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

    （丙寅）元年大明正德元年


    九月


    9月2日


    ○戊寅朔，知中樞府事朴元宗、副司勇成希顔〈曾以吏曹參判，驟降〉、吏曹判書柳順汀等，首謀建議，乃與軍資副正辛允武、軍器寺僉正朴永文、水原府使張珽、司僕寺僉正洪景舟密約擧事。前一日夕，希顔詣金勘、金壽童家，具告其謀，仍與朴元宗、柳順汀會于訓鍊院，武夫、健將，響應雲集，柳子光、具壽永、雲山君誡、雲水君孝誠、德津君??亦來會。部分諸將，各領軍士，以備不虞。夜三鼓，元宗等直向昌德宮，結陣於下馬碑洞口。於是文武百官、軍民等，聞風奔赴，塡街塞道。領議政柳洵、右議政金壽童、贊成申浚、鄭眉壽、禮曹判書宋軼、兵曹判書李蓀、戶曹判書李季男、判中樞朴健、都承旨姜渾、左承旨韓恂亦來。先遣具壽永、雲山君、德津君于晋城大君邸，具告擧事之由，仍領軍侍衛。又遣尹衡老于景福宮，啓于大妃，遂分遣勇士于愼守勤、守英、任士洪等家，稱內召，引出擊殺。〈士洪得罪成宗朝，廢棄不用，及燕山朝，其子崇載，以駙馬得幸，士洪夤緣信奸，驟陞崇品。甲子以後，前所論己者，一一追報，已死者，亦皆斬屍。擧朝畏之如豺虎，雖二愼，亦且謹事之。燕山欲有所爲，輒通小簡，士洪卽入指導，畢有命令，其陰誘不道之事，不可勝言。其子熙載被殺之日，設宴其家，食肉、動樂，無異平日。燕山使人覘之，尤加信幸，一從其計。其媚上取寵皆類此。時人有詩曰：「小任崇載、大任洪，千古姦兇是最雄，天道好還應有報，從知汝骨亦飄風。」當時有碎骨飄風之刑，故云。崇載嘗奸綠水，及見嬖幸，恐事露，密囑綠水曰：「若語及平日事，當以熙載答之，則必信我無猜，汝亦保全。」以此禍及其兄。先士洪死，得免天誅。守勤以愼氏之兄，得幸，勢位極隆，權傾一持。久典銓曺，縱恣極忌，賄賂輻湊，門庭如市，忍讎必報，睚眦不遺。叛主奴婢，爭來設托，窮極豪奢，僭扶宮禁，其及宜矣。守英，守勤之弟，亦緣外戚，驟陞顯要，恃寵專恣。有人作慝名書，誹謗時事，雜以謗文，投于其家。卽告于燕山，燕山極怒，以爲罪人族親所爲，訊鞫尤刻，枉死者，不可勝數。搢紳之禍，自此益慘。人皆切齒痛憤，欲食其肉。〉又遣武士于義禁府密威廳，解放囚人。悉令赴軍。逐拿致田同、金孝孫、姜凝、沈今、孫思郞、孫金順、石張同及金淑華家人等，斬於軍前。〈皆內人族親，依勢橫恣者。〉闕內入直諸將、軍士及都摠管閔孝曾等，聞變，由禁溝水竇先出，入直承旨尹璋、曹繼衡、李堣、注書李希雍、翰林金欽祖等，亦自水竇出，各門把直軍士，亦皆踰墻而出，闕內一空矣。天明，元宗等進軍于闕門外，以申繼宗背約，囚于當直廳，留柳子光、李季男、金壽卿、柳涇于闕門，整軍，結陣。遂率百官軍校，馳詣景福宮，同辭議啓于大妃曰：「今者上失君道，政令昏亂，民生苦於塗炭，宗社危若綴旒。臣等夙夜憂慮，同知攸濟。大小臣民，屬望晋城大君已久，今欲推戴，以爲宗社之計，敢稟慈旨。」大妃固辭曰：「迷劣稚子，何以能堪重寄？世子年長且賢，是可繼嗣。」領議政柳洵等更啓曰：「群臣協策，大計已定，不可更改。」仍遣柳順汀、姜渾，率士衆迎晋城大君于私邸。大君牢讓再三，迫於衆情，遂乘輦詣闕，入思政殿。洵等議曰：「自古廢立，莫有數罪者，惟昌邑王耳。今須善處之，當遣人往告曰：『人心皆屬晉城，事勢如此，請避正殿、出大寶云爾。』則必從之矣。」遂遣承旨韓洵、內官徐敬生于昌德宮，令敬生具告，答曰：「我罪重大，固知至此。願好爲之。」卽令侍女，出大寶，授尙瑞院官員。未時，百官入庭班定，先布慈旨：


    若曰，惟我國家，積德百年，深仁、厚澤，洽于民心，以基萬世不拔之業。不幸今者，大失君道，民心嗷嗷，若墜塗炭。大小臣僚，皆以宗社爲重，來稟廢立，以晋城大君懌，夙有仁德，民心攸屬，咸請推戴。予惟廢昏、立明，古今通義。俯循群情，乃使迎晋城于私邸，命卽大位，廢前王，置于喬桐。民命將絶而復續，宗社幾危而復安，國家之慶示，孰大於是？故玆敎，想宜知悉。


    群臣俯伏聽命，懽欣蹈舞。於是晋城大君，以翼善冠、袞龍袍。〈卽位當用袞冕，而用此冠服，倉卒未暇備也。〉卽位于景福宮勤政殿，受百官賀，頒赦。其文若曰：「予以否德，居宗室之首，惟謙恭飭躬，謹守宗邸。近年君失其道，刑政煩酷，民心窮蹙，罔每攸濟，幸賴宗戚文武臣僚，以宗社、生民重寄，爲念，稟承大妃慈旨，同辭推戴，勸予卽位。辭不獲已，乃於今月初二日，卽大位于景福宮。慶關宗祊，宜布寬典。自今月初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蠱毒魘魅，謀故殺人；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子孫謀殺父母、祖父母、但犯强盜，關係綱常外，徒流付處，充軍定屬安置，甲子以後分配幽囚人，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語者，以其罪罪之。在位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近年變亂舊章，新立條科，竝皆蕩除，一遵祖宗成憲。於戲！迓無彊之休；更念無彊之恤，有非常之慶，宜渙非常之恩。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庭臣咸呼萬歲，歡聲雷騰。分遣敬差官于八道，頒敎。


    ○史臣曰：「燕山，性强戾好察，爲政苛酷，沈湎酒色，昏棄祀事。追崇出母，多殺大臣，惡聞規諫，誅竄言官。杖殺庶母，竄殛諸弟。日與娼妓，淫戲無度，亂人妻妾，無有所忌。改喪制，以日易月，綱常掃地，罪惡滔天，神人忿怨，竟及於此。」〈又曰燕山，以成廟後宮嚴氏、鄭氏，嘗得寵於父王，預於廢妃事，打殺內庭，分配所生子安陽君?、鳳安君?及族親于絶島，尋皆殺之。因曰：『?、?已絶於義。』其妻令嫁他人，所生許通仕路。?妾給甄城君，?妾給寧山君，皆令作妻，翁主杖竄遠方。初納田非、綠水，沈溺日甚。娼妓有姿色者，選入于內，初以百數，終至千計。曰：『謝安人臣，尙携妓東山，況人君乎？』改女妓，號曰運平，入內者曰興淸，或曰假興淸，曰繼平，曰續紅，近侍者曰地科興淸，經幸者曰天科興淸。分設院、閣，院，曰衆紅，曰蕾英，曰趁香，曰含芳，曰翠春。閣，曰繪絲，曰淸歡，曰彩霞。改掌樂院曰聯芳，又於列邑。皆設運平，因令選上。置護花庫，以應供饋，置補艶署，以供衣服梳粧，置施惠</a>廳，以監營繕，令臺諫常仕。置廣惠署，以供祭事，置追惠署，以供喪用，置杜蕩護淸司，以爲大行，後置興淸之所，使之終身向慕。興淸奉足案，則曰護花添春記，奪給家舍、民田，賜牌，則必曰：『可傳永世。』興淸生計，一千人則鍮器皿，九千人則雜器皿，令該司分定八道，使徵于民間。又分遣大臣，名曰：『採紅駿體察使。』令窮搜京外士大夫妾及良家妻女、公私賤娼妓等，分置于閣、院。內人死則稱麗媛墓，遣官致祭，如先王陵所。改稱孝思廟爲永惠室，置內人神主，奉祀亦如先王。且曰：『娼妓公物，不可私畜。人各有婢子，今後大小人員，毋得以公賤作妾，違者重論。』運平通奸，已有禁令，懷孕者，斬其夫，生埋其兒。興淸所著迓祥服、紅丹裝所入之物，初徵舊夫，又收於民，民産殆盡。又於閣、院，各設典備，祿秩皆參上，以吏胥及公賤解文人差之。一應支供等事，專掌檢察，因緣作弊，侵督無藝。經費日匱，有司計無所出，只於市裏民間，公然收歛，啓請別例，分定外方。有旨書狀，絡繹不絶，刻期督促，急於星火，公私虛竭，民不聊生。常於內宴，士大夫妻人參者，皆令書其夫姓名，付諸衣領，有姿色者，令綠水，諉以梳粧不整，引入幽房，卽通焉。或經日後出，或復以內命引見，留宿禁中者，亦數有之。月山大君夫人，稱爲世子養母，常留禁內。成宗後宮南氏，亦在大妃移御所，頗見寵幸，醜聲聞外。成廟在殯，手射成廟馴養之鹿，烹炙食之。仁粹王大妃之薨，喪禮皆從易月之制，臣民斬衰之服，竝令過二十七日卽除。又廢忌日及齋戒，國忌日，用樂食肉如常，各陵守護香火，竝廢不擧。以鄭誠謹、李自華爲成廟行喪三年，至加誅戮，凡旌表門閭，盡令撤去。置鷹隼坊于後苑，八道鷹犬及珍禽、奇獸，無不窮索取來，生捕惡獸，押致圈養。如宣陵、光陵、昌陵諸山，馳獵無時。先聖、先師位版，初移大平館，尋移于掌樂院，又移于西學，而講堂、祠殿，變爲興淸淫戲之所。奪私船，曳入慶會樓，聯結池面，作彩棚於其上，一曰萬歲，二曰迎忠，三曰鎭邪，三山高聳，窮奢、極麗。宮殿、寺宇，聯絡隱映，極盡巧妙，華彩眩目，結構之物，皆出於市人。自製詩曰：『壯氣仙峯聳碧霄，神鰲、靈鶴應時調。群英感宴忠臟洽，孤鬼幽囚譎腑焦。霧閣裝姿龍舸逈，雲梯歌管鳳樓遙。是非留玩勞民力，都爲東都表壽饒。』又令文臣，以三山立名之義，製詩題額，率興淸，遊宴極歡。又設鞦韆之戲，皆令經夏不輟。都城四面，限百里立禁標，以爲遊畋之所，入標內者，論以棄毁制書律。常以單騎，馳騖往來，不計晨夜，別設鷹師軍萬餘名，田獵常令隨從。楮子島、豆毛浦、濟川亭、長湍石壁，莊義水閣、延曙亭、望遠亭、慶會樓後苑等處，常率興淸，日夜遊宴，時稱爲小擧動、大擧動。自社稷北洞，抵興仁門，盡撤人家立標，自仁王岾，東至駞駱山，大發民丁，高築石城。革廣州、楊州、高陽、陽川、坡州等邑，悉逐其民，以內需司奴婢居之，閉惠化、興仁、光熙、彰義等門。又禁津渡，只通路梁，行旅甚苦，樵採亦難。昌慶宮後苑，築臺高百餘尺，名曰瑞葱臺，上可坐千人，鑿池其下，作亭其傍。又自昌德宮後苑，至景福宮慶會樓，連造假家三千餘間，欲引望遠亭下潮水，鑿通彰義水閣下，使都監審量水道深廣、高低，而計其役夫，則不下五十餘萬，將於明年始役，而不及就。置修理都監、築城都監，以三公爲都提調，其餘副提調及郞官、監役官，多至二百餘員，分掌諸所，侵民甚苛。如築墻軍、築臺軍、鑿池軍、離宮造成軍、仁陽殿造成軍、斫材軍、流材軍，一時竝發，督令赴役，民間騷動，家無留丁，流離播越，十室九空。役重糧乏，餓殍相繼，崇禮門外路梁之間，積尸如山。燕山自知其惡，恐有言者，廢經筵，革司諫院、弘文館，減持平二員。凡上疏、上言、擊鼓等事，一皆禁之。用刑極慘，以烙訊、寸斬、剖棺斬屍、碎骨飄風，爲常典。辭逼內人者，以爲屬上言，涉論啓者，稱爲逆命，羅織成罪，小不容貸。又別設密威廳，常遣承旨鞫囚，暴虐峻刻，枉被誅戮者，不可勝數。卽位以後，日記史草，如有直言、讜論，盡令割削，家藏史草，亦令收入，且令不記人君過失，盡革兼帶春秋</a>之號，以他官，稱校史官，使撰集卽位後寶錄。又自尊崇曰：『憲天弘道經文緯武。』受賀頒赦。自古荒亂之主雖多，未有如燕山之甚者也。「〉


    ○大臣等僉啓曰：「張淑容綠水、田淑容田非、金淑媛貴非等三人，是皆亂本，宜速除去。」傳曰：「可。」皆處斬、籍沒家産。


    又啓曰：「廢王所用憲天弘道金印及尙瑞院所藏諸押與承命牌，請皆毁之。」傳曰：『可。』


    又啓曰：「廢主所畜惡獸則除之，飛禽則放之，鷹犬則頒賜武士。」傳曰：「可。」


    ○命三公、六卿、承政院、兵曹堂上等及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令常仕于賓廳，更日遞直，以治諸事。又命雲水君孝誠、李季男、柳子光、金壽卿等，仍留昌德宮直宿。


    ○命還給洪淑儀職牒，入慈壽宮。〈淑儀乃成宗後宮，廢主奪職出宮者。〉復朴崇質官，罷東西禁標，皆從大臣之言也。大臣等啓曰：「明日請遣官，祭告宗廟、社稷。」傳曰：「可。」


    ○安置前王于喬桐。夜二鼓，奉事安潤國來啓曰：「廢主着笠紅衣，不帶而出，伏地乘轎曰：『予有大罪，特蒙上德，無事而行。』廢妃愼氏。亦出貞淸宮。〈擧事之令，妃移居此宮。〉


    9月3日


    ○己卯，朴元宗等僉議啓請曰：「廢主降封爲君，如魯山例，廢主後宮封爵者，別置之。諸院假興淸、運平等，竝放之。唯聚紅院興淸，移出蕾英院，分別經幸者後放之。內帑寶物，曾給興淸者，推納後出之。開兩闕宮城門，仍閉惠化、彰義門，諸路津梁，依舊通行。在廢主朝，廢棄宰相可用人及以非辜，收職牒罷職人，磨鍊以啓。諸官職已罷革者，仍舊復設，新設者，竝皆革除。鷹坊諸事，一切革罷，諸廐馬擇善者，依舊內外司僕寺立養，其餘區處，已革罷。諸邑守令，急速差遣，成均館急速修理，還安位版，諸學堂竝令修理復舊。諸內役所，竝皆罷革，所用雜物，悉還該司，箭串牧場，依舊復設。內人中如田、張之類及聚紅院、淸歡閣、繪絲閣內人經幸者，令內官分別書啓，其賜牌公私賤，竝刷還本役，且其抑買、或據奪家舍田民，覈還其主。復延恩殿，罷惠安殿，埋其主于墓所，勿稱陵號。罷修理、築城等都監，其木石、鐵物。竝移該司，公私賤稱內人族親，投屬內需司者，各還其役。甲子以後，被罪人籍沒家産者，悉令還主，其身死人收告身者，竝還給。」傳曰：「可。」


    ○朴元宗等議，封前王爲燕山君。


    ○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等啓曰：「今此之擧，臣等首倡決策，柳子光亦來預謀。且愼守勤、愼守謙、愼守英、任士洪等，必須剪除，可成大功，故已卽除去矣。其子弟，請竝付處，以防後患。」


    ○朴元宗啓曰：「爲前日擧事時，令成希顔，往見申繼宗，諭以微辭，不肯從之，擧事之日，又令守要緊處，則亦不往，翌日事機，已定後乃至。駙馬閔予芳，則突出陳前，往來頻復，其心必異。故竝令囚之，何以處之？」傳曰：「罪若已著，則其時必除去矣。恐是無情，故內之耳。」元宗等啓曰：「玆用取稟，以待上裁。」傳曰：「竝放勿推。」


    ○朴元宗、成希顔等更啓曰：「愼家與廢王諸子連族，若不早圖，後必有羽翼之慮，故其子弟，竝請付處矣。如任士洪者，素以奸臣，曾被臺駁，不容於朝久矣，甲子以後，父子皆得志，逢迎阿諛，固當重論。然罪至一身，不必緣坐，何以處之？敢稟。」傳曰：「問于政丞。」政丞等回啓曰：「所啓甚當。」


    ○大臣等僉啓曰：「一應法制，竝依成宗朝例何如？經筵接群臣等事，宜速磨鍊行之，且中宮冊封事，時無慈旨，何以爲之？」傳曰：「其速磨鍊以啓。」


    ○傳曰：「下書于京畿、全羅、黃海、慶尙等道，今後勿封進辛甘菜。」又傳曰：「司饔院物膳，則已令減數矣。如小日次封進之物及漁父，竝令量減。」大臣等啓曰：「上敎至此，一國臣民之福也。近來民生困苦，流離失所，卽位之物，積弊皆革，臣等不勝忻忻之至。」


    ○領議政柳洵、右議政金壽童等啓曰：「近者君道大失，天命人心，已歸于殿下久矣，今此之擧，固無預於群臣之力，然如此大事，首倡爲難，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等，奮不顧身，倡義諭衆，不刑一人，立成大功，宜可褒賞。」傳曰：「予亦料之。其考前例以啓。」


    ○大臣等啓曰：「近者使命相續，驛路彫弊，雖四五日程，過十餘日，方至其所，亦或有乘私馬者。當今急務，莫此爲先，其蘇復節目，請令磨鍊。」傳曰：「可。」


    ○傳曰：「今後詣闕宰相，依前供饋。」


    ○朴元宗等啓曰：「愼守勤、愼守謙、愼守英、尹遘子壻及愼承福請竝遠方付處。」傳曰：「可。」


    ○元宗等又啓曰：「張淑容家奴萬石、貴同、田淑容家奴仲山、金淑媛家奴末應朔等，前日恃其氣勢，或刼奪人家財，或打傷人命，恣行不義，請刑推治罪。沈今孫、金淑華、崔淑媛、張孫、田同等家，請竝籍沒。」傳曰：「可。」


    9月4日


    ○庚辰，朴元宗加崇祿，除議政府左參贊，成希顔超資憲，除刑曹判書，柳順汀超崇政。〈因政丞之啓也。〉 ○老人等，拜賀於闕庭，命賜酒。


    ○成均館生員李翿等，奉箋陳賀。


    ○大司憲潘佑亨、執義金士元、掌令金彦平、金祉啓曰：「江原道觀察使愼自健，得罪成宗朝，近以椒房之親，攀附任士洪，得陞顯秩。觀察使乃重任，宜速改正。且我國家三面受敵，邊警，非烽燧，不得速達，巡將，亦主夜警，皆軍務重事，而廢主革罷，請令復立。嘉山郡守金世庸、安岳郡守徐福慶、南原判官尹三壽、水原判官金淑淡、定州牧使金文卿、南原府使趙祥、江華府使張俊孫、連原道察訪林世榮，攀附內人，得至於此，李長吉以義城縣令，未滿秩，特陞副正，其餘雜職濫授者頗多，亦攀附內人所致，請竝推治。且堂上重加，不可輕易陞授。如醫員之類，本以賤任，廢主時，不擇術業精拙，超授崇品者爲之，有乖先王之意。竝降品敍用。丁世明以監役陞堂上，朴世俊以郡守陞二品，皆以廢世子嬪親之故也。今不可仍授，請改正。」傳曰：「其問于政丞。」政丞等啓曰：「臺官之言甚當。」傳曰：「依啓。」


    ○下書于八道，令勿封進牛肉。〈廢王末年，以各道上貢物膳，猶爲不適於口，馳書于各道，令封進牛肉，各官守宰畏罪，一日之內，有殺九牛者。〉 ○下書于八道，採靑女使、採鷹犬使，令勿採速還。〈廢王恣情娼娭，猶爲不足，又欲亂士族之女。托揀淑儀，命遣六曹參判，名曰採靑女使，採鷹大使[採鷹犬使]，一時分遣。〉 ○大臣等僉啓曰：「請辭位使、請承襲使，請考前例差遣。」傳曰：「可。」


    ○禮曹判書宋軼啓曰：「今後朝參時，百官依祖宗朝例，着綿布團領。」〈廢王命百官，皆着叚子團領故也。〉 ○大臣等啓曰：「先王朝，承政院注書只二員，廢王加設二員。請減二員。」傳曰：「可。」


    ○傳曰：「入內樂器及迓祥服、紅丹裝、定大業舞所用諸物，若自祖宗朝廂庫所藏者，則仍置之，該司所進新造之物，則出外何如？」僉啓曰：「上敎允當。」


    ○革諺文廳。


    ○以前判書金應箕爲請辭位使，前觀察使任由謙爲請承襲使。


    9月5日


    ○辛巳，受朝參。


    ○傳曰：「前所分配罪人，已令給職牒敍用矣。然其分配人等，書名啓稟後，敍用可也，而吏兵曹，今政擬望，其任用當否，問于政丞。」右議政金壽童等回啓曰：「不先取稟，而遽爾擬望，吏兵曹果誤矣。然如弘文館、臺諫言事被罪者，今可薦用，故必擬望耳。」傳曰：「甲子以後，言事被罪者，依政丞所啓敍用，且甲子前後，雜犯被罪人，亦盡書啓，如有可用者，用之，內官被罪分配者及收職牒者，亦皆放送，或還給職牒何如？」回啓曰：「上敎允當。」


    ○右議政金壽童啓曰：「臣與兵曹參議金壽正〈本名壽卿，後改正，未幾復舊名。〉同生兄弟。去三月遭母喪，因短喪之制，不敢違越，脫衰復職，食肉如舊。今廢新法，一遵舊章，臣等欲釋職終喪，只緣卽位之初，議事甚多，不敢仰達私情。今大事已定，粗復舊制，臣與壽正。請辭職終喪。」傳曰：「其與政丞及六曹判書議啓。」領議政柳洵等啓曰：「喪制固重，短喪之制，不可復行。金壽童還守喪終制，甚合於義，但今革正之時，欲復舊政，非此人不可。所任緊重，尤不可遞職，況先王朝，有起復之法？姑從此例，仍令行公爲當，而起復，若令該曹磨鍊爲之，則節目必多，必不仕累日。姑勿出起復牒，權宜行之何如？壽正則辭職終喪不妨。洵獨啓曰：」臣老鈍，思慮多有未及處。令右議政金壽童，仍舊行公，凡建革等事，同議爲之。「傳曰：」可。「


    ○領議政柳洵等啓曰：「洪景舟心志純謹，可任大事。況今廢立之時，功勞亦大？承旨有闕，則請差之。」傳曰：「政丞所啓，已悉之。宜與諸相議啓。」右議政金壽童同辭以啓曰：「除職時，如四品則陞三品，三品則陞二品，例也然其間，或以四品，陞堂上者有之。凡用人當各適其器。況景舟非徒心志純謹，且有大功勞？宜可大用，雖除承旨之職，何妨？」傳曰：「依啓差之可也。」


    ○朴元宗等啓曰：「廢世子及昌寧、陽平等，近在城外，未爲穩當。擇幽僻郡邑安置，官給其食，禁雜人出入。」傳曰：「可。」僉啓曰：「??旌善、仁遂安、誠堤川、敦壽牛峯，竝於官家近處置之，高其垣墻，常令鎖閉。凡出納衣食等物，令官人監掌。其支供，以所在官倉之米，炊爨，使其官奴婢，又令軍士、守直有無事，守令每月季，報觀察使。」傳曰：「依啓。」


    ○下書于八道觀察使，使勿封進首髢，已收合者，各還其主。


    ○傳曰：「東西蠶室，乃先朝所置，不可不復。宗廟、永寧、文昭、延恩殿，進止差備宮闈令及忌晨齋任事內官，仍舊復置何如？」僉啓曰：「上敎允當。」


    ○禮曹判書宋軼啓曰：「今年乃生員、進士、文、武科式年也。試題曾已出送於各道，擧子無不知之者，且不是古例。請罷榜，來丁卯年，依舊制改試。」傳曰：「可。」


    ○朴元宗等啓曰：「內官崔虔，用心詭詐，前王朝，逢迎主意，開導邪心，誣飾構罪，人多被害，不可不罪。請決杖，遠方付處。」傳曰：「可。」


    ○領議政柳洵、右議政金壽童等啓曰：「金興壽、高世輔、金公著、河宗海等，俱以寒賤，本無功勞，當廢主朝，不次超擢，位至崇品。況今臺諫，以此累駁，不可不從。金興壽正憲加，高世輔資憲、嘉靖加，金公著、河宗海嘉善加，請今政改正。」傳曰：「可。」又啓曰：「忠公道請復稱忠淸道，京畿入屬牙山、平澤、稷山、鎭川等官，竝還隷本道，革罷新設新恩道。」傳曰：「可。」又啓曰：「請革兼侍講官，復兼經筵官舊號，奉先殿、太一殿參奉，依舊復設。傳曰：」可「。又啓曰：」平城君朴元宗，曾以赴京使差下，改差何如？「傳曰：」可「


    ○傳曰：「廢世子??、昌寧、陽平、敦壽等，俱以幼稚，必不能騎馬遠行，令乘轎以去何如？」僉啓曰：「罪人不可乘轎。若不能騎馬，則使之舁去無妨。」傳曰：「知道。」


    ○傳曰：「前王淑儀、淑容、淑媛等，在昌德宮者，其可放出。」僉啓曰：「淑儀令歸私第，淑容、淑媛如張、田之類，治罪後放出爲當。」


    9月6日


    ○壬午，傳曰：「廢主時，慶會樓圍排及四面遮暉帳，皆收歛市人之物，且池中船隻亦多，可各還主，速令輸出何如？」僉啓曰：「上敎允當。」


    ○臺諫合辭啓曰：「權齡、閔孝孫、郭璘等，當廢王朝，皆以淑儀之父，陞爲堂上，或爲工曹參議，或爲刑曹參議，人物俱不合六曹堂上，請遞。郭璘，亦可降品。監察具世健，狂悖不識事體，請改正，不敍東西班。」傳曰：「問于政丞後發落。」政丞等僉啓曰：「臺諫之言，甚當。」傳曰：「依啓。」


    ○朴元宗等啓曰：「高安正內人姊夫，李希哲，興淸族親，趙勁，興淸父，金一同，興淸姊夫，梁玉山，興淸族親，金貴存，田非族親。請竝拿囚治罪？」傳曰：「可。」又啓曰：「李稱壽、李享壽等二十八人，或以內人族親，或以興淸同生，或以內需寺奴子，作弊最甚，各決杖，定屬兩界極邊，籍沒家産，沈八萬、李富等十五人，其罪尤甚，竝皆處斬、籍沒何如？」傳曰：「可。」又啓曰：「直長崔水光、察訪公秀孫、參奉梁順孫、全保常、察訪梁繼孫、監察鄭承謹、典籤朴輕、水運判官高順之、監役閔龜孫、主簿蔡子忱、察訪裵世倫、縣令林繼昌、主簿閔世球、參奉閔世琚、許允平、宋驊、習讀官崔淨、車允亨、金敦、副司勇趙達仝、金?、宣傳官趙光俊、萬戶河愼梁、監役金善敦、衛率鄭承祥、鷹牌頭鄭世慶、金孟、禹鼎、兼司僕李聃孫、文允孫、監役金碩剛、宋浩等，攀附內人，以取官職，竝推考科罪，永不敍用。」傳曰：「可。」


    ○領議政柳洵等啓曰：「新設廣惠署、追惠署、永惠室、補艶司、護花庫、西江氷庫、漢江氷庫，請竝革罷。」傳曰：「可。」


    ○以金壽童爲議政府左議政，朴元宗爲左參贊，成希顔爲刑曹判書，尹金孫爲京畿觀察使，金浩爲忠淸道觀察使，張順孫爲慶尙道觀察使，姜澂爲江原道觀察使，洪景舟爲承政院同副承旨，安瑭爲司諫院大司諫，鄭光弼爲弘文館副提學，李希輔爲直提學，成夢井爲典翰，崔淑生爲應敎，李胤爲副應敎，辛世瑚爲司憲府持平，鄭渙爲校理，金安國爲副校理，朴巨鱗、朴光榮爲正言，金綴文爲修撰，李思鈞爲副修撰。


    9月7日


    ○癸未，傳曰：「各院及淸歡閣、繪絲閣，興淸經幸者，今已分辨，何以處之？其問于政丞及諸相。」領議政柳洵等議曰：「士族淑儀，則已歸私第矣。其經幸內人中，公賤則下本司，私賤則還本主，女妓則依公賤例還本官，勿役，只納貢布一匹，私賤則還本主，亦令收貢勿役。」傳曰：「可。」


    ○政丞等議啓曰：「弓房皮物及雜物計數，若國用有餘，則請限年蠲減外貢，以休民力。」傳曰：「可。」


    ○諫院啓曰：「本院曾入標內撤去。改造成間，姑處典艦司，所屬書吏、羅將、皀隷、奴婢，請竝還本役。」傳曰：「依啓。」


    ○朴元宗、柳順汀等啓曰：「近來邊圉失守，撫禦之方；亦未得宜，竊發之患，不可不慮。遣使宣諭酋長，又擇秩高名將，以鎭撫之，使無邊警。」傳曰：「可。」


    ○領議政柳洵等啓曰：「請辭位使、請承襲使奏本格式，考於《承文院謄錄》。請辭位奏本則曰：『朝鮮國王臣某。謹奏爲請辭位事。臣竊念，自童穉得疾，氣常不順，臣父先臣恭順王諱，於景泰三年薨逝，臣年甫十二承襲，罔知攸爲。凡百庶務，委諸臣僚，至景泰四年，奸臣謀逆，禍機斯迫。叔父陪臣首陽君諱奔告於臣，旋卽勘定。然猶兇徒未殄，變故相仍，人心未安，念臣殘質，難以鎭定，社稷安危，所係甚重。諱先臣父母弟，學通古今，有德、有功，允孚輿望，已於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令權襲軍國句當。伏望聖鑑洞察，特降明允。』請承襲奏本則曰：『朝鮮國權署國事臣諱，謹奏爲請承襲事。國王臣諱，自幼有疾，又當弱齡，承襲國內大難，以社稷之故，委臣諱權襲。臣自念庸愚，不敢承當，牢讓再、三，竟不得辭。已於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權署國事，兢惺罔措。爲此謹具奏聞。』云，依古例爲之甚當，敢取稟。」傳曰：「可。」


    ○沈順徑、崔漢洪、柳繼宗、李坤等，陪廢王安置喬桐，來復命，仍啓曰：「所經一路老倪，咸奔走先後，爭相指示，似有快意。至安置所，則圍籬處甚狹窄，不見天日，但有一小戶，僅通饌物傳語而已。廢王纔入圍內，女侍等皆放聲呼哭。臣等告辭，則廢王傳語曰：『以我之故，遠來勞苦，多謝多謝。』」


    ○禮曹啓曰：「九月九日耆老及宗宰等，賜宴于訓鍊院，已有前規，廢王朝不擧行，今當復擧。」傳曰：「是亦慶事，依啓爲之。」


    ○義禁府啓曰：「攀附內人人員李長吉，已經赦宥，勿治罪，只收職牒，依憑內人作弊黃小老等，決杖一百，極邊定屬何如？」傳曰：「依啓。」


    ○傳曰：「廢王朝，外方封進山繭，今後更勿封進。」


    ○傳曰：「咸鏡道採銀事，何以爲之？其問于政丞。」僉啓曰：「不係經費，不須採也。」傳曰：「可。」


    ○命革平安道副節度使。


    ○命還給癸亥年武科金石貞等紅牌。


    9月8日


    ○甲申，傳曰：「昨聞前王之事，不勝愴懷。予以宗社傾危、生民塗炭，迫於衆情，辭不獲已，以至於此。然於前王，一則君臣，一則兄弟，情義之切，自由于中。今天氣漸寒，衣服物膳，遣人駄送何如？」政丞等啓曰：「如臣等大義已絶，不敢向心，殿下之敎，出於至情，以乾物二駄、衣服一駄，賜送爲當。」又命退排棘圍，距簷十尺許。


