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国内外政治形势与《杰伊条约》

    精彩看点


    在家耕作——国外政治形势——关于贸易的报告——民主社会团体——总统的行为令人忧虑——威士忌酒税暴动——《杰伊条约》——反对共和党的巨人——乔治·华盛顿的继任者——共和党的前景


    杰斐逊在家耕作，无比逍遥自在。他说：“现在我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自己对生活的追求。年轻时根本不知务农如此悠闲。现在看来，它比学习更有乐趣。”杰斐逊将别人的来信推了又推，迟迟不回，只有下雨天才待在室内写信，与农夫没什么两样。他一个月看不完一份报纸，发现自己“无比幸福”。他说自己“只想着一个政治话题，就是向同胞们宣布，第一届和第二届国会的议员们唯财政部马首是瞻，都是些无耻的腐败分子。”


    没有报纸可读的情况下，这位“农夫”也要想尽办法及时更新自己的知识，不断了解国内外的政治形势。杰斐逊遗憾地看到“同胞们在英国的欺辱下痛苦呻吟。……希望法军的胜利能点燃欧洲民众心中的怒火，希望他们起来反抗那些将他们带入邪恶的混蛋，将国王、贵族、牧师们统统送上断头台。断头台好久未受过人类鲜血的洗礼了。我一想起这些罪恶之人就心潮澎湃，不过我很少想这些。我更愿意默默地观察自己亲手种的紫花苜蓿和土豆安静地生长”。杰斐逊说，“我们应追求和平，以和平为荣”，与英国和解。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杰斐逊总是“提议与英国断绝联系，因为英国残暴之极”。得知参议院未通过《禁止进口法案》，杰斐逊生气地写道，参议院“唯议员们的意志是从，有意搁置该法案。不知议员们是否想过，他们不仅在表达自己的意愿，还代表着广大民众的意愿。议员们无疑是在引火烧身。”


    杰斐逊所写的一份有关贸易的报告引起了国会议员们激烈的争论。詹姆斯·麦迪逊和威廉·贾尔斯支持这份报告，共同反对为追求商业利益而抱成一团的联邦主义者，鼓励与法兰西共和国进行贸易，提议削减与英国的贸易总量。杰斐逊指出，国家贸易不能受感情的影响。他坚定地认为，与法兰西共和国的贸易对美国更有利。杰斐逊的观点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商人们谁都不愿意去冒险，谁都不愿意放弃已有的贸易渠道而另外寻求新的贸易伙伴。就该报告中提出的贸易方案，共和党人和联邦党人长期争论不休。


    美国民众模仿法兰西雅各宾派，建立了自己的民主社会团体，不久就遭到联邦党人的非议。杰斐逊很苦恼地指出，这是“独裁主义者身上所特有的一种过激行为”。面对联邦党人的非议，乔治·华盛顿迫于压力，不情愿地做了让步，提到这些民主社会团体时颇有微词，很不高兴。杰斐逊认为：“乔治·华盛顿总统自己成为攻击言论自由，攻击写作、印刷、出版自由的代言人。”杰斐逊为乔治·华盛顿总统的所作所为深感忧虑，又有点猜疑他。杰斐逊觉得总统正在失去公正，从国家首脑变成了政党首脑。杰斐逊也十分担忧乔治·华盛顿总统的前途。杰斐逊更担心的是乔治·华盛顿原本诚实正直，一旦在政治上犯错，民众将会高呼“他有失德之处，联邦党和共和党毁坏了他的国家！”


    宾夕法尼亚州发生了“威士忌酒税暴动”。杰斐逊对此表示无限同情。1794年12月28日，杰斐逊在写给詹姆斯·麦迪逊的信中表明，这些事情“只不过是暴动而已”。从前，某次国会会议上的确讨论过州与联邦的分离问题，但讨论一个问题并不意味着就该问题做出决议，更不一定依此采取行动。杰斐逊继续写道：“我倒要看看法庭上律师们、威严的法官和未来的公使们如何理解这件事情。向威士忌酒征税的法律明显要将人们逼上绝路。承认该法律的合宪性已经错了，依据该法律去征税更是错上加错，若该法律的实施导致了联邦分裂，将是大错特错。如果联邦分裂了，我们就会感到漂浮不定，不知道跟着谁走好。”


    威士忌酒税暴动


    乔治·华盛顿总统率军前往宾夕法尼亚州平息“威士忌酒税暴动”


    杰斐逊坚决反对《杰伊条约》[1]。该条约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曾严重威胁到乔治·华盛顿的执政。民众对《杰伊条约》十分不满，杰斐逊更与之水火不容。刚看到该条约，杰斐逊就不假思索地“决定反对它”。人们对《杰伊条约》的争论越来越激烈。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化名“库尔提斯”和“卡美卢斯”加入论战。杰斐逊感到十分不安。看到共和党内部反对该条约的人“表现平平”，杰斐逊恳求詹姆斯·麦迪逊亲自出马。杰斐逊劝詹姆斯·麦迪逊道：“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真是一位反对共和党人的巨人。无须任何帮手，他自己就是一支精锐之师。联邦党人已走上了隘路，必定筋疲力尽。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才华出众，不屈不挠，他们可能安全脱离险境……说实话，他若还要一意孤行，能对付他的人非你莫属了……看在上帝的面上，请拿起你的笔，给他以猛烈的回击。”杰斐逊不愿意亲自参与斗争，似乎根本没有亲自拿起笔来参与论战的意愿。


    时任国务卿的埃德蒙·伦道夫背信弃义，去支持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乔治·华盛顿在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影响下最终批准了《杰伊条约》。杰斐逊称“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众议院反对《杰伊条约》的议员们掌握了与该条约有关的外交文件，拒绝参与保证条约实施的任何立法活动。《杰伊条约》最终未能实施。激烈的斗争中危险重重。共和党人积极进取，杰斐逊本人也全力以赴。当时，政治形势一片大好，政党领导人们谁都不关心杰斐逊在内阁磋商中就《杰伊条约》的原则性问题提出的意见，杰斐逊陷入矛盾之中。联邦党人在《杰伊条约》的斗争中最终取得胜利，共和党人落败。杰斐逊也不怎么悲观，说：“这次胜利是他们应得的，是用金钱买来的胜利，会给联邦党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除了乔治·华盛顿总统在民众中的功绩之外，联邦党人没什么可以依靠。乔治·华盛顿退休时，如果他的继任者是位独裁主义者，选民们的共和意识将会压倒这位继任者。如果是一名共和党人，继任后的新总统自然会运用自己的共和意识，以莫大的耐心引导政府与民众和谐相处。


    人们一致认为乔治·华盛顿的继任者将是一位坚定的共和党人。共和党的前景变得一片光明。事实上，就整个国家民众的情绪状态而言，对法兰西共和国的同情和对英国的厌恶都源于对《杰伊条约》的憎恨。共和党的胜利不会像民众政治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那样一帆风顺。一直以来，联邦党推行自己的政策时不受民众欢迎，并树敌不少。联邦党人正在失去自己的阵地，但他们绝不会迅速退却而让共和党控制下一届选举。杰斐逊尚需“耐心”等待。


    注解：


    [1]　《杰伊条约》是1794年美英双方签署的通商与航海条约。因美方代表美国首席大法官约翰·杰伊而得名。——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