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八

3个月前 作者: 王冰
    黄帝内经素问补注释文卷之十八


    唐太仆令启玄子王冰次注宋光禄卿直秘阁林亿等校正宋守尚书屯田郎孙兆重改误


    宣明五气篇


    五味所入:酸入肝,


    肝合木而味酸也。


    辛入肺,


    肺合金而味辛也。


    苦入心,


    心合火而味苦也。


    咸入肾,


    肾合水而味咸也。


    甘入脾,


    脾合土而味甘也。○新校正云:按《太素》又云:淡入胃。


    是谓五入。


    新校正云:按《至真要大论》云:夫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故#1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


    五气所病:心为噫,


    象火炎上,姻随焰出,心不受秽,故噫出之。


    肺为咳,


    象金坚劲,扣之有声,邪击於肺,故为咳也。咳,苦盖切。


    肝为语,


    象木枝条,而形支别,语宜委曲,故出於肝。


    脾为吞,


    象土包容,物归於内,翕如皆受,故为吞也。翕,音吸。


    肾为欠为嚏,


    象水下流,上生云雾,气郁於胃,故欠生焉。太阳之气和利而满於心,出於鼻则生嚏。嚏,音帝。


    胃为气逆为哕为恐,


    以为水谷之海,肾与为关,关闭不利,则气逆而上行也。以包容水谷,性喜受寒,寒谷相薄,故为哕也。寒盛则哕起,热盛则恐生,何者?胃热则肾气微弱,故为恐也。下文曰:精气并於肾则恐也。哕,呼会切,鸟声也。


    大肠小肠为泄,下焦溢为水,


    大肠为传道之府,小肠为受盛之府,受盛之气既虚,传道之司不禁,故为泄利也。下焦为分注之所,气窒不写,则溢而为水。窒,陂栗切。


    膀胱不利为□,不约为遗溺,


    膀胱为津液之府,水注由之。然足三焦脉实,约下焦而不通,则不得小便;足三焦脉虚,不约下焦,则遗溺也。《灵枢经》曰:足三焦者,太阳之别也。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虚则遗溺。


    胆为怒,


    中正次断,无私无偏,其性刚次,故为怒也。《六节藏象论》曰:几十一藏取央於胆也。


    是谓五病。五精所并:精气并於心则喜,


    精气,谓火之精气也。肺虚而心精并之,则为喜。《灵枢经》曰: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为肺神,明心火并於肺金也。


    并於肺则悲,


    肝虚而肺气并之,则为悲。《灵枢经》曰: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为肝神,明肺金并於肝木也。


    并於肝则忧,


    脾虚而肝气并之,则为忧。《灵枢经》曰:愁忧不解则伤意。意为脾神,明肝木并於脾土也。


    并於脾则畏,


    本经云饥也。肾虚而脾气并之,则为畏。畏,为畏惧也。《灵枢经》曰: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为肾神,明脾土并於肾水也。


    并於肾则恐,


    心虚而肾气并之,则为恐。《灵枢经》曰:休惕思虑则伤神。神为心主,明肾水并於心火也。休惕惊惧也。此皆正气不足,而胜气并之,乃为是矣。故下文曰:


    是谓五并,虚而相并者也。五藏所恶:心恶热,


    热则脉渍浊。


    肺恶寒,肝恶风,


    肺恶寒者,寒则气留滞。肝恶风者,风则筋燥急也。


    脾恶湿,


    湿则肉痿肿。


    肾恶燥,


    燥则精竭涸。○新校正云:按杨上善云:若今则云肺恶燥,今此肺恶寒,肾恶燥者,燥在於秋寒之始也,寒在於冬燥之终也。肺在於秋,以肺恶寒之甚,故言其终,肾在於冬,肾恶不甚,故言其始也。


    是谓五恶。五藏化液;心为汗,


    泄於皮也。


    肺为涕,肝为,


    肺为涕者,润於鼻窍也。肝为者,注於眼目也。


    脾为涎,肾为唾,


    脾为涎者,溢於唇口也。肾为唾者,生於牙齿也。


    是谓五液。五味所禁: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


    病,谓力少不自胜也。


    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苦走骨,骨病无多食苦;