    ○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等，論擧義之功，分爲三等，以柳子光、辛允武、朴永文、張珽、洪景丹爲一等，以雲水君孝誠、沈順徑、邊脩、崔漢洪、尹衡老、曹繼商、柳洵、金壽童、金勘、雲山君誡、李季男、具壽永、德津君濊爲二等，以高守謙、沈亨、黃坦、柳世雄、柳繼宗、尹士貞、李??、李軾、閔懷發、閔懷昌、許磉、張溫、具賢暉、白壽長、李克</a>正、李碩蕃、金友曾、李蓀、申浚、鄭眉壽、朴楗、宋軼、姜渾、韓恂、柳涇、金壽鯽、鄭允謙、金敬義、李菡、沈貞、卞儁、邊士謙、韓叔昌、朴而儉、柳濚、成希雍、尹衡、辛允文、洪景霖、姜漬、尹金孫、柳應龍、尹坦、申壽麟、趙世勳、韓世昌、李孟友、尹汝弼、孫仝、柳承乾、安賢守盛同、李宗義、許礦、李翰</a>元、柳泓、李夔、成瑮、趙元倫、金瑄、閔孝曾、尹璋、曹繼衡、李堣、金克成、黃孟獻、成夢井、李世應、張漢公、韓斯文、金任、朴永昌、朴蕡、曹繼殷、遂安君??、朴而溫、李希雍、李誠彦、辛殷尹、尹熙平、康允禧、李敝、崔有井、蔡壽爲三等以啓。領議政柳洵、右議政金壽童啓曰：「朴元宗等不敢自議己功，故所啓如此。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首決大策，立定大功，其序次當在子光之上。」傳曰：「知道。」〈史臣曰：「申壽麟，成希顔妹夫也。論功時，希顔告其母曰：『朴元宗、柳順汀與吾三人之子弟，皆參錄功，而吾之子弟最多。壽麟年且少，勢不可開口。』其母聞言卽怒臥曰：『吾不復見汝面。』翌日，希顔以母言，請于元宗等，添錄之。其隣里族屬，目壽麟曰：『怒臥功臣。』其他濫與者，亦多類此。」又曰：「燕山末年，將有覆亡之禍，在朝群臣，無一人出計倡義。而全羅則柳濱等，同謀擧事，移檄京外，慶尙則曹潤孫等，與近戚尹湯老，協謀起兵，未及擧事，適賴朴元宗等，先建大義，三公、六卿，得保首領足矣。及參勳盟，不以爲愧，又使子弟，竝參勳籍，其所謂功，不知爲何事也。不特此也，因緣請參者，不知其幾，如此之類，不足道也。右議政金壽童以一時名流，方持母服，推戴後卽還居憂可也。論功之後，從容退家，問柳子光曰：『弟壽卿，錄何等功乎？』壽童稍有知識，貪冒如此，況他人乎？」〉 ○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等啓曰：「以功勞多少，分爲三等，但今國家疲困，賞賜不可猥多。三等內，以沈貞以上三十人，爲三等，以卞儁以下爲四等，以差賞賜。」


    ○朴元宗等啓曰：「權鈞、金俊孫當擧事時，適在門外，卽位時，鈞以都摠官侍衛，俊孫以承旨入侍，潘佑亨、金珷亦皆侍衛，李坤則同參大議，適陪廢主歸島桐，故未及錄功。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錄之。」又啓曰：「禹鼎有功勞，適其時忘却不書啓，內官文致、徐敬生、金繼恭、金叔孫、金銀、任元山亦有功勞，請竝錄之。」傳曰：「依啓。」


    9月9日


    ○乙酉，書下潛邸及卽位時陪侍人姓名於賓廳曰：「右人等皆有勞，欲錄功，於卿等意何如？」僉啓曰：「若果有功，則當賞矣。」


    ○柳洵、金壽童、柳子光、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金勘、李蓀、權鈞、韓斯文、宋軼、朴楗、申浚、鄭盾壽及六曹參判等，同辭以啓曰：「擧事時，先除愼守勤者。欲成大事也。今者守勤親女，方在于內。若正位宮壼，則人心危疑，人心危疑，則有關宗社，請割恩出外。」傳曰：「所啓甚當，然糟糠之妻，何以爲之？」僉啓曰：「臣等亦已料之矣，於宗社大計何如？請快決無留。」傳曰：「宗社至重，何計私情？當從群議出外。」未幾，傳曰：「其速修掃河城尉鄭顯祖家。今夕當移出也。」


    ○大司諫安瑭、司諫朴好謙啓曰：「近來生民塗炭，宗社幾危，建議宰相，推戴聖主，安社稷、救民生，其功烈之重，雖古之伊、霍，無以加矣。建議宰相、推戴大臣、從事諸將，固當論功重賞矣。或以子弟，因父兄者有之，或以大事已定後，聞風來與者有之，或日晩而來，只參賀禮者有之，皆無功勞，而竝錄大功，甚爲未便。伏望更問于建議大臣，其勳勞之最重者錄之，其餘以原從論功爲當。」傳曰：「問于政丞及建議大臣。」領議政柳洵、右議政金壽童、朴元宗、成希顔等啓曰：「諫官之言是矣。然如此大事，不可輕擧，當秘議密約，事可濟矣。事若不濟，則其禍不小，故其初秘議時，非子弟，無以通言。且欲擧大事，必賴協贊，推戴時，聞風來從者，皆一心協謀，以定大計，何以分別而不錄？臣等亦以功之多小，分爲四等，不可更改。」傳曰：「其以此意，言于諫官。」


    ○安瑭等又啓曰：「攀附內人授職者，已令推論，人心皆以爲快，女謁之風，從此可革矣。今聞只收職牒，更不推論，甚爲未便。伏望推考科罪，以正士風。」傳曰：「問于政丞。」政丞僉啓曰：「近來獄事煩擾，民已疲困，今又如此之類，一切囚鞫，則事經大赦，徒爲騷擾。雖宥其罪，而職牒已收矣。」傳曰：「政丞之言甚當，其以此，言于諫官。」


    ○政丞等啓曰：「功臣之號一等爲首三人，以秉忠、奮義、決策、翊運、靖國，其次五人，以秉忠、奮義、協策、翊運、靖國，二等以秉忠、奮義、翊運、靖國，三等以秉忠、奮義、靖國，四等以奮義、靖國稱之。」傳曰：「可。」


    ○朴元宗、柳子光等啓曰：「功臣賞賜，考古例，則適中無如翊戴功臣。今此功臣賞賜，依右例行之，而四等則差減於三等。」傳曰：「可。」


    ○朴元宗等曰：「愼寺勤同姓四、五寸、異姓三、四寸，請推刷遠方付處。」又啓曰：「崔瀣逢迎廢主，輒登崇品，今又以愼承福妾女子爲妾。請竝遠方付處。」傳曰：「依啓。」


    ○初昏，愼氏乘轎，出建春門，寓河城尉家。


    9月10日


    ○丙戌，禮曹判書宋軼、參判鄭光世啓曰：「愼氏旣出，請擇處女，以備內職，且中宮冊封事，亦預擧行。」傳曰：「竝依啓。」


    ○政院啓曰：「成宗末年，令政院擇二品以上宰相，差爲經筵特進官，迎訪治道，近來久廢。依舊復設何如？」傳曰：「可。」


    ○臺諫合辭啓曰：「建議宰相等，出萬死之計，擧事共成，其親信子弟，得參論功，猶之可也。大計已定後，大臣等聞風來赴，得參推戴，以此得預元勳之列，是亦足矣，又使子弟，皆預焉。天命人歸之時，孰不響應景從乎？或日晩來從，或只參賀禮者，亦預功宗之列，紀功無章，非所以示後也。伏望以功之多小，分爲等第，若如子弟隨從來參人等，只錄原從之功，不勝幸甚。攀附內人授職者，已經赦宥，推決爲難。然盡收職牒，永不敍用爲當。」傳曰：「問于政丞。」政丞僉啓曰：「臺諫所劾功臣，則皆有功當賞，故竝錄之。攀附內人者，永不敍用之言，則當矣。請卽從之。」傳曰：「以此言于臺諫。」


    ○臺諫再啓曰：「今此之擧，與世宗時事無異。世祖靖難功臣，僅三十六人，其隨從者，奚止此數？今之得預元勳之列者，百有餘人，豈皆有大功乎？無功者與有功者，間雜無別，則人心不以爲快。今卽位之初，賞當其功，人心悅服，伏望洞察此意，明施功賞。」傳曰：「擧大事，豈可獨成？」彼皆從事立功，不須更改。「


    ○政丞及金勘議啓曰：「燕山君自製詩集及實錄閣所藏警誓文，竝燒毁何如？」〈廢主嘗與在廷大臣，約誓于王冊，其文則勘所製也。〉傳曰：「可。」


    ○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議定功臣嘗格以啓。一等，超三資，爵其父母妻子，超三資，無子者，甥姪女壻，超二階，伴倘十人、奴婢十三口、丘史七名、田一百五十結、銀五十兩、表裏一叚、內廐馬一匹。二等，超二階，爵其父母妻子，超二階，無子者，甥姪女壻加一資，伴倘八人，奴婢十口，丘史五名、田一百結、銀三十兩、表裏一叚、內廐馬一匹。三等，加一階，爵其父母妻子，加一階，無子者，甥姪女壻加階，伴倘六人，奴婢八口，丘史三名，田八十結，銀二十兩，表裏一叚，內廐馬一匹。四等，加一階，爵其父母妻子，加一階，無子者，甥姪女壻加階，伴倘四人、奴婢六口、丘史二名、田六十結、銀一十兩、表裏一叚、內廐馬一匹。


    9月11日


    ○丁亥，受朝參。


    ○政丞等啓曰：「廢王時，天科興淸倚春桃，媚上取寵，多般作弊，罪惡貫盈，請置重典。其餘興淸如冠紅芳、笑新紅、帶春紅、醉苑春、玉梅春、碧玉、蕙英、滿園紅、待佳賓、廣寒仙、楚山雲、秀群紅、厭般嬌、謫仙兒、月桂香、蓬萊仙、銀臺月、駕鶴仙、苑芳桃、桂林春、漏雲紅、西江月、繫柳鶯亦皆作弊，請杖一百，極邊定屬，收貢勿役。」傳曰：「可。」


    ○政丞等啓曰：「近來諸陵，皆設禁標，參奉等不得入處，守護虛疎，香火久絶。卽位之初，當先擧祀事，遣大臣慰祭何如？」傳曰：「可。」又啓曰：「宰牛之禁，著在令甲，成廟朝常加痛禁，頃者群臣上下，宰殺日甚，幾至絶種，耕農之資，從此盡廢。伏望申明舊典，嚴加禁斷。」又啓曰：「講武場禁標內居人，前皆徙邊，此人等，皆非作罪者。請竝放還。」傳曰：「可。」


    ○臺諫啓功臣事，不允。


    ○政丞等啓曰：「具文璟夫妻，已收職牒，廢爲凡人，則其爲公主時，賜給例物及家舍、田民，竝屬公何如？」傳曰：「可。」〈文璟，壽永之子，廢王駙馬。〉


    9月12日


    ○戊子，吏曹，將功臣超階事，取稟曰：「堂下官，則當隨品越敍，堂上官亦皆超之歟？」傳曰：「問于政丞。」政丞曰：「堂下官當依例超敍，堂上官，則只加一階爲當。但成希顔首建大謀，其功重大，宜不次擢用。」傳曰：「一、二等皆加一資，則殊無分等超敍之意，是有古例歟？」僉啓曰：「以堂下官，至堂上，雖越次擢用，猶可也，堂上以上，品位有限，所任非輕，一資、一級，不可輕與。且論功賞賜，隨等爲差，褒功之典，亦已至矣。」傳曰：「一等加二階。」


    9月13日


    ○己丑，吏曹啓曰：「判書柳順汀以正一品，不可居六曹，贊成申俊、鄭眉壽亦以正一品，不可居贊成，請竝遞之。」傳曰：「柳順汀則可改，申浚、鄭眉壽則前日黃守身，亦以正一品，居贊成之任，不必改也。」


    ○臺諫再啓功臣事，不允。


    ○領議政柳洵等啓曰：「經筵進講，朝則《尙書》，此書乃帝王致治之本，六經中所當先知者，在今宜速進講。晝則《綱目》，此書歷代帝王，治亂興亡俱在，不可不講。夕及夜對，《大學衍義》，此書帝王出治之原，亦可講也。」傳曰：「可。」


    ○以柳洵爲議政府領議政文城府院君，金壽童爲左議政永嘉府院君，朴元宗爲右議政平城府院君，柳子光爲武靈府院君，具壽永爲陵川府院君，金勘爲延昌府院君，申浚爲高陽府君院君，鄭眉壽爲海平府院君，柳順汀爲菁川府院君，孝誠爲雲水君，徐敬生爲蓬城君，韓恂爲西原君，閔孝曾爲驪平君，成希顔爲吏曹判書昌山君，李季男爲平原君，宋軼爲麗原君，權鈞爲永昌君，蔡壽爲仁川君，金碔爲興陽君，沈亨爲豐昌君，邊脩爲原川君，朴永文爲咸陽君，沈順汀爲靑松君，張珽爲河陰君，金壽卿爲永安君，辛允武爲寧川君，潘佑亨爲利城君，金瑄爲咸安君，尹金孫爲坡城君，韓斯文爲西川君，姜渾爲晋川君，金俊孫爲鸞城君，尹璋爲楊成君，曹繼衡爲昌城君，李堣爲靑海君，洪景舟爲南陽君，辛殷尹爲鷲山君，尹世霖爲司諫院獻納，鄭鵬爲司憲府持平，金寬爲弘文館副修撰。


    ○右議政朴元宗啓曰：「天命、人心已歸，故大功已定。臣何有功，得此三公之任？任大、責重，臣不敢當，請辭。」傳曰：「功大不可改也。」


    9月14日


    ○庚寅，政院啓曰：「左副承旨曺繼衡、右副承旨李堣，則嘉善，同副承旨洪景舟，則嘉靖，坐次似乎顚倒。然世祖朝承旨從下批先後，以嘉靖坐嘉善之下，今當何如？」傳曰：「可依古例。」


    ○禮曹啓曰：「贊成申俊、鄭眉壽以正一品，封府院君，朝賀時班次，從古例序於西班何如？」傳曰：「可。」


    ○領議政柳洵等啓曰：「臣等別無所爲，每留闕庭，心實未安。請退，若有可議之事，則承召來議。」傳曰：「姑勿退。」


    9月15日


    ○辛卯，政丞及政院僉啓曰：「廢王時，政煩、賦重，民不堪其苦。今新政之初，所當先務者，在?民，宜以撫字之道，宣諭各道，使窮村、僻巷，無不周知。且凡逋欠及未收貢物，今戶曹磨鍊蠲減，以慰民望。黃海道捉魚箭，前王時，皆屬內需司，各官上供之物，無由得備。今宜還各官，以供國用，咸鏡道亦依此例。前王時，忽於軍政，咸鏡道本宮屬數外處干，盡屬內需司，今宜還屬軍丁，以實邊鄙。前王時，任崇載、李季仝。以採紅駿受賞奴婢，請還屬本司。」傳曰：「竝依啓。」


    ○柳洵、柳子光、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書立閣圖形、樹碑紀功、會盟敎書錄券，而啓曰：「此封功臣節目也。」傳曰：「知道。」


    9月16日


    ○壬辰，政丞及政院僉啓曰：「田非、綠水財産，皆在寶敬堂，今聞自內命內官推刷，恐或虛疎。宜另差堂上、郞官，眼同推刷。」傳曰：「可。」


    ○憲府啓曰：「右參贊閔孝曾苛酷人也。廢王朝爲刑曹參議，廢主命監杖，耐寒梅決杖時，疑有物在衣裏，裂而視之，有獐皮，卽自馳啓。旣有郞官，可使啓之，何必自往？非特此也。廢主嘗擢置密威廳堂上，凡有罪人監決，務從苛虐中，以深文重法於同列爲甚。且堂上、郞官，禮當嚴敬，孝曾恒以庸言，叱郞吏。政府儀表之地，經筵官補養君德，義禁府詔獄衙門，不可使此人，居此等地，請遞之。愼克成雖於守勤遠族，位至二品，皆由愼家。前日監造徽順公主家時，廣撤人家，務極奢侈，終始作弊。且爲尙州牧使，賦歛煩重，民不堪苦，請罷職竄外。大司成李承寧不合師表，公議喧騰，不可以此人，居此重任。且廢朝各道鄕試試題，前期預出，雖前王之法，不合於道，然爲承寧者，不宜漏洩。承寧共議出題，而卽語其子，使外人無不知之。兵曹正郞盧種，任士洪女壻，雖非親子之比，兵曹重地，請遞。」傳曰：「問於政丞及諸宰相等。」政丞啓曰：「閔孝曾逢迎順旨，務爲苛虐，臣等未知也。孝曾，性本耿介，成宗朝爲臺諫，號稱正直，後爲成川府使，有政績。」柳子光獨啓曰：「成宗朝，臣以特進官入侍，孝曾亦以臺諫入侍，聞諫辭正切，人皆稱正直之人。」金勘啓曰：「臣與孝曾，嘗爲禁府堂上，未見其苛酷，且以庸言叱郞官，亦未聞之。臣爲慶尙道觀察使，入境四日，承召上來，故愼克成，時雖爲尙州牧使，未知其賢否。」政丞等啓曰：「克成雖監造公主家，非爲刻督，只以該官董役耳。且愼守勤之族，自有親疎，分配遠族未便。其賦歛煩重，則自有其罪。李承寧、盧種等事，依從臺諫之言。」傳曰：「李承寧、盧種依啓。閔孝曾性本剛正，故爲徑情之事耳，豈爲逢迎？」愼克成賦歛煩重，則非矣，不當以疎遠之親，竝及緣坐。「


    ○丹溪副正潾上言，其略曰：


    臣雖廢中宮族親，臣妻以嚴淑儀同生，在廢主朝，決杖一百，分配遠方，臣之三子，又以匿名書事干，各刑問一次。又見斥於愼家事，衆所共知，而今依他分配，未蒙天恩，伏惟上慈焉。


    上問于政丞，乃議啓曰：「與愼家不和事，衆所共知，可勿配。且其父不配，則其子亦可釋。」傳曰：「依啓。」


    ○承文院判校柳坰上疏曰：


    今月初二日擧義時，臣隨判書成希顔，歷入右議政金壽童家，同議後，到朴元宗、柳順汀三大將期會處，由開川南路，直抵敦化門外，撤夜圍立。大將等分遣軍士，誅殺罪人後，同諸將馳詣景福宮，奉迎主上殿下卽大位，百官陳賀，頒大妃殿下慈旨時，亦行展敎官之任，守宮終日，仍夜直承文院。竊計臣之功，不在百人之下，如此，大封功臣之時，獨漏小臣之名，痛悶無際。伏惟殿下，憐小臣夙夜從事之勞，俾參山河之盟，丕視功載。


    義禁府經歷金騘等上言，其略曰：


    本月初二日擧義時，臣等知天命、人心，歸于眞主，願效微功，竭忠奔走。凡捕捉誅斬等事，臣等專掌，而至論功時，臣等獨不與焉，只參原從，功同賞異。伏惟上裁，請竝錄功。傳曰：「柳坰等事，問議于建義大將。」大將回啓曰：「有武才之人，聞風奔走者，雖有功大於柳坰、金騘等，竝不得錄功，豈可以其言，錄大功？


    傳曰：」此輩可錄原從。「


    9月17日


    ○癸巳，右參贊閔孝曾啓曰：「臣前爲刑曹參議時，凡事別無苛虐，而爲密威廳堂上時，凡罪人決杖，亦無異同列，且經筵官，臣未除授。臣本性褊狹，故待郞官，則未得寬和。然今被臺論，請遞臣職。」政院啓曰：「閔孝曾非經筵官，而臺諫不詳察誤啓。」傳曰：「其問政丞等。」政丞回啓曰：「臺諫雖誤啓，人君侍臺諫，當優容，不可此以推之。」傳曰：「孝曾其勿避嫌。」


    ○傳曰：「刑曹參判尹湯老擧義時，雖在外未得參謀，然自在潛邸時，素有陪從之勞，錄功何如？齊安大君琄、唐陽尉洪常竝錄何如？其問于政丞及三大將。」三公及柳子光、申浚、具壽永、金勘、鄭眉壽、柳順汀、成希顔回啓曰：「擧事時，湯老適在外，故雖未及來，其推戴之心，必倍於他。況主上潛邸時，有陪從之功，錄功何妨？至於琄，則素無計較，洪常今在濟州，無絲毫之功，不可錄。」傳曰：「湯老錄於靖國三等。」〈湯老，卽上之外舅也。〉 ○憲府啓曰：「昨日傳敎，以爲：『閔孝曾，剛正人，非是逢迎。』夫剛正之人，必內外如一，純實不雜，然後眞剛正人。孝曾逢迎廢主之慘酷，以釣賢名。故廢主常曰：『不畏强禦，當如閔孝曾。』是豈眞剛正人也？而以爲正直，不勝缺望。」傳曰：「曾與政丞等議定，不允。」


    ○大妃傳于政丞等曰：「后妃之德，幽閑貞靜爲先。今擇中宮之時，不可徒觀其色。予欲先擇二、三，以充後宮，徐觀其行，以爲之配何如？」政丞等回啓曰：「慈旨如此，正合臣等之意。此實宗社臣民之福也。」


    ○三公啓曰：「宮禁不可不整齊嚴肅，以尊瞻視。差備門內，問安婢子，紛紜出入，未便。外戚問安，只限四寸，其餘人，竝除問安，內人家屬，亦宜出入有節。妖尼尤不當入宮禁，如惠明、惠善，妖誕尤甚，遠道永屬何如？且會寧，北門巨鎭，比因邊將連死，邊事虛疎。新府使蔡允惠，雖合於治民，而短於武事，擇武班有才略者，代差何如？且近日都城門外，士女遊觀者坌集，糜費太甚，令憲府禁止。會飮之禁，亦加申明何如？」傳曰：「一依所啓，但惠明、惠善等，則不必遠黜。」政丞等又啓曰：「雖別無其罪，異道不可不黜，請遠道永屬。」傳曰：「後若得罪，則黜送可也。」


    ○論咸鏡北道節度使黃衡曰：「近者朝廷待野人，多失其宜，不無懷憤。今當卽位之初，不可不宣諭是意，卿其特設宴享，以慰城底野人。且以卿意諭之曰：『我國家自祖宗以來，撫恤爾等，有加無替。頃者懷綏失道，恩澤未究，朝廷往來之時，一路支待及京館廩餼，多不如舊，爾等豈無缺望者乎？主上新卽位，大布德音，待爾之道，一遵舊規。今者特降恩命，宴慰爾等，恩澤至渥。爾宜敬承上意，更長新心，輸誠歸順，永爲國家之藩籬。』如是開諭，使知國家之意。」


    9月18日


    ○甲午，憲府啓閔孝曾、愼克成事，傳曰：「孝曾事，已與政丞議定。克成其問于政丞等。」政丞回啓曰：「臺諫持公論以啓，不可不從。」命罷其職。


    ○諫院啓曰：「擧義之時，尹湯老邈在慶尙道，豈可以同心推戴，例論而錄功乎？請亟命勿錄。」傳曰：「多有扶護之功，不允。」


    ○義禁府堂上金勘、鄭眉壽啓曰：「元莫知等九人，曾於廢朝，阿附內人，作弊甚多。請鞫之。」傳曰：「若此則傷人多矣其問于政丞等。」政丞回啓曰：「如此之類，不可不窮推。」傳曰：「依啓。」


    ○傳曰：「承傳色不可以一人爲之。以一人爲之，若疾病，則誰代其任？欲擇三、四人，常令隷習，其在祖宗朝，亦有是例乎？其問政丞等。」政丞等回啓曰：「上敎允當。須於內侍之中，擇年少聰敏者若干人，使之隷習。在祖宗朝，亦有是例。」傳曰：「知道。」


    9月19日


    ○乙未，右副承旨李堣啓曰：「故殷山訓導李自華有操行者也。其父母喪，廬墓三年甚謹，又行成廟國喪三年。觀察使嘉其行誼，具由啓聞，旌表門閭，以勸後來，廢主聞之，以爲詭異，拿致重典，他道旌門者聞之，恐得罪，如自華，盡撤其旌門。請下諭各道，令復立，以敦名敎何如？」傳曰：「其問于政丞。」政丞啓曰：「自華操行，非人人所能及。今當卽位之初，有節行者，尤當褒奬。以勸忠孝。」傳曰：「可。」


    ○傳曰：「予在潛邸時，聞鄭誠謹行高人也。廢王朝以不合時俗被誅，封爵何如？議于政丞。」政丞啓曰：「誠謹果行高人也。非特此人，凡節義孝廉者，令各道觀察使啓聞，以勵風敎何如？」傳曰：「可。」〈誠謹當成廟之喪，心喪三年，燕山論以詭異殺之。其子舟臣以父死非命，不食而死，世服其一家忠孝。〉 ○傳曰：「聞宋瑛妻亦節婦也，前日所立旌表，亦可復立。」


    ○傳曰：「如鄭誠謹之類，廣問以啓。」


    ○吏曹啓曰：「咸安郡，廢王外鄕，陞爲府，居昌縣，亦以中宮愼氏之鄕，陞爲郡，請俱降舊號。」傳曰：「可。」


    ○吏曹又啓曰：「大司憲潘祐亨，自廢朝，除授已久，且兼成均館同知，請遞大司憲，使專任敎誨。」傳曰：「可。」〈祐亨長於訓誨，而短於風憲，故有是啓。〉 ○傳曰：「近者犯罪人家財、田民頗多，分給功臣何如？問于政丞。」政丞回啓曰：「罪人家財、田民有限，功臣多而財産少，豈可遍給？」傳曰：「論等第賜給可也。」


    ○禮曹判書宋軼啓曰：「忌辰齋，雖先王朝所爲事，甚非善政。廢王嘗廢之，故僧徒皆散，今若作俑，四方僧徒，聞風坌集京都，弊將難救。臣意謂革之爲便。」傳曰：「今若新創寺刹，則果不可。此事則以成宗明哲之主，爲先王、先后，而不廢，何獨至於我而廢之乎？」政丞又啓曰：「臣等聞禮曹之啓，意謂蒙允，今乃不從，臣等皆以謂未便。所謂忌晨齋者，乃屈辱先王、先后，非所以尊祖、敬宗也。在成宗朝，雖不卒革，今則在廢王朝，中廢已久矣。今當正始之初，復行此齋，則有累政治大矣。今若必行之，則此正作俑於今日也。若不得廢，則只祭於陵所可也。今之士大夫，祭父母於其家，而不行僧齋，況聖治之初，尙忍爲之乎？革罷甚當。」傳曰：「在祖宗所行之事，不可廢也。」政丞回啓曰：「忌晨齋無補聖治，而妨政、害治，莫此若也。是故古人以佛敎爲當如淫聲、美色而遠之，請亟革罷。」不允。


    ○諫院啓尹湯老，憲府啓閔孝曾事，不允。憲府又啓曰：「承文院判校柳坰以錄功事，煩瀆上言，若有絲毫之功，則當初議功之時，建義大將何不錄焉？其爲人也，不識事體，請不齒士類。」傳曰：「問于政丞。」政丞回啓曰：「柳坰徼功上言，臺諫之駁是矣。然其罪豈至於不齒士類乎？左遷爲當。」傳曰：「依政丞所啓。」


    ○左參贊閔孝曾辭狀曰：


    臣性本無能，唯守短拙，直情奉公，思免咎愆而已。臣爲刑曹參議，耐寒梅決罪時，廢主有猛杖之敎，又有奸詐之跡，故具由啓聞，耐寒梅罪名，臣實不知，臣何以逢迎之？今憲府以臣爲逢君之惡，臣實痛悶。且於禁府堂上，受任日淺，別無慘刻之事，至於叱辱郞吏，亦不如此之甚。然臣被臺論至此，豈敢靦然在職？


    傳曰：「命召還給此狀。」


    ○諭八道觀察使曰：「予惟民爲國家之元氣。元氣有盛衰，而國之治亂、興喪隨焉，撫禦之道，可不愼歟？惟我國家，列聖相承，撫?元元，深仁厚澤，浹人心骨。近者刑政失中，撫養乖宜，徵歛無藝，百役煩重，民不堪命，遠近騷然。使命旁午，郵傳一空，財力俱竭，無以堪支，壯者散而之四方，老弱轉于溝壑，相聚嗷嗷，罔知攸濟。生民之困，至於此極，予在潛邸，固已熟聞，及今卽位，夙夜軫慮，興言及此，良用惻然。近來紛更弊法，爲害於民者，一皆蕩除，動遵我成考遺憲，欲與大小臣民，共躋仁壽之域。今卿等身居方面，任在牧養，體予至懷，勖率長吏，盡心撫字。如有民瘼未盡除，善政未盡行者，可一一條陳，馳驛以聞。雖荒村、曲巷，無不遍諭予意，使知國家更化之美。蕩其夙怨，長其新心，使呻吟轉爲謳歌，荒野變爲樂土，安居樂業，允升大猷，以基我萬世無彊之大平，不亦甚善？故諭。」


    9月20日


    ○丙申，以義禁府所啓愼守勤族親分配單字，下于政院曰：「分配內宗親爲多，當何以處之，問于政丞。」政丞議啓曰：「大事旣定之後，保守爲尤難。今雖事定，後日之事，不可不深慮。守勤族親，同姓則四、五寸，異姓則三、四寸，議啓分配者，非以彼人爲有罪而然也。以愼族不可群聚京中，故抄送外方耳。爲大事者，不得不爾，此臣等所以磨鍊啓達也。」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曰：「歡城君本以驚癎之證，不省人事，今在配中，何以爲之？」傳曰：「勿送。」


    ○領議政柳洵、左議政金壽童啓曰：「昨聞上敎，不勝感動。前朝以非辜被罪者，非特誠謹。如以弘文館、臺諫被誅者，皆直言而取死，此人等亦皆贈封，隨其爵位高下，或通政、或嘉善，其子孫中，有可用者錄用。」


    ○吏曹取稟曰：「尹喜</a>孫，前王朝，以迎接都監郞官，例授堂上，而適其時，丁父喪未授，又以其父尹慜，言事被罪，緣坐未授，今何以爲之？」傳曰：「其問于政承。」政丞議啓曰：「尹喜孫適遭喪未授，在例應授，然廢王時所爲事。」傳曰：「特除堂上可也。」


    ○臺諫啓尹湯老事，憲府啓閔孝曾事，不允。


    ○以閔孝曾爲議政府左參贊，李蓀爲右參贊漢山君，尹湯老爲坡川君，柳順汀爲兵曹判書，潘佑亨爲歧城君，柳房爲武陽君，申用漑爲刑曹參判，李繼孟爲司憲府大司憲，宋千喜爲二曹參議，李硡爲兵曹參知，李坫爲大司成，金祉爲掌令，鄭鵬爲檢詳，辛世瑚、宋欽爲持平，李荇、慶世昌爲弘文館校理，朴光榮爲司諫院正言，安處誠爲修撰。


    9月21日


    ○丁酉，受朝參。


    ○傳曰：「近日宰相等，早暮勞動，予心未安。今後院相，相遞留闕。」政丞等啓曰：「院相相遞留闕，雖是成宗朝故事，然其時，則成宗，以沖年踐祚，貞熹王后攝政故也。今殿下萬機之煩，親自裁斷，若有事，則可命召議之。臣等之相遞留闕，有何難哉，但恐四方之人，聞之必曰：『宰相有何事，而每留闕庭？』云爾，則駭人所聞，於事體，亦不合。」傳曰：「宰相一朝散去，於心若無所賴。故欲依成宗朝故事，今所言如此，其勿留闕。」


    ○傳曰：「夜對時，接待經筵官，亦冠帶乎？」政丞等啓曰：「如丕顯閤等處，則雖便服無妨。」傳曰：「知道。」


    ○傳曰：「今次原從功臣，有異於古，其令親受賞加何如？」政丞等啓曰：「上敎允當。然人君專以官爵，駕馭人才，今若以資窮者親受，通政以上，亦皆陞授，則恐官爵猥濫。但一等之中，擇其功優者，已資窮，則可親受通政，通政以上，則雖功優者，不可輕易親受也。令建義大臣，磨鍊以啓。」柳順汀、成希顔等啓曰：「功雖一般，亦有差等。然旣論定一等之中，更爲等第似難。通政以上，只一資陞授耳，以次陞之，無所不可，然當與朴元宗，更議以啓。」傳曰：「政丞等前所啓之言至當。然予欲使一般論功，均被恩賞，故云耳。宜更議以啓。」


