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3个月前 作者: 陈则通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提纲卷九     宋 陈则通 撰杂例门


    春秋王室


    呜呼吾於诗之二南而知雅颂之所以兴吾於诗之二变雅而知春秋之所以作白华车舝瞻卬召旻之诗太任太姒之家法荡然矣自古岂有家不正而天下定者邪诗述西周之盛自文王以下正始之基也春秋着东周之衰自平王以下返始之本也诗春秋之作此周之所以为东西者欤考其盛衰之由明其得失之迹则齐家二字乃诗春秋之大纲领也春秋拨乱返始之书盖於隐公之元年三致意焉并后匹嫡春秋之戒也立子以贵不以长以长不以贤春秋之法也元年正月即位不书兄不宜让而让也郑伯克段段不书弟弟不宜争而争也宰咺归賵仲子不称夫人而称字妾不宜僭而僭者也一而再再而三独拳拳於隐公初年之简则元年以後之笔可知矣周治之正始无有过是者虽然有关雎之后妃则有鹊巢之夫人周实不正於诸侯乎何诛考春秋以来宋鲁有公族之患齐晋有世卿之患当时之患无国无之二百四十二年间周室无他变特生於并后匹嫡之事耳平王之始於春秋也以此故敬王之终於春秋也亦以此故盖自檿弧箕服之謡起赫赫宗周谁实坏之申后失其尊世子失其嫡读小弁之诗千载而下使人愤惋而不平也平王身及之而身为之上屈王宰下賵人妾不念伯服之於周而反啓桓公之於鲁借曰既耄小弁之诗忘乎哉抑人亦有言前舟溺後舟不可继桓王可以鉴之矣有世子之嫡有子仪之爱於是有周公黑肩之谋若无辛伯庄其危哉此桓王不鉴其父而贻祸其子者也庄王可以深鉴之矣有王姚之嬖有子颓之宠於是有五大夫之乱若无郑虢惠其危哉此庄王不监其身而贻祸其孙者也呜呼若惠王者可以痛念而疾惩之矣三折肱知为良医何乃妇言是用从废长立少之谋独乱周室者二十年用是会于首止用是盟于洮用是出居于郑若前乎无齐则襄不得立後乎无晋则襄不得归此皆惠王不监於乃祖乃身而贻祸其子者也自幽之三年王昵褒姒至鲁僖之二十四年襄入王城一百六十六年间周更七王大抵并后匹嫡祸乱相寻之日也襄王立蛮夷为天下之母居郑之祸亦自取之止沸去薪曾不动念我文公之五年使召伯会葬使荣叔归含且賵以成一成风之妾卒使敬嬴仿其事於他日则襄王实啓之也周不能已祸於周而每每驾其祸於鲁可叹也夫自襄以後百一十余年王室少事其间王子有专戮【宣十五】之罪而弗诛王弟无始祸【襄三十】之谋而见杀此皆天王不善於齐家之过至昭之二十有二年又践惠襄之故步而甚之者也穆后太子相继即世东宫之器拥虚者八年於是动宾起之邪谋於是生子朝之祸心雄鸡断尾之喻王不许以言而许以意则天王之欲立子朝久矣特畏刘单诸人而不敢发也呜呼惠襄以前皆事当其身而不悟乃欲责景王远监百一十余年之事亦难矣考之王室更四大变皆以并后匹嫡之故外是周岂有他患哉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妇之天也春秋书王而冠以天父子夫妇之天且不正若臣若民之天将复奚恃哉然则春秋之书愧天子也或曰王室之祸莫酷於惠襄子颓子带皆不见於经而子朝独见於经何故曰惠襄之时有齐桓晋文在百子颓子带辈无能为周室害也经不书恃天下之有伯也至景王以後晋少懦矣王室将听命於陪臣矣徵会于诸侯曰期以明年会于黄父将纳王也又曰期以明年卒使王室蠢蠢然至十有八年而後定圣人於此深以子朝为忧经书子朝悲天下之无伯也晋政多门纷纷之不暇而莫之主也春秋之书曰王室乱前乎桓文之伯所未见之文也吁岂特王室乱而已哉


