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宗教宽容思想的复兴


    精彩看点


    骑士议会无法解决宗教宽容问题——查理二世接受宗教宽容政策——查理二世希望宗教宽容政策惠及天主教徒——路易十四对查理二世的影响——英、瑞、荷三国联盟与《亚琛和约》——查理二世与路易十四的《多佛密约》——查理二世撤回《信教自由令》——宗教宽容的前景


    骑士议会想方设法避开宗教宽容问题，结果却徒劳无功。因为这个问题有太多人关注，根本就不可能淡出公众的视野。现在，诸多邪恶因素正在严重地影响整个社会，必须找到合适的方法去战胜它们。奥利弗·克伦威尔曾提出的方案并不完美，而且他依靠军队武力强迫人们去接受该方案的做法终归难以赢得民心。不过，这一方案既然已经摆在了世人面前，就不应总是被人们忽略。


    登上王位第一年，查理二世似乎就想表明自己在宗教问题上的立场，即推行比奥利弗·克伦威尔更加宽容的宗教政策。他的努力似乎更容易获得成功，因为他不急于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在短时间内就强加给全体国民。在他看来，对异教者采取宽容的态度是一种非常实用的策略，他可以借此消除前进道路上的许多险阻，达到化敌为友的目的。他很清楚，现在自己需要静待时机的到来。一旦条件足够成熟，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


    如果不是过去有特殊情况存在，这样的时机不是不可能出现，斯图亚特王朝的后继者也可能会成为在英格兰实行宗教宽容政策的奠基人。但不幸的是，他们不得不喝下祖父詹姆斯一世调兑的苦酒。詹姆斯一世让儿子查理一世娶了一位天主教公主为妻。可以预料，这种联姻一定会带来不幸的结果。查理一世和亨利埃塔·玛丽亚生的孩子都选择了母亲信奉的天主教。小儿子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虽然是查理二世后的法定王位继承人，但坚持信奉罗马天主教。无论查理二世推行什么样的宗教政策，他本人的罗马天主教信仰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流亡期间，他曾在一个庄严的场合上承认，罗马天主教应该拥有最权威的地位。


    查理一世和亨利埃塔·玛丽亚的孩子们，从左到右分别是：安妮、伊丽莎白、查理（后来的查理二世）、詹姆斯（后来的詹姆斯二世）、玛丽


    罗马天主教很可能从宗教宽容政策中获得好处，这一点让国民对宗教宽容政策充满了抵触情绪。人们对过去的宗教改革斗争仍记忆犹新，也没忘记“火药阴谋”事件。此外，欧洲大陆激进的罗马天主教势力又有所抬头。查理二世时代的法兰西比伊丽莎白一世时代的西班牙更强大。法兰西不仅拥有一支所向披靡、令人胆寒的军队，还在艺术、文学和科学方面遥遥领先于欧洲其他国家。法兰西王室也成了欧洲文明的中心，为世人仰慕。查理二世对表弟[1]路易十四佩服得五体投地，法兰西王室的生活方式慢慢在白厅流行起来。查理二世不时向路易十四寻求帮助，而不受议会牵制的路易十四对身为英格兰国王的表兄充满了同情，总会出手相助。


    路易十四


    之前曾反抗西班牙统治的荷兰共和国现在举起了反抗法兰西扩张的大旗。克拉兰敦伯爵爱德华·海德下台后，在其继任者奥兰多·布里奇曼的影响下，英格兰也曾短暂地加入过反法联盟，共同抵制路易十四的扩张。1668年，英格兰、瑞典、荷兰三方联盟最终成功迫使法兰西签署了《亚琛和约》。


    然而，英格兰对法兰西的抵制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1669年，查理二世开始向路易十四不断示好，并于1670年与他签订了《多佛秘约》。《多佛秘约》规定，查理二世须支持路易十四与荷兰作战，并承诺恢复自己的罗马天主教信仰；路易十四则向查理二世提供一笔资金。


    在恢复罗马天主教信仰一事上，查理二世失信了。因为这样做太危险了，他不喜欢冒险。1672年3月18日，查理二世向荷兰宣战，履行了他在《多佛秘约》中的另一个承诺。三天前，他颁布了《信教自由令》，允许新教徒在指定场所进行宗教崇拜活动；罗马天主教徒只要不在私人住宅以外的地方进行礼拜可免受法律惩罚。


    宗教宽容思想本身不受民众欢迎，对罗马天主教徒的宽容更是激起了民众的极大反感。1673年，议会召开会议时义正辞严地指出《信教自由令》不合法，严重违背了之前的法律规定。毫无疑问，王室特权仍在许多方面不太明确。虽然从都铎王朝流传下来的王权大于教会权的传统基本没变，但王室如果要保有凌驾于国家之上的权力则会引发巨大的争议。《信教自由令》如此不得人心，要想将其真正付诸实施会异常艰难，其实就连异教者也不欢迎《信教自由令》。首先，《信教自由令》本身就不合法；其次，异教者不愿与罗马天主教徒分享所谓的利益。在议会的坚决反对之下，查理二世最终做出了让步，撤回了《信教自由令》。


    取得这样的胜利，议会并不满足，随后又通过了《宣誓法案》，旨在将不宣誓信奉国教的文武官员革职。查理二世之弟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首当其冲，丢掉了海军大臣的职务。


    奥兰多·布里奇曼


    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


    与此同时，下议院通过了一项救济新教徒的提案，但该提案遭到了上议院的否决，未能成为正式法案。


    斯图亚特王朝被彻底推翻是十五年以后的事情了。关于这十五年的世事变迁，我将会在另一部专著中记述，这里就不再赘述。可以说，目前的英格兰已经踏上了通往1688年光荣革命的道路。奥利弗·克伦威尔当时针对清教徒的宗教宽容政策并未得到教会的支持。顽固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国王[2]登上王位后，天主教势力对教会形成了巨大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开明的教会成员开始考虑放下对清教徒的成见，准备接纳宗教宽容政策。


    注解：


    [1]　查理二世的母亲亨利埃塔·玛丽亚是路易十四的姑妈。其中，查理二世生于1630年，路易十四生于1638年。因此，路易十四是查理二世的表弟。——译者注


    [2]　指詹姆斯二世。——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