第二十八册 崇德元年九月

3个月前 作者: 佚名
    第二十八册 崇德元年九月


    十四日,遣苏尔德依率九人赍敕往谕出征明国锦州,宁远和硕睿亲王及和硕豫亲王。敕曰:宽温仁圣汗谕奉命西征和硕睿亲王、和硕豫亲王等。往征北京武英郡王遣人赍书至。仰赖天恩,武英郡王大显神威,克取城池,所向披靡,众皆踊跃效力,我出征将士皆无恙。今遣人赍敕谕尔等,非为张扬,特据实以告也。计克十二城,败敌五十六处,或有获马甚多者,或有获马五六匹以上者,共俘获人畜十七万九千八百二十。所得财物,弃其粗恶,择其完好者,尽力驮载以归。前者未入长城时,阿山旗克雕鹗、长安岭二城,尔等已知。至传言入长城後,蒙古杀昌平官员归降者,谬也。我兵击败昌平兵,尽斩其众,见城上兵稀少,乃以二十旗兵合攻之,火药并发,焚其城楼,城上兵被火燎,图尔格依旗乘间先登,乃克其城。两黄旗、两红旗、镶蓝旗、满洲、蒙古共十旗攻定兴县,谭泰旗先登,克之。拜音图旗独取安肃县。叶臣旗独攻安州,克之。尔黄旗、两红旗、两白旗、镶蓝旗、博奇超哈、乌真超哈等满蒙汉共十旗合攻宝坻县,叶臣旗先毁其城,克之。阿山旗独克东安县。图尔格依及萨木什喀二旗合攻雄县,图尔格依旗先登,克之。达尔汉额驸及达赖二旗合攻顺义县,达尔汉额驸旗先登,克之。萨木什喀及苏纳二旗合攻容城县,萨木什喀旗先登,克之。镶红旗先锋兵独克文安县。


    十六日,前往探询放炮消息之笔帖式松盖归,告云:“大明国兵约一百五十人乘船至,夜围扣庄披岸之台,我台人知而射之,敌遂放炮遁去,我驻牛庄诸将率军追之,敌已登船,无所俘获。”


    是日,先是,马富塔、哈希坦赍人参往朝鲜义州城,偿贸易所欠,至是还。彼等去时,曾攻镇江南之萨哈廉鄂佛罗,俘明哨卒十人,鞫之,供称:“有游击六员,率兵二千,已渡江征碱厂。马富塔、哈希坦即率百人向江蹑踪时敌已退,渡江以去,无有俘获。”


    十八日,先是,得悉明兵渡江来犯碱厂,命吴善、季思哈、罗奇往援之,至是还。伊等告曰:“我驻碱厂大臣荆色额、萨木哈率十六人往边外蹑踪,疏於谨慎,不曾设哨。敌先知此,遽然来犯,我兵俱被创,敌军自彼处退去。驻通远堡阿山等先於我等闻讯,即蹑迹追击,我等亦连夜循踪进剿,於靉河彼侧得遇阿山等。阿山等告云:我等追至江,敌连夜遁走,先於我渡江以去等语。於是,我等返回。”


    十九日,伊勒慎,列列珲、斋萨、托克屯珠、萨尔布等遣人赍书言:“我等五人往追来犯之敌,窥视娘娘宫渡口,於彼岸亦有敌兵立营,此岸亦有敌兵立营,敌船横截辽河,观其大概,有百馀艘,而我等乘舟兵少,若欲逼近,恐难以脱身,因此後撤。列列珲步兵在海州河口立营,牛庄守将斋萨率兵在河岸立营,住沟谷之台军妻子,尽行撤回,令其男子执火炮器械,在傍护立。伊勒慎步兵,在高柳树路口立营。又恐敌诱我,伊犯他处,遂遣萨尔布撤碱厂居民,其近边各地居民,亦予撤回。又恐敌船逆流而上,乃令我乘舟哨卒伏於海州河口防之。”并解所获一明人至。


    是日,依据伊勒慎等所报消息,即命伊荪率各旗大臣一员、兵一百四十名,往援伊勒慎等。


    二十日,复命多罗安平贝勒率护军五千名往援伊勒慎等。


    是日,大清国宽温仁圣汗谕旨,至大将军陈杜明:“尔识时势,念及世居故土、家祖先茔,欲与我合谋,齐心图明,共享富贵,故屡遗杨成孝,邓德前来,我知之不胜喜慰。将军诚与我同心协力,共图进取,以成天下大业,则富贵将与山川并存矣。昔孔有德、耿仲明自山东叛,来归於我,我有如鱼得水之乐,对孔有德为恭顺王、耿仲明为怀顺王。尚可喜率广鹿岛、长山岛、石城岛兵来降,吾亦甚喜,对之为智顺王。今将军识天时,知大明帝祚将终,若届来投,则将军之功名自不在三王之下。或归我合力图明,或在彼处,以为内应,二者请决其一,速作答复。本拟遣回来人,恐泄露大事,故止回以书。切切。特遣人将此书送与多罗饶馀贝勒,令其於海岸尔船能驶入之渡口对面明显处,将此书夹於木中插於易见之处。”


