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3个月前 作者: [美]约瑟夫·奥布赖恩
两位作者费了很大力气避免说教,只是简简单单地讲了一个真实故事,让事实来说明一切。尽管如此,也许值得花费一点笔墨申明,本书中绝大多数的人物不是在坐牢就是已死去。
各帮派首领聚会案中所有的被告都被判罪;没有一个逍遥法外,“胖托尼”它东-萨勒诺;进监狱时已经75岁了,被判了100年监禁。“鸭子托尼”安东尼-科拉洛”“迷糊托姆”萨尔瓦多-桑托罗、根纳罗-“格里兰”-兰盖拉和拉尔夫-斯科波了被判处相同的刑罚。“蛇”卡迈因-珀西科,自己为自己做辩护律师,给大家提供了片刻滑稽场面,也被判处了一个世纪的监禁。
检察官鲁道无-朱利亚尼因为在反对有组织犯罪活动中表现出的精力和广为宣扬的努力而小有名气。8o年代末他注意力转向当时更具新闻价值的华尔街案伯,在那个案子里他收集了一大堆混乱的记录。1989,他把自己的声誉派上政治用途,竞选纽约市市长,但落选了。
“遇难者案”是直接针对甘比诺家族的案件,1986年开始审理,在这期间好几个被告继卡斯特兰诺和比洛蒂之后死去。“大格斯”奥古斯塔斯-斯卡拉法尼于1986年3月1日失踪,据信已被其同伙谋杀,据一位联邦调查局眼线说,这个像座小山一样的卫队长被“像树一们砍倒了。”因为大格斯犯了那么多错误,所以很难知道他是因为哪桩事被除掉的。
色情业专家罗伯-博纳多,自从6月5日以后就再没有见过他,据推测已经死亡。弗兰基-德-西科,据信是暗杀巨头保罗的嫌疑犯,同年4月13日在一场汽车爆炸中丧生。
米尔德里德-拉索,甘比诺家族的同案犯,美国区法院的代理职员,被判犯有向暴徒组绢成员传递密封起诉状的罪名,她为此被判处1年的家中囚禁,在这段时间里,她除了购买日用品,定期斯去诊所检查身体和参加宗教仪式外,法律禁止她离开玛尔贝里街,她也失去了工作,但仍有养老金。
“粗痞”-乔-科拉奥,英俊的饭店老板和高利贷者,在1989年被判犯有阻碍判罪,这个罪名后来又被推翻了。
朱利-迈伦,失败的建筑师,无比透顶的傻瓜,因为掌管甘比诺家族的工资单和斯塔滕岛上的建筑回扣,被判处5年监禁。
“小丑”阿方斯-莫斯卡,保罗-卡斯特兰诺与胖托尼-萨勒诺安排投标事务的使者,因为拒绝提供声音样本以证实在卡斯特兰诺家安装的窃听器里截获的一段谈话录音中有他的出现,在1986年被判犯有藐视大法庭罪而被监禁。在监狱里他的健康情况急剧恶化,9个月之后,基于人道释放了他,1987年7月26日,他自然死亡。
托米-阿格罗在佛里达因高利贷、勒索和企图谋杀受到审讯。用以定罪的大部分证据都来自他的旧友、一顿毒打的牺牲品“猎犬乔”约瑟夫-雅怒兹。他被判处15年监禁,也被允许回家待亡,他在1987年6月27日死于肺癌。
至于约瑟夫-n-盖洛,这位白发的顾问,他因年老体衰而勾起的肝火在巨头保罗-卡斯特兰诺死后似乎有所增强。在逮捕盖洛时,安迪-库林斯想起这个人曾威胁说他会当场死去,因此真的在现场安排了一辆救护车,可是盖洛不但根本没有晕倒,反而对着联邦调查局的人破口大骂——这顿发作在阿斯托里亚的克雷森特街上引来一大群热情的观众。
作为甘比诺家族的智囊,像这样发发脾气已是他能力极限了,到了审判的时候,他的精力已完全耗荆毕竟是74岁高龄的人了,他常常的对证的过程中打瞌睡,别人不得不把他推醒,他在1987年12月22日被定罪,判处10年监禁。
因为乔-盖洛继续衰老,所以“圣诞树”约瑟夫-阿默恩在这灾难时刻显得越发出众。他很有尊严地接受了逮捕,在审讯过程中举止始终像一位绅士。
但是,出现了有利于他手转机,那时他判犯有勒索罪,正面临着15年监禁的判决。
