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女客阿袋

    正在这时候，有一个老太婆，来到门口，独自说着话，一篇很长很长的说白。


    阿袋在门口：“哎呀，鬓五郎大爷，那个那个真是寒冷的天气呀。很是对不起你哪。”


    鬓五郎：“呵，这个，原来是阿袋老大娘。难得出来呀。”向着屋子里边叫道：“这个，什么呀。什么来到了。你就出来吧，那金鸣屋的阿袋老大娘来了呀。”


    内掌柜从里边跑了出来：“这个是，这个是，真是很难得的。好容易来到此地呀，且请在这里上来吧。”


    阿袋：“不，不，务必请不要招呼我吧。虽是总想到这里来，就是一会儿也好，你哪，日子生得很短，急急忙忙的过着生活，终于终于是长久不来奉候了呐，你哪。可是，我说，你这边也都是大家康健的哪。”


    内掌柜：“嗳，你那边也都是纳福的吧？”


    阿袋：“嗨嗨，真是多谢了。今年的天气呐，你哪，是特别的比常年都要寒冷，你哪，可是也还不至于因为寒气生了病，这是比什么也是觉得高兴的事。家里人也想跑来访问一下子，可是，你哪，又因为宅门子里的事情，种种忙迫，不呀，真是的，你呀，连一日三餐的饭呀，也不能够安安静静的吃哩。因为这个缘故呐，你哪，家里简直闹的团团转。我也不能那么眼看着，也只得在店铺方面帮点忙呐，你哪，就是连往澡堂里去的工夫也没有哪。不呀，这虽然是，真是的，很可感谢的事，但是呀也累得很，主人也是，你哪，因为太忙都唠叨着哩。昨天晚上，你哪，我也才这么说来着。现在这样的忙是很可感谢的事嘛，正月里穿的东西想做也没有工夫，真是为难的事情，你哪。他说咄，这岂不好吗，一点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说拆洗了的东西再做也来不及了，只好拿出作客穿的新衣服来，不再可惜的穿了也罢，我这样的说了呐，你哪，主人说，什么，别为了衣服操心哪，用不着收藏起来，就快拿出来穿好了。因为是这样呐，你哪，有些衣服是洗了之后，就那么整个存放的。这样的想着，也没有来奉访，不知道你是怎么的想，但是因有这样的缘因，务必务必请不要见怪才好。呵呵呵。——今天是，你哪，到这里以前，已经走了五家打过招呼了。这里出去，是想到阿春那里，也已好久不去了，顺便还到秋助大爷那里去转一下子呢。还有，你哪，祝你千年百岁，夏右卫门的孙子</a>是，你哪，当初闹虫子的病，是三好两歹的，终于成了那边的人了。”


    内掌柜：“哎呀哎呀，那一定很悲伤的吧。”


    阿袋：“呵呀呀，夏右卫门父子完全垂头丧气，简直是发呆的样子了，你哪。阿冬的大女儿阿霜，那个是，你哪，有了相当的地方，已经出嫁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因此想要到夏右卫门那里，去露一露脸哩。喜庆的事呀什么呀的，你哪，总之真是的，弄的没有一点儿安静的工夫。哎呀，真是的，藤哥儿是康健的吗？”


    内掌柜：“嗳，多谢了。倒是顶结实的，直到现在没有什么。”


    阿袋：“难得难得，这真是福气了。小孩子们无论什么，第一要紧的总就是结实。在宅门子的妹妹也很好的在做事吧？好久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了。”


    内掌柜：“嗳，多谢了。”


    阿袋：“顺便给她问好吧。真是的，整天像唱歌似的唱着，这样那样的来拜访一下子，到了今天才算来了。嗳，再见了。请你好好的保养着吧。”


    鬓五郎：“再坐一会儿去。”


    阿袋：“嗳。不，没有工夫再坐了。刚才说的那个样子嘛，呵呵呵。到了来春，再来贺喜吧。”


    两人：“嗳。嗳。请你也……。嗳。嗳。”


    阿袋：“嗳，再见了。”


    两人：“嗳，再见了。”


    阿袋走出去了。蛸助与占波八两人从先头听着老婆子的独自饶舌，说长篇的话。


    蛸助：“这个，真是饶舌的老太婆呀。”


    占波八：“不让人家开口，自己一个人老是说着，忽然的回去了。”


    两人：“用不着招呼，倒是省事的好。”


    占波八：“因为是什么什么的呐，又是这么这么的呐，你哪，呵呵呵。因为什么什么的做了，又是怎么怎么的做了呐，你哪！”


    蛸助：“纵然是好手占波八，遇着那个老婆子也倒了霉了。”


    占波八：“呐，你哪，你哪。”


    俗谈平话的可笑的地方收集起来，写出人情的机微，当于来年春天续出。请看官们等候着三编的发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