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国海军参加陆战

    实际上，除了运送美国军队，美国海军也参与了西线的战争。虽然美国海军参加的陆战与德国无限制潜艇战的主题无关，也与击败德国潜艇无关，但关于美国海军的描述如果忽略了美国海军取得的陆战成就，那么这种描述一定是不完整的。在陆战行动中使用舰炮并非没有先例。在布尔战争[1]中，英国人使用了舰炮，尤其是在莱迪史密斯战役和斯皮恩山的战役中。在镇压义和团运动中，舰炮发挥了重要作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法国和德国经常派海军炮兵增援集团军直属炮兵。战争后期，在对抗撤退的德国人方面，与美国舰炮相比，海军少将查尔斯·P.普伦基特控制下的舰炮取得了显著成效，并且是以前的所有岸上舰炮装备从未取得过的成效。


    战争期间，德国人在比利时派驻了一支强大的舰炮部队，准备轰炸敦刻尔克。美国派遣海军炮兵部队前往法国的初衷是压制德国的舰炮部队。1917年11月，有人提出派美国海军炮兵部队加入陆战的提议。但当美国的五门十四英寸口径的舰炮准备前往法国的时候，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1918年春，德国人开始派舰炮部队进驻英吉利海峡港口。就当时英吉利海峡的港口形势看，美国海军根本不可能将舰炮送到比利时海岸。与此同时，在贡比涅森林，德国人部署了一支射程近七十五英里的舰炮部队。舰炮发射的炮弹不断落到巴黎，法兰西人逐渐丧失了信心。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声要求消灭德国舰炮部队。令人高兴的是，在德国舰炮部队带来新的危险前，美国舰炮部队已经准备就绪，即将出发前往法兰西。在巴黎，德国的远程舰炮部队取得了成功。德国人备受鼓舞，准备远程轰炸前线的几个作战地区。于是，德国人从“兴登堡”号巡洋舰上取下巨大的舰炮，将舰炮安置在指定地点，试图轰炸敦刻尔克、马恩河畔的沙隆和南锡。总之，协约国情报部门报告，1918年5月，十六门口径巨大的舰炮离开了德国的基尔港，预计很快会在法兰西登陆并完成任务。与此同时，美国派出的五门十四英寸的海军大炮及其装填物、弹药和补给火车，已经准备前往欧洲战场。对缺乏远程舰炮的协约国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美国海军收到了约翰·J.潘兴将军的紧急请求。约翰·J.潘兴将军请求美国舰炮在圣纳泽尔登陆，摧毁朝巴黎发射炮弹的“贝尔莎”大炮，同时攻击特定目标，尤其是攻击德国的铁路和莱茵河桥。


    “兴登堡”号巡洋舰


    设计机动铁路炮台的新方案由美国海军军备局负责。在海军少将拉尔夫·厄尔的领导下，军备局的官员和海军少将查尔斯·P.普伦基特负责处理建造机动铁路炮台的细节问题。如果将炮架安装在可以发射舰炮的车厢上，那么必须为每门舰炮设计一种特殊的供给车厢。成功建造出机动铁路炮台的功劳应该属于美国鲍尔温机车厂，尤其应该感谢积极承担了建造机动铁路炮台任务的机车厂厂长塞缪尔·M.沃克莱。与德国舰炮相比，美国舰炮取得了更大成就，因为美国舰炮是机动的。德国人轰炸敦刻尔克一事揭示了一个事实，即德国舰炮正在失去射程优势，因为德国舰炮是不可移动的，只能固定在某个地方。正在轰炸巴黎的七十五英里射程的德国舰炮存在同样的缺陷。现在，美国军械署提议建造一种能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的舰炮，从而使舰炮可以通过法兰西铁路系统随意移动。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在火车车厢里安装一个装置，同时设计一种能够搭载船员、装有睡觉舱、可以储存食物和弹药的车厢。实际上，有必要为每门舰炮配备一列火车。舰炮运载装置必须在美国建造，然后横跨三千多英里海洋，在法兰西港口登陆、组装，最后由法兰西铁路部门将舰炮运送到目的地。鲍尔温机车厂签定了建造舰炮运载装置的合同。1918年2月13日，鲍尔温机车厂开始建造舰炮运载装置。1918年4月中旬，第一个舰炮运载工具建造完成，舰炮抵达美国新泽西州的桑迪胡克。1918年到7月，五门舰炮全部抵达圣纳泽尔，即将被送往战场。建造舰炮运载装置的工作完成得很快，充分证明了美国制造业的能力。与此同时，海军少将查尔斯·P.普伦基特开始召集并训练船员。在召集船员的过程中，美国海军的道德品德得到了充分体现。当舰炮计划的消息传播开来时，两万多名军官和士兵自愿加入了舰炮部队。


