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凑合过吧
3个月前 作者: 介末
虽然付程最终没接那个电话,虽然何希朵最终也没再翻旧帐,但夫妻之间的感觉却总让他们觉得怪怪地,有一种刻意在躲避的无奈。谁都不刻意碰触过去,就连彼此在酒吧相识的过程,也被他们视为禁地,每每有朋友问起,不是打着哈哈糊弄,就是三箴其言,谁都不肯多说一句。
成熟不是面容憔悴,亦不是心情老矣,而是时时处处都保持着冷静跟微笑!
何希朵学会时时处处犯小心,工作如是,生活如是,对待彼此的朋友亲人,也如是。
这时候的她习惯了一个人暗暗感慨,结了婚的女人,何止是失去自由,简直就是被婚姻抹煞了天性!任你过去有再多的个性,一旦进入婚姻,对不起,收好棱角吧,再倔强的刺猬,也要学着内敛。
因为有些时候,你过于张扬的性格,只能令彼此两败俱伤。
伤的次数多了、怕了,人也就沉默了,老实了,甚至开始接受了。
何希朵不知,是否应该庆幸这种成熟,但她知道,自己如此成熟的同时,付程也在成长。对方不仅人沉稳了许多,知道按时回家,且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冲动,动不动就跟自己争吵。两人的状态慢慢演变成,一个在厨房忙活,一个在客厅看报,相安无事。
等到何希朵的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付程如果心情好,则会说,老婆,辛苦了。席间还会跟何希朵交换这两天工作上的事,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看似淡淡地,实则内心平静。
当然,如果付程心情不好,则会扔下报纸,三下五除二吃完饭,转身就进到书房,打开电脑,或工作、或游戏,任何希朵一个人收拾残藉。
这样的日子,何希朵有时候满足,有时候不满足。之所以满足,是因为她知道,过日子嘛,可能都一样,不满足的原因是,付程不再像新婚时那样,帮自己做家务,此时的婚姻像一列驶入正轨的列车,付程只负责开车,而车内的所有杂事,全是何希朵一个人要应对的。
有时候,看付程玩游戏玩到兴奋,何希朵也会凑过去,用自己冰凉的小手跟着欢呼,然后盼作温柔地说,老公,帮我刷碗。
付程一般的表现是,给她一个吻,或是轻拍她的头,说声,乖,你去嘛。
对方的目光始终不离游戏,何希朵就失去了纠缠下去的兴致,转身恨恨地洗刷。
没有人因水的平淡而厌倦饮水,也没有人因生活的平淡而摒弃生活。
虽然日子过得越来越平淡,但何希朵渐渐开始习惯。只有在付程因为玩游戏而冷淡自己的时候,她才会小小地发发脾气,付程也就顺坡下驴,放下手头的游戏,哄哄她,或者干脆给她指一条‘明路’:“你出去找人逛逛街吧,拿我的卡去刷。”
女人生来没有几个不喜欢逛街的。得了付程的‘恩惠’,何希朵自然要是大肆购买的,她先是在商场给付程买了条裤子,然后给自己买了一条时下流行的披肩,带着彩穗儿,披上去一看,整个人都显得庸容华贵。
心下喜欢,何希朵顺手买了两款,转身兴冲冲地往表姐公司走去。
可刚到公司门前,她竟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郑天桦正被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人似乎有话没有谈拢,周围的路人,包括公司楼上暗开的天窗里,人头攒动着。
郑天桦有些难为情,伸着手无力地向女人辩解着什么,女人显然不听,一脸绝决。最后,郑天桦无奈地将女人请进了车里,这一幕才算安静下来。
何希朵早前在心里就猜测过,背叛表姐的郑天桦,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这般难缠的主儿,那他可真是有得受了!
本想狠狠地骂几句郑天桦出出气的,可一想到表姐,何希朵突然担心起来,三步并两步,奔进表姐办公室。
此时,一脸平静地安冉正改着合同,见何希朵一脸地不平静,立即下意识地问:“朵朵,跟付程又吵架了?”
何希朵本想说,傻姐姐,这时候竟然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怕这话说出口中之后伤了表姐,只好赶紧说:“姐……。你天天上班,不累么?也不出去走走、看看。知道不?人家小朝鲜敢顶着被联合国整治的威胁,愣发射了卫星;还有,g20峰会上中法两国元首也差点打起来。倒是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好斗呢?”
何希朵很少如此绕弯,倒把安冉给逗乐了:“呵呵……朵朵,说吧,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那一幕?”
何希朵惊讶地睁大眼睛,以为表姐什么都不知道呢,却原来……
“姐,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竟然让他们在公司娄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别忘了,这公司可是你们俩人的!郑天桦也太欺负人了!”
安冉感激地拍拍何希朵的头:“好妹妹,这世上最贴心的,就是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不过你放心,郑天桦这次是真的没招了。我把他的经济大权封锁了,估计那女人是跟他来要钱的。可惜啊,这些女人,只看到男人的钱,却看不到男人身后的那个家!就让她在明处猖狂好了,我倒要看看,郑天桦一穷二白之下,这些女人还能跟他多久!”
听到表姐如此说,何希朵突然意识到,安冉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只是静静地坐观其变,而郑天桦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因为这一幕早晚有一天,会通过员工的嘴传到两家老人耳朵里,更要郑天桦好看的是,所有员工都目睹了他的桃色新闻,对他的敬畏心理自然就没了,而这些对安冉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姐,我明白了。你是想让郑天桦在公司失去立足之地,对不对?”
“呵呵……”安冉先是笑笑,而后突然叹气:“没了婚姻,再不抓紧点儿事业,那我就是真的失败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太苦了些。”何希朵无奈地说。
“凑合过吧。”安冉很快地回答。
何希朵很想反诘,凑合的日子怎会完美呢?可一想,便失语。自已的日子何偿不是在凑合着过?想起那些琐碎的锅碗瓢盆,她就越发地觉得,过日子其实就是在凑合着过,两个人搭了伴儿,过给别人看,好与不好,唯有自己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