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经类语卷之五

    古冈梁宇乔纂述，鼎山施宗谊参阅，绣谷吴民泰较订。


    治平门之三


    举贤类


    易经</a>


    丰卦。六五来章，有庆誉，吉质虽柔暗，若能来致天下之明，则有庆誉而吉矣。六二，文明中正，章美之才也。为五者诚能致之在位而委任之，致大庆名誉之美，故吉也。书经</a>：尧典明明扬侧陋，上明谓明显之也，下明巳在显位者。扬，举也。侧陋，微贱之人也。言惟德是举，不拘贵贱。舜典询于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询于四岳之官，开四方之门，以来天下之贤俊，广四方之见听，以决天下之壅蔽也。皋陶惇德允元，而难任人。难去任平。声声舜咨十二牧，言当厚有德信仁人而拒奸恶也。曰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皋陶既言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首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为吉士矣。苟能九德中有其三，必日宣而充广之，而使之益著，必使治明政事而为大夫。九德有其六，尤必日严而祗敬之，使之益谨，必使家邦政事明治而为诸侯。德之多寡虽不同，人君能合而受之，布而用之。如此，则九德之人咸事其事。大而千人之俊，小而百人之乂，皆在官，使百僚皆相师法，而百工皆及时以趋事也。相师曰百僚，趋事曰百工，其实一也。抚，顺也。五辰，四时也。凝，成也。言百官趋时，众功皆成也。益稷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共惟帝臣，惟帝时举。敷纳以言，明庶以功，车服以庸，谁敢不让，敢不敬应？帝不时敷，同日奏罔功。贤敷纳，下陈而上纳也。明庶，明其众庶也。禹谓庶顽谗说，加之以威，不若明之以德，使帝德光辉达于天下海隅苍生之地，则万邦黎民之贤感兴，皆有帝臣之愿，惟帝时举而用之耳。敷纳以言而观其蕴，明庶以功而考其成，旌能命德以厚其报。如此，则谁敢不让于善，敢不精白三心，敬应其上，而庶顽谗说岂足虑乎？帝不如是，则今任用之臣，远近敷同，率为诞慢，日进于无功矣。说命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庶官治乱之原，得其人则治，不得其人则乱。六卿百执事，所谓官也；公卿大夫士所谓爵也。官以任事，故曰能，爵以命德，故曰贤。惟贤惟能，所以治也；私昵恶德，所以乱也。武成建官惟贤，位事惟能。惟贤不肖者不得进，惟能不才者不得任，官使有要也。周官推贤让能，庶官乃和。不和政庞。举能其官，惟尔之能；称匪其人，惟尔不任。庞音芒。成王申戒卿士，言大臣出于推贤让能之义，庶官所以不争；大臣出于蔽贤害能之利，庶官不和，政必杂乱矣。所举之人，能修其官，是亦尔之所能；举非其人，是亦尔不胜任。君陈简厥修，亦简其或不修；进厥良，以率其或不良。成王命君陈言</a>：职业有修与不修，简而别之，则人劝功；进其行义之良者以率其不良，则人励行。诗经</a>：小雅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贲，彼义反。乘白驹之贤者，若是肯光彩而来，则力尔为公，以尔为侯，而逸乐无期矣。举贤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召康公戒成王，言贤者之多，惟君之所使，而皆顺爱乎君也。春秋</a>左传</a></a>应公称其雠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比音避。祁奚为中军尉，请老。晋侯问嗣职者，祁奚称解狐。狐，奚之雠也。狐未立，而晋侯又问之，奚曰：午也可。午，奚之子也。又羊舌职佐中军，卒，侯问：谁可代之？奚曰：赤也可。赤，职之子也。君子谓祁奚能举善矣。云云。礼记</a>：檀弓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母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队诸渊。队坠同王制。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辩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论，去声。论，谓考评其行艺之详也。论辩则材之优劣审矣，任事则能胜其任矣。于是爵之以一命之位，而养之以禄焉。上贤以崇德，简不肖以绌恶。此乡学取士之法。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大司徒命乡大夫论述乡学之士，才德颖出于同辈者，礼宾之，升于司徒，司徒考试之，量才用之，为乡遂之吏，日选士。选者，简而用之也。其有才德又颖出于选士，不安小成而愿升国学者，曰俊士。俊者，才过十人之名也。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既升于司徒，则免乡之征役，而犹给徭役于司徒也。及升国学，则并免司徒之役矣。造，成也。成就其才德也。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辩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司马掌爵禄，但入仕者，皆司马主之。儒行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程筭其功，积累其事，不轻荐也。君得其志，谓此贤者辅助其君，使君得遂其志也。不望其报，不求所举举者之报也，不求富贵，不求报于国也。任人类。


    易经临卦。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知音智。以柔居中，下应九二，不自用而任人，乃知之事而大君之宜，吉之道也。鼎卦九四：鼎折足，覆公??，其形渥凶。注三尽臣职。书经：舜典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奋起庸功，熙广载事。亮明，惠，顺畴类也。舜咨四岳，有能奋起事功，以广帝尧之事者，使居百揆之位，以明亮庶事而顺成庶类也。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老，核实也。三老，九载也。九载，则人之贤不肖之得失可见。于是取其明而黜其幽，赏罚明信，人人力于事功，此所以庶绩咸熙也。咸有。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其难，其慎惟和，惟一尹、伊告太甲任人之道，言任官必得贤才而后可。臣之职，上而左右厥辟，下而宅师，其重如此必难。于任用，慎于听察，所以防小人也。和者，可否相济。一者，终始如一，所以任君子也。盘庚迟任有言曰：人惟求旧，器非求旧，惟新。迟任，古贤人也。人旧则习，器旧则敝，当常使旧人用新器也。泰誓播弃犁老，昵比罪人。昵音溺。比音备。犁，黧通，黑而黄也。武王言纣放弃老成之臣，亲此罪恶之人。召诰今冲子嗣，则无遗寿耇，曰其稽我古人之德，矧曰其有能稽谋自天。成王始政，召公作书达于王，言：幼冲之主，于老成之臣，尤易疏远。今王以童子嗣位，不可遗弃老成，言其能稽古人之德，固不可遗也，况言其能稽谋自天，尤不可遗也。稽古人之德，于事有所证，稽谋。自天于理无所遗。立政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准，兹惟后矣。此书周公戒成王任用贤才之道，言有夏之臣告君如此，致告以叙其为君之实也。任人如此而后


