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魏策三

3个月前 作者: 佚名
    本篇导读


    从魏安釐王之一再不愿失约前往秦国一事可见,他以诚信对待秦国,实乃政治上的无知,而更主要的原因恐怕在其畏秦心理。在《华阳之战》一章中,在华阳一役割地予秦国一事上,魏安釐王又再一次表现出其畏秦心理,而他一切的决定均由臣子段干崇所摆布。公元前三三三年,齐、楚交战,魏不救齐,齐将征伐,而魏竟奉上宝璧与良马予淳于髡,以求居间调停,由此可见魏之衰落。列国君主皆惧怕秦国,而秦国在恐吓六国方面更不遗余力,为其日后统一天下起了很大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在《秦将伐魏》中,孟尝君不止在齐国广施仁义,他在政治上也有所作为,从其搬来燕、赵大军以解秦军的进攻,令魏国免于灾难,甚至令英武如秦昭王也?“大恐”,可见孟尝君之贤能,实应居战国四公子之首。


    华阳之战


    华阳之战[1],魏不胜秦。明年,将使段干崇割地而讲[2]。


    1 华阳:韩邑,在今河南新郑东南。


    2 段干崇(生卒年不详):魏臣。


    译文


    华阳之战,魏军为秦所败。次年,魏将派段干崇割地与秦讲和。


    孙臣谓魏王曰[1]:『魏不以败之上割,可谓善用不胜矣;而秦不以胜之上割,可谓不能用胜矣。今处期年乃欲割,是群臣之私而王不知也。且夫欲玺者,段干子也,王因使之割地;欲地者,秦也,而王因使之授玺。夫欲玺者制地,而欲地者制玺,其势必无魏矣。且夫奸臣固皆欲以地事秦。以地事秦,譬犹抱薪而救火也,薪不尽则火不止。今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穷,是薪火之说也。』


    1 孙臣(生卒年不详):魏臣。魏王:指魏安釐王。


    译文


    孙臣对魏王说:?“魏国不在战败的时候割地,可说是善于运用不胜的条件;而秦不在战胜的时候割取魏地,可说是不善于运用战胜的时机。如今过了一整年才打算割地,这是群臣的私心而大王不知道。而且想得玺的是段干子,大王却叫他去割地;想得到地的是秦国,大王却让它授玺。想得玺的控制着地,而想得地的控制着玺,发展下去就定会使魏国消失。而且奸臣都想用割地来讨好秦国。用割地来讨好秦国,就好比抱着薪柴去救火,薪柴不完那火就不会止息。如今大王的土地有限,而秦国的欲求无穷无尽,这就像是薪和火的关系。”


    魏王曰:『善。虽然,吾已许秦矣,不可以革也。』对曰:『王独不见夫博者之用枭邪?欲食则食,欲握则握。今君劫于群臣而许秦,因曰不可革,何用智之不若枭也?』魏王曰:『善。』乃按其行。


    译文


    魏王说:?“对。然而,寡人已答应秦国了,不可以改变了。”孙臣回答说:?“难道大王没有见过下棋的人如何使用枭棋吗?得到枭棋的,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如今大王受群臣胁迫而答应秦国,因而说不能食言,为什么考虑问题还比不上运用枭棋的人啊?”魏王说:?“也是。”于是就按孙臣的话而行。


    赏析与点评


    抱薪救火,愚不可及。


    秦将伐魏


    秦将伐魏。魏王闻之[1],夜见孟尝君[2],告之曰:『秦且攻魏,子为寡人谋,奈何?』孟尝君曰:『有诸侯之救则国可存也。』王曰:『寡人愿子之行也。』重为之约车百乘。


    1 魏王:魏昭王(?至前二七七)。


    2 孟尝君:即田文,此时离开齐国,在魏为相。


    译文


    秦国将要攻打魏国,魏王听到了这个消息,连夜召见孟尝君,魏王告诉他:?“秦国准备攻打魏国,你为寡人设想,该如何是好呢?”孟尝君说:?“如有诸侯的救援,便有转机。”魏王说:?“寡人希望你能分忧。”魏王于是郑重地为孟尝君准备了一百辆车。