    新校正云:按皇甫士安云:咸先走肾。此云走血者,肾合三焦,血脉虽属肝心,而为中焦之道,故咸入而走血也。苦走心,此云走骨者,水火相济,骨气通於心也。


    甘走肉,肉病无多食甘;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


    是皆为行其气速,故不欲多食。多食则病甚,故病者无多食也。


    是谓五禁,无令多食。


    新校正云:按《太素》五禁云: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肺病禁苦,肾病禁甘,名此为五裁。杨上善云:口嗜而饮食之不可多也,爻自裁之,命日五裁。


    五病所发:阴病发於骨,阳病发於血,阴病发於肉,


    骨肉阴静,故阳气从之。血豚阳动,故阴气乘之。


    阳病发於冬,阴病发於夏,


    夏阳气盛,故阴病发於夏。冬阴气盛,故阳病发於冬。各随其少也。


    是谓五发。五邪所乱:邪入於阳则狂勺邪入於阴则痹,


    邪居於阳豚之中,则四支热盛,故为狂。邪入於阴豚之内,则六经凝泣而不通,故为痹。泣,音涩。


    搏阳则为巅疾,


    邪内搏於阳,则脉流薄疾,故为上巅之疾。


    搏阴则为□,


    邪内搏於阴,则脉不流,故令瘠不能言。○新校正云:按《难经》云:重阳者狂,重阴者癫。巢元方云:邪入於阴则为癫。《脉经》云:阴附阳则狂,阳附阴则癫。孙思邈云:邪入於阳则为狂,邪入於阴则为血痹,邪入於阳传则为癫痉,邪入於阴传则为痛瘠。全元起云:邪已入阴,复传於阳,邪气盛,府藏受邪,使其气不饥,荣气不复周身,邪与正气相击,发动为癫疾。邪已入阳,阳今复传於阴,藏府受邪,故不能言,是胜正也。诸家之论不同,今具载之。


    阳入之阴则静,阴出之阳则怒,


    随所之而为疾也。之,往也。○新校正云:按全元起云:阳入阴则为静,出则为恐。《千金方》云:阳入於阴病静,阴出於阳病怒。


    是谓五乱。五邪所见:春得秋脉,夏得冬脉,长夏得春脉,秋得夏脉,冬得长夏脉,名曰阴出之阳,病善怒不治,是谓五邪,皆同命,死不治。


    新校正云:按阴出之阳病善怒,已见前条,此再言之,文义不伦,必古文错简也。


    五藏所藏:心藏神,


    精气之化成也。《灵枢经》曰:两精相薄谓之神。


    肺藏魄,


    精气之匡佐也。《灵枢经》曰: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


    肝藏魂,


    神气之辅弼也。《灵枢经》曰:随神而往来者谓之魂。


    脾藏意,


    记而不忘者也。《灵枢经》曰:心有所忆谓之意。


    肾藏志,


    专意而不移者也。《灵枢经》曰:意之所存谓之志。肾受五藏六府之精,元气之本,生成之根,为胃之关,是以志能则命通。○新校正云:按杨上善云:肾有二枚,左为肾,藏志;右为命门,藏精也。


    是谓五藏所藏。五藏所主:心主脉,


    壅遏荣气,应息而动也。


    肺主皮,


    包裹前肉,闭拒诸邪也。


    肝主筋,


    东络机关,随神而运也。


    脾主肉,肾主骨,


    脾主肉,覆藏筋骨,通行卫气也。肾主骨,张筋化髓,干以立身也。


    是谓五主。五劳所伤:久视伤血,


    劳於心也。


    久外伤气,


    劳於肺也。


    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


    久坐伤肉者,劳於脾也。久立伤骨者,劳於肾也。久行伤筋者,劳於肝也。


    是谓五劳所伤。五脉应象:肝脉弦,


    奥虚而滑,端直以长也。


    心脉钩,


    如钧之偃,来盛去衰也。


    脾脉代,肺脉毛,肾脉石,


    脾豚代者,奥而弱也。肺豚毛者,轻浮而虚,如毛羽也。肾豚石者,况坚而搏,如石之投也。


    是谓五藏之脉。


    血气形志篇


    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少血多气,阳明常多气多血,少阴常少血多气,厥阴常多血少气,太阴常多气少血,此天之常数。


