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侵

    眉对目，口对心，锦瑟对瑶琴<1>。


    晓耕对寒钓，晚笛对秋砧<2>。


    松郁郁，竹森森，闵损对曾参</a><3>。


    秦王亲击罐<4>，虞帝自挥琴<5>。


    三献卞和尝泣玉<6>，四知杨震固辞金<7>。


    寂寂秋朝，庭叶因霜摧嫩色<8>；沉沉春夜，砌花随月转清阴<9>。


    前对后，古对今，野兽对山禽。


    犍牛对牝马<10>，水浅对山深。


    曾点瑟<11>，戴逵琴<12>，璞玉对浑金<13>。


    艳红花弄色，浓绿柳敷阴<14>。


    不雨汤王方剪爪<15>，有风楚子正披襟<16>。


    书生惜壮岁<17> 韶华寸阴尺璧，游子爱良宵 光阴一刻千金。


    丝对竹，剑对琴，素志对丹心<18>。


    千愁对一醉，虎啸对龙吟<19>。


    子罕玉<20>，不疑金<21>，往古对来今。


    天寒邹吹律<22>，岁旱傅为霖<23>。


    渠说子规为帝魄<24>，侬知孔雀是家禽<25>。


    屈子沉江，处处舟中争系粽<26>；牛郎渡渚，家家台上竞穿针<27>。


    【注释】


    <1>锦瑟：漆有织锦纹的瑟。唐杜甫《曲江对雨》诗：“何时诏此金钱会，暂醉佳人锦瑟傍。”仇兆鳌注引《周礼</a>乐器图》：“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明无名氏《霞笺记·逾墙得喜》：“朱楼里会娇娘，似春风燕子逢刘盼，蹔醉佳人锦瑟旁。”清龚自珍《浪淘沙·有寄》词：“我自低迷思锦瑟，谁怨琵琶？”瑶琴：用玉装饰的琴。南朝宋鲍照《拟古》诗之七：“明镜尘匣中，瑶琴生网罗。”唐王昌龄《和振上人秋夜怀士会》诗：“瑶琴多远思，更为客中弹。”宋何薳</a>《春渚纪闻</a>·古琴品说》：“秦汉之间所製琴品，多饰以犀玉金彩，故有瑶琴、绿绮之号。”清方文《石臼访韩元长》诗之四：“珠树秋先折，瑶琴我独伤。”


    <2>砧：受杵之石也。


    <3>闵损对曾参：闵损，字子鶱；曾参，字子舆，都是孔子</a>的弟子，都以孝行见称。


    <4>秦王亲击罐：《战国策</a>》载，秦赵会于渑池，秦王令</a>赵王亲自鼓瑟，蔺相如设计迫秦王击罐，维护了赵国尊严。


    <5>虞帝自挥琴：传说虞舜曾挥五弦琴而歌，以求风调雨顺，嘉惠百姓。


    <6>三献卞和尝泣玉：《韩非</a>。和氏》载：春秋</a>时期楚国人卞和发现了一块玉璞，三次上献给楚王，两次被断足，都被认为是欺诈，他抱玉哭于荆山之下。后来楚文王使人加工，果然是一块宝玉。


    <7>四知杨震固辞金：《后汉书</a>。杨震传》：杨震为东莱太守时，有人趁黑夜送他金子，他拒不接受，来人说这事不会有人知道，杨震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说无人知道呢？


    <8>庭叶：庭院中的树叶。


    <9>砌花：生长在台阶上的花。清阴：①清凉的树阴。晋陶潜</a>《归鸟诗》：“顾儔相鸣，景庇清阴。”唐薛能《杨柳枝》词：“游人莫道栽无益，桃李清阴却不如。”元李寿卿《度柳翠》第一折：“你恋着那清阴半亩香千阵。”②喻恩泽。宋苏轼</a>《补唐文宗柳公权联句》：“愿言均此施，清阴分四方。”③谓天气阴凉。宋梅尧臣《希深惠书言与师鲁永叔子聪几道游嵩因诵而韵之》：“是时天清阴，力气勇奔骤。”


    <10>犍（音尖）牛对牝（音聘）马：犍牛：阉过的公牛。牝马：母马。


    <11>曾点瑟：有一次孔子问弟子志向，轮到曾点，当时他弹瑟正近尾声，铿的一声将瑟放下，起而作答，有为而获孔子赏识。


    <12>戴逵琴：晋人戴逵善于弹琴，武陵王司马晞一次召他弹琴，他不去，当着使者的面摔坏了琴，表示不为王门伶人。


    <13>璞玉对浑金：晋山涛为人仁厚稳重，人拟为璞玉浑金。


    <14>敷：涂，擦。


    <15>不雨汤王方剪爪：商汤时天大旱，汤王乃剪下头发与指甲，祈祷于桑林，并以六事自责，天果然降雨。


    <16>有风楚子正披襟：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有风飒然而至，楚王披襟挡之。


    <17>壮岁：壮年。唐白居易《晚岁》诗：“壮岁忽已去，浮荣何足论。”宋陆游《月夜泛小舟湖中三更乃归》诗：“壮岁巧名惭汗马，暮年心事许沙鸥。”明方孝孺《与讷斋先生书》：“壮岁难恃，倏焉将老。”清顾炎武</a>《岁暮》诗：“壮岁尚无闻，及今益樗散。”邓溥《自题印雅》诗：“壮岁雕虫感，除非扬子知。”


    <18>素志：向来怀有的志愿。丹心：忠诚之心。一片丹心。又叫“丹寸”、“丹魄”、“丹襟”、“丹诚”、“丹慊”、“丹恳”、“丹愚”、“丹款”、“丹悃”、“丹抱”、“丹府”、“丹衷”、“丹局”。宋文天祥《过零丁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19>虎啸：《庄子</a>》：虎啸而风生。龙吟：《异闻录》：房管修学于终南山，忽闻声如戛铜，父老曰：“此乃龙吟也”。


    <20>子罕玉：春秋时子罕为宋国大夫，有人送之宝玉，子罕不收，并说我以不贪为宝。


    <21>不疑金：汉朝直不疑被人怀疑偷金，直不疑用自己的金还他，待此人找到金子后，深感惭愧，以此称长者。


    <22>天寒邹吹律：传说战国时燕国，天寒而庄稼不生，邹衍吹律，天气转暖，万物皆生。


    <23>岁旱傅为霖：商武丁以傅说为相，对他说，天若大旱，好以你为霖雨。


    <24>渠说子规为帝魄：传说战国时，杜宇为蜀王，号望帝，失国后思之不得，乃化作杜鹃鸟，啼血乃止。渠：在这里为“他”之意。李商隐</a>有：“望帝春心托杜鹃”句。


    <25>侬知孔雀是家禽：《佩文韵府》：杨德祖年九岁，孔君平至其家中，桌上设果有杨梅。孔指之曰：“此为君家之果肴”，德祖应声答曰：“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侬：诗文中多指代“我”。


    <26>屈子沉江，处处舟中争系粽：传说屈原</a>五月五日沉江，后人做些粽子来悼念他，后来变化为吃粽子，此习相沿至今。


    <27>牛郎渡渚，家家台上竞穿针：七月七日相传为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唐宫中此晚做高台，准备瓜果，宫女在暗处穿针，称为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