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一

3个月前 作者: 丹尼尔·凯斯
    1977年10月20日星期六,俄亥俄州立大学校警警长柯约翰,派出许多警力守护整座医学院,警车和徒步警员到处可见,建筑楼顶上也都有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监视。妇女们已接获警告不可单独外出,尤其是在进入车内时,更要留意附近是否有任何可疑男子逗留。


    八天之内,已发生第二宗校园年轻女子在槍口威胁下遭绑架的案件,时间都是在早晨八点至九点之间。第一位受害者是25岁的眼科学生,第二位是24岁的护士,她们都被载到荒郊野地先遭强暴,继而被迫去银行兑现支票洗劫一空。


    报纸上刊出嫌疑犯的素描画像,数以百计的电话打到警察局,通报了不同的名字及描述,但都是捕风捉影,全无参考价值。目前仍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及可疑嫌犯,校内的紧张气氛日益高涨,尤其是当学生代联会及社区委员要求警方立即逮捕“校园之狼”时,柯约翰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柯约翰将这个案子交给巡佐白艾里负责,率性自我的白艾里在1970年就读州立大学时,便因校园暴动导致校园关闭一事而与警方有所接触,当年他一毕业即被校警队网罗。


    当柯约翰和白艾里查看嫌犯的素描画像及两位受害者提供的资料时,他们有一项共同发现,即做案者似乎是单身汉、美国白人,年纪大约是23岁至27岁,体重介于175至185磅之叫间,棕色或红棕色头发;两案之中,嫌犯均着棕色运动外套、牛仔裤及白色运动鞋。


    第一位受害者名叫戴凯莉,他记得嫌犯戴手套,持左轮槍,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飘来飘去,她认为那是眼球震颤症的迹象;当时,他先用手铐铐住她,推进她的车内,载到郊外强暴她。强暴后,他警告她不得向警方说出他的特征,否则会对她不利,为了表示所言不假,他还从她的笔记本上抄下几个名字和住址。


    魏达娜是第二位受害者,她身材不高但非常丰·满,她说嫌疑犯带手槍,指甲缝里有一些东西,不是油污或脏东西,而是某种油渍,他曾说过他的名字叫菲尔,口里直说脏话,戴一副棕色会变色的太阳眼镜,没能看见他的眼睛;他同样也记下她亲友的名字,并且警告她,如果指认他的话,她或她的亲友就会遭到他兄弟们的报复。她和警方都认为,那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在两次作案的手法中,有个明显的差异让这两位警官搞迷糊了:第一位嫌犯留有一撮整齐的八字胡,而第二位嫌犯的胡子大概有三天没刮,但未留八字胡。


    白艾里笑了笑,“我猜嫌犯在第一次犯案后,就将八字胡给剃掉了。”


    在哥伦布市警察局内,麦妮可警探属于“性暴力犯罪特勤小组”的一员,10月26日星期三下午三点来到警局上班,她刚从拉斯维加斯休了两个星期假。第一班值勤的格林姆警探告诉她,他刚送一位年轻的强暴受害者去俄大医院。由于这是麦妮可负责的案件,因此他交待她有关的细节。


    倪波莉是俄亥俄州立大学22岁的学生,当天早上八点,她在居住的公寓靠近大学校园的地方被绑架,当时她正好停妥她男友的蓝色汽车,突然被人押进车内,被逼着开到乡下无人的地方遭强暴。后来,又被迫开车回哥伦布市兑现两张支票,接着又载他回到大学园区。


    麦妮可与她的伙伴贝艾捷警官开车前往俄大医院,与倪波莉会谈。


    倪波莉告诉她们,绑架的嫌犯自称是“恐怖份子”,后来又说他是个商人,开的是马莎拉蒂轿车。倪波莉答应警官,在接受当天的治疗后,她会陪同警官去搜查她曾被强迫前往的地方,但由于天色昏暗,因此她已经无法找到该地点,她同意明天早上再试试看。


