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朝东华续录选辑上
3个月前 作者: 佚名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
光绪元年
光绪二年
光绪三年
光绪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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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六年
光绪七年
光绪八年
光绪九年
光绪十年
光绪十一年
同治十三年甲戌(一八七四)冬十二月庚辰(十一日),谕:『沈葆桢</a>等奏「请将福建巡抚移札台湾以专责成」一折,着该衙门议奏』。
光绪元年乙亥(一八七五)春正月戊申(初十日),谕:『沈葆桢等奏「台湾后山亟须耕垦请开旧禁」一折,福建台湾全岛自隶版图以来,因后山各番社习俗异宜,曾禁内地人民渡台及私人番境,以杜滋生事端。现经沈葆桢等将后山地面设法开辟,旷土亟须招垦;一切规制,自宜因时变通。所有从前不准内地民人渡台各例禁,着悉与开除。其贩买铁、竹两项并着一律施禁,以广招徕』。
谕:『沈葆桢等奏请调员差委等语,工部候补员外郎陈一鹤、补用同知文炜、候补知县李益林,着杨昌浚、王文韶饬令该员等即赴台湾,交沈葆桢等差遣』。
谕:『沈葆桢等奏「请将明室遗臣赐谥建祠」一折,前明故藩朱成功,曾于康熙</a>年间奉旨在南安地方建祠;兹据奏称该故藩仗节守义,忠义昭然;遇有水旱,祈祷辄应,尤属有功台郡。着照所请,准于台湾府城建立专祠,并予追谥,以顺舆情』。
谕:『沈葆桢奏「请将开山出力员弁奖励」一折,福建台湾府番地,经沈葆桢等督率文武员弁次第开辟,渐着成效;在事各员均属着有微劳,自应量予奖励。福建陆路提督罗大春</a>,着开复革职留任处分,交部从优议叙。署台防同知袁闻柝,着俟补缺后仍留福建以知府尽先补用,先换顶戴。浙江温州右营游击王开俊,着以参将仍留闽浙尽先补用,并赏加副将衔。县丞周有基,着以知县留于福建尽先补用。署彰化县知县朱干隆,着俟补缺后以同知直隶州知州留于福建尽先补用。副将唐守赞,着俟补缺后以总兵尽先升用。降调总兵曾元福,着开复原官,并免缴捐复银两:以示鼓励。另片奏:「提督唐定奎统领铭、武等军到台,布置周密</a>,纪律严明;恳请奖叙」等语。唐定奎,着赏穿黄马褂,以示优异』。
甲子(二十六日),予台湾阵亡嘉义县义民潘缔等建祠。
乙丑(二十七日),谕:『沈葆桢等奏「履勘琅■〈王乔〉形势拟建城设官」一折,即着照所议行。该大臣等即饬令委员将筑城、建邑等事,实力筹办。其余未尽事宜,并着随时具奏。沈葆桢现在回省,着将船政应办各事迅速料理,即前往台郡督饬该地方将「抚番开山」事务通筹全局,悉心经理,以副委任』。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一(光绪一)。
二月丁丑(初九日),福建布政使潘霨以病免,以葆亨为福建布政使、郭嵩焘为福建按察使。
三月庚子(初三日),谕:『沈葆桢片奏请调道员段起差委,段起现在来京,已谕吏部饬令该员前赴台湾。惟闻该员向有嗜好,着沈葆桢留心察看』。
壬寅(初五日),予台湾阵亡游击王开俊建祠,守备周占魁、杨举秀及勇丁九十三名附祀。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光绪二)。
夏四月壬辰(二十六日),以沈葆桢为两江总督兼办理通商事务大臣。
谕军机大臣等:『南、北洋地面过宽,必须分段督办;着派李鸿章</a>督办北洋海防、沈葆桢督办南洋海防。所有练军、设局及招致海岛华人诸议,统归该大臣等择要筹办。其如何巡历各海口、随宜布置及提拨饷需、整顿诸税之处,均着悉心经理。至铁甲船需费过巨,着李鸿章、沈葆桢酌度情形,如实利于用,即先购一、两只。开采煤、铁事宜,着照李鸿章、沈葆桢所请,先在磁州、台湾试办。出使各国及通晓洋务人才,并着李鸿章、沈葆桢随时保奏』。
丙申(三十日),沈葆桢奏:修筑台郡城垣工程完竣。报闻。
——以上见光绪「东华续录」卷三(光绪三)。
五月丁未(十一日),谕:『沈葆桢等奏「南路剿番攻克各社情形」一折,淮军自到台后,艰苦出力;准其择尤保奖,以示鼓励』。
六月戊寅(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官军攻克狮头等社后,附近各社到营乞抚,经唐定奎示以条约,均尚输服。即着将应办各事次第妥筹,务令怀德畏威,以为一劳永逸之计。台北凶番出没,经兵勇击退,现俱安静;仍着妥为弹压。木瓜等社就抚、中路开山并卑南一带招集屯丁建筑碉堡等事,着饬该员认真经理。嘉义县滋事匪首业经格毙,在逃各匪责成地方文武缉获。沈葆桢已谕令来京陛见,所有台湾「开山抚番」事宜,着王凯泰妥筹具奏后,再行内渡将船政事宜妥为交代,即日起程北上。福建内地并台湾所属各县及各番社,着详细绘图呈览;并着将各种番族形状另行详绘成帙,一并呈进』。
两江总督兼办通商事务大臣沈葆桢奏请解任;上温谕止之,仍着来京陛见。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光绪四)。
秋七月丁未(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台郡事宜渐次就绪,沈葆桢交代清楚,着即前赴新任筹办海防,毋庸来京陛见』。
壬戌(二十八日),命郭嵩焘解福建按察使任,以侍郎候补。
癸亥(二十九日),以张岳</a>龄为福建按察使。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光绪五)。
九月乙未(初二日),谕军机大臣等:『船政事宜,沈葆桢即交李鹤年等暂行兼顾,督率道员吴仲翔一手经理;俟丁日昌到闽后,再行交代。并着沈葆桢即起程前赴两江新任』。
冬十一月辛丑(初八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本年八月间,据总税务司赫德申称:同治二年间奉到臣衙门札文,各关经费每年以七十万二百两为度;嗣后稍加,因领至七十四万八千二百两。惟当同治元年时,各关征收税饷,合计不过六百六十三万;至十三年,则增至一千一百四十九万。税饷日见增加,则各口所需之人不能不逐渐加增。统核各关经费,所出之数已逾经费所入之数,入不敷出;仍请照前「税饷至一千万两即可增加经费」之议,准给经费一百二十万两等因。臣等查从前总税司李泰国请给各关经费,臣等以关口之大小、税务之繁简拟定经费之多寡,计给各海关每年经费七十万二百两;于同治二年五月间附片陈明,奉旨允准在案。四年冬间,总税务司赫德因牛庄关常、洋两税较旺,申请于该关按月坐支银一千五百两以资缉私;六年三月间,复据该总税务司申称山海、东海、台湾、淡水四关应月增经费二千五百两,藉以巡缉偷漏各等因:均经臣衙门先后具奏,奉旨允准各在案。现据总税务司赫德申请添加各关经费,臣等查同治二年间奏定经费七十万二百两,其时一年所收之税不过六百数十万两;查同治十年至十三年每年各关均收至一千一百万两有余,经费自应议加。该总税务司申称各关经费入不敷出,亦系实在情形。且同治六年间该总税务司曾请加添经费,臣等告以「所收税饷能否畅旺尚未可知,如果将来收至一千万两以外,确有成效,届时再议加增」等语,当于是年三月间附片内声明。惟现在税饷已逾千万,该税务司遽请添至一百二十万两之多。臣等公同商酌,于旧有经费七十四万八千二百两外,增添三十五万两;并与议定:嗣后约以七十万两为收税一千万两之经费,将来关税非过一千五百万两,不得再为请益。所有议加之经费三十五万两并前有之七十四万八千二百两——统共各关经费每年一百九万八千二百两,自本年十二月初五日第六十二结起,查照发给。如蒙允准,当由臣衙门分别咨札户部、南北洋大臣暨总务税司、各关监督遵照办理』。得旨:『如所议行』。
丁未(十四日),福建巡抚王凯泰卒,予祭葬,赠太子少保衔,并于台湾府城建祠。
以丁日昌为福建巡抚。
己酉(十六日),予故福建巡抚王凯泰于福建省城建祠。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光绪六)。
十二月丁丑(十四日),左宗棠</a>奏:『泰西各国遇有兵事,向商人借用巨款,相习为常。洋商之来华贸易者,每以此为利。从前,尚有以应需借用洋款与否向问者;可知用兵借银本各国常例,商情称便,无华商居奇之心。且借数愈多,则息银愈减,亦与华商计划迥异。沈葆桢筹办台防时,闻初议借用洋款一千万两,每岁给息银八厘;洋商乐从,并无推诿。其时即有为臣筹策者,谓陇局艰难至此,盍亦仿照办理,免致坐失时机!臣以关内业已肃清,宜力图撙节;故祇拟商借三百万两。嗣奉命督办新疆军务,筹办关外采运,出款日增;而拟借洋款又因部议游移,洋商见胡光墉取银迟缓,怀疑未释。前又因粤东故生枝节,画押盖印,均多推诿,商情不能释然;虽勉践前言而发银迟缓,至臣处遣撤诸事未能应手,徒耗月息。而应协各省,见已借洋款三百万两,遂谓陇饷或可稍资周转,漠不关怀。不知臣因洋款迟到,先饬各台局息借华商各款外,祇一百七十余万到营耳。频年艰苦竭蹶之状,莫此为甚!臣不善经理,人乎何尤!现在出关各营均已齐集凉州,日加训练;拟于明正拔队先行。臣之亲军亦已整理完善,俟帮办军务臣刘典到兰,将留防、善后诸务面商一切,不过旬日亦即启行。惟默计前途军火、子药、粮食、柴草虽略有储峙,而行饷不能携带一月;倘后路无饷接济,不堪设想。又出塞之行,成败利钝,非能逆睹;纵令事机顺利,而合新疆周二万里地方规画久远,较之洋防七千余里局势尤宽。岁月久暂、迟速,非可逆计;徒擎空拳、空谈远略,非特无其理,亦无其事。暂拟筹借洋商巨款,实迫于万不得已之苦衷。伏恳圣慈特饬沈葆桢仿照台防办法,代臣筹借;俾臣得所藉手,稍图尺寸之效:西事之幸,臣之幸也!至其息银多寡及一切办法,请由沈葆桢酌定,臣不与闻。缘沈葆桢素为各国所信服,商借洋款曾有成议;此时重寻旧说,可免洋商疑虑。又办理南洋事务,就近与各省关商议,可无窒碍;较臣所处,尚易为功』。得旨:『该衙门速议具奏』。
乙酉(二十二日),谕:『前据沈葆桢等先后具奏「台北拟建府厅县治,请移扎南、北路同知,酌政台地营制,台属考试请归巡抚主政」各折片,当派军机大臣等会同该部妥议具奏。兹据奏称:「沈葆桢等所奏各节,系为因时制宜起见;自应准如所请」。着照军机大臣等所议,准其于福建台北艋舺地方添设知府一缺,名为「台北府」,仍隶于台湾兵备道;附府添设知县一缺,名为「淡水县」。其竹堑地方,原设淡水厅同知即行裁汰,改设新竹县知县一缺。并于噶玛兰厅旧治,添设宜兰县知县一缺;即改噶玛兰厅通判为台北府分防通判,移扎鸡笼地方。福建巡抚现在既有驻台之日,其台地营制,并着照所议:该处千总以下由巡抚考拔,守备以上仍会同总督拣选题补。台湾镇总兵撤去「挂印」字样,归巡抚节制,即将安平协副将裁撤。至所请移扎南、北路同知并归巡抚考试等语,台湾南路同知即着移扎卑南,北路同知改为中路、移扎水沙连,各加「抚民」字样;台湾学政事宜,并着归巡抚兼理』。
辛卯(二十八日),予福建阵亡提督张光亮等入祀昭忠祠,事迹交国史馆立传。
谕:『沈葆桢等奏「实缺提镇现带防营恳请从缓赴任」一折,新授福建陆路提督唐定奎、新授直隶正定镇总兵吴长庆,现在江南统带防军,尚属得力;着准其从缓赴任,仍留江苏统领防营,以专责成。所遗各缺,着李鹤年、李鸿章派员署理』。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七(光绪七)。
光绪二年丙子(一八七六)春正月甲辰(十二日),优恤故福建总兵宋桂芳,并予附祀王凯泰台湾府专祠。
二月己巳(初七日),沈葆桢奏:「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光绪二年正月初七日奉上谕:「左宗棠因出关饷需紧迫,拟借洋款一千万两,事非得已。若不准如所请,诚恐该大臣无所措手,于西陲大局殊有关系。着沈葆桢即照左宗棠所奏妥速筹议,奏明办理」等因,钦此。仰见朝廷轸念西陲、救民水火之至意。查左宗棠原奏,沥陈饷源枯竭,万不得已而议借洋款。在该督臣劳心焦思,独搘危局;抚士卒于饥疲创病之余、筹馈运于雪海冰天之界,仔肩难巨,冠绝一时。臣等忝任封圻,谊均休戚;如果于事有济,曷敢稍存推诿。况上海为洋商精华荟萃之地,关道所属多洞悉洋情之员;以利招之,一呼百诺。江南自兵燹后,宜修举废坠,刻不容缓者殊多;特以度支匮于转输,驯致迁延岁月。关陇暂有巨款支拄,协济稍松;江南及是时为自顾之谋,计亦诚便。而臣等夙夜不寐,反复再四,窃虑此举有病于国,关系綦大;即西陲军事稍纾目前之急,更贻日后之忧。不敢不将实在情形,为皇太后、皇上缕晰陈之。窃惟国债之说遍行于西洋各国,受利受病,相去悬绝;则以举债之故不同,而所举之债亦不同也。夫开矿、造路、挖河,巨费也;而西洋各国不惜称贷以应之者,盖刻期集事,课税出焉。本息之外,尚有奇赢,所谓以轻利博重利;故英、美等国有国债而不失为富强。若以国用难支,姑为腾挪之计;后此息无所出,且将借本银以还息银,岁额所入尽付漏卮。目下如西班牙、土耳其皆将以债倾国,日本亦骎骎乎蹈其覆辙矣:此举债之故之不同也。英、美举债于本国之商,国虽病而富藏于民,有急尚可同患;若西班牙等国输息于邻封,一去不能复返:此所举之债之不同也。昔岁台湾之役,本省罗掘一空,外省无丝毫可以协济;急何能择,出此下策。然以新疆较之,局面之广狭、事体之难易,相悬奚啻霄壤。台地东西二、三百里,南北千有余里,日本贸贸然深入绝地,虽有必死之志而无可久之资;坚与相持,情见势屈。倘照原议借款六百万,则善后之事以次备举,煤矿、茶山所出,渐足馈军,一借断无须再借。嗣因借过二百万,倭事业已定局,部议饬令停止,臣葆桢即不敢再申前议。新疆广袤数万里,戈壁参半;同部本其土著,根深蒂固,既无尽剿之理,又无乞抚之情,似非一、二年间所能就绪。即使事机至顺,逆回弭首、诸城尽复;与俄为邻,互市设防,正重烦朝廷擘画,而非放牛归马之时也。洋人肯以巨款借我者,恃有海关坐扣,如取、如携也。洋人取之海关,海关仍待济于各省;向日各省仅筹协饷已催解不前,今令兼筹协饷之息,能如期以应乎?协饷愆期而海关病,海关无可弥补,不得不亏解部之款;而部库病,虽日取各省督、抚、藩司而劾之,饷项只有此数,此盈地彼绌、朝取则暮涸,坐侍严谴而无可如何!前届左宗棠借洋款三百万,计息盖七十万;若以此七十万供西征之饷,未必不少有裨补。今以一千万照台湾成案八厘起息、十年清还计之,耗息约近六百万,不几虚掷一年之饷乎?若照数乘除,则西征得四百余万实饷耳。前届之三百万至光绪四年始清,而续借之一千万今年即须起息、明年即须还本,海关应接不暇;而西陲之士饱马腾,不及两年,涸可立待。进兵愈远、转运愈难,需饷亦愈巨,将半途而废乎?势必不可;将责各省于还债之外另筹解济乎?势又不能;将再借洋款乎?海关更无坐扣之资,呼亦不应。徒令中兴元老困于绝域,事岂忍言者!此臣等所以反复再四,而不敢为孤注之一掷者也。夫以出关之事之急,左宗棠筹借洋款,本有成案;不遽委员径向洋人定议而谋之于臣葆桢,谕旨又饬臣葆桢妥速筹议、奏明办理,则万难尽善之处,已在圣明洞鉴、二三老成烛照数计之中。如臣等博「不分畛域」之名,罔顾事后之无可收束,于心窃有所未安。然谓西征可停,则臣等又断断以为不可;何者?我退则敌进,关陇且因而不靖,徒弃祖宗辛苦艰难缔造之地;而列戍防秋,劳费亦复相等。顾臣等窃以为左宗棠此行,不当效霍去病之扫穴犁庭,而当师赵充国之养威负重;将帅无赫赫之功,而国家受万全</a>之福。诚能扼其冲要,坚壁清野;开水利、广屯田、考畜牧,关外多一分之产,关内即省一分之运。反客为主,胁从者稽首归命,渠魁亦束手就缚;较之糜血肉于坚城之下,求万有一然</a>之胜,其得失可同日语耶!夫甘饷之巨,困于馈运耳;馈运省,则一年之饷可支两年。目前不能不饬各省勉力筹济;臣请朝廷发旷代之德音,以内库为之倡。皇太后、皇上躬行节俭,度越寻常,岂复有不急之需可以议裁、议减者,然其数不在多;但得明诏数言,足以激将士敌忾之心而生疆吏同仇之感。左宗棠原奏深言甘饷为海防所占,惟江西、浙江两省尚能力顾大局。查海防专款,奉拨瞬将经年;臣葆桢恐分之则为数愈微,咨请各省尽解北洋,冀可藉资集事。而去岁所报解者,亦仅江西十万,他省涓滴俱无;可见各省非有所偏倚于其间,限于力耳,此时各省未必尚有留存巨款以待添拨。各省原拨陕、甘之款,有解不及半者;虽添拨,亦徒拥虚名。应恳敕下部臣熟权缓急,将有着之款移稍缓者于最急之区,庶几各省关可以勉强从事。如江苏协甘之款,内有每月一万归陕西抚臣收放;窃计陕西肃清多年,本省防军不难自筹一万,此款似应归之西征。江西派协云、贵之兵饷勇饷,为数颇巨;夫云、贵未尝不急,然较之西征则缓矣。凡类此者,似宜由部臣通盘比较,酌量匀拨。至遣使之举,已有成议;然数道并出,则所费不赀。应请除已奉谕旨者准行外,其余且作缓图,俾部库得以周转』。上谕:『沈葆桢等奏「筹议关外饷需碍难借用洋款暨江苏拟力筹西征协饷」各折片,据称借用洋款,耗息甚多,海关、部库均受其害;应于各省关移缓就急,并江苏竭力筹措等语。所陈,亦属实在情形。西征饷事甚殷,自当通盘筹划,于国计、军饷两无防碍,方为有济。应如何斟酌尽善之处?着左宗棠妥为筹划,迅速具奏。原折片着钞给左宗棠阅看。沈葆桢所请将湖北、湖南协济江防银两移解西征粮台济用,俟左宗棠覆奏到日,再行降旨』。
甲戌(十二日),沈葆桢奏:『奉光绪元年三月初三日上谕:「沈葆桢奏请调道员段起差委,段起现在来京,已谕吏部敕令该员前赴台湾。惟闻该员向有嗜好,着沈葆桢留心察看」等因,钦此。臣内渡后,接见段起,当将「带同该员前赴江南,以便遵旨察看,不敢稍存成见」缘由奏明在案。臣与同驻船政二次,两月有余;同再驶赴金陵,至今又逾三月。随时随事观其所为,实见其孜孜讲求吏治,于立身义利之界辨折甚严;其忠奋有为与十年前一辙,而退让之度有加焉。兵部侍郎彭玉麟嫉恶之严,世罕伦比;移书论段起人才,首以「刚健笃实」认之。盖段起生同里闬,稔其素行也久矣。合无仰恳圣恩准将段起暂留江南差委,仍令照例坐补江西督粮道原</a>缺,以遂其退让不妄干进之心。倘将来该员有簠簋不饬及世俗烟酒嗜好,臣与同罪,所不敢辞』。得旨:『如所请行』。
三月己亥(初七日),命顺天府府尹吴赞成开缺,以三品京堂候补督办福建船政事宜。
乙卯(二十三日),召李鹤年入觐,以文煜兼署闽浙总督。
