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根据《伊帕季编年史》增补的续篇

    如预言家大卫所说：“我派我的天使保护你。”如智慧超人的叶皮法尼 ［1039］ 改写的：“天使奉命保护万物；天使奉命置身于云彩中、雾气中、雪中、冰雹中、严寒中；天使在话音中、雷声中；有冬季的天使、炎热的天使，秋季、春季、夏季的天使，天使在大地一切有生命的万物中；有隐没在地下的秘密深渊的天使，有地狱黑暗的天使，有深渊中的种种一切天使，而在以前有大地上空的天使，从而出现黑暗、傍晚、夜间、光明和白昼。”万物都有天使，天使也被安排到每块领土，以便监护那片土地，即使它是蛮族的土地。如果上帝迁怒于某片土地，就会命令该天使对那片土地发动战争，那片土地的天使不得违抗上帝的意志。现在也是这样，由于我们的罪孽，上帝引来异族的蛮人，他们按上帝的旨意战胜了我们：因为他们有天使的引导，这是按上帝的旨意。如果有人说，蛮族那里没有天使，但愿他能知道，马其顿的亚历山大起来反抗大流士，发兵征讨他，从东到西征服了整个国土，打败了埃及，杀死阿拉姆，来到了沿海岛屿，然后回师耶路撒冷，为的是占领它，战胜犹太人，因为他们和大流士有和约。亚历山大率领自己的全部兵马进发和扎营休息。夜幕降临，他就睡在帐幕中的自己床上。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勇士站在他的上方，手里宝剑出鞘，那剑的样子像一道闪电。他挥起自己的剑向皇帝的头砍去，皇帝惊恐万状说：“不要杀我！”于是天使对他说：“上帝派我来引导一些首领和众多的人们归顺于你，我走在你的前面帮助你。可现在你该明白你将死亡，因为你图谋进军耶路撒冷，给上帝的犹太人及其百姓带来灾难。”皇帝就说：“主啊，我恳求你，请宽恕你奴仆的这桩罪孽吧。如果你不乐意，我就返回家乡。”天使说：“不要害怕，继续走你进军耶路撒冷的路吧，你在耶路撒冷会见到一个像我这样长相的勇士，你要马上跪在他的脚下，凡他对你说的一切，你都得照办，绝不可违背他的命令。如果你违背了，当天就会死去。”于是皇帝起床，往耶路撒冷开拔。当他到了那里，问犹太人：“我应该去打大流士吗？”他们让他看预言家但以理的书，并对他说：“你是一头山羊，而他是一头绵羊，你能摧毁他，夺取他的王国。”这样看来，不是天使引导亚历山大吗？狼奔豕突的不是那些蛮人及偶像崇拜者所有希腊人吗？这帮蛮人被纵容来进犯我们也是由于我们犯下的罪孽。要知道，基督徒不只是有一个天使，他们的受洗礼者有多少，就有多少天使，那笃信宗教的各王公就有更多的天使了；不过，天使们绝不能违反上帝的旨意，但可以为基督徒虔诚地向上帝祈祷。事情也就如此：上帝由于圣母和天使们的祈祷而大发慈悲，派天使帮助罗斯王公对付蛮族。如上帝对摩西说的：“这是我的天使，他将行使在你的前面。”如我们在前面说过的，这个征兆是在（66）18年（1110年）的2月11日发生的。