阿默恩的律师们争辩说保罗-卡斯特兰诺的死和甘比诺家族权位的转移已完全结束了阿默恩的事业。他是一个老人,而且不会以任何方式危害社会。他们宣称:他应当立即准予保释。大大出乎检察官们的意料。杰克-温斯坦法官同意为这件事开一个听证会。
甚至更了乎政府让方面意料的是,阿默恩的律师们叫安迪-库要斯来为“圣诞树”做人证。让一个联邦调查局侦探站出来帮一个众所周知的黑手党徒说话?这是个奇怪的策略,但很有效。库林斯做出说真话的誓言后,被问道基于他对阿默恩过去行为的了解,他是否相信这个庄重的老暴徒能够恪守被开释的条件,库林斯回答说如果阿默恩本人发了誓言,他,库林斯会相信他。
对于这份率直,库林斯遭到原告方,他的同盟者的怒视和明显的冷待。
但是这场荣誉之舞的最后邪量得主仍是阿默恩。1987年圣诞节前一天,温斯坦法官向“圣诞树”提出条件,只要他公开否认与甘比诺犯罪家族的联系,宣布放弃他在这个组织或任何其他犯罪组织中可能拥有的职责,他就可以被释放。他要做的只是说句话而已。
当然,他拒绝了。否定秘密犯罪组织就是承认秘密犯罪组织的存在,阿默恩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会做会违犯奥默它,这会拆毁他一生营造的道德世界。他只说了一个字“不,”然后被判处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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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父亲被谋杀后不到一小时,康妮-卡斯特兰诺给了格罗莉娅-奥拉特一个密封的信封,里面装了一万八千美元现金,“我父亲想让你得到这个,”她说,“现在在给我滚出去。”
女仆立刻离开了,她为恩主的死的而震惊,现在她在哥伦比亚的波哥大做了一名派行代理商,那段快乐时光里增中的体重了降下了大半。
尼娜-卡斯特兰诺搬回托特山宅邸,可以猜以在一种复杂的情感上,她一定觉得自己收得了那些领土,赶走了暂时胜过她的情敌。也许是为了减轻回忆的重负,她几乎立刻开始着手地手大规模的装修,那盏藏着联邦调查局话筒的铬质雁颈台灯同一堆废物一同被扔了出来。只有楼上巨头保罗的卧室没有重新装修和布置;它被作为一种家族圣地而保留下来,依旧保持着1985年12月16日时的模样。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尼那仍住在这间宅邸里,和康妮、乔-卡塔蒂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
1987年12月,侦探比约瑟夫-f-奥布赖恩被召往华盛顿,作为本年度最优秀的执法部门官员,接受司法部长授予的杰出贡献奖。当联合武装部队的护旗队正步走过司党支部大厅的中心通道时,奥布赖恩坐在那里,感到很骄傲,但也很紧张。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妻子和母亲,周围是亲戚、朋友、同事。在让任何侦探都垂涎的职业生涯中最光荣的时刻,他从司法部长埃德温-米斯三世和联邦调查局局长威廉-s-塞欣斯手中接过了那枚令人垂涎的徽章。
奥布赖恩接受徽章时所做的演说非常简短,只表达了各方面人士支持的感谢,感谢他家里人的支持与宽容,感谢布鲁斯-莫敏锐的洞察力和甘比诺小组工作成员不懈的工作精神,感谢他的搭安迪-库林斯的友谊的专业技术。
但是,在回纽约的路上,奥布赖恩意识到大厅里他提到的那些为他的成功提供条件的人中,漏掉了很重要的两个人,他意识到了,安迪-库林斯也注意到了,他们应该去拜访两座坟墓。