丙辰(二十四日),谕:『文煜等奏「请将舞弊侵饷各员革职审办」一折,据称同知衔黄德沛在台湾经理营务与参将黄德桂通同舞弊,有盗用关防、私卖功牌、侵蚀饷银等情。似此骫法营私,亟应从严惩办。副将衔参将黄德桂,着即先行革职;同知黄德沛,着即斥革:交文煜等严行查办』。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八(光绪八)。
夏四月乙亥(十四日),文煜、李鹤年、丁日昌奏:『台郡安平口三鲲身地方建造洋式炮台,本系知府凌定国、副将周振邦监督办理;所有一切工料,均归凌定国经管。臣日昌经访闻凌定国有侵吞工料银至巨万情事,即于二月饬令台湾道夏献纶</a>认真查办;并谆嘱其不可含糊徇隐,代人受过。旋据夏献纶禀复:「督同台湾府周懋琦、台防同知孙寿铭前赴安平查点大、小工人数目,均有短少;所给工价,亦较册报有减。凌定国拨有勇役、厨子、伙夫,仍每日提用小工二十人。洋人轿夫已在巡洋项下开销,则又混称在内。凌定国经手领过银十二万九千四百余两,内有浮开短给之项;计应追银一万四千三百七十七两零。尚有砖瓦、灰土及各项杂料,并无细数呈出;其中尚未知侵吞若干。至安平马头另归周振邦管理,俟核用款禀办」等由。经饬切实催追,并饬呈出细数与各行店原单核算,以期水落石出。兹据夏献纶函禀「提集管帐谢斌等严讯,均诿凌定国及其弟定邦经手;而传讯凌定邦,又皆诿之凌定国」具覆前来。臣等覆查洋式炮台,事属创始;苟能滴滴归源,原不能限定价值之多寡。而安平为全台保障,事关军工要务;宜如何竭力经营,杜虚糜而求实际!乃该员凌定国于两年来办理此项要工,竟敢肆其侵蚀!即按照夏献纶所禀,浮冒各款已有一万四千余两之多;勒限追缴,一味延诿。似此贪劣之员,若不严参惩办,台事何由起色!除安平口炮台工程已由夏献纶委令周振邦专办,仍饬查明周振邦马头用款另禀外,相应请旨将花翎福建补用道遇缺即补知府凌定国即行革职,澈讯追究;倘敢延不措完,另再严参治罪,以为贻误军需、藉工渔利者戒』。得旨:『凌定国,着即革职究追』。
五月甲辰(十四日),李鸿章奏:『淮军调驻陕西等省军需,前截至同治十一年十二月底止,业经列为第二案报销,于光绪元年七月二十八日具奏;奉旨:『该部知道。单并发。钦此』。溯查同治十三年六月以日本侵扰台湾,钦奉寄谕筹派援军,飞饬唐定奎统带步队十三营由徐拔赴瓜洲,雇备轮船航海赴台,听候沈葆桢调遣。该军所需月饷、军装、子药等项,仍由淮军后路台局源源转运筹济;并以甘省肃清、陕防已松,请调记名臬司刘盛藻统率武毅铭军马步二十二营拔赴山东济宁及江南徐州一带择要驻扎以备南北海防策应,当经奏奉谕旨钦遵在案。兹查此次接造淮军调驻陕西、直隶、江苏、湖北等省军需用款,除提督吴长庆统带「庆」字亲兵八营、提督刘玉</a>龙开花炮队一营仍循旧拨归江苏留防军需案内汇销,此外自同冶十二年正月起铭春水师二营已照淮扬水师章程由十三年六月起改减支给,现截至是年五月底止;湖北提督李长乐统带武毅马步七营,十三年正月起奏明拨归湖北省支发,其由淮军粮台放过饷项现截至十二年底止;又,臬司刘盛藻奉旨由津赴陕接办军务添募随带哨队及调回济防后酌量裁撤营哨所支饷杂各款,自十一年十月起截至十三年七、八月先后止:统归此案汇册请销。其余水陆各营一律截至十三年六月底止,列为第三案,俾清界限。以上营哨官弁员名、勇夫总数、征防处所,先经造册分咨军机处、户兵二部备查。至马步水师各营薪费、口粮正杂等项,概循前案仍照楚军刊本营制并奏定章程准销成案接续造报。其柴草、油烛折价,即照部咨十三年三月底截止;以后仍遵奏奉谕旨允准,援例量给柴薪本色数目,汇归次案分晰造销。又,马队各营倒补马匹系照驻扎省分营驿例价核给,采办制造军装、器械工价并水陆转运雇用船车、骡头、夫役价脚,分别饷械军火斤重、程途里数,悉照军需例案及历届准销数目核实支发,饬将截至十三年六月底先后止收支细数赶紧分晰造报。今据报销局司道等详称:「旧管项下,上届截至同治十一年十二月底止,实存银三十五万三千九百三十六两七钱有奇;新收项下,总计浙江、四川两省协饷并提拨湖北、江苏藩关厘局军饷、两淮盐厘及本案扣存平余等项,共银五百五十四万二千三百三十一两三钱有奇。以上管、收二项,共银五百八十九万六千二百六十八两有奇;内登除天津工程局用款及提督唐定奎统带各营渡台雇用上海招商局轮船价脚共银二万九千八十七两七钱有奇,又附列专册请销补放淮军马步水师各营同治十一年底以前欠饷银二十七万一千二百一十一两六钱有奇,又本案附请奏销洋鎗炮队教习辛工并行营修制洋军械局购买外洋军火工价等项两册共银二十九万五千六十三两三钱有奇,计一年零六个月实收用银五百三十万九百五两三钱有奇,开除正杂各款遵照部议酌定军需报销章程,各归各部核销。计应归户部核销银四百四十九万八千一百六十三两五钱有奇,应归兵部核销银一十八万四千六百六两一钱有奇,统共请销银四百八十二万五千七百五十七两有奇、实存四十七万五千一百四十八两二钱有奇,已接支同治十三年七月起正杂饷项并定购外洋炮火、子弹价值等用,归于后案旧管项下滚接分晰造报」等情具详请奏前来。臣查淮军分防数省,此次造报步水师各营勇丁遵照部咨开报花名清册,正杂款项概发湘平折实库平报销,仍扣杂款一分平余,均系循照历办成案实销,并无丝毫浮冒』。下部知之。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九(光绪九)。
六月戊印(十九日),李鸿章奏:『淮勇军需,前截至同治十三年六月底止,业经列为第三案报销,于光绪二年五月十四日具奏;奉旨:「该部知道。单并发。钦此」。伏查淮军分防直隶保定及天津海口,护卫亲军盛仁马步水师并各台局护运粮饷、军械营哨共计三十三营,提督刘盛休接统臬司刘盛藻原部铭军马步十七营,由陕西调扎山东济宁州为南北洋海防策应之师,又前次奏调提督唐定奎统领铭武步队十三营前往台湾防剿,于元月七月凯撤、仍回江苏,与原办江防之提督吴长庆统带所部「庆」字亲兵八营、提督刘玉龙开花炮一营及调防吴淞海口之提督吴宏洛武毅右军步队五营、徐宿马队五营,统归淮勇军需案内汇册请销。令自同治十三年七月起,一律截至光绪元年十二月底止列为第四案,俾清界限。以上营哨官弁员名、勇夫总数、征防处所,先经造册分咨军机处、户兵二部备查。至陆军各营所支薪费、口粮正杂各款内柴薪一项,已遵照奏明支给本色。其驼骡喂养,即按点验实存数目每只头日支银一钱,余循前案仍照楚军刊本营制并奏定章程准销成案接续造报。又,马队倒补马匹系照驻扎省分营驿例价分别核给,水陆办运雇用船车夫役价脚,按照饷械军火斤重、程途里数,悉照军需例案及历届准销数目核实支发,饬将截至光绪元年底止收支细数分晰造报。今据金陵报销局司道等详称:「旧管项下,上届截至同治十三年六月底止,实存银四十七万五千一百四十八两二钱有奇;新收项下,总计浙江、四川两省协饷并臣沈葆桢在台防拨济提督唐定奎行营饷糈,又先后提拨湖北、江苏藩关厘局军饷、两淮盐厘及西征初案报销内删减知州梁承祖缴回溢领薪水,同本案扣存平余等项共银五百七十二万八千六百四十二两六钱有奇。以上管、收二项,共银六百二十万三千七百九十两九钱有奇;内登除提督唐定奎原部十三营台湾凯撤、由沪雇用招商局轮船装送至瓜洲价脚及天津海防工程用款共银三十九万六千六百一十八两五钱有奇,又附列专册请销补放淮军各营同治十三年六月底以前欠饷银二十五万一千九百一十六两二钱有奇,又本案附专案奏销洋鎗炮队教习辛工并金陵、天津行营机器制造两局工料用款、购买外洋军火价值等项两册共银三十八万八百八十五两有奇,实计收用银五百二十五万四千三百七十一两有奇。开除正杂各款遵照部议酌定军需报销章程各部核销,计应归户部核销银四百三十万七千一百一十九两二钱有奇、应归兵部核销银七万六千九百三十三两四钱有奇、应归工部核销银一十三万六千八百两七钱有奇,统共请销银四百五十二万八百五十三两四钱有奇;实存银七十三万三千五百一十七两六钱有奇,已接支光绪二年正月起淮军马步水师各营正杂饷项并购制外洋鎗炮、军火、器械价值工料等用,归于后案旧管项下滚接造报」等情具详请奏前来。臣查淮军分调直东、江苏等省沿江海口择要驻防,此次造报马步水师各营勇丁遵照部咨开报花名清册,在杂款项概发湘平折实库平报销,仍扣实款一分平余,均系循照历办成案实用实销,并无丝毫浮冒』。下该部知之。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光绪十)。
秋九月甲戌(十七日),丁日昌奏:『台湾吏治,黯无天日;牧令能以』抚字教养」为心者,不过百分之一、二。其余非性耽安逸,即剥削膏脂。百姓怨毒已深,无可控诉,往往铤而走险,酿成大变;台湾所以相传「无十年不反」之说也。臣今年到任后查访各情,即将科派百姓捐输、津贴州县仓榖、自尽命案株连拖累及牛捐诸弊政严行裁革;仍恐该厅、县阳奉阴违?复饬将告示勒石摹搨、分贴各乡,俾百姓永远周知,不致再受讹索。其差役诬良为盗、佐杂擅押平民以及词讼延不造报,无不随时参办;谆谆告诫,不啻管秃唇焦。所有贪酷各员,如彰化县朱干隆、嘉义县杨宝吾等,均已先后据实严参,请旨查办在案。杨宝吾之撤也,臣以嘉义百姓久在水火之中,若由省派委,转致旷日持久;候补县何銮在彰化格毙着匪林位、新立巨功,既专折奏请奖励,复饬就近接署嘉义县篆,所以期望而鼓励之者,不可谓不至矣。并经函属夏献纶转饬何銮,务须振作精神,不可沿缘旧习;仍密加察访,如该员不能奋发有为,即行据实严参。兹据该道禀称:「何銮到任后,收受书吏税契陋规,不惟不肯酌减,且欲多增;请将该令撤委」等情前来。臣查嘉义税契浮收至重,新官到任,书吏必有点规。从前四、五千圆,近来竟加至一万余圆;而书吏转攫之于民者,又不啻倍蓰:以致一官新至,势必税契四出,隳突叫嚣,鸡犬无声,民不安枕。杨宝吾前因催收税契,酿成命案,甫经查办;而何銮委署此缺,复敢尤而效之!若不认真严劾,民困何由得苏、吏役何由得肃!该道夏献纶仅请将何銮撤委,未足蔽辜。除严饬台湾道、府将各属税契陋规全行撤革并由臣出示勒石永禁,仍属藩司另委贤员前往署理嘉义县外,相应请旨将署嘉义县事花翎补用同知候补班尽先补用知县何銮先行革职,仍饬夏献纶澈底确查:如有需索逼勒情弊,再加严办。其前次格毙着匪林位、保准加知府衔以应升之缺升用,并请旨敕部一并饬销。至臣误保劣员,虽不敢徇隐于后,究属无知人之明;应如何惩处之处?伏候圣裁』!上谕:『丁日昌奏请将滥收陋规之知县革职等语。前因嘉义县知县杨宝吾滥收陋规,经丁日昌奏参查办,委候补知县何銮前往署理;乃该员到任后,收受书吏税契陋规,不惟不肯酌减,且欲多增,实属不知自爱!何銮,着先行革职;倘查有需索逼勒情弊,即行从严参办。丁日昌以误保在前,自请议处;着加恩宽免』。
丁丑(二十日),沈葆桢奏:『准福建陆路提督唐定奎文称:「武毅右营副营哨官尽先守备周万林,上年从征台湾,所向有功;内渡以来,操练罔懈。本年移驻江阴,帮筑炮台。七月十六日正在赶筑之际,不意打桩机器脱钮,碰裂脑门,登时殒命;殊深悯恻!恳请照阵亡例奏恤」前来。臣查该守佣从征既久,勇敢争先;兹因建筑炮台猝然殒命,实与临阵捐躯无异。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尽先守备周万林照阵亡例议恤,以慰忠魂」。得旨:『周万林,着交部照阵亡例议恤』。
冬十月丙辰(二十九日),以拏获淡水厅辖之铜锣庄匪犯,予出力员弁陈星聚等奖叙。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二(光绪十二)。
十一月乙酉(二十八日),谕:『文煜着俟何璟到任后来京陛见,福州将军着何璟兼署』。
十二月甲辰(十八日),袁保恒奏:『福建之台湾,地虽僻处海澨,而物产丰富;加以民番偪处,区画尤难。非专驻大臣、镇以重兵,举其地民风、吏治、营制、乡团事事实力整顿,洽以德意、孚以威信,未易为功。若以福建巡抚每年驻台半载,恐闽中全省之政务,道里悬隔而转就抛荒;台湾甫定之规模,去住无常而终为文具:甚非计之得也。查直隶、四川、甘肃各省皆以总督办巡抚事,可否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常川驻守,经理全台;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庶事任各有攸司、责成各有专属,似于台湾目前情形不无裨益』。上谕:『侍郎袁保恒奏请将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其福建全省事宜归总督办理等语;着该衙门议奏』。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三(光绪十三)。
光绪三年丁丑(一八七七)春二月癸卯(十七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据两江总督沈葆桢等附片奏称:「湖北开采煤、铁,前经委派道员盛宣怀等设局试办。兹据局员盛宣怀以广济用洋法开煤,本为各省现设船炮等局需煤日多,与其购自外洋,不若采自中土;惟土煤税重,销路难期通畅。可否援照台湾减税成案办理?详请核禀前来。臣等查咸丰年间所定税则,土煤每百斤税银四分——以吨数计,每吨税银六钱七分二厘;较洋煤重至十数倍。现用洋法开采,煤出必旺;势须酌减煤税,销路乃可流通。该局请将土煤出口每吨灭为税银一钱,较洋煤进口税仍重一倍;尚系酌中定议,恳准援照台湾成案办理」等语。光绪三年三月初四日,军机大臣奉旨:「该衙门议奏。钦此」。钦遵由军机处钞交到臣衙门。臣等查通商税则载:外国煤进口每吨税银五分,土煤出口每百斤税银四分。查外国吨数,每吨约计重一千六百七十斤;以每百斤征银四分计之,实与每吨征银五分,轻重大相悬殊。当时中国尚未用西法开挖煤窑,亦尚无轮船、机器等局;出煤不旺,用煤不多,自不妨重出口之税。自台湾用西法开采土煤,沈葆桢在台湾办理海防时,即以台湾产煤甚富、各省船炮等局用煤日增,奏请将出口土煤照进口洋煤税则一律征收。富经臣衙门议覆:以北地民间日用无不需煤,若一律准其减税,必至出口愈多、价值昂贵,于民生大有关系。请将天津、登州、牛庄三口出口土煤,仍照前定税则征收;其台湾一口,准其酌量核减。此外南洋通商各口出口煤税应否酌减?请饬下南洋通商大臣与沈葆桢等会商,妥筹办理;于同治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奏奉朱批:「依议。钦此」。钦遵行知去后。旋于光绪元年正月间据沈葆桢等奏「请将出口台煤每吨减为税银一钱,南、北洋各口均不得援以为例」等语;奉旨:「该衙门知道。钦此」。钦遵行知在案。兹据该督等奏称「前因查土煤出口每吨减为税银一钱,较之洋煤进口税银仍增至一倍之多」。湖北广济用洋法开煤,既据该督等奏称与台湾情事相同,应准其援照成案,每吨减为税银一钱。此外出煤处所,既不加增。其出口税银,应仍照旧征收,以示限制而防流弊』。得旨:『如所议行』。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四(光绪十四)。
三月丁已朔,文煜,丁日昌奏:『前因闽省各属造报词讼押犯多有伪造匿报等弊,经臣等两次奏参,将署闽县知县雷其达、厦门同知李锺霖等二十员一并摘顶,声明勒限半年、责成在任各员将积案结清,再行奏请开复;先后奉旨允准在案。兹自三月至七月连闰,半年限满,各该厅、县府积年词讼一律查覆补报;押犯亦据实报明,次第释办。如罗源、晋江、长汀、莆田、宁德等县积案已全数结销,噶玛兰、侯官、惠安、松溪、南安、邵武等厅县已结销九成或八成有奇。臣等查前此该厅县或捏造词讼、或隐匿押犯,以报册为具文、以悬牌为多事、以羁候为不足惜,以积案为无可稽,任意欺朦、频年延压,仅予摘顶,似尚罚不蔽辜;惟念积习相沿,非只一人一县之事,故拟稍事薄惩,俾知振作。幸蒙圣慈允准,该厅、县等知所欣感,亦复知所畏惧,是以一经惩创,均能争自濯磨;现已渐无延案私押之弊,民困藉以稍苏。臣等不敢徇庇其短,亦不敢稍没其劳;因念国家赏罚黜陟,正所以鼓励人材。该厅、县等就事论事</a>,似尚能痛戒前非;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噶玛兰通判洪熙俦、署侯官县知县吴森、罗源县知县张金鉴、晋江县知县金锡蕃、南安县知县程鹏、惠安县知县俞珣、松溪县知县汪兴袆、署长汀县知县蒋宝光、邵武县知县顾玉琳、署莆田县知县吴光汉、署宁德县知县张道亨等十一员一并开复顶戴,以昭激劝。尚有原参各员,仰乞天恩暂行展限半年;俟确查能否一律清结,另行分别办理』。得旨:『洪熙俦等,均着开复顶戴。余依议』。
辛已(二十五日),丁日昌奏惩办蠹役并将台湾县知县白鸾卿撤任;报闻。
