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三巨头

    精彩看点


    尤利乌斯·恺撒平定远西班牙——尤利乌斯·恺撒竞选执政官——尤利乌斯·恺撒力促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解——前三巨头的统治——前三巨头各自的政见——罗马贵族的统治——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和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尤利乌斯·恺撒担任执政官——尤利乌斯·恺撒执政期间的暴力措施——尤利乌斯·恺撒获得民众支持——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身处险境——尤利乌斯·恺撒的政策——尤利乌斯·恺撒治理联合省五年——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威胁弹劾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遭到流放——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对抗塞浦路斯国王——前三巨头击败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并召回流放中的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返回罗马城


    尤利乌斯·恺撒已经四十岁，从未在军队服役或率军打仗，只有一个下级军衔。现在，他治理罗马的一个行省，试图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占领西班牙，扩张罗马的领土，镇压边境上的骚乱。他有两个短期目标：第一个是减轻自己的债务压力，筹集资金以备不时之需；第二个是培养一批优秀的军队指挥官和士兵，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他掌握着罗马的几个军团。路西塔尼亚的部落掠夺成性，难以征服。尤利乌斯·恺撒率领军队抵达大西洋沿岸，渡过杜罗河和米尼奥河，深入罗马军队从未踏入过的区域，将当地人驱赶到了赫米尼安山区的峡谷。随后，他率领一支装配简陋的船队仓促行动，向加利西亚海岸上土著人的岩石堡垒发起进攻，并在一次战役中平定了远西班牙地区。公元前61年冬，尤利乌斯·恺撒忙着解决远西班牙的财政问题。他表现出为外省人减轻债务负担，实际上满足了罗马居民——外省人的债权人——的利益要求。他获得的战利品和征收的贡赋满足了贪婪的部下，并且偿还了自己国内的所有债务。虽然时间短暂，但这段时期依然成了尤利乌斯·恺撒职业生涯中的重要转折点。他对自己的军事才能充满信心，培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部下和拥护者，同时走出了经济困境。当他胜利凯旋时，已经蜕变成一位成熟的野心家与统帅。


    由于选举临近，四十多岁的尤利乌斯·恺撒果断辞去了远西班牙的行省总督一职。当时，他的继任者还未上任。他要求元老院为自己举行凯旋仪式。但他更大的目标是成为罗马的执政官。因此，他决定参加竞选。按照法律规定，参加竞选的地方行政长官必须在三个指定场合出现，但想要举行凯旋仪式的将领不能进入罗马城内。这一规定严格划定了军人与平民的界限，但后来经常被人们忽略。卢修斯·李锡尼·卢库勒斯承认尤利乌斯·恺撒也许会遵守这一规定。但在竞选执政官时，贵族们选择忽视法律条文，因为他们坚信尤利乌斯·恺撒会放弃竞选。他们急于将尤利乌斯·恺撒排除在外，拒绝为尤利乌斯·恺撒颁赐予桂冠和镀金战车。但贵族派不应该轻视尤利乌斯·恺撒的要求。尤利乌斯·恺撒放弃了凯旋仪式，遣散了士兵，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参加竞选。人们对他表示赞赏，纷纷投了赞成票。此外，其他利益集团也开始支持广受欢迎的尤利乌斯·恺撒。贵族派不得不给尤利乌斯·恺撒一个职务。


    罗马时期的西班牙地区


    担任执政官后，尤利乌斯·恺撒不仅展现出了惊人的自制力，还发挥出了自己的特殊才能，即利用别人的优势为自己服务。他打算与两个最强大的对手结盟。回到罗马后，尤利乌斯·恺撒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力促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解。但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互相猜忌，很难和解。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曾粗鲁地摘下了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身上的桂冠。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对此耿耿于怀。此外，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一直鄙视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认为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既不慷慨大度，也没有远见，不愿与他再次合作。元老院的反对使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受挫。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愤怒地退出了政治舞台，对朋友和对手都置之不理。