    可以为君也。宅，宅而任之也。乃事，即任事之公卿，所谓常任也。牧，牧民之长，所谓常伯也。准，守法之。有司，所谓准人也。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乃惟庶习逸德之人，同于厥政。羞刑，进任刑戮者也。庶习，备诸众丑者也。言纣德强暴，又所与共国者，羞刑暴德之诸侯，所与共政。者，庶习逸德之臣下。任人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长伯，三宅、三俊，文武克知、灼见皆曰心者，即所谓迪知忱恂而非谋面也。三宅巳授之位，故日克知；三俊未任以事，故曰灼见。以是敬事上帝，则天职修而上有所承；以是立民长伯，则体统立而下有所寄。庶狱庶慎。文王罔敢知于兹，庶狱，庶讼也。庶慎，国之禁戒储备也。文王若未尝知其事，盖信任之益专也。亦越武王，率惟敷功，不敢替厥义德，率惟谋从容德，以并受此丕丕基。亦越，继命之辞也。敉功，安天下之功。武王率惟文王之功，而不敢替其所用义德之人，率循文王之谋而不敢违。其容德之士，所以辅成王业者，文王用之于前，武王任之于后，用受大业。自一话一言，我则末惟成德之彦，以治我受民。末，终，惟思也。自一话一言之间，我则终思成德之美士，以治我所受之民，而不敢斯须忘也。秦誓邦之杌陧。曰由一人，邦之荣怀，亦尚一人之庆。杌音兀。陧音孽。秦穆公悔过，誓告群臣：杌隍，不安也。言国之危殆，系于所任一人之非；国之荣安，系于所任一人之是。申上有容利娼嫉殆之意。诗经：大雅无怨无恶，率由群匹。恶，去声。公尸称愿嗣君能无私怨恶，以任众贤匹类也。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芮伯剌厉王，言：彼顺理之君，所以为民所尊仰者，以其能秉持其心，周徧谋度，考择其辅相，必众以为贤而后用之。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迪，进也。厉王不求善人而进用之，其所顾念重复而不巳者，乃忍心不仁之人。春秋左传应公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受惜不轻与人制。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使学为政者裁制其官邑。其为美锦官邑。之重，比于美锦。不亦多乎？则官邑重而美锦轻。郑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吾爱之，使往学焉。子产曰：不可。人之受人，求利之也。今吾子受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受人，伤之而巳，其谁敢求爱于子？云云。礼记礼运故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知智同，去上声。言人君用人，当取其所长，舍其所短。去，弃也。知谋易流于欺诈，弃其诈而不贵也。刚勇易至于猛暴，仁止是爱，爱而无义制之，事事都受，所以贪也。小人去小人类。附小人。易经师卦。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师之终，顺之极，论功行赏之时也。坤为土，故有开国承家之象。然小人则虽有功，亦不可使之得有爵土，但优以金帛可也。戒行赏之人，于小人则不可用此占，而小人遇之，亦不得用此爻也。程日：人君以爵命赏有功也。开国，封之为诸侯也；承家，以为卿大夫也。承受小人者，虽有功，不可使有国家而为政也。剥卦。六五，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鱼，阴物。宫人，阴之美而受制于阳者也。五为众阴之长，当率其类受制于阳，故文此象而占者如是。则无不利也。遁卦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远去声。天体无穷，山高有限，遁之象也。严者，君子自守之常，而小人自不能近。程曰：若以恶声厉色，适以致其怨忿，惟矜以威严，使知敬畏，则自然远矣。解卦九二，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卦凡四阴，除六五君位，余三阴，即三狐之象也。大抵此爻为卜田之吉占，亦为去邪媚而得中直之象，能守其正，则无不吉矣。六二：负且乘，致寇至，贞吝。系辞曰：负者，小人之事也；乘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大义曰：虽以正得之。小。亦可羞也，唯避而去之，为可免耳。上六，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隼，鸷害之物，象为害之小人，在墉上，杂乎内而未去也。既获之，则天下之患巳解去矣，何不利哉？夬卦


    夬。扬于王庭，上号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夬，决也。以五阳去一阴，决之而巳。然其忖决之也，必正名其罪而尽诚以呼号其众，相与合力。然亦尚有危厉，不可安肆，又当先治其私，而不可专尚威武，则利有所往也。皆戒之之辞。姤卦。


    初六，系于金柅，贞吉，有攸往，见凶。羸豕孚蹢躅。柅，乃李反。躏，双同。踯，音逐。


    柅所以止车，以金为之，其刚可知。一阴始生，静正则吉，往进则凶，故以二义戒小人，使不害于君子，则有吉而无凶，然其势不可止也，故以羸豕俘镝躅晓君子，使深为之备云。豕，阴躁之物，羸弱之豕，虽未能强猛，然其中心在跳踯，阴微在下，可谓羸矣，然中心常在消阳也。九五，以耜包瓜，含章，有陨自天。瓜，阴物之在下者，甘美而善溃，相高大坚实之木也。五以阳刚中正，主卦于上，而下防始生必溃之阴，其象如此。然阴阳迭胜，时运之常，若能含晦章美，静以制之，则可以回造化矣。有陨自天，本无而倏有之象也。系辞


    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人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藏去。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书经立政