壬午(二十六日),丁日昌奏:『我朝深仁厚泽,薄赋轻徭;前代所有弊政,无不概予豁除。凡可以纾民力之艰难、培国家之元气者,虽在田赋正供,不惜减之又减;仰见我皇太后、皇上惠泽沦浃,损上益下,民说无疆,实足超轶敻古。台湾虽属重洋、远隔海外一隅,然百姓生计之盈虚,无一不廑宸衷之念虑。兹因该处所征杂饷,尚有相缘郑氏旧辙、未经厘定者;谨即据实胪陈,仰乞圣明采择!查台郡当郑克塽</a>归诚时,仅有台湾、凤山、嘉义三县地界;其彰化县、淡水、噶玛兰两厅,皆系后辟。幅员东至内山、西至海,地皆浅狭;惟南北袤长。计台湾、凤山、嘉义三县合长二百九十里,共额征供榖十三万余石;而后辟之彰化、淡水、噶玛兰三厅县合长五百八十里,仅额征供榖五万六千余石。核计彰、淡、兰之地比台湾、凤、嘉几多一半,而所征之榖比台湾、凤、嘉反不及一半。何哉?盖由台湾、凤、嘉三县开辟较先,所征税则皆沿郑成功</a>之旧;而彰、淡、兰新辟之地,则由朝廷新定科则,故赋税较轻,民皆乐业。议者或虑畸轻畸重;然有田而后有粮,百姓勉事耕耘,尚不致缺亏正额。其尤为民累者,则莫如杂饷。查杂饷名目繁多,内如归化生番不植稻、麦,无区亩可计、无田粮可科,仅知捕鹿、种黍,按数纳饷,即以鹿皮、小米为石。至所谓塭饷者,则征于蓄鱼之所;所谓蔗车、糖蔀者,同业异名,系各就田园设厂、雇工营作,按则征饷。如此之类虽为苛细,然因其稍有赢利,酌取一、二以益正供,不过如四川之有碾榨税、直隶之有榛栗税,于民尚无大损。他如海水支流日港、洼深积水日潭,凡可养鱼之所,即与塭饷一律征收;日久地势变易,或填成田亩,税项仍不能减。若有水道可通之处,无论竹筏、小船,运载货物,即按照抽资。又如草厝、瓦厝——即市廛建屋之基、牛磨——即磨面之场,旁及瓦窑、菜园、槟榔、番檨,莫不征饷。其征诸渔户者,则曰罟、曰罾、曰罟、曰缠、曰■〈纟衮〉、曰箈、曰网、曰沪、曰鸟鱼旗;更有采捕小船,亦征税饷,析及秋亳。吏役藉此勒索横征,穷民苦累实甚!且所征杂饷,佣工、渔民均皆去来无定,官役不能尽悉底蕴,则必需熟悉情形之土豪出为包揽;先须于地方官预纳承充之费,然后垄断浮收,■〈舌氐〉糠及米,输于官者十、取于民者百。臣到台湾后查悉各弊,即拟稍为厘剔;而各项名目过于琐碎,影射牵连,非尽断藤葛,终难绝其弊窦。除番社所输鹿皮、小米犹有任土作贡遗意暨民间塭饷、蔗车、糠蔀其弊尚易厘剔应仍其旧外,所有港、潭等项杂饷统计各属共有五千二百二十三两九钱六分五厘,均应豁免,以除民累。其港、潭有浮变成田者,另行勘明升科。饬据台湾道夏献纶转据台湾府知府张梦元查覆,开单具详请奏前来。伏查台湾府所属台、凤、嘉三县正项供榖征收既重,而杂饷名目尤繁。小民终岁勤动,所得几何!而一经胥吏隳突叫嚣,遂有枷棒在户、鸡犬无声之叹;民困何由而苏、元气何由而复乎!此项征收名目,本属郑成功开端,向为内地所无之举;若逢圣主至仁如天,与民休息,虽江、浙数百万糟粮犹蒙裁减,况台地此起杂饷每年所征合计不过数千余两,且各项皆系就地徽纳支发,归入奏销!台湾近年出产茶叶、樟脑等项厘金,关税均属新征,较之此起杂饷多至数倍;而台北现议筹开矿务,则地利更可广兴。前项杂饷为数无多,谨即查列清单,恭呈御览。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单开征收杂饷各款,自光绪三年起永远一律蠲除。如蒙特旨允准,即当敬谨誊黄,宣示恩德;务令僻壤周知,以杜吏役藉词需索规费,庶期实惠及民。至各厅、县有应支之款,当饬该道、府另筹拨补,亦不至有所窒碍』。上谕:『丁日昌奏「台湾府属各项杂饷苦累开单恳请豁除」一折,福建台湾府属各项杂饷征收日久,弊窦滋多;小民苦累情形,殊堪轸念!所有台湾府属厅县港、潭等项杂饷共五千二百二十三两零,着自光绪三年起永远一律蠲除。该督、抚即按照单开各项及额征数目刊刻誊黄,遍行晓谕;务使实惠及民,毋任吏胥中饱:用副朝廷加惠闾阎至意』。
夏四月壬辰(初七日),命文煜留京供职,调庆春为福州将军。
丙午(二十一日),丁日昌奏:『臣上年巡查台北经过艋舺地方,据该兵丁数十名拦舆喊控:自光绪元年十二月起,饷银均未给发。当即传讯艋舺营参将李荣升,据称「仅欠元年十二月分饷银;因前署守备李仰山及现任守备郑鸿卿交代轇轕不清,营款致有挪动。现奉饬查,已由该守备等赶紧筹措补给清楚」等情。臣查元年十二月份饷银,何以迟至一年之久不行散放?既有交代不清,又何以不早禀明?分别参追。该兵丁仅欠一月之饷,辄捏词耸听、博众呼号,亦属毫无纪律!所有弁兵,均难辞咎。相应请旨将前署艋舺营守备留闽尽先补用游击李仰山、专防千总毛锦新即行革职,现署艋舺营守备尽先补用守备郑鸿卿摘去顶戴。其滋事各兵,行提来郡,饬令镇、道讯明,酌量惩办:以肃军律』。得旨:『如所请行』。
壬子(二十七日),以巳革台湾北路协副将林珠复图撞骗,发军台效力赎非。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五(光绪十五)。
五月庚午(十六日),谕:『沈葆桢、何璟、丁日昌奏「新设海疆要缺知府拣员请调」一折,福建新设台北府知府员缺,着准其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
六月壬辰(初八日),何璟、丁日昌奏:『窃照刑部咨:议覆御史邓庆麟奏「军务肃清省分拏获盗匪请照旧例办理」一折,应否规复旧制?行令各省体察情形妥议具奏等因,抄折咨会到闽,遵即饬司妥议办理。查闽省山海交错,最易藏奸。兴、泉、漳三府民情蛮悍,抢掳械斗,动酿巨案;延、建、邵等府每逢茶市,骤添数万人入山采茶,于市罢后三五成群,伺隙抢掠,大为闾阎之害。而游勇、同匪,复时有窃发。咸丰三年及同治八年间,经前督、抚臣先后奏奉谕旨令拏获讯明后,即就地正法;节经遵行在案。近年因筹办台防,各路散勇游民冀图投效,纷至沓来;穷无所归,难保不啸聚为匪。各属抢劫之案,亦复层见迭出:捕治非严肃不可。除寻常命、盗案件照例解勘外,其拏获情重匪犯,请仍从严就地惩办,俾凶顽知警而良善获安。据署按察使定保核议具详,声明因办理海防致稽议覆等情前来。臣等悉心体察,比年来各州、县报获抢劫等犯,或委员会审、成交该管道府覆审,果系赃证明确,始行禀候批饬正法,于年终汇案奏报;实系慎之又慎,人命不至诬枉。闽省为海疆重地,肃清已久;而伏莽尚多,时虞句结,盗劫之风未能止息。若遽议改归旧制,诚恐各州、县辗转因循,致蹈姑息旧辙。而盗案久稽显戮,既无以示惩儆:长途递解,尤复疏失堪虞。自应仍遵前奉谕旨,拏获情重匪犯,于讯明后就地正法,以昭炯戒而靖地方。仍俟盗风稍息,再行奏明办理』。下刑部知之。
何璟奏:『福建巡抚一缺,在各省中最为清苦;历任巡抚虽淡泊自奉,犹不免逋负多金。近以东渡台湾,诸多繁费。凡行程所需以至犒赏等项,势难尽取之在官;而内地各项人等视涉海为畏途,非优给廪饩、薪工,无由得其心力。以故费用益增,赔累益重。臣去冬出都,晤直隶督臣李鸿章、两江督臣沈葆桢,议及闽抚过台,若不另筹经费,日远月长,恐鸡为继;李鸿章等深以为然。及抵闽后,与抚臣丁日昌函商公事,从不及他。此次抚臣回省,访知办公费用均由赔垫,亏累甚重;委系实情。且抚臣所莅地方,向不令官司稍有供亿;渡台而后,尤形竭蹶。在抚臣受恩深重,何敢计及其私;而臣目见耳闻,亦何敢壅于上达!查闽省瘠苦异常,自司、道以至各府、县皆有津贴一款,台湾道、府更有加增;而抚臣办公,独未筹及经费,诚恐将来公事棘手。合无仰恳天恩,俯准于省城厘金项下每月开支经费银千余两为巡抚办公渡台经费,出自高厚鸿慈』!得旨:『嗣后该抚渡台时,准其每月开支经费银一千五百两。户部知道』。
丁酉(十三日),谕:『何璟、丁日昌奏:「特参废施营伍之守备」等语。台湾沪尾营水师守备嘉朝泰,平日不能约束兵丁、整顿营伍,以致该营犯事及老弱充数至八十余名之多,宝属荒怠不职;嘉朝泰,着即革职,永不叙用:以为玩视营务者戒』。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六(光绪十六)。
秋七月辛酉(初八日),谕:『丁日昌奏「病势复剧请假回籍调理」一折,丁日昌着赏假三个月,准其回籍就医。福建巡抚,着葆亨署理』。
戊寅(二十五日),允李鸿章奏铭军剿番阵亡员弁于福建凤山县建祠,列入祀典。
八月戊子(初六日),调葆亨为山西布政使,以周恒祺为福建布政使。
乙未(十三日),谕:『丁日昌奏:「请将滥募勇丁浮用夫价之总兵革职,并自请议处」等语。留闽补用总兵张升楷于接统台北各军时,招募勇丁,辄任听军功庄建升滥募充数,该总兵并有浮用夫价情事,实属咎有应得!张升楷,着即行革职,以示惩儆。丁日昌自请议处之处,着毋庸议』。
谕:『何璟等奏:「请将台湾府属同治十年分欠供粟豁免」等语。加恩着照所请,所有台湾府未完同治十年分供粟三万九千一百七十一石零及未完糯米易榖十五石零,均按数一体蠲免,以纾民力』。
丙午(二十四日),谕:『吏部奏「隔省调署知府与例未符声明请旨」一折,前据沈葆桢等奏:福建台北府知府请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系为新设海疆要缺因地择人起见;林达泉着准其试署,嗣后不得援以为例』。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七(光绪十七)。
冬十一月戊寅(二十七日),谕:『何璟、葆亨奏「总兵积劳病故恳请优恤」一折,已故广西右江镇总兵麦龙韬自咸丰年间投效军营,从征广东、广西、福建、浙江、江西、陕西、甘肃等省,身经数十载;光绪二年,复至台湾助理抚番事务,力穷险要,备历艰辛。旋因感受瘴气,在营病故,殊为轸惜!麦龙韬,着交部照军营立功后病故例,从优议恤』。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八(光绪十八)。
光绪四年戊寅(一八七八)春正月壬申(二十二日),何璟奏故福建巡抚王凯泰请入祀福建名宦祠;下礼部议奏。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十九(光绪十九)。
二月丁未(二十七日),调周恒祺为直隶布政使,以李明墀为福建布政使、卢士杰为福建按察使。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光绪二十)。
三月庚申(初十日),福建台湾道吴大廷</a>卒,照军营病故例赐恤。
夏四月乙酉(初六日),丁日昌奏病难速痊,恳请开缺;允之。
丙戌(初七日),以吴赞诚署理福建巡抚。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一(光绪二十一)。
六月壬午(初四日),李鸿章奏:『福建巡抚丁日昌春间请假在籍,臣因晋豫奇灾、赈款无措,稔知该前抚臣素以救民为心、又熟悉南中绅富,呼应最灵,函请力疾就地劝捐助济。该前抚臣接信后义形于色,召集潮州、香港一带绅董竭诚劝募,骤获巨款。各董事、捐户先索札谕实收为凭,该前抚臣虽养痾闲居,自以受恩深重、时势艰难,不得不权宜缓急,奏明刊刻关防,印发实收,俾昭大信。昨接该前抚臣揭阳函称:「前后经手筹劝捐数,除台湾林维源等五十二万元外,潮州约三十万元,南洋、香港、新加坡、小吕宋、暹罗、越南各埠十六万元,台湾约七、八万元,合计已逾百万;现仍广为劝助。其任事之勇、救灾之诚,即此一端,已为人所难及。惟既蒙恩开缺,各处绅商或已书捐而未缴清、或已领实收而未换照造册,头绪纷烦,亟须逐渐清理;诚恐各捐户闻知该抚臣业经开缺,缴款不免迟延。且距臣处太远,遇有专奏请奖事件,未能及时核办,亦无以昭激励。拟请旨准令该前抚臣于赈捐未竣之前,仍专折奏事;俟捐务告竣,再将前刻关防销毁,庶捐款克期缴解,晋、豫嗷嗷待哺之饥民稍有指望。如蒙俞允,即由臣咨行该前抚臣查照』。得旨:『丁日昌赈捐事务,准其专折具奏』。
甲午(十六日),谕:『何璟等奏:「本年四月间,台湾府城突被风灾,巡抚行署及北城垛口暨内外民房等处多有坍塌倾折情形并伤毙兵民」等语。此次台湾遭风,究竟吹倒房屋、伤毙人口实在若干?禾稼、民房及此外各属有无被风之处?各澳师船并商、渔船只有无失事?着何璟、葆亨督饬台湾道夏献纶确切查明,妥为抚恤,毋令失所』。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二(光绪二十三)。
冬十月戊戌(二十二日),谕:『吴赞诚奏「病势增剧请开署缺」一折,光禄寺卿吴赞诚,着开福建巡抚署缺,仍督办福建般政事宜』。
以裕宽为福建巡抚。
己亥(二十三日),谕:何璟等奏「台湾后山番社悔罪自投请将出力之提督奖励」一折,福建台湾后山加礼宛等社番众滋事,经官军击败后悔罪投诚,并将姑乳斗玩一名缚献正法,各番社现已一律安帖,办理尚为妥协。记名提督福建漳州镇总兵孙开华赴剿迅速,尤为出力;着赏给白玉柄小刀一把、白玉四喜搬指一个、大荷包一对、火镰一把,以示鼓励。其余出力员弁,着准其择优汇案保奖』。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四(光绪二十四)。
十一月乙卯(初十日),何璟等奏:『新设台北府及所属三县各立专学,请将文武学额分别改拨加增』。下部议奏。
辛未(二十六日),庆春、何璟奏:『福建省设立闽海关监督,始于康熙二十三年,其时仅将南台、厦门两处口岸报部。雍正</a>七年,始将南台等二十处口岸报部。其初,或由巡抚兼管、或由监督专管,本无一定。乾隆</a></a>元年,归福建总督管理;三年,总督兼辖闽、浙,始以关务改归将军。七年,由督、抚臣题征税口岸共十九处;历今百年余年,未尝轻议更改,榷税亦从无贻误。良以列圣于此几经详慎比较而后垂为定制,率由罔愆;此成宪之不可改者也。闽关正额盈余,每年应征银十八万五千两;同治四、五年间,岁只征银七、八万余两。迨前任将军英桂、文煜历加整顿,逐渐旺征;递年以来,已征至十四、五万两。近年,三联票畅行。光绪二、三两年迭遭水患,常税稍形减色。然常税虽减,洋税日增;现在全年四结,福、厦两口征银二百四、五十万两,沪尾、打狗两口约征银三、四十万两。拟之江海关则不足,较之江汉、粤海等关则过之。此盈彼绌,理势固然;不独闽海一关为然也。其通关支销一切经费,除税务司辛俸各款外,每年仅支银一万三、四千两,实较他关尤为撙节。法不敝不变,今闽关法尚未敝,似不宜变;此公事之不可改者也。闽海与粤海情形不同:粤则海口错综,西如高、廉、雷、琼海口,东如惠、潮各口,皆由书吏承揽监督;辖千余里之税口,委用数十书吏,稽查稍有不密,或不免滋生弊端。而闽则口岸无多,每总口向派协、佐领等一员专司稽察,胥役尚不敢多方朦蔽、挟持以逞其私。令若改归督臣兼理,督臣任兼两省,案牍纷烦,近复更以台防紧要,既不能躬亲琐务,仍须抡委平时可信之员前往勾稽,与派协、佐领等官亦复何异!若派大员分驻总口,诚恐收数未增而耗费转巨。倘章程不能画一,稽查偶有未周:或初年竭泽而渔,而来岁难乎为继;或一时损下益上,而久则百弊丛生。喜事纷更,效略未睹;更滋纷扰,抑又何裨!此大局之不可改者也。同治四年,今大学</a>士左宗棠在闽浙总督任内视师粤东,粤海关税请由督、抚设关筹报;旋经广东督、抚臣陈奏请仍照旧办理,奉旨允准在案。今闽海关事同一律,臣等悉心会议、窃以为改章、循旧,其要总在得人。然改章则上智或难,循旧则中材可守;倘能剔除弊窦、招徕客商,官吏皆洁己奉公,榷务自日有起色。就目前闽关情形而论,似以认真经理,不宜改弦更张。至于虚心求言、正己率属,是臣庆春昕夕孜孜不敢稍懈者。臣璟同城咫尺,遇事亦与筹商;断不敢以任非己肩,遂忘规益。如有吏胥丁役侵蚀欺朦、收多报少,一经查确,亦当据贸奏闻,按律惩办,以期仰副圣主慎重关征之至意』。报闻。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五(光绪二十五)。
十二月丁酉(二十二日),允署福建巡抚吴赞诚开缺,仍督办船政事宜。
光绪五年己卯(一八七九)春正月乙丑(二十一日),予台湾阵亡伤亡员弁、勇丁分别建祠。
己巳(二十五日),调裕宽为广东巡抚,以李明墀为福建巡抚、陈士杰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六(光绪二十六)。
三月己酉(初五日),予故阵亡福建提督林文察于漳州建祠。
庚戌(初六日),命沈葆桢入觐,以吴元炳署两江总督并办理通商事务大臣。
壬子(初八日),日本灭琉球,以其王尚泰归,改置冲绳县。
闰三月乙未(二十二日),赏前福建巡抚丁日昌总督衔,专驻南洋,会同沈葆桢及各督、抚实力筹办海防;南洋沿海水师弁兵,统归节制。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七(光绪二十七)。
夏四月辛亥(初八日),何璟等奏:『福建省台湾府北路地方辽阔,前经奏请添设府、县。准到部议,以台北艋舺地方添设知府一缺,名为台北府;自彰化以北直达后山胥归控制,仍隶于台湾兵备道。其附府添设知县一缺,南画中枥以上至头重溪为界、北画远望坑为界,为淡水县:自头重溪以南至彰化县界之大甲溪止,其间之竹堑地方原设淡水同知应即裁汰,改设新竹县知县一缺;自远望坑迤北而东仍噶玛兰之旧治疆域,添设宜兰县知县;并改噶玛兰通判为台北府分防通判,移驻基隆地方:奉旨允准,转行遵办。嗣于光绪三年,又经奏准将淡水同知一缺裁汰,噶玛兰通判一缺改为台北府通判、移驻基隆;其噶玛兰旧治改为宜兰县,即以原设之通判衙署作为县署,县中公事均由台北府勘转。惟议设之淡水、新竹两县事属草创、头绪纷烦,未能同时并举;请将淡水、新竹两县暂由台北府兼摄,俟艋舺所属之地办有规模,再行分别添设以符原议在案。复查台北淡水厅辖自彰化县北界之大甲溪直抵基隆三貂岭下之远望坑止,计地三百四十五里有奇;其中沪尾、基础均属通商海口,华洋杂处、事务繁多,命、盗等案层见迭出。前因淡水同知不能兼顾,故请区分改设一府三县。旋议将新竹、淡水两县由府兼摄,系出一时权宜;察看情形,必须分设淡水、新竹两县,方足以资治理。刻下艋舺地方考棚,民捐民办,业经告成;学额已分一府三县奏请添设,明春即应考试。台北府衙署年内计可完工,诸务均已次第兴办,设县尤不可缓。其距艋舺十二里新庄地方,原有县丞一员;现艋舺既设府、县,新庄县丞应即裁撤,改为台北府经历,兼管司狱事务。淡水县应添设典史一员,新竹县即将竹堑巡检改为新竹县典史、宜兰县即将噶玛兰罗东巡检改为宜兰县典史。又台湾北路理番同知原驻鹿港,旋因内山开辟日广、番民交涉事件日多,经奏请将北路同知改为「中路」,移扎水沙连,钦奉谕旨允准;现在该同知业已移扎。鹿港亦为巨镇,商贾辐辏,且须稽查海口;距彰化县城二十里,该县不及兼雄。查有彰化县南投社县丞,堪以移扎鹿港。其南投地方逼近内山,亦须佐杂弹压。查台湾县巡检驻扎罗汉门,近来该处安静,以罗汉门巡检移设,即作为彰化县南投巡检;衙署仍旧,毋须另建。似此一为转移,地方实有裨益』。下部议奏。
癸酉(三十日),调李明墀为湖南巡抚,以勒方锜为福建巡抚。
五月庚子(二十七日),谕:『都察院奏:「福建职妇林戴氏以伊子林文明被杀冤抑、京控三次延不讯结,并该氏之侄林文鸾以伊父奠国、伊兄万得均被罗织等词,赴该衙门呈诉」等语。此案前于同治十年七月奉旨交该督讯办,嗣于光绪二年正月、三年十月迭经降旨饬催;何以日久悬宕,尚未奏结?实属延玩!着闽浙总督、福建巡抚亲提人证卷宗,秉公严讯;务得确情,迅速具奏。并着将林文鸾所控情节一并讯结,毋再迟延。抱告民人郑全、林龙,该部均照例解往备质』。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八(光绪二十八)。
六月癸丑(十一日),谕:『编修何金寿奏「沥陈时弊请分别查饬」一折,详加披览,大率以中外臣工瞻徇情面非止一端,所奏自为破除积习起见。朝廷总理应政,一秉大公;内而部院堂官、外而封疆大吏,皆素所信任。遇有陈奏事件,情形显然者自应随时驳斥;若此事事逆亿,过于吹求,甚非政体。何金寿所奏各节,或应查办、或毋庸议,不可不明白宣示。……福建职妇林戴氏以伊子林文明被杀冤抑、京控三次,前月又遣抱赴都察院呈诉;此案时逾八年之久,延不奏结,殊属不成事体!着勒限三个月,责成该省督、抚即将此案秉公讯结;如仍泄沓,逾限不能结案,必将该抚予以处分。……国家广开言路,原期裨补阙失;若掳摭历定之案,杂以传闻失据之词率臆呈奏,适足以淆朝廷之观听。嗣后言事诸臣,务当于重要事件有关于国计民生者尽言献替;不得毛举细故、信口诋毁,致开攻讦之渐。懔之、慎之』!
