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九月

3个月前 作者: 赵景深
    一日晨早点后重读《中国戏剧史》的宫廷大戏部分。大便稀而多。超林揩拭后,我逐翻《曲海总目提要</a>》中的水浒戏。易林</a>为右黄书</a>架第七格掸灰,并为里层书重查目录并补写。沈龙法带现代组研究生董德兴来,我将《淞隐漫录</a>》的注释重写了给他,并告诉他已写信给严北溟询问善才来历。午后看完《淞隐漫录》卷四,此书不想再看下去了。体温没有超过。将《谈〈忠义璇图〉》胡乱地写完,明天想自己修改一遍。晚间“争上游”。超林验尿糖是阴性。希同为我沐浴。半夜二时左右雷电交加,雨声大作。


    二日晨早点后写回信给方平和郑逸梅,给郑信未写完。大便整、干而多,颇为满意。超林揩拭后,我正在黄纸包内寻觅茅盾</a>信,拟寻出后送给逸梅,适张允和来。她从上月三十日坐飞机来沪,已一周有余。她谈到北京地震逃出的情况,并云周铨庵、许宝也已来沪。她说谭其骧将往罗马尼亚。午后改看《西游记</a>》。量体温升高一分。将给郑逸梅信写完,又匆匆写了一信给朱建明。打“争上游”。略看电视《磐石湾》。超林为我验尿糖是阴性。晚间希同为我沐浴。


    三日晨早点后即大便,干而适量,相当满意。写回信给宗有。到街道医院诊糖尿病,血压是130/64,比前次赵佳伦量的120/60要高一些。写信给俞钟垚和孙其敏。王季深来看我时,我就诊未回,他还来《简明中国文学史</a>》下册打印稿,我写了一封信给他,称赞他论王夫之</a>对农民革命有一定的同情甚好;唯龚自珍</a>论文引文多误字。午后看《西游记》五回。徐湖偕刘桂挑(长于剪纸)和戴正全来,带来徐重庆二文一信一被面。我草草将徐二文看了一遍。晚间看电视《南海风云》,颇好。沐浴照常。


    四日晨早点后即大便,干而适量。超林揩拭以后,我即写回信给徐重庆,又写信给李宗奋和胡忌。超林抱着华明陪我去买书亭的书、邮票、信封并送信。焕文回家,替我买了报告纸。我将《谈〈忠义璇图〉》略加修改,并将复写纸在报告纸中夹好,想明后天让易林替我复写四份,以便征求徐扶明的意见。午后看完《西游记》第一本,并开始看第二本,未看完。量寒热未超过。沈龙法来借书还书。倪伟思来谈地震,并约我为对台广播写我对鲁迅</a>的看法。晚间“争上游”。希同为我沐浴照常。


    五日(星期)晨早点后即大便,干而适量。超林揩拭后,我与希同到淮海食品商店买雅梨,书亭买书,并到淮海理发店理发,看了昨天《人民日报》的国际新闻和抗震散文。午后看完《西游记》第二册。量体温没有超过。待朱建明未来。徐扶明来还书并借有关批孔的书。我将《敦煌赞文集》借给了他。方平来,谈起沈从文</a>在苏州的近况,所居窄而乱。他拿《读〈西厢记</a>〉笔记三篇》要我阅看。易林替我抄了一页半《谈〈忠义璇图〉》。晚间“争上游”。希同为我沐浴,出了一身汗。今来替肖梅送来肉月饼四十个。她曾排队两小时多。


    六日晨吃肉月饼。写复信给人民文学出版社和胡士莹</a>;前者告以《中国小说史略</a>》进度,后者寄赠批孔的北宋戏,并告诉他“黄伯央大摆阴魂阵”的出处。大便稍少,并略痛。整理任中敏</a>“文革”后来信,约七十封。午后看《西游记》第三册数回。量寒热未超过。吴文祺、胡恩惠来谈地震。不久宗茝来,将工资交给我和文祺,并说《参考消息》各扣去一元五角。易林继续为我复写《谈〈忠义璇图〉》,我要他明天抄完,共三千字。晚间“争上游”。验尿糖草绿色,略黄。沐浴照常。


