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3个月前 作者: 艾米
    这次真的用得上安洁曾经用过的那个说法了,分不出谁先谁后,“啪”的一下,两个人就吻在一起了。一直到双方各就各位之后,他才松开嘴,喘息着问:“kido,真的——是你来了?不是我的——幻——觉?”


    “你——有过——这种幻觉吗?”


    “有几次——停电——我走的时候忘了关灯——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一窗灯火——以为是你——来了——”


    她开玩笑说:“那你就赶快跑学校躲起来了?”


    他笑了一下,没回答,然后轻轻动了几下,问:“我是不是人中之人?”


    她大声嚷起来:“啊?你说的‘人中之人’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说——你比别人——更爱我呢——”


    “我——是不是比别人更爱你?”


    “你藏这么深,我哪里知道?”


    “你不深——我会——藏得深么?”


    她正想辩解说“你怎么怪我?我哪里深了?”,但见他又是那样暧昧地笑着,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最怕他的言语挑逗了,有时比动作挑逗还厉害。她一阵冲动,搂紧了他小声说:“你光——藏这么深干什么?还不快——采取——行动?”


    “是在行动啊,嫌行动不够快?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要拿——你说的那个earlychildhoodeducation的学位了——”


    她安慰他说:“那就先拿那个学位吧——休息十分钟——再拿个——continuouseducation的学位——”


    因为晚上做了双学位,两个人睡到日上三杆才醒。安洁一睁眼,就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他踌躇着:“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我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她见他没说什么“再不结婚”的话,觉得他有进步,但她怕万一“问题”解决不了他又要退步,就哄他说:“我是说假结婚,主要是想早点——办绿卡——”


    他说:“噢,是这样,那是该尽早结婚。对不起,我起先没想到这一层——”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她见自己的小trick得逞了,好开心,马上打电话向她的三个狗头军师汇报。


    崔灵说:“我说的没错吧?现在就是一个以真情为耻的年代,两个人明明爱得要死要活的,结个婚还要用绿卡做借口。什么世道!”


    木亚华自嘲说:“girl,我们两个正好相反。我是心里想着绿卡,嘴里却说着‘我爱你’;你是心里爱着他,嘴里却说是爱绿卡。虽然都是撒谎,但我的谎跟你的谎比,那就是‘糖鸡屎比酱’——天差地别啊!”


    木亚华已经跟前导师结了婚,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安洁知道她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开开玩笑,就反驳说:“你算了吧,你要是不爱他,会跟他结婚?你自己又不是办不到绿卡,毕业了,找个教书的工作,马上就办下来了,说不定工资比他还多——”


    姐姐听到妹妹“骗婚”的消息,既高兴又担心:“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生个孩子,不然的话,我怕他——”


    安洁安慰姐姐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愁那么多了,世上无男事,只怕有女人——”


    2005年的春季学期,安洁只注了doctoralresearch的课,这样她就不用到学校去上课。她每两个星期开车回d大跟导师见次面,其它时间就跟她“骗昏”的丈夫呆在一起。


    情人节的那天,是个星期一,安洁趁andy到学校去的机会,跑到商场去为他买礼物。她不知道买什么好,就买了一条很漂亮的领带,因为领带不怕多,挂那里也不用给饭它们吃。他说晚上要带她去一家西餐厅吃饭,那里楼层高,四面都是玻璃墙壁,可以俯瞰城市夜景,是情人们的首选。


    下午他才从学校回来,一回来就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说:“这里有个项目,我们可以合作,我写了个proposal,你有时间了看一下,看你有没有兴趣。”


    她很高兴能跟他合作项目,但此刻她一心都在情人节dinner上,忙不迭地要打扮,哪里有心思看什么proposal?她把文件夹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把为他买的领带拿出来给他,说:“happyvalentine-sday!”


    “youtoo!”他接过去,边拆边说,“可我没给你买什么礼物——”


    “情人节dinner就是最好的礼物。”这是她的真心话,他愿意带她出去吃饭,说明他不怕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这个礼物不比什么都好吗?


    情人节dinner真是让她大开眼界,餐厅高雅气派,满眼都是打扮得光鲜体面的情人。连waiter们都英俊得要命。客人在餐厅门口通名报姓,立即就有人为女情人送上一束鲜花,是男情人们订座的时候就定好了的。andy为她定的是一大束红玫瑰,她开心死了,两手捧着花,他搂在她腰上,由带位的人把他们带到座位前。


    那顿饭真正叫做“吃气氛”,烛光,鲜花,西餐,乐队,对面是身穿西服的andy,结着她新买的领带,帅得一塌糊涂。一切都太浪漫了,使她觉得象在梦中一样。


    回到家里,她还舍不得脱下晚礼服,也不许他脱下西服,拉着他在屋子里跳舞。一直到跳累了,她才放他去洗澡,她自己仍穿着她的漂亮裙子,给姐姐他们打电话。她一边讲电话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个文件夹,随手翻开,却发现里面夹着的是一张粉红色的布纹纸,上面用烫金的字印着:


    willyoumarryme?


    她一下子呆了,原来是这个proposal?她看见那几个字的下面嵌着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两枚戒指。她扔下电话,打开小袋,从里面掏出戒指,是两枚weddingring,大的那个刻着她的中英文名字,小的那个刻着他的中英文名字。


    她拿起电话,对姐姐说声“呆会再打给你”,就挂了电话,拿着两枚戒指往浴室跑。他已经洗完澡,正从浴室出来,她一头撞进他怀里,他赶快扶住她,一松手的功夫,围在腰间的浴巾掉地上去了。


    她举着手里的戒指,眼睛却盯着他的要害部位,问:“原来你说的project——就是——这?”