己未(十七日),福州将军庆春因病乞休,允之;以穆图善为福州将军。
壬戌(二十日),允沈葆桢请,予故福建台北府知府林达泉、安徽庐州府知府李炳涛事迹交国史馆列入「循史传」。
丁卯(二十五日),以福建绅士候选道林维源捐输巨款助赈;赏三品卿衔并一品封典。
秋七月辛巳(初九日),台湾防务需人,何璟奏调前福建布政使降调道员陈士杰,允之。
辛卯(十九日),以卢士杰为江宁布政使、陈士杰署福建按察使。
丙申(二十四日),予故福建台湾道夏献纶祭葬。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九(光绪二十九)。
冬十一月甲申(十五日),调刘坤一为两江总督兼充办理通商事务大臣,以梁肇煌为福建布政使。
乙酉(十六日),调卢士杰为福建布政使、梁肇煌为江宁布政使。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一(光绪三十一)。
光绪六年庚辰(一八八○)春二月己未(二十一日),调卢士杰为安徽布政使,实授陈士杰为福建布政使,以鹿传霖为福建按察使。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二(光绪三十二)。
三月丁酉(三十日),谕:『都察院奏:「据举人邱敏光等以台湾在籍副将林文明被杀冤抑,伊毋林戴氏迭次京控,案悬未结;恳为奏请提京伸雪等词赴该衙门呈诉」。此案迭经降旨令该督、抚迅速办结,嗣据何璟奏明案情,复谕令勒限严缉林万得等归案讯办。现在逸犯是否弋获,未据奏报。仍着何璟等严行饬缉务获,依限讯结;毋再迟延。该举人等所恳提京审讯之处,着毋庸议』。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三(光绪三十三)。
夏六月戊戌(初二日)何璟等奏:『光绪六年二月十二日准部咨:「奉上谕:『户部奏「筹备饷需」一折,着将如何办理情形赶紧妥筹定议,限两个月据实覆奏,不准稍有延宕』等因,钦此」。臣等伏思今日财用之匮乏甚矣、民生之凋敝极矣,故理财者别无生之一法,祇有节之一途。部臣规复本有之财源、裁减可缓之用款,实为洞中窾要。惟所奏十事,有非外省所应核办者、有非各处所能尽同者。谨就闽省现在情形,为我皇太后、皇上缕晰陈之。一、垦荒。查阅省负山面海,土瘠民贫;植茶、捕渔者半,服田力穑者亦半。从前兵燹之后,四境间有荒田,年来率已回复;其别有开垦者,仅系栽种杂粮之零星僻壤,鲜有大段报升,亦无以熟为荒之处。惟地丁一款,溯查道光年间每岁尚完八分有奇;厥后军兴减色,约输六、七分不等。近年设法整顿,完数几及八分,与前相去无多。臣等明查暗访,并无地荒不治,亦非州、县惰征;实由小民生计拮据,以致催科未能足数。现饬各属多方理谕,俾期逐渐扩充,悉复应完旧额。一、各项厘金。查闽省抽收货厘,向从起运之区至卸卖之地经过局卡,分起报完;厘票由省刊颁,票根随时缴验。并在各府设立总局督征汇报,而省局又不时派员微服密查,惩其含糊、奖其勤谨;实已层层钤束,其势不能欺隐。至于洋药厘金,系照实在斤重收完,并无将货减折滋弊。闽盐自同治四年改行票运,始有盐厘,其款随同课耗并征;而商情疲惫,征解为难。虽经按届凑足造报,均系勉力筹维;实征实解,亦无弊混。惟陆则山径丛杂、水则港■〈氵义〉纷歧,商贩趋利若骛,类多闯越偷漏,非船卡不足以分扼、非哨勇不足以缉私;而地广人稠,所需较巨。现今量为裁并,期于无滥无冗,总尽厘余动支,毋或亏挪正项。一、州县交代。查交代例有限期,原不容稍为积压。闽省各属之所以未能早结者,或因垫办军需,续经删减;或办理地方公事,赔累滋多:轇轕纠缠,非今日始。节经严限饬催,并先后奏参有案。现拟光绪五年以前未结交代作为旧案办理,认真勒限催提;随算随结,实短实参。其六年起新案交代,亦饬依限结报。再有延误,即照部章「实缺人员不准到任、调署候补人员不准委署他缺并停派各项差使」,仍予查参追办。一、各项奏销。查阅省奏销,以地丁为大宗,耗羡、粮米、米耗等项附之;盐课系自为奏销,而盐折附之。地丁、盐课奏销二案,历办并无违误。除盐课照额全完外,其地丁、盐折未完职名,向于奏销考成册内造报,并另造简明清册送部;现催各属依限赶办。届时先将未完一分以上各员职名开单奏报,以昭慎重。一、减廉减平。查咸丰三年起文武各官减成养廉并道光二十三年以后减平银两,原应解部充饷;惟闽省库藏奇绌,悉已借垫军需并办台防,动用无存。现奉谕旨办理海防,一切修建炮台、操演兵轮,购置鎗炮、军火,并购铁甲巨舰、添募陆勇、缮备舟师,正在水尽山穷;前挪者无可筹还,现扣者尚须续垫:此系实在情形。应请俟防务稍有端倪,再行分款提解』。下户部知之。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五(光绪三十五)。
秋七月戊子(二十二日),谕:『何璟等奏「剿除漏网匪徒」一折,福建台湾府匪徒刘参根以漏网余孽潜匿多年,辄又纠众滋扰;本年五月间,经台湾镇总兵吴光亮等派兵往捕,胆敢率众抗拒;各兵勇奋力合剿,拏获正法,余匪一律殄除:办理尚为妥速。所有在事出力各员,准其择尤保奖,毋许冒滥』。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六(光绪三十六)。
光绪七年辛巳(一八八一)春二月己未(二十七日),何璟奏:『闽省台湾北路地方奏准添设知府等缺案内,声明应给廉俸及祭祀、役食等项另办在案。伏查台北新设一府,曰台北府;改噶玛兰通判移设一厅,曰台北厅分防基隆通判;裁淡水同知分设二县,曰淡水县、新竹县;承噶玛兰旧治新设一县,曰宜兰县。裁台湾、嘉义二县训导并彰化县艋舺县丞而移设改设者曰台北府学教授、新竹县学训导、台湾府经历,改原设淡水厅教谕、噶玛兰训导为县学者曰淡水县学教谕、宜兰县学训导,裁竹堑、罗东二巡检而改设者曰新竹县典史、宜兰县典史,又添设淡水县典史。各该衙门办公所需例有支款;现今折衷定拟,共应需俸公等银五千七百十七两零、养廉银四千九百两。除动府属租价、饷耗、盐课及向有坐编堪以协济外,计俸公等项不敷银二千三百四十三两零。淡水、新竹两县现甫办理升科,应请暂在台北裁兵余米变价项下拨用。又养廉不敷银二千八十一两零,并请暂拨台湾、凤山、彰化等县耗羡应支。仍俟淡、新清粮定案,与俸公等项不敷之数统行分别改编。所有光绪五年台北销册,即照现拟数目核办』。下部知之。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九(光绪三十九)。
夏四月己亥(初八日),调勒方锜为贵州巡抚、岑毓英为福建巡抚。
调鹿传霖为四川按察使,以张梦元为福建按察使。
谕军机大臣等:『台湾为南洋门户,防务紧要。日本前议琉球一案,未允所请;该使臣悻悻而去,难保不藉端生衅。自当思患豫防,严行加备。岑毓英久历戎行,谙习兵事;即着责成该抚将台湾防务悉心规划,与何璟会商布置,务期有佣无患。其「开山抚番」未尽事宜,亦当体察情形,次第经理,以为久远之计。该抚当随时前往该郡履勘巡阅,实事求是、认真整顿,用副委任。遇有紧要事件,即由该抚亲往督办。至福建沿海防务,并着该督、抚妥筹办理,毋稍疏懈』。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光绪四十)。
五月丁卯(初六日),岑毓英奏:『臣于光绪七年四月二十五日钦奉谕旨调补福建巡抚,当即恭折叩谢天恩,专弁领赍北上。同日,又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四月初八日奉上谕:『台湾为南洋门户,防务紧要。日本前议琉球一案,未允所请;该使臣悻悻而去,难保不藉端生衅。自应思患预防,严行戒备。岑毓英久历戎行,谙习兵事;即着责成该抚将台湾防务悉心规画,与何璟会商布置,务期有备无患。其「开山抚番」未尽事宜,亦当体察情形,次第经理,以为久远之计。该抚当随时前往该郡履勘巡阅,实事求是、认真整顿,用副委任。遇有紧要事件,即由该抚亲往督办。至福建沿海防务,并着该督、抚妥筹办理,毋稍疏懈』等因,钦此」。仰见圣谟深远,训诲周详;臣跪读之余,莫名钦服。伏念闽疆重地,防务孔殷。臣猥以衰庸,深虞陨越;惟有竭尽心力,不敢卤莽,亦不敢因循。拟即起程迅到新任,即往台湾查看情形,将沿海防务及「开山抚番」事宜与督臣何璟和衷商酌、尽心布置,以纾宸虑。惟日本国使臣既悻悻而去,诚如圣明洞鉴难保不藉端生衅,亟宜思患预防。夫用兵之道,必使将识兵心、兵识将意,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方能运掉自如。臣初到闽疆,将弁优劣,遽难周知;诚恐仓猝之际,用人不当,致误机宜。再四思维,不得不酌带随员、亲兵以备缓急。查黔省额设马步兵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二名、守兵一万六千四百九十二名,通共三万三千一百五十四名;外屯兵八千九百三十九名。臣前以各勇营改补马步战兵作为练军,并将守兵照额挑补;训练年余,技艺颇熟。各卫屯兵,亦经委员整顿。臣与护抚臣林肇元会商,现在黔省地方乂安,兵多饷绌,堪以抽带。臣拟于练军之安义、松桃等营内挑选精锐二千名,作为亲军小队;不露调兵名色,于防备之中仍寓镇静之意。查记名提督何秀林、吴永安、蔡标、杨国发、刘兴、提督衔记名总兵雷应山、请补松桃协副将杨国宝、记名总兵请补黎平营参将丁槐、记名总兵云南楚雄协中军都司张继声、总兵用留黔补用副将何秀峰、王家彬等,皆身经百战,堪资臂助;臣拟将挑选之兵,即派何秀林等严密安静,陆续分带赴闽以备调遣。所需口粮,仍照绿营定制;并遵军需则例,加给行粮、盐菜、夫价等项:统由闽省欠解协黔饷项就近拨发,不必另筹。俟撤防之日,各归原营,无须遣散安置。在黔省少此二千练军,饷力亦可稍纾:似属两得其便』。得旨:『如所请行』。
辛巳(二十日),台湾地震。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一(光绪四十一)。
秋七月乙酉(二十五日),何璟、岑毓英奏:『臣等前钦奉上谕:「台湾为南洋门户,防务紧要」等因,钦此。当经臣毓英奏请由黔酌带官兵赴闽遣用,钦奉谕旨允准在案。伏查台湾地方,孤悬海外,日本窥伺已久。不早筹整备之方,则戎心易启;不量予变通之策,则兵气不扬。臣毓英奉命督办,责无旁贷;惟有懔遵圣训,随时亲往履勘,认真经营。该处情形,其北开辟末久,尤关紧要。而赴台轮船,向来由罗星塔出五虎口绕道厦门、澎湖,必须三十六个时辰始能到岸;设遇风狂浪大,颠簸耽延,日期更难预定。若改由五虎口径赴台北,只须九个时辰即抵基隆,甚为妥速;而由基隆至台湾府城,亦不过旬日可至。臣等再四筹商,拟即以此路为渡台正路;并咨商船政大臣黎兆棠拨大轮船一号,长为渡台之用。至由南台到五虎口,用小轮船往来甚便。臣毓英拟将积牍清理完竣,定于闰七月十三日即行渡台;由台北至台南沿途查看,应如何整顿,咨商臣璟妥为筹办。前奉旨准调黔省安义等营练军二千人,臣毓英已饬藩司汇拨行装、行粮、夫价等银并檄行记名提督何秀林等分起管带,不动声色陆续前来。俟到闽后,拟以二百名留为护兵、以二百名驻扎五虎口,其余一千六百名均分扎台湾。惟通省吏治、刑名、钱榖皆是巡抚专责,事务殷繁;历任前抚臣渡台,抚署题奏咨案系交督臣代办,日行事件委藩司代行代拆。本年臣璟奉旨查阅营伍,即须出省;已将督署日行公事委藩司代行代印。臣毓英现遵旨渡台,抚署寻常事件,拟照例亦委藩司代行代印;如事关紧要,仍送臣行营核办。臣毓英俟将台防查勘后详细奏报,即先旋省清理案牍。以后或两月渡台一次、或三月渡台一次,随时往返布置,庶政务、台防均可兼顾。其内地沿海要口,臣璟璟自当会同福州将军臣穆图善督饬水陆提、镇加意严防,不容稍有疏懈,以仰副圣主轸念海疆之至意』。奏入,报闻。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二(光绪四十二)。
八月庚申朔,岑毓英奏:现在清理省中公事就绪,拟即渡台查勘防务。报闻。
甲子(初五日),谕:『前据御史邵积诚奏参福建道员蔡永元等各款并革员舒之翰潜往福建出入将军衙门倚势招摇等情,当谕令何璟、岑毓英查办;兹据该督、抚查明具奏。福建督粮道叶永元、盐法道翁学本、候补道盛世丰、漳州府知府毓璋,据该督、抚查明并无劣迹;仍着随时留心查看,毋稍回护。龙岩州知州联兴才具平常,尚无贪婪实迹;惟信用家丁、精力渐衰,着勒令休致。署晋江县知县调补凤山县知县张星锷,操守尚好,并无买妓为妾情事;惟不免恃才、身体亦弱,着撤任查看。福安县知县徐承禧,前在长乐县任内赴乡催粮,有村民聚众抗粮夺犯,并无殴官情事;现任福州县事,尚无劣迹。若始终异辙,即行严参。台湾县知县潘庆辰,染患痰疾,办事颟顸,家丁因而作弊;被参藉修神庙苛罚勒捐一事,应行澈底查究。着先行革职审讯,仍着该督、抚懔遵前旨,破除情面、认真整顿,以肃吏治。已革道员舒之翰,查明该革员于穆图善未到任以前,经李鸿章差往福建,穆图善并未容留,亦无逗留干预各情;该革员业已销差,着毋容置议』。
癸未(二十四日),以沈保靖为福建布政使。
九月乙未(初六日),谕:『彭玉麟先后陈奏「请开两江总督署缺并开巡阅江海差使」各一折,览奏情词恳切,自应俯如所请,准开两江总督署缺。至该侍郎巡阅江海有年,不辞劳瘁整顿水师,深资倚任;仍着照旧巡阅,毋许推诿。刘坤一,着即开缺;大学士左宗棠,着补授两江总督兼充办理通商事务大臣。刘坤一着俟左宗棠到任后再行交卸,来京陛见』。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三(光绪四十三)。
冬十月辛酉(初二日),何璟奏:『本年六月十九、二十等日台湾、台北两府猝被飓风大雨,溪水陡涨,淹没民田并伤毙人口多名;已饬属查明,妥筹赈恤』。得旨:『览奏台湾等处被灾情形,殊深轸念!着即饬属妥为抚恤,毋任失所』。
辛未(十二日),颁给台湾各属天后神庙匾额。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四(光绪四十四)。
十一月戊午(三十日),岑毓英奏:本月初一日复行渡台筹办抚番事宜并督修城池、炮台、河堤各工程。报闻。
十二月丙寅(初八日),岑毓英奏:『台湾地方水土恶劣,既隔重洋、复有烟瘴,内地人员多视为畏途;故历任抚臣渡台,皆以投效员绅间杂差使,盖取其不避艰辛、又能耐烟瘴也。今臣奉命整顿台防,如修城、浚河并招抚生番等事,在在需人;拟仿照前抚臣等于本地绅士及投效人员中择其熟悉情形勤谨耐劳者,酌量差遣,以资臂助』。报闻。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五(光绪四十五)。
光绪八年壬午(一八八二)春二月丙戌(三十日),予台湾宜兰县节妇林庄氏等旌表。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六(光绪四十六)。
夏五月壬辰(初七日),召刘长佑入觐,以岑毓英署云贵总督、张兆栋署福建巡抚。
己亥(十四日),谕:『前据翰林院侍讲学士陈宝琛奏福建候补知府蒋凤藻有钻营躐保狎娼聚睹等情、澎湖厅通判鲍复康改名朦捐办赈,恐有侵蚀,当谕令何璟等分别查办。兹据何璟等查明蒋凤藻等被参各款,据贸覆奏,并声明兴化府员缺应否扣归部选、蒋凤藻另行补用?请旨遵行等语。此案蒋凤藻、鲍复康被参各节,既据查明均无确据,即着毋庸置议;仍着何璟等随时查看该员等有无劣迹,即行从严参办。其福建兴化府一缺,即扣归部选,蒋凤藻着留省另补。前经吏部议准以蒋凤藻补授兴化府知府之处,着毋庸议』。
六月己巳(十五日),岑毓英奏:『据善后局司道沈保靖等详称:「台湾各营防勇,前经臣等奏请易大营为小营,共裁二千余人,又将余军撤回一千余人并将内地防勇奏撤五营,均为节用起见。惟内地防勇尚存十五营,请再酌量裁并以节饷需」等情。臣与督臣何璟暨司道悉心商酌,现在内地之勇犹可酌裁。查驻台黔军因时值盛夏、水土不服,且臣现奉命署理云贵督篆,若留黔军在台,仍属未宜。拟将黔军及带兵各员弁全数遣撤,交记名提督何秀林、记名总兵丁槐等带回贵州归伍,将内地防勇抽拨三营前往更换,于台防亦不致疏虞』。报闻。
乙亥(二十一日),谕:『前因福建职妇林戴氏以伊子林文明被杀冤抑、屡次京控,并该氏之侄林文鸾以伊父林奠国等均被罗织等词赴都察院呈诉,迭经降旨令该省督、抚研讯确情,迅速奏结。兹据何璟等查讯取结,分别议拟具奏。此案林文明以在籍副将恃势横行,其勒霸田产、强占妇女各节,均已查有确据;此外被控杀死人命之案,不一而足。被拏时,并敢率党拒捕,伤毙勇丁:种种凶恶,罪不容诛;业经正法,实属毫无冤抑。据奏现据林朝栋呈递亲供,声称林戴氏情愿遵断息讼。其林文鸾京控一案,系因痛亲情切所致;现已讯明,林文鸾亦愿息讼等语。则着照该督等所拟完结』。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八(光绪四十八)。
秋九月乙酉(初二日),何璟奏台北大雨飓风被灾情形;得旨:『览奏被灾情形,深湛悯恻!着该督饬属详细查勘,妥为抚恤。此外,各属有无被灾之处?着一并查明,分别办理』。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十(光绪五十)。
光绪九年癸未(一八八三)春二月戊辰(十七日),谕:『福建按察使张梦元着开缺,赏给三品卿衔,督办福建船政事宜』。
辛未(二十日),以裴荫森为福建按察使。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二(光绪五十二)。
夏四月甲戌(二十四日),以岑毓英为云贵总督、张兆栋为福建巡抚。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三(光绪五十三)。
冬十二月庚戌(初四日),谕:『杨岳斌驰往福建会同何璟等筹办海防,并将起程日期迅速奏闻』。
——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七(光绪五十七)。
光绪十年甲申(一八八四)春正月乙未(十九日),以曾国荃署理两江总督兼通商事务大臣,裕禄着毋庸署理。
三月辛丑(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昨据道员邵友濂电报:「德国施翻译官云:洋行接厦门电报,法国提督带兵船八只过厦门向北开驶」等语。法人连陷越南北宁等省,其势甚张;彼以兵船来华恫喝要求,自在意中。沿海各处,亟应妥筹豫备。着李鸿章、曾国荃、彭玉麟、穆图善、何璟、张树声、卫荣光、刘秉璋、张兆栋、陈士杰、倪文蔚、吴大澄饬令防营加紧训练,沿海各要隘力筹守御,务臻严密。琼州、台湾孤悬海外,久为彼族所觊觎,有「欲据为质、藉索兵费」之说。倘有疏虞,办理益形棘手。着彭玉麟、穆图善、何璟、张树声、张兆栋、倪文蔚督饬将领实力筹防,总期有佣无患。际此时机紧要,正我君臣卧薪尝胆之时。该大臣等务当振刷精神,竭诚筹办,用副委任;仍宜持以镇静,不得稍涉张皇,是为至要。该国兵轮北驶是否确实?着即探明具奏。通政使司参议延茂奏请饬调吴长庆一军移扎金州等语;吴长庆统率所部驻扎朝鲜,应否将该军调回择要扼守?着李鸿章体察情形,奏明办理。原折着钞给阅看。御史赵尔巽</a>奏:敬陈海防战守机宜等语;着该大臣等斟酌妥办。原折均着钞给阅看。将此由六百里各密谕知之』。
谕军机大臣等:『前直隶提督刘铭传</a>,统兵有年,威望素着;前患目疾,谅已就痊。现值时势艰难,需材孔亟;着李鸿章传</a>知该提督即行来京陛见,以资任使』。寻李鸿章奏:『刘铭传于五月二十日行抵天津,克日来京』。报闻。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十八(光绪五十八)。
夏四月戊午(十四日),谕:『通政使司通政使吴大澄,着会办北洋事宜;内阁学士陈宝琛,着会办南洋事宜;翰林院侍讲学士张佩纶,着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均准其专折奏事』。
辛酉(十七日),全权大臣李鸿章与法国水师总兵福禄诺议订简明条款成。其文曰:『第一款,中国南界毗连北圻,法国约明无论遇何机会并或有他人侵犯情事;均应保全护助。第二款,中国南界既经法国与以实在凭据,不虞有侵占滋扰之事;中国约明将所驻北圻各防营即行调回边界,并于法、越所有已定与未定各条约均置不理。第三款,法国既感中国咨商之意并敬李大臣力顾大局之诚,情愿不向中国索偿赔费;中国亦宜许以毗连越南北圻之边界所有法、越与内地货物听凭运销,并约明日后另遣使臣议定详细商酌税则,务须格外和衷,期于法国商务极为有益。第四款,法国约将来与越南议改条约之内,决不插入伤碍中国威望体面字样,并将以前兴越南所立各条约关碍东京者尽营销废。第五款,此约既经彼此签押,两国即派全国大臣,限三月后悉照以上所定各节会议详细条款。再,此约缮写中、法文各两分,在天津签押盖印,各执一分为据;应按公法通例,以法文为正』。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九(光绪五十九)。