    七日晨早点后看《呐喊</a>·阿Q正传</a>》题解,大便干而适量,超林揩拭后,我即将《阿Q正传》题解上的话补到徐重庆的文章里去,并寄出。写复信给应锦襄和郑逸梅,赠一封任中敏的信和信封给他。午后看《西游记》第三册,未看完。验寒热未超过。辽宁师范学院马殿超和徐斯年、大连石油七厂吴铁成来访,询问关于《佚文集》的问题,我知道得不多,把陆晶清、赵家璧、施蛰存</a>的地址告诉了他们。甄鸿江来,托他带一盒月饼、糖二包、书二本给松南。验尿糖是阴性。希同为我沐浴照常。


    八日(中秋)晨早点后写笔记需购之书十二种,都是我注释《中国小说史略》所缺的。大便稀薄而适量。超林洗涤后,我写信给王季深和孙其敏。沈龙法来,请他陪我到古籍书店去买了刘禹锡</a>和魏源</a>的集子以及王夫之的《读通鉴论</a>》。不巧韩振刚和高震川不在,只好留条和复旦介绍信,让他们回来时通知我来买。并在上海书店买到一本《〈水浒〉浅谈》。午后看完《西游记》第三册,量寒热未超过,验尿糖是阴性。家淼、宗茝请在为民饭店吃饭,有虾仁、蹄筋、排骨、鱼块、头尾、香菇、三鲜汤等。与希同、超林、迎明在公园赏月,真是“云破月来花弄影”。沐浴照常。


    九日晨早食后写信给徐重庆、顾廷龙。大便干而少。昨晚吃润肠片太迟了。超林揩拭后,希同约往复兴公园。在长凳上坐了一会。老妈妈推着小车子将华明带来,我们就同到儿童乐园,有一二百小孩,甚为热闹。老妈妈抱华明滑梯子下来,她也不恐惧。午后看《西游记》里红孩儿与黑水河部分,第四册未看完。量体温未超过。徐扶明来谈,要我将拙文“剿”的一手再加强一些。听广播,知毛主席已于今晨逝世,不胜哀悼!晚间甚为疲劳,希同为我沐浴后,精神为之一爽。


    十日晨早点后即大便,稍稀而适量。超林洗涤后,即与希同到妇女商店买黑纱,追念毛主席。想起徐扶明的话,加强“剿”的一手,在最后添了几行,写信告诉关德栋。又在看过胡士莹信后,写回信给士莹,用正楷,因为他有脑栓塞症。在大信箱和书简包中寻找,终于在前者找到刘大杰信,择一赠给郑逸梅。午后看完《西游记》第四册,量体温未超过。看祝肇年的《继承讽刺艺术的战斗传统》。写信给张星逸,询问盐谷温的生平。晚间甚为疲劳。验尿糖是阴性。希同为我沐浴。


    十一日晨早点后写回信给徐仲年。大便少而适量,超林洗涤后,即整理曲艺牛皮纸包和京剧与地方戏牛皮纸包,并换牛皮纸的反面数种:现代世界文学、刊稿三种附家书百通、国文原</a>稿二种。午后看《西游记》第五册未完。量寒热未超过,验尿糖是阴性。张允和、周铨庵、许宝来玩,拿出两大包昆曲资料给她们看。她们除剧本未要看,全部资料包括北京昆曲研习社的文件全都借去,允在十八日后去苏州前还给我。我请她们吃了便饭。恰好焕文带了蟹来,就请她们三位吃蟹。晚间沐浴。


    十二日(星期)晨早点后写信给顾廷龙,提起《东方研究学报》已查得。大便适量。超林洗涤后,培坤送《参考消息》来,看毛主席逝世唁电,又看了沪报。翻阅《俗文学》和《新民晚报》有关小说戏曲的短文剪报,无意间查到有关内阁文库和邹弢</a>《浇愁集》的叙述。午后看完《西游记》第五册,量寒热未超过。试写内阁文库书目和《浇愁集》两条。看张开昌《略谈文学的人民性》三节二十二页。超林为我验尿糖,是阴性。晚间看电视追悼毛主席。周美子偕其孙来访。其孙十五岁,蚌埠体育学校毕业。希同为我沐浴。盖棉被。