    春秋书公


    呜呼先王五等之爵紊乱而至於春秋极矣夫自夏商以前未闻也分土惟三建爵惟五其昉於武王崇德报功之时乎然当是时受王命爵上公者有几唯是天子之老则称公周室之客则称公望太公也而为师旦周公也而为宰二公有大勲劳於王家世公之爵初不为过书称齐侯吕汲诗称乃命鲁侯则吕汲禽父犹以其子不得世其爵况其後之曾若玄者乎春秋以前有卫武公者有郑武公者县外之诸侯入相天子者也春秋以後有祭公州公者有虞公宰周公者县内之诸侯夹辅王室者也舍是无称公者矣武王以胡公不淫使封诸陈以备三恪其後陈平为侯杞夏之余也东楼公始封之君也其後子孙之见於春秋者自侯而书伯自伯而书子安在其为公也哉若陈若杞虽能身公爵於其初而不能世公爵於其後王宾且尔矧在诸侯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终始得称公者惟宋为然盖以武王伐殷作周之故舍是而称公者皆僭矣鲁隐之父曰惠侯其正也入春秋之初年书曰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賵缘此诸侯爵无尊卑国无大小例称之曰公则息姑实俑之鲁不特以不正之号加之父而又以不正之号加之祖自称於诸侯则曰徼福於周公鲁公周公鲁公未闻其有此也齐又效尤之曰徼福於太公丁公太公丁公未闻其有此也独晋仇生爵为侯殁諡为侯其後世之子孙循是而曰我先君文侯此意犹古文襄以下何不视此为的邪考春秋七十二国之君不干先王之典礼不紊先王之封爵无得罪於春秋者独蔡季【桓十七】忠於桓侯耳其他则圣人先卒以爵後葬以公其能逃一字之斧钺哉吁天子若能守先王之法度则不至是吾观虢公晋侯朝王王赐之玉五?马二匹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虢公也晋侯也而等是赐也诸侯象之其又何诛焉虽然诸侯之僭尚可言也郑伯也而谓之公伯有其大夫也家臣或以公呼之矣大夫之僭不可言也吁先王封爵至於流弊之极尤有不忍言者蠢兹荆蛮谓诸侯无疑於公之号则已无疑於王之号入陈之举哆然以诸侯县公为辞则当时之诸侯第班於荆楚之大夫尔抑人亦有言冠冕虽敝不可加足公爵虽轻不可加之荆楚之大夫吾不知息公子朱叶公诸梁蔡公弃疾彼何为者也王不为公而重其号卒亦不自重其号鲁惠卫桓之於春秋天子不敢问则齐宣梁惠之於战国亦无足怪者矣天下岂独一荆楚乎东周之鼎几何不迁之于函秦乎然则如之何春秋之法正本澄源当自上者始


    鲁婚姻例


    鲁逆夫人夫人至


    桓三年公子翬如齐逆女夫人姜氏至自齐


    庄二十有四年公如齐逆女夫人姜氏入文四年逆妇姜于齐


    宣元年公子遂如齐逆女遂以夫人姜氏至自齐


    成十有四年叔孙侨如如齐逆女侨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内女归于他国


    隐二年纪裂繻来逆女伯姬归于纪七年叔姬归于纪


    庄十有二年纪叔姬归于酅


    僖十有五年季姬归于鄫


    成九年伯姬归于宋


    呜呼男女亲迎则授受明礼也唯万乘之尊不容亲屈於诸侯故使卿逆之公监之自王以下一是以逆为礼诗曰韩侯取妻蹶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诸侯之迎者也俟我於着乎而俟我於庭乎而俟我於堂乎而大夫士之迎者也庶人工商皁隶牧圉有不以是者父母国人皆贱之也吾读卫郑诸国之风吾悲之呜呼亲迎之礼不明至此邪夫妇之道莫善於克终春秋之笔莫严於谨始书鲁逆夫人者五独於桓庄为详所以志其乱鲁之阶於文公为略所以志其去鲁之本齐侯不以桓公之篡而与之谋婚桓公不往亲受於齐而使贼以逆姜氏象之其又何诛焉礼有逆女无送女齐侯送姜氏于讙所以邀公之必来也经书公会齐侯于讙继书姜氏至自齐设使齐君不送公必不会公之重在齐侯重不在逆女明矣始之不正终於何有哉庄公受制文姜必齐女而後取三十余年未有内主公之求於齐也急而齐之应公也缓纳币使卿公实亲往春秋所以示讥逆女亲者也春秋可以无贬然而如齐逆女公其知有桓公乎如则顺而所如之国则逆逆之是而所逆之女则非经不书至而书入以国人有所不与也宗庙有所不受也鲁君婚姻之事未有如桓庄之详且悉者文繁而不厌圣人以是着鲁祸之本欤以是为天下之大戒欤男不亲迎不得以有室女不亲迎不得以有家使大夫非礼也况微者乎文公斩焉衰经之中使襄仲如齐纳币识者知其忘先君矣又贵聘而贱逆不书夫人鲁不待以夫人也姜不书氏齐不待以女也曰逆姜于齐则不知其为嫡为妾逆妇姜於齐始知其为伉俪贵为诸侯而妇不得称夫人春秋所以严正始之辨後乎书至则曰夫人姜氏书归则曰夫人姜氏终不与敬嬴得以代之也文公十八年之简曰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数字凄凉为千古简编之恨春秋安得不於逆妇之初而谨之乎书逆妇者三二有姑之词也一贱逆之之词也岂惟鲁为然哉外诸侯之逆女自裂繻以来亲迎之礼废久矣书纪伯姬悲之也书鄫季姬宠之也伯姬于宋三以媵书叔姬于纪两以归书贤之也外女书至视鲁其家也内女书归视诸侯其家也归者所以依人以终身也然则杞叔姬郯伯姬齐子叔姬曷为又书归乎吁知出姜之初不书至则知三姬之初不书归