    刑事组的鉴识人员在倪波莉的车上找寻可疑的指纹,他们顺利发现三处清晰的指纹痕迹,可用来比对任何将来找到的嫌犯。


    麦妮可与贝警官开车载倪波莉前往刑事局,要她描述嫌犯的面部特征,以便警方画出嫌犯的面像;然后麦妮可又要求倪波莉看一叠男性白人犯罪的口卡相片,每叠有一百张,她一共看了三叠,但都不是。经过一天七个小时的折腾之后,天色已晚,她也累了,当天的工作就此打住。


    第二天早晨十点十五分,刑事组值早班的警探们载着倪波莉前往达拉瓦郡,此刻她记起当时的情景,她引导警探前往她被强暴的地点。警探在池塘旁找到九厘米的子弹匣。她告诉警探,嫌犯曾开过槍,将一些啤酒罐射进池水中。


    当他们返回警察局时,麦妮可刚巧来上班,她带领倪波莉进入一个小房间,再给倪波莉看另外一叠相片,随后将门关上,让倪波莉一个人留在房内。


    几分钟后,白艾里与第二位受害者魏达娜护士到达刑事局,他也要魏小姐去看罪犯的相片。白巡佐与柯警长决定也预备让那位眼科学生受害者出面指认嫌犯。


    麦警探让魏达娜坐在沿着档案柜长廊的桌子旁,给她三叠嫌疑犯的相片。“我的天哪!”她大叫道,“外面真有这么多性罪犯吗?”白巡佐与麦警探在一旁等待,魏达娜一张接着一张看,看到一半时,魏达娜对其中一张年轻潇洒留有落腮胡,两眼呆滞的男子相片迟疑了一会见,她从椅子上跳开,椅子几乎翻倒。“就是他,就是他!我很确定!”


    麦警探要她在相片的背面签字,然后再从该嫌犯的身份证号码中查出嫌犯的名字,她记录了下来:“威廉.密里根。”他是个前科惯犯。


    然后,麦警探将指认出来的相片混入倪波莉还未看过的相片堆里。这时,麦妮可、白艾里、布朗逊以及贝警官也进入房间。


    麦妮可已感觉倪波莉知道自己可以从这叠相片中找到嫌犯了,她仔细端详每一张相片,看到一半时,麦妮可发现自己有点儿紧张,如果倪波莉能够挑到同样一张相片,想要逮捕“校园之狼”便非难事了。


    倪波莉看了一眼威廉.密里根的照片,然后继续翻看下一张,麦妮可警探感到自己的肩头和手臂都不断紧缩;只见倪波莉又再次把威廉.密里根的照片翻回来看一次,那是个年经留有落腮胡的男子。“好象就是他,”她说道:“但我不太确定。”


    白艾里对于向法院申请拘提威廉.密里根的拘票有些犹豫,虽然魏达娜已肯定他就是强暴犯,但因为该照片是三年前拍的,他不愿匆促下定论,并要求等到指纹比对报告书出来后再说。布朗逊警探则拿着威廉.密里根的身份证号码,到一楼罪行鉴识组去比对从倪波莉车上采得的指纹。


    麦妮可对这些拖延非常生气,她认为已经找到嫌疑犯了,希望立刻将他逮捕归案,但因为受害人倪波莉并未确切指认出凶嫌,所以除了等待之外也别无他途。两个小时后报告出来了,汽车后座车门外的玻璃上所采得的右食指、右小指以及右掌的指纹确为威廉.密里根的指纹。比对结果完全相符,是一模一样的指纹,这已经足以呈堂做证了。


    白艾里和柯警长仍然有些顾虑,为了确认万无一失,他们在前往逮捕嫌犯之前,又再要求一位专家鉴定指纹。


    由于威廉.密里根的指纹与受害人车上采得的指纹相同,因此麦妮可警探决定申请绑架、抢劫与强暴的拘票,她要求逮捕嫌犯,然后再将嫌犯与其他人站在一起让倪波莉指认。


    白艾里巡佐向柯约翰警长报告此事,但柯警长坚持一定要得到专家的比对之后才采取行动,只需花费一、两个钟头时间,凡事谨慎为妙。当晚八点钟,该专家确定那就是威廉.密里根的指纹。


