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努力创造出自己的“语言”

    也许是安妮老师曾经有过失明的经历，她在教育小海伦的过程中极富耐心，她在授课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描述事物的才能，那些枯燥无味的知识在她口中讲出来后，总会变得十分有意思。在她的教授下，枯燥的科学知识变得生动逼真，海伦便自然而然地记住了课业的内容。


    在那段日子里，海伦经常和老师坐在户外，在阳光照耀的树林中，两个人一起读书、学习，这使得海伦的那段学习记忆里，充满了森林的气息——阳光下松脂的香气和野葡萄的芬芳成了时间的“主旋律”。


    她们最喜欢散步到凯勒码头，那是田纳西河边一个荒芜破败的码头，是南北战争时为了部队登陆而修建的。师生二人在那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一边玩儿一边学习地理知识。她们用鹅卵石造堤、建岛、筑湖、开河，虽然是玩乐，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一课。


    在安妮老师的教导下，低声鸣叫、婉转歌唱或开花吐香的万物，都是小海伦的学习对象。那毛茸茸的小鸡、绽放的野花、木棉、河边的紫罗兰，那柔软的纤维和长满绒毛的棉籽，那微风吹过玉米田的感觉，玉米叶子互相碰撞的动静，都深深地印在了小海伦的脑海中。


    在学习的那段日子里，有时候天才刚刚亮，海伦就会溜进花园中，在晨雾的笼罩之下，将百合花轻轻摘下，握在手中，细细闻百合花在晨风中的芳香。有的时候小海伦在采摘鲜花时，会抓到那些钻在花朵里的昆虫，在昆虫们扇动翅膀的细微震动中，小姑娘感受到了它们的紧张。


    7月的时候，果园的果子全都成熟了，毛茸茸的大桃子垂在枝头，一阵微风吹过树林，熟透了的苹果从树上掉落，小海伦把落到脚旁的苹果捡起来，用围裙兜着，把脸贴在苹果上，感受着上面太阳的余温，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在这样一个收获的季节，安妮老师向海伦讲述说，地球其实也是一个大大的圆球，她还向小海伦讲述了地球上的火山、被埋在地下的城市、不断移动的冰河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奇闻逸事，这令幼小的海伦越“听”越觉得新奇。


    为了让海伦能够直观地认识地球，安妮老师还用粘土做了一个立体“地图”，海伦通过这个“地图”，可以直接用手触摸凸起的山脊、凹陷的山谷和蜿蜒曲折的河流。不久之后，一位关心海伦成长的先生，还通过安妮老师赠送给了海伦一些化石，那些有着美丽花纹的贝壳化石、有鸟爪印的沙岩以及蕨类植物化石打开了海伦试图了解远古世界的心扉。


    在一个日影西斜的黄昏，海伦满怀恐惧地倾听安妮老师讲述那些可怕的野兽，这些猛兽的名字大多稀奇古怪，它们在原始森林中到处游荡，撕断大树的枝叶当食物，最后默无声息地死在年代久远的沼泽地里。很长一段时间，海伦总是梦见这些怪兽，在她心里那阴暗可怕的地质时期同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在夏天结束的时候，海伦在安妮老师的教导下，已经明白了如何拼写，有一天老师递给了她一个硬纸片，上面有凸起的字母，海伦触摸之后便知道，那些字母都代表某种物体、某种行为或某种特性，经过短暂的学习之后，海伦就可以用那些卡片摆出一些简短的句子了。


    不过，也许是和海伦的学习习惯有关，她总是喜欢挑选出那些表达实际物体状态的卡片。例如她在一堆卡片中经常挑选出写有“娃娃”、“是”、“在……上”和“床”的硬纸片，把每个硬纸片放在有关的物体上，然后再把娃娃放在床上，在旁边摆上写有“是”、“在……上”和“床”的卡片，这样既用词造了一个句子，又用与之有关的物体表现了句子的内容。


    一天，安妮老师让海伦把girl（女孩）这个词别在围裙上，然后站在衣柜里，把is（是）、in（在……里）、wardrobe（衣柜）这几个词放在框架上，这成了小海伦最喜欢玩儿的一种游戏。有时海伦和安妮老师一玩儿就是几个小时，屋子里的东西常常都被她们摆着卡片造句。


    这些拼卡游戏不过是海伦进入阅读世界的最初阶段，不久之后，她开始拿起“启蒙读本”，来寻找那些已经认识的字。一旦找到一个认识的字，她就像在玩捉迷藏时逮着一个人一样兴奋不已。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海伦没有正规的课程。即使非常认真地学，也只是像玩游戏，而不像在上课。安妮老师无论教什么，总是用一些美丽的故事和动人的诗篇来加以说明。如果发现海伦有兴趣，她就会不断与学生讨论，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就这样，大多数孩子们讨厌的事，如学语法，做算术题，以及较为严格的解释问题，在安妮老师的耐心指导下，海伦做起来都兴致勃勃，这些也都成了师生俩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在所有学习课程中，小海伦还有个“大难题”，那便是算数，它是海伦唯一不喜欢的功课，一开始她就对数字不感兴趣。安妮老师用线串上珠子来教海伦数数，通过摆弄草棍来学加减法。但是，每次总是摆不了五六个题，海伦就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