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册 癸丑年至甲寅年
3个月前 作者: 佚名
第三册 癸丑年至甲寅年
同丑年十二月,聪睿恭敬汗其诸子及所擢用之诸大臣曰:“为国之道,以何为贵?在於谋事公信,法度严明也。其弃良谋、慢法度之人,无益於此道,乃国家之鬼祟也!即以我自身而论之,我之所言,岂能尽是?倘有不当处,勿顾情面。一人之所虑,不如尔众人之所思更甚切当。故尔诸子及众大臣当以众人之见识直陈之。”
同年,以若徵国人粮赋,则国人受苦。逐令各牛录出男丁十人、牛四头,始於荒地耕种之。自是免徽国人粮赋,国人遂无忧苦。粮储转为丰足,於是建造粮库。此前从无粮库。
同年六月,发兵四百随同大臣额亦都巴图鲁,往取叶赫游牧蒙古马一百匹、羊五百只携归。
聪睿恭敬汗荷蒙天恩,集成大业,执金国之政。聪睿恭敬汗思虑之:“我若无子,夫复何言!今我欲令诸子掌政。若令长子当政,而长子自幼心胸狭窄,并无治国宽大之心怀。倘令其弟当政,但焉能弃其兄而令其弟执政?为父我若荐用长子,使之专主大国、执掌大政,或可弃其偏心而存公诚之心耳。”遂令长子阿尔哈图图门执政。然执政之长子,并未以公诚之心治理父汗交付之大国。结怨於所擢用之身同父汗之五大臣,使之彼此不睦。施虐於聪睿恭敬汗爱如心肝之四子,并胁其众弟曰:“尔等发誓:不拒兄言,不将我之所言告於父汗。”即遂令望夜星誓之。又曰:“父汗曾赐尔等财帛良马,父汗故后,其赐与尔等之财帛马匹,则岂不废之?再者,凡与我不睦之诸弟及众大
臣,待我即位后皆诛之!”其如此虐待四兄弟及五大臣,聪睿恭敬汗并不知晓。四兄弟及五大臣商议:“我等如此受侮,而汗弗知。若告於汗,又畏於执政之阿尔哈图图门。因掌政之主而惧怕之,我等将有何生路?汗故后,彼即不养我等矣!莫如将我等无以为生之苦,告知汗后而死。”遂告於汗。汗曰:“尔等口述之言,我如何记之?作书呈来。”四兄弟、五大臣遂将被虐情形,各缮一书,呈汗。汗执其文,谓长子曰:“此乃尔四弟、五大臣控告尔之文书,著尔阅之。长子,尔若自以为是,亦可上
书辩驳。”长子答曰:“我无言可辩。”聪睿恭敬汗遂曰:“尔若无言可辩,是尔之过也。将国政移交与尔,并非为父我年老不能从戎征战,或不能审理国务之故也!为父我若令亲生诸子掌政,国人闻之,或不诸子弃其父而主国当政之议。然我不顾国人议论,仍令尔掌政权矣!夫掌政之国主、汗、贝勒,须宽大为怀,秉公治国。如此虐待同父所生之四弟及为父我擢用之五大臣,使彼此不睦,安容尔执政耶?使尔同母所生之二子执政,赐国人过半。乃因多与兄长,弟虽不得,可向兄长求取,兄长不与则亦可强取之;若少与兄长,多与众弟,则为兄者不应求乞於诸弟。故赐尔同母所生之长兄第二子各国人五千户、牧群八百、银一万两、敕书八十道。至我爱妻所生诸子,所赐国人、
敕书等诸物,皆已从减。然尔所得如此之多,尚不知足,竟扬言攫取诸弟所得微薄之财物,欲杀与尔不睦之诸弟及众大臣。离间四兄弟、五大臣,使之彼此不睦,强迫诸弟各处立誓,不得将邪恶小人之心告於父。尔若以所得国人、牧群、财物为少而持偏狭之心,则将给尔之国人、牧群等诸物皆与诸弟合而均分之。”其后,秋征乌拉时,知长子心胸狭窄、不可置信,遂命留其同母弟古英巴图鲁贝勒守城。又,春征乌拉时,仍不信其长子,命其二弟莽古尔泰台吉、四贝勒留守。二征乌拉,均未准长子从征,使之留於家中。於是长子与其四僚友商议曰:“若以我国人与诸弟平分,我即死矣,尔等顾与我同死乎?”四僚友答曰:“贝勒若死,则我等亦随尔死。”父汗率兵往征乌拉后,长子不但不为父汗与势均力敌之大国相战之成败而忧虑,竟将出征之父汗、诸弟及五大臣等书於咒文,望天地焚之。且与僚友曰:“愿出战之我军为乌拉击败。被击败时,我将不容父及诸弟入城。”如此诅咒。书此咒文者自思道:“此焚咒文一事,终将为汗所知也。闻知后必将我当众杀死,而我贝勒又曾云:所言若损及其生计即死等语,莫如於贝勒父之前我先死之矣。”遂遗书自缢而死。此人既亡,曾言随贝勒同死之三人畏之,遂告曰:“声言随贝勒同死者属实,书咒文焚烧者亦属实,所出种种恶言,及俱系属实。”汗欲杀长子,又恐后生诸子引以为例,故未杀之。於丑年三月二十六日,长子阿尔哈图图门三十四岁时,幽於木栅高墙内以居。昔聪睿恭敬汗之弟达尔汉巴图鲁贝勒,尝怨恨其兄,经兄汗怒斥后,始有反省之举。先因弟为非做恶,聪睿恭敬汗尽夺其国人,僚友。后弟贝勒因自释过愆,聪睿恭敬汗复以所夺国人,僚友尽行归还,仍照旧例恩养之。而聪睿恭敬汗之长子阿尔哈图图门,仍怀恶意,拒不反省,惟恐日后为害国政,故幽於木栅高墙内以居。