    ○臺諫啓閔孝曾、尹湯老、柳坰事。又啓曰：「忌晨齋革罷事，大臣、臺諫皆論之，竝不允。此雖祖宗朝故事，異端之道，無益於國家，不必爲也。古人云：『如其非道，何待三年？』」此不可諉以祖宗朝故事。僧徒若聞國家爲此擧，則必相賀曰：『吾道復興。』誠非細故。卽政之初，首復此齋，以開異端之始，中外臣民，孰不缺望？臣世瑚〈時世瑚以持平，來啓是事。〉嘗以大祝，目親是事，先王、先后位版，初入沐室，出拜佛前，飯佛齋僧後，迎入中壇，雖曰尊奉，其實辱之，非臣子所可忍言。請速革罷。「不允。


    ○政院啓曰：「承襲使、辭位使齎去事目，三公、六曹及宰相等，共議磨鍊何如？」命召柳洵、金壽童、申浚、鄭眉壽、李蓀、金勘、柳子光、權鈞、成希顔、李季男、李諿、柳順汀、宋軼等，使之共議。柳洵等，議啓曰：「一，廢王稱前王。一，若問殿下前王母弟與否，以實對。一，若問前王所在處，答曰在別宮。一，若問前王病證，答曰自幼稚時，有風眩證，世子亡後，痛傷過度，前證復發，心神不定，驚悸昏眩，深處房室，不拓窓戶。一，若問世子病證，答曰以瘡疹夭亡。一，若問殿下冊妃與否，答曰殿下潛邸時，夫人病亡，時未納妃。一，若問殿下春秋，以實對。一，若問康靖王子幾人，以實對。一，若問前王子幾人，答曰。『只有一女年幼。』以此議啓。」允下。


    ○傳曰：「今後朝賀、朝參時，依成宗朝例，初、二嚴則擊鼓，三嚴則擊鍾。」


    9月22日


    ○戊戌，諭平安觀察使安琛曰：「邇來節義廢弛，無以扶植風敎。今玆新政之初，奬勵節義，在所當先道也。殷山孝子李自華，忠孝卓異，枉被重罪，良可痛心，已令贈爵，其子孫竝許錄用矣。其仆毁旌表，令本官修改以立，道內他餘忠臣、孝子節婦烈婦旌表頹毁者，竝令修改。」


    ○諭七道觀察使曰：邇來節義廢弛，無以扶植風敎。今玆新政之初，奬勵節義，尤所當先。前此忠臣、孝子、節婦、烈婦等旌表頹圮者，令所在各官，竝卽修改。「


    9月23日


    ○己亥，右議政朴元宗啓曰：「原從功臣一等賞加，皆可親受。臣意亦與柳順汀、成希顔之議同。」傳曰：「皆親受可也。」


    ○右副承旨李堣啓曰：「沙糖、龍眼、荔枝，廢主所好之物，故令貿易，令旣貿來，今後如此遐方異味，請勿貿易。」傳曰：「可。」


    ○傳曰：「康寧殿、慶會樓假家撤去。其板子及雜木，乃坊里收合之物，各還其主，如有偸失，令該司備細還推，以給其主。」


    ○吏、兵曹抄啓廢王朝收職牒人等，傳曰：「問于政丞等。」政丞等，以還給人及敍用人，付標以啓。


    ○禮曹判書宋軼、參判閔祥安啓曰：「來二十四日聖節望闕禮，臣等近日，多事忽忙，未能記憶，今幸覺悟，未及隷儀，請待罪。」傳曰：「不察大事，其推之。」


    ○臺諫啓忌晨齋尹湯老，憲府啓閔孝曾、柳坰等事。諫院啓：「功臣猥濫，未有如今日。伏聞功臣父子，亦加資，自通政至嘉善者，無慮二十餘人。我國壤地褊小，租賦之入有數，至於祿俸伴倘，亦難矣。通政以上科品有限，國家接待，亦尤難矣。且蔡允惠今遞會寧府使，其嘉善請改正。」傳曰：「已與大臣等議定。不允。」


    9月24日


    ○庚子，上行望闕禮。


    ○領議政柳洵啓曰：「戊午年罪人金馹孫等緣坐人，請皆放送。其中可用者，錄用何如？」傳曰：「依所啓。」〈馹孫等職帶春秋，以史事被罪，故有是啓。〉 ○領議政柳洵、左議政金壽童、右議政朴元宗、菁川府院君柳順汀、武靈府院君柳子光、陵川府院君具壽永及諸宰樞一品以上，會賓廳議啓曰：「廢世子??、昌寧大君誠、陽平君仁及敦壽等，不宜久存，須早處斷。且燕山君廢妃愼氏，今在貞淸宮，不可與先王後宮同處，移置東大門外廣平大君家何如？」傳曰：「??等，年皆幼弱，不忍處斷。廢妃則自無愆咎，門外黜送，情甚可憐，移置城內，有何不可？」政丞等更啓曰：「??等事，殿下以惻隱之心，不忍斷之，然其勢不可久存。脫有意外之事，禍及無罪，則誠非細故。今雖人心已定，不可不遠慮，須斷以大義，以答群心。廢妃則於愼承善家，修理移置何如？」傳曰：「廢妃則然矣，??等年弱、勢孤，雖在何妨？」政丞等更啓曰：「此國家大事，不可以不忍之心，有累大體，須當以大義斷之。非特臣等之意，乃一國臣民之意也。臣等非不知殿下之不忍，衆意如此，故不得已敢達。」傳曰：「??等事，不忍處斷，政丞以爲事關宗社，故敢從之。」命??、誠、仁、敦壽竝賜死。


    ○右議政朴元宗啓曰：「羽林之設，自成宗朝始，皆以庶孽中能武藝者擇差，兵之至精者也。廢王時革罷，今須復立。且近日西東，皆入禁標，武士無隷武之地，且弓矢亦不易得。廢王朝所造頗多，令武士等，試射肄習，論其等第，以其弓矢賞之。我國家西北鄙，不可不預慮，須勸勵武士，以備不虞。」傳曰：「以右議政之言，問于柳洵、柳洵啓曰：」羽林衛復設之策至當。我國武備，不可忽也。宜令武士肄武，以廢王時所造弓矢，論賞勸勵。「傳曰：」可。「


    9月25日


    ○辛丑，臺諫合司啓曰：「今此功臣，爵其父子，通政以上，至十五人。且聞原從功臣一等皆親受，則其數又至百餘人，請改正。」且啓閔孝曾事，傳曰：「已與大臣議定。故不允。」


    ○傳曰：「??等雖已賜死，厚葬何如？」領議政柳洵、右議政朴元宗啓曰：「葬制，以其官爵高下，差等之耳。今??等旣爲庶人，以棺槨埋葬，可謂厚矣，若令其道觀察使致奠，則此極矣。」


    ○綾川府院君具壽永啓曰：「臣子文璟，曾爲廢王駙馬，今爲罪人之壻，於心未安，請絶婚。」傳曰：「問于政丞。」柳洵、朴元宗啓曰：「果不可連婚。法有七去，宜從其願。」傳曰：「可。」


    ○傳曰：「近日書冊亂帙，未得整齋，故久未爲經筵，今已具帙以入，欲速爲經筵。」領經筵事柳洵啓曰：「接群臣，莫如經筵，今聞上敎，不勝欣忭。」


    ○臺諫合司啓，功臣父子及原從功臣一等賞加，蔡允惠改公事，且曰：「近日之事，專是任士洪父子煽亂之故。在成宗朝，交結朋黨，濁亂朝政，無狀小人，今雖伏誅，請明正其罪，使一國痛曉何如？閔孝曾事，每敎曰：『已與大臣議定，故不允。』所謂大臣，皆與孝曾，爲比肩者也，豈肯指的其實乎？且前日金勘爲慶尙道觀察使，同生同壻義城縣令李耔，則移差文義，三寸姪女夫泗川縣令金守潭，則移差扶安，同生兄咸安府使金勉，則移差南原。金勘遞觀察使後，李耔、金守潭皆還前任，獨金勉不還前任。是吏曹不無用情，請下問。」傳曰：「功臣閔孝曾等事不允。蔡允惠、金勉、任士洪罪名等事，問于政丞。」政丞等啓曰：「任士洪父子煽亂，國人皆知之，令義禁府磨鍊以啓。蔡允惠事，臺諫之言是矣。金勉事，請問于吏曹。」傳曰：「依啓。」


    9月26日


    ○壬寅，受常參，御朝講。領事柳洵曰：「今所以進講《尙書》者，以帝王之大經大法，皆載此書也。大抵人君所畏者，天也，所愛者，民也。古云：『民可近不可遠。』人主當施仁愛，使民奠枕於壽域，則太平可期。近者民之困苦已甚，今當卽位之初，敬天、勤民，則臣民之福也。臺諫之言，雖或過中，亦當優容以待之。則言路通而下情達矣。」大司諫安瑭、執義崔連孫等啓曰：「柳洵之言，眞帝王藥石之言。殿下新服厥命，時政得失、民間休戚，不可不慱採衆議以究之。臺諫所論，和顔色以受之，則言路開，而賢士進矣。臣等以近日功臣父子爵賞，原從一等親受事，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缺望。今者元功臣，至百十餘人，而其父子，又以蔭皆陞堂上，原從一等陞堂上者，亦無慮百餘人。如忠順衛、忠贊衛別坐等，皆非練達朝事者，而驟登堂上，將何用之？官爵之濫甚矣，宜貴其爵賞。」上曰：「議于大臣，故不允。」安瑭、連孫等更啓曰：「擧義決策，以安宗社，眞不世之功也。然其能擧大義決策者，有幾人歟？成宗朝佐理功臣，不如是之濫，亦竝不加爵。伏願殿下，以祖宗爲法焉。」上曰：「成宗朝例，與此不同，故不允。」


    ○傳于領事柳洵曰：「朝講所言之事，實獲予心。予居九重之上，民間細故，何以知之？自古帝王，必須老成、宿德之人，以共成治道，予當以卿言服膺。」


    ○御晝講，講《通鑑綱目》。


    ○臺諫合司啓曰：「近者將功臣父子，加及原從一等，陞堂上事，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缺望。臣等之意，欲其一等之中，資窮准職者，則陞堂上，資窮而未准職者，陞職敍用，通政以上，竝令代加。且廢王朝，祭執事尊崇、追崇族親加，亦可改正。」傳曰：「已悉言之。不允。」


    ○御夕講。講《大學衍義》。


    ○義禁府啓曰：「任士洪在先王朝，交結朋黨，濁亂朝政，猶蒙寬典，得免顯戮，至于廢王朝，寅緣其子崇載，依付內人綠水，百計進用。縱臾爲惡，戕害忠良，糜爛百姓，陷君不義，幾危宗社罪，剖棺斬屍，籍沒家産。任崇載以王室甥親，出入宮禁，與其父士洪，內外盤結，以濟其奸，讒賊百端，縱臾爲惡，戕害善良，糜爛百姓，陷君不義，其危宗社罪，剖棺斬屍，籍沒家産何如？」傳曰：「其議于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元宗等啓曰：「任士洪之罪，剖棺斬屍，籍沒家産當矣。崇載亦依此律，論斷爲當，唯在睿斷耳。」傳曰：「剖棺斬屍之刑，自古罕用，近日以此刑爲常，慘酷太甚。予在潛邸，每聞惻然。今者士洪父子之罪，固宜不貰，然士洪則依禁府所啓，而斷之，崇載則翁主尙在，予不忍刑之。其除剖棺斬屍、籍沒家産，只賜給家舍。屬公可也。且墓所石物，亦可撤去。」〈翁主成宗之女也。〉 ○以柳子光、具壽永、鄭眉壽兼領經筵事，柳順汀兼兵曹判書領經筵事，朴永文爲戶曹參判，金詮爲禮曹參判兼同知經筵事，許輯爲兵曹參判兼同知經筵事，申用漑爲刑曹參判兼同知經筵事，安潤德爲漢城府左尹，姜澂爲江原道觀察使，成夢井爲弘文館直提學，李胤爲應敎，柳崇祖爲副應敎。


    9月27日


    ○癸卯，受常參。


    ○遣知中樞府事金應箕請辭位，同知中樞府事任由謙請承襲。其奏曰：


    朝鮮國王臣李諱謹奏爲請辭位事。竊念臣素嬰風眩，發作無時，世子??，於正德元年五月，罹疾淹見夭亡，臣傷慟之極，失於節宣，宿疾復作，轉成沈痼，軍國庶務，不能裁決。仰惟天子眷命，先祖家業，靡堪承守，罔知攸爲。念臣親弟晋城君諱，年長且賢，夙有令聞。付之重寄，允孚輿望，已於正德元年九月初二日，稟于臣母康靖王妃，令諱權聾軍國句當。伏望聖鑑洞照，特降明允。爲此謹具奏聞。


    ○朝鮮國權署國事臣李諱，謹奏爲請承襲事。國王臣諱，自世子??夭亡，傷慟失節，舊患風眩轉劇，軍國庶務，未能裁決。以臣諱爲親弟，啓稟康靖王妃，委臣權襲，臣自念愚庸，不堪承當，固讓再三，竟不得辭。已於正德元年九月初二日，權襲軍國句當，兢惶罔措。爲此謹具奏聞。


    ○御朝講。臺諫啓原從一等親受事、功臣父子封爵事、廢朝執事加中惠安殿賞加、族親加中愼族賞加，尤宜速改，傳曰：「已知卿等之意。然今此原從，非他例，故不允。」


    ○政院僉啓曰：「近來盜賊頗多，宗室貞松守、翰林兪汝霖等家，人馬成群，明火來刼，又射殺主簿鄭憐，盜賊捕捉節目，磨鍊以啓何如？」傳曰：「可。」


    ○綾川府院君具壽永啓曰：「以臣爲領經筵，經筵官，必學問有餘，然後可堪其任。臣自先王朝，年少筮仕，但位高耳，無學問之功，請辭。」傳曰：「經筵時，非爲進讀，不允。〈壽永永膺大君壻。〉 ○臺諫合司啓，原從一等親受父子蔭加、族親執事加事，傳曰：「追崇、尊崇執事加，問于政丞。原從功臣一等之人，可參大功，而移錄者，可親受其加，故不允。」臺諫再啓曰：「臣等觀元勳之人，決策定議者甚少。然隨從人，上皆以謂同心推戴，故錄元功者，至百十餘人，其餘原從一等之人，有何功乎？參元功者，未必皆有功，況原從乎？祖宗朝八功臣之例，臣等雖未細考，然以一、二功臣之例觀之，功臣之多，未有如此時者也。今須以八功臣之例參酌，命議于朝廷百執事，則可知其爲公論也。」不允。


    ○大司諫安瑭獨啓曰：「今當卽位之初，凡弊事，所當盡革，廢王時，以尊崇、追崇、族親加，陞堂上者，宜速改革，以光新政。」不允。


    9月28日


    ○甲辰，御朝講。


    ○正言朴光榮啓曰：「頃者臣謫在外方，備見民瘼，廢王時，賦歛煩重，壯者散而之四方，老弱塡于溝壑。今者卽位之初，先蠲累年之租，以蘇萬民之生，次諭撫恤之意，以答蒼生之望，太平之治，正在今日。然守令或賢或否，賢者敬奉上意，不賢者，以貪饕之心，行苛酷之政，使旣安之民，復有流離之患，臣竊憂念。近來東作、西成，民失其業，而其所耕田土，盡爲陳荒，今年租賦，亦必未辦，以不耕之民，而督之以納，則此正罔民。伏望殿下，令戶曹，磨鍊蠲稅何如？」傳曰：「依啓。」


    ○傳曰：「廢王尊崇、追崇、祭執事、族親加資改正事，令參判以上議啓。」柳洵、柳子光、柳順汀、盧公弼、閔孝曾、李蓀、韓堡、尹坦、成世明、金珷、金義童、申用漑、洪自阿、辛允武、朴永文、朴楗等議啓曰：「尊崇、追崇、祭執事、族親加資猥濫，果如臺諫所啓。然授之已久，因其資級，遷除亦多，今若一切追改，必致紛擾。且於用人，不能無礙，已授之資，勿改似便。」朴安性、潘佑亨等議：「尊崇、追崇、祭執事加族親加，皆可還收，其中《惠安殿》執事加，尤不可不改。」上從柳洵等議。


    ○右議政朴元宗啓曰：「當今大務，莫重於擇守令，古云：『其惟良二千石！』是重守令也。方今守令，豈得盡如龔、黃者乎？臣願擇其賢者，而任之，其不賢者，去之可也。且我國南北，隣於倭虜，守禦之備，不可虛疎，而邊將亦可選擇。且近年，倭虜往來之時，豈不窺我虛實乎？自辛亥以後，虜人不無懷憤之心，脫有刀斗之警，則我國必受其患。咸鏡北道節度使黃衡、慶尙右道節度使沈順徑及薺浦僉使等，可改差也。」傳曰：「依啓。」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諫官言：『外方百姓，困苦莫甚，請減稅。』其議以啓。」盧公弼曰：「諫院之言至當矣。臣亦在外，目覩民間之事，在京朝官，泛聞民弊，不知其甚矣。近者民之流離失所，不可忍言。」朴元宗曰：「民困若是，臣等已啓下諭，又外方陳地及逋欠等事，已令戶曹磨鍊。然今可再再下諭，使百姓知上惠恤之意，得蒙實惠爲當。且更令戶曹，磨鍊蠲減何如？」又曰：「守令之賢、否不同，或依憑作弊者頗多。上意雖勤，然慢不擧行，所諭之書，徒爲文具，未蒙實惠。此亦廢王朝不擇賢、否所致也，列郡守令，不可盡改，其中尤甚者，令吏曹更議擇差何如？」又曰：「廢王朝，以皮物貿易事，北道之民，受弊太甚，所持牛馬，盡輸於城底野人，野人又結婚於北虜。野人强盛，而我國之人，日益困弊，北道節度使擇差爲當。」又曰：「南方三浦倭奴蕃盛，其變難測。近來不擇邊將，故或有受辱者，薺浦亦擇差爲當。」傳曰：「所啓數事，皆嘉言。常常欲聞，卿等其各盡言。蠲減非獨戶曹專掌，其令政府，同議磨鍊，守令，亦令政府與吏曹，同議沙汰。」


    ○臺諫上箚曰：


    臣等將功臣等加猥濫事，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缺望。伏以自古帝王，成一代中興之業，則必有一代之臣，奮其智勇，撥亂反正，而建不世之功。其論功行賞，必得其當，而不至於僭也。是故漢宣帝之中興，勳勞之臣，不爲不多，而麒麟圖形，纔十二人而已，光武之中興，協贊之臣，亦不爲不多，而雲臺諸將，只卄八人而已。我世祖之中興也，協謀共贊，無慮數百人，而參靖難之功者，只纔三十六人而已。近者民生塗炭，宗社阽危，二、三宰相，擧大義、決大策，翊扶聖躬，纉承大統，拯生民於水火，扶社稷於幾危，雖伊、霍之功，何以加此？其初建議定策之大臣、協謀推戴之宗宰、奔走任事之諸將，則紀名鍾鼎，策勳帶勵，固其宜矣。至如大事已定之後，聞風而集者，隨其父兄，徒此奔趨者，日仄自至，纔參賀班者，猥側其列，多至百餘人焉。周公營洛紀功，而戒成王曰：「丕視功載，乃汝其悉自敎工。」釋之者曰：「大視功載而無不公，則百工效之，亦皆公；大視功載而出於私，則百工效之，亦皆私矣。」況今殿下卽位之初，所當公者，論功行當也？勿以爲錄功之成命己下，而斷自聖心，俯從公論，有功者錄之，無功者削之，則公論得伸，而臣民悅服矣。


    不允。


    9月29日


    ○乙巳，御朝講。


    ○傳曰：「予在潛邸，爲宗親府有司堂上，今次原從功臣追錄時，權輳不參。其時輳爲宗親府典籤與否，其考以啓。且郞官中，如權輳，而漏落者，竝考啓，書吏輩亦可細考錄功。」


    ○臺諫再啓功臣猥濫及追崇、尊崇、族親等加，不允。


    冬十月


    10月1日


    ○丙午朔，受朝賀，御朝講。


    ○政丞等啓曰：「醫員金塊在廢朝，逢迎時王好殺，誣告完原君妾事，使被赤族之誅，延及於完原君，請放諸海外。宦官崔虔亦在廢朝，誣訴萬端，刑及無辜，百計逢迎，以濟其奸，嚮因國事怱率，只遂遠方，請於所在處，典刑梟首，以快輿望。且守令者，民之父母也，其責任重大，非長於政治者，難堪其任。頃者國無善政，故爲守令者，憑公營私，侵漁百姓，民多流散。今聖上中興，先行子惠之政，又選牧民之官，然間有掊克之輩，不遵國令，因循舊弊，請與該曹，同議沙汰。且我國三面受敵，邊將不可不擇。頃在廢朝，公議不行，在卒伍者，猝得僉使、萬戶，不知撫禦之方，侵刻水軍，若有邊警，則將何以禦之乎？請竝沙汰。」傳曰：「竝依所啓。」


    ○杖鄭鐵同、李石</a>根、高貴之、朴末山各一百，定屬極邊。〈鐵同等在廢朝，依憑興淸作弊者，政丞等啓請治罪。〉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原從功臣事，不允。


    10月2日


    ○丁未，受常參。


    ○聽朝啓，御朝講。


    ○議政府與吏兵曹堂上同議汰濟州牧使陸閑、安東府使洪慶昌、長湍府使朴崇燁、仁川府使李成楨、黃州牧使李烈、善山府使南憬、淮陽府使李箴、慶源府使成順仝、鐘城府使權仲愼、麻田郡守韓世俌、豐基郡守權慜、遂安郡守朴孝南、寧越郡守張承祖、中和郡守孫益昌、會寧判官高允良、義州判官趙賢範、萬頃縣令沈淇、衿川縣監姜利恭、新昌縣監文燠、吉城縣監池漢祖、陽德縣監具崇璟、昌平縣令李暢、彦陽縣監成世臣、忠淸道兵馬虞候尹浩、川月串僉使尹成冏、馬梁僉使吳舜祐、鹽浦萬戶崔澗、三陟浦僉使錢世禎、老江僉使李恩根，仍啓曰：「高嶺、潼關，北方巨鎭，自祖宗朝，以堂上官差遣。」傳曰：「依啓。」


    ○左議政金壽童啓曰：「三年之喪，司天子至于庶人通行。今臣當母之喪，起復從仕，大毁天倫，故再。三啓請終喪，未蒙允兪，不勝痛悶。廢主朝，喪制大毁，雖有識之士，纔過半月，從仕食肉，自古以來，未有如此之事。今卽政之初，命大臣起復，則臣恐喪制再毁也。且大事已定，無有可議之事，如臣者，何關有無？請退居廬，以終三年。」傳曰：「當與政丞更議。」


    ○大司憲李繼孟謝恩，仍啓曰：「臣自外方入來，聞臺諫所啓之事，實一國公議也。大抵臺諫，朝廷之紀綱也，綱擧則目張，臺諫得其職，則國家以寧。原從一等功臣父子蔭加相授等事，不可不改。」傳曰：「知道。」


    ○命起復張珽爲咸鏡北道節度使，柳湄以爲薺浦僉使。


    ○御晝講。


    ○御夕講。


    ○潛邸里閈人等，令政丞及吏曹，考例錄原從功。


    ○傳曰：「頃者申澄、李德崇、郭宗元、鄭誠謹、洪瀚、李承健、郭宗藩、趙之瑞、鄭麟仁、李幼寧、朴漢柱、朴衡、金千齡、洪湜、姜謙、金宏弼、康伯珍、成俔等以言事被重罪，皆錄其子，洪貴達、朱溪正、深源、權柱等，亦可贈爵。」


    ○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3日


    ○戊申，受常參，御朝講。侍講官柳崇祖曰：「卽位之初，所可愼者，爵賞也。古人云：『賞一人，而千萬人喜。』其於用人之際，左右國人，皆曰：『可。』然後任之勿疑。今者不分薰、蕕，爵賞混淆，一國臣民，皆以爲不可，請殿下快從公議。且廢后尹氏，在坤位，罪大、惡極，成宗斷以大義，一朝賜死，痤于長湍，與庶人無異。其時臺諫啓曰：『世子尙存，後日恐有呂后之事也。』成宗不納。廢主不從成廟遺訓，建其陵號，構其廟室追崇，其執事之加，尤不可不改。大抵人主從諫則聖，拒諫則亡，況今卽政之初，臺諫之言，雖或過中，固當優容，以廣言路？今之錄功者，腰金、頂玉，雖似宰相，其能行宰相之道乎？其中不賢者，十居八九，故臺諫論啓，而久未蒙允，孰不缺望？且今一國臣民，咸仰政令，而思見成廟之治，請殿下，凡一動一靜、一號一令，皆以成廟爲法。」上曰：「所言甚善，但原從功臣等事，已與大臣議定，故不允。追崇、尊崇等加，當更議于大臣。」領事柳順汀曰：「臺諫所啓，果是公論。原從一等加親受，似乎猥濫，然其中有功，而未錄于靖國者頗多，故臣等啓請親受耳。」崇祖曰：「用一小人，則衆小人，各以類進，巧言、妖術，逢迎上意，以破家國，自古皆然。近來任士洪曾仕於成宗朝，李則諫曰：『士洪今日用之，其禍國家，不待明日矣。』然成宗明聖，故士洪不得售其奸，至于廢朝，導君爲虐，殘害善良，魚肉生靈，宗社幾傾，李則之言，至是果驗。大抵小人之誤國，在於利其身耳。如追崇、尊崇、惠安殿執事、諸王后族親等加，一國宰相孰不受之？其子弟亦孰不受乎？今當議得之時，宰相等不爲避嫌，參與議得，是欺罔天聰耳。」特進官朴安性曰：「古人贊帝王之德，必曰：『從諫如流。』今卽位之初，臺諫之言，不可不納。且追崇、尊崇、惠安殿執事加，尤不可不改。」崇祖曰：「董仲野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然則人主之心，萬事之本，萬化之源，今者殿下命，汰虐民守，令乃是善政。雖然不先正朝廷，而欲正外方，其可得乎？追崇、尊崇、惠安殿、諸王后族親等加，所謂不正者也。今先正其不正者，則董仲舒</a>所謂『正朝廷者』此也。臺諫將此數事，累月伏閤，不得蒙允，不勝缺望。特進官，成宗朝所置也，其設立之意，欲聞其所不及聞，覩其所不及覩，以至民間弊瘼、時政得失，咸使諷諫耳。近者，臣以侍從之列，數參經筵，不知某官啓某事、某官陳某弊，然則特進官有無，不關於國家矣。」上曰：「追崇、尊崇、惠安殿執事等加，除宰相外，可盡改正。」崇祖曰：「廢朝時臣謫在江原道，目覩民弊，不可盡啓，特以數事言之。廢朝時，進上之數，百倍前日，鹿尾鹿舌一箇，價至緜布二、三十匹。自辛酒年大雪後，獐鹿殆盡，未及生長。雖驅數邑之民，獵于深山，何從而捉得乎？不得已持其價，來買于司饔院各色掌之家，民之受害，於此尤甚。不特此也，進上之物，納于司饔院時，下人等，怒其不賄，諉以色惡點退，若優賄，則雖色味不好，必先納之，此甚弊事。臣意以謂『已往之事，不可追懲』，自今以後，令司饔院提調，痛禁此弊何如？且運平、興淸等鄕夫徵物，一出於民，不敢侵暴，破産逃散，十室九亡。監司、守令，雖欲安集，若未及送，則罪將及已，故督迫急於星火。且迓祥服所入綃帛等物，得之無由，賣牛與田，猶爲不足，人皆求死不得。雖桀、紂、幽、屬之時，何有此弊？其時納官緜布，各還其主何如？」上曰：「可諭八道，使之還給。」順汀曰：「廢朝時，不時進上，期限甚迫，民不堪命，以此日益流離矣。司饔院下人受賄事，臣未及知，然其勢必然，宜當痛禁。」參贊官李堣曰：「臺諫以公論言之，宜卽允從，不可留難。近者臺諫，累月伏閤，人皆以謂『公論不得行』，此新政之大累也。前者臺諫，皆被大罪，士氣摧折，無有敢言者。今當卽政之初，如欲培養，以致唐、虞之治，則從諫如流，以廣言路，今時之急務也。今者臺諫所啓『爵賞猥濫之事』，皆一國公議也，若此冗雜之類，將何所用乎？且如族親加，千古所未有之事。以此外戚，尤爲驕縱，不可不改正。大抵大臣，人主之股肱也；臺諫，人主之耳目也。大臣之言，雖不可不信，臺諫之言，亦不可不信也。大臣、臺諫之言，皆當聽納，執其兩端，斷自宸衷，此止新政事也。」順汀曰：「如追崇、尊崇等加，改正甚當，但因此陞職者，滿朝皆是。今若改正，則恐致紛擾耳。原從功臣父子資窮者親受，雖似猥濫，已爲下批，不可改正。」崇祖曰：「人臣事君，如知其非也，則雖毫末之事，不可不言，況計其一時之弊，以貽千古之譏乎？古云：『淸出治之源。』朝廷，出治之源也。朝廷正，則遠近莫不一於正，請殿下先正朝廷，以及八道。正朝廷，在於改正無名加耳。」上曰：「追崇、尊崇之事，古亦有之乎？特進官安潤德曰：」雖古有之，是則欺天也。廢朝之時，大小臣僚，畏其刑戮，不能匡救其失，以貽千古之譏。請納臺諫所啓，盡行改正。「


    ○御晝講。


    ○臺諫合司啓曰：「原從功臣一等加父子相親受事，柳順汀以建義大臣。朝於經筵，啓以不可改正，三公之言，固若是乎？雖已下批，請速改正。」不允。


    ○大司憲李繼孟、大司諫安塘啓曰：「繼孟以崇追執事，陞爲嘉善，安瑭以族親加，陞爲通政。今論改正，不可就職，請辭。」傳曰：「勿辭。」


    ○御夕講。侍講官柳崇祖曰：「臺諫之言，一時之公議；宰相之言，一時之權宜。權可用，則用之可也；如不可用，則亦不可苟從。今臺諫所啓，實一國公議也，請速快從。」


    ○傳曰：「其自初五日，依前例，五日一次輪對。」


    ○傳于工曹曰：「急修昭格署，令本署官員還入。」〈時署移寓安陽君家，故有是命。〉 ○遣管押使僉知中樞府事朴仲幹，如京。


    ○以盧公弼爲判敦寧府事，交城君李諿爲刑曹判書，金詮爲禮曹參判，申用漑爲刑曹參判，李惟淸爲司憲府執義，李世仁爲司諫院司諫，李胤爲弘文館典翰，金謹思爲司憲府掌令，崔淑生爲應敎，慶世昌爲校理，金世弼爲副校理。


    10月4日


    ○己酉，受常參、御朝講。領事鄭眉壽曰：「帝王之學，不在於尋章摘句，監歷代善惡、邪正，以爲法戒而已。今進講《尙書》，治國之大經、大法，請殿下，法堯、舜精一執中之學，以致唐、虞之治。」掌令金彦平曰：「昔在前朝，倭奴盛强，戰爭不戢，生靈糜爛，我太祖以湯、武之智，一擧掃盡，邊圉淸寧，至于聖子、神孫，能盡撫禦之方。頃在廢朝，上失其道，荒淫酒色，國儲虛竭，雖徵十年之貢賦，猶爲不足，乃奪三浦倭人所食之稅。以此倭人，日益憤怨，殺害邊民，怯辱將帥，國家受辱甚矣。島夷變詐無常，雖名爲朝貢往來，其心反覆難測。且在廢朝，驛路凋殘，倭人往來，得馬則騎，不得則徒步，其待之，大異於祖宗朝，彼豈無懷憤之心乎？臣恐東南之兵，將未解甲也。自今以後，三浦守令，須精擇得人，庶得撫禦之道，使邊境小蘇也。」上曰：「待倭諸事，一如舊例。」