    国则罔有立政，用??人，不训于德，是罔显在厥世。继自今立政，其勿以??人，其惟吉士，用劢相我国家，周公告成王以任用贤才之道：自古为国，无有立政，用??利小人者谓之??，形容其沾沾便捷之状。??利小人，不顺于德，是无光显以在厥世。王当</a>继今以往，立政，勿用俭利小人，其惟有吉士，使勉力以辅相我国家也。冏命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穆王诰命伯冏为太仆正，好其言，善其色，外饰而无质实者也。便者，顺人之所欲；辟者，避人之所恶。侧者奸邪，媚者谀说，小人也。谨择僚佐，无任小人，用君子。尔无昵于??人，充耳目之官，迪上以非先王之典。汝无比近小人，充我耳目之官，导君上以非先王之典。诗经：小雅此此彼有屋。文敕方有榖此音此文音速。人，此，此小貌。敷榖，窭陋貌，指王所用之小人也。谷，禄也。大雅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僭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同列相戒之词。诡随，不顾是非而妄随人也。畏，敛刺之意。明，天之明命也。柔，安能顺习也。人未有无故而妄从人者，惟无良之人，将悦其君而窃其权，以为寇虐，则为之无纵诡随，则无良之人肃，而寇虐无畏之人止，然后能柔远能迩，而王室定矣。无纵诡随，以谨惛怓。式遏寇虐，无俾民忧。惛以，犹??哗也。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寇虐，无俾正败。厉，恶也。正败，正道败坏也。春秋左传应公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郑然明答子产问。好贤类附待贤易经：颐卦。虎视耽耽，其欲逐逐虎视耽耽，下而专也；其欲逐逐，求而继也。虎视，当六四之初，其下贤求益之心，必如虎之视下求食而后可。其视下也专一而不他，其欲食也继续而不歇。贤。诗经：唐风有枤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舵弟，好去声。食，音嗣。此人好贤，而恐不足以致之，故言此杖然之杜生于道左，其荫不足以休息，如已之寡弱不足恃赖，则彼君子者亦安肯顾而适我？然其中心好之则不巳也，但无自而得饮食之耳。秦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水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言秋水方盛之时，所谓彼人者，乃在水之一方，上下求之，而皆不可得。溯日，逆流而上也。溯游，顺流而下也。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于吁通。夏，大也。渠渠，深广貌。权舆，始也。言秦君始有渠渠之夏屋以待贤者，而其后礼意寝衰，供亿寖薄，至于贤者每食而无余，于是叹之，言不能继其始也。于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四簋，食之盛也。小雅。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此诗以贤之去，故托所乘之白驹，食我场苗而絜维之，庶几永今朝，使其人于此逍遥而不去也。贤。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母金玉尔音，而有遐心。叹贤者乘白驹入空谷，束生刍以秣之，其人之德美如玉也，盖已邈乎其不可亲矣，然犹冀其相闻而无绝也，故语之母贵重尔之音声，而有远我之心也。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言我中心诚爱君子，而既见之，则何不遂以告之，而但中心藏之，将使何日而忘邪？大雅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召康公言成王车马众多闲习，亦足以待天下之贤者，而不厌其多矣。贤才类诗经：周南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丁音曾。罝者??也。丁丁，椓杙声也。赳赳，武貌。干，盾也。干城皆所以扞外而卫内。贤才众多，虽罝兔之野人，而其才之可用犹如此。肃肃，整饬貌。言文王化行俗美。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逵，九达之道。仇逑，同匹也。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腹心，同心同德之谓。小雅。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脢，或哲或谋，或肃或乂才。大夫以王惑于邪谋，不能断以从善言。国论虽不定，然有圣者，有否者；民虽不多，然有哲者、有谋者，有肃者、有乂者。大雅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思，语辞。皇，美，桢干。言文王之国，能生此众多之士，则足以为国之干。礼记文王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德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语于郊，论学士才能。于郊学之中，有贤德者，先录取之；有才能事功者，次收敛之，言语又次之。学士中有曲艺技能，若医卜之属，无德无事、无言可取，欲以艺投试考课者，皆郤之使退。誓，戒，谨也，使谨习所能，以待后次再语之时，乃考评之。三事而有一善，乃进其等，校而升之。又必使于同辈之中以所能高下次序。如此之人，但止目之曰郊，非俊选之比也。以非士类，故疏远之。成均，大学</a>之名，天子饮于成均学宫，郊人虽贱，亦得取堂上之尊以相旅劝，所以荣之也。君民类易经益卦。九五：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有孚。惠我德，上有信以惠于下，则下亦有信以惠于上矣。不问而元吉可知。上之孚下以心为惠，下之三上以德。为惠。书经：禹谟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钦哉！舜命禹：可爱非君乎？可畏非民乎？众非勤君，则何所奉戴？君非民，则谁与守邦？不可不太甲。民非后，罔克胥匡以生。后非民，罔以辟四方。伊尹</a>奉太甲归亳，作书曰：云云。民非君则不能相正以生，君非民，谁与为君者？而君尤不可失民也。泰。既抚我则后，虐我则雠。武王引古人之言：抚我则我之君也；虐我则我之雠也。洪范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言人君当尽人伦之至，父子、兄弟、夫妇，极其亲别爱，而天下之父子、兄弟、夫妇取则焉。以至一事物之接，一言动之发，无不极其义理之当，则极建矣。极者福之本，福者极之效，极之所建，福之所集也。人君集福于上，非厚其身而已，用敷其福以与庶民，使人人观感而化，所谓敷锡也。当时之民，亦皆于君之极，与之保守，不敢失坠，所谓比保极也。言皇极，君民所以相与者，如


    春秋左传应公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民畏之如雷霆。晋悼公问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师旷</a>对曰：或者其君实甚云云。礼记缁衣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莅之，则民有孙心。孙去声。子曰：夫民结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莅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云云。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民以君为心者，言好恶从于君也。君以民为体者，言休戚同于民也。体虽致用于外，本于心之所使，故曰心好之，身必安之。心虽为主于内，然资乎体之所保，故曰心以体全，亦以体伤。仁民类


    易经：颐卦。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户旁也。口，食物以自养也。极言养道而赞之。益卦。损上益下，民说无疆。井卦。君子以劳民劝相劳，相，去声。木上有水，津润上行，井之象也。劳民者，以君养民；劝相者，使民相养，皆取井养之义。民。九五，井洌，寒泉食。洌音列。洌，洁也。阳刚中正，功及于物，故为此象。井泉以寒为美，甘洁之寒泉，可为人食也。