    十三日晨早点后写回信给徐仲年、张懋森和郑逸梅。赠郑逸梅以拙作《谈〈忠义璇图〉》原稿,征求他的意见。大便多而较干,颇为满意。超林洗涤后,徐仲年来谈,要与我合作法文《词选与作法》,先选敦煌曲,后选唐宋词,我辞谢了。午后看《西游记》第六册,未完。量体温没有超过;除二日过一分,这十二天都没有超过。晚间看完张开昌的《略谈文学的人民性》,我建议改题为《略谈为人民大众的文艺》,不用人民性、全民等字样,不用别林斯基的话。超林验尿糖,仍为阴性。看《中国共产党五十周年纪念》中的毛主席像。沐浴照常。


    十四日晨吃大饼油条。写回信给济南师范学院和陈汝衡以及人民文学出版社(待明天沈龙法来后,知道打印情况再发)。再续看张开昌的文章。又看了上海师大《文学基础知识讲话》最后第十四讲“当作历史来读”(阅读古代文学作品的意义和态度),再续看第一讲“消遣品还是武器”(文学是阶级斗争的工具)。午后看完《西游记》第六册。听广播中吊唁毛主席的消息。倪伟思来访。查七、八月的《参考消息》,裁留有关台湾的消息。量寒热未超过,验尿糖是阴性。晚间看了几页《参考消息》,又看北京吊唁毛主席的电视。希同为我沐浴。


    十五日晨早点后,写信给林东海,谈《新民晚报》论《红楼》的五篇。大便稍干而适量,超林揩拭后,我又写信给陆树,赠《历史研究》(一九七六年三月)给薛文才,回信给朱建明。小沈来,补写打印情况,嘱他将给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信发出。查小笔记本第七册鲁迅写到我的文章。致于在春转吕贞白嘱还《西游》。午后看《西游记》第七册数回,听吊唁无线电。寒热未超过,验尿糖是阴性。晚间我把复旦前几年油印的《鲁迅传》等取了出来,又找出何家槐的《〈故事新编</a>〉及其他》看了四篇,还看了《辽宁大学</a>学报》的《出关》。希同帮助我沐浴。闵漱石来诊病,我的血压是110/50。


    十六日晨看何家槐《非攻》,未看完。大便稍稀。山东大学学习鲁迅班来访者十二人,由老教师韩长经带队,我向他们讲了我与鲁迅的交往,利用了包子衍《鲁迅日记</a>》对于我的部分的注释。看王季深论龚自珍的文章,未看完,他是补充《简明中国文学史》的。午后看《西游记》数回。量寒热未超过,验尿糖是阴性。慧珠送来烟酸肌醇酯六瓶和降压灵四瓶。提前在四时沐浴。寄《红小兵》十六期给兵兵、林林、云梓、明梓。又看了《西游记》数回。金云峰还来《西游记》,是陈士斌</a>批的,我看的本子是张书绅批的。复关德栋信。


    十七日晨吃面包后,大便极少,两次均未拉出,因昨晚未吃润肠片。又写回信给徐重庆。仍大便不出。看王季深托转给郭豫适的长信,看鲍正鹄《〈龚自珍全集</a>〉前言》,参看《简明中国文学史》龚自珍章。午后看《西游记》第七册完。三时看电视里北京和上海吊唁毛主席的大会。写信告诉王季深,我旁注他的长信六点,将他的长信寄给郭豫适。为任中敏寻出《敦煌赞文集》、《曲艺论集》以及十二时和波多野太郎所谈日本敦煌研究情况,准备寄借给任中敏。开始再看了几回《西游记》,明天可以看完。晚间大便只拉出极少一点。洗足,搽湿气药后即睡。寒热未超出,尿糖阴性。


    十八日晨吃油煎馄饨,写回信给杨冠珊。大便不出,因昨日未吃润肠片。复张星逸、陈汝衡、任中敏、胡士莹信。午后看完《西游记》。量寒热未超过,但只有36度五分,过低。希同让我吃人参。晚看王季深给郭豫适论龚自珍的长信前半三个问题十余页,获益不少。唯略有小毛病,如视宋翔凤</a>(于庭)与宋鲁珍(璠)为一人,强调龚对康梁的影响以及龚自珍关于文艺理论的语录未加解释,散文种类的叙述不必要等。晚间沐浴照常。第二次大便是干的,适量。超林为我验尿糖,草绿色。