闰五月丁未(初五日),谕:『前直隶提督刘铭传,着赏给巡抚衔,督办台湾事务。所有台湾镇、道以下各官,均归节制』。
丁卯(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法国巴使逗遛上海,不即来津议约;并据各处电报:孤拔有集兵船他驶占据中国地方为质、索赔兵费之说。无理要求,万难迁就。江海防务吃紧,着沿海各省将军、督、抚、统兵大臣等密饬各军严防以待,一面广为侦探。倘有法兵前来按兵不动,我亦静以待之;如果扑犯我营或登岸肆扰,务须并力迎击,并设法断其接济,期于有战必胜。如退缩不前者,立即军前正法』。
谕军机大臣等:『穆图善等电称:「法有两兵轮进口,闽防饷绌船少,请饬南、北洋策应」等语。现在该省尚无紧信;如果法竟逞强开衅,李鸿章、曾国荃如能拨船尾缀法舰牵制,使彼不敢深入,即着临时设法援应』。
辛未(二十八日),谕:『顺天学政孙诒经奏「遵保人才」一折,内阁侍读学士邓承修、左庶子盛昱</a>、福建台湾道刘璈</a>、安徽庐州府知府黄云,均着交军机处存记』。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一(光绪六十一)。
六月癸酉朔,谕军机大臣等:『迭据何璟、张佩纶等电报:法全力注闽,已进八艘;请饬援应牵制等语。孤拔赴闽,有欲「踞地为质」之说。南、北洋覆称无船可拨;惟闽防紧急,粤、浙相距较近,着彭玉麟、张树声、张之洞</a>、倪文蔚、刘秉璋酌拨师船前往设法援应牵制』。
甲戌(初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法舰至基隆购煤,刘铭传饬封煤窑,所办甚是;着传旨嘉奖。炮台俱在低处,着即赶紧改筑;炮位是否合用,尤关紧要。法情叵测,务当布置周密,勿稍大意。断绝接济,是制敌要策;各海口均当仿照办理。着即谕令沿海各统兵大员知悉』。
丙子(初四日),谕:『张佩纶奏「镇将难期得力据实纠参」一折,据称「署福建台湾镇总兵杨在元前于同治年间在台湾镇署任曾因滥委营缺、侵冒营饷,革职勒追;嗣以银两照数赔缴奏结。此次重至台南,军民无不忿詈。并查参将杨在田,七年两次丁忧;该员系其胞弟,并未声明丁忧」等语。台湾地方紧要,似此贪谬不肖之员,岂能得力!杨在元着即行革职,勒令回籍。台湾镇总兵,着何璟遴委妥员署理』。
丁亥(十五日),谕:『内阁学士文硕奏「疆臣玩忽阃寄请旨惩处」一折,前据张佩纶奏「遵查署总兵杨在元贪谬」各款,当将该署总兵革职;台湾镇总兵员缺紧要,该督率将杨在元派署,殊属疏忽!何璟,着交部议处』。
戊子(十六日),曾国荃奏:『上年海防紧急,各路征调营勇、转输军械,多借南洋兵轮船为之运送;当仓卒赴援之际,未敢稍存拘执之心,无不立时派往。近接杨岳斌电信,嘱臣预备兵轮装载撤回干勇,亦已允诺。但陆勇未知兵船规矩,登船后不无随意蹂躏。该管驾官将欲申明约束,则客兵人众,易滋口实;若或稍事姑容,则船上器具动遭损坏。间有强令拖带军火重船,最伤兵轮机器;每拖船一次,即须入厂修理一次:实非爱惜兵轮之道。所尤忌者,兵船载勇渡洋,大船或载七、八百人,小船亦载四、五百人;扰攘纷纭,坐立无定。小遇风涛,则群情汹涌,已觉惶骇万分;设若于此时在海面猝遇敌之兵船相与驰逐,而我船轰击之技便穷。良以人多拥挤,水兵足力竟无所施。且陆勇见此危险追切之状,益喧哗而不能自禁;虽有智勇兼优之将,亦皆束手无策,势必至于陆勇与兵船而俱摧。查兵轮载用水兵若干名,先须计算舱面尺寸以安炮位;水兵在上,肩相摩而踵相接,亦有止齐步伐之程。凡属拨动机括、装药开炮,摆左摆右、指高指平,不疾不徐;畸经畸重,亦有步武进止之宜。臣尝考之西法,兵船但司水战,不载陆兵;无事则操练游历,有事则战斗轰击。其载运陆兵者,则另制装兵之大轮船,可容二、三千人,并可装载马匹;或虑敌人邀截载运陆兵之船,则以水战轮船护之以俱行。即如去年法人调兵赴越南、台湾等处,屡见外洋电报,皆系另船载送;未闻以所泊中华洋面之铁甲兵轮等船,分起载运陆兵前来者:此其明证也。夫以一船之造成,本非数十百万之赀财不能办;而一船之犀利,又非穷年累月之操练不能精。是利器固未可以轻忽视之,尤未可以尝试用之;理所固然。无论中外,亦皆有同情耳。臣屡据筹防局司道面禀兵轮载勇拖船之失算,迭次陈请奏明禁止,立为定案。臣以前者防务未松,各路应援亦别无所措手,不得不通融办理;今者钦牵谕旨大治水师,则凡可以整饬水师之长策与夫有碍兵轮之流弊,均宜据实上陈,以备圣明采择。合无仰恳天恩,敕下沿海各省督、抚:嗣后凡有兵轮船,专事操练、巡游洋面专备战守,不得载勇拖船以昭慎重之处,出自圣裁』!得旨:『着照所请行;即由该督咨行沿海各省督、抚查照办理』。
庚寅(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彭玉麟等派营援闽,力顾大局,殊堪嘉尚!现在沪议未就,法情叵测;万一决裂,必宜出奇制胜。潘鼎新、岑毓英务将现在关内各军切实训练,听候调遣;彼此联络声势,庶足迅赴戎机,牵制敌情。广东能否别出奇兵由钦、廉小路前进?着彭玉麟预为筹划或别有制胜之地,均着电奏覆旨:并着藩鼎新迅即知照岑毓英一体遵照』。
壬辰(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彭玉麟电报:「请饬彭楚汉就近募勇助闽防、饬程文炳募勇顺流下长江助他省防,江、鄂筹饷较易亦较速」等语。法人坚索巨款,万难允许。本月十五日台北基隆炮台被其攻占,殊堪松指!闽防万紧,着穆图善等传知彭楚汉迅即募勇成营,预筹战守。漳、泉两郡之人强悍可用,宜切实训练,以资得力。并着卞宝第、彭祖贤传知程文炳:或选带湖北防营、或另募新勇,克日乘轮船由长江顺流而下,至江西会商潘蔚,与前调江西陆兵合力前进,赴闽应援。所需饷项,着卞宝第等力筹拨济,并与曾国荃会商拨给军械。刻下军情紧迫,务当妥速办理,毋误事机』。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二(光续六十二)。
秋七月癸卯朔,电谕李鸿章:『闽需洋炮甚亟,着速购德国大炮十尊、次炮二十尊解闽应用』。
甲辰(初二日),谕:『刘铭传奏「台北基隆炮台为敌攻陷、我军复踏毁敌营获胜情形」一折,法国兵船驶至台北基隆口岸于六月十五日迭开巨炮将该处炮台击毁,十六日法兵上岸直扑营垒,经刘铭传及总兵曹志忠等督军迎击获胜,敌兵溃败;刘铭传调度有方,深堪嘉尚!着交部从优议叙。尤为出力之记名提督福建福宁镇总兵曹志忠,着赏穿黄马褂;提督章高元、苏得胜,均着遇有海疆总兵缺出,即行简放。章高元,并赏换「年昌阿」巴图鲁名号;苏得胜,并赏换「西林」巴图鲁名号。副将王三星,着以记名总兵简放,并赏给「额腾依」巴图鲁名号。已革游击邓长安,着开复原官。其余立功将士及出力文武员弁,准其择尤汇请奖励。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着于内帑节省项下发去银三千两,赏给此次出力兵勇;着刘铭传查明尤为奋勇者,传旨赏给。钦此」。至基隆炮台,前据刘铭传奏修筑未能合法,本不足恃;此次失事员弁,着免其置议。嗣后倘有守御不力以致挫失情事,定当按照军律从严惩办,决不宽贷。所有伤亡弁勇,即着查明请恤。另片奏「解运军械、办粮转饷各员,恳请奖励」等语。基隆通判梁纯夫,着赏换花翎;县丞游学诗,着以知县补用;盐大使钱寿益,着免补本班,以知县仍留原省归候补班前补用;游击孙安邦,着以参将补用,并赏加副将衔;已革道员裕庚,着准其留营效力。又片奏「道员朱守谟等恳请留营」等语,记名道朱守谟、郎中罗廷玉,均着准其留营效力。该部知道』。
己酉(初七日),谕:『越南乃我大清封贡之国,二百余年,载在典册,中外咸知。法人狡焉思逞,肆志鲸吞;先据南圻各省,旋又进据河内等处,戮其民人、利其土地、夺其赋税。越南向本闇懦苟安,私与立约,并未奏闻;挽回无及,越亦与有罪也。是以姑予包涵,不加诘问。光绪八年冬间,法使宝海在天津与李鸿章议约三条,当饬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会商妥筹,法人又撤使翻覆;我存宽大,彼益骄贪。越之山西、北宁等省为我军驻扎之地,清查越匪、保护属藩,与法国绝不相涉;本年二月间,法兵竟来扑犯防营。当经降旨宣示,正拟派员进取,力为镇抚;忽据该国总兵福禄诺先向中国议和。其时该国因埃及之事岌岌可危,中国明知其势处追逼,本可峻词拒绝;而仍示以大度,许其行成。特命李鸿章与议「简明条约」五款,互相画押。谅山、保胜等军,应照议于定约三月后调回;迭经谕饬各该防军扼扎原处,不准轻动开衅,带兵各官奉令惟谨。乃该国不遵定约,忽于闰五月初一、初二等日以巡边为名,在谅山地方直扑防营,先行开炮轰击;我军始与接仗,互有杀伤。法人违背条约,无端开衅、伤我官兵,本应以干戈从事;因念订约通好二十余年,亦不必因此尽弃前盟,仍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与在京法使往返照会,情喻理晓,至再至三。闰五月二十四日,复明降谕旨,照约撤兵,昭示大信;所以保全和局者,实属仁至义尽。如果法人稍和礼义,自当翻然改图;乃竟始终怙过,饰词抵赖,横索无名兵费,恣意要挟。辄于六月十五日占据台北基隆山炮台,经刘铭传迎剿获胜,立即击退。本月初三日,何璟等甫接法领事照会开战,而法兵已自马尾先期攻击,伤坏兵商各船,轰坏船厂;虽经官军焚毁法船二只、击坏雷船一只并阵毙法国兵官,尚未大加惩创。该国专行诡计,反复无常,先启兵端;若再曲予含容,何以申公论而顺人心!用特揭其无理情节布告天下,必晓然于法人有意废约,衅自彼开。各路统兵大臣及各该督、抚整军经武,备御有年;沿海各口如有法国兵轮驶入,着即督率防军合力攻击,悉数驱除。其陆路各军有应行进兵之处,亦即着赶速前进。刘永福素抱忠怀,而越南昧于知人,未加拔擢;该员本系中国之人,即可入为我用。着以提督记名简放并赏戴花翎,统率所部出奇制胜,将法人所占越南各城迅图恢复。凡我将士奋勇立功者,破格施恩,并特颁内帑奖赏;退缩贻误者,立即军前正法。朝廷于此事审慎权衡,总因动众兴师,难免震惊百姓;故不轻于举发。此次法人背约失信,众怒难犯,不得已而用兵;各省团练众志成城,定能同仇敌忾。并着各省督、抚督率战守,共建殊勋,同膺懋赏。此事系法人背盟肇衅,至此外通商各国与中国订约已久,毫无嫌隙,断不可因法人之事有伤和好。着沿海各督、抚严饬地方官及各营统领将各国商民一律保护;即法国官商教民等愿留内地安分守业者,亦饬一律保护。倘有干预军事等情,一经察出,即照公例惩治。各该督、抚即晓谕军民人等知悉:倘有藉端滋扰情事,则是故违诏旨,妄生事端;我中国兵民,必不出此。或有纠匪报复,即着严拏正法,毋稍宽宥:当体朝廷保全大局至意。将此通谕知之』。
庚戌(初八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曾国荃电称「刘铭传不愿调江阴旧部到台」等语;现在法据闽口,台湾益警,亟须援兵,刘铭传无不愿旧部赴台之理。着曾国荃懔遵前旨,即饬章高元旧部迅速赴台;一面传知程文炳赶募数营,即日东下填扎江阴。程文炳起行后,着卞宝第等迅募劲勇克日成营,听候调拨。闽省需饷孔亟,着曾国荃迅咨潘霨:无论何款,先拨二十万赶解;并派轮运送米石接济。振武五营速催赴援;该军行后,仍添募勇营候拨』。
壬子(初十日),谕军机大臣等:『法人侵扰闽疆,我之炮台、兵船均不足恃;前饬南、北洋拨船援闽,非曰「恐为被抢」,即曰「难敌铁舰」。是该大臣等明知船不足恃,岂可不思变计!诱敌登岸、坚壁清野、沿途设伏,均属要着;着李鸿章、曾国荃迅速筹议,除战船、炮台外有何必胜之策?毋得临敌慌忙,徒损精锐。吴淞、江阴为江海要隘,现在炮台,求必能御敌炮;急宜多伏水雷,以阻来船。着李鸿章赶紧选派会放水雷之人,携带水雷数十个迅往南洋助防。北洋需用水雷,随时饬局添造。该署督务当不分畛域,速赴戎机』。
己未(十七日),曾国荃奏:『臣于光绪十年七月初八日亥刻接电报:「本日奉旨:『前据曾国荃电称:「刘铭传不愿调江阴旧部到台」等语,现在法据闽口,台湾益警,亟须援兵,刘铭传无不愿旧部赴台之理。着曾国荃懔遵前旨,即饬章高元旧部迅速赴台;一面传知程文炳赶募数营,即日东下填扎江阴。程文炳起行后,着卞宝第等迅募劲勇克日成营,听候调拨。闽省需饷孔亟,着曾国荃迅咨潘霨:无论何款,先拨二十万赶解;并派轮运送米石接济。振武五营速催赴援;该军行后,仍添募勇营候拨』等因,钦此」。当经转电湖北卞宝第并咨江西潘霨钦遵办理在案。其时福建马尾开仗,船厂及轮、广各船多被沈毁,闽、台岌岌可危;如有可以大兵相助之处,断无不竭力拨营援应之理。惟军情瞬息千变,初八日电报「长门炮台亦被攻毁,法船出入无阻」;又据大北公司电称:「孤拔已与巴使电约,意图内犯吴淞口、长江各口,志在尽毁我水师」等语。张景春铭武八营驻守江阴两岸炮台——所谓章高元之旧部,统系刘铭传旧部;刘铭传五月在金陵与臣相见两次,均言不调铭武各营。即奉命督办台防以后所来函牍,亦云不调该军。臣在沪上将近一月,正值闽、台万紧之时;臣派道员龚照瑗雇英国野雉船二次密载炮位、军火多件送到基隆、淡水。龚照瑗得刘铭传覆信,亦无调铭武四营渡台之说:此臣所以知其无此意也。江阴乃长江入江之始,东南数省财赋第一重紧要门户,关系五省安危;设有疏虞,大局何堪设想!且该处现设炮位数十座、江中安置水雷,均系铭武各营一手经理,日夜保护,且与长江提督李成谋兵轮水师依倚。倘或调动,不惟江阴局势涣散,即皖、吴、江、鄂沿江两岸人心难免惊惶;似非新集之营所能担当。近日探报:法人轮船入江,可以早发夕至;自下将有战事,何敢以驻防最久之营,临警更易生手,坐失机宜!臣查由吴至台定须航海,不特吴中现无兵轮可载大队出海;前月欲雇外洋商输送台,除一野雉船外,亦皆答云「不敢装载兵勇、军火」。且程文炳久无信来,不知何日乃可到吴;即到,亦万难据以新集之勇扼守极要之关。臣因东南大局所在,不得不披沥上陈,吁恳圣慈鉴察』!上谕军机大臣等:『览奏已悉。铭武各营既难更动,即着毋庸抽调赴台,仍着督饬各军严行扼守,并严催程文炳迅速带营东下,听候调拨』。
辛酉(十九日),谕:『已革山西布政使林寿图,着赏给四品顶戴,作为福建团练大臣』。
谕:『大学士左宗棠,着授为钦差大臣,督办福建军务;福州将军穆图善、漕运总督杨昌浚,均着帮办军务。三品卿衔翰林院侍讲学士张佩纶,着以会办大臣兼署船政大臣;詹事府少詹事何如璋,着来京』。
谕军机大臣等:『江南防务,现经曾国荃布置,尚为周密。福建兵力尚单,情形吃紧;本日已授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福建军务。杨昌浚现在招募勇营,克日起程;会同该省官兵力筹备御,期于制敌决胜。左示棠,着于浙江、福建交界地方督兵驻扎,以备策应;毋庸亲赴前敌。福建办防疏懈,该大臣当会商穆图书、杨昌浚等实力整顿,务使战守确有所恃。除前调北来七营及拨给杨昌浚恪靖四营归左示棠节制调遣外,其余江南防军,不得再行请调,以免顾此失彼』。
曾国荃奏:『臣前因奉旨饬调恪靖等七营北上,兵力益单;而各路增兵之请,纷至迭来。比饬各战将就近添募十二营,遵旨奏请饬部每月拨给银五万两以济该新军在案。厥后迭接沪电:法舰攻毁长门炮台、即驶出口,意在攻犯吴淞、长江,欲尽灭我水师;并据北洋大臣来电,情形十分紧急。臣惟有飞函李成谋、陈湜、曹德庆、吴安康、章合才、张景春、易致中等督率水陆各战将日夜严备,懔遵谕旨,见敌船即轰击;如有敌兵登岸,即与拚命力战,万不可再落后着。旋准漕臣杨昌浚电称:「奉命援闽,欲调得力之勇四、五营」;臣立即允诺,并约程文炳一军到日,亦请旨饬令随同杨昌浚援闽。又接北洋李鸿章转电称「刘铭传欲调江阴刘朝佑之勇三、四营援台」,臣亦立刻允许,电派邵友濂不惜重价租各国商船载兵渡台;乃均以「中、法决裂,各国守局外例不愿出租」为词,臣亦无如之何。然皆电覆:允俟海路可通,即行拨队援闽渡台。迭次钦华谕旨,一意决战;闽、台兵力均单,难以持久,义不可以不援。即北上通州之七营为拱卫京畿起见,迭经左宗棠、善庆奏定有案;似亦不可因此而减少四营。臣既已允许拨出八营援闽渡台,而要隘之地不可空虚,自不能不照数补足以重防守。惟念招勇宜先遴选能战之将,而选将必求善战善守之人,方免流弊;谚云:「千兵易得,一将难求」,实非虚语。臣已飞电谕令陈湜、章合才、吴隆海、陈美仙等赶紧添募,又面语刘连捷、谭碧理、马融</a>和等就近速办,均限十日、半月、一月之内成军;庶几填扎奉调八营所遗各要隘,以资沿江两岸战守之用。大约中秋前后均可到防,足以仰慰圣怀』。得旨:『知道了。即着添募各营,饬令迅速成军,以备战守』。
乙丑(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电称「张佩纶恳辞船政」等语;张佩纶应遵前旨将船政妥为筹办,不得藉词推诿』。
庚午(二十八日),谕:『何璟,着来京另候简用。闽浙总督,着杨昌浚补授;未到任以前,着张兆栋兼理』。
曾国荃奏:『臣钦奉电寄谕旨派营渡台,并咨会抚臣杨昌浚援闽;臣均电覆钦遵办理,并于七月十三日驰奏在案。嗣准杨昌浚电信:「援闽之勇,拟拨恪靖四营」。臣查恪靖营之在江南省者,除左宗棠、善庆奏调七营北上通州及山东抚臣陈士杰函商拟调道员李光</a>久所带一营赴东助防外,仅存何绍彩、王紫田、锺紫云四营,自应悉数拨归杨昌浚带赴闽省。臣即电饬陈湜飞示何绍彩、王紫田、锺紫云遵照,并电致李成谋即于近日派兵轮船装载送至九江湖口县换坐民船,取道南昌由建昌登陆,至光泽县再由水路顺流而下,直达福州;又咨江西抚臣潘霨转饬所属雇船豫备。湖北提督臣程文炳所带鄂军六营,臣亦电致署两湖督臣卞宝第咨会程文炳钦遵前奉谕旨,由江西陆路赴闽,以厚杨昌浚援闽之兵力。查何绍彩原扎上海、锺紫云原扎焦山都天庙、王紫田移扎扬州,均属紧要之地;必须立刻拨营接防,方免贻误。臣饬易致中于象山防兵内拨二营移扎焦山都天庙守护炮台炮位;其所遗象山汛地,即派刘连捷新勇二营前往驻扎。何绍彩所遗上海汛地,即派陈湜新勇一营驻扎;王紫田所遗扬州汛地,则派谭碧理所招王载驷新营接防。因念恪靖四营远道援闽,亟应宽筹饷需;臣已电饬上海道支应所并谕金陵防营支应局准其在于续借出使经费项下发足七月分之饷,再加发八、九、十三个月饷银:此恪靖四营援闽发饷、坐船之大概规模也。至于议定渡台之铭武四营驻扎江阴,现系张景春统领;前因无船装载,不能渡台。昨接李鸿章电信,称有英商轮船尚肯装运,且由江阴登舟,不着形迹;并称可载千六百人。臣即电致上海道邵友濂、机器局龚照瑗、招商局马建忠</a>迅速妥雇英船,或一次运送三营、或分两起载送四营,总期早日到台,方可以应刘铭传基隆之急。又念铭武淮勇四营交刘朝佑统带赴台,亦宜宽给饷需;臣又电饬邵友濂、龚照瑗在于上海续借出使经费项下发清七月分之饷,另再加发八、九、十三个月饷银,以慰兵勇远行之心,俾刘铭传不至因饷掣肘。惟该四营所遗江阴汛地,极关紧要;臣饬刘连捷亲率新勇四营,会同张景春实力防守:此铭武四营渡台发饷、坐船之大概规模也。
至于左宗棠、善庆所调七营,现守吴淞、江阴等处;一俟北道水势消涸、江南各统领所招新营中秋到防,该七营即可于八月内启行,亦应宽给饷需;臣已电饬陈湜、邵友濂在于上海续借出使经费项下清厘七营八月分之饷。一俟启行北上,即刻加发九、十、十一三个月饷银,俾得迅抵通州:此恪靖七营奉调北上发饷、陆行之大概规模也。今早接北洋电报:「法船意在入江,将欲全毁我水师」等语,嘱臣速为戒备;臣飞电李成谋、陈湜等日夜严防。所以不能派船装兵出海送到天津,职是故也。目下张景春、马融和共添募淮北皖勇八营,刘连捷添募四营,陈湜、易致中、吴隆海、谭碧理、陈美仙等共添募十营,各隶各统,以归画一。张景春、曹德庆各添募水雷勇一哨;李成谋来咨:「前添水勇各兵船尚不敷用」,臣已咨覆准其再添。顷据各统领函牍报称:就近招募者,已有八营成军;其在远处招募者,中秋前后均可到防。惟饷项十分支绌,前次钦奉谕旨允许臣奏拨部饷每月五万两;此时专盼户部议准,应请从七月分起每月拨济饷银五万两,俾得发给新营,乃可以支危局。再,钦奉电到谕旨饬周盛波速招十数营驰赴天津,并允从七月起由部拨饷银五万两;臣已飞咨周盛波钦遵迅速办理。又,奉电到谕旨饬令唐定奎速至江阴统领铭武全军,臣亦飞咨并派小轮船前往三河尖迎接;惟唐定奎来函:「病犹未痊,两足尚难行走,一时未能来营」:是铭武四营应仍归张景春统领以专责成而重防守。又据李成谋函称:「六月间,已调瓜洲镇吴家榜移驻吴淞、江阴,以助水师战守;吴家榜早已到防,可资得力」。本日钦奉电寄谕旨饬令臣由运库提银三万两发给杨昌浚赴闽,又拨一万两交李光久率同恪靖毅营并添募二营赴东,均已照办理。合逐条陈明,仰慰圣怀』。上谕军机大臣等:『览奏已悉。该督筹办各节,均属妥协。该部知道』。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三(光绪六十三)。
八月乙酉(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杨岳斌拟即遵旨募勇教练,忠勇可嘉!湖南现已就募六营,着即交该前督统率,认真训练;迅往江南帮办军务,与曾国荃随时会商、妥筹战守。此旨着卞宝第速咨杨岳斌遵照』。
