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哀伤
3个月前 作者： 孟郊
<h2 ss="subname">吊国殇</h2>
<blockquote ss="shi">
徒言人最灵，白骨乱纵横。
如何当春死，不及群草生。
尧舜宰乾坤，器农不器兵。
秦汉盗山岳，铸杀不铸耕。
天地莫生金，生金人竞争。</blockquote>
<h2 ss="subname">吊比干墓</h2>
<blockquote ss="shi">
殷辛帝天下，厌为天下尊。
乾纲既一断，贤愚无二门。
佞是福身本，忠是丧己源。
饿虎不食子，人无骨两恩。
日影不入地，下埋冤死魂。
有骨不为土，应作直木根。
今来过此乡，下马吊此坟。
静念君臣间，有道谁敢论。</blockquote>
<h2 ss="subname">吊元鲁山十首</h2>
<h2 ss="subname">其一</h2>
<blockquote ss="shi">
搏鸷有馀饱，鲁山长饥空。
豪人饫鲜肥，鲁山饭蒿蓬。
食名皆霸官，食力乃尧农。
君子耻新态，鲁山与古终。
天璞本平一，人巧生异同。
鲁山不自剖，全璞竟没躬。</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二</h2>
<blockquote ss="shi">
自剖多是非，流滥将何归。
奔竞立诡节，凌侮争怪辉。
五帝坐销铄，万类随衰微。
以兹见鲁山，道蹇无所依。</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三</h2>
<blockquote ss="shi">
君子不自蹇，鲁山蹇有因。
苟含天地秀，皆是天地身。
天地蹇既甚，鲁山道莫伸。
天地气不足，鲁山食更贫。
始知补元化，竟须得贤人。</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四</h2>
<blockquote ss="shi">
贤人多自霾，道理与俗乖。
细功不敢言，远韵方始谐。
万物饱为饱，万人怀为怀。
一声苟失所，众憾来相排。
所以元鲁山，饥衰难与偕。</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五</h2>
<blockquote ss="shi">
远阶无近级，造次不可升。
贤人洁肠胃，寒日空澄凝。
血誓竟讹缪，膏明易煎蒸。
以之驱鲁山，疏迹去莫乘。</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六</h2>
<blockquote ss="shi">
言从鲁山宦，尽化尧时心。
豺虎耻狂噬，齿牙闭霜金。
竞来辟田土，相与耕嵚岑。
当宵无关锁，竟岁饶歌吟。
善教复天术，美词非俗箴。
精微自然事，视听不可寻。
因书鲁山绩，庶合箫韶音。</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七</h2>
<blockquote ss="shi">
箫韶太平乐，鲁山不虚作。
千古若有知，百年幸如昨。
谁能嗣教化，以此洗浮薄。
君臣贵深遇，天地有灵橐。
力运既艰难，德符方合莫。
名位苟虚旷，声明自销铄。
礼法虽相救，贞浓易糟粕。
哀哀元鲁山，皆竟谁能度。</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八</h2>
<blockquote ss="shi">
当今富教化，元后得贤相。
冰心镜衰古，霜议清遐障。
幽埋尽光洗，滞旅免流浪。
唯馀鲁山名，未获旌廉让。
二三贞苦士，刷视耸危望。
发秋青山夜，目断丹阙亮。
诱类幸从兹，嘉招固非妄。
小生奏狂狷，感惕增万状。</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九</h2>
<blockquote ss="shi">
黄犊不知孝，鲁山自驾车。
非贤不可妻，鲁山竟无家。
供养耻它力，言词岂纤瑕。
将谣鲁山德，赜海谁能涯。</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十</h2>
<blockquote ss="shi">
遗婴尽雏乳，何况肉骨枝。
心肠结苦诚，胸臆垂甘滋。
事已出古表，谁言独今奇。
