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终极救赎 第38章 塔尔博特的火星人 · 4
3个月前 作者: [美]乔丹·贝尔福特
第二天,又要进行圆桌讨论会了。所有105位火星人和约10位工作人员围成一个大圆坐在了礼堂里。我留意到,道格·塔尔博特神秘缺席。
所以,我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啰唆无趣的发言。过了10分还是15分钟,我已经进入半睡状态了,这时我突然听到:“……乔丹·贝尔福特,你们大多数人应该都认识他。”
我抬起头来。我的医师此时正在主持会议,现在她正在谈论我。这是为什么?
“那么,今天我们不请嘉宾演讲,”我的医师继续说道,“我认为,如果让乔丹与大家分享一下此前发生的事会更有益处的。”她停顿了一下,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乔丹,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分享吗?”
我环顾着整个房间,所有的火星人都盯着我,包括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的雪莉·特里普。我仍有点困惑,到底我的医师想让我说什么,不过我暗自怀疑这应该与我是性欲狂有关。
我在座位上向前倚去,盯着我的医师,耸了耸肩。“跟大家讲话这没问题,不过,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有很多故事。何不帮我挑一个出来?”
说完,所有105位火星人将他们的火星人脑袋转向了我的医师,仿佛我们两人正在进行一场网球单打比赛似的。“噢,”她以医师的语气说,“你可以在这间屋子里畅所欲言,这里很安全。不过,何不先从那天去健身房的路上在车里发生的事说起呢?”
火星人又把脑袋齐刷刷地转向了我。在一片笑声中,我说:“你在开我玩笑吧?”
现在,火星人的脑袋又转回看我的医师……她抿着嘴,摇着头,仿佛在说,“不,我是认真的!”
我心想,这可真有讽刺意味。我的医师要把舞台交给我。这太棒了!“华尔街之狼”再度归来!这可是我最钟爱的事。而且礼堂里的人半数为女性,这让一切感觉更棒。证券交易委员会剥夺了我站在人群前面讲话的权利,而现在,我的医师却如此善良,重新赋予了我这一权利。我将上演一场令火星人终生难忘的精彩表演!
我点点头,朝我的医师笑了笑。“如果我站在屋子中间讲话可以吗?我走动的时候思维会更敏捷些。”
105名火星人又将脑袋转向我的医师。“可以,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走到礼堂中间,径直看着雪莉·特里普。“嗨,大家好!我叫乔丹,我酗酒、吸毒,还是个性欲狂。”
· lu o xi a d u sh u .
“嗨,乔丹!”大家给予了贴心的反应,并伴随着几声大笑。然而雪莉·特里普却满脸通红。在提及我是性欲狂时,我一直定定地盯着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我说,“我真的不太擅长在人群前面讲话,不过我会尽全力。好吧,我应该从哪儿开始呢?噢,我的坚挺——是的,我想,一开始就谈这个问题再适合不过了。这就是问题的根源。过去10年来,由于服用了大量的药品,我的生殖器一直处于半麻醉状态。我是说,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性无能,不过我得承认,我有很多次曾因可卡因和安眠酮而无法硬挺起来。”
现在出现了零星的笑声。啊,“华尔街之狼”!这就让游戏开始吧!我扬了扬手示意安静。
“不,说真的,这并不好笑。你看,大部分时候当我无法硬挺时,我都是和妓女在一起的,我一周大概会找3次妓女,所以,我基本上是在烧钱——一次要支付1 000多美元,却都无法和她们上床。这真是令人伤心,白白花费了我大笔的钱。不过,她们通常最终都会成功……”
现在传来了一片大笑声,不过不用看我都知道,这是女性火星人的笑声。我环顾着礼堂,看到所有的女性火星人善良的脸庞上挂着美丽的笑容正盯着我看,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们的火星人肩膀随着每一声笑而上下起伏着。与此同时,男性火星人则向我投来了杀气腾腾的眼神。
我不屑地挥挥手,继续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看,很讽刺的一点是,当我和我太太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如果看到她本人你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了。不过,当我开始一天吸食0.25盎司可卡因时,噢,即便和她在一起,我也开始出现这种问题了。”
“然而,我现在已经有一周时间没有碰过毒品了,我想,我的生殖器正在经历某种奇怪的变异,或者,也许是复苏吧。我一天23小时都一直硬挺着……或者甚至都不止23个小时。”女性火星人爆发了一阵笑声。我环顾着礼堂。噢,是的,我的演讲赢得了她们的心!她们现在都是我的了!“华尔街之狼”正在为女士们讲故事!而且还是在中央舞台上!
“我想,在座的部分男士会赞同我的境况。我的意思是,其他人也会遭受这种可怕的痛苦,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了,难道不是吗?”