    是日,达赖、拜虎、巴音岱三蒙古携马二十五匹,自大明国塔山城逃来。


    二十一日,往征大明国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遣尼堪率四人前来报信。彼等所赍书曰:“阿山、谭泰、乌赖、恩格图率每牛录甲兵四人殿後设伏,时有遵化三屯营守备一员率兵来探,谭泰、恩格图合兵围之於村中,尽斩其众,获马六十六。我军出边後,明山海关千总一员、把总四员率马步兵各一百蹑我军後来探,阿山遇而尽杀之,获马八十,生擒把总一员。”


    是日,驻东京城大臣乌尔噶纳前来报信,所赍书曰:“集六城之人,往旅顺口侦探,住十六日。一次见二船,又一次见一船。察视海岸,无踪迹,望海上,亦无船。”


    二十二日,多罗安平贝勒自海州河口遣正白旗乌尔噶纳牛录下克依克特来,所赍书曰:“敌船百艘仍泊於原地娘娘近渡口。又辽河河口有敌船十艘,驻耀州之萨尔帕往探之。耀州城原有甲兵一百五十人,巡监甲兵八十人;此外拜山、额孟格、色牛克、希福等率甲兵六十四人,驻海州王所部官一员、甲兵四十人,计马兵一百人,令驻耀州。伊勒慎所部驻堡甲兵一百三十人;此外,伊荪、雅布海、福喀、哈西坦、西图所部甲兵六十人,驻东京城二王所部甲兵八十人,共计甲兵一百四十人,均驻伊勒慎所驻之堡。海州马甲二十八人、步甲六十二人,由列列珲将率此甲兵九十人在海州河守舟。总计马甲三百十六人、步甲三百十六人。”


    二十三日,命马富塔、罗奇率每旗大臣一员,每牛录人一名往辽河备船,以迎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军渡河。


    是日,命詹霸、乌巴西、顾儿马珲往谕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曰:“有无痘疫,务详察之,并约定兵士凯旋之期,先行入奏。”


    二十四日,多罗安平贝勒自海州河口遣正白旗乌尔噶纳牛录下塔尔布来报信。所赍书曰:“福喀、额孟格前往送书,至敌船近处约一箭之地,窥得娘娘宫渡口埋伏大船六十五艘,海口有船六艘。”


    二十五日,圣汗谕出片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前遣与喀木图、恩格德依等同来之人及後来报信之尼堪等人曰:“尔等先来报信将所获俘虏留彼,仅只身而至。今命尔等皆往迎之,督各自所获俘虏渡河,妥为解送前来。钦此。”


    是日,先是,遣詹霸、乌巴西、顾儿马珲往出征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处,至是还。伊等告称:“我大军自十五日始渡辽河,红衣炮十二、发?炮一,俱运至。留於噶海城红衣炮十。另有红衣炮二、发?炮一,携至留於开城。据闻厚恨河外侧有痘疫,河内侧无之。”


    二十六日,复遣詹霸、顾儿马珲还谕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曰:“汗将出城十里外相迎,尔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可率我梅勒章京以上及阵获各官,先至所约相见之处。钦此。”


    是日,祁充格、苏拜前来报信:言往征明国锦州、宁远一带和硕睿亲王、和硕豫亲王班师,出义州路而来。


    二十七日,太后忌日,文武各官素服,左右序列毕,圣汗素服,出大清门,御座。圣汗谕令文武首辅大臣至福陵神位前燃香灯,供献各色果品,酹酒祭奠,敬谨致祭。其祭文曰:“继位孝子敢奏於皇妣孝慈敬顺昭宪神圣皇后福陵神位前。适逢皇妣神圣皇后忌日,感念恩德,不胜悲伤,谨备祭物,特遣大臣敬谨至祭。”


    是日,先是,闻明国兵船泊於娘娘宫渡口即遣多罗安平贝勒率师往援,至是率师还。


    二十八日,圣汗往迎出征明国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超品公杨古利及诸贝子、大臣,午刻出盛京城地载门,迎於十里外。出征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超品公杨古利及诸贝子、大臣序次排班,立凭证结於前,吹螺掌号及喇叭、唢呐,拜天,行三跪九叩头礼。於是,圣汗御黄幄,出征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超品公杨古利率诸贝子、大臣排列。赞礼官赞排班,众皆排班,赞近前,众皆近前,赞跪,多罗武英郡王捧献捷表文,率众跪。国史院大学士刚林、罗硕,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奉圣汗命接表文,至圣汗前跪读。其表文曰:“奉宽温仁圣汗特命,率大军征西明国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谨奏:仰蒙天恩暨圣汗福威,破大明边关而入,纵略大明帝所居北京城周围之地,克城十二,败敌五十八次,俘获人畜十八万,生擒总兵官巢丕昌等。我国众将士,踊跃从征,凯旋而归。”读毕,大学士刚林奉圣汗命,谕多罗武英郡王曰:“多罗武英郡王及诸大臣,此皆尔等仰副天恤,协力勉为所致颖。”聆听汗谕毕,赞礼官赞跪赞叩,行三跪九叩头礼毕,圣汗谕曰:“王、贝勒及诸贝子、大臣,远征劳苦,可行抱见礼。”於是,多罗武英郡王出班进前,行一跪一叩头礼,抱见。圣汗见多罗武英郡王统兵远往,身劳貌癯恻然泪下。次多罗饶馀贝勒、超品公杨古利、固山贝子费杨古、艾都里、马占、屯齐、博洛,和托、杜尔祜等诸小固山贝子等,各依齿序,俱如王相继行抱见礼。诸固山贝子见毕,固山额真拜音图阿哥、叶臣、阿山、图尔格依、达