    鲁蒐狩例


    桓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七年焚咸丘


    庄四年公及齐人狩于禚


    昭八年秋蒐于红


    十有一年夏大蒐于比蒲


    二十有二年夏大蒐于昌间


    定十有三年夏大蒐于比蒲


    十有四年大蒐于比蒲


    哀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呜呼春秋兵制襄公以前未闻也至襄公而三军之名作春秋蒐法昭公以前未闻也至昭公而大蒐之名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诸侯岁以三田为礼吾考襄昭以来兵制坏而蒐狩之制坏鲁之公室遂坏而不可复拯矣岂无故而然邪狩郎犯非地之戒狩禚忘不天之之仇罪之轻重不可以槩虽然斯时也蒐狩之制未坏也按僖公之颂公徒三万其人公车千乘其赋即位三十余年岂蒐狩之礼未尝一讲春秋不书大抵得时与地之故成公以後非三家不帅师此乃兵权旁落之渐三军鲁之旧制襄十一年书作三军者版籍缺落三家各毁以充三军之数昔为公室有今为三家有春秋书作不宜作也斯时公室三矣而犹未也昭之五年舍中军季氏择二二子各一公室於是乎四红之蒐舍中军之三年也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不知谁为公室之民乎自後三蒐比蒲一蒐昌间俱以大名夫大蒐天子之法也而夏官司马之司也鲁兵制坏而蒐狩之制坏三家之僭且及此矣岂特失时与地之为可讥哉春秋於桓庄之狩言公而昭定以後不言公公不与蒐也定之十四年公虽在蒐犹无公也公不与蒐国不顾君西狩大野叔孙氏之贱者且获其非常矣春秋安得不止於获麟


    鲁祭祀例


    郊望【郊牛附】


    僖三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宣三年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成七年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不郊犹三望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十有七年九月辛丑用郊


    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定十有五年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夏五月辛亥郊


    哀元年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呜呼天子不卜郊鲁卜郊何也鲁人上僭天子之礼每郊必卜于上帝吉则郊不吉则否卜之者其鲁人以僭礼之为疑乎凡卜不过三过三而卜则失其度郊不过春过春而卜郊则失其时冬至之日郊天子之礼也鲁不敢用日至而但用啓蛰十二月之下辛卜正月之上辛不从则以正月之下辛卜二月之上辛不从则以二月之下辛卜三月之上辛又如是则不郊矣春秋不书春卜郊者自日至以至於啓蛰以後皆郊之时也僖公四月之四卜襄公四月之四卜其过在於三月不从而犹卜也成公五卜则甚矣襄公七年四月三卜郊是卜之後时至四月而始三卜也子公羊子以三卜为礼岂知春秋书三卜之後时而非礼与惠公请行郊礼以来迟疑顾盼不敢直情而径行之礼之将用则卜卜而不从则不郊至成十七年之九月经书用郊则郊不复卜而直用之矣定公五月之辛亥郊哀公四月之辛巳郊不卜而郊母乃以先君成公藉口不思郊不过春为祈谷祭帝耳夏而种秋而敛将焉用此哉经书不郊犹三望可也三家之传诸儒之注莫有据依余尝论天子郊天则百神从山川星辰之神莫不在也天子不能亲至其所而祭故有望焉三云者緫山川星辰之神而言之也有天下者祭百神鲁安得用此礼乎郊者僭礼之大者也鲁既免於僭礼之大而犹未免於僭礼之小圣人以为不如勿望而已矣此春秋书犹之意也然则郊之得其时而卜之得其度其为礼乎曰春秋书之不可胜书惟於失礼之中而又失礼焉则书之果以为礼乎夫子何以有周公其衰之叹