贤人母万物，恺悌流前诗。</blockquote>
<h2 ss="subname">哭李观</h2>
<blockquote ss="shi">
志士不得老，多为直气伤。
阮公终日哭，寿命固难长。
颜子既殂谢，孔门无辉光。
我星落奇曜，宝剑摧修铓。
常作金应石，忽为宫别商。
为尔吊琴瑟，断弦难再张。
偏毂不可转，只翼不可翔。
清尘无吹嘘，委地难飞扬。
此义古所重，此风今已亡。
自闻丧元宾，一日八九狂。
沉痛此丈夫，惊呼彼穹苍。
我有出俗韵，劳君疾恶肠。
知音既已矣，微言谁能彰。
旅葬无高坟，栽松不成行。
哀歌动寒日，赠泪沾晨霜。
神理本窅窅，今来更茫茫。
何以荡悲怀，万事付一觞。</blockquote>
<h2 ss="subname">李少府厅吊李元宾遗字</h2>
<blockquote ss="shi">
零落三四字，忽成千万年。
那知冥寞客，不有补亡篇。
斜月吊空壁，旅人难独眠。
一生能几时，百虑来相煎。
戚戚故交泪，幽幽长夜泉。
已矣难重信，一言一潸然。</blockquote>
<h2 ss="subname">悼吴兴汤衡评事</h2>
<blockquote ss="shi">
君生霅水清，君殁霅水浑。
空令骨肉情，哭得白日昏。
大夜不复晓，古松长闻门。
琴弦绿水绝，诗句青山存。
昔为芳春颜，今为荒草根。
独问冥冥理，先儒未曾言。</blockquote>
<h2 ss="subname">哀孟云卿嵩阳荒居</h2>
<blockquote ss="shi">
戚戚抱幽独，晏晏沉荒居。
不闻新欢笑，但睹旧诗书。
艺檗意弥苦，耕山食无馀。
定交昔何在，至戚今或疏。
薄俗易销歇，淳风难久舒。
秋芜上空堂，寒槿落枯渠。
薙草恐伤蕙，摄衣自理锄。
残芳亦可饵，遗秀谁忍除。
徘徊未能去，为尔涕涟如。</blockquote>
<h2 ss="subname">哭卢贞国</h2>
<blockquote ss="shi">
一别难与斯，存亡易寒燠。
下马入君门，声悲不成哭。
自能富才艺，当冀深荣禄。
皇天负我贤，遗恨至两目。
平生叹无子，家事亲相嘱。</blockquote>
<h2 ss="subname">伤旧游</h2>
<blockquote ss="shi">
去春会处今春归，花数不减人数稀。
朝笑片时暮成泣，东风一向还西辉。</blockquote>
<h2 ss="subname">吊房十五次卿少府</h2>
<blockquote ss="shi">
日高方得起，独赏些些春。
可惜宛转莺，好音与它人。
昔年此气味，还走曲江滨。
逢着韩退之，结交方殷勤。
蜀客骨目高，聪辩剑戟新。
如何昨日欢，今日见无因。
英奇一谢世，视听一为尘。
谁言老泪短，泪短沾衣巾。</blockquote>
<h2 ss="subname">逢江南故昼上人会中郑方回</h2>
<blockquote ss="shi">
相逢失意中，万感因语至。
追思东林日，掩抑北邙泪。
筐箧有遗文，江山日清气。
尘生逍遥注，墨故飞动字。
荒毁碧涧居，虚无青松位。
珠沉百泉暗，月死群象閟。
永谢平生言，知音岂容易。</blockquote>
<h2 ss="subname">哭秘书包大监</h2>
<blockquote ss="shi">
哲人卧病日，贱子泣玉年。
常恐宝镜破，明月难再圆。
文字未改素，声容忽归玄。
始知知音稀，千载一绝弦。
旧馆有遗琴，清风那复传。</blockquote>
<h2 ss="subname">悼幼子</h2>
<blockquote ss="shi">
一闭黄蒿门，不闻白日事。
生气散成风，枯骸化为地。
负我十年恩，欠尔千行泪。
洒之北原上，不待秋风至。</blockquote>
<h2 ss="subname">悼亡</h2>
<blockquote ss="shi">
上头明月夜增辉，增辉不照重泉下。
泉下双龙无再期，金蚕玉燕空销化。
朝云暮雨成古墟，萧萧野竹风吹亚。</blockquote>
<h2 ss="subname">吊李元宾坟</h2>
<blockquote ss="shi">
晓上荒凉原，吊彼冥寞魂。
眼咽此时泪，耳栖在日言。
寂寂千万年，坟锁孤松根。</blockquote>
<h2 ss="subname">览崔爽遗文因纾幽怀</h2>
<blockquote ss="shi">
堕泪数首文，悲结千里坟。
苍旻且留我，白日空遗君。
仙鹤未巢月，衰凤先坠云。
清风独起时，旧语如再闻。
瑶草罢葳蕤，桂花休氛氲。
