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软刀子杀人

3个月前 作者: 陈玉福
    她说了句:“都老了还这么冲”的话,就紧紧地抱住了王一凡。这哪里是王一凡呀,身上滑溜溜的,而且冲撞的也特别的厉害,她意识到这绝不是王一凡时,浑身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脑门上,她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啪”一声拉亮了灯。


    刘宝宝又把田玉玲接到了银煤宾馆的娱乐中心游泳池,路上刘宝宝告诉她,说是于涛有要紧的事儿请田玉玲吃饭。田玉玲说:“宝宝,你可别害我,我可帮不了他们什么忙。”


    “怎么会让你帮忙呢?他的忙你已经帮上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银岭矿务局的局长了,而是银岭煤业集团的老总了。他能有今天这个位置,还不是嫂子你和王省长帮的忙,他谢都谢不过来呢,还能找你帮什么忙。”


    田玉玲这才放下了心。


    游泳池里依然是温暖如春,偌大一个游泳池,仍然是他们几个人在等她。于无能于涛正在用手机打电话,狐狸柯英明柯一平正在草坪边欣赏绿色。在他的眼里,这不是草,而是一排排有生命的绿色军人。


    他一边看,一边啧啧赞叹:“生命是多么的顽强呀!昨天还在土里,今天就长出来了。哦,生命真伟大呀!”陪着他欣赏草坪、花草的还有笑面虎穆五元。两位女宾是田玉玲和刘宝宝。


    桌子上早已上满了各种样式的凉菜,还有红酒、果汁和水果。服务员又让于涛给打发走了。


    于涛打开了红酒首先给田玉玲斟满,再给旁人斟时,被刘宝宝接过了酒瓶子:“来,于总,我来!你如今是老总了,很快就成省级领导了,让你给我们倒酒,我们可不敢当呀。”


    于涛端起酒杯站起来对田玉玲说:“这第一杯酒敬给我们敬爱的嫂子,还有王省长。祝你们合家幸福、万事如意!”


    田玉玲笑说:“于总,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你帮忙,哪有我们韬韬的今天。你不但帮韬韬度过了难关,而且还给韬韬安排了工作,要说敬,应该是我敬。”


    “嫂子,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柯一平说。


    “是呀,嫂子,多大个事儿呀,过了就过去了。”穆五元说。


    “对呀,嫂子,我们干!”刘宝宝说。


    田玉玲这才和大家一一碰了杯,大家全喝光了杯中的酒。


    于涛敬过两次后,田玉玲也代表全家回敬了于涛、柯一平,仍然是千恩万谢的。紧接着,柯一平夫妇、穆五元也给田玉玲敬酒,因田玉玲酒量最小,大家就允许她喝半杯。


    吃喝了一阵后,柯一平问于涛:“上任后情况怎么样?”


    “还算可以吧。”于涛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


    “咋了呀?如此的伤感?”柯一平一本正经地问。


    “还是不说的好。”于涛望了一眼田玉玲苦笑着说。


    “多大个事儿呀,说出来不就得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大家共同想办法。”穆五元也打气。


    “还是别说了吧,我说不出口呀。”于涛又一脸苦笑地喝下了一杯酒。


    田玉玲见于涛这个样子,心里觉着不是个滋味,也劝道:“于总,你就说嘛,有啥难缠的事,我们大家想办法。”


    “嫂子,我本来不想说的,你这样说,我就说了。这事儿还跟你有关系呢!”


    “跟我有关系?快说吧。”田玉玲催促道。


    “上次为开发区的20块大广告牌,矿务局加工厂垫了400万元材料费。现在姓梁的让罗辑田带着100多人到省里告我,省里责成银岭市组织了调查组,把这事儿给查出来了……唉!还是不说了吧。”于涛又喝下了一杯酒。


    “这可怎么办呢?”田玉玲着急地拉一把刘宝宝,“快想想办法吧,怎么办?”


    “这多大个事儿呀?我出个点子,保准让你平了账还度过了难关。”穆五元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快说说,啥办法?”


    “王韬不是到集团多经公司上班了吗?让他打个条子,就说是为了解决多经公司的流动资金问题。这不结了,多大个事儿呀!”


    “不行!”柯一平说:“王韬是国家干部,人家要查下去,会给王韬带来麻烦的。”


    “那咋办呀?”田玉玲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有办法!”柯一平说:“嫂子,你打个条子吧,你啥也不是。先应付完工作组,然后再想办法。”


    “我打条子行吗?”田玉玲见有了一线转机,忙问于涛。


    “也只能这样了。”于涛慢吞吞地说:“这边你先打个条子,把矿务局加工厂的账给平了。那边你再和多经公司签个合同,入股400万元。我们集团的这个多经公司是集体企业,可以参与个人股金。这样做,嫂子,你不但还上了400万元,而且还成为了多经公司的股东。”


    “还上了400万?这我不懂呀。”田玉玲也确实不明白。


    “第一年的分红提前给你支取,你不要拿走钱,把钱直接还回公司。因为矿务局的加工厂也交到多经公司了。”于涛解释道。


    田玉玲这才听出来一点眉目,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要是还不上,让我们家老头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没事儿,我保证让你还上。”于涛道:“嫂子,王省长那里,你不说我们更不会说,他怎么会知道呢?”