我环顾着礼堂,所有的女性火星人都赞同地点着头,而男性火星人则摇着头,充满蔑视地盯着我看。我耸了耸肩,“言归正传,这就是问题的起源。我当时和其他3位男性病人——现在我在想,应该是3位没长生殖器的男人坐在车里,我们一起驾车去健身房,我想,可能是车子发动机的振动或路上的颠簸,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我的下身突然硬挺起来了!”
我环顾着礼堂,小心地避开男性火星人灼热的目光——享受着所有女性火星人崇拜的表情。“这不过是男人之间无伤大雅的一刻罢了。”——女性火星人又是一阵大笑——“不可否认的是,当时我拿它往肚子上拍打了一两下,”——笑声更大了——“但这只是开玩笑而已。不过我不会对那些做过的人发表任何评论。我是说,这是他自己的事,对吧?”不知哪位女性火星人大喊了一声,“是的,这是他自己的事”,听到这话,其余的女性火星人开始鼓掌。
我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心里不禁在想,工作人员会纵容我多久。我怀疑他们会无限期地纵容我。毕竟,我每讲一秒钟,就会有某家保险公司能收到一张来自这105名火星人的账单。“那么,概括来说,这整件事真正让我困扰的是,背叛我的那三个家伙那天在车里都大笑着,开着玩笑。没人反对我,或者甚至暗示我他们认为我这样做是低级趣味。我是不会透露这三个家伙的姓名的——不过如果会后你们来问我的话,我倒很乐意告诉你们到底是哪三位,这样你们就可以避开他们。”
我反感地摇着头。“你知道,事实上,我来自一个非常失常的世界——一个我自己建造的世界——在那里,像裸露、妓女、放荡等所有堕的行为都被视为正常。
“回过头看,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知道这很疯狂,但直到现在……今天……我才作为一个清醒的人站在了这里。是的,今天,我知道抛侏儒是不对的,让4个妓女伺候我是不对的,操纵股票是不对的,背叛太太是不对的,在餐厅上或路边睡着是不对的,驾车时睡着而撞上别人的车子是不对的,我知道所有这些都是不对的。”
“我承认我是世界上最不完美的人。事实上,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很卑微的人,我很容易就感到尴尬。”我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极度认真起来,“但我不愿意将这一切表露出来。如果我必须在尴尬和死亡两者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死亡。所以,是的,我是一个脆弱、不完美的人。但有一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做,那就是,对别人评头论足。”
我耸耸肩,故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是的,或许我在车里的所作所为不对,或许这很低级趣味,这很有挑衅性,但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我真的是怀有恶意或想破坏他人的康复才去做这件事的吗?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缓解一下我目前面临的可怕情形。截至现在,我的吸毒史已将近10年了,尽管我表面上似乎挺正常的,但我知道我并不正常。再过几周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害怕回到家,回到原来的朋友堆里,回到原来的地方,接触到原来的事物,我害怕这样会让我的毒瘾复发。我有我深爱的太太,两个我很宠爱的孩子,如果我回去后又复发的话,我将会永远地毁掉她们的生活,尤其是我的孩子们。”
“然而在这儿,在塔尔博特·马什,按理我周围应该是一些了解我内心世界的人,但我却遇到了这3个试图破坏我康复、想让我被赶走的浑蛋。这真的很让我难过。我和在座的各位,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没什么两样。是的,或许我有点小钱,但我对未来充满了恐惧、担忧和不安全感,我每天都会不断祈祷一切会有好的结果,祈祷着有一天,我能够让孩子们坐下来,对他们说,‘是的,我的确曾在可卡因高潮时将你们的妈妈推下了楼梯,但这是20年前的事了,自此我就一直没碰过毒品’。”
我又摇了摇头。“所以,下次你们在座的哪位考虑向工作人员打我小报告时,我敦促你三思而后行。你这么做只会伤害你自己。我不会这么快就被赶走的,工作人员可比你们认为的要聪明多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谢谢。”我挥着手,仿佛自己是一位正在竞选的政党候选人,整个礼堂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位女性火星人,每位工作人员,约半数男性火星人都站起身来为我鼓掌。
回到座位上,我和医师目光交汇。她朝我笑笑,点了点头,然后向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仿佛在说:“干得好,乔丹。”
接下来30分钟为自由讨论,其间,女性火星人都在为我的行为辩护,并称我很可爱,而部分男性火星人则继续攻击我,并称我是火星社会的害群之马。
那天晚上,我让我的室友就座,然后说:“听着,我对这里所有的废话都感到恶心和厌烦。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我忘了把马桶座圈放下,或者我打太久的电话,或者我呼吸的声音太大。我受够了。我们做笔交易吧。你们两个都急需现金对吧?”
他们都点点头。
“好,”我说,“听好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明天一早,你们给我的朋友艾伦·利普斯基打电话,他会在他的经纪公司为你们开立账户。到明天下午,你们每人将会拿到5 000美元。这笔钱你们随时都可以取,不过,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希望你们两个一句废话都不要跟我讲。距离现在还剩不到3周的时间了,所以这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