    书经。禹谟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德非徒善，当善政，政非徒法，在养民。惟修者，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士，而生五榖，或相制以泄其过，或相助以补其不足，而六者修矣。六者既修，民生始遂。故敬典敷教，以正其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听，所以正民德也。通功易事，以利其用，工作什器，商通货财之类，所以利民之用也。制节谨度以厚其生，衣帛食肉，不饥不寒之类，所以厚民生也。三者使皆当理而无所乘，则无不和矣。九功，合六与三也。叙者，各顺其理而不汨陈以乱其常也。歌者，以九功之叙而歌咏以乐其生也。又恐人情始勤终怠，安养既久，怠心必生，则巳成之功，不能保其久而不废，故当有以激厉之。其勤于是者，则戒喻而休美之，其怠于是者，则督责而惩戒之。然事出于勉强不能久，故复即其前日歌咏之言，协之律吕，播之声音，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劝相之，使其欢欣鼓舞，趋事赴功，不能自巳，而前日之成功得以久存而不坏。太甲先王子惠困穷，民服厥命，罔有不悦。伊尹告太甲，言：汤于困穷之民，若已子而惠爱之，爱之诚矣，未有诚不动者也。故民服其命，无有不得其欢心。仁民盘庚式敷民德，永肩一心。式，敬也。敬布为民之德，永任一心，欲其久而不替也。秦誓惟天惠民，惟辟奉天武王伐纣，誓师，言：天惠爱斯民，君当奉承天意。洪范三八政：一曰食，二曰货，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寇，七曰宾，八曰师。食者，民之所急，货者民之所资，故食为首，而货次之。食货所以养生也，祭祀所以报本也。司空掌土，所以安其居也；司徒掌教，所以成其性也；司寇掌禁，所以治其奸也。宾礼诸侯远人，所以往来交际也。师者，除残禁暴也。兵非圣人之得巳，故居末也。梓材无胥戕，无胥虐，至于敬寡，至于属妇，合由以容。武王诰康叔以先王命监国之辞曰：无相戕杀其民，无相虐害其民。人之寡弱者则哀敬之，使不失其所；妇之穷独者，则联属之，使有所归。保合其民，率由是而容畜之也。无逸。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恭，怀保小民，惠鲜鳏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周公告成王：卑服，犹恶衣服也。徽、懿皆美也。柔谓之徽，则非柔懦之柔；恭谓之懿，则非足恭之恭。文王有柔和之德，而极徽懿之盛，和易近民，于小民则怀保之，于鳏寡则惠鲜之，自朝至于日中，自曰中至于日昃，一食之顷，有不遑暇，欲咸和万民，使无一不得其所也。文王心在民，不知勤劳，岂秦始皇</a>衡石程书，隋文帝卫士传餐，代有司之任者哉？君牙。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图其易。民乃宁。穆王诰命君牙为大司徒。祁，大也。暑雨祁寒，小民咨怨，自伤其生之艰难也。厥惟艰哉，叹小民之诚为艰难也。思念其饥寒之难，以图其衣食之日易，民乃安也。司徒兼教养之职，又告以养民之难也。诗经：大雅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国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言太王迁岐之事，慰，安止居，左右，东西列之也，此安民以居也。疆，画其经界也。理，别其条理也。宣，布，散庐居以便田也。亩，治其田畴也。此养民以田也。文王自西迁岐，徧为安养之事也。道求厥宁，道观厥成。文王迁丰，心欲求民之安，而亲见其功之成耳。洞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余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召康公告成王。洞，远也。行潦，流潦也。余烝，米一熟，以水沃之，乃再烝也。饎，酒食也。君子，指王也。言远酌彼行潦，挹之于彼而注之于此，尚可以余饎，况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春秋。桓公夫民，神之主也。鬼神依人而行，故民为神主。是以圣王先成民，先养人，民成就。而后致力于神，后事鬼神。故奉牲以告，告于神曰：博。民硕肥若，谓民力之普存也，谓民力普得安存，故牲广大肥腯。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族蠡也，谓其备若咸有也。民畜兼备。奉盛粢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不夺民耕耘收之时。而民和年丰也。和气致祥。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嘉善栗，敬谨也。有嘉善敬谨之德以将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上君下臣民，皆有嘉善。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书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故务其三时，使民无废业。修其五教，亲义序别信。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随季梁谏随侯修政，勿追楚师。庄公春筑台于郎，胡曰：何以书？厉民也。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去国筑台于远而不缘占候，是为游观之所，厉民以自乐也。不正，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且财尽则怨，力尽则怼，君子危之。庄公三十一年斗春，筑台于郎。夏，筑台于薛。秋，筑台于秦。谷梁云：应公。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二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从音纵。晋侯问：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师旷对曰：云云。民昭公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德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寇雠。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沈尹戌讥楚平王未抚民而城州来。礼记王制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老者食少而功亦少，壮者功多而食亦多。今使民虽少壮者责以老者之力，虽老者亦食以少者之饮食，宽厚之至也。别居民材，必因天地寒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居储积以备用。居材者，日用所须之物。天地之气，东南多煖，西北多寒，地势高者必燥，卑者必湿，因其地之所宜而为之备，如毡裘可以备寒。??绤，可以备暑，车以行陆，舟以行水，皆因天地所宜也。广则谷大川，自天地分，其形巳不同。民生异俗，理有然。其性情之缓急，亦气之所禀殊也。饮食器械、衣服之有异，圣人岂强之使同哉？惟修其三纲五常之教，齐其礼乐刑政之用而巳。所谓裁成辅相以左右。民也。礼运故天生时而地生财，人，其父生。而师。教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于无过之地也。民感化夫子言四时本于天，百货产于地，人生于父，而德成于师，此四者，君以正用之。人君正身修德，顺天之时，因地之利，而裁成其道，辅相其宜，以左右民，使之养生送死无憾，然后设庠序学校，教以孝弟，则富之教之，治道得矣。然其要在于君之身，正其身，立于无过之地，而后可。不正其身，如正人何？感化类