    白巡佐说:“好了,我要申请绑架拘票,这是在校园内发生的唯一罪行──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强暴地点并不在校园内。”他查阅了一下罪行鉴识组所提供的资料:威廉.密里根,22岁,六个月前自俄亥俄州立利巴嫩监狱假释,记载的地址是俄亥俄州兰开斯特市春日街933号。


    麦妮可要求霹雳小组支援。不久,即见霹雳小组成员在性暴力犯罪特勤小组办公室前集合,拟定行动计划。他们要知道的是,有多少人与比利住在同一栋公寓里;两位遭强暴的受害者均指称他是个恐怖份子,而且还曾经在倪波莉的面前开槍射击,他们必须假设嫌犯有武装,而且该行动是一项具有危险的任务。


    霹雳小组的克拉格警官建议耍花招──派人捧着必胜客比萨的外送纸盒,假装该地址有人订比萨,当威廉.密里根开门时,克警官即可观察室内的情形。后来,这项计划被采纳了。


    但是,当白巡佐看到嫌犯的地址时,他觉得十分迷惑,一位假释犯为什么会远从兰开斯特市经过四十五哩到达哥伦布市,在两个星期内干下三件强暴案?他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在他们离去前,他拿起电话拨411,查询是否有比利的新地址,他听了一会儿后,写下新地址。


    “他搬家了,地址是雷诺斯堡旧里维通街5673号。”白巡佐做了以上的宣布,“开车大约十分钟就可到达,在城东,这样应该就比较合理了。”


    这时,每个人看来无不松了一口气。


    九点整,白巡佐、柯警长、麦警探、贝警官以及来自哥伦布市的四名霹雳小组警员分乘三辆汽车出发。高速公路上由于浓雾,能见度极差,只能以每小时廿哩的速度前进。


    霹雳小组成员最先到达目的地,平常只需十五分钟的车程,却耗去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又在复杂的街道中穿梭来回,花了十五分钟才找到正确的地址。当他们在等候其他人员时,霹雳小组成员已与一些邻居交谈过了。比利居住的公寓内有灯光。


    当警探与校警到达时,每个人都就定位;麦妮可警探隐身在中庭右侧的位置,贝警官在大楼四周巡视,另外三位霹雳小组警员则在另一侧占好位置,白巡佐和柯警长跑到大楼后方,爬上双层可移动的玻璃门上。


    克拉格警官从车子的行李厢取出必胜客比萨的外送纸盒,盒子上面用黑笔潦草地写着:《威廉.密里根──旧里维通街5673号。》他将上衣从牛仔裤中拉出,盖住腰间的左轮手槍,朝面向中庭四扇门中的一扇走去,按下门铃,没有回音,再按一次,听到房内有一些声音,他摆出不耐烦的姿势,一手捧着比萨,另一手放在屁股靠近配槍的位置。


    在屋后藏身的白艾里,看见一位年轻人面对一台大型彩色电视机,前门左边有一张红椅子,起居室和餐厅呈L形,并未看见有其他人,看电视的年轻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应门。


    当克拉格再次按门铃时,看见有个人从门旁的玻璃窗上窥视他,门开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正在瞪他。


    “这是您要的比萨。”


    “我没订比萨呀!”


    克拉格试着要看清公寓内的状况,结果从打开帘子的玻璃窗中看到白巡佐。


    “这是您的地址。密里根先生是您的名字吗?”


    “不是。”


    “一定是这儿的某个人打电话订的。”克拉格这么说,“那么……你是谁?”


    “这是我朋友的公寓。”


    “你的朋友在哪里?”


    “他现在不在。”他用迟钝结巴的语气回答。


    “一定是有人向本店订了比萨,是威廉.密里根先生,地址也没错。”


    “我不知道,邻居应该认识这个人,或许他们可以告诉你,或者比萨是他们叫的。”


    “你带我去好吗?”