    尤利乌斯·恺撒将自己的抱负告诉了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说服他们与自己合作。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冰释前嫌，与尤利乌斯·恺撒结成联盟，形成前三巨头统治，成为罗马共和国历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事实上，后三巨头也取得了成功。但与后三巨头不同，前三巨头是一个由三人组成的定期管理政府事务的委员会，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只是一个自发的联盟或一种默契。利益相关各方通过默契相互约束，共同推进各自的特殊目标，将罗马共和国的根本问题留给未来。此外，在法学家和政治家眼中，前三巨头同盟是一种“统治”或“专制”，酝酿一个没有法律依据的篡权阴谋。因此，无论是真正的爱国者还是伪爱国者，都曾公开抨击前三巨头同盟。将“统治”一词应用于前三巨头同盟成为卢坎关于内战修辞诗的一个基调。由于尤利乌斯·恺撒，前三巨头同盟的契约构想充满忧患，最终导致了严重后果。尤利乌斯·恺撒的能力和行动使前三巨头同盟的计划得以执行。在实施计划的过程中，他没有背叛盟友，并且利用自身优势积累了大量财富。与尤利乌斯·恺撒的财富相比，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相形见绌。因此，尤利乌斯·恺撒的地位是前三巨头同盟中最高的。


    尤利乌斯·恺撒的抱负确实与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不同。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都想在罗马共和国中占有一席之地，以防受到法庭和元老院的攻击。他们也许以苏拉为榜样，虽然不曾倾向暴力和流血，但都表现出冷酷和残暴。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曾将数千名战俘钉在十字架上。在与马略派的较量中，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牺牲了许多杰出的公民。卢坎曾说自己“舔过苏拉之剑”，意在提醒我们，老虎永远不会忘记血的味道。但无论如何，为了攫取利益和抓牢手中的权力，前三巨头都会不择手段。如果独裁政权向他们伸出橄榄枝，那么他们即使没有勇气僭越罗马共和国的法律和传统，也会欣然接受。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按照罗马共和国的精神治理国家的时代已经过去。无论旧的政治体制是否依然存在，古代罗马都已经一去不复返。尤利乌斯·恺撒不像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那样迷信法律，可以公开宣称罗马共和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对外征服已经将罗马变成了一个帝国。政府有必要征求广大民众的意见，不能只征求少数征服者的意见。并入罗马共和国的所有国家和部落认为，专制是所有制度中最自然、最合法的。尤利乌斯·恺撒决心成为伟大罗马的意志的诠释者，坚信世界需要一个独裁者，也相信世界会创造一个符合其利益的独裁者。民众无论如何看待尤利乌斯·恺撒的个人品德，都必须承认在危机时刻，国家需要一个引导大众的天才，带领人们实现理想。


    因此，在前三巨头中，民众毫不犹豫地支持尤利乌斯·恺撒。民众对罗马贵族的地位不感兴趣。罗马贵族自称古代法律和传统的捍卫者，实际上是在维护自己的特权，用其他民族的鲜血换取财富，像一群暴君一样统治世界。与此同时，贵族们虽然可以独享征服世界的战利品，但抵不住日渐衰弱的趋势。他们占据了众多优势，如果拥有才能和美德，一定可以对抗前三巨头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是前三巨头同盟。但他们大多骄奢淫逸，被放纵的生活腐蚀。虽然昆图斯·卢塔提乌斯·卡图卢斯没有杰出的领导能力，但他的去世意味着前三巨头失去了最可敬的领导者。在贵族派中，卢修斯·李锡尼·卢库勒斯处在政治麻木状态，没有人比他更出名。西庇阿、格涅乌斯·科尔内利乌斯·雷恩图卢斯和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都是徒有其名，没有伟大之处。