    孟尝君之赵,谓赵王曰[1]:『文愿借兵以救魏。』赵王曰:『寡人不能。』孟尝君曰:『夫敢借兵者,以忠王也。』王曰:『可得闻乎?』孟尝君曰:『夫赵之兵非能强于魏之兵,魏之兵非能弱于赵也。然而赵之地不岁危,而民不岁死;而魏之地岁危,而民岁死者,何也?以其西为赵蔽也。今赵不救魏,魏歃盟于秦[2],是赵与强秦为界也,地亦且岁危,民亦且岁死矣。此文之所以忠于大王也。』赵王许诺,为起兵十万,车三百乘。


    1 赵王:赵惠文王。


    2 歃(shà)盟:歃血结盟。


    译文


    孟尝君到了赵国,面见赵王说:?“我希望向大王借兵去解救魏国。”赵王回答:?“寡人不能借兵给你。”孟尝君说:?“我来借兵,实际上是效忠于大王。”赵王说:?“寡人可听听你的高见吗?”孟尝君说:?“赵军不比魏军强大,魏军也不比赵军弱。然而赵国连年没有受到威胁,百姓也没有大量死亡;相反,魏国却连年战争不断,老百姓大量死亡,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魏国在西边做赵国的屏障。今天赵国不救援魏国,魏国就会与秦国结盟,那赵国就将直接面对强大的秦国,赵国也会兵灾不断,百姓也会大量死亡。这就是我所说的忠于大王的意思。”赵王于是同意派兵十万,战车三百辆。


    又北见燕王曰[1]:『先日公子常约两王之交矣[2]。今秦且攻魏,愿大王之救之。』燕王曰:『吾岁不熟二年矣,今又行数千里而以助魏,且奈何?』田文曰:『夫行数千里而救人者,此国之利也。今魏王出国门而望见军,虽欲行数千里而助人,可得乎?』燕王尚未许也。


    1 燕王:燕昭王。


    2 公子:指燕、魏公子。


    译文


    孟尝君又北上拜见燕王说:?“当年两国公子为联合燕、魏两国结盟,现在秦军将要攻魏,希望大王救援。”燕王说:?“我国已连续两年粮食失收,现在又要远涉千里去救援魏国,怎么可能呢?”孟尝君说:?“远赴千里之外救援,这是有利于燕国的。现在魏王一出国门就看见秦军,就是想千里驰援别人,有可能吗?”燕王还是不肯发兵。


    田文曰:『臣效便计于王,王不用臣之忠计,文请行矣,恐天下之将有大变也。』王曰:『大变可得闻乎?』曰:『秦攻魏,未能克之也,而台已燔,游已夺矣。而燕不救魏,魏王折节割地,以国之半与秦,秦必去矣。秦已去魏,魏王悉韩、魏之兵,又西借秦兵,以因赵之众,以四国攻燕,王且何利?利行数千里而助人乎?利出燕南门而望见军乎?则道里近而输又易矣,王何利?』


    译文


    孟尝君说:?“臣献妙计给大王,但大王不用臣的良策,我只得离开,恐怕天下局势就要大变了。”燕王说:?“可告诉我会发生什么大变化吗?”孟尝君回答说:?“秦军攻魏,就算没有攻下,但高台已被焚毁,游乐之地也被占领。而燕不加援救,魏王就会屈辱割地,将半个魏国的土地割让给秦国,秦军一定会撤退。秦军撤走后,魏王会兴起韩国、魏国的军队,又西借秦军,再联合赵军,以四国之兵来攻打燕国,大王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燕国是千里驰援好,还是一出去就看见四国攻燕的军队好呢?而且四国军队到达燕国的距离很近,而运输也很方便,这对大王有什么好处呢?”