    年轻人点点头,走到隔壁房门,敲敲门,等了一会儿再敲一次,没人应门。


    突然间,克拉格把比萨盒丢到一旁,迅速拔出手槍,顶住年轻人的头。“别动!我知道你就是威廉.密里根!”他用手铐铐住他。


    这位年轻人一脸茫然的表情。“怎么回事?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呀!”


    克拉格用槍抵住他的背,另一只手紧抓长发不放。“回屋子里!”


    当克拉格推他进入公寓内,其他霹雳小组成员便一拥而出,围在他四周.白巡佐和柯警长这时也来到房里与大伙儿会合。


    麦妮可警探将照片取出来,发现照片中的比利颈子上有一颗痣。“他颈子上也有一颗痣,同样的面孔,就是他没错。”


    众人把比利推倒在红椅上,却发现他直视前方,眼神恍惚。邓普西警员弯下腰查看椅子下的东西。“这儿有一支槍。”他边说边用铅笔把槍推出来,“史密斯九厘米连发手槍。”


    一位霹雳小组成员将电视机前的棕色椅翻过来,找到弹匣和装有子弹的一只塑胶袋,但邓普西叫他停住。“别动,我们只取得逮捕令,没有搜索令。”他转向比利,“你准许我们继续搜吗?”


    比利只是迷惘地看着他们。


    柯警长知道他并不需要搜索令查看是否有其他人躲在别的房间里,于是进入卧室,在一张未整理的床铺上看见一件棕色的运动外套,房内是一团糟,地板上到处都是未洗衣物;他又查看未关上的衣橱,衣柜上有魏达娜和戴凯莉的信用卡,还有一些从女人那儿取来的一些碎纸;抽屉内有一副棕色会变色的太阳眼镜和一只皮夹子。


    他把情形告诉白巡佐,白巡佐当时位在餐厅改装成的工作室。


    “你看看这东西,”白巡佐指着一幅大型画像,画中的人物似乎是一位皇后或十八世纪的贵族妇人,身穿蓝色镶花边的华丽服装,坐在钢琴旁,手上捧着乐谱;画像真的是唯妙唯肖,画上的签名是《威廉.密里根》。


    “真漂亮!”柯警长说道,他看了一些靠在墙上的其他几幅画,还有作画用的刷子和画材。


    白巡佐猛拍自己的脑袋。“魏达娜说嫌犯指甲缝有一些油渍,现在我知道了,他画过画。”


    麦妮可走到年轻人那儿,他还坐在椅子上。“你是威廉.密里根,对不对?”


    他看着她,眼中有些迷惑。“不是。”他喃喃回答。


    “那些漂亮画像是你画的吗?”


    他点点头。


    “那么,”她露出微笑接着说,“上面的签名是“威廉.密里根”不是吗?”


    白巡佐这时也走到年轻人面前,“比利,我是校警队的白巡佐,你愿意与我谈谈吗?”


    没有反应,脸上看不到戴凯莉描述过眼睛飘来飘去的表情。


    “有没有人告诉他的权利?”没人回答。因此,白巡佐取出权利卡大声念出来,他要确定他知道自己的权利。“比利,你已被控告绑架校园中的女孩,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发生的经过?”


    比利看着上方,一脸仿佛受惊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我伤害过任何人吗?”


    “你说其他人会为你采取报复行动,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我希望我没伤害到任何人。”


    当一位警员正要进入卧室时,比利注意到了。“别踢那个箱子,你会被炸翻!”


    “炸弹?”柯警长立刻问。


    “可以指给我们看吗?”白巡佐问。


    “就在里面……”


    比利慢慢站起身来走向卧室,在卧房门口停住,朝梳妆台一旁的一只小纸箱点点头,当白巡佐前往查看时,柯警长留下与比利站在一起,其他警员则站在比利后面的走道上挤成一堆,白巡佐跪在小纸箱旁,透过纸箱上盖的缝隙,可以看见电线和闹钟之类的玩意儿。


    他退出房间,并向邓普西警官说道:“最好叫爆破小组过来处理,柯警长和我要回警局,比利跟我们一道去。”


    柯警长驾驶校警车,霹雳小组的一名成员坐在他旁边,后座则是白巡佐和比利。一路上,他并未回答有关强暴的案子,他只是身体往前倾斜,由于手铐铐在背后,看来十分颓丧,口中还说着一些不连贯的话语:“我哥哥史都华已经死了……我伤到别人没有?”