    血气多少,此天之常数。故用针之道,常写其多也。○新校正云:按《甲乙经十二经水篇》云:阳明#2多血多气,刺深四分,留十呼。太阳多血多气,刺深五分,留七呼。少阳少血多气,刺深四分,留五呼,太阴多血少气,刺深三分,留四呼。少阴少血多气,刺深二分,留三呼。厥阴多血少气,刺深一分,留二呼。太阳太阴血气多少,与《素问》不同。又《阴阳二十五人形性血气不同篇》与《素问》同。盖皇甫疑而两存之也。


    足太阳与少阴为表裹,少阳与厥阴为表裹,阳明与太阴为表裹,是为足阴阳也。手太阳与少阴为表裹,少阳#3与心主为表裹,阳明与太阴为表裹,是为手之阴阳也。今知手足阴阳所苦,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後写有余,补不足。


    先去其血,谓见血脉盛满独异於常者乃去之,不谓常刺则先去其血也。


    欲知背俞,先度其两乳问,中折之,更以他草度去半已,即以两隅相拄也,乃举以度其背,令其一隅居上,齐脊大椎,两隅在下,当其下隅者,肺之俞也。


    度,谓度量也,言以草量其乳问,四分去一,使斜与横等,折为三隅,以上隅齐脊大椎,则两隅下当肺俞也。拄,知俞切。


    复下一度,心之俞也。


    谓以上隅齐脊三椎也。


    复下一度,左角肝之俞也,右角脾之俞也。复下一度,肾之俞也。是谓五藏之俞,灸刺之度也。


    《灵枢经》及《中诰》咸云:肺俞在三椎之傍,心俞在五椎之傍,肝俞在九椎之傍,脾俞在十一椎之傍,肾俞在十四椎之傍。寻此经草量之法,则合度之人,其初度两隅之下,约当肺俞,再度两隅之下,约当心俞,三度两隅之下,约当七椎,七椎之傍,乃鬲俞之位。此经云左角肝之俞,右角脾之俞,殊与《中语》等经不同。又四度则两隅之下约当九椎,九椎之傍乃肝俞也。经云肾俞,未究其源。


    形乐志苦,病生於脉,治之以灸刺。


    形,谓身形。志,谓心志。细而言之,则七神殊守;通而论之,则约形志以为中外尔。然形乐,谓不甚劳役。志苦,谓结虑深思。不甚劳役,则筋骨平调;结虑深思,则荣卫乖否,气血不顺,故病生於脉焉。夫盛写虚补,是灸刺之道,犹当去其血络而後调之,故上文曰:几治病铃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後写有余,补不足。则其义也。


    形乐志乐,病生於肉,治之以针石。


    志乐,谓悦悍忘忧也。然筋骨不劳,心神悦悍,则肉理相比,气道满填,卫气怫结,故病生於肉也。夫卫气留满,以针写之;结聚脓血,石而破之。石,谓石针,则砭石也。今亦以外针代之。锋,音铍。


    形苦志乐,病生於筋,治之以熨引。


    形苦,谓修业就役也。然修业以为,就役而作,一过其用,则致劳伤,劳用以伤,故病生於筋。熨,谓药熨。引,谓导引。


    形苦志苦,病生於咽隘,治之以百药。


    修业就役,结虑深思,忧则肝气并於脾,肝与胆合,哑为之使,故病生於隘也。《宣明五气篇》曰:精气并於肝则忧。《奇病论》曰:肝者中之将也,取决於胆,咽为之使也。○新校正云:按《甲乙经》咽哑作困竭,百药作甘药。


    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


    惊则脉气并,恐则神不收,脉并神游,故经络不通,而为不仁之病矣。夫按摩者,所以开通闭塞,导引阴阳。嘐药者,所以养正秘邪,调中理气。故方之为用,宜以此焉。嘐药,谓酒药也。不仁,谓不应其用,则□痛痹矣。


    是谓五形志也。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刺太阴出气恶血,刺少阴出气恶血,刺厥阴出血恶气也。


    明前三阳三阴血气多少之刺约也。○新校正云:按《太素》云: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阴出血气。杨上善注云:阳明太阴虽为表裹,其血气俱盛,故并写血气。如是则太阴与阳明等,俱为多血多气。前文太阴一云多血少气,一云多气少血,莫可的知。详《太素》血气并写之旨,则二说俱未为得,自与阳明同尔。又此刺阳明一节,宜续前写有余补不足下,不当隔在草度法五形志後。