    十九日(星期)阴雨。晨看方平《读〈西厢记〉笔记三篇》中的第一篇“莺回顾下”。大便不出,休息后方大便,较干而适量。再续看方平的第二篇“听唱新翻杨柳枝”和第三篇“舞台上的喜剧、现实生活中的悲剧”,写得不坏。午后重看了“莺回顾下”。量寒热未超过,验尿糖是阴性。提前在下午沐浴,注意多吃青菜。晚间写回信给于在春和朱建明。寄借任中敏《敦煌赞文集》等挂号。晚间开灯已有青虫飞进。希同、超林、易林替我服务照常。


    二十日阴雨。晨写回信给方平。大便稍薄而适量。超林洗涤后,我写回信给魏绍昌,并抄了曹雪芹</a>的《自题画石诗》二页送给他,用毛笔写,以留纪念。午后一时半起床,看山东大学的《故事新编》难题,重读陈梦韶的《鲁迅在厦门》和蔡景康的《鲁迅在厦门大学的斗争故事》以及其他有关《故事新编》的参考书。丁锡根还来《红楼梦</a>》续书三种,并云《中国小说史略》题解已缩短到一千多字,一般不具体举例。后天他要拿给我看。并云,他星期三为留学生讲小说发展后,要与黄乐琴到厦门参加鲁迅纪念会。晚间揩身洗足。


    廿一日晨吃炒面后,大便极少。山东大学鲁迅《故事新编》注释组六人来访。我同李欣复等谈了两个小时。看郑逸梅记钱化佛的《三十年来之上海》。午后体温正常,尿糖草绿色,半个加号。易林仍在二楼编书目并掸灰。写回信给陈汝衡和郑逸梅。又写信给吴新雷,谢谢他对于拙作《谈〈忠义璇图〉》所提的五条宝贵意见,并按照他的意见改正拙作,将改正之处告知关德栋和龚克昌。第二次仍大便不出。吃了梨和润肠片,晚间方大便,干而适量。揩身并洗足。打“争上游”。于在春来谈。


    廿二日晨早点后,写回信给任中敏。大便稍干而适度。写了一条盐谷温,是据张星逸提供的资料写的。沈龙法还来《事类统编》评论,又写了一条吴梅</a>托龙法转交。又将陈汝衡写的一条《浇愁集》交给龙法转交,还将魏绍昌给我的信给他看,魏允国庆日代查李、吴资料。下午看《故事新编》数篇。与希同在复兴公园散步。写回信给宗楣、张懋森,说明我身体病后虚弱,未能参加十八日的吊唁毛主席的会,只是在家看了电视。晚间赵佳伦来。打“争上游”。希同为我揩身、洗足。寒热未超过,尿糖是阴性。


    廿三日晨吃煎馄饨。写复信给胡忌,谈[调笑]与《丽情集</a>》。大便是稀而多,超林揩拭后,我看鲁迅《理水》,未完。查“文化城”几个人名。与希同买信纸、信封、书和药。看曹靖华编的《鲁迅书简》,看来《文艺评论》第二期是不会出版了。一九三五年的看完。量寒热正好37度。午后看完《鲁迅书简》给曹靖华一九三六年部分,全书看完。葵南、小陈、王季深、陆慧民先后来。陆慧民谈应成一近况颇详,说他已体胖,且分析李义山诗甚详。晚间留葵南、小陈便饭,喊了虾仁、炒素和三鲜汤。他们俩送来莱阳梨。揩身、洗足照常。


    廿四日晨写信给张允和索还昆曲资料,并写信给郑逸梅谈早期无声电影。大便稍干而适量。超林洗涤后,我与希同到复兴公园散步。遇陈学磐,知吴振寰大胯骨折。遇秦世伟,已七十,耳聋、目有白内障、口歪。其姊长九岁,二人同炊。午后陈汝衡来,借给我《浇愁集》、《昔柳摭谈》、《影谈》、《印雪轩随笔》、《翼稗编》五种,盛意可感。看《浇愁集》数卷。易林为此五书装帧。与同、超到淮海公园散步。晚间松南送来鸡蛋等。看《故事新编》完。揩身洗足照常。松南托曾君带来鸡蛋、扁尖和栗子。