    易经：观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观者，有以中正示人，而为人所仰也。此极言观之道。四时不忒，天之所以为观也；神道设教，圣人之所以为观也。天道至神，运行四时，化育万物，毫发不差。圣人设政教，天下鼓舞其化，自然仰戴悦服。咸卦。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月感也。极言感通之理。革卦。上六，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居贞吉。革道巳成，君子如豹之变，小人亦革面以听从矣。不可以往，而居正则吉。象曰：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兑卦。说以先民，民忘其劳；说以犯难，民忘其死。说俱作悦，兑，悦也。书经感化：洪范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备见君民类。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会其有极，归其有极。好恶去声。偏，不中也。陂，不平也。作好作恶，如巳意也。党，不公也。反，倍常也。侧，不正也。偏陂好同恶，巳私之生于心；偏党反侧，巳私之见于事也。王之义之道之路，皇极之所由行也。荡荡，广远也。平平，平易也。正直，不偏邪也。皇极，正大之体也。遵义、遵道遵路，会其极也。荡平正直，归其极也。会者，合而来也。归者，来而至也。君陈。惟民生厚，因物有迁。违上所命，从厥攸好。尔克敬典在德，时乃罔不变，允升于大猷。成王命君陈言民性本厚，所以浇薄者，以诱于习俗而为物所迁耳。民之于上，不从其令而从其好，尔能知敬君臣、父子五者之常道，得其道而著之于身，所敬之典，实有诸巳，实之感人，甚于桴鼓，所以时乃罔不变，而信升于大猷也。诗经：小雅群黎百姓，徧为尔德。周之臣子答君言民皆于君德，则而象之，犹助力君为德也。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傚矣。周王不亲九族，而信谗佞，远谓与兄弟婚姻相远。上之所为，下必有甚焉者。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小人骨内本薄，王又好谗佞以来之，是犹教猱升木，又如泥涂之上，加以泥涂附之。苟王有美道，则小人将反为善以附之，不薄亲矣。大雅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云：汉，天河也，长竟于天，兴文王久于道而能变化鼓舞乎人也。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辟廱，天子之学也。言武王徙居镐京，讲学行礼，天下自服也。牖民孔易。牖，开明也。埙唱而箎和，璋判而圭合，取求携得而无所费，皆言易也。言天之开民，其易如此，以明上之化下，其易亦然。春秋。左传应公


    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轨，法也。其法皆度于信。可明征也，前后所行，皆可明验。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邾庶其以漆、闾邱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化。


    盍诘盗？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云云。礼记：檀弓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挚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苟无礼义忠信诚悫之心以莅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言有心之固结，不若无心之感。俘。坊记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借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夫子言财利荣禄之事，假令死与生者俱合，得人君先与死者，而后与生者，以此化民，则民皆不背于死者。亡。身为国事，出亡在外，存在国君，先与亡大者，后与存者，以此化民，民皆仁厚，可以事相付托也。爱戴类诗经：召南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芾，音废。茇音锾。化爱。召伯循行南国，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德，故爱其树而不忍伤也。蔽芾，盛貌。翦，翦其枝叶也。伐，伐其条干也。茇，草舍也。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憩，休息也。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说音税。拜屈，说，舍也。勿拜，则非特勿败而巳。郑风。缁衣之宜兮，敝子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子授子之粲兮。郑桓公、武公相继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周人爱之，言：子服缁衣，私朝之服，甚称，敝，则我将为子更为之，且将适子之馆。既还而又授子以粲，言好之无巳也。豳风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周公信处于此，是以东方有此服衮衣之人，又愿其留于此，无遽迎公以归，归则不复来，而使我心悲也。大雅芃芃域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芃音蓬。此咏歌文王之德，言芃芃棫朴，则薪之槱之矣；济济辟王，则左右趣之矣。盖德盛而人心归附趣向之也。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峨峨，盛壮也。?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浑言譬三章言文王之德为人所归也。爱戴春秋：左传襄公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殖，生殖也，备见治效。礼记礼运故百姓则君以自治也，养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显也。孔子</a>言则君以自治其身，所谓文武兴则民好善也。养君以自安，谓竭力供赋税，则有耕食凿饮之安也。事君以自显，谓竭忠尽职，而有锡爵之荣也。受物类


    易经：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天下雷行，震动发生万物，各正其性命，是物物与之以无妄也。先王法此，以对时育物，因其所性而不为私焉。茂，盛也。王者体天之道，养育人民，以至昆虫草木，使各得其宜，乃对时育物之道也。召南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于音吁。南国诸侯，承文王之化，而其仁民之余恩，又有以及于庶类，故春田之际，草木之茂，禽兽之多，诗人叹其仁心自然，真驺虞也。苗，生出，壮盛之貌。一发而五豝，言中必叠双也。驺虞，白虎黑文，不食生物者也。爱物。春秋桓公春二月已亥，焚咸邱。胡曰：易称王用三驱。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夫子钓而不纲，七不射宿，皆爱物之意也。书焚咸邱，所谓焚林而田也。


    礼记檀弓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云云。邱也贫无盖于封也，亦予之席。狗马皆有力于人，故特示恩也。王制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合围，四面围之也。掩群，掩袭而举群取之也。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夭天，不覆巢。罻音尉。麛音迷。麛，兽子之通称。夭，断杀之。天，禽兽之雅者。此十者皆田之礼，顺时序，广仁意也。暴虐类


    易经：履卦。武人为于大君，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云云。六三不中不正，柔而志刚，以此履乾，必见伤害，故其象如。爱物暴虐。