    “对!对!我们都不准乱说!”大家附和道。


    田玉玲没有觉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更没有觉出这里的危险。她按人家说的给于涛打了一张借条,而且还摁上了手印:


    借条


    今借到矿务局加工厂肆百万元,用于加工开发区贰拾块大型广告牌,2002年年底前一定还清。


    借款人:田玉玲某年某月某日


    田玉玲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送进了这个精心策划的圈套之中。可悲的是,田玉玲并不知道这是个圈套,相反地她对这些人还怀着感激之情哩。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被人卖了还帮着人点钞票”。田玉玲上了别人的当了,受别人的骗了,还不觉得这一切是“当”、是“骗”,相反地她还在心里暗暗庆幸,遇上了这么好的一帮贵人。所以,接下来她的心情也是不错的,吃过喝过之后她还在众星捧月的氛围中跳进水里一展漂亮苗条的身姿,自然又引来了阵阵喝彩声、掌声。


    田玉玲还沉浸在被人吹捧的幸福之中,也沉醉在自己依然还年轻的兴奋之中。游完泳之后,她被安排在了豪华的客房里,她也觉得有点困了,就睡了过去。


    睡着的田玉玲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双乳,她以为是在家里,是王一凡在抚摸她。她被摸得来了兴趣,就抱住了王一凡。感觉中的王一凡乘势爬到了她的身上。


    她说了句:“都老了还这么冲”的话,就紧紧地抱住了王一凡。这哪里是王一凡呀,身上滑溜溜的,而且冲撞的也特别的厉害,她意识到这绝不是王一凡时,浑身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脑门上,她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啪”一声拉亮了灯。果然不是王一凡,是一个身材高大、20多岁的年轻人。


    田玉玲羞红了脸,她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大声问:“你是谁?”


    男人嘻嘻一笑:“他们说你岁数不小了,可我感到你还年轻,别误了青春好年华。我会让你满意的,大姐!来吧!”


    赤条条的男人又扑了过来。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把男人打愣了,半天才叫:“还没有做就打人,你讲不讲理?我让你不满意了,你再打我呀!”


    田玉玲又大声问:“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拉过了裤头遮住了羞处:“怪不得呢,你啥也不知道。我是鸭子!”


    “鸭子?”田玉玲还是不明白:“鸭子……”


    “对。鸭子,男人嫖的娼叫鸡,女人嫖的叫鸭子。你出了3000块来嫖我的,你懂了吗?”


    “你滚!”田玉玲这才明白了是咋回事,气的七窍生烟:“臭流氓!快给我滚出去!”


    田玉玲见男人出去了,才知道她被人污辱了,而污辱她的人恰恰是她的这帮朋友,而且还出了3000块……田玉玲给气哭了,她走进卫生间放上热水清洗自己的身体,洗了一遍又一遍。怎么洗也洗不净这奇耻大辱。她要找这帮人算账!她忙穿上衣服走出了客房,除了隔壁的房子有灯光外,整个游泳池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有灯光的房子里有动静,她走过去从窗帘边上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对狗男女,他们正在做那事儿,男的在剧烈地运动,女的在大声地叫着,“舒服!舒服!舒服死了……”


    这个大叫的女人正是刘宝宝,田玉玲转身进房里拿出了一个木制的衣服架子,冲着窗子砸了起来。里面的男女停止了动作和叫唤,刘宝宝大声问:“谁?干什么?”


    田玉玲三下两下打碎了破璃:“刘宝宝,你这个害人精!你给我滚出来!”


    刘宝宝知道自己闯祸了:“嫂子……”


    “谁是你嫂子!你这个祸害,你给我出来……”


    田玉玲声嘶力竭地叫着、打着,叫累了也打累了,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刘宝宝穿好衣服,和那只鸭子把田玉玲架进了客房……


    “刘宝宝,你……你……你不该害我呀!”


    刘宝宝跪在了田玉玲的床前:“嫂子,你饶了我吧。这全是我的错!他们到外面找鸡玩去了,我就叫了两只鸭,我也是一片好意呀,谁知……”


    刘宝宝的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记耳光:“刘宝宝,你说,这是不是柯一平、于涛的主意?”


    “不是,嫂子,真是我的主意,你……”刘宝宝又挨了田玉玲的一记耳光。


    刘宝宝一下子起来坐在了沙发上:“你这么凶干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不好!我没有你那么贱!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柯一平给王韬三番五次借款,借了100万不行,还又借了200万!我告诉你吧,这事儿就瞒着你一个人,经贸委的钱是王韬借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不好,于涛的400万元怎么到了你的手里?好!我不好!你还钱呀!一共是700万!你还回来!还回来,咱们一刀两断!”


    “你说什么?”田玉玲翻起身来问刘宝宝:“那300万不是投资,是借款?”


    “那还有错?为了堵上这300万窟窿,我们家柯一平找于涛借的300万,顶平了账。这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你厉害!你厉害拿钱来呀!”


    田玉玲无话可说了,这一切都是儿子韬韬惹的祸呀!她大叫了一声“天呀”便哭了起来,哭了一阵才住了声。她说:“刘宝宝,这些情意我都领了,可是今晚这事……”


    “嫂子。”刘宝宝端过来一杯开水递到了田玉玲的手里:“我真不知道你不要呀,到这里来的人男人要鸡、女人要鸭,都成规矩了。我错的是没有事先给你说。嫂子,你打我吧,我真错了。”


    见刘宝宝又跪在了床前,田玉玲就拉她:“起来吧,我不怪你了还不成吗?”刘宝宝这才起来坐在了床上。


    “宝宝,你咋成了这个样子了呢?不是我说你,男人怎么样,我不管,可你不能这样干呀!”


    “我的好嫂子哟,他们能干的我为啥不能干?我也是人!”


    田玉玲无可奈何地说:“可你不能害我呀,亏我醒来了,不然的话,我会死在这里的。”田玉玲说这些话时,打了一个小小的埋伏,她不想让这件对不住丈夫的事让第三个人知道,同时,那只鸭子也没有做完事儿嘛。


    “我记住了,嫂子。下不为例。”


    “于总那300万咋办哩?”