    宝命全形论篇


    黄帝问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於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


    天以德流,地以气化,德气相合,而乃生焉。《易》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此之谓也。则假以温凉寒暑,生长收藏,四时运行而方成立。


    君王众庶,尽欲全形,


    贵贱虽殊,然其宝命一矣,故好生恶死者,贵贱之常情也。


    形之疾病,莫知#4其情,留淫日探,着於骨髓,心私虑之。


    新校正云:按《太素》虑作患。


    余欲针除其疾病,为之奈何?


    虚邪之中人微,先见於色,不知於身,有形无形,故莫知其情状也。留而不去,淫衍日深,邪气袭虚,故着於骨髓。帝矜不度,故请行其针。○新校正云:按别本不度作不庶。


    岐伯对曰:夫盥之味咸者,其气令器津泄;咸,谓盐之味苦,浸淫而润物者也。


    夫咸为苦而生,咸从水而有水也,润下而苦泄,故能令器中水津液润渗泄焉。几虚中而受物者皆谓之器,其於体外则谓阴囊,其於身中所同则谓膀胱矣。然以病配於五藏,则心气伏於肾中而不去,乃为是矣。何者?肾象水而味咸,心合火而味苦,苦流汗液,咸走胞囊,火为水持,故阴囊之外津润如汗而渗泄不止也。几咸之为气,天阴则润,在土则浮,在人则囊湿而皮肤剥起。


    弦绝者,其音嘶败;


    阴囊津泄#5而脉弦绝者,诊当言音嘶嘎,败易旧声尔。何者?肝气伤也,肝气伤则金本缺,金本缺则肺气不全,肺主音声,故言音嘶嘎。嘎,所嫁切。


    木敷者,其叶发;


    敷,布也。言木气散布外荣於所部者,其病当发於肺叶之中也。何者?以木气发散故也。《平人气象论》曰:藏真散於肝。肝又合木也。


    病深者,其声哕。


    哕,谓声浊恶也。肺藏恶血,故如是。


    人有此三者,是谓坏府,


    府,谓胸也。以肺处胸中故也。坏,谓损坏其府而取病也。《抱朴子》云:仲景开胸以纳赤饼。由此则胸可启之而取病矣。三者,谓脉弦绝,肺叶发,声浊喊也。


    毒药无治,短针无取,此皆绝皮伤肉,血气争黑。


    病内溃#6於肺中,故毒药无治。外不在於经络,故短针无取。是以绝皮伤肉,乃可攻之。以恶血久与肺气交争,故当血见而色黑也。○新校正云:详岐伯之对,与黄帝所问不相当。别按《太素》云:夫盐之味咸者,其气令器津泄;弦绝者,其音嘶败;木陈者,其叶落;病深者,其声喊。人有此三者,是谓坏府,毒药无治,短针无取。此皆绝皮伤肉,血气争异。三字与此经不同,而注意大异。杨上善注云:言欲知病微者,须知其候。盐之在於器中,津液泄於外,见津而知盐之有咸也。声嘶,知琴瑟之弦将绝。叶落者,知陈木之已尽。举此三物衰坏之微,以比。声喊识病深之侯,人有声喊同三譬者,是为府坏之候。中府坏者,病之深也。其病既深,故针药不能取,以其皮肉血气各不相得故也。再详上善作此等注义,方与黄帝上下问答义相贯穿。王氏解盐咸器津,义虽渊微,至於注弦绝音嘶,木敷叶发,殊不与帝问相协,考之不若杨义之得多也。


    帝曰:余念其痛,心为之乱惑,反甚#7其病,不可更代,百姓闻之,以为残贼,为之奈何?