万物与我心，相感吴江愤。</blockquote>
<h2 ss="subname">峡哀十首</h2>
<h2 ss="subname">其一</h2>
<blockquote ss="shi">
昔多相与笑，今谁相与哀。
峡哀哭幽魂。噭噭风吹来。
堕魄抱空月，出没难自哉。
齑粉一闪间，春涛百丈雷。
峡水声不平，碧沲牵清洄。
沙棱箭箭急，波齿龂龂开。
呀彼无底吮，待此不测灾。
谷号相喷激，石怒争旋回。
古罪有复乡，今缧多为能。
字孤徒仿佛，衔雪犹惊猜。
薄俗少直肠，交结须横财。
黄金买相吊，幽泣无馀漼。
我有古心意，为君空摧颓。</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二</h2>
<blockquote ss="shi">
上天下天水，出地入地舟。
石剑相劈斫，石波怒蛟虬。
花木叠宿春，风飙凝古秋。
幽怪窟穴语，飞闻肸蚃流。
沉哀月已深，衔诉将何求。</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三</h2>
<blockquote ss="shi">
三峡一线天，三峡万绳泉。
上仄碎日月，下掣狂漪涟。
破魄一两点，凝幽数百年。
峡晕不停午，峡险多饥涎。
树根锁枯棺，孤骨袅袅悬。
树枝哭霜栖，哀韵杳杳鲜。
逐客零落肠，到此汤火煎。
性命如纺绩，道路随索缘。
莫泪吊波灵，波灵将闪然。</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四</h2>
<blockquote ss="shi">
峡乱鸣清磬，产石为鲜鳞。
喷为腥雨涎，吹作黑井身。
怪光闪众异，饿剑唯待人。
老肠未曾饱，古齿崭嵓嗔。
嚼齿三峡泉，三峡声龂龂。</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五</h2>
<blockquote ss="shi">
峡螭老解语，百丈潭底闻。
毒波为计校，饮血养子孙。
既非皋陶吏，空食沉狱魂。
潜怪何幽幽，魄说徒云云。
峡听哀哭泉，峡吊鳏寡猿。
峡声非人声，剑水相劈翻。
斯谁士诸谢，奏此沉苦言。</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六</h2>
<blockquote ss="shi">
谗人峡虬心，渴罪呀然浔。
所食无直肠，所语饶（自/死）音。
石齿嚼百泉，石风号千琴。
幽哀莫能远，分雪何由寻。
月魄高卓卓，峡窟清沉沉。
衔诉何时明，抱痛已不禁。
犀飞空波涛，裂石千嵚岑。</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七</h2>
<blockquote ss="shi">
峡棱剸日月，日月多摧辉。
物皆斜仄生，鸟亦斜仄飞。
潜石齿相锁，沉魂招莫归。
恍惚清泉甲，班烂碧石衣。
饿咽潺湲号，涎似泓汯肥。
峡春不可游，腥草生微微。</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八</h2>
<blockquote ss="shi">
峡景滑易堕，峡花怪非春。
红光根潜涎，碧雨飞沃津。
巴谷蛟螭心，巴乡魍魉亲。
啖生不问贤，至死独养身。
腥语信者谁，拗歌欢非真。
仄田无异稼，毒水多狞鳞。
异类不可友，峡哀哀难伸。</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九</h2>
<blockquote ss="shi">
峡水剑戟狞，峡舟霹雳翔。
因依虺蜴手，起坐风雨忙。
峡旅多窜官，峡氓多非良。
滑心不可求，滑习积已长。
漠漠涎雾起，龂龂涎水光。
渴贤如之何，忽在水中央。</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十</h2>
<blockquote ss="shi">
枭鸱作人语，蛟虬吸水波。
能于白日间，谄欲晴风和。
骇智蹶众命，蕴腥布深萝。
齿泉无底贫，锯涎在处多。
仄树鸟不巢，踔猿相过。
峡哀不可听，峡怨其奈何。</blockquote>
<h2 ss="subname">杏殇九首</h2>
<h2 ss="subname">其一</h2>
<blockquote ss="shi">
冻手莫弄珠，弄珠珠易飞。
惊霜莫剪春，剪春无光辉。