    郊牛


    呜呼古者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岁时斋戒沐浴而躬朝之牺牷祭牲必於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後养之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春秋书鼷鼠食郊牛角犹可曰有司之过也改卜牛而又食其角则非人也天也郊牛之口伤则无鼷鼠而自伤也改卜牛而牛又死岂人之所能为哉春秋书卜郊而屡不从书改牛而又食天其不享鲁僭乎鼷鼠食郊牛角祗食其角耳口伤祗伤其口耳食郊牛不言其所食之处则徧牛之身皆食也牛死则如之何曰埋之牛免则如之何曰有司玄端送於南郊而放之然则春秋或书免牛或书免牲何也曰卜而养之曰牛养成而将用之曰牲曰免牲是不郊也牲已可用而免之也故不曰不郊但曰免牲曰免牛而又曰不郊者牛未可用而免之也故既曰免牛而又曰不郊春秋一字之权衡其可轻易乎哉吾故备郊牛之说而寘之鲁郊之次


    鲁禘例


    闵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呜呼礼不王不禘天子立始祖之庙推本始祖之所自出者而祀之而以其祖配之此之谓禘诸侯不敢祖天子而以其始封为祖故禘不及诸侯也周有二祖太祖文王始祖后稷稷之所自出者喾也文王配帝於明堂稷配天於郊喾禘於太庙周制也东迁以来诸侯率以天子为祖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卫蒯瞶亦曰太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亳城北之盟亦曰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诸侯之僭盖不独一鲁矣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此礼岂独罪鲁邪鲁有二禘有常禘有三年之丧毕而禘春秋书之则不胜书唯礼之重失则书之闵二年之禘则讥其未丧毕而服吉也先君之几筵犹在於寝未可以称宫庙也僖八年之禘则讥成风将为夫人举先君之衆妾母而悉致之庙也若祗以禘为失礼则春秋不书矣程子曰天子禘诸侯祫大夫荐庶人享鲁有祫祭而春秋不书祫何也曰诸侯之事无大於祫大事即祫祭也有事即常祭也春秋书大事则祭无大於此矣圣人以是明郊禘之僭欤自闵公亟行是於庄公自是羣公之庙往往用此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三家象之其又何诛焉禘于襄公万者二人盖春秋所不忍言也若夫禘于僖公顺祀先公而祈焉吾不知谁为之谁为之


    鲁雩例


    桓五年秋大雩


    僖十有一年秋八月大雩 十有三年秋九月大雩


    成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襄五年秋大雩 八年秋九月大雩 十有六年秋大雩 十有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有八年秋八月大雩


    昭三年八月大雩 六年秋九月大雩 八年秋大雩 十有六年九月大雩 二十有四年秋八月大雩 二十有五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定元年九月大雩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十有二年秋大雩


    呜呼鲁之雩其有二乎有常雩有旱雩建巳之月苍龙之宿昬见于东方是时举雩礼以祭之祈百谷仰膏两也若乃旱而雩则因旱而後雩也雩而雨则但曰雩雩而不两或旱而不雩则始曰旱经无建巳之月书雩者其鲁之常祭欤或一年而两雩或一月而又雩者其旱甚欤然则雩以大书何也天子之雩主上帝诸侯之雩主山川星辰春秋书大雩则鲁人僭天子之礼而雩上帝矣然则成王赐鲁以天子之礼乐母乃是欤曰谁为是言若吾夫子之言则信若吾夫子之言则信