    “放心吧,嫂子。于总已经把那300万处理了,可是,我们柯一平可是给人家打了条子的呀。”


    “韬韬知道这事儿吗?”


    “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说就瞒着我一个人的。”


    “他真的不知道。”


    田玉玲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了,严重到超过她今晚受辱这件事了。


    700万哪!怎么个还法?


    “嫂子,你不用急,你的入股合同已经签了。分的红利先退加工厂的,再退于总的。这些事呢,你就别再想了。你要做的事儿呢就是多在王省长那里说说于总和我家柯一平的好话……”


    “宝宝,”田玉玲打断了刘宝宝的话:“你给我说实话,这是他们让你这样对我说的吧?”


    “不是!我对天发誓。我是想着,他们对你的韬韬是真心实意想帮助的。所以,你应该回报一下他们,我没有错吧?”


    “没有错……你送我回去吧。”田玉玲有气无力地说。


    在市人民医院的特殊病房里,于涛把一本房产证递到了胡规的手里。胡规胡老头原是王韬电脑公司的副总,伙同女出纳员钟辉英转走了王韬电脑公司账上的505万元现款。于涛说话算数,把其中的100万元存在胡规胡老头的名下。于涛先给了两万元让这两人到外地去躲了一阵子,因为王韬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借老子王一凡副省长的名义,让九龙市公安局的朋友帮忙。这些公安也不是吃素的,翻江倒海地寻找胡规和钟辉英呢。找了一阵子,知道胡规和钟辉英都跑的无影无踪了,才罢了休。


    胡规在外躲藏时,有比自己女儿还小的钟辉英陪着,也有点乐不思蜀了。他给于涛打电话要钱,于涛说你要保证不回九龙市,我姓于的说话算数。胡规乘机说,要在外地买房子,有房子住了,才能保证不跟家里联系,不在九龙露面。于涛说,那好吧,这事儿我给你办。


    这不,于涛说话还是算数的。很快就在外地给胡规买了一套房子。胡规拿到房产证一看,上面是自己的名字,大喜过望,他想这下好了,有房子,还有100万元,还有个美女在身边陪着,这天底下的好事儿全让他胡规占全了。


    胡规拿到存折看时,上面少了20万元,他问于涛:“于总,这少了20万?”


    “你想白住房子呀?”于涛生气了:“赶紧滚到你的这套房子里去,你如果敢跟家里联系,小心你的老命!还有,你让那个小婊子也注意,王韬可是对你们俩恨的咬牙切齿,一定有便衣公安埋伏在你们家的周围,电话也别打,赶紧走!”


    在胡规的印象,于涛从没有发过脾气,今天这于涛是咋了?胡规当然不会知道于涛于无能的烦恼。他夹着尾巴,拿着80万元存折和一张房产证到外地的新房子里安度晚年去了。


    后来,事情还是出了,钟辉英不甘心就这么守着一个老头子过日子,又勾搭了一个做小生意的年轻人。胡规大发雷霆,狠狠地打了钟辉英一顿,钟辉英怀恨在心,偷偷地取了存款溜了。钟辉英没有去别处,又来到了九龙市,被王韬在公安局的一个哥儿们碰了个正着。抓住了钟辉英,还牵出了一起大案要案呢,这是后话。


    胡规走出病房后,于涛就给卢菩打通了电话。卢菩说:“听说你病的不轻,还住院了?”


    “是啊,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来一趟吧,我们说过多次的那个人,你该行动了。”


    “是梁……”


    “见面说吧。”于涛打断了卢菩的话,把楼层、房号都告诉了对方。


    挂断电话后,柯一平到了,来插吊针的护士也进来了。于涛在柯一平的帮助下躺到了床上,护士插好吊针、分好药交待了几句就出去了。


    “怎么样,一平?”


    柯一平知道于涛问的是啥,就告诉他:“兼职的事儿没办法,王省长说,刘省长已经在文件上签字了。”


    “柯英明也是徒有虚名呀,一点也不英明喽!”


    “于总,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是尽全力了。”


    “别紧张,哥们,这事儿怪不得你,我是开玩笑呢,坐吧。”


    柯一平刚坐下,门铃就响了,是卢菩来了。柯一平不认识卢菩,见这个漂亮小姐抱着个高级花篮,就知道是于涛的朋友。于涛向卢菩打招呼后,请她坐在了里边的沙发上。


    柯一平又与于涛说了些煤业集团的事儿,于涛说:“不能兼职就不兼职,可股份公司的财权、经销权我是不会下放的。”


    “那是你内部管理上的事,你说了算。”


    柯一平知道于涛和这个漂亮小姐还有事,谈完该谈的问题后便起身告辞了。于涛招呼卢菩坐在了他的床边,面对漂亮女人,于涛又想入非非起来,他摸了摸卢菩的手又摸卢菩漂亮的脸蛋,还想得寸进尺时,被卢菩挡住了:“你还在打针呢,干嘛呀!”


    见卢菩坐在了床头柜边的沙发上整衣服,于涛拨通了通讯员的电话:“你到楼梯口看着点,任何人不准到我房间里来,随便你怎么说。有我的重要电话,你可随时打我的新手机号码,这个新号码任何人不能告诉。”


    挂上电话后,于涛和卢菩商量起了陷害梁庭贤的具体细节。卢菩说:“陌生人请他出来,他一定不会出来的,这你知道的,他对漂亮女人也不感兴趣,这你也是知道的。”


    “是啊!这个人一不喝酒,二不玩女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要不这样吧,我亲自出马,先让他到我办公室,让他打电话给他的司机,让他的车回去,坐我小车到预订的地点,你呢,就在酒店里等着。”


    “他这个人不贪色,怎么让他上我的床呢?”