零落小花乳，斓斑昔婴衣。
拾之不盈把，日暮空悲归。</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二</h2>
<blockquote ss="shi">
地上空拾星，枝上不见花。
哀哀孤老人，戚戚无子家。
岂若没水凫，不如拾巢鸦。
浪鷇破便飞，风雏袅相夸。
芳婴不复生，向物空悲嗟。</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三</h2>
<blockquote ss="shi">
鹘是一线泪，入此春木心。
枝枝不成花，片片落剪金。
奉寿何可长，霜哀亦已深。
常时洗芳泉，此日洗泪襟。</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四</h2>
<blockquote ss="shi">
儿生月不明，儿死月始光。
儿月两相夺，儿命果不长。
如何此英英，亦为吊苍苍。
甘为堕地尘，不为末世芳。</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五</h2>
<blockquote ss="shi">
踏地恐土痛，损彼芳树根。
此诚天不知，剪弃我子孙。
垂枝有千落，芳命无一存。
谁谓生人家，春色不入门。</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六</h2>
<blockquote ss="shi">
冽冽霜杀春，枝枝疑纤刀。
木心既零落，山窍空呼号。
班班落地英，点点如明膏。
始知天地间，万物皆不牢。</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七</h2>
<blockquote ss="shi">
哭此不成春，泪痕三四班，
失芳蝶既狂，失子老亦孱。
且无生生力，自有死死颜。
灵凤不衔诉，谁为扣天关。</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八</h2>
<blockquote ss="shi">
此儿自见灾，花发多不谐。
穷老收碎心，永夜抱破怀。
声死更何言，意死不必喈。
病叟无子孙，独立犹束柴。</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九</h2>
<blockquote ss="shi">
霜似败红芳，剪啄十数双。
参差呻细风，口佥喁沸浅江。
泣凝不可消，恨壮难自降。
空遗旧日影，怨彼小书窗。</blockquote>
<h2 ss="subname">吊江南老家人春梅</h2>
<blockquote ss="shi">
念尔筋力尽，违我衣食恩。
奈何粗犷儿，生鞭见死痕。
旧使常以礼，新怨将谁吞。
胡为乎泥中，消歇教义源。</blockquote>
<h2 ss="subname">哭李丹员外并寄杜中丞</h2>
<blockquote ss="shi">
生死方知交态存，忍将齚齖报幽魂。
十年同在平原客，更遣何人哭寝门。</blockquote>
<h2 ss="subname">哭刘言史</h2>
<blockquote ss="shi">
诗人业孤峭，饿死良已多。
相悲与相笑，累累其奈何。
精异刘言史，诗肠倾珠河。
取次抱置之，飞过东溟波。
可惜大国谣，飘为四夷歌。
常于众中会，颜色两切磋。
今日果成死，葬哀之洛河。
洛岸远相吊，洒泪双滂沱。</blockquote>
<h2 ss="subname">吊卢殷十首</h2>
<h2 ss="subname">其一</h2>
<blockquote ss="shi">
诗人多清峭，饿死抱空山。
白云既无主，飞出意等闲。
久病床席尸，护丧童仆孱。
故书穷鼠啮，狼籍一室间。
君归新鬼乡，我面古玉颜。
羞见入地时，无人叫追攀。
百泉空相吊，日久哀潺潺。</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二</h2>
<blockquote ss="shi">
唧唧复唧唧，千古一月色。
新新复新新，千古一花春。
邙风噫孟郊，嵩秋葬卢殷。
北邙前后客，相吊为埃尘。
北邙棘针草，泪痕生苦辛。
烟火不自暖，筋力早已贫。
幽荐一杯泣，泻之清洛滨。