乌拉国数世所建之王业,为聪睿恭敬汗灭后,布占泰只身出逃,其众军被歼,其大国被取,城池地方尽被攻夺。然布占泰未为寻其三妻福晋及八子来降,反寻其欲娶之叶赫贝勒布扬
古之妹而投奔叶赫。聪睿恭敬汗三次遣人往谕曰:“昔布占泰为我阵获,宥其死而豢养之,并将我三女与之为妻,三为我婿。布占泰因与我构衅做恶,我遂征讨之,尽杀其军,尽获其国。著尔将逃去之布占泰归还与我。”叶赫之锦泰希、布扬古拒不给还。於是,聪睿恭敬汗如集兵马,拟於九月初六日发兵。初三日夜,有一男一女通奸,被人发觉,男者畏罪逃至叶赫,谍告初六日发兵之事。故叶赫人遂护卫璋,吉当阿二路人转移。其乌苏城三百户人,因染痘疾未曾撤走。初十日发兵四万围璋、吉当阿二城,由於城内人尽行撤走,仅获妇孺。复往围乌苏城,招之曰:“此城民众,尔等愿降则出降,傥下降欲战,何城不曾为我攻取?况尔此城哉!”该城人曰:“若收养则降,尔兵众多,
如密林如流水,甲胄耀眼,如腊月冰雪。我此城之兵焉能抵当!”言毕出降。该城大臣三坦及胡希木二人前来叩见汗。汗以所戴镶嵌三粒东珠金佛煖帽赐之。更衣后,以金巵赐酒。是役共取璋城,吉当阿城、乌苏城、雅哈城、赫尔苏城、和敦城、喀布齐赖城、俄吉岱城等,大小寨十九处。尽焚其城寨、房舍、粮储,收降众编为三百户携之而还。聪睿恭敬汗之兵,攻取叶赫国十九寨后,叶赫国之锦泰希、布扬古告之於明国万曆帝曰:“已攻取哈达国,辉发国、乌拉国,今将尽取之叶赫矣!俟尽取我诸申国后,即征尔明国。征明取辽东城后,彼自身居住,取沈阳、开原地方为牧马之场。”明万曆帝信之。先是,明万曆帝夜梦三次,见有一人形如异姓女子,骑於身上以枪刺之。翌
日询学者,对曰:“其如女子者乃女真满洲国之聪睿恭敬汗也,伊将夺我明国之帝位。”从此明帝心存忧虑。今叶赫锦泰希、布扬古又以是言入告,明帝思之,二者相合。遂谓女真满洲国聪睿恭敬汗曰:“我劝尔勿征叶赫,若从我言,不再征讨叶赫,念我之情面而作罢。傥不从我言而征讨叶赫,则显然终将征讨我也。”即遂遣枪炮手各五百驻守叶赫二城。以此言之故聪睿恭敬汗遗书曰:“此乃我等诸申国之战也。昔叶赫、哈达、乌拉、辉发、蒙古、锡伯卦尔察等九姓之国,於明万历二十一年即巳年合兵来犯。其来侵之兵,受天谴责,故我获卷耳。其后,於万历二十五年即酉年,弄白马歃血。乃复盟修好,互通婚姻,和睦相处。后叶赫背弃盟约,将原许之女悔婚不与。再者,我卷养之布占泰构怨於我,故我伐之而全歼其兵,尽取其国。布占泰子孑身逃往叶赫,索之不与,故我征讨叶赫。至在明国,我以何故征伐耶?”书成,聪睿恭敬汗出行,拟亲送抚顺城门。十二月二十五日晨,日从山出。卯时中刻,行至古勒之野,有红绿二光出自日之两侧,相对如门,随人而动。聪睿恭敬汗即率众叩拜天光。拜后,乃其天光方止,不复随人。由此前行,於二十六日辰时抵抚顺城。抚顺城李游击出迎於三里之外,於马上拱手相见。遂至教场下马,授与此书,即刻返还。
十二月,蒙古国扎鲁特地方贝勒钟嫩遣其子桑图台吉前来,欲送其女,以结姻亲。
甲寅年,聪睿恭敬汗五十六岁。四月,明万历帝遣其萧备御为称大臣,乘八抬轿斋书至,乃命叩接帝旨,故做丑态相威赫。并以种种恶言奢谈古时成败之例。聪睿恭敬汗曰:“对尔
恫赫之书,我为何叩拜耶?”遂以恶言对恶言,而以善言对善言,未览其书即遣回之。
四月十五日,蒙古国扎鲁特地方贝勒钟嫩,以亲送其女至沃赫渡口地方,与大英明汗之子古英巴图鲁贝勒为婚而还。其后,四月二十日,又於该沃赫渡口地方,蒙古图扎鲁特地方内齐汗之妹妻汗之子莽古尔泰台吉。
六月初十日,科尔沁莽古斯贝勒送女与大英明汗之子四贝勒为妻,四贝勒前往迎亲,会於辉发国呼尔奇山地方,遂大宴成婚。
十一月,遣兵五百,十二月征西林,进而征雅兰部,俘千人,编为二百户携归。
十二月,蒙古国扎鲁特地方哈拉巴拜贝勒之子岱青台吉,送其妹与汗子德格类台吉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