    此而占者又为刚武之人得志而肆暴之象。书经：泰誓焚炙忠良，刳剔孕妇。武王伐纣，誓师焚炙，谓炮烙之刑。淫酗肆虐，臣下化之。朋家作仇，胁权相灭，无辜??天，秽德彰闻。酗，醉怒也。臣下亦化纣恶，各立朋党，相为仇雠，胁上权命，以相诛灭，流毒天下。无辜之人，呼天告冤，腥秽之德，显闻于上。斮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作威杀戮，毒??四海。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囚奴正士。郊社不修，宗庙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斮，侧略反。??音铺，亦言纣。斮，斫也。冬月见朝涉水者，谓其胫耐寒，斫而视剖比干，观其心??病也。欲妲已之笑，制炮烙之刑，则其奇技淫巧以悦之者，宜无所不至矣。周南鲂鱼赪尾，王室如毁。妇人言夫供纣之劳，如鱼劳则尾赤，然王室之政，方酷烈而未巳，虽则未巳，然文王之本，如父母然，望之甚近，亦可忘其劳矣。魏风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乐，俱音洛。虐民困于贪残之政，故托言大鼠害巳而去之。贯习，顾念。逝，往也。乐土，有道之国也。春秋昭公民参其力，齐国之民，三分其力役之所得。二入于公，公重敛取二分。而衣食其一，民止得自供。公聚朽蠹，公家府库积聚，朽蠹无用。而三老冻馁。上、中、下寿。国之诸市，屦贱踊贵，踊则足者屦也，言刖足者多也。齐晏子</a>言齐弃其民，民将归陈氏。内宠之妾，肆夺于市，恣为攘夺市井。外宠之臣，僭令于鄙。本教令于都鄙。齐景公疥，遂痁。欲诛祝史。晏子曰：逼介之关，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云云。欲诛祝史，修德而后可。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庚舆虐而好剑，苟铸剑，必试诸人。礼记檀弓：苛政猛于虎。听言类纳谏。


    书经：益稷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钦。四邻胤征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狥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虐事以谏，其或不恭，邦有常刑。遒人宣令之官，官以职言，师以道言，百工技艺，至理存焉，言无微而可略也。责难于君，谓之恭。官师百工不能规谏，是谓不恭，犹有常刑，况畔官离次乎！太甲既往背师保之训，弗克于厥初，尚赖匡救之德，图惟厥终。太甲告伊尹，自谓巳往，不信伊尹之言，不能谨之于始，庶几正救之力，以图惟其终也。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伊尹谓鲠直之言难受，必求诸道，不可遽拒之；巽顺之言易从，必求诸非道，不可遽听之。说命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后克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说言：君果从谏，臣虽不命，犹且承之，况命之，谁敢不敬顺美命？诗经：大雅先民有言，询于??荛，同列相戒言：古人尚询及刍荛，况僚友乎？刍荛，采薪者。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卫武公自警：话言，古之善言也。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谆谆详，孰藐藐忽略。如彼飞虫，时亦弋获。芮伯剌厉玉，言巳之言，或亦有中，犹千虑而一得也。


    春秋应公天子有公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置侧室支得之官，以佐其家大夫有贰宗，宗之副贰。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牧圉，皆有亲昵，亲信比昵者。以相辅佐也。自天子至庶人圉牧。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晋悼公问卫人出其君，师旷对日：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师牧之，勿使失其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回度。二是故云云。法祖类书经：太甲王懋乃德，视乃烈祖，无时豫怠。说命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传说言宪，法。愆，过也。先王成法，子孙所当守者，遵之，则无过也。诗经：大雅仪刑文王，万邦作孚。祖享。周公戒成王，言天命不可度，惟取法文王，则万邦作而信之矣。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言武王绳继先王，久荷天禄而不替也。朝巡聘享类书


    经。


    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诗经：小雅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奕奕，连络布散之貌。赤芾，诸侯之服。金舄，赤舄而加金饰，亦诸侯之服也。此言诸侯来会，朝于东都也。周颂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于皇时周，陟其高山。


    隋山乔岳，允犹翕河。敷天之下，裒时之对。


    时周之命。商颂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子祸适，稼穑匪解。适，音谪。解，音懈。多辟，诸侯也。来辟，来王也。春秋聘享。隐公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于诸侯，亦有聘问之礼。隐公即位九年，未尝如周聘，亦未尝如周朝，则贬爵削地可也，刑则不举，遣使聘焉，其斯不正乎！春，滕侯、薛侯来朝。周礼</a>终诸侯之世一相朝，礼亦节矣。周衰，惟强弱之视列国，于天子述所职者阙如也，而自相朝，可乎？非天子不旅见隐公，诸侯受二国朝，隐公志荒矣。昭公


    夫礼先王制礼。所以整民也，明上下，定民志。故会诸侯会同之礼。以训上下之则，教诸侯上下尊卑之法则。制财用之节，制贡赋多少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以正五等后先之宜。帅长幼之序，爵同，以齿为叙。征伐伐有罪。以讨其不然。谓不朝不会也。诸侯有王，述职有王事。王有巡守，以大习之，大习朝会礼。非是君不举矣。不轻举动。昭公如齐观社，非礼也。庄公天子非展义不巡守，宣布德义。诸侯非民事不举，经理民事。卿，非君命不越境。庄公二十七年，会和伯姬于兆，非事也。相伯姬，庄公女也。僖公天王狩于河阳，晋文公召周世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日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以尊周而全晋也。昭公世之治也。诸侯间于天子之事，间，平声。当王事间暇时。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燕之礼。享礼、燕礼。享以训恭俭，享有体荐，设几不倚，爵盈不饮，肴乾不食。训恭敬俭约也。宴以示慈惠，相与共食，示慈爱恩惠也。共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治民漠善于礼。民是以息。民安其分。百官承事，奉承政事。朝而不夕，国日家安静，故朝见而不见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宴享，结好邻国，所以蔽扞其民??公。会朝，凡会同朝觐。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晋平公小会诸侯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云云。昭公夏启有钓台之享，启享诸侯于河南钧台。商汤有景亳之命，合诸侯。周武有孟津之誓，誓诸侯。成有岐阳之搜，成王归自奄，大搜于岐阳。康有酆宫之朝，朝诸侯。穆有涂山之会，会诸侯。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楚子合十二国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雷王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观礼矣。霸之济否，在此会也。云云。夏桀为仍之会，有??叛之；商纣为黎之搜，东夷五之；周幽为太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以诸侯所由弃命也。朝巡聘享，


    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不能用命也，云云。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岁聘以修其职业。间朝以讲礼，三年一朝，班爵之义，长幼之序，以讲礼也。再朝而会，以示威，六年会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以示威服之道。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十二年一盟，所以自昭明信义。志业于动好，贡赋交妖。讲礼于等，上下等列示威于众，聚众为会。昭明于神，要告神明。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行此法未失坠。晋欲盟诸侯，求盟于齐，齐人日：何盟之寻？晋叔向告齐云云。