    他微笑着问:“愿意不愿意合作罗?”


    “原来你说的proposal就是——这?”


    “愿意不愿意接受罗?”


    她好奇地问:“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还要proposal?”


    “从来没propose过,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是什么味道?”


    “是被人扔在床头柜上的味道——”


    “谁叫你不直接告诉我的——”她逗他,“别忘了,我们是假结婚——”


    “我知道,这不是为了应付移民局检查吗?如果他们查来,我们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那不是露了马脚——”


    她一下泄了气,背过身去:“原来你只是为了应付移民局检查?”


    他从后面抱住她,顺势拉开了她背上的拉链,边脱她的衣服边说:“你看,你看,不是你自己说——假结婚的吗?”


    “可是我说的是——假的——”


    “我也是说的假的嘛——”


    “我不是说结婚是假的,我是说我说假结婚——是假的——”


    他学她:“我也不是说结婚是假的,我是说我说防备移民局检查是假的——”


    说完,他不跟她玩绕口令了,抱起来扔床上去了:“来,操练一下,万一移民局不相信我们是真夫妻,我们可以现场演示给他们看——”


    安洁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们在d市补办了婚礼,虽然他们两个人一个都不信教,但他们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因为安洁喜欢教堂婚礼,尤其喜欢weddingvow里的那几句:


    itakeyoutobemywife/husband,tohaveandtoholdfromthisdayforward,forbetterorforworse,forricherorforpoorer,insicknessandinhealth,toloveandtocherish;fromthisdayforwarduntildeathdouspart.


    婚礼的一切都由教堂负责安排,可能是教堂创收的一种方式。两家在美国的亲戚朋友都赶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当然少不了崔灵和木亚华。崔灵说就冲着婚礼的这份浪漫与神圣,她也要逮一个人结婚,木亚华说回去就逼着洋丈夫补办一个教堂婚礼。


    几乎从圣诞节起,安洁就在游说andy让她做试管婴儿,她觉得他们跟别的夫妻不同,别的夫妻一开始往往并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自然怀孕,所以都会试上一段时间,等到确信不能自然怀孕了,再去考虑做试管。但他的前次婚姻已经确定了不能自然怀孕,虽然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怀过孕,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功劳加苦恼,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决定做试管婴儿。


    他什么都听她的,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很固执。她一催着去做试管婴儿,他就反对:“我不想你为我受那些苦,还是等我来想办法吧。”


    他的问题比较难办,上次回国,他去以前为他治疗运动创伤的医院查找他的病史资料,但没找到多少信息,医院说那时还没有电子资料库,病人的资料一般都交给病人带回家去了。他在家里翻箱倒柜地寻找,也没找到多少资料。可能那时并没把这当一个很大的问题,即使有过资料,也没注意保存下来。


    他在国内治疗男性不育最有名的医院做了彻底的检查,医生诊断为一侧输精管完全堵塞,另一侧严重堵塞,医生根据他的既往伤病史诊断为继发性堵塞,可能是打球受伤和不正确的手术引起的。医生说可以做一个输精管贯通术,但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堵塞时间太长,堵塞部位已经发生了病理性变化,手术有一定风险,但成功率很低。


    医生建议他如果要做手术,最好在国内做,因为这家医院在这方面的水平在国际上都是一流的,而费用肯定比美国低,因为美国的医疗保险一般是不包括治疗不育的费用的,不少美籍华人都是回国到他们医院来做不育治疗。


    他在国内做了贯通的手术,但效果不明显,精液中的精子数没有增加什么,仍然属于不育范围。医生建议他如果想要孩子的时候,直接做试管婴儿就行了。从那之后,他一直在请中医治疗,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安洁用测试排卵的方法试了几个月,把功课都集中到每个月最fertile的那几天做,但她那从不按时的例假月月都如期而至,使她对姐姐曾经的痛苦有了切身体会。虽然那不是她的问题,所以她的体会不可能有姐姐那么深,但她能感受到不育的一方压力有多么大。


    她怕这样下去他思想负担太重,即使现在有了那句“untildeathdouspart”,可能他不会逃跑,但她怕把他给整成ed.d了,就成天向他要求去做试管婴儿术。她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这么多人做,你见谁有后遗症了?你见谁提前衰老了?”


    “试管婴儿的历史不长,现在还看不出对女性究竟有多大危害,但是——危害肯定是有的——我不想你为我——受这些苦——”


    她撒娇:“为什么你总不听我的?我想做的事,你不让我做,对我心理上的伤害太大了——”


    她费劲了口舌,又是撒娇,又是“赫武器”,andy终于同意去做一次试管。


    命运再一次对他们微笑!2005年6月,安洁怀孕了,用的是icsi的方法,不是象一般的试管婴儿术那样把取出的精子和卵子放在一起,让它们自己结合,而是直接把精子注入卵子里,做成受精卵,再植入安洁体内。


    2006年3月,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安康,英语名字叫andy。小andy的到来圆了他们的天使梦,使他们有了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安洁野心很大,准备等小andy长大一点了,就再为姐姐代孕一次,生一个女儿,做成一个“好”字。然后再为自己生一个女儿,也做成一个“好”字。她连名字都想好了,一个叫梁静,一个叫苍洁。


    那时,故事的名字就要改成“四人行”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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