    实际上，还有两个重要人物拒绝领导贵族派。他们是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和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这两个人都很诚实，目的明确，认为罗马共和国可以通过秉持古老的传统挽救江河日下的统治，罗马共和国也会继续延续下去。但他们不了解真实情况。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被迷信蒙蔽，成为无知的牺牲品。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被哲学遮住了双眼，成为学识的牺牲品。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同时代人的截然不同。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坚定果断，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富有激情，并且能激起他人的热情。他们本来可以为保护罗马共和国做许多事情，实际上也做了很多，但这些事情不足以保护罗马共和国。此外，他们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公平的机会。贵族派对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和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不抱任何信心，藐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的勇气和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口才。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是次等贵族，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是“新人”。他们时而奉承其他贵族，时而阻挠贵族派的计划。


    马库斯·克劳迪亚斯·马塞勒斯


    除了获得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的大力支持，尤利乌斯·恺撒还得到了富有的卢修斯·鲁克乌斯的赞助。卢修斯·鲁克乌斯愿意支付尤利乌斯·恺撒的大部分开销。为了对抗这一强大组合，贵族们派出了马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毕布路斯。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被迫作出让步。尤利乌斯·恺撒和马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毕布路斯当选执政官。但事实证明，贵族派的候选人无法与人民的候选人匹敌。尤利乌斯·恺撒颁布了《土地法》，将公有土地分配给需要的人，从而赢得了民众的支持。他通过战争得来的战利品为罗马提供了购买土地的资金。尤利乌斯·恺撒的《土地法》缓和了社会矛盾。他想要与贵族派达成和解，但贵族派拒绝和解。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对贵族派的态度感到失望，同时被尤利乌斯·恺撒的才能折服，意识到了多次提交给元老院的提议的公正性。贵族们教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反对尤利乌斯·恺撒的提议。尤利乌斯·恺撒命自己的属下威胁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并对此感到满意，但没有将威胁付诸行动。


    在担任执政官期间，尤利乌斯·恺撒采取了一系列暴力措施。面对贵族派的攻击，他极其武断，拒绝与元老院商议，宣称各地的公民会议有权制定法律。召集人们投票分配土地时，他谨慎地用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的武装力量震慑敌对势力。实际上，马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毕布路斯并不缺乏胆略。贵族派命马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毕布路斯与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和卢修斯·李锡尼·卢库勒斯一起攻击尤利乌斯·恺撒，以天象不利为借口解散了公民大会。但迷信的时代已经过去。人们将马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毕布路斯打倒在地。两个保民官都受了伤，卢修斯·李锡尼·卢库勒斯差点儿被杀。当时，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虽然逃过一劫，但最后还是被击垮了。尤利乌斯·恺撒完成了格拉古兄弟的伟大计划，证明自己是盖乌斯·马略名副其实的接班人。贵族派对他的能力赞叹不已，元老院承认了他的“壮举”。与此同时，盲目软弱的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也被尤利乌斯·恺撒折服，牵起尤利乌斯·恺撒的女儿朱利亚的手，与尤利乌斯·恺撒结成了更紧密的联盟。


    朱利亚


    尤利乌斯·恺撒担任执政官时期是罗马极其重要的一段时期。当时，民众的观点得以表达。贵族派因失败而羞愧难当，不再参与任何公共行动。马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毕布路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宣布不再参与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在公民会议上，尤利乌斯·恺撒的同僚提出了一些举措，旨在规范法庭，约束执政官，扩大罗马各省的人口规模。一开始，尤利乌斯·恺撒宣称自己是外省的保护人。现在，他实现了早年的诺言。人们称赞他的自由主义行为不是出于民众的自由主义倾向，而是向民众憎恶的派别发出挑战，并且认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应该被冠以“执政官尤利乌斯·恺撒”的称号。