    ○聽輪對。奉常寺主簿趙世輔啓曰：「昔武王，封比干墓，釋箕子囚。今殿下卽位之初，前日被囚之人，遠方竄逐之臣，一皆宥放，又以言事被重罪者之子，竝令錄用，此卽釋《箕子》之遺意。臣以持平，被罪徒役於延安府</a>，目見成俊、李克均頭骨也。延安府使裹以布帒，盛以杻筐，立標以埋。惟此二人，歷事祖宗，至于廢主，深知國事之日非，爲國論事，此乃忠君、憂國之臣也。廢主反以謂奸臣，誅戮以徇，夷及子孫。旣以非罪見戮，又不可與草木同腐，請國家，收此頭骨，以禮埋葬而祭之。且於八道，有如此人，亦令埋葬。則此亦封比干之遺意也。」


    ○下問于政丞曰：「時序向寒，意欲送裘于喬桐何如？」政丞等回啓曰：「上敎允當。」傳曰：「食物亦連續下送可也。」傳曰：「尊崇時執事及愼氏族親加，則正職人外，盡改正，惠安殿執事及追崇時執事加，宰相外竝改正可也。」


    ○左議政金壽童啓曰：「臣雖以上命，起復從仕，而爲子大義掃如，請退居廬。」不允。


    ○御晝講。


    ○御久講。


    10月5日


    ○庚戌，受朝參，御朝講。持平辛世瑚曰：「今卽位之初，事無大小，一遵祖宗成法，以慰臣民之望可也。今者論功爵人之猥濫，皆祖宗朝未聞之事。故臣等以祖宗故事，朝夕進諫，而一切不允，臣恐不率肯構之意也。前日下敎：『以靖國功重放，不允。』然則太祖朝開國功臣、世祖朝靖亂功臣、成宗朝佐理功臣，其在於小乎？以今日之事見之，則其功莫相上下，而論功則數過四、五倍，爵人則其數千餘，其可謂法祖宗遺典乎？開國、靖亂，功不在靖國之下，而其功臣，不過三十餘人，今靖國功臣，則其數百有十餘人，一何偎濫耶？」又曰：「學校，風化之源，不可不重，廢朝時，儒生等迎駕、祗送、朝賀、朝參，竝令隨班，又令擔轎，學者奔走無暇，其能鍊業乎？請先修葺成均館，以養儒生。且司圃署官員，當其署撤去時，移居于中學，豈無他處，而必於學宮乎？其時官員，不可不懲。」知事宋軼曰：「廢主以成均館，爲虎豹之圈，故明倫堂、東西齋，盡皆破毁，儒生無可寓之處。今雖欲急修補，軍人當靖國之日，盡令還家，故應上番者亦歸。以此未卽修補耳。」上曰：「成均館其速修補，司圃署官員，竝令推之。」領事朴元宗曰：「廢朝徵歛貂皮，無有紀極，一皮之直，至一大牛。以此民生日困，牛馬賣盡于胡人，穩城牛馬見存者，僅四十餘口。臣意以爲『依成宗朝辛亥年例，』限民蘇復，蠲減何如？」上曰：「可。」


    ○臺諫合司啓前事，不允。


    ○命名靖國功臣等于闕庭，各賜表裏、白金、鞍馬，有差。


    ○御晝講。


    ○御夕講。


    ○傳于禮曹曰：「延安府埋置成俊、李克均頭骨，以禮收葬，而致奠。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魚世謙、韓致亨竝禮葬後，致奠。


    ○傳于兵曹曰：「綠水、田非等類族親各官，分囚人等及內需司案付人等，令各道監司及該司詳覈，非干公私賤者，分屬殘驛吏，以蘇驛路。」


    ○傳曰：「近來邊將，或非其人，撫禦多失其宜，誠爲可慮。三浦僉使及東萊、蔚山、熊川等守令，有不合者，竝令改差。」


    ○夜，大雨震電。


    10月6日


    ○辛亥，政院啓曰：「八月雷乃收聲，而去夜大雨震電。昔董仲舒曰：『天心仁愛人君，先出災異，以譴告之，而尙不知悟，傷敗乃至。』方今卽位之初，無毫髮之失，而天乃先出非常之變。請殿下敬天、勤民，以答天譴。」傳曰：「知道。」


    ○御朝講。大司憲李繼孟、大司諫安瑭等，論執事族親加及原從一等功臣加等事，不允。


    ○傳曰：「成均館、四學及外方可擧賢良、方正之士，敍用。」


    ○臺諫合司啓曰：「原從功臣一等資窮者親受加及功臣父子蔭加，請速改正。廢朝時逢迎上意，以得嬖幸，如李希輔、曺繼衡、金祉、閔子芳、宋仁粹等尤甚，而子芳親見愼守英，告匿名書事，而又自進告，禍及無辜，是重啓廢主殺戮之心。請先懲此輩，以雪臣民之積憤。頃者廢主，瀆亂天常，行短喪之制，間有無行之人，於父母喪，或赴試、或婚娶者，請令推治。大抵卽位之初，所先重者綱常也。古人云：『表正則影直。』上以躬行率下，則下莫不從。今者革短喪之制，以重綱常，爲先務，而大臣、邊將，竝命起復，是大有虧於新政。無金革之事，而猶有是命可乎？」不允。


    ○傳曰：「帝王治體之要道，可書屛几，以爲法戒者，其書以啓。」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7日


    ○壬子，御朝講。執義李惟淸曰：「廢王幸臣曹繼衡、李希輔、閔子芳、金祉、宋仁粹之奸，惡於士洪，而當擧義之日，未暇除去，人所共憤。今玆革正之時，請除此數人，以慰答臣民之憤。全羅道觀察使崔灌、忠淸道觀察使金浩漫不知可否事，民怨不小，竝速改正。」上曰：「廢王爵賞無常故耳，非盡阿諛也。」惟淸曰：「李希輔等中外，或云嬖臣、或云幸臣、或云弄權之臣，今反正之時，固當罪之，況任之勿疑乎？」上曰：「李希輔等，逢迎得寵者，何事耶？」正言朴光榮曰：「其隱微之間，所爲之事，外人焉得以知之？然不時命召于內，賜之以酒，期在必醉，又不計職次賞爵，豈無緣而致此乎？當時可用之人，非獨此輩，而廢王喜其迎意、順旨，凡有出入，若無此數人，則如失股肱，其與士洪，何異哉？」上曰：「當與大臣議之。」


    ○御晝講。檢討官金寬啓曰：「日者廢朝時，無罪受戮者，命加封爵，此正文王封朽骨之盛心也。但無子孫者，未蒙天恩，其妻妾賜物何如？」侍講官柳崇祖曰：「論執事、族親、原從一等、功臣父子等加資事，久未蒙允，甚非美事也。宰相等皆受此加，而前日議得之時，略不避嫌，此甚不可。」上曰：「宰相等以此加陞職已久，不可盡改，只令改冗雜之類耳。」崇祖曰：「廢主爲不義之事，故宰相受不義之加，略無愧怍之心，曾於議得日，反以日月已久爲辭，其中才德有餘者，可仍授，其餘，盡改正爲便。今不盡改正，臣恐上有私意也。古云：『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人君同此三無私，以御萬方。上有私意，則詎能代天、理物乎？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萬民。朝廷不正，則萬民何由以正乎？今者朝廷，若是其冗雜，雖欲正萬民，其可得乎？請盡改無名之加，以快輿望。」上曰：「曾已議定，不可更改。」崇祖曰：祭祀，國之大事。在我世宗，務盡精潔，祝文必皆親押，頃在廢朝，喪禮盡毁，況祭祀乎？《書》云：『舜受終于文祖，』成王旣成洛邑，先之以祀，玆當改革之時，不可不力行，以勸于下。「


    ○臺諫合司啓前事，不允。


    ○左議政金壽童上疏曰：


    臣前者，啓請解官守喪，累瀆天聽，聖諭敦切，兪音尙阻，臣竊憫焉。夫三年之喪，天地之大經；起復之制，後世之權宜，此特出於不得已耳，非可行於平常之時也。如臣無狀，備位三公，不能有所輕重，不得已權宜之制，何必施之於小臣乎？況今龍飛之初，四方咸仰新政，凡發號、施令，當一遵經常正道，豈可私一小臣，不遵大經，苟循權宜，以玷百官儀表之地？臣反覆思之，不宜冒受。伏望殿下，憐臣哀迫之情，特賜允兪。


    ○政丞等啓曰：「廢朝時，以金宗直門徒被重罪者，請竝追贈，錄用其子孫。」傳曰：「可。」


    ○御夕講。傳曰：「近來無罪被誅者及剖棺斬屍者，竝贈爵，錄其子孫，如鄭麟趾、韓明澮、沈澮、韓致亨、魚世謙、尹弼商、成俊、李克均等，竝禮葬，修立石物致祭，被誅人中堂下官，竝則堂上官爵。」


    ○傳曰：「卽位之初，親祭及宗廟、各殿、拜陵、拜文廟等事，在所當先，其擇吉以啓。」


    ○傳曰：「戊午年被罪人及緣坐人，依甲子年被罪人例，竝放宥。」


    ○傳曰：「今靖國功臣賞賜，依翊戴功臣例可也。」


    10月8日


    ○癸丑，御朝講。掌令金謹思、正言朴巨麟，將原從功臣一等加，親受及父子蔭加事，反覆論啓，參贊官鄭光弼亦論之，不允。


    ○臺諫合司啓前事，又啓曰：「領議政在具贍之地，係國家之休戚者也。柳洵居首相之位，謾不可否，尸位曠職，而因人成事，得參勳籍，略不辭避。今當革正之日，此人爲首相，其能爕理陰陽乎？政院，機密重地，然自祖宗朝，例以三品爲之。今姜渾從一品，金駿孫、尹璋正二品，曺繼衡、李堣、洪景舟從二品，皆資級崇高，而仍授承旨，有違事體，請改差。廢王不道之事，政院迎意文飾，乃作傳旨，以此君道日失，國事日非，至於擧義之日，旣無纖毫之功，而得參勳列，安然受之，公議紛紜，請竝改正。領經筵擇差之法，載在《大典》，自祖宗朝，以才德兼全望重者差之，以輔導君德。而今者正一品宰相，竝領經筵，豈能盡合其任？請令擇差。」傳曰：「加資事不允。柳洵雖不自決大義，而擧事之日，以首相，措置之功亦多，且無所失，三公其可輕易進退乎？且祖宗朝，亦有秩高承</a>旨，何必改正？廢王時，文飾傳旨，今無可考，雖或爲之，必迫於君命耳。」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原從功臣中私奴洪末受，以良人誤書，其以私奴改書。」又傳曰：「鄭譓、李延孫等之名，考原從功臣草記，隨等錄之。」〈時錄功猥濫，賄賂請托，時人謂之袖裏功臣，以其請簡財物，潛持袖中也。以此文卷多錯誤，紛紜不定也。〉 ○傳曰：「鄭麟趾等八人致祭贈恤事及無罪被誅者其子孫錄用事、左議政金壽童起復辭免事、廢朝時執事加改正事、長番內官有功者追錄原從事、內出原從功臣草記落書人追錄事，其問于政丞等。」領議政柳洵議：「凡無罪而被殺者、剖棺者，竝宜贈爵，錄用子孫，以慰冤魂。如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沈澮、韓致亨、魚世謙等，官位已極，贈爵爲難，其剖棺時，石物撤去者，還修立，以禮改葬。如尹弼商、成俊、李克均官位當葬禮葬者，竝禮葬爲當。其當贈爵者，堂下官，則贈堂上爵何如？因尊崇等事，陞堂上者，如忠義衛別坐等雜類，依臺諫所啓，竝改正。其他正職人陞授者，若皆改正，則恐致紛擾，若愼氏族親及惠安殿、追崇等執事加，改正宜當。內出原從功臣草記內落書人，自當追錄，成宗朝內官及今長番侍衛內官等，卽位之初，有功而不見錄者，亦當從漏落人例，追錄。金壽童以起復，行三公之任，爲未安於心，陳請辭職，亦宜也。但新政之初，整理事務，毗贊事重，故頃日不許辭退者，以國事爲大也。況壽童服繼母之喪，是義服，非正服也，進退惟在上裁。」右議政朴元宗之議略同，但於無罪被誅人子孫錄用條，有金宗直門徒被重典者追贈，其子孫錄用亦當之語；於內出原從功臣草記落書人追錄條，有無功者因緣，謀欲追錄，則於新政，似未穩之語；於金壽童起復條，無繼母義昭之語。


    ○傳曰：「左議政金壽童、咸鏡北道節度使張珽等，勿令起復。」〈史臣曰：「金壽童文士也，張珽武夫也。燕山末，皆遭重喪，以短喪立制，吉服從仕，及反正日，張珽卽退家居憂，壽童晏然隨班，同議國事，談笑自若，略無戚容。乃至二十餘日而後，從容辭免，豈識理者所可忍爲？其不及武夫遠矣。冒居具瞻之地，遷延不退，與議錄功，已旣得參，又使叔父金珷、弟壽卿，皆與然後勢不得已，而再請辭職。凡遭重喪，卽日棄去，何暇請辭乎？歷數元勳，滔滔皆是，廉恥道喪，一至此乎？」〉


    10月9日


    ○甲寅，受常參，御朝講。掌令金彦平、獻納尹世霖，將原從功臣加資事及柳洵等事，反覆論啓。世霖又曰：「李希輔宗室烏川正之壻，烏川正出入宮禁，以綠水之女，爲養女，故得寵，希輔亦以此得幸，擢用不次，人皆唾罵。曺繼衡爲兵曹正郞，兼內需司別坐，凡有擧動及不時之事，措置風生，迎合廢主之心，以此特授不次之職，國人所共知。金祉以掌令，雖不能正救其失不失臺諫之體可也，而希恩、望寵，獻其飛龍馬。宋仁粹微官，廢主似不得知，而不時命召于內，特賜銀帶，豈無所由？此數人，當痛繩以律，使後人知戒。鄭眉壽，以一品宰相，請廢王子昌寧大君爲侍養，憑勢橫歛。其心孔譎，不可使領經筵。」上曰：「王后族親加，正職外改正，閔子芳、曹繼衡不可追論。短喪後，婚娶赴試者，推刷治罪等事，一依所啓。餘皆不允。」


    ○臺諫合司，論原從功臣加資事及柳洵等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昭格署洞及含春院北等處新城，幷撤去，令舊居人民還入。」


    ○傳干議政府曰：「天之示變異者，欲使人主，有警省也。予自卽位以來，夙夜寅畏，惟恐獲戾于天，今月初三目夜，有雷電，七日夜，又雷電。夫八月，雷乃收聲，而十月而雷，天之示變大矣。豈無所召而然歟？近來紛更弊法，有害於民者，雖已，一皆蕩除，而慮或刑政，猶有所未得其中歟？任用之方，猶有所未盡其宜歟？治民之政，猶有所未盡其仁歟？妨政、害治之法，尙或未袪，而窮閭、委巷，猶有抱冤者歟？獄訟沈滯，而猶有所未得自伸者歟？斜科、橫歛，猶有所未除，而民不堪命者歟？反躬自省，未得其方，中夜寤嘆，罔知攸濟。其令中外大小人民，如有所言者，幷許條陳以聞，庶使補益闕漏，仰答天譴，以恢我維新之治。」


    10月10日


    ○乙卯，遣知中樞府事韓恂，如京師賀正。


    ○御朝講。


    ○傳曰：「承政院本三品衙門，以一、二品除授，有違設官本意。都承旨姜渾、左承旨金俊孫、右承旨尹璋、左副承旨曺繼衡、右副承旨李堣竝遞之，以同副承旨洪景舟，陞授都承旨。領經筵之職，議政外擇差。」


    ○臺諫合司，論原從功臣加等事，三啓，不允。


    ○領議政柳洵上疏辭免，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命遞柳子光、鄭眉壽、具壽永領經筵事。


    ○命復設羽林衛。


    10月11日


    ○丙辰，受朝參，御朝講。侍講官李胤、檢討官金寬曰：「柳洵不宜居首相，非徒臺諫論駁，臣等之意亦然。而令臣等，製不允批答，若製進，則必以有無關係國家之言，製之。是則於中心有違，何以製進乎？」胤又啓曰：「宗廟配享功臣，廢王皆令黜之。今親祭時，請還配享。」上曰：「可。」


    ○傳曰：「安陽君、奉安君於廢朝時，非罪受戮，其喪禮，令該曹優例爲之。」


    ○傳曰：「欲以建義大臣，爲相何如？」朴元宗曰：「上敎允當。」命以柳順汀爲右議政。


    ○臺諫合司，論原從功臣加等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成宗朝宰相，有退老沈滯者，已曾書啓矣。堂下官亦有沈滯者乎？幷書啓敍用。」


    ○以朴元宗爲議政府左議政，柳順汀爲議政府右議政，柳濱爲工曹參判，洪景舟爲承政院都承旨，洪淑爲左承旨，鄭光弼爲右承旨，安塘爲左副承旨，李繼福爲右副承旨，李惟淸爲同副承旨，尹喜孫爲大司諫，李胤爲弘文館副提學，成夢井爲直提學，成允祖爲司憲府執義，康仲珍爲司諫院獻納。


    10月12日


    ○丁巳，受常參，御朝講。


    ○臺諫合司，啓原從功臣加等事，不允。


    ○領議政柳洵啓曰：「老臣數被臺諫、弘文館彈駁，不可就職，請辭。」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13日


    ○戊午，受常參，御朝講。領事柳順汀曰：「觀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則前大司諫柳軒等五人，同乘一舟，自濟州出來，爲水賊所害云，水賊與倭奴，未可卞認，臣意近來，邊境虛疎，必倭賊所爲也。請令濟州牧使，推報觀察使，且令護喪。」〈大司諫柳軒、弘文館正字金良輔等五人，廢朝時，被謫濟州，至是蒙宥出來，遇此變。〉上曰：「可。」


    ○慶尙道觀察使張順孫拜辭，上引見曰：「近來倭賊熾盛，邊將受辱，沿海之民，不得聊生，國家之恥，莫此爲甚。且守令黜陟，當嚴明，民生困窮，當救恤，卿宜盡心措置。」順孫曰：「臣備諳此道之弊，民生之困，無此時若也。今又失農，疲弊尤甚，間有倭奴，乘虛竊發，弊不可勝言。臣受分憂之任，欲盡字惠之政，晝夜不忘耳。待倭之道，自祖宗朝，已有恒規，一依前規，則有何患焉？」上曰：「邊將受辱事，推問以啓。」


    ○臺諫合司，論原從功臣加等事，不允。又啓曰：「吳世勳其母在全羅道，而久官于京，且曾爲榮川郡守。今除富平府使，始以去母甚遠爲訴，富平豈異於榮川乎？此實以榮之富饒，而富平之殘弊也。其用心巧矣，請治罪。」不允。


    ○忠義衛沈克孝上疏，其略曰：


    臣在廢朝，雷震正殿，書張蘊古大寶箴以獻，廢主罔念聞，荒淫逸欲，以至于廢。《書》曰：「殷鑑不遠，在夏后之時。」今當何鑑，其不在廢主乎？伏願以正心出治，爲初政基命之本，以御經筵、訪治道，親賢臣、遠小人，納諫諍、厚民生，爲弭災應天之實


    克孝，放宕不羈，自號栗亭主人。其居在南山之麓，栗樹成陰，頗以幽勝聞。有一宰相欲買之，克孝曰：「割天下之半，添以岳陽樓，吾不願易。」及其死，李荇以詩悼之曰：「一壑久輕天下半，栗亭寧換岳陽樓。」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14日


    ○己未，御朝講。


    ○傳曰：「內出草記，追錄原從功臣一等陛堂上者，今欲改正，其遣注書，問于建義大臣。」大臣等議啓曰：「請勿改正。」傳曰：「原從功臣一等加猥濫之意，臺諫論之已久，其令大臣及各人名下，書其功之輕重以啓。」


    ○臺諫合司論原從功臣加等事及吳世勳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匿名書之法，載在《大典》，雖父子之間，亦不得傳說，而驪川尉閔子芳，以貼鍾樓柱匿名書，私啓其君，逢迎長怒，刑及無辜，其照律以啓。」


    10月15日


    ○庚申，御朝講。侍讀官崔淑生曰：「都城內如圓覺等，業已廢矣，然永勿復立事宜，更下敎。僧徒逃賦、免役，爲吾道害，願痛斷根株。」上曰：「自祖宗朝，其來已久，不可痛闢，亦不可崇信，但置之度外耳。」大司憲李繼孟曰：「如其非道，則何可以祖宗故事，而爲法乎？今逃賦、免役者甚多，願申明痛禁。」〈史臣曰：「後之欲復兩宗者，未必非不可痛闢之敎，有以啓之。」〉 ○先是慶尙道觀察使張順孫陛辭，上引見，順孫陳水軍虛疎之弊，命收議于三公、該曹。朴元宗、柳順汀、金勘、許諿、李浤等議曰：「水軍因役苦逃散，防禦虛疎，果如張順孫所啓。其逃散者，刷還原籍，物故者，隨卽充定，安集存恤之策，令順孫親審磨鍊以啓，他道亦依是例施行。」


    ○傳曰：「水陸寺、陵寢寺位田外，其餘各寺位田，竝革罷。」


    ○傳曰：「李希輔以烏川副正女壻，依附內人綠水，驟得美官，曺繼衡始以兵曹正郞得幸，至兼內需司別坐，且以草茅寒生，數三大家，隨撤隨構，金祉爲內需司別坐，常見寵幸，又爲掌令時，私獻馬匹，宋仁粹以注書，出入禁中，超授四品階，竝令司憲府推之。」


    10月16日


    ○辛酉，傳曰：「都城內圓覺等寺，勿復立。且外方新創寺社痛禁，僧徒有度牒者外，竝令痛禁事，下諭八道。」


    ○臺諫啓曰：「閔子芳之罪律，當斬不待時，而《續錄》云：『朝官應囚者，啓移義禁府。』請繫詔獄治罪。」不報。〈廢主時。有貼匿名書於鍾樓柱，狂士吳仁佐、宋世昌之徒。見而傳播，子芳聞之馳啓，遂起大獄。至是臺諫論之，命下憲府推考，故請移詔獻。〉又啓：「李希輔等罪狀已著，不必更推，請依閔子芳例，移繫治罪。」不允。


    10月17日


    ○壬戌，領議政柳洵上疏，累請解職，上遣注書鄭順朋，賜不允批。〈初命弘文館製進，弘文館不奉旨，政院製進。〉洵在廢朝，居首相之位，無所建明，充位而已。凡有所問，事無可否，必曰：『上敎允當。』時人謂之允當宰相。廢主嘗欲盡滅文藉，問洵亦曰：『允當。』士林尤薄其爲人。洵嘗有詩曰：『浩肅塵機外，身謀獨自奇。』


    ○柳子光啓曰：「臣昔受南怡家，其財産竝受之。今朴元宗受徽愼公主家，其財産竝給何如？此臣所嘗爲之事啓之。」傳曰：「卿獨告南怡之變，故卿獨受之，今三大將，同功一體，苟有賞賜，不宜偏厚。三大將所受家産，布帛外竝給之。」


    ○傳曰：「虎皮及油芚遺在數頗多，各道進上，限八、九年蠲減。」


    10月18日


    ○癸亥，都承旨洪景舟啓曰：「三大將所受家，其財産竝給之，柳子光功副三人，亦可竝給，他功臣不必依此例。」傳曰：「可。」〈史臣曰：「子光本不參謀。以其屢經大事，鍊達已熟，故擧事日，遣人邀之，發言未訖，卽踴躍馳出。及反正後，專掌論功，冒居三人之下，實非有功者也。景舟此啓，非爲子光也。越四日，景舟亦竝受家産，其計甚巧。旋卽彰露，人皆鄙之。」〉 ○禮曹啓曰：「君臣共一盤歃血未安，請用二盤。」政院啓曰：「歃血所以誓天地，而一衆心，雖共一盤何妨？」傳曰：「政院議是。」


    10月19日


    ○甲子，亥時，上出神武門，詣壇所，行會盟祭如禮，四更乃還宮。


    ○傳曰：「自今雖出入還宮，若早，勿停晝、夕講。」遂御晝講。


    ○臺諫合司啓曰：「原從功臣陞堂上者，臣等已極諫其不可。決策大臣，亦知其猥濫，以爲不參元功，而爲原從一等者，其功亦有可陞堂上者，當時付標以啓，餘宜改正。臣等初以爲有功，而不參元功者，雖或有之，不過五、六而已。今者大臣之付標，不出於公，故陞堂上者，恐或見奪，至有廷跪自陳，大毁士風。且改正者，只六十餘人，而仍舊者過之，元功之外，有大功勞者，若是之多乎？請皆改正。」傳曰：「勉從卿等之議，改正者已多。今不可復改。」


    ○臺諫又啓曰：「全羅道兵使邊伍仟，老病不合邊將，加之以用心不正，多行非義，請改正。驪州牧使禹允功性本貪饕，嚮者爲光州判官，邑人怨而射之，至降邑號。其後歷任數郡，皆以貪暴聞。今在驪州，侵漁無藝，民不堪命，董役長湍，侵害軍人，憑公資已，若此暴吏，不可復用。請黜之，永不敍用。甄城君當廢主朝，欲以賤價，抑買柳恩宗之家，其奴發冤言，甄城怒，誣告以觸上之語，致恩宗至用烙刑，竟坐死。反正之後，若此之類，悉命還主，而甄城至今仍執，請治其罪。宋忱，始以忠順衛爲部將，再居沙汰之列，廢主復命皆用，苟非攀附內人，何以致此？今者攀附內人者，皆治之，而釋此不論，何以礪人？且功臣，賞以罪人家舍，家舍不足，則亦已矣，至以田非、綠水家藏緜布充給，夫田、綠之産，皆出於國家，非私貨也。近聞戶曹，凡朝士祿牌、官敎紙，皆令自備，自經廢朝，國用不足，推此可知。賞賜功臣，如祖宗朝例足矣，今徽愼公主及任士洪、綠水、豐原尉等家，竝其財産，賜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柳子光，臣等恐賜與濫，而國用竭矣。凡罪惡未形，則雖三公，亦當推鞫，照律以啓。今李希輔、金祉、曺繼衡等罪在不疑，臣等已論啓詳矣，何心更鞫？請如閔子芳例，移繫詔獄治罪。」傳曰：「邊伍仟、禹允功、甄城君、宋忱等事，令三公議啓。且甄城君，予之至親，亦當何以處之？」大臣議啓曰：「邊伍仟，果老病，不堪其任，臣等亦聞之，臺諫言是也。禹允功刻暴不可用，但永不敍用之法，非顯干贓汚者，不可輕施，止罷其職可也。甄城君雖至親，罪犯當推，不可全釋，至於定罪。則上裁爲當。宋忱果有罪犯。監築瑞葱臺時，多有濫猥，請如臺諫所論。」傳曰：「依所啓。」傳于臺諫曰：「功臣以緜布賜給，非予所言。李希輔等，雖閱實治罪，未晩矣。」臺諫待罪曰：「功臣不受家者，以緜布代給事，外間喧騰，故臣等誤啓。」傳曰：「勿待罪。」


    ○問大臣等曰：「閔子芳之罪，憲府論以死律，是予切親，何以處之。」大臣議啓曰：「在他人，律固如是，子芳駙馬，當減其死。」


    ○右副承旨李繼福啓曰：「僉知全五倫，以滿浦僉使，遞來曰：」韓世忠、末應山等滿浦人，亡入賊境，世爲西邊患。嚮者國家購求此賊，諸野人等刷還，國家不論其功，野人等發怒，謀欲起兵，恐啓邊釁。請速措置。「上問三公，柳洵等議啓曰：」此固當速行其賞，廢朝多事，不暇及此，致令發憤。請先令其道監司開諭，賞賜物件，令禮曹隨後磨鍊下送。「傳曰：」可。「


    ○大臣議啓曰：「飮福宴後，當代親功臣及舊功臣嫡長，皆加一資，而嫡長中沈滯未調者，則堂上以上階親授之，親功臣資窮者，亦宜親授。且於飮福宴，令開國功臣嫡長一人進爵何如？」傳曰：「可。」


    ○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啓曰：「今聞臣等所受家，竝賜財産，臣等所蒙上恩已重，何敢疊受？恐招物議。」希顔獨啓曰：「定策時，天命、人心，皆有定歸，雖以一童子驅之，事可立成。倉卒一呼，有識、無識，率皆攘臂，豈以爲某人功大，某人功小乎？臣之所受家，窮極壯侈，非臣子所安居之地，心常感懼，今又竝受財産，不知物議，以臣爲何如人也？惶恐之至，措身無地，乞還是命。」柳子光良久曰：「臣之意，亦如三人。」傳曰：「卿等有格天之功，人誰疑議。」


    ○濟州謹理使李芸秬啓聞曰：「自濟州出來，道遇水賊，前忠淸道節度使柳軒、前弘文正字金良輔等，中搶死，臣僅以身免。〈盖軒、良輔等，皆被罪廢主，謫濟州，芸秬以謹理使留，領罪人，至是出來也。〉 ○傳曰：「成希顔、柳順汀所受家，已命竝賜財産，而兩家皆空，無物可用，宜以綠水他家所在籍沒財産及他罪人家財，磨鍊賜給。」〈政院取稟故也。〉〈史臣曰：「順汀嘗在家，客有往見者，順汀曰：『福哉！武靈！其所得任士洪家，醬十餘甕，他物稱是，吾所得家，無一物可用，多福之人，誠不可及也。』富貴如此，猶懷不滿耶？」〉


    10月20日


    ○乙丑，巳時，上御勤政殿，行飮福宴。


    ○上問大臣曰：「昨日議啓功臣嫡長及親功臣資窮者親授之說，固善矣。然臺諫，方以濫爵，論啓不已，今又如此，無乃啓臺諫之言乎？」大臣議久不決，金勘曰：「人君愛爵賞，臣子固宜將順成。」希顔曰：「功臣仲朔宴，例加一資，況今盛事，不可無恩典。」諸宰靡然從之。遂以希顔議入啓曰：「功臣中可陞堂上者，臣等請略數抄啓。」傳曰：「可。」


    ○李克增妻上疏曰：


    子世弘甲子春場，中文科覆試，而被謫不赴殿試，願賜紅牌。


    問大臣，柳洵等議啓曰：「世弘宜賜紅牌。然別賜爲難，請於明年別試，許赴殿試。」傳曰：「可。」


    ○傳曰：「驪川尉閔子芳，贖杖一百，罷職。


    ○傳曰：「三大將及柳子光所受家，已命竝給財産矣。其餘一等功臣洪景舟等流，亦依子光例。」〈史臣曰：「因景舟請給子光之言，而有是命。蓋子光爲三大將請，景舟又爲子光請，以謀及已。言出情見，巧哉！」〉 ○傳曰：「甄城君惇，當廢朝，以少直，抑買柳恩宗家舍，怒恩宗不樂從，造虛語，迷惑主聽，使陷刑戮，且卽位之後，其家仍執不還，其令宗簿寺推覈。」


    10月21日


    ○丙寅，受朝參，御朝講。


    ○賜弘文館、藝文館、兼春秋、司饔院提調、通禮院宴于勤政殿，賜樂一等，命勿謝恩。


    ○傳曰：「今日若御夕講，則經筵官不能赴晏，其停之。」


    ○傳曰：「歷代治亂之由，可爲鑑戒者書啓，欲貼屛間，以備觀省，下敎已久，何至今不入？」弘文館啓曰：「此事當與領議政、大提學議之，近日領議政柳洵，辭避不就職，故未暇爲之。今當書啓。」


    ○臺諫啓：「原從功臣等加仍授者，請竝改正。閔子芳罪犯至重，而末減太輕。請依律治罪。」不允。


    ○傳曰：「近以會盟祭致齋，久停輪對，今何不爲？」政院啓曰：「昨日以宴享，未暇爲之。當自明日始。」


    10月22日


    ○丁卯，受常參，御朝講。講訖，檢討官金綴文啓曰：「臣嘗謫居慶尙道，伏見卽位赦文曰：『甲子以後新立課科，一皆罷革，盡遵先王成憲。』臣伏讀而歎，以爲太平之治，自此可見，及到京師，見新立科目，果皆不用，獨追崇廢妃及惠安殿諸執事加陞堂上者，依舊不改，是何謬也？凡陞堂上者，雖資窮准職，苟非其人，不可輕施，況此輩或以雜職資窮者，輒受通政可乎？請盡改正。」不允。又啓曰：「殿下凡臺諫所啓，不卽樂從，而輒令大臣論議，臣恐殿下之從諫，非樂從，乃勉從也。」上默然。參贊官李胤啓曰：「安陽君、鳳安君雖命禮葬，而其尸體，尙在海島，其家人勢不能輸來，請以其切近族親，給馬下送，護來何如？」傳曰：「可。」〈初廢主幸任崇載家設酌，酒半，崇載曰：「臣父亦來臣家矣。」廢主亟召入來，士洪入侍愀然若愁。上怪問其由，士洪曰：「廢妃之事，可痛、可痛。此實內有嚴、鄭構禍，而李世佐、尹弼商等，實成之也。上卽起立，遂入內，殺撲嚴氏、鄭氏，安置二君于巨濟，尋殺之，二君，鄭氏子也。胤亦謫去巨濟，親見其事，故啓之。〉 ○聽輪對。