    燕王曰:『子行矣,寡人听子。』乃为之起兵八万,车二百乘,以从田文。


    译文


    燕王说:?“你可以回国复命了,寡人愿听从你的高见。”于是为孟尝君派出精兵八万,战车二百辆。


    魏王大说,曰:『君得燕、赵之兵甚众且亟矣。』秦王大恐[1],割地请讲于魏。魏因归燕、赵之兵而封田文。


    1 秦王:秦昭王。


    译文


    魏王非常高兴,说:?“你这么快就借到了燕、赵的大军啊!”秦王大为恐慌,割地与魏国讲和。魏王于是让燕、赵的军队回国并封赏了孟尝君。


    魏将与秦攻韩


    魏将与秦攻韩,无忌谓魏王曰[1]:『秦与戎翟同俗[2],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而无信,不识礼义德行。茍有利焉,不顾亲戚兄弟,若禽兽耳。此天下之所同知也,非所施厚积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忧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两弟无罪,而再夺之国。此于其亲戚兄弟若此,而又况于仇雠之敌国也?今大王与秦伐韩而益近秦,臣甚惑之,而王弗识也,则不明矣。群臣知之,而莫以此谏,则不忠矣。』


    1 无忌:即信陵君(?至前二四三)。魏王:魏安釐王。


    2 戎翟:古民族名,西方曰戎,北方曰狄。翟,同“狄”。


    译文


    魏国打算联合秦国攻打韩国,无忌对魏王说:?“秦国与戎狄的习俗相同,有虎狼一样的野心,贪婪好利,不讲信用,不懂得礼义德行。如果有利可图,就不顾父母兄弟,如同禽兽。这是天下共知的,秦国不是一个施惠</a>积德的国家。所以秦昭王的母亲宣太后,忧愤而死;穰侯是昭王的舅父,功勋卓著,竟然被驱逐;两个弟弟泾阳君与高陵君无罪,却两次被夺去封地。秦王对父母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待敌国呢?现在大王联秦攻韩就更加接近秦祸,臣迷惑不解,可大王还不了解,就不够明智了。群臣了解情况,却无人劝谏,就是不忠了。”


    『今夫韩氏以一女子承一弱主[1],内有大乱,外安能支强秦、魏之兵,王以为不破乎?韩亡,秦有郑地,与大梁邻,王以为安乎?王欲得故地,而今负强秦之祸,王以为利乎?』


    1 一女子:指韩太后。弱主:指韩桓惠王。


    译文


    “现在韩国以一个女子辅助一个幼主,国内有大乱,对外怎么能够抵抗强大的秦、魏联军,大王以为韩国不会被攻破吗?韩国灭亡了,秦国完全占有其地,与魏都大梁为邻,大王以为这样安全吗?大王想收回旧地,如今却要遭受强秦的祸患,大王认为这样有利吗?”


    『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之后,必且更事;更事必就易与利;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绝韩之上党而攻强赵[1],则是复阏与之事也[2],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3],倍邺、朝歌[4],绝漳、滏之水,而以与赵兵决胜于邯郸之郊,是受智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谷[5],行三千里而攻黾隘之塞[6],所行者甚远,而所攻者甚难,秦又弗为也。若道河外[7],背大梁,而右上蔡、召陵[8],以与楚兵决于陈郊[9],秦又不敢也。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卫与齐矣。韩亡之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矣。』