    拉尔夫·厄尔


    塞缪尔·M.沃克莱


    起初，法兰西人虽然非常赞赏美国舰炮及美国舰炮表现出来的惊人的射击能力，但依然认为法兰西的铁路路基和桥梁无法承受舰炮的重量。事实上，一开始，法兰西工程师们就不同意美国海军使用法兰西铁路。但由于德国炮弹不停落在巴黎上空，法兰西工程师们改变了态度。形势非常危急，法兰西人迫切希望美国舰炮提供援助。因此，1918年8月的一个清晨，第一列装载美国舰炮的火车开往海勒斯穆奇。法兰西人期望舰炮可以压制海勒斯穆奇的“贝尔莎”大炮。火车顺利达到了海勒斯穆奇。我们和法兰西人一样，并不信任法兰西铁路路基和桥梁。因此，法兰西火车行驶得很慢，就像蜗牛一样，并且在进入弯道时非常谨慎。当火车驶过一些桥梁的时候，火车上的士兵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希望火车赶快驶过桥梁。途中，法兰西人欢欣鼓舞，热烈欢迎搭载舰炮的火车。在沿途的一些法兰西城镇和村庄，女孩们用鲜花装饰了舰炮的炮口。但除了法兰西人，还有其他旁观者。虽然搭载舰炮的火车伪装得很巧妙，但依然被德国飞机上的观察者发现了。当火车接近目的地时，落在巴黎上空的炮弹停止了。美国舰炮部队开始工作前，德国人已经撤走了所有炮舰，只留下一个炮位可供美国舰炮发起进攻。虽然美国士兵失去了摧毁德国远程舰炮部队的机会，但显而易见，美国舰炮部队的到来拯救了巴黎，因为战争后期，巴黎上空再也没有听到过德国远程舰炮部队的炮弹声。


    鲍尔温机车厂


    “贝尔莎”大炮


    事实证明，美国舰炮可以有效攻击德国的铁路系统、桥梁和其他基础设施，也可以在西线后方发射炮弹。此外，由于美国舰炮可以像火车那样，从一个地方快速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因此，显而易见，如果美国能提供更多舰炮就更好了。美国舰炮的优点很快得到了军方认可。于是，协约国军队要求美国海军协助建造更多舰炮运载装置。如果战争继续下去，美国舰炮一定会在西线上发出巨响。


    从开始建造舰炮运载装置到停战，海军少将查尔斯·P.普伦基特的部队一直在协约国的几条战线上忙碌着。其间，在十八英里到二十三英里不等的射程范围内，五门美国海军舰炮发射了七百八十二枚炮弹，破坏了拉昂的铁路战线，摧毁了德国人不可或缺的一段铁轨，使拉昂铁路中心变得毫无用处。美国舰炮为协约国的事业作出的最大贡献也许在凡尔登北部地区。1918年10月下旬，三门美国舰炮被运到沙尔尼和蒂耶尔维尔，开始轰炸穿过蒙特梅迪、隆吉翁和孔夫兰的铁路。这条铁路线是西线最重要的交通线，也是东部的德国军队的补给线。此外，与美军交战的德军只能经由这条铁路线撤退。从1918年10月23日到签署停战协议，在这条铁路线上，美国十四英寸口径的舰炮发射了无数炮弹。美国舰炮的轰炸非常成功，德国的运输行动因轰炸而被迫停止。所有人都知道舰炮取得的成就对协约国的胜利意味着什么。在报告中，约翰·J.潘兴将军对此进行了总结：


    凡尔登战场上的英军


    美国的大口径舰炮越来越先进，并且被巧妙地安置在了合适的位置上，以便向蒙特梅迪、隆吉翁和孔夫兰等重要战场发射炮弹。美国舰炮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切断了德国人的主要航道。因此，德国人只能通过投降或停战才能避免全军覆没。


    当然，舰炮只是帮助协约国赢得战争的众多因素之一。但在陆战中，美国海军发挥了独特作用，再次证明美国海军与陆军的合作非常成功。为了共同的事业，美国海军和陆军进行了积极合作。在历史上，可以跟美国海军与陆军的合作媲美的几乎是没有的。


    注解：


    [1]　布尔战争（the Boer War）是1899年10月到1902年5月，英国与南非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之间为争夺南非领土进行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