曾国荃奏:『臣筹拨勇营饷项,渡台分军拨饷交杨昌浚由江西陆路入闽,业将大概规模于七月二十日驰奏在案。八月初三日,钦奉批旨:「览奏已悉。该督筹办各节,均属妥协。该部知道。钦此』。旋据何绍彩、王紫田、锺紫云等禀报:领足八、九、十三个月饷项,率恪靖四营于七月二十六、七等日次第上兵轮船,八月初三由湖口拔队。帮办福建军务臣杨昌浚初一日酉刻到下关,初三配齐新营军器、鎗炮、丸弹、子药、棚帐,携带淮军库银三万两;初四日轮舟起行,由江西河口一路进发。臣观杨昌浚慷慨激昂,忠荩之忱见于眉宇,志欲早纾闽省之急;征军在途,亦必迅速:此援闽之师办理已有头绪者也。至于渡台之营,早已发给饷银三万两交刘朝佑领收,并给各项精良器械、军火,静候英商轮船;头批八月初三日已到淡水,二批初四日自江阴开行。船价之贵,实为闻所未闻;而英船以鞭笞凌厉勇丁,佥云见所未见。祇以欲救基隆之急,不得不忍辱包羞,雇船装载。兵勇军火,系龚照瑗一手经理;应俟悉数渡台,该员乃可据实报销,在于续借出使经费支用。不惜重价,乃得办有头绪也。山东抚臣陈士杰,一片血诚筹备东省防务,迭次与臣函商奏调道员李光久率一老营、招二新营速赴山东统领各军以备海防之急,欲借川资、拨给鎗炮以利遄行;臣即在于淮运库提银一万两交李光久迅速成军,八月初三日启行。昨据来咨:「此项银两请作为协济东省之款」,臣犹未敢应允;山东盖不知江南近日饷绌至于此极也。目下上海吴淞口、江阴、镇江一带联络人心,水陆各将布置尚属周密;添募新营,中秋节后可以到防;下关新筑平地明炮台,安放大炮,派营驻守:足以仰慰圣朝睠念南服之至意』。报闻。
曾国荃奏:『臣前次电报总理衙门具奏:雇英商轮至江阴装送刘朝佑营勇渡台,救刘铭传基隆之急;又因吴淞、江阴炮台之炮太小,仅可以击法兵船而不能打厚铁甲船,欲买极大炮八尊,以四尊安吴淞堤上保苏、松、浦江门户,以四尊安江阴山上保长江扼要门户;又南洋各项军器、子弹、前后膛鎗协济各省均已用罄,不得不豫为购买以备缓急。钦奉电寄谕旨:「据曾国荃电称英轮装刘朝佑营勇渡台,稍慰廑系。该督拟买极大炮八尊分置吴淞、江阴,又欲购前后膛鎗,所筹甚是;即着迅速筹备。所需价银,如议办理。钦此」。嗣又奉电寄谕旨「提前赶办,以济急需」等因,钦此。兹据筹防局司道详称:「已向上海地亚士、瑞生两洋行定购十二寸径口、四十三吨重、八百磅子阿母斯脱郎前膛新式大炮八尊,连熟铁炮架并活坐旋螺装弹器具应用各件及常用开花弹一千六百个、硬铁质实心弹八百个、钢炸弹八十个、门火拉火等项」;据称「此项大炮,外国亦须定铸,必要限十二个月仍可运到,上海势难提前赶办。议定共计规银四十三万二千九百六十两,订立合同,先付规银十一万两」。又申称「与瑞生洋行德商补海师岱定购德国新式刀头马梯呢兵鎗二千杆、合膛弹子三百万粒,计价规银六万七千九百八十两,另备皮带七千根并杂用在内;鎗限三个月、弹子限四个月运到,先付规银二万二千六百两。又亨达马梯呢鎗弹将次拨竣,亟应添购备用;现在上海地亚士洋行定购二百万颗,共计规银三万六千六百两,限三个月运沪,先付定价规银一万二千两。又一寸半径口哈吃开司炮子弹无多,定购开花弹五千颗,每颗规银一两;铁质实心弹三千颗,每颗规银一两四钱五分;又葡萄弹二千颗,每颗规银六钱:限三个月运沪,先付定价规银三千两」各等情前来。又准署湖广督臣卞宝第、湖北巡抚臣彭祖贤遵旨募勇需用鎗炮等件,臣腾出林明敦后膛鎗千杆交程文炳领回鄂省。先是,杨昌浚新募亲军赴闽,亦请拨后膛鎗及各项军器资之以行,比拨付林明敦鎗五百杆、子弹五万颗、马梯呢鎗一百杆、子弹一万五千颗。又先拨付李光久毅营及新招二营前往山东带林明敦鎗三百杆、子弹十万颗,初三日起行。惟初四日阅闽省来电,始则请拨鎗炮,固已一无可拨;继则电请代订兵鎗子弹,乃以出使经费用罄无存,竟无银两可交定价,急切亦难代订。所有上月与洋商订立合同定办外洋前项极大炮位及各鎗子弹,实为防海、防江不可少之件,不得不竭力定购;将来设法筹款,陆续清偿』。下部知之。
丁亥(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昨据李鸿章电称闽口法船大队南行,今复有基隆失守之信。法人凶狡,惟有攻其必救,直逼西贡等处,庶使分兵西援,台湾乃可稍松。前谕令岑毓英、潘鼎新合力进兵,着即迅速前进;并激励刘永福率军进剿,先攻克太原、北宁各城。越南义民如有可为内应,务当设法联络;内外夹攻,使法人无可驻足,自可直达南圻,以期牵制』。
杨昌浚奏:『臣于本月二十三日交卸漕运总督印务,业经奏明在案。前于七月十三日钦奉电寄上谕:「杨昌浚电称拟调江、浙各营,着曾国荃于北来恪靖等营中拨与四营;前有旨令湖北、湖南、江西等督抚招募勇丁,着杨昌浚选派带领前往。钦此」。又于十六日接南洋大臣转电,奉上谕:「杨昌浚奏「遵筹督师援闽」各折片,所筹均是。应由何路前进?该漕督酌定电奏。钦此」。又于十九日接南洋大臣转电,奉上谕:「曾国荃奏:「杨昌浚赴闽,应派何绍彩等营随同前往」;着曾国荃、杨昌浚会商酌量办理。杨昌浚行粮需银三万两拟由淮库拨发,着依议行。钦此」。顷接阅电报,十九日奉上谕:「大学士左宗棠,着授为钦差大臣,督办福建军务;福州将军穆图善、漕运总督杨昌浚,均着帮办军务。钦此」。仰见圣谟广运、训示周详,莫名钦感!日来接据闽中电报,法船仍泊口外,尚无举动;并准两江督臣来咨:已派定恪靖四营,俟分防汛地接替清楚,即可起程。臣于清、淮各营内挑选六百余人作为兵营,亦次第就绪。前调浙江一营,准抚臣刘秉璋来咨,未能派往;闽省望援甚切,臣拟率此五营先行就道。前派副将熊常富赴湖南招募千人,又电请两湖督臣卞宝第于奉募新勇内酌派两营;现又派提督杨西平赴西江,于抚臣新募各营内选派一营,即如数派拨。计到闽尚需时日,臣抵闽境,或可先后来会。至行走之路,海道既多梗塞,又无兵船渡送;若租各国轮船,不但雇价难筹,且借口局外,诸多为难。与督臣往返函商,仍以走江西内地为是。由督臣函会长江提臣李成谋派轮船分起载送至江西湖口县,再换民船前进。臣虽起自行间,于洋务素未练习,海国战事尤系创闻;而受恩深重,惟有殚竭血诚,不惜身命以备报称而已。现定于本月二十七日自清江起程,先至金陵与督臣商酌一切并领取军火,即催趱进发』。得旨:『知道了。该督即着迅速赴闽,勿稍延缓』。
癸巳(二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据李鸿章电称:「法兵登岸接仗,刘铭传弃基,保后路;法兵带机器掘煤,募土勇为兵」等语。基隆要地,岂容法兵占踞!着刘铭传乘其喘息未定,联络刘璈同心协力合队攻剿,并募彰、嘉劲勇助战,将敌兵悉数驱逐;立功者予上赏,退缩者即正法。台湾孤悬海外,他处接济,缓不济急;刘铭传当联络绅董,因地劝捐。如军械缺乏,即中国军器亦可应急。台地巨族多养私丁,可即召头人重赏募用。法人甫至,即能雇募土勇;刘铭传驻台多时,何以不克收为我用?日来军情,迅速奏闻』。
乙未(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基隆要地,断不容法人久据!迭饬李鸿章等援济,恐海道梗阻,势难速达;惟有就地设法。台湾米、银尚不缺,且多富户豪民,亟应收为我用。洋兵最患夜战,若以团勇助兵,分作十余起日夜搅敌,乘其困乏,并力击之,当可取胜。台北林姓曾集团助战,尤应切实激励。如绅民中有能纠义逐法者,朝廷破格施恩,不惜爵赏。刘铭传向有谋略,着即随机应变,迅速筹办。捐饷者从优给奖,成功后奏请蠲钱粮;均即遍行晓谕,总期兵民合一、力复要区,以纾廑系。此旨着李鸿章转电刘铭传遵照』。
丙申(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曾国荃电称:「官军十七日复基隆,毙法兵五百余;溺毙无算,降者数百」等语。法人借雇工为名,诱土人以利,到船则逼之剪发易衣,驱为前敌;此次基隆杀者、降者多此辈。着沿海各省将军、督、抚出示晓谕居民,引以为戒,勿为敌诱。潮州、温州均有毁掳教堂之事,波及他国;现在筹办军事,不可别生事端,尤当联络与国以孤敌势。着各将军、督、抚饬属妥筹保护,随事弹压;是为至要』。
谕军机大臣等:『据曾国荃等电报:「官军十七日复基隆,五路围剿,毙法兵甚多、夺获鎗炮多件」。刘铭传运筹决胜、谋勇兼优,深堪嘉尚!俟详细奏到,再降谕旨颁赏内帑、优奖出力人员。现在台地军械足用,兵力尚单。着遵前旨就地招募,激励民团严密筹防;尽力剿击,以挫敌锋。闻法人雇土人驱赴前敌,多被殄戮;着刘铭传晓谕居民,引以为戒,勿为敌诱。台北各地方官着随时督饬妥筹战守,合力办理』。
戊戌(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据曾国荃电:「法船泊攻沪尾,经孙开华击败;南路土匪蠢动,运道梗塞」等语。法在沪尾受此大挫,必分扰他口;着刘铭传督饬孙开华各军极力堵击,勿任驻足。南路土匪蠢动,刘铭传势难兼顾;严饬刘璈或剿、或抚,务须赶紧肃清内患、兼备各口,仍随时接济台北各军粮饷、军火。如款项短少,向绅商暂借,解到即还』。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四(光绪六十四)。
九月甲辰(初三日),电谕曾国荃:『崇明孤悬海中,防兵尚嫌单薄。现在闽省援兵已厚,程文炳援闽各营无论行抵何处,着曾国荃传知改赴崇明驻扎,认真办防』。
乙已(初四日),谕:『左宗棠奏请调员差委各等语,四川补用道刘麒祥、江苏候补道陈鸿</a>志、前广东连州直隶州知州曾纪渠、浙江候补道黎福昌、分发四川知县高维寅、分发陕西补用知县唐承健,均着交左宗棠差遣委用』。
丁未(初六日),谕军机大臣等:『前谕曾国荃传知程文炳无庸赴闽,即率营改驻崇明。现据该督电称崇明无须屯扎重兵,程文炳一军如已入闽境,即着迅赴台湾援剿。周盛波新募各营改赴天津北塘一带助防,如程文炳所带各营离闽尚远、折回较易,着即统带北来,归李鸿章节制调遣;周盛波仍赴台湾。该督即电知曾国荃遵照办理』。
己酉(初八日),李鸿章电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顷刘提督初三由厦门转电:「二十五等日总署电悉。初二日法又到船六只,在台北者不下二十只。二十八日,法四船扰台南,澎湖存亡无信,富绅多举家逃走。土勇已募五千余,无器械,不受约束、不能御敌,徒索饷闹事;土匪四起。军士疫疠不止,日有死亡,能战者不足三千人。敌势甚大,日内必有恶战。如十日内无电到,北不保;传同将士惟拚命死守,保一日是一日。现在洋火药已缺,食盐无来;百姓扰乱,饷路亦阻:台局不堪设想,可为痛哭!请转电总署、南洋。铭传叩。讲」等语。阅电,亦为痛哭流涕。奉电旨:「令南、北洋选拨得力快碰、铁胁等船,多带兵勇、器械,连樯并进,另由他口登岸」等因;鸿等岂忍坐视不救。惟查北洋仅有快碰船二只驻防旅顺海口,南洋亦仅有快船三只——铁壳五分厚,断不足当铁舰之巨炮。且船小,无隙地可载兵械;若另雇商轮装兵械,照公法敌既封海,各国轮船虽重价不肯雇装,非以前情形可比。闻法人另派大兵船数号梭巡台洋,刘提督托人赍奏折信件,均被搜劫;岂有兵、械能入他口之理!鸿等若不问能否、冒昧行事,再将此数快船被敌劫夺,损威仍无济,徒为闽厂之续,后悔何及!仍求枢廷另设他法,解此危困。乞代奏』。上谕军机大臣等:『据李鸿章电称刘铭传电报台防紧急情形,法人专注台湾;刘铭传谋勇素优,务当力筹胜算、迅图恢复,渥膺懋赏。虽事机棘手,惟当慎重图维,不可徒然焦灼,轻于一掷。据李鸿章称「难以拨船往援」,现在另筹办法;该提督一面竭力设法,不得观望待援,致长敌焰!台湾孤悬海外,富绅产业在彼,欲去何之?仍当剀切晓谕,使知大义,联络民团共图逐法之策。左宗棠请募生、熟番万人以资守御,是否可行?着刘铭传与刘璈酌办』。
壬子(十一日),谕:『吏部奏「遵旨严议处分」一折,福建巡抚张兆栋、前船政大臣詹事府詹事何如璋,即行革职』。
以刘铭传为福建巡抚,仍驻扎台湾督办防务。
甲寅(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刘铭传八月十五日奏报接仗情形已悉。所请治罪之处,着加恩宽免。前已迭谕南北洋拨船援应,该抚当督军固守;并设法驱逐法人,无任久占基隆。援军一时难到,总须就地取材。闻住居大稻埕之知府陈霞林,豪侠可用;举人连日春、潘成清、陈树蓝,均有乡望。富绅林维源现在避匿,闻厦门举人陈宗超为该绅所信,可令赴台寻觅。着刘铭传婉词劝勉,借饷办团;以大义感动,勿得勒派。据李鸿章电称已拨银十万两并属杨昌浚潜运银十二万赴台;如已运到,军心可振。盛昱等奏:「南澳、厦门可绕老后山、苏澳等处登岸运送军火」等语。李鸿章、曾国荃务当迅速筹办并与张之洞、杨昌浚电商;凡有可以援台之处,竭力筹划,切勿畏难坐视』。
乙卯(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左宗棠奏「筹议援台」一折,着照所议:南洋派兵轮五艘,北洋派兵轮四、五艘,在上海会齐;杨岳斌带八营由汉口搭轮船赴沪,即统领各兵轮赴闽,先至厦门探明法船情形,绕至鹿港等处登岸,相机援剿。李鸿章、曾国荃即将兵轮派定,并电知左宗棠、杨岳斌遵照。程文炳、周盛波两军调度,着李鸿章等遵照九月初六日谕旨办理』。
己未(十八日),李鸿章电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顷接南洋大臣覆电:「此间久未接省帅电,焦灼同深。迭奉拨船之旨,何忍坐视!奈南洋可派祇有「开济」、「南瑞」、「南琛」三船,然亦不足当铁甲一炮;诚如来电「船小■〈舟皮〉薄,易被轰沈」。且接战之船不能装勇,装勇则不能接战。敌船坚而且速,倍于华轮;海中相遇,既无退步,万难脱身。数日之煤用完,寸步之行难驶。石泉谓厚庵到闽无船装送,亦难免望洋一叹;可见绕赴鹿港等处,皆能说而不能行。厚庵尚无启行之信,到汉不知何时;相隔太远,碍难筹商。北洋祇有二船、南洋亦祇三船,勉强派令相随,一出海则不能得力;公已洞烛,荃亦不必详述」等语。昨奉咸电,传旨催派兵轮;北洋仅有快碰船二艘,略可行海,实太单薄。适有湖南委员过津,询知杨岳斌八月中旬尚未闻由干州启行;到汉不知何时,赴沪更无日矣。勿论无大帮兵船可派;即有船而无将、无帅,岂能用命济事!鸿心急如焚,徒愧力不能逮。祈代奏』。上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电称「援闽兵轮,北洋祇有二船、南洋亦祇三船」等语;前据左宗棠奏「已与曾国荃商派南洋五船赴援」,何以又称祇有三船?台湾信息不通,情形万紧;犹敢意存漠视,不遵谕旨,可恨已极!曾国荃,着交部严加议处;即着妥派兵轮与李鸿章派出之船在上海会齐,驶往福建交杨昌浚调遣,速解台湾之危。该大臣等倘再迁延观望、致误戎机,自问当得何罪!左宗棠在江宁发折,尚未奏报起程;着即迅速赴闽调度。杨岳斌已行抵行处?并着曾国荃电知该前督速于汉口乘轮赴沪带营援闽,毋稍迟延』。
辛酉(二十日),刘铭传奏:『奴才前将法船分攻沪尾,拔队回援、实力守御等情,恭折驰报在案。自十六日法船又添三艘,连前共计八艘;日以大炮向沪尾炮台猛轰,不少间断。兵勇无驻足之地,孙开华与章高元、刘朝佑等惟以勇队昼夜分伏海岸林内露宿以伺,不敢少事休息。二十日卯刻,敌船倏忽分散;孙开华知其势必登岸,督令擢胜右营营官龚占鳌伏于假港、擢胜中营营官李定明带勇伏于油车口,以后营营官范惠意为后应。章高元、刘朝佑各带武毅铭、中两营营官朱焕明等伏于大炮台山后为北路,防敌包抄;李彤恩所募土勇军功张李成一营,伏于北路山涧。部署甫定,敌兵一面以排炮轰击不下数百响,烟焰张天,炸子如雨;一面以洋划小轮船多只装兵约近千余人分三路上岸,直扑大小炮台,势极凶猛。孙开华见敌兵逼近,立率李定明、范惠意分投拦击,章高元等由北路迎击。敌兵各执利鎗,以全力相犯;自辰至午,鎗声不息,挫而复进者数四。我勇短兵相接,奋力击杀;张李成领队旁抄、孙开华亲率卫队奋勇直前,阵斩执旗法酋一名,并夺其旗。我军见敌旗被获,士气益奋、各路齐进,馘首级二十五颗。内有兵开炮乱击,自行击伤小轮船一只;其所遗格林炮一尊,亦为我军所获。孙开华部下中、后两营首迎其锋,鏖战最久,战士多伤,阵亡哨官三员、伤亡勇丁百人;其余各营弁勇,俱有伤亡:由孙开华将战胜情形具报前来。伏查此次敌兵猛扑沪尾海口,蓄锐登岸,意在必得;当敌划送兵上岸,各划划开入海中,自断后路,以示死战。而我军自炮台被毁,无炮守御,全恃士卒肉薄相拚;虽鎗炮如雨,士气毫无畏避,竟能斩将搴旗,遏其狂逞:实属异常出力。所有统领擢胜等军署福建陆路提督记名提督、漳州镇总兵孙开华身先士卒、忠勇善战,力支危局,厥功尤伟。查该提督历着战绩,已经蒙恩赏穿黄马褂并赏给勇号。现署福建陆路提督,官职较大,奴才未敢为之擅行拟请;可否仰恳天恩俯赐破格加恩以奖战功之处?恭候圣裁』!上谕:『刘铭传奏「法军攻扑沪尾,官军接仗获胜情形」一折,法船分泊台北沪尾等处,八月二十日法兵猛扑上岸,提督孙开华督军分路迎击、提督章高元等亦带队进剿,法兵挫而复进者数次。我军短兵相接,孙开华率队直前,阵斩持旗法将一名并夺其旗,毙敌约三百名;敌势不支,纷纷溃散,其退至海边争渡覆溺者无算。在事尤为出力各员,自应优予奖励。署福建陆路提督记名提督、漳州镇总兵孙开华身先士卒、忠勇善战,深堪嘉尚!加恩赏给骑都尉世职,并赏给白玉翎管一支、白玉搬指一个、白玉柄小刀一把、火镰一把、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两个,以示优奖。提督章高元,据奏前于基隆案内已邀恩奖;总兵刘朝佑,系该抚侄孙:均未奏请奖励。该提督等均着战绩,自应一体加恩。章高元、刘朝佑,着各赏给白玉翎管一支、白玉搬指一个、白玉柄小刀一把、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两个;章高元并交部从优议叙,刘朝佑并赏加提督衔。提督龚占鳌冲锋陷阵,卓著战功;着赏穿黄马褂。总兵李定明、提督朱焕明,均着交军机处存记:遇有各省总兵缺出,先行请旨简放;李定明并以提督记名,并赏给「博德恩」巴图鲁名号。游击范惠意、孔光治,均着免补参将以副将留于闽省归尽先补用,并赏加总兵衔;范惠意并赏给「额腾阿」巴图鲁名号。副将景长和、陈永隆,均着以总兵记名简放。总兵梁秉成,着赏给「克勇」巴图鲁名号,并赏加提督衔。沪尾营守备萧定邦,着以游击尽先补用,并赏换花翎。军功张李成,着以守备尽先补用,并赏换花翎、赏加都司衔。陈振太、黄国添、蔡国梁,均着以千总尽先拔补,并赏给五品蓝翎。从九品刘恕</a>,着免补从九品县丞,以知县留于福建补用。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着发去内帑银一万两,赏给此次出力兵勇。着刘铭传查明尤为奋勇者,传旨赏给。钦此」。该抚务当激励将士同心御侮,共奏肤功,渥膺懋赏。余着照所议办理。该部知道』。
乙丑(二十四日),谕:『吏部奏「遵议处分」一折,两江总督曾国荃应得革职处分,着加恩改为革职留任』。
丁卯(二十六日),李鸿章奏:『钦奉电旨饬拨北洋兵船赴闽援应台湾,经臣将派拨「超勇」、「扬威」两快船饬令豫备煤、粮、子药即由旅顺口起椗,南下入江,与南洋所派五船会齐密商,相机前进;电请总理衙门代奏在案。查北洋兵船除「镇东」、「镇西」、「镇南」、「镇北」、「镇中」、「镇边」蚊船六只专备守口、「威远」、「康济」两艘专作弁兵水手练船,并无大炮,均不便驰逐洋面接仗;即「超勇」、「扬威」快碰船两号每船虽有二十五吨巨炮两尊,而船身过小,铁■〈舟皮〉薄仅三、四分,易为铁舰大炮轰破穿沈。从前在英厂订购此船,原拟与铁甲船相辅而行,可以巡探接应。今德国定购铁舰既为公法所阻,急切不能驶回;仅此两船力量太单,断不足以御大敌。臣因旅顺要口令该船驻泊其间,与黄金山炮台水陆相依;立脚既稳,出入夹击,可期得劲。兹台湾危急,奉旨饬催派援;明知法舰坚猛而多,非中国现有兵船所能敌,亦不得不勉强派拨,与南洋各船略助声势。统领水师天津总兵丁汝昌,前已奏明督带蚊、快各船扼守旅顺,与宋庆陆军协力筹防。现拨快船赴闽,而蚊、练等船必须责令该镇督率布置;旅顺为津、沽门户,防务极关重要,势难分身远去。其管带「超勇」之尽先副将林泰曾、管带「扬威」之尽先游击邓世昌皆由船政学堂出身,嗣又出洋学习,熟谙泰西兵船规法,操练颇为整齐;第阅战事尚少,未可以当一面。适有出使大臣李凤苞遵旨雇募德国水师总兵式百龄——改名万里城到津谒晤,英锐沈鸷,谋略甚优;同治初年南北花旗之役,曾为美国带师船打仗。据李凤苞缄称:在德国水师中出色之员,久经海上战阵,深堪倚任。议员愿告奋勇,带两快船前往;并谓法船先后来台湾洋面者不下三十余号,中国师船单弱、又经马江大挫之后,不宜轻试其锋,然亦不可不设法牵制。北洋快船二号、加以南洋快船三号,并另派两船,如果管驾得人、同心协力,虽不能与法国大帮兵船鏖战,而在闽、粤之交相机乘间避实击虚,或可攻夺其单行小号兵船及运兵、运煤粮之船。察其所言,洵属知彼知己,切中机宜。臣询知:林泰曾等均乐与共事,藉得观摩之益。因令该总兵驰赴旅顺统带两船克日开驶,顺过上海修理、添煤;约须耽搁旬日,再会同南洋派出各船相机密速前进。惟接福州电报:闽口马祖澳近日法人又添数船,难保不闻信截阻;已属式百龄与林泰曾等随时确探情形,察酌进止。臣等均宜不为遥制,庶免意外之虞』。又奏:『外海轮船铁舰驾驶测量、行军布阵法度,为西人专门名家之学。其将弁皆自少至老专力殚精,互相传习;更事既多,乃克有所成就,缓急可恃。中国创练未久,勉效步趋,将材非咄嗟能办;遽当劲敌,纵横洋面,实虑船炮人才一无可恃,转资敌用而损国威。南洋派水师营务处吴安康统带五船,闻其各管驾未尽熟习海上风涛沙线,又未曾与北洋船会哨合操;现令联■〈舟宗〉并进,船只甚单,事机极险。一切进止号令,必须画一整齐,蔗冀同舟共济。可否请旨敕下两江、福建各督臣转饬该统带等与德国水师总兵式百龄随时帮同教练指示,以增益所不能?式百龄濒行时与臣要约:伊及所带德弁倘临敌阵亡,求加倍恤银以慰其家属;倘夺获敌船,求加倍赏银以酬劳将士。臣皆慨然允之,藉以作其忠义之心而用其致死之力』。得旨:『饬南洋统带等与式百龄联络商办,并令式百龄随事帮同教练指示』。