    廿五日晨看《浇愁集》卷七、八。大便稍稀而适量。超林洗涤后,我续看《印雪轩随笔》卷二,特别注意鲁迅引到的一条(即佩服纪晓岚</a>而觉他反理学不好)。午后小沈带陆晓禾、张玉汉来(市委写作班调查组),又带上钢五厂朱希圣来。我赠陆、张《新生事物赞》、《我第一次参加开门办学》以及《我对于上海文艺的三点感想》。我又将《文物》、《光明日报》、《文汇报》中我发表的几篇文章给他们看。晚间松南来,留晚饭。我写了一页《关于〈印雪轩随笔〉》。超林去买了炒素和糖醋排骨。打“争上游”。希同为我揩身并洗足。


    廿六日(星期)晨复张允和信,大便稍干而少。看完《浇愁集》连序。此书有创作骂世的部分。查《酉阳杂俎</a>》,写回信给任中敏;写回信给王季深,认为李贽</a>章(《简明中国文学史》)论《水浒》可以回避,马蹄疾把李贽比为金圣叹一类,此文现在也不会刊出。下午俞钟垚送来梨马蛋糕,接着朱建明来,俞要买高中数学,就托了建明。他们俩都看了我的《谈〈忠义璇图〉》,我想到称蓝畹为“光明磊落”,此四字可删。查陈二白的《双官诰》。明天想写信给林东海,评《红楼梦》的注释。晚间揩身洗足如常。


    廿七日晨写复信给林东海,提供了黄伯央和陈二白戏曲史料,又写信给关德栋。大便较畅,稍稀而多。超林洗涤后,我与希同赴公园,遇张杏初夫妇、钱心超夫妇和陈学磐。在公园看了几段龚自珍资料。下午我将秦云写的邹弢《浇愁集》序全篇抄了下来。全用骈体,抄起来颇为吃力,好多典故,都不知出处何在。作者不取邹弢的艳情,专取他的牢骚骂世之作十篇来谈,是有眼光的。另外三种笔记小说,也想看一遍,把要点记录下来。将《酉阳杂俎》续二《支诺皋》中“金刚三昧”条抄了下来。揩身、洗足照常。尿糖阴性。


    廿八日晨,抄写周妙中抄来的叶德均论巫支祁文的要点,未抄完。大便稍稀而多。超林洗涤后,推华明车,与我和希同到公园里去。回家后,将叶德均文要点抄完。下午看了锡根的《中国小说史略》题解,并写了一封回信给他。说他是“以少许胜我多许,简明扼要,抓住了要点”。像我那样写法,反而不能显出此书的伟大。因为举例太多,很难适当,反而不好。看《翼稗编》的两篇序言,略知汤用中的生平。明天想抄在这笔记本上。晚间丁锡根的《中国小说史略》题解已抄上去了。超林为我灌天麻胶丸数十粒。揩身、洗足照常。


    廿九日晨抄我给丁锡根的信。大便稍干而适量。超林洗涤后,我写回信给周妙中。又写笔记《关于〈翼稗编〉》,此书似《阅微草堂》,短篇较多,每只三四行,多谈因果,可厌。唯谈剑侠,颇佳,似民间老故事,如《剑仙》、《妓侠》、《陆鳖鳖》、《乔三秀》、《羊大将军始生》、《剑术》等。(写骗术如《二李》,亦可。)看卷一完。午后将《翼稗编》卷二草草看完。顾易生和骆玉明借去宋元话本十五册、宋元话本参考书,言明《史略》需用时要向他们借后再还给他们。晚间翻看《翼稗编》,明天拟抄其中的《巫支祁》一篇。揩身沐浴照常。尿糖是阴性。


    三十日晨早点后大便,量少。微雨。与希同同去理发,并赴书亭买书。抄《影谈》的几篇序言和题词,并看了《影谈》第一、二卷,觉得管世灏写得比《翼稗编》好得多。且对于警句打双圈,刘四骂人,尤能引人注目。作者对于富商尤为不满。中午吃锅贴夹火腿,甚高兴,以致第二次大便,均由超林洗涤。写回信给徐重庆,谢谢他送《现代日本文学史》。徐扶明来借《优语集》唐五代部分。我赠他一本《唐代小说研究》。晚间草草翻看《影谈》卷三、四,似不及卷一。双圈也几乎看不到了。揩身洗足,不久即睡眠。赵佳伦来量血压,我是135/60,比前些天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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