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工劳动

    手工劳动和手工锻炼的区别在于两者的目的不同：后者是为了锻炼双手，增强体质，完善个人；而前者则是为了完成特定的任务，生产出对社会有用的产品，增加世界的物质财富。


    手工劳动和手工锻炼的区别在于两者的目的不同：后者是为了锻炼双手，增强体质，完善个人；而前者则是为了完成特定的任务，生产出对社会有用的产品，增加世界的物质财富。但二者又相互联系，一般来说，只有双手完善的人，才能生产出有用的产品。


    经过短期试验后，我认为最好完全取消福禄贝尔的练习。因为儿童眼睛的调节能力并未发育完全，在硬纸板上进行编织和缝纫会很不适合儿童视觉器官的这一生理状况，因此这些练习就会造成视觉器官负担过重，从而对视力发育造成严重损害。另外一些福禄贝尔的小练习，如摺纸，只是练习手，而不是工作。不过，泥塑仍予保留，它让孩子仿制泥塑品，是福禄贝尔练习中的最合理部分。但是考虑到我所倡导的自由体系，我不想让孩子们仿制任何东西，而是让他们用黏土按自己的意愿去塑造。我不指导孩子们生产有用的产品，也不求完成什么教育计划，因为泥塑工作（我稍后将指出）是为孩子自发表现中的心理个性研究进行服务的，而不是为了进行教育。


    所以，我决定在“儿童之家”尝试一下我曾在艺术家兰敦教授建立的“教育艺术学校”见过的一些很有趣的练习。该校和乔文内扎·金泰尔青年社团同时建立，二者的目的都在于教育青年文明地对待环境，即爱护物品、建筑、历史遗迹等。这是文明教育真正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与“儿童之家”有联系和我特别感兴趣的部分，因为“儿童之家”的基本目的，就是切实教育儿童爱护墙壁、房屋和环境。


    兰敦教授断定，不能把青年社团的教育建立在枯燥的公民原则说教或儿童道德保证的基础上，而必须通过引导青年鉴赏、热爱艺术来进行教育，逐渐达到尊重物品特别是历史遗迹及历史建筑的目的，这是很恰当的。所以这所教育艺术学校广泛吸收各种艺术思想，包括复制在周围环境中经常见到的物品，讲述它们的生产史，介绍主要城市的历史遗迹，在罗马大多是建筑纪念碑。为了更直接达到目的，兰敦教授把他那为人赞赏的学校建在罗马城墙最富有艺术性的一个缺口——贝利萨柳斯墙旁，俯瞰昂伯托·普利莫别墅。该处是既不为市政当局所重视，也不为市民所爱护的一座城墙。兰敦教授则倍加关注，把城墙的外侧布置成幽雅的空中花园，艺术学校就设在园中，乔文内扎·金泰尔青年社团，正是由这所学校组成的。


    兰敦教授打算在这里重建曾使意大利和佛罗伦萨引以为荣的艺术形式——陶工艺术，即制作陶器的艺术。陶器具有极大的考古价值和历史价值，也具有极大的艺术价值，它可以与钱币艺术相媲美。事实上，人类感到最需要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陶器。它随火的利用而被广泛使用，但它的发明却早于取火。其实，人类第一次吃的熟食就是装在陶器内煮熟的。


    判断一个种族的原始文明所达到的程度，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其陶器工艺所达到的水平。事实上，用于家庭生活的陶器和用于社会生活的斧头是我们所发现的远古时期最神圣的象征，是与崇拜神庙和崇拜先人相联系的宗教象征，甚至在今天，仍有宗教徒在他们的私宅重地供奉着圣瓶。从文明发展中取得长足进步的人们，仍然对陶器及其演变形式显示出艺术感和审美感，如我们在埃及、伊特拉斯和希腊艺术中所见到的那样。


    陶器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而出现并得到完善和发展，不仅扩大了用途，而且还增添了许多新品种，其历史也随人类史的发展而发展。陶器除有生活和精神意义外，还有另外一种实用价值：它适于塑造各种形式的装饰品，为艺术家发挥个人艺术天赋提供一个自由的天地。


    一旦学会了制陶工艺（这其中一部分是在老师的直接指导下逐渐学会的），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审美趣味和艺术灵感进行塑造，这就表现了该工艺的艺术性和个性。此外，在兰敦的学校里，还教授学生如何使用陶工旋盘，如何配方制作花饰浴盆，如何在壁炉内焙烧陶胚，以及如何完成工业制陶的各种体力劳动。


    教育艺术学校的另一项工作是制作小型砖，放在壁炉中焙烧后，用于砌成小型墙。砌墙过程跟泥匠一砖又一砖、一层又一层的往上砌一样，砌完后他们就真正经历了建造房屋的所有过程——先用锄头和铁锹在地上挖个大坑，打好地基，然后砌砖，建成房屋。这些房屋仿佛真房子一样还开有窗户，正面被镶上孩子们自己烧制的彩色瓷砖。这样不但孩子们学会了鉴赏物品及周围的建筑物，而且实际的体力劳动和艺术创作也给了他们有益的锻炼。


    这就是我们在“儿童之家”所采用的手工训练。经过两三堂课的学习之后，小学生们将很热心于制作陶器。他们很细致地保存自己的作品，而且为之骄傲，并用自己的造型艺术仿制小东西，如鸡蛋和水果等，放入自己制作的陶器里。开始是用红土做一个简单的陶器，装上用白土做成的鸡蛋，然后再仿制带有一个或两个把、开有小口的陶器，以及带有两耳或三耳的三脚鼎、酒罐等。5～6岁的孩子开始使用陶工旋盘进行工作。但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用小砖砌墙，然后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屹立在地面上的小房子，周围长着他们所栽培的植物。这样儿童在童年时期就大致了解了人类从游牧生活，转变为定居生活所要经历的主要劳动：向土地索取果实、建造栖身场所、制造陶器用以煮熟沃土生产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