摩拉维亚教徒公墓就在托特山边,一片高高的、排水良好的平地。1987年12月的一天,库林斯和奥布赖恩踩着地上冬季里最后的落叶,找到了他们死去的对手的长眠之地。托米-比洛蒂的坟墓很箭易就找到了,做标记的墓碑奇特而且有几分不相宜的柔情蜜意:它刻成两颗交叠的心的形状,一颗心里刻着“托马斯1940——1985”,另一颗心空着,耐心等待着洛蒂的第二任妻子唐娜的去世,墓的上方有一束枯萎的鲜花。
“你能想像了托米死吗?”库林斯问奥布赖恩。
“我能想像出他被谋杀了。”奥布赖恩回答说。
“但是我还能看见他又站起来,继续战斗,他从不知退却,他从不会休息。”
两个侦探又寻找保罗-卡斯特兰诺的坟墓,可是没有找到。他们找遍了那些庄重的陵墓上的名字,那些昂贵的大理石墓穴的碑文,最后,当地上的阴影越来越长,空气了越来越冷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年迈的守墓人,他留着短短的白胡面,满嘴黑色断牙根。
“请问保罗-卡斯特兰诺被埋在哪儿?”奥布赖恩问。
“这儿没埋他。”守墓人说。
奥迎赖恩怀疑地看看这个老人:“我知道他在这个公墓里。”
“我没说他不在,”守墓人说,用手指摸着牙齿间的一个洞,“我是说他没给埋起来,他还在地上面呢。”
“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们。”
乔-奥布赖恩活动一下冰冷的双脚,想起生活真是反复无常。前一分钟你还在和司法部长握手,后一分钟就得和一个掘墓人争辩:“你看,你们真的想表示一下敬意,我们认识他。”
现在轮到守墓人怀疑地看看他们。“当然了,”他说,“你们要真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你们应该参加过葬礼。”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侦探。”安迪-库林斯说。
他们向他出示了徽章,突然这位于守墓人急切地拉开话匣子,他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主教不允许公开做弥撒,你知道,因为他是一名暴徒,我,我认为这不对。首先,谁来做评判呢?第二,谁还需要做弥撒呢?再说了,卡斯特兰诺对教堂一向不错。几年前,他给了从对无妮教堂来的老修女们一大笔钱,好让她们能安一部新电梯,不必再爬那石头楼梯报。
钱是够好的。可这人的灵魂却不够好?我,我可不信。”
守墓人喘着粗气爬上了山坡,指给他们看离比洛蒂的坟墓不到50码远的一个孤零零的粉红色在理石墓碑:“他就在那里面,我指给你们位置,虽然它没做标记。他家里人不想让人来傻看,黑手党里的那些傻瓜,你们知道吗?也许那位老夫人死后会把名字刻上。”他指给他们第二层石板上的一块空白地方石,然后留下两位看见探独自在那里注视着。
但是当一个人注视着一座坟墓时,他能看到什么,或想像他能看什么呢?这里甚至连名字也没有一个,没有任何形体或象征符号令人勾起回忆,或表示死者的名望,活着的时候隐居于世,这位教父之王在死后更加隐蔽自己。活着的时候独自一人,他被要求采取绝对中立的态度与旁人远离,现在更是子然一身。没有人陪伴他的安息。他在世上的工作实际上已被法律和他的继任者毁掉了。他所爱的人对他的回忆也被他最后几年里的愚行玷污了。
保罗-卡斯特兰诺留下了什么呢?有座大房子,在纽约城最高的山上,俯瞰关维拉扎诺大桥,联邦调查局的记录里有一大堆档案,存放在25个文件抽屉中,而且至少在基本某些人的记忆里,仍萦绕着他的风采,那雪茄烟和刮脸后有的肥皂的气昧,混杂着烤牛肉和糖块的香味,能谋杀他能有浪漫故事,以及那关于人应该生活的不被允许但激动人心的信仰的粗暴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