    礼记：曲礼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却地曰会。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约信曰誓，莅牲曰盟。却地间隙之地也。制。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五年一巡狩。狩，去声。比年，每岁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朝则君亲行。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聘享。岱，泰山也。宗，尊也。接见东方之诸侯，问有百岁之人，则即其家而见之，以其年高，故不召见也。命大师陈诗</a>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志流于奢淫，则所好者邪辟矣。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因巡守所至而正其不同者，使皆同也。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山川，地之望也，故削地焉。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宗庙不顺，如紊昭穆之次，失祭以祀之时。爵者，祖宗所传，故绌爵。变礼


    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不从，违戾也。流者，窜之远方，讨者，声罪致戮。有功德于民者，加地进律。进爵命之律。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东巡守之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聘享。假，至也。归至京师，即以特告至于庙。


    天子将出，类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类、宜、造，皆祭名。天子出巡守也，诸侯则朝觐会同之出欤？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无事，无死丧寇戎之事。考礼者，稽考而是正之，使无违僭也。正刑者，行以公平，使无偏枉也。一德，无贰心也。三者皆尊天子之事。尊王类附忧国。诗经桧风谁能亨鱼，漑之釜赞。谁将西归，怀之好音。漑音盖，赞音寻。周室衰微，贤人忧叹，托兴谁能亨鱼乎？有则我愿为之慨其釜灊；谁将西归乎？有则我愿慰以好音。但有西归之人，即思有以厚之也。漑，涤也。赞，釜属。西归，归于周也。春秋昭公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谋主，谓宗族之师长。晋率阴戎伐周颖邑，周景王使责让晋侯曰：我在伯父云云，若裂冠毁冕，拔本塞源，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王爵赏嫠不恤其纬，寡妇不忧，其纬之少。而忧宗周之陨，而惟忧宗周。为将及焉。恐祸及巳。郑游吉日，人亦有言日云云。游吉即子太叔。爵赏类易经讼卦。上九：或锡之鞶带，终朝三褫之。鞶带，命服之饰。褫，夺也。以刚居讼极，终讼而能胜之，故有锡命受服之象。以讼而得之，岂能安久？故又有终朝三褫之象。师卦。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师之终，顺之极，论功行赏之时也。坤为土，故有开国承家之象。然小人则虽有功，亦不可使之有爵士，但优以金帛可也。戒行赏之人，于小人则不可用此占，而小人遇之，亦不得用此爻也。大君有命，以爵命赏有功也。开国，封之为诸侯也。承家，以为卿大夫也。承，受也。晋卦。晋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晋，进也。康侯，安国之侯也。锡马蕃庶，昼曰三接。言多受大赐，而显被亲礼也。书经：仲虺德懋懋官，功懋懋赏。仲虺言汤于人之懋于德者则懋之以官；人之懋于功者，则懋之以赏。懋，茂也。收此可作任人用人、以功赏字。爵赏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武王列公、侯伯、子男之五爵，分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之三土，分封有法也。文侯用赉尔秬鬯一卣，彤弓一，形矢百，卢弓一，卢矢百，马四匹。幽王为犬戎所杀，晋文侯迎立平王。王以文侯为方伯，赐以秬鬯、弓矢之策书。卢，黑也。诗经：小雅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天子燕有功诸侯，而锡以弓矢之乐歌弨弛。贶，与也。大饮宾曰：飨，彤弓藏之王府，以待有功。言其重。也。中心贶之，言其诚也；一朝飨之，言其速也。君子来朝，何锡子之？虽无子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君子，诸侯也。路车，金路，玉路也。玄衮，玄衣而画以卷龙也。黼，如斧形，剌之于裳也。天子之子，来朝诸侯也。大雅。厘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锡山土田，锡尔圭瓒秬鬯，使之以祀其先祖。又告文王庙，锡山川士田，广其封邑。鲁颂锡之山川土田，附庸成王封伯禽于鲁。爵赏。


    春秋文公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胡曰：诸侯终丧入见，少则有锡，岁时来朝则有锡，能敌王所，气则有锡。今文公继世，丧制未终，非初见来朝献功，何为来锡命乎？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谷梁子言锡命之非，正，成公。天王使召伯来赐公命。胡日：成公即位，服丧巳毕而不入见，既更五服一朝之岁，不如京师，又未尝敌王所忾，有功何为来锡命？正罪邦君之不王，讥天子之僭赏也。礼记：玉藻一命缊韨幽衡，再命赤韨幽衡，三命赤韨葱衡。缊音温。韨音弗，幽，上声。此以命数之多寡，定韨佩之制。缊，赤黄色。幽读作黝，黑色。衡，佩玉之衡，葱青色也。周礼：公、侯、伯之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坊记


    子曰：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贵有德之人而不吝于班禄，则民兴于让善；尚有能而不吝于锡车，则民兴于习艺。刑罚类


    易经：贲卦。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象曰：山下有火贲云云。山下有火，明不及远。明庶政，事之小者；折狱，事之大者。内离明而外艮止，故取象如此。折狱者，人君之所致慎也，岂可恃其明而轻自用乎？解卦。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旅卦。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慎刑，如山不留，如火中字。君子以议狱缓死。风感水受，中孚之象。议狱缓死，中俘之意。