    1 韩之上党:韩上党,治所在壶关(今山西长治北),辖境为今山西和顺、榆社以南,沁水流域以东地。


    2 阏与之事:公元前二六九年,秦攻韩,包围阏与,赵派赵奢率军救韩,在阏与大破秦军。


    3 河内:在今河南黄河以北地区。


    4 倍:通“背”。朝歌:殷纣的别都,在今河南淇县境。


    5 涉谷:是从秦至楚的陆路要道,在今陕西褒城境内。


    6 黾隘之塞:楚北方险塞,在今河南信阳与湖北应山之间。


    7 河外:相对河内而言,指今河南黄河以南地区。


    8 上蔡:在今河南上蔡西南。召陵:在今河南郾城东。


    9 陈:在今河南淮阳。


    译文


    ?“秦国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国家,韩国灭亡之后,一定又会发动战争,如果发动战争,就一定选择容易和有利的事去做;选择容易和有利的事,就一定不会进攻楚国和赵国。这是什么缘故呢?秦国要越过高山,跨过黄河,穿越韩国的上党去攻打强大的赵国,这是重蹈阏与之战失败的覆辙,秦国一定不会这样做。如果取道河内,背着邺城与朝歌,横渡漳水和滏水,而在邯郸的郊外与赵军决一胜负,这就要遭受智伯受过的灭国大祸,秦国又不敢。假设攻打楚国,取道涉谷,徒步三千里,去攻打黾隘要塞,走的路太远,攻打起来又太难,秦国又不会这样做。如果取道河外,背向大梁,右靠上蔡、召陵,在陈城郊外与楚军决战,秦国也不敢。所以说,秦国一定不会进攻楚国与赵国,又不会攻打燕国与齐国。当韩国灭亡之后,秦国出兵之日,除了魏国再没有可以进攻的目标了。”


    『秦故有怀、茅、刑丘[1],城垝津[2],以临河内,河内之共、汲莫不危矣[3]。秦有郑地,得垣雍[4],决荥泽而水大梁[5],大梁必亡矣。王之使者大过矣,乃恶安陵氏于秦[6],秦之欲许之久矣[7]。然而秦之叶阳、昆阳与舞阳、高陵邻[8],听使者之恶也,随安陵氏而欲亡之。秦绕舞阳之北,以东临许,则南国必危矣[9]。南国虽无危,则魏国岂得安哉?且夫憎韩不爱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爱南国,非也。』


    1 怀:在今河南武涉。茅:在今河南获嘉东北,姚本作?“地”,《史记</a>》、帛书均作?“茅”。刑丘:即邢丘,在今河南温县。


    2 垝(ɡuǐ)津:在今河南滑县东北。


    3 共:在今河南辉县。汲:在今河南汲县西南。共、汲俱在垝津的西边。


    4 垣雍:在今河南原阳原武镇西北。


    5 荥泽:在今河南郑州一带,位于大梁上游的湖。


    6 安陵:魏的附庸小国,魏襄王时所封,在今河南郾城。


    7 许:在今河南许昌。


    8 叶阳:在今河南叶县西。昆阳:在今河南叶县北。舞阳:在今河南舞阳西。高陵:与下文之地不相近,《史记》亦无?“高陵”,应为误。


    9 南国:魏国的南方边境,包括今河南许昌一带。


    译文


    ?“秦国本来有怀、茅、邢丘,在垝津筑城,而逼近河内,河内的共、汲都会危险了。秦国占领了郑地,获得了垣雍,决开荥泽之水去淹灌大梁,大梁必被攻陷。大王的使者大错特错了,竟然在秦国诋毁魏的附属国安陵氏,秦国很久以来就想占领许邑。然而秦国的叶阳、昆阳与魏国的舞阳为邻,若听任使者诋毁,随后就会灭亡安陵氏了。秦军绕道舞阳以北,向东逼近许邑,那魏国南部必定危险。即使魏的南部不危险,魏国难道就能安宁吗?如果痛恨韩国,不怜惜安陵氏,这还可以,然而不担心秦国,不爱惜魏国南部,这就错了。”


    『异日者,秦乃在河西[1],晋国之去梁也[2],千里有余,河山以阑之[3],有周、韩而间之。从林军以至于今[4],秦十攻魏,五入国中,边城尽拔。文台堕[5],垂都焚[6],林木伐,麋、鹿尽,而国继以围。又长驱梁北,东至陶、卫之郊,北至乎阚[7],所亡乎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8],大县数百,名都数十。秦乃在河西,晋国之去大梁也尚千里,而祸若是矣,又况于使秦无韩而有郑地,无河山以阑之,无周、韩以间之,去大梁百里,祸必百此矣。』