    保民官马库斯·福沃尼乌斯性格暴躁，虽然不如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有能力，但一直坚持与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阴谋作斗争。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摇摆不定。现在，他想要依附元老院，但元老院的冷淡使他感到惊慌和恼怒。为了使自己免受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阴谋的迫害，他只能去讨好有权有势的执政官。针对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在卢修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事件中的行为，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威胁要弹劾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实际上，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还在吹嘘自己担任执政官时的功绩，甚至请求卢修斯·卢塞尤斯在当代历史作品中赞扬他的功绩。但他觉得自己正在走下坡路。他有理由担心，因为贵族们如果认为将他丢给对手是有利的，那么就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骑士们声称，最初，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热情地支持他们，但事实证明他并不忠诚。他们也许有理由质疑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诚意。显然，从各方面来看，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不懈努力并没有稳固自己的地位。由于没有显赫的家世和人脉关系，也没有大量追随者，更没有强有力的军事支持，“阿尔平兰的市民”一定对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很失望，因为他没有带领罗马共和国走出内战的阴影。现在，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在房间里焦虑不安，试图通过阅读和写作转移注意力，安慰自己有能力避开各派领导人的诱惑。他拒绝在分配公共土地的委员会中担任职务，但希望得到一个具有安全感和尊严的职位。他开玩笑地说，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贿赂。但他的对手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一直在极力讨好敌对派系的领导人。一切都预示着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会遭到攻击，但他没有能力采取防御措施。


    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


    在危急时刻，人们发现了一个似乎会危及尤利乌斯·恺撒生命的阴谋，对尤利乌斯·恺撒的好感持续增加。盖乌斯·维提乌斯·鲁菲努斯曾经指控尤利乌斯·恺撒与卡卢修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串通。后来，他因携带匕首被捕。据说，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和其他贵族曾唆使盖乌斯·维提乌斯·鲁菲努斯暗杀尤利乌斯·恺撒和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然而，贵族们反驳说这是盖乌斯·维提乌斯·鲁菲努斯捏造的阴谋。盖乌斯·维提乌斯·鲁菲努斯被捕入狱，几天后死在了狱中。人们的“疑心病”变得越来越严重，很多大人物或多或少牵连其中。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进一步解释。公众的情绪一直非常激动，现在变得比以前更激动。与此同时，尤利乌斯·恺撒毫不动摇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从未想过放弃。贵族们因反对尤利乌斯·恺撒竞选执政官受挫，打算将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务——监管意大利的道路和森林——强加给尤利乌斯·恺撒，企图以此抵消自己的失败。但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掌管一个“省”可能会让懒散的贵族阶层感到满足。一个辞去执政官一职的人也许宁愿在家里找一份轻松的工作，也不愿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担任行政长官，经历艰险。但尤利乌斯·恺撒的观点与众不同，他也不应该被一般人的观点蒙蔽。通过征服远西班牙，他已经解决了自己眼前的需要，不愿意为了掠夺再次出征。但他决心通过一支强大的军队巩固自己的地位。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试图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但后来放弃了。尤利乌斯·恺撒本来也可以组建军队，但他的地位不允许他这样做。作为执政官，他是安全的，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无论何时，他一旦失去现有的优势，就很容易成为政党争斗的牺牲品。事实上，他已经拔出一把剑。公元前49年，他渡过卢比孔河，在法尔萨利阿和蒙达取得了胜利，然后收起了所有武器。他决定离开罗马，在国外战场上聚集力量和资源，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武器击败所有敌人。毫无疑问，尤利乌斯·恺撒志向远大。在国内的混乱局势和元老院的无能与官员的腐败中，他看到一个自由国家即将出现。于是，他试图开拓和巩固一些微不足道的省份。但他的首要目标是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凭借天赋和能力逐渐超越之前的目标。