    ○上不豫。


    ○傳曰：「水陸、陵寢等寺，亦爲祖宗也，其位田還給。」


    ○傳曰：「甲子以後，公私賤屬內需司者，已令各還其主，其文記皆焚之。」


    ○傳曰：「蠲減今年公債，使百姓蒙實惠。節目磨鍊以啓。」


    ○臺諫啓曰：「功臣父子加及原從功臣一等加，請竝改正。閔子芳罪惡不小，若不痛治，何以懲後。」掌令金彦平啓曰：「成宗朝吏曹郞官及其有相避族親，不差有恩數執事，所以杜私恩之漸也。今於宗廟執事，非但其族親，身且爲之，甚不可。請依成宗朝例。」傳曰：「可。」


    ○傳曰：「四學奴婢，依成均館例，勿定他役。」


    10月23日


    ○戊辰，上不豫。領議政柳洵等問安，且啓曰：「今方冱寒。上體不寧，宗廟親祭，請姑停之。各陵親幸，亦可待日暖行之。」傳曰：「祭則大事，初欲親行，氣甚不平，今從卿等之言。」


    ○內出金盞四部、七寶臺具一部，賜朴元宗，其餘分賜柳順汀、成希顔、柳子光。〈子光得之，置掌中。玩弄不已，傳示諸宰相曰：「歸家當試之，見者竊笑。〉又賜銀甁各一。


    ○上問政院：「奉城尉鄭元俊久謫於外，今又丁憂，欲給兩等祿俸。」政院啓曰：「憐其窮而欲賜之，上敎至當。然祿俸爲官守者設，不可虛施，別賜米太何如。」傳曰：「鄭元俊予之同生，審知家貧故云爾。卿等之言，果是其別賜米太。」〈元俊成宗駙馬也，以李世佐外孫，坐謫故也。〉 ○右議政柳順汀啓曰：「濟州牧使全五倫，有才可用。且前爲滿浦僉使時，深入賊穴，刷還韓世忠、末應山，功亦不細。又受一州重寄，跋涉海路，請給一資入送何如？」傳曰：「可。」〈五倫，咸鏡道慶源人。順汀爲其道評事時，五倫爲鎭撫，門地卑下，拔起軍伍，又無才智可指，而其鄕多産貂皮，而善事人，故能至於此。〉 ○吏曹判書成希顔啓曰：「前日有敎：『吏曹郞官，不許差祭執事。』臣考前例，自開國以來，皆得差之，獨成宗朝，因臺諫所論不差耳。凡親祭執事，不可不擇其人，本曹郞官，皆一時諳練人，捨此何求？若其親戚有相避人，則果不可差。」傳曰：「問于政丞。」政丞曰：「執事須用謹慤識事體者，吏曹郞官，差之無妨。」傳曰：「可。」


    ○三公議啓曰：「父子蔭加，雖無文籍可考，但翊戴功臣密城君之子雲山君、遂安君，皆以父蔭加資，具謙，金壽寧之父，皆以子蔭加資。觀此可知功臣父子蔭加，似不悖理。」傳曰：「知道。」


    ○臺諫啓原從功臣一等加及閔子芳治罪事，皆不允。


    ○三公啓曰：「鄭眉壽、申俊本以贊成，陞正一品，爲府院君，實與臣等同品。但以正一品爲贊成者，有古例，故不遞。然以上下官之禮迎送，臣等受之，心實未安。請遞。」傳曰：「可。」傳曰：「當代親功臣，各加一資，成希顔則資級尙未崇極，別超一資。」成希顔辭曰：「朴元宗、柳順汀爵位已高，雖越次擢用可也，臣則不然。本以副司勇，特蒙擢拔，心實未安。」傳曰：「其勿辭。」


    ○三公議啓曰：「咸鏡道節度使辛允武，亦在超資之列。但允武除本職時，已授資憲，今難復加，謹稟。」傳曰：「允武給兒馬一匹，其他資級已極，如左、右議政柳子光等，各給熟馬一匹。」


    10月24日


    ○己巳，臺諫啓原從功臣及功臣父子蔭加事，閔子芳依律治罪事，吏曹郞官勿差祭執事事，皆不允。


    ○下敎八道觀察使曰：「蠲減辛亥、壬子、癸丑、甲寅、乙卯各年內需司未收長利米、太、租及木緜、鼎紬、紙地、席子、全漆等物，使窮巷小民，無不周知。如有內需司奴子，不顧國家恤民之意，而因循收斂者，許民申訴，窮推以啓。且烽燧復立事，已曾申諭，而至今不擧行，殊無備邊之意。烽燧軍移定他役者，急還本役，闕者宜卽充定，嚴加考覈。」


    ○下書平安道、咸鏡道觀察使曰：


    近來民力困弊，今年臘獸勿封進。如有依憑進上，抄發烟戶軍及軍士，亂雜山行者，摘發馳啓。


    因三公有啓也。


    10月25日


    ○庚午，傳曰：「予病尙未愈，自今日至二十七日，恐不能視事也。」


    ○臺諫啓曰：「功臣父子加，考忠勳府，無前例，而妄以所聞啓之，請改正。」且論原從功臣一等加、吏曹郞官差祭事，不允。


    ○臺諫合司上八條疏，一曰正心、二曰動學、三曰納諫、四曰用人，五曰守成憲，六曰杜私恩、七曰重爵賞、八曰節財用。其用人略曰：『沈於下僚者，未必不賢；在於高位者，未必皆賢；侫幸之臣，未必盡去；抱負之士，未必盡用。古者爵以命德，官以授才，而今則不然。名在功籍，則不問賢愚，驟陞高位，貂蟬、赤芾，充滿朝廷，乳臭子弟，憑藉父兄，竝得美官，用人之失，未有甚於此時。伏願殿下，廣詢博恣，如其賢也，則用之勿貳；如其邪也，則去之勿疑。』其守成憲，略曰：『以今日之事觀之，原從一等親授堂上以上階者，古無其例。建議之臣，不勝情私，隨請隨錄，以至於濫。殿下亦知其濫，故從臣等之啓，命正其失，大臣當惶懼失措，以謝前過之不暇，而尙文其非，所改者小，不改者多。是殿下欲遵成憲，而大臣使殿下不遵也。伏願殿下，法祖宗之法，謹守而勿失。』其杜私恩，略曰：殿下以一國爲一家，一國之人。罔非臣妾。孰爲可愛，而孰爲不可愛乎？今無窮外戚，濫受靖國之號，里閈僕隷，亦參原從之列，私恩一施，公道掃地，末流之害，將有不可勝言。請杜閉私恩之門，洞開公正之路。』其重爵賞，略曰：『殿下應天地鬼神之享，順謳歌、獄訟之歸，則賞一人，而千萬人勸，此其時也。今定功行封者，百有十六人。臣等不識在靖國功臣之列者，果皆有大勳勞乎？且因父子之功，而加階者，不知其幾。漢高帝功臣，其元功，只十八人，光武雲臺諸將，不過二十八人，我朝開國靖難功臣，其數亦少，殿下推戴之功，成於一日，而記功之數，倍蓰於古，請貴重爵賞，裁正勳籍。』其節財用，略曰：『殿下承煩苛之後，民窮、財竭，此正節用愛人之時也。彼田、張等財産，本非已物，皆出自府庫，豈可視同籍沒財産之例，而盡散於功臣之家乎？請量入爲出，不妄賜與，以裕國用。』


    ○憲府啓曰：「水陸、陵寢寺、內願堂田畓革奪事，雖廢主所爲，此則美矣。請以此給功臣。」


    ○諫院啓曰：「兩闕臨壓處，勿令造家，自祖宗朝，未有此事，廢主所以如此者，爲遊觀也。如此則京城內人家幾何？」傳曰：「如未撤，則撤之不可，今旣撤之矣，勿造家何害？」


    ○傳曰：「決訟、刑獄，勿令遲滯。」


    ○弘文館副提學李胤等上疏十三條，其一曰正心、二曰立志、三曰勤聖學、四曰從諫、五曰嚴內外、六曰重爵賞、七曰興學校、八曰尙節義、九曰正士習、十曰闢異端、十一曰崇儉約、十二曰親君子、十三曰遠謟侫。其嚴內外略曰：『頃年以來，宮闈之政，尤失其道，有戚屬私謁婢子問安，紛紜鬧擾，宮門如市。殿下新服厥命，擧事立政，宜無所不謹，其尤所當謹者，內外之分也。』其重爵賞，略曰：「近來爵賞之施，不法舊章，或一事稱旨，輒加不次之爵，以微秩，超至堂上，或至崇品，或闒茸無賴，乘時因事，攀緣趨附，以叨顯秩，貂蟬之繁，至不可數。殿下承積弊之後，監極亂之政，宜先痛改。近者因臺諫公論，命改冒濫，而宰相及正職，則勿改，彼微品雜類，已不足道，宰相正職，朝廷所顯用，尤所愼簡。豈宜以非功罔德，濫授高秩，以長躁進僥倖之風乎？其正士習，略曰：『頃者廉恥道喪，奔競成風，至於冠儒冠者，猶謀躁進，求爲監役，求爲隷務官。且於甲子冬，以律詩試士，其命題之意，在於欲殲士類，有識者所不忍製。應試之士，阿諂迎合，巧言、邪說，鋪張、敷衍，無所不至，以竊科名，士林唾罵，羞與爲齒。況試藝之時，已不依科場之例，請罷其榜、廢其人，以正科目。且金壽卿、辛殷尹皆以士類，久齒朝列，至爲堂上，而壽卿遭母喪未數月，爲兵曹參知。談笑戲謔，無異平日，肉炙不熟，發怒宰夫，及其反正之後，又不卽反服。殷尹攀結內人，假托其勢，攘奪人家，略不知懼。如此之類，不宜玷諸朝右，汚衊士風。請付有司，明正其罪。』其闢異端，略曰：『殿下卽位之初，城中寺刹，勿令復立，外方寺社，亦禁重創，近日還寺社之田，復忌晨、水陸之齋，以開崇奉之端。請亟還其命，永絶異端。昭格署、星宿廳之類，竝皆革罷。』其遠謟侫，略曰：『頃在廢朝，姜渾以文學著名，及在喉舌之地，專事迎合。凡傳旨、應製，緣飾傅會，務於媚悅，以固寵幸。曹繼衡奴事任士洪，以媒擢拔，交結田同，至引入政院房中，陰致私款。其製革罷弘文館文，以外籍公論，內挾私憾，陰中傷人等語爲說，以縱諛悅。李希輔自爲微官，因其妻家，依附內人綠水，遂蒙顯授，妖媚暗昧，有同鬼蜮。金祉因緣娼妓，媚事興淸，至以臺官，私自獻馬，以市恩寵，其承命出獵，擅發校生，以爲驅軍。閔孝曾素以淸介立名，及至顯達，專事阿謟，務結權貴，其遞咸鏡監司而來，親獻良馬與物産之異，以市恩寵。且爲獄官，專務嚴酷，以毒無辜。具壽永以士洪姻家，表裏締結，多飾美女以進，蠱君固寵，至爲八道觀察使。韓恂因妹壻愼守英得幸，爲工房承旨。凡奇技淫巧之具，營繕建辦之事，先意迎合，督責太急，又自驕倨，以至捽曳朝官。若此之輩，邪侫無狀，士林切齒，不宜一日在朝廷之上，以累淸明之治。請一皆屛斥，使不得齒列朝著。』〈史臣曰：」時言路久塞，人皆以言爲戒，疏中顯斥大臣過失，略無忌諱，士氣鼓舞，咸曰：『如此直舌，皆在海島中，國勢安得不殆。』「〉 ○傳曰：「前革除水陸寺、陵寢寺、內願堂位田還給。


    ○傳曰：「擊登聞鼓所訴不實者外，擊錚者，則其勿治罪。」


    10月26日


    ○辛未，傳曰：「臺諫上疏八條，予盡覽之，其中不能施行者，杜私恩、節財用及功臣濫爵事也。」


    ○臺諫合司啓曰：「原從功臣一等，陞堂上者，請改正。且今職田，尙不足，而功臣亦將賜田，公田猶當分給，況寺社田乎？請以此分賜功臣。慶會樓通望處，曾以撤去，實起民怨。今又不許還構，甚爲不可。吏曹郞官，差執事，先王所以不許者，欲杜其漸也。請遵先王朝例。」皆不允。


    ○傳曰：「成宗朝舊臣金友臣，特加一資，成淑、曺淑沂等，竝除相當實職。」〈前此成宗朝宰相，如有退老命沈滯者，令細考書啓，故至是有是。〉


    10月27日


    ○壬申，傳曰：「成宗昭儀嚴氏、鄭氏，復爵禮葬。」〈嚴、鄭皆成宗後宮也。燕山以搆禍其母，撲殺於宮中，竝流子女于絶島。嚴氏之女，淸寧尉翁主，方有司籍其家，遑遽抱淸寧伸主，而走在謫所，朝名祭惟謹，及放還，又以神主前行。左議政朴元宗於經筵，啓其狀，命旌閭。〉 ○諫院啓曰：「醫員金公著、高世輔等，逢廢主，進草蟲虺蛇，以爲助陽之物，恣其淫慾，至今外方貢獻，以致騷擾，請治罪。」傳曰：「廢主之用處，不可詳知，醫員所進，亦不詳知，不允。」


    ○以申浚爲輔國崇祿高陽府院君，鄭眉壽輔國崇祿海平府院君，成希顔輔國崇祿昌山府院君，朴安性崇政議政府左贊成，盧公弼崇政右贊成，張珽資憲河原君，朴永文嘉善戶曹參判，洪景舟資憲承政院都承旨，柳崇祖弘文館典翰，黃孟獻、李世應議政府舍人，金彦平司憲府掌令，慶世昌弘文館副應敎，辛世瑚司憲府持平，金世弼、李荇弘文館校理，金綴文副校理，金寬、安處誠修撰，金乃文副修撰。


    10月28日


    ○癸酉，聽啓覆，御朝講。臺諫啓功臣蔭加、原從堂上、寺社位田、臨壓處許復入，吏曹郞官，不可差祭等事。諫院又論金公著、高世輔等事，皆不允。


    ○御夜對。


    10月29日


    ○甲戌，受常參，御朝講。講訖，侍講官柳崇祖曰：「佛出於漢明帝，其後迭爲盛衰，邪說不息，至於吾東方，亦有或盛、或衰之時。成宗大闢之，今若復位田，則得無累聖德乎？今命復位田，則愚民不知聖意，而將以爲崇奉也，因此而避軍、逃役者必多，其漸甚大，雖創自祖宗，不可不革。」上曰：「成宗亦不廢革，予亦非爲崇佛也。」崇祖曰：「臣等亦非謂殿下崇佛也。但欲絶根株也。」同知事金詮曰：「近者僧徒，來禮曹，凡事必欲一一如前例，此雖稱爲祖宗事，臣等知其不經，故不從其說。然該曹當依典法，將不得不從，但恐末流之擧難救也。」領事成希顔曰：「六曹堂上坐起處，有一老漢，來告禮官曰：『水陸諸緣，依前題給。』見其貌，則非僧、非俗，其髮垂眉，異服之人也，問其名，則僧也。以此見之，則此僧在廢主時，隱身長髮，生理艱苦，及到今日，因緣水陸，謀欲生生者也。豈誠於爲上之事？一開其路，恐必有漸。始雖愼之，終或有失，況始以不愼乎？卽位之初，宜辨邪正也。」侍講官柳崇祖曰：「彼無識僧徒，猶欲爲爲上之事，臣等職在侍從，如有祖宗欽享之理，何敢言之？但水陸等事，非徒不經，供佛飯僧，而後行祭，則非禮之甚者也。祖宗之靈，萬無欽享之理，而僧徒之必欲爲者，專爲自奉也。」希顔曰：「上行下效，自然之理也。廢主之時，僧徒中外頓絶，無所接迹。今若復位田，則僧道復興，而恐小民觀聽，爭趨於異端也。」領事朴元宗曰：「臺諫之言甚當。都城內，旣無寺社，則僧尼往來，無所可托，一切禁止，毋使橫行於閭里。尼之作弊，尤甚於僧，或往來於宰相之家，或出入於宮禁之中，因緣爲不經之事。請於京城內，勿使出入。」希顔曰：「卽位之初，言聽、計從，一如成宗初政，故臣民歡欣鼓舞，延望太平之治。願愼終如始。」金詮曰：「凡事必愼於小。成宗知任士洪之奸，而不能去之者，以爲小也。厥初去之，則安有末流之弊？寺社位田，雖似小也，必有其漸，宜痛革之。」上曰：「僧家已廢之事亦多，此則不可廢也。」崇祖曰：「各司皀隷羅將，在逃者甚多，番上之時，侵督於奉足，奉足又逃，則延及於切隣，其弊不貲。且才人、白丁，其所從來，臣未之知也，其來旣久，而國家至今不定役。各其所居官，或使之山行，或使以皮匠，雖十口之家，竝皆役使，旣無保率，而無時休息，無暇農作。以此貧窮，或爲盜賊，今可一依軍士，給保休息，使之農作，混於齊民。」元宗曰：「此言甚當。」又曰：「近來各司疲弊，故京役奴婢，功臣賜牌者，不得自望。然一等之人，或因戚屬，因緣自望，臣五口，希顔三口，已受賜牌，以此他餘功臣等，紛紜自望者甚多，將恐各司疲弊難救？宜令勿使自望。臣等亦當改受。」傳曰：「政丞、吏曹判書，已受奴婢之數不多，不須改也。今後一等外二等以下，則各司奴婢，勿使自望。」政院啓曰：「京役奴婢，雖一等，不過三口，自望事立法何如？」依允。


    ○都承旨洪景舟啓：「豐原尉家舍，今者吏曹判書成希顔受賜。此家外有垣墻，墻內則撤人家代也。此墻勿令和賣，竝給希顔何如？」依允。〈史臣曰：「奪人家代，弊政之甚，而民怨之極者也。正始之初，所當先革，而爲宰相者，反請於上，踵而行之，爲大臣者，受而有之，安於心，聞者鄙之。」〉 ○傳曰：「死囚啓目，必於朝啓啓之，如田民家産啓目，必付朝官，然後取稟決折乎？入內決折，不其可乎？其餘未決啓目度數及前例，竝問以啓。」政院回啓曰：「前例則臣等未之詳也，但聞成宗初年，或付宰相稟決，或入內稟決，而今則盡付朝官，其餘三十餘度也。政院若逐日啓之，則其決必速，不爲遲也，不必入內也。況文書浩繁，萬機之暇，不可一一經覽。」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曰：「禁忌臨壓處，禁人造家及高世輔、金公著等事，諫官言之，何以處之？其問于朴元宗。」元宗回啓曰：「臺諫意爲禁忌臨壓，欲盡禁之，臣等所啓，則只望見處耳。令漢城府更審後，斟酌爲之何如？高世輔、金公著非徒蛇虺也，又以他術啓之事，臣亦聞之。未知其詳，故未達耳，若推問，則可知也。」傳曰：「宮城百尺之地，禁人造家，著在《大典》，已造之家，雖未可撤，未造之地，其令該司，考審以啓。且高世輔等事，雖未詳知，臺諫言之，不可不問。其竝議于柳洵、柳順汀。」所議略同，命依啓。


    10月30日


    ○乙亥，受常參。


    ○御朝講。


    ○御晝講。


    ○御夕講。


    ○憲府啓曰：「具壽永以椒房至親，與任士洪、愼守勤連婚，出入宮禁，得幸於廢主，進私婢思郞、寶非，蠱惑主心。及其國事已去，懼禍及己，使其子文景絶婚，罪莫大焉。請治其罪。」竝不允。


    ○諫院啓曰：「全州府尹申叔根，在任所妻亡，治喪時，作弊甚多。又於境內埋葬，有乖邦憲。且不治事，請鞫之。守令子弟成婚者，不得率行，已有其法，近來此法廢弛，百姓困弊，請申明其法。」傳曰：「可。」


    ○御夜對。


    十一月


    11月1日


    ○丙子朔，御朝講。大司諫尹喜孫、掌令金彦平曰：「功臣父子原從功臣一等官爵猥濫事累啓，不允。吏曹郞官希望恩數，自差祭官，雖細碎之事，冒占官爵之漸，不可不杜。寺社田若還給，則廢寺將復興。請革之，亦不允。」又啓曰：「具壽永强奪他人之婢，獻之以媚廢主，邪侫莫甚。及其反正，畏禍及己，使其子絶婚，〈子綾陽尉文璟。〉是可忍耶？請治其罪。」上曰：「人君逼令獻之，何敢違？」侍讀官金世弼曰：「古云：『放鄭聲、遠侫人。』夫侫人者，人主之所好，從而好之，人主之所惡，從而惡之，以至誤國，而人主尙且以爲賢，不知其禍之深也。今壽永者正所謂古之侫人也。以大君之壻，出入宮禁，媚悅廢主，私得尤物，以中其欲，致令敗度，罪不可言。若以爲功臣，而不之罪，則有功、有德之人，何以知勸？必羞與爲伍矣。」上默然良久曰：「令大臣議之。」領事朴元宗曰：「圻內列邑，廣州疲弊尤甚，請姑革判官。」上從之。


    11月2日


    ○丁丑，受常參，御朝講。


    ○聽輪對。宗廟署令金忠長，請減禁標內人民，今年田租，社稷署令姜玉堅請貢物，各以土産分定，司醞署令鄭琦請撫恤水軍，司醞署主簿禹行言請頒布《三綱行實》，使民講誦，昭格署令李允亨請依隋文帝時，設義倉。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倭人求請當否，其令六曹堂上議之。」，柳洵、柳子光、金勘、鄭眉壽、成希顔、宋軼、權鈞、朴安性、盧公弼、李季男、李蓀、李諿等議：「對馬島主所請緜紬三千匹，此是無名之求，在所不從。銅鐵公貿之請，前此累以國法不可輕改，不許，而今又來請，亦所當拒。然主上新卽寶位，宜示仁恩於遠人，特賜緜紬二百匹、銅鐵三分之一，許令公貿，使知國家厚意何如。」上從之。


    ○傳曰：「驛女嫁良夫所生，勿屬驛事，其令六曹判書以上議之。」議啓曰：「若毁此法，則各驛無人可使，難以蘇復矣。」傳曰：「知道。」


    ○下憲府啓目及曺繼衡自明上疏于六曹堂上曰：「繼衡親功臣宰相也，何以處之？」啓曰：「繼衡可於詔獄推之，金祉、宋仁粹、李希輔等，令憲府推之爲當。」傳曰：「可。」


    ○下弘文館上疏，傳曰：「其令六曹判書以上議啓。」領議政柳洵、武靈府院君柳子光、延昌府院君金勘、海平府院君鄭眉壽、昌山府院君成希顔、禮曹判書宋軼、工曹判書權鈞、左贊成朴安性、右贊成盧公弼、戶曹判書李季男、左參贊李蓀、刑曹判書李諿等議：「金壽卿肉炙不熟，發怒宰夫，辛殷尹交結內人，攘奪人家，曺繼衡交結田同，引入政院房中，韓恂捽曳朝官等事，推閱究實爲當。姜渾，凡傳旨應製，緣飾傅會事，恐非緣飾傅會，閔孝曾，淸介素著，無阿謟之狀，其獻馬與物産，若緣有旨，則不可謂之希望恩寵也。具壽永，雖是士洪姻家，其無締結之狀，人所共知，其進女事，身在戚里，爲嚴令所迫，不得不爾，恐無蠱君固寵之情。其爲八道都統察使，豈壽永所願乎？李希輔、金祉，今方推覈矣。」傳曰：「疏論人不允之意，言于弘文館。金壽卿等，命下禁府鞫之。」〈史臣曰：「得坐議席，而議姜渾等事者，亦有一時逢迎之類，寧不愧於其心哉。」〉 ○傳曰：「各官守令等，成雙子女，毋得率去事，已有法例，近來慢不紏擧，今後嚴加禁斷。」


    ○傳曰：「前日擊錚人，勿令治罪，今後擊錚者，其陳訴事不實，則杖八十論罪。」


    ○傳曰：「今年年終火山臺，令勿設。」


    ○傳曰：「刷還韓世忠等野人賞賜事，先以諭書下諭，其賜物，急速下送，令全五倫頒賜。」因三公議也。柳洵、朴元宗、柳順汀等議曰：「建州人，自以刷還韓世忠，爲大功，而久未受賞，憤怨必深。當以禮曹、兵曹同議之辭，急速下諭本道監司，令滿浦僉使。詳悉開諭。分揀功勞高下，慰諭分與，必得其宜，當急遣五倫，使之處置爲便。」五倫久在滿浦，備知彼人事情者也。


    11月3日


    ○戊寅，御朝講。持平辛世瑚、正言朴光榮以功臣蔭加及寺社田事，如前爭之不已，上曰：「旣言之，退去。」光榮曰：「上敎雖如此，臣不敢退者，以其事之重且大也。」世瑚曰：「寺社位田，雖曰祖宗之事，近來廢之久矣，非道之事也，何必復乎？」


    ○御晝講。


    ○御夕講。


    ○閔孝曾啓曰：「臣被駁於弘文館，臣性本拙直，又無才德，然固無阿謟之意。臣爲咸鏡監司時，廢主有旨求良馬與寶物，臣臨遞時，文川、會寧得馬各一匹，富寧、端川得非石非玉之物，上來時不得已獻之。廢主時，嚴刑重法，故欲免罪譴也。其在義禁府時，臣以末官，何能自擅？況其時無辜被罪者，皆出於《春秋館日記》。其時春秋館，若有闕，如陰險任士洪者差之，則臣恐士類，一網打盡，故請於吏曹，使不得擬望。」傳曰：「召孝曾，以所啓狀，還給。」


    11月4日


    ○己卯，遣進賀使邊脩，賀冊封皇后。


    ○御朝講。參贊官李胤曰：「甲子冬應試之士，雖曰隨題製之，其題曰：『盡誅釣名，期剪群邪。』其時被誅人，皆一時之傑也。而作詩曰：


    竄殛四凶澡世憤，殲除五鬼協人心。又曰漸臺己戮謙恭莾，漢殿寧容布被弘。


    豈可以此一時之傑，比之於如此小人輩乎？況其時有識之儒，則見題不作曰：『作此時，何面目，見一時之傑於地下乎？』昔宋之元祐賢士，目爲黨人，作碑刻之，石工不忍焉。曾謂儒生，反不如石工耶？請罷榜，以正士習。」上曰：「擧子緣題意製之，非其過也，故不允。」


    ○臺諫合司啓曰：「具壽永在廢主時，闕內密敎之事，臣等未之知也，但此則非如採紅、採靑之例。壽永所進美女思郞，推問之，則乃曰：『於我隣家設宴處，壽永亦以客來參，見我而問名，翌日送奴馬，招致於其家，而因進於闕內。其一時入內吹笛女寶杯，亦是壽永所進也。』以此見之，則壽永不待君命，而私自獻女，以希恩寵，可知。且臣等伏覩弘文館疏辭，皆是正論，不可不從。但凡事之是非，聖上旣不斟酌。然不自爲聖，而必問於大臣，大臣則不顧公論，而專務私情，是亦欺罔也。其中具壽永、姜渾、閔孝曾等謟侫之事，不可不推，而大臣皆釋不論，亦可推也。且甲子冬試士時，有識之士，則或有不入試者，或有雖入，而見題不製者。然則其應試之士，用心之鄙陋，槪可知矣。雖不罷榜，請罷其職，使不齒於顯職。且近年以來，言路閉塞，臺諫囊括不言，殿下非不知也。而昨日乃傳曰：『寺社田等，前無臺諫，而不言耶？』自古非無諫官也。然諫官之言不言，在君之聽不聽如何耳。況今新政之初，固當求言如渴，猶恐臣下之不言，敎之如此可乎？且近日臣等所啓，不卽可否，朝啓至午，午啓至夕，始有可否，臣等不勝缺望。」皆不允。


    ○御晝講。


    ○晋川君姜渾啓曰：「臣在廢主時，爲都承旨，廢主凡命題應製，必先言鋪張，令臣製之，臣不敢違忤其旨。但題意非自出已意。甲子以後應製者，有不從上意，則必以逆命論之，臣何敢違之？凡有承傳，亦如此耳。然弘文館以此駁之，不可列於朝行，故請辭職。」傳曰：「政院凡傳旨應製，一從上意，非謟侫固寵也，其勿辭。」


    ○御夕講。


    ○下素屛于政院，其令弘文館，寫古人勸戒可鑑之事以進。


    11月5日


    ○庚辰，御朝講。司諫李世仁曰：「功臣父子蔭加、原從功臣一等堂上官爵猥濫等事，累月論啓，至今留難，臣等缺望。」領事朴元宗曰：「弘文館上疏收議時，臣未及見之。然廢主時，以娼兒進之者，初則任宗載也，中則愼守勤也，終則具壽永也，臣聞此而已。弘文館、臺諫言之，豈無聞見乎？且姜渾之潤色，孝曾之河諛，臣則未知也。然此二人前則有名望，今則爲人所譏，不知其何故也。然臺諫論執不止，雖不可以無形之事推之，降其職秩，以副臺諫之論何如？」皆不允。元宗曰：「近年外方民戶，以城軍等事，赴役於京中，受債甚多，到今聞之，則本主徵督太甚，民戶不得安接。限來秋以本數還徵，毋令加倍。如有違者，痛繩以法事，行移八道何如。」上從之。世仁曰：「近年以來，邊圉虛疎，南方尤甚。慶尙、全羅道境連倭人，而沿海守令，專不擇差，或以南行差之，防禦之事，專未措辦，近者柳軒、金良輔等亦遇害。請於沿海各官，以有才略武臣，有將才文臣交差。」上顧謂朴元宗曰：「此言何如。」元宗對曰：「世仁之言是也。臣嘗爲慶尙道節度使，今已十餘年，其時三浦倭人繁盛，今必尤甚。我民則困於賦役，如有不虞之變，則必捲土而來，不可不慮。且北方人民，亦爲困弊，民間無有牛馬者，如有緩急之事，則必無騎馬之兵。臣亦每念及於此，未嘗不寒心。上亦不可不重念。」


    ○元宗退賓廳啓曰：「功臣奴婢，以收貢奴婢賜與，勿給各官奴婢事判下。然收貢奴婢，亦是公賊，何必一於收貢奴婢乎？且以各官奴婢賜與，亦有前例，然一以各官奴婢，則各官亦疲弊，請令牧則五名，郡則三名，縣則二名，望呈事立法。」上從之。


    ○御晝講。


    ○傳曰：「罷榜事，弘文館臺諫皆言之，其令六曹參判以上，曾經政丞、議政府、府院君以上漢城府堂上等，會議于賓廳。」領議政柳洵、武靈府院君柳子光、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綾川府院君具壽永、高陽府院君申浚、延昌府院君金勘、海平府院君鄭眉壽、昌山府院君成希顔、左贊成朴安性、右贊成盧公弼、左參贊李蓀、禮曹判書宋軼、工曹判書權鈞、戶曹判書李季男、刑曹判書李諿、漢城府判尹田霖、吏曹參判柳應龍、兵曹參判許諿、禮曹參判金詮、工曹參判柳演等議：「甲子冬試士時，無科擧之規，而有似殿試之例，其題，廢主自出，而試官亦往來科次，初以爲非科擧也。況其作時者過情，宜罷榜。」傳曰：「旣曰科擧，則罷榜勢難。其以作詩已甚者，抄罷何如。」政丞等啓曰：「上意如此，可謂不輕絶人也。然取人不以法，非科擧之例，題意旣爲無道，而製詩之辭，亦已甚，且抄罷爲難。莫如罷榜。」傳曰：「吾意雖如此，詢謨僉同，依所啓罷榜。」


