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凌晨4点45分，乔治·昂纳上尉的X23号小型潜艇在距诺曼底海岸1英里处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浮出水面，20英里外它的姐妹艇X20号同样浮出了水面。这两艘57英尺长的潜艇现已就位，各自部署在英加军队登陆区——剑滩、朱诺及金滩的一端。现在，两艘潜艇上的水兵都得竖起一根桅杆，挂上闪光灯，装配好所有其他可见信号和无线电信号的发射装置，等候第一批英国舰船朝他们的信号准确无误地驶来。


    在X23号潜艇里，昂纳推开舱口盖，费力地爬出来，登上狭窄的过道。海浪扫过小小的甲板，他得使劲抓住栏杆才不至于被卷进海里去，疲惫不堪的船员们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抓紧导轨，浪花冲击着他们的腿部，众人大口大口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他们在6月4日天亮以前就泊在了剑滩外海，每天在水底潜伏至少21个小时。自6月2日离开朴次茅斯以来，他们已经在水下生活了64个小时。


    即便如此，他们的苦难还远未结束。在英军的登陆区域，H时从7点改为7点30分，因此在首批登陆艇到来前的两个多小时内，这两艘小型潜艇还得坚守阵地。X23和X20号潜艇将暴露在海面上，成为德军海岸炮兵固定而渺小的攻击目标。过不了多久，天就要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