    鲁土田例


    隐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 庚寅我入祊桓元年郑伯以璧假许田


    僖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


    宣元年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十年齐人归我济西田


    成二年取汶阳田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襄十有九年取邾田自漷水


    昭元年叔弓帅师疆郓田 二十有五年齐侯取郓


    定十年夏齐人来归郓讙龟隂田


    哀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 八年夏齐人取讙及阐 冬十有二月齐人归讙及阐


    呜呼隐桓之初诸侯其犹有王室乎郑庄以诈力行乎诸侯专盟专伐宜不王室是顾行一不义则歉然有不能自安之心未尝的为之名正为之辞深自讳晦以盖其不义之举虽天资之巧诈过人亦者所顾忌不敢直情而径行之也许田於鲁为朝宿之地祊於郑为汤沐之邑旧矣郑庄之请以祊易许田则隐公之八年也我既入祊而不与郑以许田郑人不急不迫未尝有辞於我者四年以周公之原庙在彼鲁人重以与之而郑人亦重以请之也桓公以篡得国求宠於诸侯寤生藉此为取许田之隙不独以祊而以璧继之不敢以请而以假名之假云者其殆郑庄歉然不能自安之心乎是时周室虽卑主用犹在一旦明天子复行巡狩朝觐之礼祊鲁不得而有而许田郑亦不得而有也我不曰假鲁将以王室为辞呜呼假之名其起於此乎诸侯犹知畏王室者乎春秋循是而书曰郑伯以璧假许田冀其王室复行巡狩朝觐之礼也繻葛一败不可收拾天子亦听诸侯之不复朝觐矣夫诸侯之宝三土地为上不敢以尺寸取诸人亦不敢以尺寸予诸人春秋凡鲁取邑则书以贪人之有为罪取鲁邑则不书以失地为宗庙之大辱也故内不书叛必书围所以见其叛外不书取必书归所以见其取取不书归必有故然後言其取不以尺寸予诸人者也外邑来归则我书入以言其逆已邑来归则我不书入以见其顺不以尺寸取诸人者也呜呼取必无归春秋书归以幸之假必有归僖公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其诸许田之归于我欤春秋不书其诸书假则不必书归欤鲁公受之至桓公而弃之春秋所以着其罪桓公弃之至僖公而复之诗颂所以嘉其功所可惜者周为天下共主听诸侯土田之自弃自复而莫之能治也圣人望周之意缺然也异时郓田之争使刘单二子讼于晋阎田之争执甘大夫襄以谢于晋周尚如此何以庇诸侯哉吁安得韩穿一言而汶阳之田不归于齐


    鲁城筑例


    隐七年夏城中丘 九年夏城郎


    桓五年夏城祝丘 十有六年冬城向庄二十有八年冬筑郿 二十有九年冬十有二月城诸及防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夏四月筑台于薛 秋筑台于秦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左氏云为管仲范氏云鲁西北有小谷城】


    文七年春遂城郚 十有二年冬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宣八年冬城平阳


    成四年冬城郓 九年冬城中城 十有八年秋筑鹿囿


    襄九年夏城费 十有三年冬城防 十有五年夏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十有九年冬城西郛 城武城


    昭九年冬筑郎囿


    定六年冬城中城 十有三年夏筑蛇渊囿十有四年城莒父及霄【此年无冬】


    哀三年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 四年夏城西郛 五年春城毗 六年春城邾瑕


    呜呼春秋内书城者二十有二其皆讥之乎大都三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先王之制也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昬正而栽日至而毕先王之时也春秋非以其不时书则以其过制书得时与制而犹书之者所以重民力也夫先王建国诸侯受封之初皆有城郭以域其民岂必春秋而後为城筑计岁月以久之风雨以颓之干戈矢石以冯陵之时葺其不完以为民备犹有先王之时与制在若乃凶年而城凶年而邑尤春秋之所大戒一年而屡役一役而两城君子以为用民力之为已悉矣城而帅师某寇将至不曰牖户绸缪迨天之未隂雨邪兴城造邑犹恐劳民筑台筑囿何以为役考十二公之行事独僖公不兴一城筑不造一台囿不敢轻用民力南门才一兴役而仲尼之笔已继於梁亡之後此春秋责备贤者之深意也抑吾读春秋而有惧焉城郭之制此公侯所以扞城其民春秋以後皆大夫之私城其邑古者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本大末小是以能固其民而无争心叔仲谓南遗多与而役以城费後来围费堕费公室一大劳动季孙叔孙帅师城成郛至围成之役定公亲往竟不得堕防臧氏之邑乃大城之卒使武仲得以防要君而求後於鲁武仲且尔又何议乎他成公以後鲁多叛邑非末大不掉之弊耶栎人知有子元而不知有郑曲沃知有栾氏而不知有晋是假寇以兵而齎盗以粮耳故大城国之害也国不可无城城不可无民民不可无吏有社稷人民者盍于此乎念岂一城一邑所能系其成败存亡之数也哉


    春秋提纲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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