    “这好办,哄他喝酒,灌醉他!然后……”


    “这更不可能,我打听了,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喝酒的。再说人要真喝醉了,那事儿还能做吗?”


    “对呀。”于涛想了一阵说:“弄点蒙汗药,放在饮料里把他麻过去,情况可能比喝醉好一些。”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还把拍照、录像的事儿也商量了一番。最后,卢菩说:“太可怕了!”


    “怎么?你心软了?”


    “心软?你说错了,我的生命就是给这些臭男人断送的,对于这样的男人,我还能心软?你放心吧,还有酬金是多少,你还没有说呢!”


    “50万。”


    “100万。”


    “80万。”


    “不!100万!”


    “要是100万的话,你还得去给我杀一个人。”


    “谁?”


    “一个女人,银岭市粮食局局长。”


    “行。你把她的地址、电话告诉我。”


    “你怎么杀她?”


    “我勾引男人上床是强项,杀人嘛,不敢。我的男朋友病的也不轻了,是我害了他。让他去吧,他一定会办得很好的。”


    “就这样定了。她的地址是……”


    见卢菩写下了张三君的地址、电话,于涛把一张30万元的活期存折递给了卢菩:“余下的70%,两件事儿办妥后,一次性兑现。”


    “行!”漂亮女人把存折装到了身上。


    凌晨,省委整栋大楼黑黢黢地矗立在夜色之中,惟有第10层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里亮着灯。陈秘书在省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站了有几分钟了,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腕上的手表。当指针到6点钟时,他朝坚守岗位的省委书记警卫点了一下头,推门走了进去。


    于波正在批阅文件,他头也没有抬:“是陈秘书吧,你可真守时啊!”


    “是我,于书记。”


    于波把手中的笔放在了文件上,抬起了头,“开始吧。”


    陈秘书说:“今天给你读的文章是《九龙晚报》上的文章《艾滋女艾滋病日做新娘》。”


    “嗯。”于波已经在太阳穴上擦上了清凉油,他躺在老板椅上,双手揉搓着太阳穴。


    “再过40天,就是‘世界艾滋病日’,一名‘艾滋女’将向男友宣布:‘今天我要嫁给你’。本报独家报道——”


    陈秘书读起了报纸:


    艾滋女艾滋病日做新娘


    a、五年前她染上了病毒


    本报特派记者王玉西阳专电昨晚7时,西阳市某社区医疗服务中心注射室。李燕陪着患了肺炎的杨虎来到这里输液,28岁的她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似乎病魔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憔悴的痕迹,瘦弱的杨虎脸色有些苍白,可看着女友的眼神依然温柔。在清静的病房中,李燕与记者面对面,勇敢地说出了他们的经历。


    两人都是西阳人,杨虎比李燕整整小了5岁。1997年,当时还在开出租车的杨虎在一次出车中认识了李燕,经过多次接触,老实善良的共性让两人渐渐走到了一起,5个月后确立了恋爱关系。在那段甜蜜的日子里,“李燕吸毒”的事实成了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惟一阴霾。“戒了吧,你会活得更快乐。”这句话,是杨虎对李燕说得最多的话,1998年,李燕到了戒毒所戒毒。两个月后,戒毒所突然让她保外就医,这时,从西阳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出具的一纸监测结论,几乎令李燕崩溃:在从戒毒所例行抽取的血样中,专家发现李燕已经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绝望得自杀了两次,身边的一切好像都离我很远了……”李燕说。开始,她把这事绝对封锁,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朋友聚会的地方,并开始不到外面餐馆就餐,心理的极度压抑让原来就内向的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朋友逐渐远离了她。可纸包不住火,很快,就有传言说她又“吃药”,还得了“那种病”。本来,李燕在杨虎家旁开的洗烫店凭着自己的勤快和善良,生意很红火,但出了这事,大家像躲瘟神一样的避着她,送去洗的衣服也忙不迭地拿走,走在路上,她还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于是,她和杨虎离开了杨家,搬到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房中,孤独地生活着。


    b、五年来他一直爱她


    可是,杨虎的爱令这个充满绝望的房间,洋溢出丝丝幸福。杨虎是第一个知道李燕感染艾滋病病毒的,他好几天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李燕也强迫自己离开他,却每次都被杨虎找到,最后,热爱生活的他也让自己的爱人开始热爱生活。


    1997年的一天,李燕的心情很低落,她躲着杨虎,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注射了过量的镇静药,瞬间便晕倒在火炉上,右手手臂被严重烫伤,这时,早已经发现不对的杨虎正好赶到,救下李燕一命。他告诉她:“一个人如果坚强不起来,随时可以死,但必须已经爱过恨过,可你一样都没有啊!”那天晚上,这个初小文化的男友,一口气给李燕讲了许多道理,“你死了,谁来可怜我?”这句话,终于唤起李燕重新生活的信念。在二人世界中,每天上午他们7时就起来,吃过早饭,李燕就会拿着《知音》、《读者》给杨虎讲故事。一次,书上说一个男子因为嫖娼后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绝望之下将妻子杀死并自杀,谁知被抢救回来后医生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得病!念到这里,两个人都哭了,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比书上的人幸福多了。在家里,杨虎什么事都干,大冷天,他的手都裂开了一条条伤口,却始终不让李燕洗衣服——他怕冷水刺破她的皮肤,令免疫系统早已被侵蚀的她经受不了。几年来,两人没有一刻分离,杨虎去出车的时候,也总是带着李燕。