    6619年（1111年） ［1040］ 。上帝使弗拉季米尔产生一个念头，促使自己的哥哥斯维亚托波尔克向蛮族发动春季攻势 ［1041］ 。斯维亚托波尔克则把弗拉季米尔的话告诉了自己的亲兵队，亲兵们说：“现在不是时候，这时让斯麦尔德离开耕地会毁了他们的。”于是斯维亚托波尔克派人去见弗拉季米尔说：“我们应聚在一起就此事和亲兵队商量一下。”使者来到弗拉季米尔那里，转达了斯维亚托波尔克的话。弗拉季米尔来到，他们相聚在多洛勃斯克。斯维亚托波尔克和自己亲兵队住在一个帐篷里，而弗拉季米尔则和自己的亲兵队住在一起。弗拉季米尔沉默一会儿说：“兄弟啊，你年纪比我大，还是你先讲讲，我们应怎样来保</a>卫罗斯国土。”斯维亚托波尔克说：“兄弟，还是你先说吧。”弗拉季米尔说：“我怎么能说呢，你的亲兵队和我的亲兵队就会诬陷我，说我想伤害斯麦尔德和他们的耕地。兄弟啊，但我惊奇的是你们吝惜斯麦尔德和他们的马匹，却不去想一想，这位斯麦尔德在春季用那匹马耕地时，波洛韦次人闯过来，把箭射向斯麦尔德，抢走那匹马和他的妻子儿女，放火烧掉他的谷仓。对于这种情况你们又为什么不去考虑呢？”于是，所有亲兵都说：“确实如此，事情真是这样。”斯维亚托波尔克说：“兄弟，现在我准备和你（一起去征讨波洛韦次人）。”于是派使者去见达维德·斯维亚托斯拉维奇，让他和他们一起出征。弗拉季米尔和斯维亚托波尔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相互告别。斯维亚托波尔克率领自己的儿子雅罗斯拉夫，弗拉季米尔率领自己的儿子们，达维德率领儿子共同发兵征讨波洛韦次人。他们出发了，把希望寄托于上帝，寄托于他的圣洁的母亲及他的神圣的天使。在大斋戒的第二个礼拜天出发远征，而到礼拜五抵达苏拉河畔。礼拜六他们到了霍罗尔，在那里连木橇也都扔掉了。当到了亲吻十字架的礼拜天时，他们到达普肖尔河畔。从那渡过河，在戈尔塔扎营 ［1042］ 。在此他们等齐部队，再从那向沃尔斯克拉河进发，第二天（礼拜三）大家热泪盈眶地亲吻十字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十字架上。他们从那出发渡过许多河流，在斋戒期第六周的礼拜二到达顿河 ［1043］ 。大家穿好铠甲，整顿好部队，向沙鲁坎城开拔 ［1044］ 。


    弗拉季米尔公骑马走在部队的前面，他命令牧师们唱起祭祷歌、圣洁十字架赞歌和圣母赞美诗歌。他们向城市进发，黄昏时分发起进攻。城里居民在礼拜天出城迎接罗斯王公，向王公们欢呼致敬，献上鱼和酒 ［1045］ ，在城里住了一宿，第二天，礼拜三向苏格罗夫 ［1046］ 进发，把苏格罗夫城付之一炬。礼拜四渡过顿河；第二天是礼拜五，3月24日，波洛韦次人已集结起自己的部队，列好阵势，投入战斗。而我们的王公们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上帝，他们说：“我们即使葬身此地，也要顽强拼搏。”大家彼此告别，仰天祈求苍穹上帝的保佑。双方交锋，开始了一场恶战。当苍穹的上帝看到异族时，怒不可遏，于是异族人在基督徒前纷纷倒毙。就这样，异族人被战胜，在杰盖激流处，众多的敌人——我们的仇敌，在罗斯王公及其战士的面前倒下了，上帝帮助了罗斯王公。当天，大家衷心地赞颂上帝。到了早上，礼拜六，欢度了拉撒路复活日、报喜节。在赞颂上帝后，送别了礼拜六，迎来了礼拜天。可是到受难周的礼拜一，异族人再次集结了自己极其庞大的军队，杀向前来，犹如一片大森林，不计其数，把罗斯军队团团围住。上帝就派天使来支援各罗斯王公。波洛韦次的军队和罗斯的军队相互前进，一队队厮杀在一起，战斗部队交战的撞击声，轰响如雷。双方又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恶战，双方人员都纷纷倒毙。弗拉季米尔率领自己的部队，达维德也开始出击，波洛韦次人看到这种情况，拔腿逃跑。波洛韦次人在弗拉季米尔的部队面前纷纷倒毙，那是他们为人眼所看不见地被天使所杀 ［1047］ ，这种情景很多人都见到了；人头飞舞，人眼无法看见纷纷落地。3月27日，受难月的礼拜一，战胜了波洛韦次人。在萨尔尼查河 ［1048］ 歼灭了很大一批异族部队。上帝拯救了自己的信徒。斯维亚托波尔克、弗拉季米尔和达维德同声赞颂上帝赐予他们对蛮族所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缴获了大批俘虏、牲畜、马匹、羊，很多俘虏是徒手抓获的。当审问俘虏时人们问道：“你们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这么多人，怎么就抵挡不住，这么快就溃逃了呢？”他们回答说：“当你们的上方有些别的什么骑士挥舞着发光闪亮的可怕武器帮助你们时，我们怎么还能打得过你们呢？”这只能是上帝派来帮助基督徒的天使，也正是天使启示弗拉季米尔·摩诺马赫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发动自己的兄弟——罗斯的王公们共同讨伐异族。这也如我们上面所提到过的，在佩切拉修道院曾出现的幻象——在修道院食堂上方的火柱，它接着移向教堂，再从教堂移到戈罗杰茨，而弗拉季米尔那时正在那里的拉多瑟尼 ［1049］ 。正是那时，天使启发弗拉季米尔出现了那个念头，于是弗拉季米尔像我们已经说过的，开始促成了这次远征。