    残,谓残害,贼,谓损劫。言恐涉於不仁,致嫌於黎庶也。


    岐伯曰:夫人生於地,悬命於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


    形假物成,故生於地。命惟天赋,故悬於天。德气同归,故谓之人也。《灵枢经》曰:天之在我者德,地之在我者气,德流气薄而生者也。然德者道之用,气者生之母也。


    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


    人能应四时和气而养生者,天地怛畜养之,故为父母。《四气调神大论》曰: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於生长之门也。


    知万物者,谓之天子。


    知万物之根本者,天地常育养之,故谓日天之子。


    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


    节,谓节气。外所以应十二月,内所以主十二经脉也。


    天有寒暑,人有虚实。


    寒暑有盛衰之纪,虚实表多少之殊,故人以虚实应天寒暑也。


    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时;知十二节之理者,圣智不能欺也;


    经,常也。言能常应顺天地阴阳之道而修养者,则合四时生长之宜。能知十二节气之所迁至者,虽圣智亦不欺侮而奉行之也。


    能存八动之变,五胜更立;能达虚实之数者,独出独入,阶吟至微,秋毫在目。


    存,谓心存。达,谓明达。怯,谓欠怯。吟,谓吟叹。秋毫在目,言细铃察也。八动谓八节之风变动。五胜谓五行之气相胜。立谓当其王时。变谓气至而变易。知是三者,则应效明着。速犹影响,此自#8神之独出独入,亦非鬼灵能召遣也。○新校正云:按杨上善云:怯,核遮切,谓露齿出气。


    帝曰:人生有形,不离阴阳,天地合气,别为九野,分为四时,月有小大,日有短长,万物并至,不可胜量,虚实阶吟,敢问其方?


    请说用针之意。


    岐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


    达,通也。言物类虽不可竭尽而数,要之皆如五行之气,而有胜负之性分尔。


    故针有悬布天下者五,黔首共余食,莫知之也。


    言针之道,有若高悬示人,彰布於天下者五矣。而百姓共知余食,咸弃蔑之,不务於本,而崇乎末,莫知真要,深在其中。所谓五者,次如下句。○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余#9食作饱食。注云:人愚不解阴阳,不知针之妙,饱食终日,莫能知其妙益。又《太素》作饮食。杨上善注云:黔首共#10服用此道,然不能得其意。黔,音钤。


    一日治神,


    专精其心,不妄动乱也。所以云手如握虎,神无营於众物,盖欲调治精神,专其心也。○新校正云:按杨上善云:存生之道知此五者,以为摄养可得长生也。魂神意魄志以为神主,故皆名神,欲为针者,先须治神。故人无悲哀动中,则魂不伤,肝得无病,秋无难也;无休惕思虑,则神不伤,心得无病,冬无难也;无愁忧不解,则意不伤,脾得无病,春无难也;无喜乐不极,则魄不伤,肺得无病,夏无难也;无盛怒者,则志不伤,肾得无病,季夏无难也。是以五过不起於心,则神清性明;五神各安其藏,则寿延遐算也。


    二日知养身,


    知养己身之法,亦如养人之道矣。《阴阳应象大论》曰:用针者,以我知彼,用之不殆。此之谓也。○新校正云:按《太素》身作形。杨上善云:饮食男女,节之以限,风寒暑湿,摄之以时,有异单豹外凋之害,即内养形也。实慈恕以爱人,和尘劳而不进,有殊张毅高门之伤,即外养形也。内外之养周备,则不求生而久生,无期寿而长寿,此则针布养形之极也。玄元皇帝曰:太上养神,其次养形。详王氏之注,专治神养身於用针之际,其说甚狭,不若上善之说为优。若叉以此五者解为用针之际,则下文知毒药为真,王氏亦不专用针为解也。


    三曰知毒药为真,


    毒药攻邪,顺宜而用,正真之道,其在兹乎?


    四曰制砭石小大,


    古者以砭石为针,故不举九针,但言砭石尔。当制其大小者,随.病所宜而用之。○新校正云:按全元起云:砭石者,是古外治之法,有三名:一针石,二砭石,三馋石,其实一也。古来未能铸铁,故用石为针,故名之针石,言工铃砥砺锋利,制其小大之形,与病相当。黄帝造九针,以代馋石,上古之治者,各随方所宜,束方之人多瘫肿聚结,故砭石生於束方。


    五曰知府藏血气之诊。


    诸阳为府,诸阴为藏,故《血气形志篇》曰:太阳多血少气,少阳少血多气,阳明多气少#11血,少阴少血多气,厥阴多血少气,太阴多气少血。是以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刺太阴出气恶血,刺少阴出气恶血,刺厥阴出血恶气也。精知多少,补写万全。