    李燕还记得,杨虎曾经说的一句话,令自己从未像当时那样萌生出嫁给他的念头。李燕再一次告诉杨虎自己不想活了,杨虎说:“你活着,就是对我们的爱的承诺,就算你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1分钟,我也会对你说60声‘我爱你’!”杨虎的家人原本就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印象非常好,尽管知道她得了这个病,却从未间断过对两人的资助,而杨、李二人的好朋友,也无时不刻不关心着他们,找工作、经济上帮助,而西阳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专家也对他们十分关注,不时送上一些有益的指导。两个月前,两人萌生了结婚的强烈念头,12月1日,正好是“世界艾滋病日”,于是,他们将那天定为结婚日。


    c、婆家接受艾滋儿媳


    昨日,记者来到杨虎父母的家中,采访了他的家人。这个60多平方米的房间里,住着杨虎的父母、哥哥嫂子等7口人,全部收入就靠一个小卖部和一个洗烫店维持。杨虎的母亲说,杨虎是自己的幺儿,从小老实善良,自从把李燕介绍进家门后,他和老伴也对勤快孝顺的她非常疼爱,很多事都不忍心让她做。可李燕得病的消息传来后,家里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开始和李燕分开碗筷吃饭,完了还要高温消毒,相互间的话也少了。“可他们都是我的娃啊,怎能说不管就不管?”几年来,杨家为了给李燕治病戒毒,卖了房,卖了车,贷了款,花了将近5万元,至今,都还欠着两万元的外债。家人也劝过杨虎放弃这段感情,可总拗不过他;听说两人要结婚了,二老反倒想开了:这是孩子们的事情,燕子得了病,总不能连她的感情都要剥夺吧。“他们结婚那天,我和老头子会去的,这辈子帮不上忙,下辈子我们当父母的再来还!”


    西阳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科科长胡源告诉记者,目前李燕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还没有发展为艾滋病患者,因此,只要双方自愿,加上合理的医学指导,结婚是有可能的;至于生小孩,还要进一步观察,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而杨虎最近的一次检测是今年3月,当时的结果为阴性,但他依然是艾滋病病毒感染的高危人群,不可放松警惕。


    本来,两人打算昨天去派出所办理相关手续的,但因杨虎肺炎发作而作罢。记者离开他们时,李燕说道:“他说,一条裤子长了可以改短,所以他不介意我比他大;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家,家的男主人就是他!祝福我们吧!”


    (注:以上当事人均为化名)


    “读完了?”


    “完了。”


    于波揉揉眼睛,坐直了身子:“昨天,公安、卫生、药检、技监突击检查青岭县中医院的情况来了没有?”


    “书面的到今天才能报来,基本情况昨天晚上公安厅汪副厅长已经在电话上通报了,因为你正参加与老同志的座谈,散会后已经很晚了,就没有打搅你。”


    “说说吧。”


    “公安厅、药检局、卫生厅、技监局已经根据你和刘省长昨天的指示,成立了联合执法检查组。他们的第一次行动就在青岭县中医院,检查的结果是触目惊心的。所谓的性病专科是外来农民办的,根本没有卫生许可、执业证、行医证明,完完全全是糊弄人。几乎90%以上的‘艾滋病病人’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好多家庭因此被弄得四分五裂,有些甚至造成了更为严重的后果。卫生厅已经决定把这些所谓的‘病人’送到省人民医院进行隔离并免费检查;公安厅已经将全部涉案人员刑拘,包括中医院某些吃了回扣的领导在内;药检、技监正在对那些假药进行鉴定……”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于波生气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你给我接通刘省长的电话。”


    “是刘省长吗?你好。我于波……刘省长,有几个事儿你安排一下。第一,扩大联合执法检查队伍,对全省所有性病专科进行严格的检查,对三无假医和涉案人员要严厉打击,对假药要彻底销毁,对查出的所谓艾滋病人要免费进行二次检查。第二,检查的对象包括外地人承包性病专科的大医院在内。第三,制定长期的艾滋病预防宣传规划,在近期内搞一次大型的宣传活动。主题是两个,一个是防治,第二个是全社会要关心和爱护艾滋病患者。今天《龙江晚报》上有篇文章,写西阳市艾滋女在12月1日国际艾滋病日这一天结婚的事儿,你看一下。第四,根据青岭县中医院的检查情况,梁庭贤同志的那个诊断证明很有可能是假的。寻找梁庭贤同志的工作,你让汪吉湟同志直接给我汇报,有关这方面的消息,直接给我打电话……”


    “于书记,请放心,我马上安排。事实上,有些工作正如你说的,我们已经着手在做。你就放心吧。”


    放下电话后,于波交待陈秘书:“从现在起,无论我多忙,有关梁庭贤的情况,汪副厅长他们随找随见,不准挡架!”


    “是!于书记。”


    “到点了,咱们一块去吃早餐吧。”


    省委书记大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陈秘书紧随其后,省委书记警卫员也远远地跟在了身后……


    田玉玲回到家里就病了。王一凡给她量体温,38度,有点发烧。


    王一凡说,“秋凉了,要加衣服的,可你不小心,哪有不感冒的道理。”


    吃完了感冒药,田玉玲蒙头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像架上了风火轮,轰轰隆隆在不停地转。她后悔极了,不该和刘宝宝靠的那么近。这刘宝宝就不是个地道的人,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如果早发现了,至少不会在游泳池的客房里受辱。反过来又想,如果和刘宝宝靠的不近,韬韬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就不会帮那么大的忙了。


    想到韬韬,她叫来了小保姆,让小保姆给王韬打电话,就说她病的厉害,快快回家一趟。


    王韬现在又恢复了原来春风得意的本色,自从调进银岭煤业集团,他就当上了多经公司的总经理。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起自己开公司潇洒多了,也体面多了。自己开公司时,舍不得花钱,没有钱买好车。现在好了,大把大把地花钱,尽情地吃喝玩乐,还有几十万元的小轿车。


    接完小保姆打来的电话,王韬亲自驾着车赶来了。


    他不能没有妈,如果要他在父母两人中选择中的话,他宁要母亲,不要父亲。母亲的心从来都在儿子的身上,而父亲呢,他的心一半在工作上,一半在别人身上。这个别人就是王一凡常挂在嘴上的“人民”、“群众”。


    “人民”的事儿他管起来会不要命,“群众”在他心里比儿子重要多了。所以,父亲生病了,他可以不在意,因为也用不着他这个儿子在意,自会有人关心。母亲有病了,他会很在意的。


    这次调银岭,父亲是不同意的。父亲的意思,要他进机关当好一个公务员就可以了。儿子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吧,你自己想办法去,想上哪都成,但有一点,别在社会上瞎混!