    因此应赞颂天使，正像约安·兹拉托乌斯特所说：因为天使总是祈求创世主对人以仁慈为怀。我说因为天使在我们和我们的敌对势力作战时成为我们的庇护者，他们的首领是大天使米哈伊尔。因为他为了摩西的躯体而与恶魔斗争，为了人类的自由起来反对波斯王公；按上帝的意志分开万物，给各族安排长老，并允许这些波斯人蔑视自己的（长老），吩咐给行割礼的人们保留米哈伊尔，不是由于对造孽的愤恨，而是由于某种非语言所能表达的善意的判断，很恼火地（吩咐）关闭他们的边界（并加以固定）。与此同时，这位迫使犹太人为波斯人劳动，而那位则努力去解放他们，并积极地向上帝祈祷说：“总揽一切的主啊，您至今还不肯宽恕耶路撒冷及叛逆的城市吗？这些城市被你抛弃已达70年了。”好像在幻想中看到过他，达尼尔也看到过一个飞人：其脸如闪电，其眼如蜡烛，其肌肉和小腿闪亮如铜，其嗓音如众人的合声。有这样的人，他们中有的人引诱驴子，并用无聊的渎神的魔法创造了瓦拉姆；他们中有的人在约书亚·纳文面前抽出宝剑，要求他以此为榜样，帮助抗敌；他们中有的人，在一个晚上就杀死了18万叙利亚人，使蛮人的梦幻变为死亡；他们中有的人把预言家阿瓦库姆腾空抱住，为了使他供养在狮群中找到的达尼尔——这样的人总是能战胜敌人的。神一般的拉法伊尔也是这样：他从一条鱼身上割下鱼油，治好发狂的少女，并做了这样的事，使瞎眼的长老看见了太阳。捍卫我们生活的那些人不是值得极大的敬重吗？神吩咐天使成为人民的保护者，像已有人说过的：“当至高无上的神划分了语言，当他分布完亚当的孩子们，他就按上帝的天使数目为各族人民确定了居住地点，但每个信徒都分配到天使。因为当少女罗季开始对圣徒们说时，当时幸免逃脱的彼得和希罗德站在门前，他们不相信她的话：这不是少女，是他的天使。”主也以此来证明说：“你们看，也不可轻视细小力量形成的联合，因为我对你们说他们的天使看见留在天上的我的父亲的脸。”如约翰所说，基督还在每个教堂设立了保护天使，他说：“告诉伊兹穆连教堂的天使：‘见到了你的贫困和苦难，但你是富有的。’”天使是为我们向主祈祷的使者，热爱我们的天使知道这一善行。因为他们是祈祷的神灵，正像圣徒所说：“他们是派去给那些想得到拯救的人们祈祷的。”天使对他们而言是保护者和帮助者，如现在你听到的关于达尼尔的故事一样，在（上帝）发火的时刻，他是如何为了我们的解放引来大天使米哈伊尔到波斯人那里的。因为那位像讲过的那样迫使人们去为波斯人劳动，而这位致力于解放俘虏。米哈伊尔不断战胜敌人，因为犹太人渡过幼发拉底河，从此又过起定居生活，既建立了城市，又建筑了教堂。伟大的叶皮法尼也说过：“每个民族都派有天使。”描写达尼尔的书中也提道：“天使给希腊人设立了统治者，并把米哈伊尔立为犹太教徒的主宰。”他还说：“并按天使的数目给各族人民划定了居住地。”


    在解释达尼尔的话时，又像伊波利特所说 ［1050］ ：“在基尔王执政的第三年，我，达尼尔，哭泣了三个礼拜；到第一个月的月末，恳求上帝提示秘密，向上帝祈祷了21天后，才安定了下来。天父听到了我的祈祷，告诉了他们会有如何的遭遇，于是在大河上应验了；上帝能出现在他要宽恕罪过的地方，那太好了。我举目望去，看见一个全身穿着红衣的男子汉，当他飞起时，乍一看去好像是天使加百列；这并非如此，看见的是主本人；看见的不是真正的人，而只是人的形象，如同所说：‘这位男子汉身着华贵的衣服，他的胯骨束结着纯金的带子，他的躯体像黄玉，他的脸像闪电，他的双眼像两支点燃的蜡烛，肌肉和肩膀像纯铜，他的嗓音像很多人的合声’。我跌趴在地上，好像有人用手把我扶起，让我跪在地上，对我说：‘达尼尔，不用怕。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吗？我想对波斯国王开战，但我告诉你在真书上写的是什么，除了你们的米哈伊尔公外，没有任何人能和我争论；因为我把他留在这里，并从那天起我努力向你的上帝祈祷，他听到了你的祷告，我被准许去和波斯王公作战；有的人认为，为了你的祈祷很快实现，不应把人放出去：我反对这样做，留下了你们的王公米哈伊尔。’米哈伊尔是谁呢？如果不是派到人间的天使，那又会是谁呢？”如（上帝）对摩西说的：“我不能和你们去远征，因为那是一些倔强的人，但我的天使会和你们前往。”