    尔汉额驸、叶克舒、谭泰、萨木什喀依次进前行一跪一叩头礼,抱膝见。次命阵获总兵官巢丕昌等行跪拜礼。相见毕,命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超等公杨古利近圣汗右侧坐,诸贝子、大臣及兵丁等俱依次坐右侧,设大宴以金卮酌酒,汗亲赐多罗武英郡王饮,次赐多罗饶馀贝勒,次赐超品公杨古利,又以金卮酌酒,汗亲赐固山额真等各一卮。宴毕,圣汗率出征多罗武英郡王、多罗饶馀贝勒及诸贝子、大臣诣堂子,行三跪九叩头礼。礼毕,入抚近门,申刻,还清宁宫。


    三十日,圣汗遣都察院承政阿什达尔汉、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学士詹霸、国史院大学士刚林、弘文院学士胡球等,谕出征多罗武英郡王、固山额真费杨古、拜音图、阿山、叶臣图尔格依、达尔汉、叶克舒、谭泰等诸大臣曰:“我闻我军後队方至旧辽阳河沃赫渡江,尔等已抵家二日矣,尔等当速往迎之。我擢尔等委以重任,加以爱养者,皆为兵民耳。我一人之心思,能遍及乎?君享康宁、臣居尊显,唯兵民是赖也。即尔等功名,亦藉士卒之力,乃尔等不念死战之士,而先自还家,置彼等於不顾。稗史有云:有厉鬼见一人,欲执而食之,与之相搏。其人有二犬,一曰喀萨尔、一曰巴萨尔,助其主人,与厉鬼相搏,将鬼咬毙,救主归家。时二犬与厉鬼斗困,不能随行,主谓犬曰:我先归家,携食来迎等语。抵家见妻子,饱食,不思过难,忘接犬。二犬不见主来迎,遂曰:我等死斗救主,主竟忘而不迎,我等何故去主住所耶?遂去之山中,化为豺狼。虽无此事,


    盖为不知报恩忘人之劳者发也。大臣等与彼雷同,尔等俱先抵家,为尔等死战之士卒忘而不迎,至今未到,尚在途中劳苦。此与不迎犬之人何异哉?”众大臣奏曰:“圣汗明训,臣等何辞以对?愿往迎之。”圣汗复谕曰:“免固山额真等亲往,其下梅勒章京,可选能办事者往迎後队兵丁。”遂遣梅勒章京往迎之。


    是日,遣镶红旗特金牛录下伯勒克特依、正白旗普汉牛录下海色往伊孙处,赍书曰:“尔等将明国来书送至,甚善。特我国文书亦当送往明国兵船。明国兵船倘若撤去,则令与尔伊孙同往之将士及汉人三王之兵士,尽行撤回。东京、鞍山、海州三城,每城只准一将回各自所驻之城,其馀诸大臣及兵丁,皆留驻伊勒慎处。若明国兵船尚在,在军仍留彼地,以俟敌船撤回。敌船未撤之先,勿放监人还,恐其逃遁。待敌船撤後,再放之去煎监。”


    致书大明国陈总兵官曰:“大清国宽温仁圣汗谕旨,致陈大将军。尔遣杨成孝、邓德来告黍:陈将军言,我原系辽东之人,因念祖居故土,欲来归我等语。我甚喜悦,即遣人遗书,唯不知其言真伪,或尔故言之,故回书所言甚为谨慎。我所思与尔等不同,向不作此轻薄之言,否则非人臣之道也,我岂有报尔恶言之理乎?今明帝祚已衰,外官尚伪诈欺其上,朝廷大臣行奸恶掩君耳目,缘是兵败城失,土地荒废,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自我兴师以来,明国尔等文臣武将士卒,或为我所杀,或为尔汗杀之革之,此外,尚能邀功保其爵禄者,今存几人?此乃聪愚之人皆知者矣!将军深谋,若及时来降,则其功名与孔、耿、尚三王无异也。古辽、金、元相继取代汉人基业,将军亦知之矣。将军倘未知之,当观三国之故事。天常悯恤扶助我等,焉有大业不能成之理乎?今观所获明臣塘报,奸恶欺诈盛行,君臣相乱,比比皆是,此皆明国基业将败亡之故也。将军能复兴明国败业以得救乎?尔当深思,还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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