    王一凡丢下这些话走了,说不管就不管了。还是母亲好,把他领到了于涛的办公室。那于涛也太豪爽了,大笔一挥就让他当上了多经公司的总经理。


    这多经公司究竟有多大呢?下属12个分公司、6个厂。什么汽车运输公司、服装公司、银煤餐饮娱乐公司、石油公司综合加工厂、水泥厂等等。


    到家里时,王韬心里咯噔了一下,见母亲果然蒙头盖被捂头在睡。揭开母亲头上的被子时,王韬吓了一跳,母亲正在哭天抹泪呢。


    “妈!你怎么了?”


    这一问不要紧,母亲竟大放悲声哭起来了。急的王韬坐不是、站不是。他只好跪倒在了母亲的床前:“妈妈,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是爸爸吗?”


    田玉玲摇了摇头,还在哭。


    “那是谁欺负你了?”


    田玉玲仍然在哭,他摸了一下母亲的头,问小保姆:“我妈吃药了没有?”


    “吃了。”小保姆应声走了进来。


    “吃饭了吗?”


    “没有。”小保姆摇了摇头。


    “妈,你先睡着,儿子给你做饭去。”王韬给母亲盖好被子,就走进了厨房,小保姆也跟进来了。


    王韬在家里,是田玉玲的宝贝蛋,根本不做饭,也不会做饭。他之所以要说给母亲做饭,是为了让妈把委屈说出来。他知道,母亲是有了委屈,否则她不会那么伤心地哭的。


    在小保姆的帮助下,王韬果然动手给母亲做了一顿懒汉饭。所谓懒汉饭就是面疙瘩汤:用葱白炝一下锅,添上水,下进土豆丁,让锅开着。然后在面里掺上一点儿水,搅拌成筷头子大小的面疙瘩,等锅开了下进去,最后调上青菜、盐、醋就可以了。


    田玉玲见儿子真的动手做来了饭,心里一热也就不再哭了。她翻身靠坐在了床上,吃了满满一碗。吃完了饭,王韬端来了热水,让母亲洗脸。看着如此懂事孝顺的儿子,母亲的泪又流下来了。


    “妈,你要是再哭,我就走了。”王韬吓唬田玉玲。


    田玉玲擦完脸把手巾放在了水盆里,她不哭了,只是靠在了床头上。王韬把水盆交给了小保姆,等小保姆出去后,他去锁上了卧室门。


    “妈,告诉我,你咋的了?”王韬握住了母亲的手:“妈,人家说你年轻,你真的不老哟,你看看你的手,就跟年轻人的差不多呀。”


    田玉玲一把甩开儿子的手苦笑着:“尽瞎说!”


    见母亲笑了,王韬把脸贴在了母亲的手上:“妈妈,告诉儿子,你受啥委屈了?”


    “你告诉妈,你柯叔叔先后两次给你的电脑公司投的钱,究竟是咋回事?”


    “是无偿投资呀,咋了?”


    “咋了,那钱是人家为了帮你挪用的公款!”


    “为什么,你咋知道的?”


    “你是私营企业,根本不享受那种政策。这是你柯姨姨告诉我的。”


    “那……那他为什么要说那是无偿投资呢?”


    “他们是想帮你。为了堵上这个窟窿,你们于总给拿的钱。听说你柯叔叔还给人家打了条子呢。”


    “怪不得呢。”王韬若有所思地说:“于总说要我好好干,要帮我还账。我不明白,问他他又不说。”


    “那就是这事儿了。儿子,你还是回来吧,你当这个多经公司总经理,我怕你出事啊!”


    “怕什么,妈。这个公司的财权在集团公司,花一分钱都是于总签字,就是出了什么事,也没有我的责任。”


    “每一笔钱都得于总批?”


    “是呀。有些钱是我先花,于总后签字入账的。”


    “从今往后,你每花一笔钱都要先让人家于总签字。儿子,你可要听妈的话呀,你爸说,他的政治生命就系到我们娘俩手里了,你一定要小心。”


    “妈,我一定小心。我会好好干的,照于总和我签的合同,我每年少说也有百十万的奖金,干上两三年,他那300万元,不!还了100万元,还有200万,我就还清了。”


    “什么?你啥时还了100万?”


    “第二次呀,柯叔叔第二次给了我200万元,把我第一次的100万元还上了。”


    “噢。”母亲刮了一下儿子的鼻子说:“你给我小心点!千万要小心!财务手续一定要清清堂堂!”


    “知道了,妈。”王韬似乎有点烦了。


    母子俩又说了些别的话,王韬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就先走了。


    王韬刚走,刘宝宝就后到了。


    “嫂子,还在生我的气呢?”刘宝宝笑问道。


    “哪能呢,你坐。喝水还是……”


    “别,嫂子。我们马上走吧,于总在等你哩。”


    听说是于总在等她,她不去是不行了:“在哪?”