添为断肠声，愁杀长别人。</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三</h2>
<blockquote ss="shi">
棘针风相号，破碎诸苦哀。
苦哀不可闻，掩耳亦入来。
哭弦多煎声，恨涕有馀摧。
噫贫气已焚，噫死心更灰。
梦世浮闪闪，泪波深洄洄。
薤歌一以去，蒿闭不复开。</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四</h2>
<blockquote ss="shi">
登封草木深，登封道路微。
日月不与光，莓苔空生衣。
可怜无子翁，蚍蜉缘病肌。
挛卧岁时长，涟涟但幽噫。
幽噫虎豹闻，此外相访稀。
至亲唯有诗，抱心死有归。
河南韩先生，后君作因依。
磨一片嵌岩，书千古光辉。</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五</h2>
<blockquote ss="shi">
贤人无计较，生苦死徒夸。
它名润子孙，君名润泥沙。
可惜千首文，闪如一朝花。
零落难苦言，起坐空惊嗟。</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六</h2>
<blockquote ss="shi">
耳闻陋巷生，眼见鲁山君。
饿死始有名，饿名高氛氲。
戆叟老壮气，感之为忧云。
所忧唯一泣，古今相纷纷。
平生与君说，逮此俱云云。</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七</h2>
<blockquote ss="shi">
初识漆鬓发，争为新文章。
夜踏明月桥，店饮吾曹床。
醉啜二杯酿，名郁一县香。
寺中摘梅花，园里剪浮芳。
高嗜绿蔬羹，意轻肥腻羊。
吟哦无滓韵，言语多古肠。
白首忽然至，盛年如偷将。
清浊俱莫追，何须骂沧浪。</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八</h2>
<blockquote ss="shi">
前贤多哭酒，哭酒免哭心。
后贤试衔之，哀至无不深。
少年哭酒时，白发亦以侵。
老年哭酒时，声韵随生沉。
寄言哭酒宾，勿作登封音。
登封徒放声，天地竟难寻。</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九</h2>
<blockquote ss="shi">
同人少相哭，异类多相号。
始知禽兽痴，却至天然高。
非子病无泪，非父念莫劳。
如何裁亲疏，用礼如用刀。
孤丧鲜匍匐，闭哀抱郁陶。
烦他手中葬，诚信焉能褒。
嗟嗟无子翁，死弃如脱毛。</blockquote>
<h2 ss="subname">其十</h2>
<blockquote ss="shi">
圣人哭贤人，骨化气为星。
文章飞上天，列宿增晶荧。
前古文可数，今人文亦灵。
高名称谪仙，升降曾莫停。
有文死更香，无文生亦腥。
为君铿好辞，永传作谧宁。</blockquote>
<h2 ss="subname">联句</h2>
<h2 ss="subname">有所思联句</h2>
<blockquote ss="shi">
相思绕我心，日夕千万重。
年光坐晼晚，春泪销颜容。
（郊）台镜晦旧晕，庭草滋新节。
望夫山上石，别剑水中龙。（愈）</blockquote>
<h2 ss="subname">遣兴联句</h2>
<blockquote ss="shi">
我心随月光，写君庭中央。
（郊）月光有时晦，我心安所忘。
常恐金石契，断为相思肠。
平生无百歹，歧路有四方。
四方各异俗，适异非所将。
驽蹄顾挫秣，逸翮遗稻粱。
时危抱独沉，道泰怀同翔。
独居久寂默，相顾聊慨慷。
慨慷丈夫志，可以耀锋铓。
蘧宁知卷舒，孔颜识行藏。
朗鉴谅不远，佩兰永芬芳。
苟无夫子听，谁使知音扬。</blockquote>
<h2 ss="subname">赠剑客李园联句</h2>
<blockquote ss="shi">
天地有灵术，得之者唯君。
筑炉地区外，积火烧氛氲。
照海铄幽怪，满空歊异氛。
山磨电奕奕，水淬龙蝹蝹。
太一装以宝，列仙篆其文。
可用慑百神，岂惟壮三军。
有时幽匣吟，忽似深潭闻。
风胡久已死，此剑将谁分。
行当献天子，然后致殊勋。
岂如丰城下，空有斗间云。</blockquo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