    五法俱立,各有所先。


    事宜则应者先用。


    今末世之刺也,虚者实之,满者泄之,此皆众工所共知#12也。若夫法天则地,随应而动,和之者若响,随之者若影,道无鬼神,独来独往。


    随应而动,言其效也。若影若响,言其近也。夫如影之随形,响之应声,岂复有鬼神之召遣耶?盖由随应而动之自得尔。


    帝曰:'愿闻其道。岐伯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


    专其精神,寂无动乱,刺之真要,其在斯焉。


    五藏已定,九候已备,後乃存针,


    先定五藏之豚,备循九侯之诊,而有太过不及者,然後乃存意於用针之法。


    众脉不见,众凶弗闻,外内相得,无以形先,


    众咏,谓七诊之豚。众凶,谓五藏相乘。外内相得,言形气相得也。无陕形先,言不以己形之衰盛寒温,料病人之形气使同於己也。故下文曰:


    可玩往来,乃施於人。


    玩,谓玩弄,言精熟也。《标本病传论》曰:馑熟阴阳,无与众谋。此其类也。○新校正云:按此文出《阴阳别论》,此云《标本病传论》者,误也。


    人有虚实,五虚勿近,五实勿远,至其当发,问不容喧。


    人之虚实,非其远近而有之,盖由血气一时之盈缩尔。然其未发,则如云垂而视之可久;至其发也,则如电灭而指所不及。迟速之殊,有如此矣。○新校正云:按《甲乙经》作□。全元起本及《太素》作□。□音舜。


    手动若务,针耀而匀,


    手动用针,心如专务於一事也。《针经》曰:一其形,听其动静,而知邪正。此之谓也。针耀而匀,谓针形光冷上下匀平也。


    静意视义,观适之变,是谓冥冥,莫知其形,


    冥冥,言血气变化之不可见也。故静意视息,以义斟酌,观所调适经脉之变易尔。虽且针下用意精微而测量之,犹不知变易形容谁为其象也。○新校正云:按《八正神明论》云:观其冥冥者,言形气荣卫之不形於外,而工独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四时气之浮沉,参伍相合而调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於外,故日观於冥冥焉。


    见其乌乌,见其稷稷,从见其飞,不知其谁,


    乌乌,叹其气至。稷稷,嗟其已应。言所针得戾#13,如从空中见飞乌之往来,岂复知其所使之元主耶!是但见经豚盈虚而为信,亦不知其谁之所召遣尔。


    伏如横弩,起如发机。


    血气之未应针,则伏如横弩之安静;其应针也,则起如机发之迅疾。


    帝曰:何如而虚?何如而实?


    言血气既伏如横弩,起如发机,然其虚实岂留呼而可为准定耶?虚实之形,何如而约之?


    岐伯曰:刺虚者须其实,刺实者须其虚,


    言要以气至有效而为约,不铃守息数而为定法也。


    经气已至,慎守勿失,


    无变法而失经气也。


    深浅在志,远近若一。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无营於众物。


    言精心专一也。所针经脉,虽深浅不同,然其补写皆如一,俞之专意,故手如握虎,神不外营焉。○新校正云:按《针解论》云:刺实须其虚者,留针阴气隆至,乃去针也。刺虚须其实者,阳气隆至,针下热,乃去针也。经气已至,慎守勿失者,勿变更也。深浅在志者,知病之内外也。远近如一者,深浅其候等也。如临深渊者,不敢堕也。手如握虎者,欲其壮也。神无营於众物者#14,静志观病人,无左右视也。


    黄帝内经素问补注释文卷之十八竟


    #1故:原作『攻』,据顾本改。


    #2明:原作『名』,据顾本改。


    #3少阳:原作『是伤』,据顾本改。


    #4知:原作『之』,据顾本改。


    #5泄:原作『液』,据顾本改。


    #6溃:原作『遗』,据顾本改。


    #7甚:原作『其』,据顾本改。


    #8此自:顾本作『皆』。


    #9余:原作『饮』,据顾本改。


    #10共:原作『其』,据顾本改。


    #11少:顾本作『多』。


    #12知:原作『之』,据顾本改。


    #13戾:顾本作『失』。


    #14者:原作『也』,据额本改。
关闭
最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