    “老地方。”


    “宝宝,麻烦你给于总打个电话,那个地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去了,请他再换个地方吧。”


    刘宝宝说:“好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刘宝宝用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又说了一通话,关上了手机:“嫂子,于总同意了,他让我们到银煤宾馆的1302号房间。”


    “好吧,我们走。”


    这个1302号房间是银煤宾馆13楼一套特大号房间,跟其他套房不同的是,这套房子除客厅、卧室外,还有一间餐饮娱乐的房间,里边有沙发、家庭影院,还有餐桌。


    在会客厅里,于涛把200万的一张支票交到了田玉玲的手里。


    田玉玲见了这么大的数字,吓得把支票还到了于涛的手里:“于总,你……”


    “嫂子。”于涛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我们公司给你分的第一笔红利,按合同规定,你该得这么多呀!”


    “这我也不要,我签那个合同还不是为了还你们单位的那笔款,要不然,我连合同也不会跟你签的。”


    “那好。嫂子,这笔红利就算你给我们公司还的账。”于涛唰唰唰写下了一张收条递给了田玉玲:“嫂子收好,你已经还了我们200万元了。”


    田玉玲直愣愣地看着200万元的收条,想起了她打的400万元的借条。就这么一下子,200万元就还上了。原来百万富翁的产生是这么的容易呀。田玉玲啥话也没有说出来,还是刘宝宝帮她把收条装进了手包里:“嫂子,别这样,收好!”


    为了儿子韬韬,她也只能这样了。她说:“谢谢于总。”


    “不用。下次分红,你的全部借款就还完了。你放心,我们都是为你好。”


    谈完这些后,于涛请田玉玲到餐厅吃饭,她糊里糊涂地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想到于涛、柯一平这样做也确实是为了帮她和韬韬,她只好强作欢颜。于涛明知道田玉玲不高兴的原因,但不说出来。他关切地问:“嫂子是不舒服,还是有啥难题,如有难处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没有啥,只是感冒没有好。”田玉玲强笑着对于涛说:“谢谢于总的关心。”


    “小刘,”于涛对刘宝宝说:“你送嫂子回去吧……嫂子,你先回去休息,改日你身体好了我再请你。”


    “没事没事,不用再麻烦于总了。”


    “哪里的话呀,这也叫麻烦?要说麻烦,也是我麻烦嫂子……嫂子,再见!”于涛送田玉玲走出了大套房。


    于涛于无能认真地看着卢菩和梁庭贤赤裸裸的交织在一起的照片,这些照片有接吻的、有做爱的、有搂抱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他“哈哈哈哈”狂笑了起来:“好!好!这下梁庭贤可把人丢大了,我看他还有什么面目坐在股份公司老总的位子上!”


    “这是按你的意思印的报纸。”卢菩把一沓彩报递到了于涛的手里:“这下我可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坏女人了。”


    “坏什么?你给我好好地躲在新买的房子里,我怕他们对你下手。”


    “怕什么呀,梁庭贤嫖我,我收钱接客,两厢情愿,我怕什么?”


    “话不是这样讲,你要是没有这个病另当别论,你有这个病,有关部门就有权力把你隔离起来,让你别再害人。”


    “我害人?我也是受害者!”


    “好了好了,你听我的没有错。”


    “张三君怎么样?该下手了吧?”


    “等一下,她最近表现不错……”于涛亲了卢菩一口:“先等等再说。”


    “心软了?心疼了?别忘了无毒不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古训!”


    于涛认真地翻看着彩报,不断地称赞:“好!真好!这下的梁庭贤不身败名裂,还有啥办法?”


    第二天,著名企业家梁庭贤嫖艾滋女患上艾滋病的消息传遍了银岭矿区,也传遍了整个银岭市。


    张三君正在开建设国家储备粮库选址的会,见办公室主任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一张彩色报纸。会议进入讨论阶段时,办公室主任还在看报纸,张三君悄悄地绕到其身后,一把将报纸拿到了手里,她看着不好意思的办公室主任把报纸对折了几下,然后来到了她的位子上。她把报纸往桌上一放时,发现了一对赤裸的男女拥抱在一起的照片,仔细一看,才知道了这份彩报是怎么回事。


    这天晚上,她以为又一次抓住了于涛的把柄,让于涛赶紧来陪她,否则,她要如何如何……


    张三君说啥也没有想到,这是她和于涛的最后一次通话。于涛因为怕张三君真的把他陷害梁庭贤的事儿说出去,同时张三君还掌握了他的其他不少事儿呢。于是,于涛打电话给卢菩,卢菩那位被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的男友张玉庆就把张三君勒死了。人死了,张玉庆还不放过张三君的肉体,随后他奸污了张三君,把罪恶的艾滋病病毒留在了张三君的体内。


    于涛无无能让梁庭贤患上了艾滋病,按理说,这艾滋病病毒就是人体的杀手,它会把人的免疫功能破坏得一干二净,随后侵害人体的各种病毒就像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东三省一样,一股脑儿地涌进来,紧接着饱受病魔凌辱的人体就会一点点死去。可以这么讲,艾滋病病毒是人类的“1号杀手”。


    可是于涛不这么想,他认为只有这样对待梁庭贤才解气,只有让姓梁的得上艾滋病,他才能心安理得,老子都得上这种万恶不赦的病了,你姓梁的也得得上这种病。他对此别无选择,要不把姓梁的弄成这样,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对于银煤集团来讲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成立时,按《公司法》和省上的要求,把银煤集团最优秀最有发展前景的煤矿都集中在了股份公司。如果有朝一日股份公司把财务权从集团要走,然后再上市,或者提前上市。这上市是迟早的事,一定能上成功,否则这培育股份公司的意义就没有了。


    到那个时候,人家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就成了无主管单位的独立公司,就像蛟龙之入大海、雄鹰之上蓝天,你集团公司本事再大又能耐他何?人家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六独立”的公司,包括财权独立。你这个貌似强大的银煤集团呢,就剩下了多种经营公司,还有几个效益不佳、甚至就要倒闭的破煤矿,而实际上,你这个集团就成了空壳壳。