    ○政丞等啓曰：「戊午年罪人緣坐者，依甲子年罪人緣坐例擇用事，前日有傳旨，臣等未及啓之。戊午年緣坐人，令吏兵曹隨才敍用。」傳曰：「可。」


    ○牧使曺漢孫等十九人，以潛邸里閈，原從功臣追錄事，傳于建議大臣。


    ○御夕講。


    ○傳于禁府曰：「囚人等，或一、二朔，或三、四朔滯獄者多，宜速分揀決放。」又傳曰：「金壽敬、辛殷尹、曺繼衡、韓恂等其保放推之。」


    11月6日


    ○辛巳，臺諫合司啓曰：「功臣蔭加、原從功臣一等親授堂上、寺社田，姜渾、閔孝曾、具壽永等事，論啓已悉，不可不聽納。」上不允。又上箚曰：


    臣等將功臣父子加、原從一等加及寺社田，姜渾、孝曾、壽永事，累瀆聖聽，而迄未蒙允，臣等不勝缺望。臣等竊謂名爲靖國者，非盡有功。或因父兄，或因朋舊，或以戚里，其竊寵極矣，而又爵其父子，是僞濫之極也。不特此也，原從一等，多至四百餘人，而親授通政以上階者，又百有四十餘入，皆以無功而濫受。殿下因公議，令改之，而其不改者尙多，此議功大臣用情之過也。寺仕田，雖曰祖宗未革，是實非道，殿下中興，在所當革。況廢朝所已革，而殿下忍復爲之乎？壽永之進女，豈迫於威令乎？先意逢迎，以蠱君心，終至於不可救誤國之罪，與士洪父子同科。士洪旣伏其辜，壽永不可獨免。姜渾、孝曾非壽永之比，粗知事理，而亦且逢迎，已不爲公議所容，目爲謟侫，豈可得居顯地？凡此數事，皆新政害治之大者也。臣等伏閤累月，殿下執之不回，非徒納諫之量不洪，臣等恐國事，將自此而日非矣。伏願殿下，留意焉。


    不允。


    ○傳于司饔院曰：「依成宗朝故事，每一朔醢一缸。快脯三十條，賜弘文館。」


    ○豆毛浦亭〈廢主所構〉命賜齊安大君琄。


    11月7日


    ○壬午，臺諫合司，將功臣蔭加、原從功臣一等親授加、寺社田，具壽永、閔孝曾、姜渾等事，啓曰：「此乃妨政、害治之大者也，宜卽聽納。而臣等伏閤累月，未得蒙允，若四方聞之，則誰肯進言乎？」三啓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喬桐守直將金良弼、軍官尹龜瑞來啓曰：「無山君得疫疾甚苦，非徒不能飮水，亦不開眼云。」傳曰：「可救之藥，問于內醫院。」且議三公，遣醫救療。


    ○傳曰：「彰義洞等處，廢朝時撤去人家，皆許還造。」


    11月8日


    ○癸未，臺諫合司啓曰：「臣等將前陳數事。累日啓達，而不已者，以其事大關治亂，不可不聽納。」不允。


    ○喬桐守直將金良弼、軍官具世璋來啓曰：「初六日燕山君，因疫疾而死。臨死無他語，但欲見愼氏。」〈愼氏卽廢妃也。〉上悼之，命遣中使朴從生，致襚，仍留監葬，傳曰：「燕山君以厚禮弊之。」且令議政府專數府院君以上，曾經政丞六曹判書、漢城府判尹、禮曹參議以上議之。領議政柳洵、武靈府院君柳子光、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綾川府院君具壽永、高陽府院君申浚、延昌府院君金勘、海平府院君鄭眉壽、昌山府院君成希顔、左贊成朴安性、右贊成盧公弼、左參贊李蓀、工曹判書權鈞、禮曹判書宋軼、戶曹判書李季男、刑曹判書李諿、漢城府判尹田霖、禮曹參判金詮、禮曹參議朴義榮等議啓曰：「燕山若喪事，宜用王子君禮。」上允之。洵等又啓曰：「停朝市事，不可擧行，而墓直亦可無也。」傳曰：「停朝市無乃可乎？墓直亦不可定耶？」政丞等啓曰：「自古見廢之王，或有勢所不得已者，燕山君則不然。雖曰封君，其罪非徒關係宗社，上得罪於先王，下得罪於臣民。而停朝市則擧哀也，於情禮不合，故不可擧行。且墓直，則於公議，亦爲不可。」傳曰：「停朝市、墓直等事，不可違禮，令其官禁火、禁伐。」且遣禮官，與本道監司、都事，歛葬諸事，曲盡措辦，用王子君禮，仍葬于江華。隨行侍女服喪三年，隨行房子，服百日，朝夕上食：朔望奠，百日而止，隨行內官，限百日相遞往來，以淡服行祭。上亦進素膳，停經筵。


    11月9日


    ○甲申，政院啓曰：「燕山君葬之以王子君禮，則不可進素膳。凡事必合於情禮，然後可爲也。上體未安，豈可進素膳呼？」傳曰：「三日素膳，其亦不爲乎？」


    ○傳曰：「修理愼承善之家，令愼氏〈燕山妃也。〉移居，以嬪禮支供。」


    ○臺諫合司啓曰：「具壽永事，臣等若不詳知，則何敢累瀆乎？臣等拿致事干人推問，知其實，故敢啓耳。且臣等，固宜緘問壽永，推考請罪。然侍從之臣，已論於疏，而他人則命推之，獨壽永則不推，故不得不更啓。且寺社田，雖曰爲祖宗陵寢而設，亦是左道也。各處陵寢，旣有官員，又有守護軍，雖無寺社，何害焉？請勿復其田。」傳曰：「壽永在法重之時，不能違令，非阿諛也。寺社田，自祖宗朝有之，非我創立也。然以卿等言，旣減其半。雖曰左道，亦是爲祖宗事也。」不允。又啓曰：「廢主時，採紅進女非一，而獨論壽永者，必有他意，而殿下留難不允。故臣等慮或未詳知之，推問事干人，則其情已露。其爲進女，非因上命也，乃自獻之，若推問壽永，則必不能掩矣。且寺社田，雖曰自祖宗朝有之，其廢革已久，而殿下復之，則後世安知不以殿下爲開端，不以殿下爲崇佛乎？古人曰：『如其非道，何待三年？』雖曰先王之事，如其非道，則不可一日而不改也。」傳曰：「已知予意。」不允。更啓曰：「臣等數朔廢事，而敢爲啓達者，以其事之大也。況殿下不納諫，則誰肯進言，而凡事於何聽聞乎？臣等未知國家終何如也。」不允。


    11月10日


    ○乙酉，李希輔以攀附內人發明之意上疏，下憲府憑推。


    ○臺諫合司啓曰：「近來臺諫之不言，民怨之未伸，殿下所洞知。故卽位之初，臣等意謂：『殿下無言不從，雖使掌務官入啓，必爲曲從。』今者伏閤累月，專不聽納，大小臣僚，安知今日之如此也？功臣等雖曰有推戴之功，天命人心，已屬於殿下，事成於一日立間，何有功勞也？然則殿下不可以彼謂有功也，其爲功臣者，亦不可自謂有功也，而今者反爲濫職，其可乎？寺社田，雖曰自祖宗朝有之，旣是非道，革之可也。非道而不革，則不可謂善政也。具壽永之罪甚大，以功臣、宰相，不之罪，則必無懲戒之心，又無忌憚之意，犯罪必多矣。自古功臣驕縱，未有能保其終者。壽永，殿下旣知其非，而猶曰：『法重之時，不能違命也。』此臣等所以缺望也。臣等職在言責，未能使殿下納諫，實是臣等不堪其任之致，乃萬世之罪人也。玆不能安然在職，請辭職。」呈辭職狀而退，命牌招之，傳曰：「豈可以此辭職，其勿辭職。所啓之事不允。」更啓曰：「臣等爲殿下耳目之官，見殿下所失，而未能規正，不能安然在職。且壽永之情狀，已悉知之，不可不罪，寺社田，實是異端之事，皆非細故也。」亦不允。


    11月11日


    ○丙戌，臺諫合司啓曰：「具壽永無上敎，而自進美女。邪謟之狀，臣等已推閱啓達，而殿下猶曰：『有君命，非自爲也。』又傳曰：『功臣宰相，不可罪之。』若以功臣宰相，而不之罪，則其能懲乎？寺社田，雖曰先王之事，先王之事，有可法者，有不可法者。此則異瑞之事，固非可法也。臣等職在言責，不能得其職，故辭職，則命召復職，而又不允兪，臣等缺望。」上不允，辭職而退。


    ○御晝講。


    ○傳曰：「判決事及濟州牧使，不拘三員，以文臣正四品以上可當人員，廣選注擬。」


    ○傳曰：「卒嚴貴人、鄭貴人〈被害於燕山。〉三年祭物，磨鍊題給。」


    ○傳曰：「卒安陽君、鳳安君，依桂城君、全城君例，各米、太幷五十石、紙一百卷、正布三十匹、白苧布五匹、木緜五匹、石灰三十石、眞油七斗五升、淸蜜五斗題給。廢主時，以非罪竄死者，鳳安君?、安陽君?、牛山君踵、同知中樞府事表沿沫、參判曺偉、權柱、觀察使南宮璨、參判李昌臣或殯于謫所，或有還葬故鄕者，皆遣官祭之。卒判書李世佐，亦以禮改葬。」


    ○御夕講。


    11月12日


    ○丁亥，臺諫合司啓曰：「臣等職在言責，見殿下所失，累朔啓達。而殿下重其罪一戚里宰相，輕公論諫官之言，臣等其能安心在職乎？請罷臣等之職。」再啓不允。


    ○御晝講。侍讀官金綴文、檢討官金乃文曰：「近者臺諫論事，累朔伏閤，不得蒙允，臣等未知何以也。具壽永邪謟之狀，寺社田異端之事，臺諫言之，而不得見納，辭職而去，則恐四方聞之，必以爲言路塞也。」上曰：「具壽永有上命，不能違也，寺社田，爲祖宗陵寢事也。」不允。乃文曰：「成宗朝，旣罷祝壽齋，又革度僧之法，是乃痛革異端也。寺社田，雖於廢朝革之，亦由成宗痛革之致然也。」上曰：「度牒，則僧尼之事，而寺社田，爲祖宗事也。」不允。


    ○司諫金末文啓曰：「臣以外官，今爲本職，雖未行相會之禮，不得不獨啓。近者臺諫，初以六事論啓，而累朔不允，故擇其尤甚，如具壽永、寺社田等二事啓之，而又未蒙允。具壽永之事，極爲阿謟，不可不罪，寺社田，乃是崇奉異敎，皆關政治之大者也，不可不聽納。」不允。


    ○御夕講。


    ○領議政柳洵、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左贊成盧公弼、右贊成朴安性、左參贊李蓀、武靈府院君柳子光、綾川府院君具壽永、高陽府院君申浚、延昌府院君金勘、海平府院君鄭眉壽、昌山府院君成希顔等，以命牌，會賓廳，傳曰：「昨日之政，戊午年正犯人與緣坐人，竝皆贈爵，此事予未詳知，然嘗聞言及於世祖時事。若然則竝與正犯人贈爵，無乃不可乎？其緣坐人，亦有親疎、遠近，此可分卞，其各議之。且欲見其時推案於公議何如？」柳洵、朴元宗、柳順汀、申浚、金勘、鄭眉壽、成希顔等議：「戊午年被罪金馹孫、權五福、權景??，於史草，觸犯先王之事，今不可贈爵。但其所犯，只坐其身宜矣。而其時以大逆論定。故遂用緣坐之律，用刑過重。馹孫等所犯，只是言語、文字耳，緣坐之律，初不當用。且其緣坐之人，廢錮年久，宜蒙原宥，況今新政，普施仁恩，收合人心之時？不問親疎、遠近，隨才錄用爲當。」朴安性、盧公弼、李蓀等議：「金馹孫等史草，觸犯先王時事，其罪應死，然其所坐，只言語、文字間，而非干謀逆，則論以大逆，遂用緣坐之律，似爲過重。馹孫等正犯人，則固不可封爵，其緣坐人，竝通仕路何如？」仍啓曰：「推案則其時，卽入內裂破，別爲成冊，內藏不出。」柳子光啓曰：「臣等戊午年爲推官，故今不議。」傳曰：「依所啓。」〈史臣曰：「子光至今不被天誅，天道未可信耶？將待罪惡之積耶？」〉 ○議政府啓曰：「柳崇祖於判決事之任，甚當。然精通經書，合於經筵官，以閑官相換之，兼任經筵官爲便。工曹參議宋千喜，亦於判決事之任，可當者也。請相換。」傳曰：「柳崇祖超四資者，專爲掌隷院也。若以工曹參議相換，則臺諫以爲何如？」更啓曰：「上敎允當。然柳崇祖非徒經學精通，箕行亦高，年又高矣，非如新進之類。且經筵之任，非人人所能堪，則有何臺諫之言？」傳曰：「可。」


    11月13日


    ○戊子，御晝講。侍講官成夢井、檢討官李思鈞啓寺社田事，不允。


    ○御夕講。


    11月14日


    ○己丑，御晝講。侍讀官金安國、檢討官安處誠啓寺社田革廢事，不允。


    ○御夕講。


    11月15日


    ○庚寅，御晝講。參贊官李胤、檢討官金乃文論寺社田革廢事，不允。又啓曰：「近日數輟朝講，大臣、臺諫稀得進見。請於晝講時，令臺諫、大臣侍講。」上曰：「當與大臣議之。」


    ○御夕講。


    ○憲府啓曰：「人主法令一定，則下民信之，至廢朝，祖宗之法，一切紛更，民不知所從。當新政之初，要須法令定一，示民以信。比來功臣，奴婢賜給事，或官奴婢，或收貢奴婢，或府以上五口、郡三口、縣二口，紛紜不一，此必大臣啓之也。大抵恩數，自上而下，大臣無謙讓之心，而如此冒啓，請推之，以收貢奴婢給功臣。」傳曰：「當更問諸大臣，豈可以此，罪大臣乎？」


    11月16日


    ○辛卯，傳曰：「弘文館副提學李胤所啓，晝講時，大臣、臺諫人侍事，其令三政丞議之。」政丞等啓曰：「大臣、臺諫於晝講入參，古無其例。然弘文館所以言之者，以卽位之初，大臣、臺諫接見稀疎，故云耳。若上體不平，久未御朝講，則於晝講入侍，不妨也，當以上體和不和斟酌也。近若可御朝講，則不必於晝講入侍。」傳曰：「姑待三、四日。欲御朝講耳。」


    ○御晝講。


    ○御夕講。


    ○諫院啓曰：「特進官以備顧問，必愼其選。今姜渾、閔孝曾旣爲公論所駁，田霖、柳應龍、金俊孫、沈光輔等，亦不協物望。竝皆當改。且曺淑沂爲慶州府尹時，於連境彦陽、淸道兩地，本無一畝田、一口臧獲。而廣占農家，建置大家，專由近年無公論，乘時爲之，不可不罪。非徒此也。宰相、朝士、守令等，其於所不當爲之處，濫占農場，若令各道觀察使推之，則可知也。」皆依允。


    ○政丞等啓曰：「先王史，則以實錄稱，燕山，史則不可以實錄言，以日記修撰稱號設局，以大提學金勘爲監春秋館事，專掌編修。臣等亦往來檢察。」又啓曰：「各司皀隷、羅將在逃者，督現於本鄕，而一族、切隣，皆被侵督，不勝其苦，竝爲逃散，一里皆空，其毒慘矣。不緊各司，則於元額減數，不須充數，而殘弊已甚，如永平等官，則移定於他官事，與兵曹同議，磨鍊救弊何如？」傳曰：「可。」


    11月17日


    ○壬辰，御晝講。


    ○御夕講。


    ○傳于戶曹曰：「往年未納倉穀，京畿、忠淸、全羅、黃海、咸鏡、平安道丙辰年以上，慶尙、江原道癸亥年以上，其令蠲減。」


    ○傳于刑曹、掌隷院曰：「咸境道六鎭、平安道江邊七邑奴婢，勿令爲功臣奴婢及丘史事，前已下敎矣。右兩道各官奴婢，竝勿賜給。且黃海道各官奴婢，亦勿令爲丘史。其餘節目，依前敎爲之。」


    11月18日


    ○癸巳，御晝講。侍講官崔淑生、侍讀官金安國曰：「卽位之初，下闢邪、扶正之敎，臣等意謂將見至治。而近者臺諫、侍從，以寺社田事，累瀆不允，此乃關於治亂、興亡之事，不可不聽納。臺諫辭退者，言之無益故也。廢主使臺諫杜口，此上所親見也。」上曰：「自祖宗朝有之，故不允。」淑生曰：「祖宗之良法、美意，則遵而行之可也。至於異端之敎，卽位之初，若不痛革，則如淫聲、美色，終必駸駸然入於其中矣。」安國曰：「臺諫豈無可言之事？然以此大事，啓之而不允，故不言耳。若以不聽諫言，傳之萬世，則萬世之後，以殿下爲何如主也？」淑生曰：「世宗命創內願堂，黃喜率百官立庭七日者，以其大關治道也，世宗之不允，亦是所失也。近年寺社盡撤，僧徒頓絶，若因此，而深闢之，則異端終必革矣。上雖曰不爲崇佛，若復寺社田，則寺社必復立，而佛道必盛行矣。」上曰：「非我創始，旣載《大典》，而成宗朝亦有之，不可革也。」淑生曰：「奉先思孝，何必邪道乎？況《朱文公家禮》亦曰：『不作佛事』，何必以邪道，爲奉先乎？今若不先闢邪道。則新政之累，莫大於此。」不允。


    ○甲子年罷榜及第崔世節等上疏曰：


    臣等登科出身，雖無尺寸之效，備員於文班，其所踐歷，亦云久矣。今者罷榜收職，還爲一布衣之士。欲着儒冠，進於學宮，則爲後輩之所譏笑，欲退而伏於田畝，則永爲明時之棄物。此臣等所以日夜蹙蹙，叫九閽，而無路也。若以臣等之榜，爲非科擧之例，而罷焉，則臣等竊有悶焉。其時成均館四學儒生及朝士赴擧者，無慮一千餘人，書其名於冊，前期一日，四館及義禁府、司憲府，嚴其搜挾，呼入殿庭。命秩高宰相，爲讀券官試取，又取武科金胤禧等十四人，則其以別試例取之也審矣。且以臣等之製，爲迎合，則臣等之惑滋甚。大抵題書善惡，擧子所不暇論，而隨其題意，引用古事，鋪張製述者，擧子之事也。臣等雖無似，以白面書生，一朝試藝，豈必欲迎合，以媒進用乎？若當時裂儒冠，逃於山林則已矣，若以儒爲名，入場屋赴試，則其不作者，將有罪焉。臣等之採綴古語，强爲應製者，豈必欲中科者哉？亦出於偶然爾。且臣等之以誅四凶王莽，爲之說者，豈指當世之士，而言哉？亦取古語之近於題意者言之耳。如是偶然中科，而以臣等爲迎合，豈臣等之本意哉？幸今遭遇聖朝，沐浴新化，人人皆欲出而奮庸，臣等十九人，以無罪廢棄，不得瞻望天日，其爲冤，夫豈少哉？伏惟殿下，察臣等抱屈之情，憐臣等籲呼之意，俾臣等伸其幽枉，則非徒臣等之幸，於國家取士之義，幸甚。


    傳曰：「已與大臣議定，不可復改，其留政院。」


    ○御夕講。


    11月19日


    ○甲午，御晝講。檢討官李思鈞曰：「廢王弊法，雖命盡革，外方守令等，其時貢物，至今督納。上雖有恤民之心，而奉行者如此，故下民未蒙實惠。若遣御史，問民疾苦，則守令等必不得恣行不義矣。雖有驛路之弊，不可不遣。」上曰：「御史發遣事，成宗朝有之。近年驛路彫殘，雖似有弊，當與大臣議遣。」


    ○御夕講。


    ○憲府啓曰：「私魚箭則收稅納官，官魚箭，則進上封進，皆關於國用，今賜與宰相，甚不可也。請命還收。且廢朝，各道魚箭，多屬內需司，內需司委差等，往來作弊甚多。請令幷屬本道觀察使，考察封進。且如歲時逐疫，則猶之可也，觀儺則雜戲也，而絃手、才人，出入宮禁，事涉褻慢，不可觀也。」不允。


    ○京畿觀察使尹金孫啓曰：「靑溪山山麓鬱密，爲盜賊藪，請令伐木疎通。」傳曰：「可。」


    ○柳洵議：「近年病民之事固多，新政之初，幾盡革去。然守令或有不能奉法，因仍病民者，分遣剛明朝官，紏擧爲當。」朴元宗議：「新政之初，遣內臣于諸道，紏察守令、萬戶等不法事，爲當。但驛路疲弊，如貢物蠲減，後仍收歛，犯法守令等，摘發馳啓事，各道觀察使處，下諭何如？」柳順汀議：「近日貪殘守令，已議汰去，然豈盡去之？其間不無恣行不法者，有時遣御史，摘發其奸，治罪爲當。」從柳洵議。


    ○傳于戶曹曰：「畿甸之民，近甚困弊，流離失所，時未安集。本官糶米、田稅則已矣，癸亥、甲子兩年京倉糶米，近姑勿督，以待丁卯年秋成納之。」


    11月20日


    ○乙未，御晝講。


    ○御夕講。


    ○憲府啓曰：「昨傳曰：『內需司所屬魚箭，皆國用。』云，雖曰國用，魚箭者收稅補軍資，不可屬內需司。且內需司，亦可罷也。委差民間，作弊尤甚，此安用爲？竝宜罷之。歲時觀儺戱事，絃手、才人，出入宮禁，甚不可，請罷之。」答曰：「觀儺雖戲，亦是古事。魚箭事亦不允。」


    ○命遣御史于諸道。


    11月21日


    ○丙申，御晝講。侍讀官金世弼曰：「太宗不事佛道，而乃傳曰：『山陵，吾所安神之地，勿令創寺。』此乃宗祖之良法美意也。宜以此爲法，不可以邪道爲法也。且上旣知學校之爲重，而命修成均館，可謂美政矣。然其修理處不多，而累日不畢，是何故也？祖宗朝或命官，考儒生之多小，察儒生之供億，或進殿講，或命製述，其爲勸奬之方至矣。今者曾不留念於此，而以寺社田之復爲先，誰謂殿下能辨邪正也？」上曰：「雖是異端之事，累代有之，非我創立也。成均館修理事，前問兵曹，則以軍人不足未畢云，予當更問之。」世弼曰：「譸張虛辭，惑人之甚者，異端也。若少惑於此，而不以爲怪，則其害無窮矣。況我祖宗，或崇奉，或不崇奉，何必從其崇奉，而不從其不崇奉乎？」上曰：「非他也，爲祖宗事也。」


    ○傳曰：「文臣賜暇讀書前例及選擇文臣、儒生等，殿講節目，磨鍊以啓。」


    ○御夕講。


    ○憲府啓曰：「魚箭事，招內需司官員問之則曰：『平安、黃海道魚箭，則九月，忠淸道魚箭，則十月，竝皆勿屬內需司，有傳旨。』云，故臣等不更啓。但魚箭，則國用之緊，而又補軍資，不可輕易賜與也。且觀儺，雖曰古風，非徒無益，而褻慢莫甚，絃手等尤不可親也。」諫院啓曰：「觀儺乃是雜戲。臣等初聞憲府啓之意，謂必卽聽納，而至今留難，臣等未知其故。且絃手之輩，尤不可出入宮禁。使人心流蕩，莫此爲甚，不可以一日之事，而爲之也。」傳曰：「魚箭，則非國用魚箭也，乃唐陽尉，在成宗朝受賜，而廢王奪給愼氏，今可還給唐陽尉也。朴元宗所受，乃任光載魚箭也。且觀儺，雖曰雜戲，亦是古風，況見之者，豈皆爲流蕩乎？歲時索寞，故自古爲之，非是貪玩也。然當議諸三公處之。」


    ○正朝使韓恂到義州，病苦未得越江。命遣醫救療，以武陽君柳房代之。〈史臣曰：「房，子光之子也。恂，行同禽犢。兩人迭爲專對之任，一時傳笑。」〉 ○三公議啓曰：「廢朝觀儺時，雜戲與女樂等事，大張觀之，其爲淫亂至矣。以臺官，有懲戒預防之意，而啓之，其言亦是。然自祖宗朝以來有之，而乃一年一度事也，不須廢也。但從儀軌，不可大張。且此事非徒上見之也，如三殿近處，絃手、才人等雜戲，無所不至，甚爲褻慢。」傳曰：「觀儺雖不永廢，今年則國家被弊，而臺諫又言之，限今年權停。」


    ○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啓曰：「平安道觀察使安琛以爲：『功臣奴婢與伴人，祖宗朝，則不以本道人望呈，而今者靖國功臣等，紛紜爭執，至於狀啓。』臣等不勝惶恐。臣等初以兩界爲邊方，而考前例，則於兩界中，內地各官，多有受出者。故臣等亦欲爲之，而臺諫言之，觀察使又以此書狀，恐上以臣等爲無例，而妄濫也。然今更考，則自靖難功臣而後，皆有之。且順汀爲平安道觀察使時，功臣奴婢推刷啓聞，其啓聞。必在該司矣。今監司書狀，臣等未知何故。必是監司不詳考，臆度妄啓也，固宜推問。且兩界伴人，本無爲之者，而今監司書狀如此，其所紛紜爭執者姓名，竝推問何如？」傳曰：「平安監司推問，如有伴人爭執者，亦治罪。」以崔世節等上疏，議于大臣。朴元宗議：「甲子年罷榜事，前已議啓，便改似難。但世節等備員文班，歷踐旣久，而一朝還作布衣之士，不用於聖明之時，其冤悶，則果如陳訴。」柳順汀議：「世節等試取時，臣在外，未知試取節目。前日收議時，有去世節等所製，非特專事迎合，初非以科擧之制取之，故罷榜事議啓。今觀疏語，若其時嚴其搜挾，以科擧之制取之，則只以所製爲迎合，而至於罷榜，似涉曖昧。除罷榜，只勿敍顯職何如？」柳洵、朴崇質、柳子光、具壽永、申浚、金勘、鄭眉壽、成希顔等議，略同。議入，命還賜世節等及第。〈史臣曰：「甲子榜，時稱聯句及第。議罷未久，旋生他議，惜哉！」〉 ○傳于戶曹曰：「畿甸之民，近甚困弊，流離失所，時未安集。癸亥、甲子兩年京倉分給之穀，待明年秋成收納。」廢主時，政亂賦重，徭役繁興，畿邑之民，又困禁標，撤家流移，死亡殆盡。反正之後，還集者少，而又被逋租之督，不能安業，故有是命。


    11月22日


    ○丁酉，御晝講。


    ○臺諫啓曰：「甲子榜事，大臣前則議曰可罷，後則曰不可罷，以一事而旬日之間，前後議異，自上何所信而行之也？甲子榜，非科擧之例，而題若無謂，則不必作也。況今旣被公論之非，則其爲擧子，固宜退縮，乃靦面上疏，用心甚陋。請推問，以正士習。」傳曰：「大臣初議，則不知科擧之例，而後則知其一如科擧之式，而議之也。且擧子不得不隨題意製之，不必追論。」


    ○御夕講。


    ○以柳崇祖爲工曹參議兼經筵參贊官。


    11月23日


    ○戊戌，御晝講。


    ○命申明決訟定限之法。以訟官多滯事故也。


    ○御夕講。


    ○臺諫請推議甲子榜大臣，且擧子等請勿齒仕版，以正士習，不允。


    11月24日


    ○己亥，御朝講。掌令金彦平、獻納康仲珍請罷甲子榜。特進官柳濱曰：「科擧不可私也。其時試官，皆退宿私家，大非科擧例。臺諫侍從之言是也。」領事成希顔曰：「鄭誠謹孝行，一國皆知之。然廢主欲殺，而合百官議之，皆曰：『可殺。』莫敢難之。況人主命題，而爲擧子者，其敢違乎？」仲珍曰：「廢王之時，滿朝群臣，皆詭隨苟合，獨金處善以直言死，權達手妻，以貞烈死，如此之人，可褒奬，以勵士風。卽位之初，宜褒善、貶惡。請罷其榜、黜其人，以新士習。」不允。


    11月25日


    ○庚子，御朝講。大司憲李繼孟、司諫金末文請罷甲子榜，不允。末文曰：「近來言者盡被誅，士氣摧挫，故無公論。請護謫死者之喪，以勵士氣。」從之。


    ○御晝講。


    ○遣史官視刑獄，以隆寒也。


    ○傳曰：「今之繫獄者，辭連甚多，而畢推無期。如事在赦前，可勿聽理者，其議之。非徒內人、興淸事干也，凡雜犯竝議之。且律外全家入居者及被罪人，幷考本律。」柳洵等議啓曰：「今當冬月，固當恤刑。而況今蕩滌之時？亦當速決。雖在赦前，如據奪之物，不可不推還其本主，而亦不得已刑推也，其罪則當以赦前棄之可也。外方亦當通諭。」又啓曰：「惡米犯禁，本律則或答五十，或杖八十，全家入居過重，今可還放。且崔得生在廢朝，作亂已甚，或歐兩班，其犯至重。不可放也。」


    ○傳曰：「田鰲孫、崔得生等入居已久，而本是律外罪也。況此二人，亦已懲戒。放之何如？」柳洵等啓曰：「大抵全家入居，非徒懲戒，亦爲實邊，不可輕放。如惡米犯禁，則本是女人之事，而只三、四升之米也，不當入居，誠爲可放。崔得生則雖曰律外，擧朝皆知其爲民之害，故必使之入居。雖無罪之人，勒令入居，以實邊方，況此大罪人乎？」傳曰：「凡入居，雖曰實邊，其以輕罪，全家入居，誠爲可憐，其議放。」


    ○臺諫啓，請治甲子擧子，不允。


    ○命以三公一員，差掌樂院提調，從成希顔之言也。


    ○命放惡米犯禁全家徙邊者及田鰲孫等。


    11月26日


    ○辛丑，御朝講。持平宋欽、正言朴巨麟請治甲子擧人，不允。


    ○南原府使申公濟拜辭，上引見，詢以治民之方。


    ○御晝講。


    ○濟州牧使命依舊例，給衙祿。


    11月27日


    ○壬寅，領議政柳洵、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武靈府院君柳子光啓曰：「聞昨日臺諫，以甲子年罷榜之議，前後不同，指臣等無廉恥云，柳崇祖亦以爲：『觀其跡，則似有情。』臣等安得靦然在相位乎？請避嫌。且有言『崔世節等特上疏請托。』云，必有所聞而言之。請推之。」子光獨啓曰：「初聞崔世節詩曰：


    漸臺己戮謙恭莾，漢殿寧容布被弘。


    又聞非科擧之例，故議以爲可罷。後見崔世節上疏自明甚當，故如此議之。大抵其時事，不可追論。」傳曰：「大臣之議，初以爲非科擧例，故罷之爲宜，及見疏，始知一循科擧之法，故議之如此，有何過乎？其勿避之。柳崇祖爲經筵官，若問其言，則恐妨言路。」


    ○傳曰：「弘文館已復設矣。其該用雜物，量數備給，成均館東、西齋、明倫堂東、西夾室、正錄廳、享官廳等，其速畢修理。」


    11月28日


    ○癸卯，傳曰：「獻納康仲珍所啓校理權達手妻鄭氏事，更問以啓。」仲珍啓曰：「鄭氏聞夫被誅，自尙州來于咸昌姑家，其姑勸以粥，答曰：『吾夫已死，生而何爲？』勺水不入口而死。」


    ○臺諫請治甲子榜人，勿齒仕版，不允。


    11月29日


    ○甲辰，御朝講。執義成允祖、正言朴光榮請治甲子榜人，不允。


    十二月


    12月1日


    ○乙巳朔，受朝賀，御朝講。大司憲李繼孟、大司諫尹喜孫請治甲子榜人，以正士習，不允。


    ○御晝講。


    ○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吏曹判書成希顔等啓曰：「柳濱、李顆、金駿孫等被罪，在全羅道，知國事已去，民心所屬，欲推戴主上，使玉果縣監金旣，傳檄于京師，未至，聞殿下登極而還，其事機不謀而同。然則中外協心推戴，於此可見，當大書史冊，故來啓。」其檄書曰：