    这样，罗斯的王公们仰仗上帝的帮助，托福圣母和神圣天使们的祈祷，荣归故里，其名声不仅广泛传于本国的民间，还远扬各国，如希腊、匈牙利、波兰、捷克，甚至直到罗马。从今往后，永生永世，为上帝争光，阿门！


    是年10月7日，弗谢沃洛德的遗孀去世，安葬在修道院的圣安德烈的灵柩旁。同年11月23日，切尔尼戈夫的主教伊奥安去世。


    6620年（1112年）。“米兰敕令纪年”（印吉克特）5年，斯维亚托波尔克的儿子雅罗斯拉夫出兵攻打雅特维亚格人，战胜了他们；在班师途中，5月12日派人前往诺夫哥罗德迎娶姆斯提斯拉夫的女儿、弗拉季米尔的孙女为妻，6月29日人们奉命把新娘伴送到。同年，叶菲米娅·弗拉季米罗芙娜 ［1051］ 嫁给匈牙利国王。同年5月25日，达维德·伊戈列维奇去世，遗体于29日安葬在克洛夫的弗拉赫尔娜圣母教堂 ［1052］ 。同年11月3日，弗谢沃洛德的女儿、弗拉季米尔的姐姐扬卡去世，安葬在她父亲修建的圣安德烈教堂 ［1053］ ；她在处女时就是在这座教堂剃度出家的。是年年终左右，1月12日 ［1054］ 佩切拉修道院院长狄奥克季斯特被任命为切尔尼戈夫主教，1月19日他正式就职。王公达维德和王后对此十分高兴，因为狄奥克季斯特是她的教父；贵族们和所有的人也都很高兴，因为他的前任主教病痛缠身，难以主持工作，他已卧床将近25年；因此王公和百姓都期待在赞颂上帝时有一位主教来主持仪式。修道士兄弟的心情也是同样，他们没有修道院院长：这时，全体弟兄就聚集在一起，推举普罗霍尔牧师为自己的修道院院长。并把此事呈报给总主教和斯维亚托波尔克王公。王公欣然应允，吩咐总主教任命普罗霍尔（为修道院院长）。2月9日谢肉节 ［1055］ 周的星期四，他被正式任命。从此，（佩切拉修道院的）众弟兄和修道院院长各在其位。


    6621年（1113年） ［1056］ 。中午一点，太阳出现征兆，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3月19日，太阳剩下了很小一部分，如同两角朝下的弯月，而月亮的征兆出现在29日 ［1057］ 。这是不祥的前兆。太阳、月亮和星辰的征兆不是出现在全世界。如果在某个国家出现征兆，就那个国家能见到它，而别的国家则看不见。在古代也是如此，在安条克时期 ［1058］ 耶路撒冷出现征兆，天空出现一些骑马的人，他们手持武器，剑光闪闪。这只出现在耶路撒冷，而在其他地方就没有这种现象。太阳出现过的这种征兆预示着斯维亚托波尔克的死亡。这次征兆过后，复活节 ［1059］ 降临，大家欢度复活节。节日过后，王公重病不起。4月16日，虔诚的王公米哈伊尔（人们称他为斯维亚托波尔克）在维什戈罗德郊外逝世，遗体用船运到基辅，经更衣整容后，放在雪橇上，贵族们和他的全体亲兵队都为他哭泣，在唱完悼念他的圣歌后，把他安葬在他本人修建的圣米哈伊尔教堂。王后（他的妻子）为修道院、教士及穷人慷慨解囊，令所有人为之惊叹，因为谁也作不出如此慷慨的施舍。翌日，4月17日，基辅人开会，派人去见弗拉季米尔（摩诺马赫）说：“王公啊，请来继承你父亲和祖父的王位吧！”弗拉季米尔得知此消息，哭了很久，但没去（基辅），为兄长的逝世而悲痛不已。基辅民众抢劫了千人长普佳塔的邸宅，袭击犹太人，抢尽他们的财产。于是基辅人又一次派人去见弗拉季米尔 ［1060］ 说：“王公啊，你一定得到基辅来。如果你不来，那你可要知道会发生很多坏事，到那时遭受抢劫的就不仅是普佳塔、百人长和犹太人的邸宅，他们还会袭击你的王嫂、贵族和修道院。王公啊，如果修道院一旦被抢，那你是要负责任的。”弗拉季米尔听此情况后，启程前往基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