    书经：舜典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青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怙音户。象，如天垂象以示人。典，常也。示人以常刑，所谓墨、劓、剕、宫、大辟五刑之常，以待元恶、大憝、杀人、伤人、穿窬、淫、放结罪不可宥者。流，遣使远去，如放窜之类。罪稍轻，虽入五刑，而情可矜、法可疑，与亲贵勋劳不可加刑者，以此宽之也。鞭，木末垂革，官府之刑也。扑，夏楚二物，学校之刑也。皆待罪轻者。赎刑者，罪极轻，虽入鞭扑，而情法可赎其罪也。此五句从重入轻。青谓过误，灾谓不幸，人有如此而入于刑，不待流宥、金赎而直赦之也。肆，纵也。怙谓有恃，终谓再犯，人有如此而入于刑，虽当宥当赎，亦必刑之也。贼，杀也。此二句或由重即轻，或由轻即重，法外意也。刑虽不同，而圣人钦哉恤刑之意常行。其间。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服，服其罪也。吕刑所谓上服下服也。三就者，惟大辟弃于市，宫辟则下蚕室，余刑亦就屏处。盖非死刑，不欲使风中其疮，误而至死。五流，象刑之当宥者，五宅三居。流裔有五，而宅之但为三等之居。孔氏谓大罪居于四裔，次则九州之外，次则千里之外。又戒以必当致明察，使刑当罪而人信服。禹谟。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子治，刑期于无刑。民协于中，舜称皋陶为士师，能明刑辅教，期我于治。始虽用刑，实期无刑，故民皆协中道而刑措矣。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皋陶言舜谓法可以杀，可以无杀者，与其杀之陷于非罪，宁姑全之，自受失常刑之责。此好生之德，渐渍民心，天下感慕，兴起于善，自不犯于有引也。备见君道。伊训。制官刑，儆于有位，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敢有殉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淫风；敢有侮圣言，逆忠直，远耆德，比顽童，时谓乱风。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二于身，国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训于蒙士。伊尹训太甲，言汤制官府之刑，儆于有位。巫风，常歌舞，若巫觋然，淫过而无度也。比，昵也。倒置悖理。日乱，好人所恶，恶人所好也。十愆，即卜风之目也。诸侯有一于身，丧家亡国，臣下不能正其君，则以墨刑加之，详悉以训童蒙之士，欲其入官知以正谏也。君陈殷民在辟，予曰辟，尔惟勿辟；子曰宥，尔惟勿宥，惟厥中。成王虑君陈狥君言殷民在刑辟者，不可狥君以为生杀，惟当审其轻重之中也。有弗若于汝政，弗化于汝训，辟以止辟，乃辟。狃于奸宄，败常乱俗，三细不宥。其有不顺汝政，不化汝训，刑之可也。然刑期无刑，刑而可以止刑者，乃刑之。若狃习于奸宄，与毁败典佛，怀乱风俗，人犯此三者，虽小罪，亦不可宥，以所关者大也。吕刑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祇德吕侯为司寇，穆王命训刑以诘四方，言命皋陶为士，制百姓于刑辟之中，所以检其心而教以祗德。也。典狱：非讫于威，惟讫于富，敬忌，罔有择言在身，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讫，尽也。当时典狱之官，非惟得尽法于权势之家，亦惟尽法于贿赂之人，言不为威屈利诱也。敬忌之至，无有择言在身，大公至正，纯乎天德，无毫发不可举以示人者。天德在我，则天命自我作，而配享在下矣。盖推用刑之极功，与天为一。两造具备，师听五辞。五辞简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两造，两争者皆至也。具备，词证皆在也。师，众也。五辞，丽于五刑之辞也。简，核其实也。字无可疑也。正，质也。五辞简核而可信，乃质于五刑也。不简，辞与刑参差不应，刑之疑者也。罚，赎也。疑于刑则质于罚也。不服者，辞与罚又不应也。罚之疑者也。过，误也。疑于罚，则质于过而宥免之也。上刑适轻下服，下刑适重上服。事在上刑，而情适轻，则服下刑，舜之宥过无大。康诰大罪非终者也。事在下刑，而情适重，则服上刑，舜之刑故无小。康诰小罪非告者也。诗经：小雅哀我填寡，宜岸宜狱。填，音颠。填与癫同，病也。岸，犴同，亦狱也。乡亭之系曰狂，兄弟相戒，免祸病寡，不宜岸狱。言周王不恤鳏寡，喜陷之刑辟也。鲁颂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鲁人愿僖公得明刑之臣。淑，善也。问，讯，囚也。囚，所虏获者。春秋庄公春王正月，肆大青。胡曰：肆告者，荡涤瑕垢之称。舜典：眚灾肆赦，大眚皆肆，则废天讨，歔国典，纵有罪，虐无辜，恶人幸免矣。肆眚日大眚，讥失刑也。昭公夏有乱政而作禹刑，乃著禹之法为书。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周政既乱，乃取文、武之法著书。


    三辟之兴，代之刑书起。皆叔世也。末世始作，郑人铸刑书。晋叔向遗子产书云云。礼记：王制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惑民，皆足乱政，在所当杀。破坏法律，变乱名物，挟异端邪道。作淫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淫声非先王之乐，异服非先土之服，奇技奇器，如偃师、舞木之类，托鬼神之祸福，时日之吉凶，卜筮之休咎，皆足惑人。四者决然杀之，不复审听也。刑赏类。书经：禹谟罚弗及嗣，赏延于世。皋陶言舜嗣世皆子孙也，善善长，恶恶短也，备见君道。罪疑惟轻，功疑惟重。罪定矣，法疑可重可轻，则从轻罚；功定矣，法疑可轻可重，则从重赏。皋陶。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刑赏皋陶言：天命有德之人，则五等之服以彰显之；天讨有罪之人，则五等之刑以惩戒之。盘庚无有远迩，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盘庚欲迁殷，喻众用罪犹言为恶，用德犹言为善。伐，诛也。无有远近亲疏，凡伐恶彰善，惟视汝为善为恶何如耳。泰誓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武王言：纣一人有罪，刑及亲族，官不择贤，惟因父兄。诗经：商颂不僭不滥，不敢怠遑。言高宗赏不僭，刑不滥，而心不敢怠遑，所以受命中兴也。春秋左传襄公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与其滥刑失善人。宁其利淫。宁僭赏，利淫人。蔡声子因楚令尹子木问晋故，对以晋能用楚之材云云。


    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乐行赏，惮用刑。恤民不倦。爱民不怠。赏以春夏，生长时。刑以秋冬。肃杀时。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喜行赏。加膳则饫赐，食余赐臣下，无不餍饫。此以知其劝赏也。即此喜心，知其乐于行赏。将刑为之不举，将刑人不举盛馔。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即此忧心知之。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同前声子言昭公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仲尼言叔孙昭子不以竖牛立巳为劳而杀之，引周任有言曰：云云。


    礼记制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缁衣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