    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艱難創業，以遺子孫，逮我世宗，德敎休明，政化大行，禮樂文物，煥然日新。及我成宗一遵成憲，節用愛人，刑以不殺爲成，財以不畜爲富。寬厚待民，恩禮待士，崇文、尙武，文、武竝用，人樂爲用，咸尙名節。民安、物皐，躋世昇平，大平之治，於斯爲盛。惜其不享遐算，遽有鼎湖之悲，雖深山、窮谷，莫不奔走號哭，深仁、厚澤，浹於人心故也。不意嗣君繼體，盡變先王之法，暴虐無道，惟日以滋。父王後宮，杖而殺之，翁主、王子，流而殛之，臺諫之言事者，竄之誅之，戮辱大臣，賊害忠良。父戮則子及；子戮則父及，兄戮則弟及，弟戮則兄及，相收司連坐，甚於秦法。死者、竄者，不知其幾，而皆非其辜。發人之塚，禍及枯骸，頭骨相懸於藁街，暴屍長留於布肆，寸斬之刑、碎骨之辟，此又何等刑也？奪人之妻妾，恣行淫欲；破人之廬舍，以廣苑囿；先王陵寢，盡爲雉免之場；先聖祠廟，變作熊處之圈。政在宮闈，名分紊亂；用度無節，公私虛竭；徵歛無藝，民不聊生；扶老、携幼，流亡相繼。不特此也。宗室兄弟之妾，逼令相奸，彝倫已斁，人道滅矣。至於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而忍短其制，父母忌日，君子終身之喪，而亦皆罷之，是乃謂祭無益，自絶其祀也。嗚呼！先王在天之靈，果安所享乎？言念至此，不覺痛哭。其他土木之役，聲色之好，臺池、游畋之娛，禽獸、花卉之翫，難以覶縷。而昆蟲、草木、石，皆不得其寧焉。貫盈之罪，浮於桀、紂，自古亡國之君，未有如是之甚者也。生民一時之苦，姑不足言，大位奸之窺也，萬一窺覦神器者，一朝遽起，則厭苦思安之民，必響應而影從矣，易姓之禍，亦或可虞。成廟二十六年之間，禮接卿士，培養忠義者，正爲今日也。其逮事我成廟，受厚恩、荷寵眷者，坐視社稷之亡，而忍事二姓乎？成宗在天之靈，應與泉下舊臣，已議陰誅，且怨在朝公卿大夫，苟錄容身，不念舊主之恩也。晋城大君諱，成宗大王之親子也，賢而有德，中外屬望，謳歌所歸，舍此安仰？玆以成宗舊臣某某等，欲推戴晋城，某月、某日，擧義兵，移書諸道，約日聚京師。在朝三公、六卿，凡百執事，速宜推戴，以扶宗社之危，以攄人臣之憤。如不得爾，則共謀保護，以待義兵之至者。太公相武王伐紂，前徒倒戈，攻于後以北，當是時，武王以異姓革命，人心助順，尙且如此。今此之擧，推戴成宗親子，應天、順人，誰敢有異議？不然有奸計者，自有朝廷之議。不以戰爭爲事，故不甲冑、不弓矢。所恃者人心，所據者大義耳。如有奉亂命將兵以禦者，攻于後以北，勢所必至。各宜小省，毋貽後悔。


    ○御夕講。


    ○傳曰：「願從功臣私賤者削去，若以承傳等第者，則毋得削去。」


    12月2日


    ○丙午，御朝講。獻納康仲珍、持乎宋欽請治甲子榜人，不允。大司成李坫曰：「學舍頹廢，未畢修理，故儒生等雖欲居館，不得也。且今見習俗，則徒尙詞章，不事經學。勸學之條，請商確更定。先王朝擇師儒，次次陞敍，不敍他職，今可申明此法。」從之。侍讀官柳崇祖曰：「在祖宗朝，或以政丞，或以有文名宰相，擇差館閣堂上，出入成均館，或製述科次，或講經學，故儒生欽募歡勵。今亦當依此法。且廢朝設儺禮雜戲，才人衣服，皆令市人備給，其弊多矣。內農作之設，欲使人君，知農事之艱苦也，農事艱苦，未及知，而市人先困，弊莫甚焉。」上曰：「儺禮已令勿行。內農作若有弊，則亦可停也。」〈史臣曰：內農之設，其意深矣。備耕耘力役之狀，欲使人主，知民事之艱難。雖不以時臨觀，未爲無助，況亦有臨觀之時乎？崇祖愛其費而請革，大失之矣。「〉 ○政院啓曰：「江城正堅孫，沮抑其三寸平城都正妻蔡氏，使不得服喪，罪關綱常，不可輕議。請以重法論之。」傳曰：「其收議。」


    ○御晝講。


    ○傳曰：「前者館閣堂上及他可當堂上抄啓，輪次進成均館，每朔三旬，或講論、或製述，勸課儒生。令大提學與禮曹堂上，議崇學節目以啓。」


    ○御夕講。


    12月3日


    ○丁未，聽朝啓。同副承旨李惟淸啓：「咸鏡道野人牛馬賊金俊山、全都致罪當處斬。」上曰：「僉意何如？」右議政柳順汀曰：「事狀明白，當依律矣。且行刑於彼人地境，則彼人之心必快。」上曰：「可。」


    ○御朝講。司諫金末文、掌令金彦平，論甲子榜人不敍顯職事，不允。侍講官李世仁曰：「對馬島求請緜布三千匹，固可從之。然濟州往來，有賊倭，殺掠人物，柳軒、金良輔皆見殺，李芸秬則僅得脫免。雖小民見殺，猶可問之，況此名臣乎？聲罪致討則難也，通諭島主，推治賊倭何如？」同知事金詮曰：「臣謫南海見之，倭變不可不預防。雖有萬戶，而水軍皆赴土木之役，戰船虛張，而不用，加以民多逃散，南方邊圉之事，誠爲可慮。請依北方措置之例，議諸大臣，而處之。」世仁曰：「須推治作賊者而後，方許求請事，竝通諭，似合事宜。」領事柳順汀曰：「前者朝廷，見辱於賊倭屢矣。今若不問，則甚不可也。宜推問情狀，使之畏戢。」上曰：「可。」


    ○武靈府院君柳子光、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等啓曰：「凡一品衙門，則雖下吏，憲府不得專擅招之，必以牒呈通之。今以功臣，磨鍊設局，而憲府發羅卒，執書吏而去，朴永文處，又出公緘覈問。此將及於臣等，不得不辭職。」傳曰：「憲府拿致書吏，旣爲失也，而又出公緘，則不知爲某事也。然必政丞等不坐，而朴永文常仕故也。其勿辭焉。」


    ○御晝講。檢討官李思鈞曰：「臣近者以御史，使外方，見各驛凋殘，無甚於此時。淸州，乃倭人來往宴飼之所，而亦甚殘弊。功臣奴婢、丘史，於兩界則已令勿許，京畿各官與淸州、鎭川殘弊等處，奴婢亦可勿給。路傍驛子，十室九亡，凡進上物膳，留滯不卽轉輸，其蘇復之策。今方磨鍊，請加給助戶，且除田稅。」上曰：「當收議處之。」


    ○御夕講。


    ○大司憲李繼孟、執義成允祖、掌令金彦平、持平宋欽等啓曰：「聞原從功臣，多有猥濫，欲考眞僞，招致書吏則不來，欲見磨鍊單子，再三促之，而又不持來，不得已緘問矣。大臣等，反以臣等爲非，夫臺諫者，紏察百官，今被大臣之論，而不得措手於其間。安敢盡其職乎？大抵稱都監，則爲一品衙門，必牒呈相通，稱廳，則非一品衙門，以關字相通，故曾以關字相通，其關尙在本府。且功臣單子送來事，已有上敎，而又不送，故緘問永文，而其答通內：『都提調不許送。』云，此亦有情由。固當畢推，然臣等庸劣，不能檢擧，請辭職。」再啓，傳曰：「不送文書，有何情也，非欲使臺諫，不得措手。其勿辭。」啓曰：「當初雖無傳敎，單子猶可送也。許見之敎，亦非不知，而又不送。且以功臣錄券廳稱號，而誣啓一品衙門，不可不推。大臣等，庇護郞官所失，以一品衙門書吏捉去啓之，其情可推。且其單子，政丞等不許送云，若然則雖政丞，亦不可不推。」傳曰：「朴永文何用畢推？政丞等，又何必推問？」


    ○柳子光、朴元宗、柳順汀啓曰：「初於忠勳府，功臣磨鍊而已，非以廳爲名也。文字相通時，稱號爲難，故名之以廳耳。功臣單子，則臣等封閉，非永文所擅開，而其許見承傳，臣等亦未聞之故，至今不送。臣等非敢歸咎臺官，但違例事，故啓之耳。豈有私情？」


    ○遣承旨，視成均館修理，且饋儒生酒肴，因政院之啓也。


    ○命揀文學之士，賜暇讀書于淨業院。弘文校理李荇、金世弼、副校理金安國、成均館直講洪彦忠、都摠府都事申鏛、吏曹佐郞柳雲、成均館典籍金安老、藝文館檢閱金瑛、李希曾與焉。


    12月4日


    ○戊申，成均館生員邊希哲等，上箋謝恩。


    ○大司憲李繼孟、執義成允祖、掌令金彦平、持平宋欽等啓曰：「朴永文勿推事，雖有傳旨，其初闕字相通及書吏招致時，不言一品衙門，及其單子取來時，乃稱一品衙門，而不送書吏，出公緘，則堂上發怒，托以一品衙門，妄啓之。新政之初，立功大臣，必欲沮抑臺諫，其中首唱宰相，不可不推，而朴永文亦可推也。」大司諫尹喜孫、司諫金末文、獻納康仲珍、正言朴巨鱗啓曰：「原從功臣磨鍊，非忠勳府，乃功臣錄券廳，則非一品明矣，而政丞等妄啓之。及憲府論之，則政丞固當知非自退，又文過、飾非，而更啓，欲使憲府，不敢言，不可不推。」皆不允。臺諫合司更啓曰：「若建功大臣，則尤宜謹愼，而專恃殿下之優待，輕蔑臺諫，若有言其過失者，則陰中傷之。大臣縱恣，而上不罪之，則何所忌憚乎？」傳曰：「豈至如是乎？臺諫、宰相角立，則朝廷其能安靜乎？」


    ○禮曹請修理四學，允之。在廢朝，東學則入禁標內，中學則司團署移寓，西學、南學亦鞠爲茂草，至是除治修整，游學之士稍稍來集。


    12月5日


    ○己酉，臺諫合司啓曰：「昨日傳敎曰：『以如此小事，其罪大臣乎？豈恃功專恣而然乎？」臣等以爲：『事無大於此者，豈可以此爲小事乎？』大臣不奉行傳敎，不畏忌臺諫，其意以爲雖如此恣行，上莫之罪也。故文過、飾非如此，其可乎？朴永文已出公緘刻之，雖傳敎勿推，臣等至今論啓，宜闔門思過，乃於公文，稱咸陽君，揚揚行公，則蔑臺諫，而恃功專恣，可知。大臣遂非，敢欺天聽，以錄券廳，或曰一品衙門，或曰忠勳府，是指天爲地，指牛爲馬也。請皆罪之。「傳曰：」臺諫之言是矣。然大臣只言語差錯，豈有情乎？「再啓不允。


    ○傳曰：「甲子冬文科及第崔世節等，姑勿敍顯職。」


    12月6日


    ○庚戌，御朝講。執義成允祖曰：「朴永文所掌原從功臣磨鍊，至爲猥濫，外間喧騰，臣等欲覈其實，啓下單子及可考之文，督令送之，而不送，故於經筵啓之。上命取見之，而猶不送，不得已出公緘，問諸朴求文。且出帖，招書吏，則大臣等以爲：『一品衙門，不可以帖招書吏，避嫌入啓。』永文，初則以功臣磨鍊廳，文字相通，其後單子不送之，故托稱一品衙門，永文豈識事體者哉？是不足道也。朴元宗、柳順汀亦以臣等爲非，臣等之出帖招書吏，雖曰失當，單子則固當送之。上以爲此人等，功重不可推，是大不然。若重功臣則當以此推之，使之知悔可也。」正言朴巨鱗亦論之。領事朴元宗曰：「功臣磨鍊，臣等所監，凡出納公事，臣等主之，豈不可謂一品衙門乎？且原從功臣畢磨鍊，啓下吏、兵曹，然後臺諫覈其是非可也。時方磨鍊而欲考之，臣未知憲府，欲專掌磨鍊乎？殊不似事體，故臣等亦啓達矣。單子不送，則慮憲府疑臣等，故卽送之。臣聞憲府請推臣等，若推如此事，則其於大失，將何以爲之？卽位之初，宰相、臺諫相爲角立，甚非美事，而成宗未年，年少臺諫言，至於欲食盧思愼之肉，大爲成宗盛德之累，此可鑑矣。故臣等容忍至此。」允祖曰：「原從功臣，雖曰不畢磨鍊，曾已論功入啓判下，而自言未參者，紛紜告訴於本府，若待畢磨鍊，則勢難論啓，而更改，故欲考覈耳。」元宗曰：「臣聞佐理功臣時，原從功臣磨鍊，至於經年未畢。今亦紛紜告訴，以此未得速畢。」允祖曰：「臣等聞無形跡者、身死者、在外方者、多參，而洗濯改書之處，亦多有之，宰相何能知之？其間猥濫之弊，專是郞官之術也。」侍講官李世仁曰：「私奴多參爲原從功臣。我國自前朝以來，奴主之間，猶君臣之分也。今者私奴等，自稱爲原從功臣，背主抗逆，所係非輕，不可濫也。成宗朝大臣等，猶恐臺諫之不言，如有言之，則大臣必喜。自廢朝，大臣沮抑臺諫，使之不得言，其禍遂至於此。大凡大臣，不可不重臺諫，人主亦不可不重臺諫也。」檢討官金乃文曰：「成宗朝，臺諫好言事，以至於欲食盧思愼之肉者有之矣。至廢朝，宰相、臺諫相爲角立，少有言事者，輒囚禁罷職而後已，故其害至此。大凡政丞，負一國之望，其責重矣。然有言其所失，輒引咎避嫌，則宰相之過，其孰能言之？昔唐太宗</a>謂宰相曰：『鄕等亦受人諫。不能受諫，焉能諫人。』斯言盡之矣。今之政丞，非徒不受諫，群下有言過失，則輒惡之，此非美風也。」世仁曰：「成宗朝，柳崇祖爲正言，嘗於上前，面折許琮之過，許琮退而謂崇祖曰：『苟不遭聖明，安能盡言不諱如此乎？』且洪應爲政丞時，有言事者，應喜曰：『我等所未聞之事，君言之，善哉言乎！』以此成宗之治，卓冠千古。」乃文曰：「今承大亂之後，元氣蕭索，爲大臣者，固宜協心輔政，而大臣等以爲：『大事旣定，時方無事，無復可虞，臺諫有何言事？』臣未知其終奈何也。」上曰：「雖大臣，若有罪，則不可不治。然如此小事，不宜罪之。」


    ○御晝講。


    ○御夕講。臺諫合司啓曰：「朴永文不送單子及政丞等於上前，誣飾啓達，輕蔑臺諫之意，已悉啓之。上亦曰：『豈以此罪大臣也？』則上亦知其所失矣。今日經筵，大臣之言曰：『豈可以如此事，罪臣等也？』云爾，則其爲失，莫甚於此。其意必謂我有功大臣，上不罪之，而臺諫何能爲也？』其言如此，不可不推。且朴永文之罪固大矣。朴元宗附會永文，曲爲之啓，其漸至大。殿下固當明辨，而迄今留難，臣等不勝缺望。」不允。更啓曰：「今見單子，三等割之者多，在外者及身死者，亦參焉。原從功臣，請全數不用。」傳曰：「原從功臣，自古有之，今若不用，則非徒人心缺望，不可失信，故不允。」


    ○傳曰：「大妃殿以謂。『今年國庫虛竭，似難設宴。』如進豐呈、會禮宴等事，竝停之。」


    12月7日


    ○辛亥，御朝講。正言朴光榮曰：「朴永文其初不送單子，臣等啓稟後，又不卽送，臣等强推之，則不得已送之，而其差錯甚多。以此永文與郞官等，皆銜之，告諸堂上，堂上亦誣飾啓達，上亦以爲有功大臣，而寬貰之，竟不罪之，則亦非保全功臣之道也。今參勳盟者，不爲不多，而所失如此，則不可不懲。若不懲之，則安能保全乎？況卽位之初，如此拒諫，甚不可也。成宗嘗敎曰：『今見《宋史</a>》，有越職言事者罪之。予則當不如是，其令在朝之臣，無不言之。』以此成宗朝，人無不言，而弊亦袪矣。至廢主拒諫，而其害終至於不可救。大凡爲臺諫者，雖人主之過，猶不忌憚而言之，況大臣之事乎？」持平辛世瑚曰：「臺諫有所彈論，上若以宰相，而不推，則豈是美事。」上曰：「有功之臣，若以小事推之，則何有待功臣之意耶？」侍講官崔淑生曰：「臣亦聞之，原從功臣，至爲猥濫臺諫所啓，不可不從。且臣近日往慶尙道見之，驛路殘弊莫甚。在廢朝，義禁府羅將等，侵督驛吏，或逃散、或隱匿，其習至今猶存。祖宗朝，以書吏爲驛丞者，以其開去官之路也。然其人類皆無前程者，故多行非法，無所不爲，宜革驛丞，以其驛竝屬察訪。」領事申浚曰：「此言是也。察訪若擇差，則庶可救弊。」上曰：「當廣議處之。」事寢不議。


    ○戶曹參判朴永文承召到政院啓曰：「原從功臣磨鍊單子入啓時，臣以前銜，未得入闕。但啓下後改正處，卽踏印傳書於他冊，若有改正之事，則告政丞而封置。此單字固無干於臣，而臺諫妄以臣爲專掌，心甚憫焉。臣欲啓此意，但憲府論臣，臣不可抗衡，故未果啓之。雖政丞親監磨鍊，其不得參者，必曰塗擦改書。憲府聞而啓之，亦非憲府之過也。」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合司請推朴元宗等，又抄原從功臣猥濫者，分書三單子，〈身死及在外者、姓名皆改書者、踏印後加書者。〉啓曰：「此則當速改正，而請竝推問其由。」不允。


    12月8日


    ○壬子，御朝講。大司憲李繼孟曰：「朴永文事，上已知其非，但以功臣，而不之罪。且原從功臣猥濫事，朴元宗亦言之，永文不可不推。」領事柳順汀曰：「此非關係之事，而憲府之論，乃至於此。近日自稱參原從功臣者，或於馬頭、或於門前，紛紜告訴，皆是無據虛辭。臺諫徒聞其陳訴，而啓之。然無賴之徒，不遂所欲而言之，其言何可信歟？且畢磨鍊後，更考之，未爲晩也。」繼孟曰：「此事雖曰非關係也，若人主之過，則言之者固多，至於宰相之過，則非臺諫，不能紏察。如政丞，則憲府必啓請推考，至於百執事，則必先推後啓者，乃例也。」順汀曰：「雖緘問朴永文，實是臣等所監，於心未安，故辭避耳。且臣等之事，實爲狠狽。罷榜時，以無廉恥劾之，今又被劾，臣等憫焉。」繼孟曰：「凡人豈無言語之差？臺諫之言，雖或太過，爲大臣計者，勉使人主，言聽、計從，從諫如流可也，而今之大臣，則於臺諫所言，輒辭避，朝廷其能平和乎？」大司諫尹喜孫曰：「當初出公緘時，若謂不當，則忠勳府先於憲府通問，然後入啓可也。今不如是，而遽卽入啓者，是欲使臺諫，不敢言之，其漸大矣，不可不推。」繼孟曰：「朴元宗以爲：『憲府欲自爲磨鍊歟？』此豈人臣之言也？」上曰：「朴元宗以時方磨鍊紛擾，故云耳。且予豈以功臣，而不推乎？」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9日


    ○癸丑，御朝講。


    ○御晝講。侍讀官金世弼曰：「臣自甲子以後，在外聞之，則人屍積於京城路傍，人皆履之。今則雖不至如此之甚，間有遺屍暴骸者。昔周文王治沼，得朽骨，命埋之，史氏書之曰：『澤及朽骨。』請命四方掩埋，使人人知上有憫惻之心，則人皆曰：『上於朽骨如此，況生者乎？』皆有鼓舞之心，爲官吏者，亦皆感動而敬謹奉行。」上曰：「然。」


    ○御夕講。


    ○臺諫合司，啓朴永文事，諫院又啓曰：「申淑根事，雖在赦前，其罪非輕。近來貪墨成風，若欲勵廉恥，則不可不罪。」不允。先是淑根，爲全州府尹時，葬亡妻於府地，因廣占田宅，事發，命推之，又遞府尹，至是更啓。


    ○工曹參議柳崇祖啓曰：「廢主放于喬桐而卒，若上國來問，則不可不預議以待之。」且上箚子，其辭曰


    曩者群嬖，蠱感於內，謟諛承迎於外，引君不以道，而大失人心，幾傾宗社。中外臣庶謳歌獄訟之歸，盡在殿下，故二、三大臣，因天命、人心之順，慮宗祊苞桑之計，奉慈順王大妃慈旨，擧義推戴，若決江河之沛，大慰雲霓之望，而殿下初未嘗知之也。特迫於衆情，正位宸極，而敬奉前王之誠，無一毫少損，而益篤。故使宰夫監膳，以奉其養，中官、女姬、侍從以安其心，虎賁將士扈衛，以捍不虞之變，齎奉服御、物膳者，絡繹相望，而不幸遘厲瘧疾，乃至奄忽。殿下哀傷慟怛，撤膳停朝，欲盡喪葬之禮，以議于大臣，而大臣之議，恐未合義。臣竊惟君父一體，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昔舜，父頑、母嚚象傲，日以殺舜爲事，袛載見夔夔齊慄，瞽亦允若，烝烝，乂不格姦。則舜之於瞽，生則極其誠以事之，死則盡其禮以葬祭之，豈以瞽之頑嚚，而廢我生事、葬祭之禮乎？亦越太甲，欲敗度縱敗禮，顚覆湯之典刑，時則有若伊尹</a>，放之於桐，絶其縱臾，冀其悔悟。當其時，太甲若或未悛而崩，則其喪葬之禮，伊尹當如何以處之哉？武王克商之後，封紂子武庚，以奉其祀，非以紂之無罪也，誠以貫盈之誅，不得已，而君臣之義，亦不可恝也。此弔民伐罪，而扶植綱常，昭揭日月之道也。況幽、厲亂亡，雖加惡謚，而王號未替？臣妄意謂前王，得罪宗社，固不得袝祀宗祧昭穆之序，而人臣爲君喪葬之禮，不宜若是也。葬用陵儀，別立主以祀，訃聞上國請謚，以王之情之至、義之盡也，繼及之序著，傳受之義明，而聖上盡誠、盡禮之至情，益彰矣。稽之於古，宋太祖之於恭帝，我太祖之於恭讓王，其喪葬上謚之禮，亦可法也。上國雖不有問，而其禮當如是也，若問之則不可不預爲之圖也。不早圖而文飾以答之，則非事上示下以誠之道也。伏願勿以爲迂，而更議于大臣及廷臣之識事體者，廣延衆論，使合於古而宜於今。


    傳曰：「當廣議處之。」


    12月10日


    ○甲寅，御朝講。司諫金末文、掌令金彦平請推朴永文，不允。


    ○聽輪對。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擇京奴婢富實人十口，依成宗朝例，屬弘文館，以供饋賜假讀書堂人員。


    12月11日


    ○乙卯，受朝參。御朝講。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合司上箚曰：


    臣等將朴永文事，累日伏閤，迄未蒙允，不勝缺望。臣等爲殿下耳目，凡有見聞，在所當覈。今者原從功臣猥濫事，不徒中外喧說，大臣亦自知之，而永文略無羞愧，用情自恣，干請輻輳，門庭如市，此臣等欲考，以正其濫也。今見單字，太半虛僞，塗擦書名者，無慮數百，且身臥鄕村，名在鬼錄者，亦參其列，此永文之所爲也。其所爲如是，而不許推鞠，此臣等之所未知也。若以永文爲有功，而不之罪，則他日恃功專恣者，必效此接踵，則殿下將何以制之乎？人主凡事之是非，不知則已，知之而猶不辨正，則詐僞日玆，絡至難救。臣等所啓冒錄者，殿下已灼知其僞，而不卽命改，臣等未審殿下之意何如也。當新政之初，一國臣民漠不延頸，欲聞殿下從諫之美，而近日所啓，一不快從。中外不勝缺望。


    傳曰：「朴永文何有私情？其塗擦、身死、在外者之類，當於磨鍊時，自可改正也。」


    ○六曹參議以上及弘文館、臺諫全數，西班二品以上以柳崇祖上箚事，會議賓廳。柳洵、朴元宗、宋軼、權鈞、閔孝曾、朴安性、盧公弼、李季男、李蓀、李諿、尹珣、姜渾、金俊孫、成世明等議：「廢王君道之失，古今所無，非唯自絶于天，得罪於宗社，其不可訃聞請謚，置陵立祀明甚。且聖上爲廢王，恩禮極厚，朝廷處置，亦無可疑，而崇祖妄引不類古事，有此曲說，最不可曉。且以箚中一事言之，其所引武庚事，尤大舛謬。武王之封武庚，乃爲奉湯之祀，非爲紏也。其他引經，皆類此，不可施行。」柳子光議：「其曰：『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何指而言歟？且曰：『舜，父頑母嚚象傲，日以殺舜爲事。祗載見夔夔齊慄，瞽亦允若，烝烝乂不格姦。』亦何指而言歟？其曰：『伊尹放太甲于桐，絶其縱臾，冀其悔悟，當其時，太甲若未悛而崩，則其喪葬之禮，伊尹當如何而處也』何謂也？伊尹雖放太甲于桐，冀其悔悟，而欲復之，君臣之分，未嘗絶也。未悛而崩，則葬以君禮，無疑矣。崇祖敢以燕山，比諸太甲乎？其曰：『武王克商之後，封紂子武庚，以奉其祀。』何謂也？武王之封武庚，非祀其紂，革命之後，以存先王之祀耳。其曰：『葬用陵儀，別立主以祀。』此論可駭、可愕。旣降封燕山，則何以更用陵儀乎？其曰：『別立祀。』則未知崇祖，欲使何人，主其祀乎。其曰：『繼及之序著，傳受之義明。』崇祖之意，欲復王燕山而言歟？其曰：『宋太祖之於周恭帝，我太祖之於恭讓，其喪葬上諡之禮可法也。』何謂也？不可以燕山，比之恭帝、恭讓王也。其曰：『上國雖不有問，而其禮當如是也，若問之，則不可不預爲之圖也。不早圖，而文飾以答之，則非事上、示下以誠之道也。』何謂也。其曰：『訃聞上國，請諡以王之。』是尤可駭、可愕。若請諡，則必文飾燕山行狀而請之，文飾行狀，是謂誠而非詐乎？崇祖之言，皆自爲文飾，附會不經，而倡爲詭論，疑人聽聞，其可乎？請付有司，詳問其情，解人疑惑何如？」柳順汀、成希顔、鄭眉壽等議：「今觀崇祖箚子，其所言事旣不可，而所引經史，皆附會不經，誠不可採。」具壽永、申浚、朴楗等議：「廢王得罪宗社。崇祖妄引古事上箚，無可採之言。」鄭光世、許諿、潘佑亨、柳應龍、安潤德、朴永文、金葑、申用漑、李坫、洪自河、柳濱、高荊山、沈光輔、河漢文、李芸秬、閔祥安、朴義榮、李浤、李世貞、崔潾、宋千喜、曹繼商、李可臣等議：「廢王得罪宗社，降號爲君，喪葬之儀，不可復用王禮。立主則當置後以立其祀，置後立祀，勢不可行。國家旣以辭位承襲爲辭奏請，今訃聞請諡，於事似順，然賜賻弔祭，天使之來，國家用喪禮變服以待之乎？此亦勢所難行。」李繼孟、尹喜孫、成允祖、金末文、金彦平、康仲珍、宋欽、申世瑚、朴光榮、朴巨鱗等議：臣等觀崇祖所啓周恭帝、恭讓王、瞽瞍、太甲、幽、厲之事，與此不類。武王之封武庚以奉湯祀，非爲紂也，皆不可援以爲證。廢王得罪宗社，降封爲君，則不當訃告請諡，亦不當葬用陵儀，別立主以祀。臣等以爲立主以祀，設有中朝之問，當其時權辭以對可也。若定民守墓，俗節致祭，似或無妨。「成夢井、李世仁、崔淑生、金世弼、金綴文、金安國、金乃文等議：」崇祖所啓葬用陵儀，別立主以祀，臣等以爲不可。凡陵儀，王者之禮，立主以祀，爲有功於民者設也。燕山君大失君道，得罪宗社，廢降爲君，擧此等儀，有乖情理。但令禮官，從禮不廢俗節之祭似當。且訃告請諡，亦王者之事，爲廢主擧此禮，甚拂於理。若曰：『詔使之來，如問前王，將何以待之。』云，則初旣以辭位承襲，權辭爲請，又從權以答似便。「〈史臣曰：」燕山雖失道被廢，在朝諸臣，北面臣事十二年，又於主上兄也，送終之事，義當從厚。況當初旣不能以廢告，而告以禪位，則今其卒也，不告訃，因循掩覆。魯山之事，亦類是。中朝縱以度外待之，終無詰問，史策所記，寧無後世之疑乎？從厚於舊主，忠愛於新君者，曾不是意，而朝議如是惜哉。「〉 ○傳曰：「功臣奴婢、丘史，已前定給外，自今以後，路傍殘邑奴婢，毋得定給。」


    ○傳曰：「工曹參議柳崇祖遞經筵參贊官。」


    12月12日


    ○丙辰，御朝講。大司憲李繼孟、大司諫尹喜孫啓朴永文事，不允。繼孟曰：「柳崇祖事雖大失，實是無情。大抵人之所言，是則採納，而非則不聽而已。豈可以言事，而遞經筵官乎？若以此而遞之，則臣恐有妨言路，起人之疑惑，而沮人之進言也。彼豈有情乎？只率其意而啓之。外間無不知崇祖之直，遞崇祖經筵官，則臣不知其可也。」上曰：「昨日大臣，以柳崇祖箚子爲大失，或云可推，或云不宜近侍，於予意，則有妨言路，故難之。而大臣等再、三言之，且參贊官，非定額數，乃以他官兼之，故只命遞之耳。」喜孫曰：「以大臣議得，而罪言事者，大不可也。若遞經筵官，則雖不罪之，與被罪同也。」繼孟曰：「雖大臣言之，必廣問於諸大臣，然後可改也。」喜孫曰：「崇祖之遞經筵官，實非關係也，但恐有妨於言路。」領事柳順汀曰：「昨議大事，故大會于賓廳，各以其意，而議啓耳。且欲遞崇祖者，於正論之地，不合故也。然言事而遞之，則似不可也。」又曰：「臣自筮仕以來，常在平安道，觀其民弊。赴京使臣之行，護送軍馬，或騎或載，絡繹不絶，皆以山郡之民抄定。如成川等官，則其程途，必於七、八日，到義州，自義州亦必七、八日，到遼東，其往來艱苦，無甚於此。今則無人丁，必以赴防軍定送。大凡平安之民，冬夏赴防，還家未幾，又定護送，以此民間，牛馬俱弊，流亡殆盡，他無蘇復之策。前則以三浦水軍九百名，分防于各鎭。然鎭多軍少，每鎭或一、二名或二、三名，似無益於分戍，其爲增減，亦無損益。臣意以爲：『除此分防之卒，永定護送之軍，則民弊可袪。』請廣收衆議。」上曰：「可。」侍讀官金世弼、金安國曰：「柳崇祖事，臺諫、政丞皆以爲未便。臣等亦以爲崇祖之啓，固大失也。臣等曾以不可之意，言於崇祖，而崇祖之心，非欲强行之，但率意敢啓，其言果不可用也。然是實過誤，非有私情也。古云：『人之觀過，各於其黨。』崇祖初授應敎，未幾。遽蒙擢拔，自以爲盡心力以報效，故凡有所懷，必於經筵盡陳之。其言非一，而裨益弘多，故上亦一一聽納。其心以爲，上必樂從，故有是箚也。其言可聽則從之，不可則棄之可也。若不從之，則其人亦知其所言之失矣。今崇祖之事，昨者宰相，或云可推，或云不宜近侍。舜大聖人也，芻蕘必從，執其兩端，而用其中於民。今崇祖，雖或有失，豈可罪之？若不罪之，則士林必皆曰：『上之好直言如是。』豈非美事？崇祖近來所言，多逼宰相，宰相請罪言事者，臣等意謂恐非美風也。崇祖必非爲廢主也，乃以區區忠厚之意，不容自已，故敢啓之，豈有情乎？古云：『偏聽生姦。』願廣問大臣以處之。」上曰：「此言甚當。以其妨於言路，故初旣不聽，大臣再、三言之，故姑命遞之。然當廣議。」