    1 河西:在今陕西大荔、宜川一带。


    2 晋国:指晋故都绛及安邑一带。


    3 阑:阻隔,遮掩。


    4 林军:指林乡战役,此役发生在公元前二八三年。林乡,在今河南新郑东。


    5 文台:今山东菏泽县西北。


    6 垂都:魏邑名,今山东曹县北。


    7 阚(kàn):在今山东汶上西南。


    8 山:指中条山。


    译文


    “从前秦国才在黄河以西,魏国(三家分晋后归魏)的安邑距大梁有千里之遥,中间有河山阻隔,又有周、韩相间。从秦攻魏的林乡战役至今,秦国十次进攻魏,五次进入国中,边境城邑被占领,文台被毁坏,垂都被焚烧,林木被砍伐,麋、鹿被杀尽,接着国都被包围。秦军长驱直入,一直打到大梁的北边,东边打到陶、卫二地的郊外,北边打到阚邑,丧失给秦国的土地有: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县数百,大邑数十。秦国在黄河以西,魏国旧都安邑距离大梁还有千里,可是灾祸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更何况让秦国灭掉了韩国,占有郑国故地,没有河山阻隔,没有周、韩相间,距离大梁只有百里,灾祸必然超过从前的百倍。”


    『异日者,从之不成矣,楚、魏疑而韩不可得而约也。今韩受兵三年矣,秦挠之以讲,韩知亡,犹弗听,投质于赵,而请为天下雁行顿刃[1]。以臣之观之,则楚、赵必与之攻矣。此何也?则皆知秦之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内之民,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从事王,王速受楚、赵之约而挟韩、魏之质[2],以存韩为务,因求故地于韩,韩必效之。如此则士民不劳而故地得,其功多于与秦共伐韩,而必无与强秦邻之祸。』


    1 雁行:前锋。顿刃:修筑营垒。


    2 魏:衍字,应无“魏”字。


    译文


    ?“从前合纵不成功,是由于楚国与魏国相互猜疑,而韩国又没有参与结盟。现在韩国被秦军进攻三年了,秦国要韩国屈膝求和,韩国知道要灭亡,不愿俯首听命,于是送人质到赵国去,请求准备好武器为诸侯打头阵。据臣的观察,楚、赵国必定会与韩联合进攻秦。为什么呢?因为诸侯都知道秦国的欲望无穷,不灭尽天下的军队,不臣服四海之民,必不罢休。因此,臣愿意用合纵结盟为大王效劳,请大王立刻接受楚国与赵国的盟约,保留韩国的人质,以保存韩国为要务,因此向韩国讨回原来被其占领的土地,韩国一定会献出。这样一来军民不必辛劳地收回了故土,这个功绩比联合秦国攻打韩国的功绩大得多,而且还可以避免与强秦为邻的祸患。”


    『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时已。通韩之上党于共、宁[1],使道已通,因而关之,出入者赋之,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共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德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韩是魏之县也。魏得韩以为县,则卫、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韩,则二周必危,安陵必易。楚、赵大破,卫、齐甚畏,天下西乡而驰秦[2],入朝为臣之日不久矣。』


    1 宁:即宁邑,在今河南淇县。姚本作?“莫”,《史记》作?“宁”,从《史记》。


    2 乡:通?“向”。


    译文


    ?“保全韩国、安定魏国而利于天下,这是大王的黄金时机啊。使韩国的上党与共、宁二地的道路相通,随之而设立关卡,对出入的人征收赋税,这是因为韩国把上党献给魏国作为重要抵押。两国共同享有赋税,足以富国。韩国也必然感激魏国、爱戴魏国、尊重魏国、敬畏魏国。韩国一定不敢背叛魏国,这样,韩国就成了魏国的属县。魏国把韩国作为属县,就可用来捍卫地、大梁,河外一定安宁。如果不保全韩国,那东周、西周一定会很危险,安陵必定易手而被秦国占有,秦国打败楚、赵两国,燕国、齐国一定非常害怕,诸侯向西投奔秦国,朝拜秦王而成为臣属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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