    “你认识那些女孩吗?”白巡佐问他,“认不认识那位护士?”


    “我母亲是护士。”比利喃喃说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大学校园里寻找下手对象?”


    “德国人会追杀我。”


    “比利,谈一下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是不是护士的长发对你很有吸引力?”


    比利瞪着他,说道:“你这个人很奇怪。”然后又说:“如果妹妹知道的话,会恨我的。”


    白巡佐放弃了。


    他们到达警察局,一行人自后门进入到达三楼审讯室;白巡佐和柯警长进入另一间办公室,协助麦妮可警探进行搜索票的准备事宜。


    十一点卅分,贝警官再次将权利念给比利听,并且问他是否愿意签署弃权,比利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贝警官说:“比利,你听清楚了,你强暴过三个女孩,我们想知道其中的细节。”


    “是我做的吗?”比利问道,“我伤害了任何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很抱歉。”


    语毕,比利便不再说话了。


    贝警官带他到四楼鉴识室,打算要他按捺指纹、拍照。


    当他们进去时,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员抬头看了一眼,贝警官抓起比利的手正要按手印,结果比利突然推开他,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躲到另外那位女警察的背后寻求保护。


    “他大概在害伯什么!”她这么说,然后转身面向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她轻声细语,好象是在对一位小朋友说话。“我们必须采下你的指纹,你听懂我说什么吗?”


    “我……我不要他碰我。”


    “没问题,”她说:“我来做,可以吗?”


    比利点头同意了,他让她按下指纹;拍完照,由另一位警官他带进入拘留室。


    当搜索票表格填妥,麦妮可警探便立刻打电话给韦斯特法官。听完了麦警探搜集到的证据,并且顾及事件的急迫性,韦斯特法官要求麦警探去他家。当天凌晨一点卅分,法官签署拘票,麦警探立刻开车冒着浓密的大雾返回比利的公寓。


    后来,麦警探打了一通电话给机动犯罪现场鉴识小组。清晨两点十五分,该小组到达公寓,她亮出搜索票之后便开始展开搜索。他们将罪犯公寓中所取得的物品列了一份清单:衣柜──现金三百四十三元、太阳眼镜、手槍、钥匙、皮夹、威廉.席姆斯及威廉.密里根的身份证,另外还有魏达姆的计算本。


    壁柜──魏达姆及戴凯莉的万事达信用卡,魏达姆的医院挂号证,倪波莉的照片,装有五发子弹的25口径自动手槍。


    梳妆台──记载倪波莉姓名及地址的3.5 x 11的纸条,纸是从她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挂板──弹簧折刀,两盒粉。


    抽屉──威廉的电话费帐单、史密斯手槍皮套。


    红椅下方──史密斯九厘米手槍、弹匣、几发子弹。


    棕色椅下方──装有十五发子弹的弹匣,以及一只装有十五发子弹的塑胶袋。


    回到警局后,麦妮可将所有证物转交给证物记录组,经过登记后送交保管室。


    “这些玩意儿已够定他的罪了。”她这么说。


    比利畏缩在小牢房角落里.全身抖得很厉害,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硬塞声便晕了过去。一分钟之后,他张开眼睛,惊慌地看着四周的墙壁、厕所和床铺。


    “我的天哪!”他高声大叫,“又来了!”


    他坐在地板上,两眼无神,随后看见角落上的蟑螂,一脸茫然的表情消失了,两脚交叉,腰向前弯,两手托腮。当他在观看蟑螂绕着圈子跑时,好象小孩一般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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