    ○傳曰：「柳崇祖經筵官遞差事，於予意，亦以爲未便。崇祖必有懷而發，豈有他意？然左議政以爲：『不可爲近侍。』武靈君亦曰：『可遞。』故旣命遞之，而今日臺諫、侍從極言之，何以處之？其更議于左議政及武靈君。」


    ○御晝講。


    ○御夕講。


    ○大司憲李繼孟、大司諫尹喜孫、執義成允祖、司諫金末文、掌令金彦平、獻納康仲珍、持持平宋欽、辛世瑚、正言朴光榮、朴巨鱗等啓曰：「近來臣等所啓之事多，而無一快從。其有所聽納者，只皆小事耳，若關治體之事，則皆不從之。臣等職在言責，多有缺望，未知聖意何如也。」傳曰：「近日臺諫之言，聽納者非一。可聽則聽之，可議則議之。如其不可，則何必從之？」臺諫又上箚曰：


    公論，國家元氣，臺諫公論所在。元氣衰則人病，公論廢則國危。殿下卽位以來，臣等執公論，連伏闕下。不知殿下，聽某言、行某事，以快人望乎？雖間有聽納，率皆細事，其大關治道，而足爲輕重者，則一切以爲尋常，而不納。臣等未審國家設臺諫之意安在，臺諫所事何事。無所事，而備員竊祿，非徒公議之罪人，有負於殿下大矣。殿下若不從臺諫之言，則當廢臺諫之官，若以爲不可廢也，則當從臣等之言。從與不從，在殿下，伏惟殿下更留三思。


    傳曰：「原從功臣猥濫，非永文所爲，故不允。」


    ○傳于禮曹曰：「卒燕山君墳墓，令所在官，俗節致祭。」


    12月13日


    ○丁巳，御朝講。掌令金彦平曰：「罪人田民家財，皆賜功臣。然其財産，乃其初刼奪之物也，豈可不分揀，而輕與功臣乎？且甲子年以後，刼奪之物，還本主事，旣有傳旨，今者紛紜告狀於本府，至於事干刑訊，其弊不貲，宜更令詳悉分揀。且功臣賜與臧獲，勿給路傍殘邑奴婢事，已有傳旨。然傳旨前望定者，則許給事，亦敎之。若以殘邑而不許，則何論其傳旨前後？當竝勿許。」上曰：「功臣奴婢，古亦以殘邑人許之。今之受者，亦不多，何以更改乎？」正言朴光榮曰：「功臣何必以殘邑奴婢賜之？路傍殘邑，則當盡其蘇復之策可也。且罪人財産推刷時，非徒族親，至於事干刑推，其怨不貲。如其見著之物則已，不見之物，則不必窮推。」領事申浚曰：「功臣奴婢事，臺諫之言是也。」侍讀官金綴文曰：「近者臺諫，累日合司伏閤，未蒙允兪。臺諫則雖一人之言，猶可聽從，況合司論啓乎？且申叔根事，貪汚莫甚。在成宗朝，李季通爲益山郡守，作農舍於隣邑，後乃發覺，罪至永不敍用。況叔根作農舍於其邑境內乎？以如此之事，不爲抵罪，則曺淑淇事，何必遣行臺推之乎？自古與人主爭是非者，臺諫也；與人主相可否者，宰相也。臺諫雖卑，人主待之，一如宰相焉可也。今則臺諫言之，必問諸大臣，而大臣防之，則必不採納，臣未知其可也。」侍講官崔淑生曰：「偏聽大臣之言，而不從臺諫之言，則誰肯進言乎？」上曰：「臺諫之言聽納者，亦非不多，如其不可，則不可聽。」淑生曰：「臺諫之言，皆是公論，可一一從之也。《書》曰：『作朕股肱耳目。』所謂耳目。卽臺諫也。其言可不從乎？」特進官高荊山曰：「臣曾爲南北道節度使，觀其農事，不唯有水旱之災，民困役重，不暇力農。連年凶荒，所受官債，未能償納，各鎭軍需，因此不敷。臣，去九月遞任上來，問其鏡城本營軍資遺穀之數，僅存千餘石。今兵使辛允武之行，元定軍官十五員外，又請加率五員。自十月至二月，行營留防時，則富寧以北六鎭，輪次支供，自二月罷戍以後，本營留防時，則節度使、虞候、評事及軍官、審藥竝二十三員、伴人、營吏、奴子等竝三十二人，以鏡城軍資支供。不獨此也，本鎭有都尉軍官，又有敎授官，三堡萬戶與其軍官等，亦以本鎭軍資供之。以遺在之穀，供此等人，則太半不及，不得已使各鎭，輪次支供，弊亦不貲。且今南道軍士，竝留防北道，此前古所無也。其啓請軍官五員，勿令帶率，使之省費何如？且臣爲築城從事官時，南道三水等處各堡，一時新設。防禦緊歇，彼此如一，而他堡，則各設權管及軍官二員，別害堡，則加設軍官二員。其堡土兵元數三十餘戶，而軍官四員，從者亦多，請依他例，減二員省費爲當。且『本道居人，不差軍官之法。』載在《大典》，而去甲子年，始以本道人差之。其防禦戍卒，皆軍官，素知與戚屬之人，若鎭將，使軍官摘奸，則不能檢察。非唯軍官爲然，萬戶、僉使，亦以本道人差之，其管下軍卒，亦皆素知與族屬者，不能檢察，或從戍卒之請，潛使遣歸，防禦疎虞。此非傳聞，臣所親見。今後兩界僉使萬戶及各鎭堡軍官，依《大典》，請勿差本道人。」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凡設輪對者，爲接待外官，而欲聞外間未聞之事，固不可廢也。每朔初一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例爲輪對。」


    ○傳曰：「全羅道檄書之人，論賞其可乎？」政院啓曰：「旣非擧事，不可徒以檄書賞之。」


    12月14日


    ○戊午，御朝講。侍講官成夢井曰：「柳崇祖遞經筵官，臣以爲未便。其箚子果有失也，然崇祖凡有論議，不牽制於人，而直言慷慨不屈。如此之人，未易多得，豈可以一事之失，而遽遞經筵官乎？宜勿改也。」上曰：「柳崇祖事，大臣或云可推，或云不宜近侍。然予意亦以崇祖經義精通，初不從之，而大臣再啓曰：『參贊官亦是額外。』故只遞經筵官耳。然當議諸大臣。」夢井曰：「大臣初意如此，則今雖更議，何益？在上自斷，今日入侍左右，亦可問也。」檢討官金乃文曰：「外間皆稱柳崇祖爲直言，今若言事，而遞經筵官，則外間疑其爲大臣排斥矣，後豈有直言者乎？」上曰：「非諸大臣，皆以爲可遞也，當見衆議而爲之。」金乃文曰：「頃者鄕人田民、財産，皆爲內人刼奪，或抑買成文。自反正以後，民皆以爲：『事皆歸正。』今若不分揀，而只從文記，則必皆見奪。請令外方民陳訴，詳悉分揀。」獻納康仲珍曰：「成夢井所啓柳崇祖之事，臣亦以爲然。崇祖性本剛直，豈不合於經筵官乎？近日臺諫之言，有所不從，而又以言事，遞崇祖，則後豈有直言者乎？」成夢井曰：「崇祖前言大臣之過，而大臣欲斥去，臣未知其可也。」領事成希顔曰：「崇祖經學精通，而尤精於《書傳》。上方進講《書傳》，故臣等啓之，使崇祖，特兼經筵官耳。然崇祖豈別有剛直之事？不可以多言爲剛直也。其所上箚子，辭多舛錯，或云可以治罪，然以言事，故未果推之。今弘文館以爲：『大臣欲排斥。』云。凡排斥者，實無狀小人之事也，豈有如此之事？弘文館所啓，亦大失也。」判書宋軼曰：「崇祖之事，不可出之於口，尤不可書之於筆也。前日收議時，皆以爲可推，然卽位之初，不可推言事者，故竟不推之。」


    ○御晝講。都承旨洪景舟曰：「崇祖固執已意，欲以上達，又欲使朝廷知之，豈有他意乎？況於廢王，有何恩寵？而計其後事，其意只如是，故吐露耳。若以其箚子之辭，一一問之，則必難應之。其所引古事，亦皆不合。其曰：『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之言。』固不可言於君前也。然上旣恕之，而大臣等以爲：『事涉言路』，故未果推之耳。柳子光之議，欲逐條問之者，以其箚子之辭，大誤也，朴元宗請罷經筵者，以正論之地，不可有如此之論也。金世弼前論崇祖之事，言逼大臣，故昨日朴元宗、柳子光，欲避嫌，問臣以世弼所啓之辭。臣答曰：『世弼之啓，專以言事，而遞經筵官，有妨言路故也，大臣不可以此避嫌。』云，朴元宗、柳子光皆退去。今日於經筵，侍從之臣所啓之言，亦逼大臣，故成希顔亦進啓。臺諫、大臣有似不和，豈是朝廷之美事？臺諫之言，未爲失也，而大臣之請遞經筵官，亦非不可也。但以言事遞之，則有妨言路，故已命收議。侍從之臣，不知其詳，而啓之，臣以爲侍從之臣亦非也。」上曰：「崇祖所言，果是妄也，然其意，亦不必强欲行之。但其言在用與不用而已。」


    ○御夕講。


    ○賜入直軍士魚物有差。


    ○傳于議政府曰：「頃者政煩、賦重，民不聊生，加以癘疫侵染，死亡相繼，遺屍橫道，遍滿郊野，無有掩藏者。豈皆無父母兄弟親戚而然歟？非但力不能逮，未暇埋葬，蓋弊政所致，人心偸薄，恬不爲異，乃至此耳。予在潛邸，心常惻隱，今者猶聞街巷之間，尙有棄屍，草野之中，豈無暴露者乎？自今京外，如有遺屍，根究親屬，勸令埋葬，如無族類，官司隨宜埋葬，毋致暴露，以體予惻怛之懷。」


    12月15日


    ○己未，上御思政殿講，生員李深、大司成李玷執經問難。領議政柳洵曰：「學校國家之元氣，人材皆由是出，人倫亦由是明，近來學校頹廢，人材不出。聞館舍破毁，儒生不能居館。今則日寒，修補爲難，請待日暖修葺，使之修業。」上曰：「董役修補可也。」左承旨洪淑曰：「今李深所講，乃宣王中興事也。厲王無道，國人黜之，流于彘。宣王繼之，勞來安集，周道復興，《鴻雁》、《雲漢》，內修之事也，《車攻》《吉日》，外攘之事也。今之時，正如宣王承厲王之後，以古爲鑑，莫切於此。」仍饋侍講員，日昃乃罷。


    12月16日


    ○庚申，御朝講。司諫金末文曰：「臺諫之任專在言責，而其所論執，亦是公論，固非私意也。世宗朝，傳于政府、六曹曰：『古有牽裾、折檻者，卿等亦當以此爲法。』其欲聞諫至矣。近日臺諫之言，殿下無不下問大臣，大臣若曰：『不可。』則一以大臣之言爲是。申淑根事，雖經赦宥，貪汚無比，宜可罪之，而不之罪，臣等未審上意也。且柳崇祖，言雖不中，若見貶斥，則臣恐有妨言事也。」持平辛世瑚亦啓之，上曰：『申淑根事在赦前，柳崇祖事涉言事，故只遞經筵官耳。「領事朴元宗曰：」申淑根素稱剛明自任，全州人皆曰：『有弊於民。』事在赦前，雖不可依律罪之，姑勿敍用爲當。「上曰：」淑根姑勿敍。「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17日


    ○辛酉，御朝講。講《書》，至『爾韶九成鳳凰來儀之語』，侍讀官金世弼曰：「簫韶之樂，非徒鳳儀、獸舞，歷千有餘歲，孔子</a>在齊，聞韶曰：『不圖爲樂之至於斯也。』則其爲雅樂，盡善、盡美。至於世宗朝，雅樂亦旣正矣，以此用之於宗廟，以及文廟，近來上自宮闕，下至士大夫之家，專尙女樂，故女樂極盛，褻慢而不正。臣願廢女樂，以正雅樂。」特侍官朴安性亦曰：「此言甚當。世宗朝，朴堧知音律，正雅樂，厥後女樂盛，而不尙雅樂矣。」執義成允祖曰：「其在中朝，不用女樂，遼東人來往於平安道，知我國用女樂，而非笑者亦有之矣。」領事柳洵曰：「自古欲罷女樂，只以自國初用之，故未能遽革。近來流弊莫甚，革廢無妨。」正言朴巨鱗曰：「儒生專尙詞華，不讀經書。別試，則試以詞章，式年，則試以講經，雖例也。欲革此習，則雖別試，亦可講經。」上曰：「僉意何如？」柳洵曰：「大凡儒生，不喜讀經，唯喜詞章。然一於詞章，則浮而無實，一於經書，則詞章亦無足觀。先王朝雖別試，或以講經，或以詞章，近來別試，則專試詞章，故儒生不喜讀經，其弊不貲。若救此弊，則雖別試，姑試講經爲當。然終不可以此爲定式也。」傳曰：「女樂革廢當否，其收議于大臣。」


    ○傳于政院曰：「廢朝抑買田民、財産，詳悉分揀事，再、三有命矣。然若實抑買者，則猶可卞明，初以情願貿買，而今則稱抑買者，亦或有之，詳悉卞之。且別試，以講經取人，有前例歟？」政院啓曰：「雖別試，或講四書、三經，或講一經、一書者，有前例。


    ○御晝講。


    ○御夕講。


    ○賜鹿皮、角弓于承政院、弘文館、兵曹、都摠府入直員，且賜酒肉。是日乃庚申，循例賜之。


    12月18日


    ○壬戌，殿講司?寺正姜景叙等七人。權弘講至論佛事，柳子光曰：「世祖朝許琮，登第未久，極言佛道之非，厥後丁父憂，在長湍，世祖特命起復。又謂睿宗曰：『我雖奉佛，固無害也。汝若奉佛如我，則必亡國、敗家。』以此見之，則世祖非不知佛道之非也。近來僧道大闢，終始如一，則聖治可謂至矣。」權弘曰：「我國自新羅以來，崇信佛法，高麗辛旽之禍慘矣。佛道非徒惑世、誣民，亦足以亡國、敗家。」府院君成希顔曰：「治國莫先於用人，而人才雖唐虞三代，未易多得，況我國人材蓋寡？如臚唱之聲，最下之才，亦未多得，有名一藝者，則通國皆知之，固無遺逸者。以如此人才之少，而頃在廢朝，多見誅戮。今臣，待罪銓曹，弘文館、臺諫注擬，常患乏人，必養育，而得之可也。成宗愛惜人才，常注意培養，故人才輩出。儒林之中，如有才學超卓者，則人必稱之曰：『某也必中巍科。』厥後試取，則果如其言。今之布列朝端者，卽前日名譽之士也，而今則未聞有如此之才者也。且前者權景禧妻，係疑於庶孽，故臺諫駁之，成宗曰：『人之賢不賢，在人主用捨如何耳。景禧妻係雖微，予若許通，則可矣。』特命許通，景禧位至二品。其後金磶，大失人道，有不忍啓之事，則其時臺諫、侍從駁之云：『不宜敍用。』成宗曰：『曖昧難明之事也。』竟不從，金磶終至顯達。成宗非爲一景禧、一金磶而然也。只以重惜人才，不以人言廢之，故如此優容，以勸勉其他也。今甲子之榜，其數十九，而間有可用之人。雖曰無可用人，旣云及第，而勿敍顯職可乎？今之臺諫者，皆謫居外方，目見士習卑陋，思欲正之，故如有小失，則必極言正論。小臣亦有所失，前在廢朝，曺繼衡製革罷弘文館敎旨時，臣亦製進。臣若善人，則以不可革罷啓之，臣苟延歲月，僅保軀命，欲竚見太平之治，故不得不製耳。且鄭誠謹，素有名望，廢朝以詭異議罪，擧朝唯唯，然則擧朝皆有所失。臺諫之意，必謂當革罷弘文館之時，固當辭避而不作。然若如此，則超出一世之人也，豈可多得乎？今甲子榜人勿敍顯職事，臣以爲未便。欲正士習，則在上之人敎養之如何耳，何必如此，然後正士習乎？大凡人材，非一朝、一夕，所能得也。臣亦有失，而居大臣之位，見此無咎之人被駁，臣實愧恥。臣意以爲甲子榜人，通用顯職爲當。」府院君柳子光曰：「希顔之言當矣。自今以後，如有所失者，臺諫可駁，廢朝時事，則使臺諫勿復言之可也。世宗朝有可用者，則必書諸屛障，或不次用之，或命爲守令，如有所失，則恐人之知，必欲掩覆，此人君待人之道也。但柳崇祖所上箚字，不正甚矣。昔宋王安石</a>，雖有學問，其心則不正，故終爲小人。崇祖雖有精學，其立論之不正如此，固宜定罪，以勵其後。」領議政柳洵曰：「臣在廢朝，首居相位，所失亦甚多。臣欲死而未得。臣之失如此，如崔世節等製詩，亦不得不爾。」希顔曰：「姑勿敍顯職，則其不爲顯職，固未久也。然今若以此爲過，則後之臺諫，籍此而駁之，必爲終身之累。」上曰：「人才固未易得。然群議已定，今不可更改。」大司憲李繼孟曰：「卽位之初，法令不宜不一，而崔世節等榜，或罷、或復、或勿敍顯職，今又更改，則法令無常，誰能信之？凡有事，群議已定，一宰相建白，而更改，則其議無窮，而法亦不一矣。曺繼衡事，則其製革罷弘文館之文，若只從傳旨，而別無鋪張之意，則何以駁之？且柳子光之言，大爲失也。若以廢朝時事，不復言，則如攀附內人等事，亦可勿論耶？大凡臺諫之言，在上自斷可也。若曰勿使臺諫言之，則非大臣之言也。」希顔曰：「果如臺諫所啓，法令不宜不一，罪若不至於當，則雖十易之，無妨矣。」上曰：「僉意何如？」左議政朴元宗曰：「大抵事之當理，則雖十易之，果無害也。今公論已定，旣以勿敍顯職，則又豈紛更乎？此非終不用，以待其改心、易操。」


    ○傳曰：「凡於經筵論難時，顧問以僉意何如？則無有應之者。又於今日殿講下問之際，多陳所懷可也，而左議政朴元宗獨應之，其他則不言，其考成宗朝例以啓。」政院啓曰：「成宗朝則臣等未詳知也。但安瑭其時爲翰林，如有顧問之事，則雖不一一應對，宰相或二、三員。或四、五員，出而對之，其餘則離坐伏地矣。臣等之意，亦謂雖不出而對之，離坐伏地，則可謂應答顧問之意也，而今日，則亦不離坐，大爲失也。上敎甚當。」


    ○御夜對。


    12月19日


    ○癸亥，御朝講。大司憲李繼孟曰：「引文士講經史者，非徒試其才，欲聞善言，而裨益也。昨日殿講時，柳子光曰：『廢王朝作罪人，不可追論。』若盡廢其時之人，而更用他人，則此說猶可，今之所用者，皆其時人也，其時不義之事，若不治罪，則何以改其非心乎？且曰：『臺諫亦不必言之。』此尤不可。人臣每以虛懷納諫勸上，人君猶且忌之，安有居宰相之位，以此等語，啓人主者乎？請問其由。」上曰：「若追咎其時之人，則大小臣僚皆然，故子光之言如此，何必問之。」繼孟曰：「子光之言，欲使臺諫、侍從，不得出言也。事無大於此者，苟不問之，則彼不知其非，而後無可懲。以殿下之聖明，固已知其非矣。設非納諫之主，則子光一言，可以杜塞言路，請推之。」上曰：「彼偶自言其情，何必問之？」繼孟曰：「子光自成宗朝，不齒侍從之列，雖特進官，亦未抄啓，國家大事，皆不與議。今亦不爲經筵官者，以數發此等語故耳。今幸人侍，如此之言，尙敢啓之，若常在左右，則其害不勝道哉。」大司諫尹喜孫曰：「近來日氣甚暖，陰陽不調。當殿下卽祚之時，而天災如此，請求言。前此亦求言，而無一人陳正論者，必以爲不從臺諫之言，雖言之，而無益也。」上顧問左右曰：「此言何如？」領事柳順汀曰：「前雖求言，今又天時不調，復求何妨？」又曰：「善山府使李琬，久未赴任，故監司啓請罷職。然琬時未赴任，安知其賢否也？前府使南憬遞之未久，又遞李琬，則徒有迎送之弊。若其人不至頑愚，則勿遞何如？」李繼孟曰：「順汀之言是矣。然監司受方面之任，黜陟人物，豈容易爲之哉？必審其人，不堪其任，故黜之，何必改之？」


    ○傳曰：「李琬其勿罷職。且前此求言，而未有言之者，其更諭各道。」


    ○命藝文館檢閱李希曾，賜几杖于左贊成朴安性。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20日


    ○甲子，御朝講。司諫金末文曰：「廢朝士林有識者，亦行不義，或攀附內人，攘奪田民、財産，自以爲得計，又因短喪之制，親亡數朔之內，或圖婚、或赴試、或求官。如此之事，大關風化，固宜痛繩以法，以正習俗。且善山府使李琬，監司旣啓罷，而今爲復職，無奈不可乎？持平宋欽曰：」其人物不當，則雖十易之，何論迎送之弊乎？且監司豈無計料而然也。若啓罷，而旋卽復職，則亦非委任專制之意也。「上曰：」赴任則可知賢否，故不允。「


    ○傳曰：「近來久廢講經，故別試亦可講經事，臺諫、大臣言之，又有前例，故已下成命，而禮曹更啓稟於政院意何如？」政院啓曰：「卽位明年別試，則其規一依式年，而近來取人甚輕，或試以律詩。故非唯不讀經，亦不讀史，只吟風、詠月而已。今則宜講經試取，而禮曹必以天使臨近，若講經，則恐日迫，故啓稟耳。然天使之來，未可預料，而四書、五經，不必俱講也。」傳曰：「其講經書，各一試取。」


    ○司贍寺正張忠輔等，以原從功臣一等，未得親受堂上加事，上疏。忠輔以文士，希望加資，靦然上疏，恬不爲愧，其志趣鄙陋甚矣。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21日


    ○乙丑，御朝講。掌令金彦平曰：「廢朝旣無褒貶，故爲守令者，專不畏監司，而唯以進上爲事，窺免朝廷之譴責。今李琬，遲留不卽赴任，是亦當黜也。臣聞監司下去時，琬曰：『我以撤家，似未卽赴任』。云，此非先公、後私之意也。」領事朴元宗曰：「廣州之地，有徽愼公主〈卽廢王女。〉奴家，其官品官，與官差等，搜探其家，致奴溺死。推刷廳、推罪人財産細碎之物，侵督太苦，無異廢朝。今當霈澤之時，不宜如此。請自今勿推細碎之物，以示國家一視同仁之意。」上曰：「此言甚當。其勿推之。」


    ○聽輪對。成均館典籍金崇祖曰：《大典》以魚箭給貧民，三年而遞，卽先王山林、川澤，與民共之之意也。向者國家用度浩繁，大臣慮儲畜虛竭，以各道魚箭，權立貿布之法，京中豪猾之徒，爭先專利，使本官不得與焉。凡進上魚物，備納無由，分定民間，非特貧民，未蒙其利，一邑竝受其苦。臣願魚箭，亦依《大典》，給貧民，以革貿布之法。「


    ○御晝講。


    ○御夕講。侍講官李世仁曰：「上日三經筵，又御夜對，且命修成均館，遣承旨供給儒生，其崇儒、重道之意至矣。但成宗朝，館學儒生甚多，其在學鍊業者，亦皆士大夫之子弟也。至廢朝，雖士大夫之家，不使子弟業儒，外方儒生，則以其賦重，不志於學。其習今亦尙存，聚學讀書，專不如古。在今培養之策，不可不至。四學儒生，宜令官員檢察，而外方儒生，亦令上來，使之篤學可也。且學校，培養人才之地，而今之布列左右者，皆是成宗朝培養者也。臣歷觀前代，聖帝明王，無不幸學。漢光武未及下車，而先訪儒雅。我成宗亦數幸學謁聖，或進儒生於殿庭，或命官試藝，其勸學之方非一。上卽位以後，未及親祭於宗廟，然親祭宗廟後，幸文廟謁先聖，斯可矣。」上曰：「當以次行之。」世仁曰：「自古人君，皆躬耕籍田。我成宗亦行之，今亦不可不行。且養老宴，亦是厚風，而載在《大典》，近者廢之已久，今可申明。」


    ○臺諫請罷李琬，且曰：「取義禁府推案見之，則曺繼衡奴事任士洪，交結田同，又製革弘文館之文及造家等四罪，不可以宥旨前事，不罪之也，而禁府歸之於蒙宥。其後繼衡，以虛事立證，其曰：『令裵繼孫，招田同入院。』而繼孫，以不知答之，其曰：『尹璋聞傳旨事。』而尹璋亦以爲不知。此亦詐不以實也。其罪過於攀附內人，而禁府以赦前論之，請推禁府輕推之罪。金壽卿在廢朝短喪，雖時王之制，脫衰揚揚，無異平日，肉炙不熟，發奴宰夫。此乃關於綱常之事，不可論以赦前而不罪之也。」


    12月22日


    ○丙寅，御朝講。持平辛世瑚、獻納康仲珍曰：「曺繼衡事，傳敎云：『功臣、宰相不宜罪之。』繼衡奴事士洪，交結田同，一以求媚於內人，一以取寵於上，不可以赦前棄之。又妄引尹璋、裵繼孫爲證，是亦詐不以實也。竝宜罪之，而禁府以赦前事論啓，禁府該員，亦可推也。金壽卿反正後，不卽解官，乃於第五日來辭，其心不欲辭職，而畏法强辭也。今此二人者，皆不忠、不孝人也，宜可罪之。」又啓李琬事，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傳于議政府曰：「上以誠求，下以情應，上下無阻，乃可矯弊而致理，變否而爲泰。予自卽位以來，思革弊政，未得其道。頃因雷變，下敎求言，而無有條陳實封以聞者，言路久塞而然歟？求言不切而然歟？居常憫焉。今又臘節已屆，氣暖如春。恒燠之咎，著在聖經，豈無所召而然歟？其令中外大小人民，究察前下傳旨，如有朝廷闕失，京外弊瘼，條列以聞，庶幾裨益庶政，仰答天譴，以副予求治之意。」


    12月24日


    ○戊辰，左議政朴元宗、右議政柳順汀、右贊成盧公弼、左參贊李蓀等啓曰：「歲時，雖黎庶，有父母者，尙不虛度，必具酒肉獻壽。成宗亦於歲時，上壽大妃殿，今若不行，恐累聖孝。此雖殿下欲省費之意，然其費不多，請於來二十七八日閒，上壽大妃殿何如？」傳曰：「前此禮曹亦啓請，而卿等今又來言，卽將所啓，懇白于大妃殿，敎曰：『今年則民困至甚，行之恐有弊。』不從，故予不得强請。」


    ○臺諫啓曰：「曺繼衡其製罷弘文館文曰：『陰中傷人。』是上謟廢王也；交結田同，是內附宮妾也；奴事士洪，是外結權奸也。內外締結，以媒進取，一日之閒，以正郞，超陞參議，是果無罪乎？詔獄是君前也，當以實對之，其製罷弘文館文事，以尹璋立證，而璋曰：『吾爲刑房承旨，安知禮房事乎？』田同事，以裵繼孫立證，而繼孫曰：『吾不知也。』然則繼衡之詐著矣。金壽卿短喪，雖時王之制，若小有哀戚之心，則反正之後，卽當服衰，乃於初五日朝參時，從容辭職而去，有人心者，固如是乎？善山府使李琬事，監司專一方之權，黜陟人物，豈無所聞而啓之？況李琬前任載寧郡守時，不堪其任，百姓怨之，至焚公廨，其人可知。請罷職。」皆不允。


    12月25日


    ○己巳，御朝講。領事朴元宗曰：「甲子年以後，抑買家舍，憲府方分揀，故或以貧窮，或不勝坊役，以情願相爲買賣者，皆稱抑買，紛紜陳訴。以其時價賤，而今則價高，故欲還退而然也。此事不可以抑買論也。」上曰：「功臣已受家舍，憲府啓請分揀，故予旣從之。然非抑買而誣訴者，情狀著現，則亦令論罪可也。」朴元宗曰：「或以求官，或以訟事，而納其財物，此則宜可籍沒，若無罪而當刑者納物，而求活，則其所納之物，沒入於官，似爲曖昧。且內人白犬，〈廢主所寵妓渏春挑也〉家奴奪人田民與文券者甚多，亦宜推還本主。」特進官金崶曰：「臣謫珍島時見之，白犬家奴，遍滿道內，奪人財産，又敺打，而奪其文書者亦多。今以推刷見之，則其文書不多，臣未知何以也。」〈崶時爲推刷提調。〉上曰：「時方分揀，則可詳悉爲之。」


    ○御晝講。


    ○臺諫啓曺繼衡、金壽卿等事，不允。


    ○傳曰：「廢朝金鼎造成時，所納金價未受者，計其斤兩，以其鼎破碎還給。」〈廢王自頌功鑄鼎，欲誇示後世，搜索民間寸金，有匿者罪。〉


    12月26日


    ○庚午，御朝講。


    ○傳于政院曰：「近者宜寒而煥，未知厥咎，頗有憂慮。政院啓曰：」《書》之雨晹煥寒風，不以其時，與夫《春秋》之冬暖如春，皆以災異言之，其修省之道，不可忽也。自反正以後，凡有弊政，一皆革之，殿下之恐懼修省，人誰不知？然《書》曰：『某事得，則某休徵應；某事失，則某咎徵應。』今當警省之不暇。而近日求言恤刑者，固已至矣，然古云：『應天以實，不以文。』若不以實應天，則咎徵必至矣。「


    ○傳曰：「方今弊事，務欲革袪，觀處容等事，是亦有弊，其停之。然禳災之事，不可不行。


    ○御晝講。


    ○傳于戶曹曰：「忠淸道洪州地愁老音魚箭，其賜坡川君尹湯老，可傳永世。」〈湯老於靖國時，奉使外方，特以上命，得參勳盟，又受恩賜，湯老之偏愛崇恩如此。〉 ○傳于吏曹曰：「廢主時內侍府加設遞兒四十三，還減。」


    12月27日


    ○辛未，御朝講。大司諫尹喜孫、掌令金彦平啓曺繼衡、金壽卿、李琬等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傳于吏曹曰：「諸司提調，以中樞府堂上無任事者，先差之，而二、三司外，毋得兼差。」


    ○傳于禮曹曰：「自十四歲至二十二歲京中處女，竝令禁婚，無遺書啓。」〈坤位未定故也。〉 ○傳于司憲府曰：「諸司官員，卯仕酉罷，日短則辰仕申罷者，載在《大典》，今則六曹及各司官員，早仕者蓋寡。曠廢職事，因此外方貢吏，未得納貢。嚴加紏察，使勿如是。」又傳曰：「前則門外餞客，只持壺果，近來各司及六曹堂上郞官，擧司不仕，送客之需，倚辦於公。因此各司奴隷，將不能堪，其令一禁。」


    12月28日


    ○壬申，御朝講。大司諫尹喜孫、掌令金彦平論曺繼衡、金壽卿等事，不允。


    ○御晝講。


    12月29日


    ○癸酉，御朝講。持平辛世瑚、正言朴光榮論曺繼衡等事。辛世瑚又曰：「童蒙學，古之所以訓誨童蒙者也。近者學校廢弛，寡婦之子，不能爲學，雖有父兄，若是不學者，則亦無從爲學。請申明舊法，立童蒙學，以廣爲學之路。」上顧問左右，領事成希顔曰：「如此則童蒙自當就學。」知事權鈞曰：「童蒙訓導，古有遞兒職受祿矣。」上曰：「當問諸該曹。」


    12月30日


    ○甲戌，臺諫啓曺繼衡、金壽卿等事，不允。


    ○下大鹿皮、猪皮、別造弓、大箭于承政院、弘文館、兵曹、都摠府入直員，又賜酒肉有差。


    ○是冬無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