何璟奏「台、厦一带濒海遭风拨款应济情形」,得旨:『着该抚确查被灾情形,妥筹抚恤,毋任失所』。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五(光绪六十五)。
冬十月丁丑(初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电称「张佩纶恳准回京」等语;张佩纶,着仍遵前旨办理船政事宜,不得藉词诿卸』。
曾国荃奏:『臣于光绪十年九月十五日钦奉电旨:「左宗棠奏「筹议援台」一折,着照所议,南洋派兵轮五艘,北洋派兵轮四、五艘,在上海会齐赴闽援助」等因,钦此。当即钦遵办理,饬筹防局轮船支应所不惜重价豫备军火与船上攻战器具并购买外洋六角火药及松白煤,议派统带官筹备一切需用各项。嗣于九月二十九日奉电旨:「李鸿章现派德国水师总兵式(原刊「厉」,本条以下同)百龄带快船赴闽,着饬令速往停沪后与南洋所拨各船会合前进,并着曾国荃、杨昌浚饬水师统带等与式百龄妥为联络商办;或有训练未精、见识未到之处,即嘱式百龄随时帮同教练指示」等因,钦此;均经恭录咨行钦遵在案。查自奉旨饬令南洋派船以来,即与北洋大臣李鸿章往返函商数次,又与长江提臣李成谋随时函商。旋据覆函称:「「开济」、「南琛」、「南瑞」三号快船之外,惟「澄庆」、「威靖」二船可以出洋——共计五船,略为厚实,炮位略可及远」。至于统带之员,亦惟现在总理轮船营务处提督衔总兵吴安康与各船相习较久,堪胜统带之任。即用营务处关防,可以号令各船。所有出洋应用军火、饷糈各件,业由筹防局宽为豫办,不令缺乏。至各船应领口粮及以后买煤经费,亦札令吴安康与各管驾面商酌定数目,带往应用。臣接李成谋函咨,比经札饬吴安康为统带,并函嘱李成谋转饬吴安康等一俟北洋所派之船来沪,即行遵照谕旨统率五船与李鸿章所派德国水师总兵式百龄妥为联络商办;凡有训练未精、见识未到之处,随时请式百龄指示,务期和衷共济。一俟会齐之后,约期偕发,相机入闽;断不可稍执己见,致误戎机。吴安康此行任大责重,自愿与式百龄虚心商榷,统率各管驾实心任事,仰慰宸廑』。报闻。
曾国荃奏:『南洋所需煤炭,向系购办东洋可介子煤及台湾基隆煤两种。近因派船援台,又添购西洋松白煤一种;其价虽较可介、基隆之煤增巨,而火力较旺,轮船烧用,其行较速:是以酌购数千吨,以备各兵轮出洋御敌之用。至平常操演行驶,仍发给可介、基隆两种。惟江海防务孔亟,基隆之煤现已难购,可介之煤价亦日昂;不得不先事豫筹,访办内地之煤以供兵轮及机器局之用。七月初间,派记名道冯邦棅采办湖南耒阳白块煤;先后运到试验,火力较逊,不甚合用。嗣闻江西乐平老龙坑所产之煤,力量尚佳;经筹防机器局道员汤寿铭、孙传樾、郭道直等嘱湖口镇总兵丁义方办到样煤数十吨,分发各兵轮试用,佥云火力与可介、基隆相仿,其价亦甚相埒。当此防务紧要之时,内地有煤可用,自应预为采办,以免外洋居奇,临时不致匮乏;昨已照饬丁义方即日试办、认真拣选,务须与所寄样煤相符,庶可杜搀杂细碎之弊。仍饬记名道冯邦棅俟湖南办煤经手事毕,驰往湖口会同丁义方经理;如果乐平老龙坑之煤以后各兵轮烧用咸宜,将来即由丁义方、冯邦棅源源购办,庶几轮煤有资,实于防务多所裨益。至此项煤炭乃海防应用之件,自应预先奏明免完关卡税厘,以利军储』。下户部知之。
戊子(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刘铭传电奏「台湾劝捐军饷,官绅皆请奏开实官捐输」等语;着户部议奏』。
丙申(二十五日),户部奏:『本月十八日军机处交出,本日军机大臣面奉谕旨:「据刘铭传电奏「台湾劝捐军饷,官绅皆请奏开实官捐输」等语;着户部速议具奏。钦此」。臣等伏思从前开捐实官,为朝廷万不得已之举;光绪五年间,奉特旨停止。苟非时事迫切,曷敢复请暂开。惟查此时台湾情形,基隆未复,文报罕通、运饷艰难,已在圣明洞鉴之中。幸台地素多富绅,就地劝捐,可以助饷;然无术招徕,难期踊跃。刘铭传电称官绅请开实官捐输,自系为军饷不继、招徕踊跃起见。臣等公同商酌,拟请俯如所请,准于台湾地方暂开实官捐输。凡京职自郎中以下、外官自道府以下及三班分先、分间、尽先各花样,均按照例定十成银数报捐,不准以钱文、军械、米榖折算,作为台湾防剿经费。一切银数,仿照从前筹饷事例办理。其筹饷事例及常捐中有向归部库收捐如捐免、保举、免考试等款及现在另立新章并火器营章程应行删除,不得援引;由臣等督饬司员详晰签出,颁发该抚转饬遵办。其武职各官,仍遵同治五年上谕一概停止,不准报捐。至此项实官捐输既令按照十成银数,较之从前筹饷事例减成报捐不同;若铨补班次,统令归于筹饷事例之后,难期鼓舞。拟将此次台湾捐输各员作为新班,俾压捐输旧班;恭候命下,再由臣部会同吏部将新旧捐输各班铨补章程妥议具奏。并拟请将此项捐输予限半年,限满即行停止。如蒙俞允,臣部即行文该抚遵照办理,设局收捐,先发实收;按月造册,将副实收报部请奖,臣部随时核准发照。应收饭照银两,随册解部,以资办公。再,查台湾开捐助饷,待命孔亟,拟由总理衙门先行电知,以期迅速;合并声明』。得旨允行。
戊戌(二十七日),电谕李鸿章:『北洋快船二号可毋庸调回,仍饬式百龄统带,同「开济」、「南琛」、「南瑞」三船赴闽。其「澄庆」、「驭远」两船,着仍改派赴津归李调遣,备赴朝鲜』。
十一月辛丑朔,谕军机大臣等:『式百龄既经北来,所有南洋五船着曾国荃即饬吴安康等统带赴闽,归杨岳斌调度。该前督未到以前,交杨昌浚调遣,妥筹援台之策。朝鲜之事,必须审慎筹办,不宜轻开兵衅;式百龄前往,或意在见功,偏任己见、不服调度,事均可疑。该将行止,着李鸿章妥议具奏』。
丙午(初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据曾国荃转陈刘铭传电称「曹军前扎,兵病无饷」等语。法人逼民修营,为久占基隆之计;刘铭传务当激励将士,迅图克复。前据李鸿章汇银十五万、闽省又筹备银二十万汇台,昨复令广东拨勇、曾国荃解云者士鎗弹,朝廷筹济台防,不遗余力。该抚一面进攻、一面将收到饷械电闻,并饬刘璈速筹协济。如再漠视,即行严参治罪。云、粤官军进规北圻迭胜,宣光已经合围;安南官军败退之说,不足信』。
谕军机大臣等:『杨岳斌奏:「现抵湖北,请由江西陆路入闽,不驶赴金陵」等语。台事万紧,迭谕杨岳斌调度南洋五船援台。着即由江西迅速赴闽,查照吴鸿源于惠安县属之封武、觇窟等澳渡台之路,相机赴台援剿;毋庸再赴金陵,致延时日。此旨着曾国荃迅即电知杨岳斌知悉。闻闽口外已无法船,据刘铭传奏「有法人台南巡船绕至马祖澳图截师船」之语,曾国荃当饬吴安康等格外慎重,毋稍大意』。
壬子(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电称「邵友濂请暂留龚照瑗,尚系实情」;龚照瑗着准其暂留上海办理援台各事』。
甲寅(十四日),曾国荃奏:『臣于十一月初三日准军机大臣字寄:「光绪十年十月二十六日,奉上谕:『都察院代递候选知县王元超奏「密陈江防可虑」四条:据称:「长江下游炮台多不坚固,江阴口系唐定奎驻守、又令张景春分统,事权不一。长江布置着,宜专守下游总口;乃节节分防,兵力单弱。倘沿江有警,土匪势必蠢动」等语。着曾国荃将所奏各节,酌度情形妥筹布置。原片着摘钞给与阅看。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钦此』」。仰见圣朝博采刍荛,无远勿届。伏查长江为五省财赋要区,滨海之地甚广;筹办防务,历有年矣。顾百密不能无一疏,千虑又岂能无一失;臣履任数月,因地制宜,择其尤要者加意布置;事无巨细,莫不陈奏有案。深惧措置未周,致贻地方隐患。王元超以候选知县眷怀时局,独切杞忧。查所奏各节,既于两岸形势未能周知梗概,即于一时敌情亦未洞悉机宜。如称长江炮台多不坚固一节,查长江炮台经各前任辛苦经营,所虑者不在于未能坚固而在于不合法度;臣前于覆奏「炮台必须改设」折内,缕晰上陈。祇以事机紧迫,目下祇能就现有之台或添造平台以厚其力、或加用盐包遮护旧台以遏其锋。凡此多方之补救,总期与敌炮足以相持而已。原折所称「有不击自动之势」,未免言之过甚。乌龙山距省垣七十里,其地本不扼要;所有旧安炮位,臣已全数迁往镇江下游之象山矣。其原有炮台,祇派勇敢十名驻守,系为豫防坍塌起见;似可毋庸过虑。又称「长江以江阴口为门户,事权不一,深为可虑」一节,查江阴下游三百余里,南入吴淞、北出崇明,水势浩瀚,口门沙洲最多;吴淞为申江之口,乃入苏州、松江之门户,而非长江之锁钥也。守苏、松则当以吴淞为重镇,守长江则当以江阴为要隘。盖由海入江,至此而江面稍窄:南岸山势环抱,便于屯营;北岸圩田较多、便于扼守。臣以重兵守吴淞,为保苏、松也;以重兵扼江阴,为保长江也。原折称为「总口」,是知其一而未计其二也。上年唐定奎因病乞假,即系张景春代统;臣六月由吴淞、江阴经过两次,维时防务万紧,奏派张景春接统该军。察看张景春忠勇奋发,实可当此重任,乃敢陈奏。嗣奉谕旨催唐定奎赴防统带旧部,唐定奎八月力疾来省,臣又奏明将江阴之铭武四营归唐定奎统领;其新招「春」字四营归张景春管带,仍归唐定奎总统节制:原欲事权归于画一。十月,唐定奎请假在营养病,呈明一切紧要事件责成张景春办理;臣已批答照准。惟唐定奎两足不良于行,略可维系军心;张景春一身任劳任怨,实能豫备战守。况有长江提督李成谋水师数船、记名藩司刘连捷「南」字六营同驻江阴,水陆联为一气。军兴以来,老成宿将善战、善守,固无有出李成谋、刘连捷之右者;臣奏派该二将移守江阴,有案可稽:此江阴将才可恃之一端也。原折又称「长江宜专守下游总口」一节,未列地名,不知果何所指?若指吴淞,则固已设守矣;若谓上游圌山关、都天庙、焦山、象山旧设各炮台皆不宜守,则又无是理也。「传」曰:「勇夫重闭」;臣忝任江圻,自应稍慰吴中士民之望。且派营分守象山、焦山、都天庙、圌山关等处,无非为外固门户、内备堂奥起见。如仅专守江阴一隅,竟置镇江天堑之险于不顾,微特兵家无此办法,即上游两岸士民势必纷然迁徙;臣亦何敢出此下策也。折内又称「沿江有警,淮南、北土匪势必闻风而起」一节,查历年饥馑,穷民生计日蹙,各处皆有伏莽;万一长江有警,土匪乘机蠢动,原属意中之事。若果如王元超所奏,岂仅淮南、北为可虑哉!现值冬防紧要,臣与漕臣、抚臣、提臣迭饬地方文武各官稽查保甲、增添丁役,到处巡逻,目下苟安无事;倘或土匪窃发,自当分兵剿办,尚可及时扑灭。祇于拨营赴台、赴闽为数太多,饷项支绌,不能到处皆防,致滋多口之憎,上烦圣朝之虑:此臣所以夙夜兢兢也。钦奉谕旨:『「南琛」、「南瑞」、「开济」、「澄庆」、「驭远」五船交吴安康统带入闽,归杨岳斌、杨昌浚调遣,指日相机前进」。自此以后,江南水师之力更形单薄矣。且水陆月饷,今冬勉力支持;明春益觉枯凅,无从筹措。臣所焦虑者,乃在于此;然留任一日,自当尽一日之职。臣治军以律,驭下最严。当局自爱者,则愿受约束以成材;就中趋利者,或不免造言而寻隙。所幸圣慈在上,俯鉴愚忱。臣益当实事求是,不避嫌怨,砥砺致身以报国、训练待战以御敌;庶几一兵得一兵之用,仰副朝廷眷念江防之意』。报闻。
戊午(十八日),谕:『左宗棠奏「详察台湾情形妥筹赴援」一折,据称:「八月十三日基隆之战,官军已获胜仗。因刘铭传营务处李彤恩驻兵沪尾,以孙开华诸军为不能战,三次飞书告急,坚称沪尾兵单将弱、万不可靠;刘铭传为其所动,遽拔大队往援,基隆遂不可复问。李彤恩不审敌情,虚词摇感;拟请即行革职,递解回籍,不准逗遛台湾」等语。前敌军情,关系极重,必应确切查办,不得含糊了事。李彤恩所禀刘铭传各情,人言藉籍;果系因此贻误,厥罪甚重,非递籍所能蔽辜。前谕杨岳斌迅速赴闽援台,即着该前督于到台后详确查明,据实参奏。李彤恩,着即行革职,听候查办。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
曾国荃奏:『臣于十一月初二日钦奉电寄谕旨:「式百龄既经北来,所有南洋五船着曾国荃即饬吴安康等统带赴闽,归杨岳斌调度。该前督未到以前,交杨昌浚调遣,妥筹援台之策。朝鲜之事,必须审慎筹办,不宜轻开兵衅。式百龄前往,或意在见功,偏任己见、不服调度,事均可虑。该将行止,着李鸿章妥议具奏。钦此」。初六夜,钦奉电寄谕旨:「本月初一日,谕令曾国荃将南洋五船饬吴安康等统带赴闽,归杨岳斌调度。该前督已据奏报起程,现在行抵何处?着即赶紧赴闽,妥筹调度,设法渡台援应。钦此」。初七夜,钦奉电寄谕旨:「杨岳斌奏:现抵湖北,请由江西陆路入闽,不驶赴金陵等语。台事万紧,迭谕杨岳斌调度南洋五船援台,着即由江西迅速赴闽,查照吴鸿源于惠安县属封武、觇窟等澳渡台之路,相机赴台援剿;毋庸再赴金陵,致延时日。此旨着曾国荃速即电知杨岳斌知悉。闻闽口外已无法船,据刘铭传奏有法人台南巡船绕至马祖澳图截师船之语;曾国荃当饬吴安康等格外慎重,勿稍大意。钦此」。仰见圣训周详,多方指示,钦感莫名;臣当即恭录咨行杨岳斌、杨昌浚、吴安康等钦遵办理在案。初七日,接江阴张景春来电:「「威利」船初五日到江阴,装官弁勇丁六百人,均带鎗械。初六日,开行赴台」。又据邵友濂、龚照瑗电称:「此次勇、械并运,意在由恒春、台东登岸。惟闻闽口法船南去,正恐与「威利」相遇,危险更甚于前;未知能达彼岸否」?又据吴安康禀称:「前与式百龄察看南洋五船,互相斟酌熟商;据云「南琛」、「南瑞」两船之炮须加铁柱六根,其五船舵楼须用两寸厚钢板遮蔽,庶足抵敌人和吃克斯之炮。式百龄复称:南洋五船除「南琛」现有和吃克斯炮二尊外,其余四船均应照样添置。查上海地亚士洋行尚存有北洋「定远」兵船和吃克斯炮十二尊,前经「超勇」、「扬威」船借去四尊,尚余八尊;禀请商借分配」。臣以其所禀各节均与式百龄商定,为出洋必不可少之炮;即日电商北洋大臣李鸿章,请饬龚照瑗向该洋行暂借炮位八尊,分配四船。其五船应配之铁柱、钢板各件,则饬吴安康督率各船漏夜赶办,不准稍有延缓。又吴安康禀称:「式百龄查明水线:凡船赴闽,必由马祖澳经过;由闽赴台,亦必由马祖澳经过。该处泊有法酋铁舰及木壳兵轮、鱼雷各船,成三、五只,或六、七只,往来无常、多少不定。又称马祖澳距长门四十余里,潮落之时,水深仅一丈四、五尺不等。我军五船,大者吃水二丈二尺,小者吃水一丈八、九尺,必须守候潮涨,方能进口;其势不能夜行。除此一线之泓,别无他路可入;是马祖澳乃入闽之一大关键也。内中最多石礁,兵船出入皆须循照浮桶逶迤而行。法船先已据此要害之地,全仗圣朝威福,各船必须极力拚命轰打,方能进口」等语。式百龄因水线情形如此,亦无把握;是以不统南船南向而统北船北行,无他意也。查杨岳斌陆师取道江西入闽,方至芜湖,即奉电旨不赴金陵;臣以吴安康所统五船既归杨岳斌调遣,自应派吴安康溯江而上,面求杨岳斌指授机宜。据禀:「初七日在芜湖见面,敬听杨岳斌训诲。杨岳斌仍上湖口入闽,饬令吴安康钦遵谕旨刻日在沪整备各件、添安炮位,探明前路的实情形,开驶出洋;以便相机乘隙稳慎前进,方不致挫败取辱。吴安康自愿懔遵初七日谕旨,格外慎重,勿稍大意;一面侦探确情,一面相机出洋」。兹据禀报前来,理合先行奏闻,仰慰宸廑。再,臣接杨岳斌函开:该军所需鎗炮甚亟,欲江南代为添筹。臣又协济后膛鎗一千杆、子三十万颗及洋药、铜帽、黎意鎗子弹等件,合前协济之鎗二千杆、子四十万颗,均交来员杨秀实领收,星夜起解;并由筹防局给发运费银一千两,径向杨岳斌行营投收应用:合并陈明』。上谕军机大臣等:『览奏均悉。着即饬令吴安康将五船炮位等件配齐,即日前进。马祖澳法船来去无定,务令格外稳慎,确探前路,乘隙赴闽;但能遥作声势,自可牵制法船以松台围』。
己未(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法添舰装多兵赴基隆,狡谋叵测;着左宗棠、杨昌浚饬恪靖各营及程文炳军克日渡台。吴鸿源计已抵台,饬速会同土勇进剿。南洋五船,曾国荃饬即赴闽作声援,以分法势。杨岳斌现抵何处?左宗棠等转电速进赴台,不得逗留。闽省云者士鎗弹,曾国荃务速运厦,速解吴鸿源营;并着左宗棠等将台军饷械源源接济。基隆久被法踞,着刘铭传迅即进兵;乘彼添兵甫到,力图攻拔。毋再迟延株守,致敌根深蒂固,自干咎戾』。
辛酉(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转奏刘铭传电报已悉。据称「刘璈意在掣坏台北」等语,刘铭传身任巡抚,属员用舍,是其专责;刘璈统率台营办防,职任极重;如果可用,该抚当屏除畛域成见,督率妥办。如竟不得力,另易生手不致贻误防务,即将刘璈撤去,派员接办,毋稍姑容!着责成刘铭传切实筹划,分别办理。倘措置失宜,有误地方,惟该抚是问。前据李鸿章电称「邵友濂请留龚照瑗」,已准行!着仍饬该道赴台,由李鸿章、曾国荃酌保妥员办理援台各事,并饬邵友濂会同经理』。
甲子(二十四日),李鸿章电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刘督办屡电「台北兵单,法添兵赴基,盼援甚急」。杨、程各队一时难抵台,又系新募、少利器;顷与诸将筹商,拟由直防铭、盛两军选精将带精练淮勇七、八百人,配给后门鎗炮、药弹,电商龚照瑗等由沪密雇轮船至山海关载运,放大洋绕赴台湾东南之卑南港登岸。惟弁勇须给三个月足饷,船价亦昂;淮军饷缺无措。拟饬长芦运司在库储备放京、奉各饷内移缓就急,拨银五万两;除付勇饷、船价外,有余即交船带往刘抚,以备接济。各营拨出老勇,仍令就地募补,归队操练。乞速代奏请旨遵行』。上谕:『李鸿章电称选将带勇赴台、拨银五万两、另募勇归队等语,所筹甚是,依议速行』。
乙丑(二十五日),吏部奏:『内阁钞出,光绪十年十月初二日奉上谕:刘铭传奏「台北基隆炮台为敌攻陷,我军获胜」一折等因,钦此;九月十九日奉上谕:刘铭传奏「法人攻扑沪尾,接仗获胜」一折等因,钦此;九月二十六日奉上谕:岑毓英奏「法人攻扑河内,迭挫凶锋」一折等因,钦此;九月二十九日奉上谕:潘鼎新奏「官军在陆岸与法人接仗获胜」一折等因,钦此:钦遵钞出到部。臣等查以上四案除武职人员应由兵部办理外,其原保单内文职人员,间有与奏定章程不符者;业经钦奉谕旨允准,应即钦遵行文知照,俾资鼓励。溯自咸丰年间剿办发、捻、回、苗,遇有攻克城池、斩擒要逆,悉准破格优奖。迨剿平各逆、渐次肃清,迭经臣工以严防冒滥,分别等次条奏;及臣部屡次厘定并奏明各保案与定章不符,即奉旨允准之件,仍应请旨更正。窃维臣部历次厘定保举章程,靡不至详且尽;历次严核保案,亦从不稍涉宽假。要皆为内地经营,示以限制;并皆因内地军务稍松之后,不能不预杜徇情滥保之私。今则边事方殷,需才孔殷。越南为蛮荒瘴厉之乡、台湾为孤悬海外之地,一切战守事宜,较从前剿办内地各逆,远近难易,迥乎不同;欲求有勇知方,惟在信赏必罚。诚如本年七月初八日圣谕「凡我将士奋勇立功者,破格恩施,并特颁内帑奖赏;退缩贻误者,军前正法」。煌煌诰诫,薄海咸钦。臣等公同商酌,拟请除将不准保举十条开单恭呈御览,请旨饬下各统兵大臣仍不准奏请保举。此外,凡与外洋接仗获胜出力人员,悉准各统兵大臣从优保奖;并准恳请破格恩施,概不以从前内地保举章程严其限制。如保案系奉旨允准之件,其原保清单内即有与内地保举章程不符者,皆系恩出自上,毋庸奏明请旨更正,应即钦遵注册知照。如保案有奉旨交议之件,臣部拟仍照异常劳绩核议。似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俾中外臣民暨各营将士咸思用命,敌忾同仇。各统兵大臣既得有激励将士之权,即可有迅奏肤功之庆;而历次奏定内地保举章程与现在越南、台湾获胜保举章程,亦可并行不悖。倘各统兵大臣因有论功行赏之典,转以行其徇情滥保之私;匪特难逃圣明洞鉴,抑亦何能掩众人耳目!谅诸大臣等各矢公忠,必不出此。谨将不准保举十条,敬缮清单,恭呈御览。一、五、六品京堂;一、翰、詹、坊缺及遇缺题奏;一、庶吉士免散馆授职编修、检讨;一、选用、补用京职;一、道府以上官职请旨记名简放;一、外官从四品以下加本管上司衔;一、增生、附生选用教职;一、新班遇缺先、新班遇缺分缺先用分缺间用及自创各项名目;一、免捐、免保举、免考试银两;一、在营丁忧人员未经先行奏留、他省人员未经先行奏调』。得旨:『如所议行』。
丙寅(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据杨昌浚电称:「台事可虑,半在法寇、半在堂属不和。刘璈布置不错,刘铭传恶之;若易生手,恐台南不保」等语。全台均行吃紧,而台北尤急;前据刘铭传电「台道六月报库存八十万,仅借七万」,显系漠视台北防军。着杨昌浚确查具奏,不得稍涉袒护。总之,现在情形,不独台南、北宜联一气,即杨昌浚等亦必须与刘铭传通力合筹。师克在和,万不可各存意见。该督帮办军务,调和将帅、措置一切,责任綦重;倘因彼此龃龉,致有贻误,惟该督是问』。