    到那个时候,你能和人家梁庭贤比吗?那时的梁庭贤,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总,是全国劳模,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是优秀的企业家,是大能人,而你于涛呢,可就真成了于无能了……


    所以,于涛才让这个“1号杀手”去杀了梁庭贤。被“1号杀手”杀了的梁庭贤还活着,也许三年五载、也许十年八年,或许15年、甚至20年,总之,你梁庭贤还活着,这有啥奇怪的,我于涛也和你一样的活着呀!于涛不认为这是在杀梁庭贤,他理解的杀就是用刀子捅、用绳子勒、下毒药毒……通过这些过程一命呜呼的人,才是被杀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不承认他杀了人。


    其实,于涛的这种做法比杀了人还恶毒千倍万倍,真用刀子杀了人,被杀者一死百了,而人一旦被“1号杀手”杀了,被杀者就像秦桧、潘仁美、汪精卫一样,会遗臭万年的。别人死了也就死了,可被“1号杀手”杀死的人死了,人家会骂你是“汉奸”,是“卖国贼”。这个比喻似乎不太贴切,可反正是一回事,两个骂名应该是差不多的,都是让人唾弃、嗤之以鼻、臭名昭著的人。


    于涛于无能此时正在做着很快就要兼任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的美梦。他知道,扳倒了梁庭贤就等于扫清了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梁庭贤之外,再没有人能和他竞争这个股份公司的老总。罗辑田,这个原八道岭煤矿的副矿长、现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的副总虽是个刺儿头,可他的主子梁庭贤倒了,他就没有市场了。不过,这个人是人才,得想方设法留在自己麾下。


    所以,罗辑田离了梁庭贤,简直不堪一击。你不是能吗,带着100多人去省里上访了吗?结果怎么样?结果是你要解决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而且还搭上了梁庭贤。所以,他认为罗辑田根本不是他于涛的对手。梁庭贤手下有一个副总叫杨剑平,那就更不在话下了,按说,梁庭贤是杨剑平的恩人。


    那一年,杨剑平还是银岭矿管会下属银岭煤矿的工人,因为银岭煤矿濒临倒闭,所以大学专科毕业的杨剑平还蜗居在单身宿舍8个人一间的房子里。


    更让人吃惊的是,和他结婚不到半年的媳妇也住在这间房子里。这8个男人、1个女人咋个住法呢?杨剑平说,好办!他把高低床的下床用布挡起来,方圆一张床的两人世界就被隔起来了。可是那是人住的两人世界吗?冬天不错,两人挤到一张床上还能相互取暖,春秋两季也还凑和,有时热了大不了不盖被子。


    可是夏天怎么过,不吊帘子都热的难受,再吊个帘子,这帘子还是布的,两人紧靠在一起,那汗水就分不清是谁的了,如果要做一次爱,那简直就是登上了一座高山呀,杨剑平身上流下的汗水足以能淹了整个宿舍。


    杨剑平的妻子小满很漂亮,这是第一个特点,第二个特点是和丈夫做爱时的声声低吟,就像夜里叫春的母猫。这母猫一叫春,其他7个床上的小伙子就受不了了。


    他们便睁大眼睛看着这有动静的床,而最难受的还数杨剑平上床的那个人了,他随着杨剑平激动而激动,也随着下床晃晃悠悠而晃晃悠悠,有一次下床时“不小心”还掉进了下床里,乘机把小满摸了一把,过了过干巴瘾。这干巴瘾过的也难受,被杨剑平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不过?不过你又有什么办法?煤矿每月开200元钱,小满又没有工作。小满是个漂亮的农村姑娘。大学生杨剑平只有降低标准找了,找个城里的,别说房子,连彩礼他也无能为力呀。所以,那个时候的杨剑平可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呀。


    梁庭贤面向全矿区搜罗人才时,罗辑田推荐了杨剑平,困为杨剑平上大专时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而杨剑平对电脑的热爱和熟悉不亚于对小满的熟悉。


    梁庭贤走进这个8人间时,他流泪了,我们的工人兄弟居然还在这种环境里生存?连杨剑平这样的大学毕业生都这样,那不是大学生的工人兄弟呢?


    银岭煤矿和杨剑平在一起的7个人全沾了杨剑平的光,被梁庭贤调进了八道岭煤矿;银岭煤矿还有100多和杨剑平差不多的困难的工人也被八道岭煤矿接收了。当杨剑平拿到梁庭贤递给他的三室一厅楼房的钥匙时,激动地跪在了梁庭贤脚下,“邦邦邦”磕了无数个响头,要不是梁庭贤把他扶起来,他可能要磕几十个头呢,直到磕出血来为止。


    被梁庭贤扶起的杨剑平哭着说:“梁矿长,你就是我杨剑平的再生父母啊!”


    杨剑平真切的感激之情,不但让梁庭贤这个铁打的汉子又一次流泪了,还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由于杨剑平工作突出,他又被梁庭贤送去矿大深造,3年后学成回来的杨剑平当上了矿办室主任。当上了矿办室主任的杨剑平对梁庭贤可真是感恩戴德呀,所以杨剑平的工作也是兢兢业业的。随后不久,杨剑平提拔为副矿长、副总经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杨剑平,在梁庭贤被人陷害患上艾滋病的时候,他投靠了于涛,出卖了梁庭贤。


    由此可见,于涛接管八道岭煤电股份公司应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于涛正在热切地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是,热切的希望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张三君威胁他的电话。于涛气坏了:本不想对你怎么样,可你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于涛生气的结果是,张三君为此丢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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