戊辰(二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刘铭传电陈「法船聚泊基、沪,日内添兵将到,急盼援兵」等语。台防关系大局,当饬杨岳斌、程文炳带营驰援,尚恐缓不济急;恪靖三营、方恭五营赴台较近,着左宗棠、张之洞加紧饬催,觅船潜渡。吴鸿源募勇,杨昌浚催令速到。李鸿章所挑壮勇,并着克日遄行。安平、旗后、卑南等处,均可登岸;着探明酌办。南洋五船,曾国荃务饬赶紧前进,以助声势。朝廷于援台一事,宵旰焦劳!该督、抚固当同心仰体,刘铭传亦应奋勉图功,以纾廑系。闽省汇台之银、南洋所解云者士鎗弹何日到齐?杨岳斌、程文炳两军迅速登程,现在行抵何处?并即电闻』。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六(光绪六十六)。
十二月丙子(初六日),谕军机大臣等:『基隆久未攻复,朝廷宵旰焦劳,时殷廑系;迭谕刘铭传进兵。兹据该抚电称:「左宗棠据刘璈禀奏,先催进攻基隆,欲挤台北速失;奉旨饬催,系属意度之词」。该抚夙着战功,朝廷深资倚任,断不为浮言所惑;迭次降旨筹饷拨兵,不遗余力。该抚惟当振奋图功,以副委任而服群情,毋庸以造言掣肘为虑。刻下台北陆续添勇,饷亦解到;迅图进取,勿再迟延干咎。泉州已设公栈经理台湾文报,请调杨宗濂,毋庸议』。
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转奏刘铭传上月十九、二十二日电报已悉。台北急需援师,左宗棠前派恪靖军千人赴台,两营继发;着催令速渡,并再拨劲旅千人。台南现无法船,新竹等处皆可登岸;克日前往,归刘铭传、孙开华节制。援台各事,左宗棠、杨昌浚力筹,随时电奏:并电知刘铭传,以安其心。前据杨昌浚电称:「鹿港、泉州设道济</a>公栈,通台湾文报」;着督饬妥办,勿任阻滞。刘铭传称「方恭军广勇不得力,请调旧部吴宏洛军」;两军更调,尚属用宜。着张之洞酌筹电奏』。
癸未(十三日),谕:裴荫森,着署理船政大臣;福建按察使,着该督、抚派员署理』。
谕:『刘铭传奏「台湾绅士捐输巨款,恳请恩施」等语。福建台湾绅士三品卿衔候选道林维源,前有旨令其总办台北团练事宜。议员深知大义,于军情紧要之时接济军需,为数甚巨;深堪嘉尚!林维源,着以四、五品京堂候补,以示优奖』。
癸巳(二十三日),电谕李鸿章:『铭、盛两军弁勇已至卑南登岸,览奏欣慰。委员戴嗣源,着赏三品花翎;英人戴叶生,着赏二等第一宝星:以示优奖』。
戊戌(二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张之洞电称:「南洋五船到闽,福州、厦门各口无收泊处;战无把握,不战遥泊何益!不如令驶来香港口外,泊汲水门以北;法兵煤船、粮船过则出截之。大帮船来,则收入虎门不与战:永为法梗」等语。南洋各船,自以援台为要。张之洞所陈将该船调赴广东,是否相宜?着李鸿章、左宗棠、曾国荃与张之洞妥为商酌,迅速电奏。北洋两船调赴朝鲜,未经赴闽;张之洞尚未知悉。嗣后遇有此等紧要军情,着南、北洋大臣等随时互相知照,以通消息』。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七</a>(光绪六十七)。
光绪十一年乙酉(一八八五)春正月癸卯(初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据曾国荃电称「刘秉璋拟令南洋三船驶回」等语;南洋各船本为援台调拨,仍应相机东渡,由浙、由闽酌度水道所宜,妥慎前进。北洋二快船,前因朝事未能与各船合行,已失机会;现在台事万紧,自当力筹援救。着李鸿章选派得力将弁统带南行,以壮声势。「澄庆」、「驭远」二船实在下落,速探报闻』。
乙巳(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南洋五船被法船在浙洋围困,必须基隆告捷;法船回救,我船方可乘隙前驶。刻下台北兵力较厚、孤拔又带船他往,正可乘势进剿;刘铭传何以一味株守,毫无布置?着懔遵迭次严谕,克日进兵。土勇既属可用,当饬与官军会同进剿,以资得力;务期战胜攻取,用副委任。倘再迁延贻误,惟有执法严惩,决不宽贷。杨岳斌、程文炳两军催速渡台,不准逗遛。左宗棠、杨昌浚将援台各事实力筹办,并接济饷械毋缺。前拨援台诸军,究竟已渡若干日?久未据奏报。当此事机紧迫,仍存湘、淮畛域之见,不能和衷协力、妥筹援剿,致台北孤危、贻误大局,定惟左宗棠等是问。该大臣等电报稀简,着随时详悉电奏,以慰廑系。初三日谕左宗棠于所借洋款内分济台军,如何议拨?即行电闻』。
庚午(三十日),予故福建水师提督吴全美照军营立功例议恤,事迹付国史馆立传。
二月丁丑(初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左宗棠奏参知府李彤恩不审敌情、虚词摇惑,以致基隆被踞;当降旨将该员革职,交杨岳斌查办。兹据刘铭传奏「道员朱守谟规避钻营、造言倾陷」各情,与左宗棠前奏大相径庭;必须澈底查明,以昭是非之公。道员朱守谟于军务吃紧之时,辄敢擅请各款,乞假规避;殊属荒谬!着即行革职。所参该员招摇播弄及倾陷李彤恩各节如果属实,厥咎尤重,非永不叙用所能蔽辜。着杨岳斌即将朱守谟饬提赴台,归入前案秉公研究;孰是孰非?务得确实奏明,严行惩办,不准稍涉遍徇。原折片均着钞给阅看。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
戊寅(初八日),曾国荃奏:『查总兵吴安康统带五船前赴闽省,于十二月二十九日在洋面突遇法船九艘,适风风雾大作,「澄庆」、「驭远」二船不知所往,「开济」、「南琛」、「南瑞」三船驶入宁波口各情形,经臣于正月初一月电请总理衙门代奏在案。嗣据电报:「澄庆」、「驭远」势不能支,已于初一日在石浦被沈;「开济」、「南琛」、「南瑞」三船在镇海口被困」。浙江抚臣刘秉璋来电,催令速回吴淞;杨岳斌泉州来电,以该船既难入闽,应回南洋以保长江门户。五月初九夜,奉到电寄谕旨:「即饬各管驾相机妥慎驶回,毋稍大意」。朝廷保全该船之德意,三军闻之,皆如挟纩。查五船开行以后,江防较为空虚;今仅存其三,若能安稳驶回,于江防原有裨益。徒以法船眈眈环伺,意在欲得甘心,诚未敢稍有疏失;臣饬令邵友濂、龚照瑗等商雇「威利」、「华安」洋船确探沿途有无阻碍,一面电催吴安康督率三船可回则回,无稍大意。据报:二十三夜驶出镇口二十余里,即有法船;是以仍回镇口,严备以待。十五日,法船四艘在镇口外环而迫之。探称:孤拔即在该四船之内。该酉以我船仅存三号,其势更孤,意在尽力轰毁;先用一小轮船破浪而来,为镇海北岸炮台开炮击退;旋有大黑舰一号率三兵船鼓轮而入,势甚凶猛,炮弹如雨,黑烟迷人。经浙江提臣欧阳利见率吴安康分别布置,合力还炮御之;相持三时之久,「南瑞」炮击断一船头桅、「南琛」炮掠船面而过,该船尚猛冲如前。嗣经「开济」一弹击中孤拔坐船,各船乃相率退出,在于游山下抛锚。是役也,据探称:击毙法兵十余名。欧阳利见、吴安康防酋复于晚间来犯,于是分途戒备;吴安康派丁华容带舢板三号、格林炮三尊在口外彻夜巡逻,以防鱼雷。十六日,该酋将击伤之船拖往东洋修理,而镇口外尚泊三船。是日夜间,该酋两次放鱼雷船进口,均经我军分别击退。十七日,该酋又相率来犯,一船当先,经炮台、轮船合力开炮轰击,一炮击穿当先一船之烟筒,倒轮而退;一炮中其后艄。十八日,大雨,无战事。吴安康以鱼雷之乘我最为不测,恐舢板不足以制之,复购备船网密布口门,使之无隙可乘;并以镇口潮势甚急,又购三千五百磅大锚三门,连扣下沈,俾退潮时鹢首仍前对敌船,以收船头大炮轰击之利。十九夜,法两舢板登南岸,我军击沈之;二十一早间,复以小轮船前来尝试,亦经击退。自是至二十五日,该船来去无定,日在口门探水掳掠。二十六日,法又添船三号,并前船均泊七里屿外:此兵船三号驶泊镇海口后、随同该处防营与法船迭次抵御对击之大略情形也。浙江抚臣刘秉璋迭催三船回江,无非为保全三船起见。嗣法舰迫近,其势万难开行;该抚力顾大局,饬令在防各军协同该三船合力御侮。提臣欧阳利见在镇海口布置,井井有条。此番击退法船,浙江防军,厥功尤伟。欧阳利见致臣书云:「三船在此,利害相关;此次誓与吴安康遇事相商,同心御敌」。顾全客军,不遗余力。宁绍台道薛福成</a>,遇事关心,不分畛域。此次法船屡犯镇口,支持将近一月;幸能迭次击退、未尝少挫,实惟文武主客和衷共济之力:足以上慰圣怀。臣以该三船正在并力御敌,所需粮饷、子药、煤炭各项,已饬令邵友濂、龚照瑗、汤寿铭、郭道直、孙传樾等在沪、在宁多方接济,俾各将士一心战守;其受伤及中敌者,经吴安康查明,分别安慰、给赏以鼓其气。至于浙中防军接仗情形,应由刘秉璋具奏。惟「澄庆」、「驭远」二船被沈,臣已派道员胡家桢前往确查,并督同该管驾蒋超英、金荣等料理绞船捞炮;应俟事定后,方可办理就绪,再行据实具奏』。上谕军机大臣等:『览奏已悉。「澄庆」、「驭远」两船退入石浦被沈,管驾员弁既未并力抵御、又不小心保护,以致失事,殊堪痛恨!着曾国荃确切查明,严参惩办,不准稍涉回护』。
己丑(十九日),李鸿章电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顷接闽抚刘二月初九来电:「奉正月十二日电旨,敬悉。二十二日电达否?吴鸿源年近七十,素带水师,所部皆水师将官,新募土勇器械不精、兵将又不得力,防守中路,联络民团;腾出杨金龙楚勇两营来北,较为得力。吴军本议广东济饷,至今未解;仍由台发饷。王诗正所部三千,又抽土勇二千,饷由台支发五万,军火、器械搜发一空。援军皆徒手渡台,更增台急。左相不明夷情,如此强敌,岂素不知兵之贵戚少年所能徼璈图功!恪靖各营,一败气馁。土勇败后难整,现裁去千余,曹部亦裁并两营,以节饷需。闽省久无信来,亦无兑款;若一月无大批饷至,兵心溃散。台北借款每月允缴三万元,无济目前,内掣重于外患,传实无法支持;杨宫保已抵台南,请旨饬杨接办。彼无内掣之忧,上下一气,或可勉支危局;请将传罢斥治罪。自上月二十日败后,河水骤涨,敌不能渡;我军冒雨添修营垒,布置旬日,军心稍定。昨有英照会:调集兵船聚香港;法船于上月杪开去十只,不知何往?基岸法兵五千据守各隘口,隔河对垒。毛瑟鎗子、饷项二事最急,若无接济,束手待毙;以后援军不带巨饷、利鎗,愈来台危愈急。日日冒雨督修营隘,目疾更重。艰危情形,王诗正、陈鸣志皆相知嗟叹。传惟竭力支持,以待杨至。请转电总署」云云。乞代奏请旨』。上谕军机大臣等:『刘铭传电奏「军火、器械搜发一空,毛瑟鎗子、饷项二事最急;若无接济,兵必溃散」等语。台防饷械万分紧要,左宗棠督办全闽军事,援救为目前至急之务;杨昌浚职任兼圻,尤属责无旁贷。着即迅拨大批饷项,设法汇解;并将毛瑟鎗子赶紧运济。李鸿章、曾国荃,饬邵友濂、龚照瑗速购鎗械等件运往。刘铭传务当尽心布置,实力防剿;不得藉词诿卸。杨岳斌现抵何处?着遵前旨迅赴台北协力剿办。该前督所部及程文炳一军,赶紧渡台;并着左宗棠筹拨饷械带往,勿任徒手到防,无补军事。闻澎湖被踞,确否?着左宗棠等查奏』。
壬辰(二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法人现来请和,于津约外别无要求,业经允其所请。约定越南宣光以东三月初一日停战,十一日华兵拔队撤回,二十一日齐抵广西边界;宣光以西三月十一日停战,二十一日华兵拔队撤回,四月二十二日齐抵云南边界;台湾定于三月初一日停战,法国即开各处封口:已由李鸿章分电沿海、滇、桂各督抚如约遵行矣。惟条款未定之前,仍恐彼族挟诈背盟、伺隙猝发,不可不严加防范。着传谕沿海各省将军督抚并云南、广西督抚及各路统兵大臣督饬防军随时加意探查,严密整备,毋稍疏懈;是为至要』。
乙未(二十五日),电谕李鸿章:『撤兵载在津约;现既允照津约,两国画押,断难失信。现在桂甫复谅,法即据澎;冯、王若不乘胜即收,不惟全局败坏,且恐孤军深入,战事一无把握。纵再有进步,越地终非我有;而全台隶我版图,援断饷绝,一失难复。彼时和、战两难,更将何以为计!且该督前于我军失利时,奏称「只可保境坚守」;此时得胜,何又不图收束耶!着该督遵旨亟电各营如电信不到之处,即发急递飞达:如期停战撤兵。倘有违误、致生他变,惟该督、抚是问』。
丁酉(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张之洞电奏均悉。中国素以信义为重,法已电孤拔于三月初一日停战,开台湾北海封口,并令在越统领定期停战;我若失信、致生他变,不特兵连祸结,且为各国所不直。嗣后交涉事件,益形棘手。电线中断,二十五日已由总署告知赫德,以云、贵电信恐难速达,展期二、三日,令其电法;断难再与议展。若此时复饬进兵,此等举动,岂中国所可为!幸而获胜,尚觉得不偿失;一有蹉跌,更伤国体。该督近接岑毓英电报,是电线已通;正宜迅速传达。务当懔遵严谕,饬令防军如期停战,撤回边界;并仍整兵严备,以防不测:方为正办。倘有违延,朝廷固必严惩;而贻误全局,该督返而自思,谅亦不敢出此。懔之、慎之!该督于奉旨遵行后,即行电闻』。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八(光绪六十八)。
三月乙卯(十六日),谕:『杨岳斌奏请已革游击吕文经留于台湾效力等语。前因吕文经于轮船中炮、辄即先退,降旨革职,发往军台;嗣据左宗棠等奏留差遣,当以该员获咎较重,未经允行。该前督岂竟无闻知,乃复奏请留营,殊属冒昧!杨岳斌,着交部议处;并着将吕文经即行起解,不准逗遛。嗣后获罪人员,各该督、抚及各省统兵大臣不准率请留营擅行差委,以肃纲纪而杜夤缘』。
夏四月壬辰(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电奏:「林椿来言:法约定一月内退澎湖;如刘永福不退保胜,澎湖亦须迟退」等语。现在详约将定;中外交涉,惟重信义,刘永福一军亟应如期撤回。着岑毓英、张之洞懔遵十八日电旨,严催该提督即率所部迅回滇界,再赴思钦;不准稍有迟延,致令借口。其起程、抵滇日期,仍速电闻』。
乙未(二十七日),大学士直隶总督李鸿章、刑部尚书</a>锡珍、鸿胪寺卿邓承修与驻华法使巴特纳在天津会订越南新约十款成。其文曰:『大清国大皇帝、大法民主国大伯理玺天德,前因两国同时有事于越南,渐致龃龉;今彼此愿为了结,并欲修明两国交好通商之旧谊,订立新约,期于两国均有利益,即以光绪十年四月十七日在天津商订简明条约、光绪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奉旨允准者作为底本。为此,两国特派全权大臣会商办理。大清国大皇帝钦差全权大臣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传北洋通商大臣直隶总督一等肃毅伯爵李、钦差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刑部尚书管理户部三库左翼世职官学事务镶黄旗汉军都统锡、钦差总理各国事务大臣鸿胪寺卿邓、大法民主国大伯理玺天德钦差全权大臣赏给佩带四等荣光宝星并瑞典国头等北斗宝星驻扎中国京都总理本国事务巴特纳,各将所奉全权文凭互相校阅,均属妥协;立定条约如左:第一款,一、越南诸省与中国边界毗连者,其境内法国约明自行弭乱安抚;其扰害百姓之匪党及无业流氓,悉由法国妥为设法——或应解散、或当驱逐出境,并禁其复聚为乱。惟无论遇有何事,法兵永不得过北圻与中国边界。法国并约明必不自侵此界,且保他人必不犯之。其中国与北圻交界各省境内,凡遇匪党逃匿,即由中国设法——或应解散、或当驱逐出境;倘有匪党在中国境内会合意图往扰法国保护之民者,亦由中国设法解散。法国既担保边界无事,中国约明亦不派兵前赴北圻。至于中国与越南如何互交逃犯之事,中、法两国应另行议定专条。凡中国侨居人民及散勇等在越南安分守业者,无论农夫、工匠、商贾,若无可责备之处,其身家、产业均得安稳,与法国所保护之人无异。第二款,一、中国既订明于法国所办弭乱、安抚各事无所掣肘,凡有法国与越南自立之条约章程——或已定者、或续立者,现时并日后均听办理。至中、越往来,言明必不至有碍中国威望体面,亦不致有违此次之约。第三款,一、自此次订约画押之后起,限六个月期内应由中、法两国各派官员亲赴中国北圻交界处所会同勘定界限;倘或有界限难于辨认之处,即于其地设立标记,以明界限之所在。若因立标处所,或因北圻现在之界稍有改正,以期两国公同有益;如彼此意见不合,应各请示于本国。第四款,一、边界勘定之后,凡有法国人民、法国所保护人民与别国居住北圻人等欲行过界入中国者,须俟法国官员请中国边界官员发给护照,方得执持前往;倘由北圻入中国者系中国人民,只由中国官员自发凭单可也。至有中国人民欲从陆路由中国入北圻者,应由中国官请法国官发给护照,以便执持前往。第五款,一、中国与北圻陆路交界,允准法国商人及法国所保护之商人并中国商人运货进出;其贸易应限定若干处及在何处,俟日后体察两国生意多寡及往来道路定夺,须照中国内地现有章程酌核办理。总之,通商处所在中国边界者,应指定两处——一在保胜以上、一在谅山以北,法国商人均可在此居住;应得利益、应遵章程,均与通商各口无异。中国应在此设关收税,法国亦得在此设立领事官;其领事宜应得权利,与法在通商各口之领事官无异。中国亦得与法国商酌,在北圻各大城镇拣派领事官驻扎。第六款,一、北圻与中国之云南、广西、广东各省陆路通商章程,应于此约画押后三个月内,两国派员会议,另定条款附在本约之后。所运货物进出云南、广西边界应纳各税,照现在通商税则较减;惟由陆路运过北圻及广东边界者,不得照此减轻税则纳税。其减轻税则,亦与现在通商各口无涉。其贩运鎗炮、军械、军粮、军火等,应各照两国界内所行之章程办理。至洋药进口、出口一事,应由通商章程内定一专条。其中,越海路通商,亦应议定专条;此条未定之先,仍照现章办理。第七款,一、中、法现立此约,其意系为邻邦益敦和睦,推广互市;现欲善体此意,由法国在北圻一带开辟道路,鼓励建设铁路。彼此言明:日后若中国酌议创造铁路时,中国自向法国业此之人商办;其招募人工,法国无不尽力勷助。惟彼此言明:不得视此条系为法国一国独受之利益。第八款,一、此次所订之条约内所载之通商各款以及将订各项章程,应俟换约后十年之期满,方可续修。若期将满六个月以前,议约之两国彼此不预先将拟欲修约之意声明,则通商各条约章程仍应遵照行之,以十年为期;以后仿此。第九款,一、此约一经彼此画押,法军立即奉命退出基隆,并除去在海面搜查等事;画押后一个月内,法兵必当从台湾、澎湖全行退尽。第十款,一、中、法两国前立各条约章程,除由现议更张外,其余仍应一体遵守。此次条约,现由大清国大皇帝批准及大法国大伯理玺天德批准后,即在中国京都互换』。
丙申(二十八日),李鸿章电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法约画押,已驰奏。鸿备照会,令将前掳「平安」轮船弁勇七百余人全数交还,巴照覆允办。请将桂军擒获法国弁兵释回并上海与前衅有涉被控之法馆幕友张志瀛及卖给法船食物之民人等恳恩宽免追究,已据情片奏,计三十日方奉到批谕。可否请旨电饬钦差左、闽督杨酌派通晓洋务之员赴澎湖会商法兵官收还掳去弁勇,其由西贡载回者酌给船费;并电饬李秉冲将法弁兵九人送交越境法兵官查收,又电饬江苏督、抚将因案牵涉之张志瀛等一并宽免追究?伏候圣裁!巴候鸿照覆及条约批准信,即晋京。乞代奏』。上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电称「中、法详约业经画押,法使巴德诺允将前掳「平安」轮船弁勇七百余人全数交还,请将桂军擒获法国弁兵释回」等语。着李鸿章迅派妥员前赴澎湖会商法兵官,约定日期将掳去弁勇王仁和等七百余人妥为收回;其中如有被敌伤害者,必须与之理论。至由西贡载回者,酌给船费:均由该督妥办。并着将约定之期电知李秉衡,将前获法弁兵九人届期派员送交越境法兵官收回。至降将阿麦里,仍遵前旨饬令随营效力;如何妥为安置?着李秉衡酌度奏明办理』。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九(光绪六十九)。
五月甲子(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杨岳斌奏:「筹办台湾防务,澎湖、基隆、沪尾三海口均须长泊快兵船一只,修造炮台、运办各料须装货船二只;请饬南北洋分拨快船三只、福建船政速拨装货船二只,到台备用」等语。台湾所需各船,能否照数拨往?着李鸿章、曾国荃、裴荫森奏明办理。至各船到台之后,饷项如何发给?并着妥议具奏。将此由四百里谕知李鸿章、曾国荃,并传谕裴荫森知之』。
乙丑(二十七日),以林维源为内阁学士。
——以上见光绪朝「东华续录」卷七十(光续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