    尤利乌斯·恺撒渡过卢比孔河


    与此同时，尤利乌斯·恺撒凭借计谋、行动和慷慨赢得了民众的爱戴。罗马各地对元老院派来的委员会置若罔闻。尤利乌斯·恺撒的追随者徒劳地反对元老院派来的委员会。因此，尤利乌斯·恺撒开始率领五个军团掌管由阿尔卑斯山脉南侧领地和伊利里亚组成的联合省，为期五年。最近，联合省对阿尔卑斯山脉北侧种族的军事行动感到震惊。在卢修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发动叛乱时，阿洛布罗基人已经投入战斗。赫尔维西亚人从莱茵河和罗纳河的源头出发，准备向西大规模迁徙。威胁到赫尔维西亚人的大规模迁移预示着一场革命的爆发。因此，在呼吁采取预防和镇压措施时，尤利乌斯·恺撒的行为引起了民众的质疑。我们不知道革命是如何发生的，也不知道尤利乌斯·恺撒的朋友们发挥了何种作用，更不知道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为何会去帮助尤利乌斯·恺撒，以及贵族派是否遭到了迷惑或胁迫。但尽管如此，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还是发出了愤怒的警告。由于人们不断向元老院施压，元老院兼并了阿尔卑斯山脉以北的行省。现在，尤利乌斯·恺撒的西部总督职位可以与已经向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野心让步的东部总督职位媲美。与《马尼利安法》类似的法案不可能长期存在。再次出现的令人震惊的戏剧性事件注定是一场悲剧。


    阿洛布罗基人在高卢的分布


    赫尔维西亚人


    尤利乌斯·恺撒没有立即出城。他也许会假装自己在为众多税赋事务忙碌。但毫无疑问，在去高卢前，他会认真观察国内事务。新执政官奥卢斯·加比尼乌斯和卢修斯·卡尔普尔尼乌斯·皮索·凯索尼努斯都是前三巨头的拥护者，但人品很差，都是不择手段的政客。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主要来自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曾激烈地抨击奥卢斯·加比尼乌斯和卢修斯·卡尔普尔尼乌斯·皮索·凯索尼努斯。现在，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以保民官的身份声名鹊起。人们对他的质疑也大大减少了。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甘愿做前三巨头的工具，为前三巨头的计划服务。由于贵族派下令，一个平民家庭接纳了他。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向平民法庭提起诉讼。为了有效控制元老院各派系手中的权力，他宣称自己是曾经被指控为卢修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同</a>伙的复仇者。就像从前大胆的保民官一样，他拒绝元老院为保障国家安全授予执政官特权。在法律规定范围内，这种违法行为从来没有减少，或许也不可能减少。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威胁要弹劾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和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得意地隔岸观火。如果尤利乌斯·恺撒对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仁慈一点儿，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就可以在目前所在地的政府或其他地方任职，从而避开即将到来的风暴。但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希望通过自己的雄辩拯救国家，拒绝退出政坛，并且相信自己有能力自救。贵族们忘恩负义，不愿为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辩护。人们可以随意攻击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


    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的攻击采取了公众决议的形式。虽然他没有指明罪魁祸首，但显然罪魁祸首就是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元老院设法保护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但依然是徒劳的。保民官在人民面前指控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不能冒险提出一项制裁，因为制裁可能会被视为一种专制。他恳求朋友们施以援手。很多同情他的骑士穿着黑衣服跟在他身后，挨家挨户发表演说。元老院也为他辩护，并且提出了一项法令，宣布对他的攻击将为公众带来灾难。但执政官对此进行了干预。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号召人民起来反抗，在街上引发了骚动，声称自己的派系是最强大的。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曾全力保护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现在却遭到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冷落。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决心召集弗拉米尼安地区的民众开会。尚未离开意大利的尤利乌斯·恺撒参加了会议。执政官提醒与会人员，他会投票反对死刑，并且一再谴责死刑是一种非法的暴力行为。与此同时，他以一贯的温和态度劝阻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肆意报复他人，尽管他的劝阻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走投无路只能逃走，逃脱公众的谴责。但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仍在继续打压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他收到了没收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财产的命令。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必须放弃图斯库鲁姆的房子，将其交给自己的死对头。他在帕拉蒂诺山上的房子将被夷为平地，以便修建自由女神像。


    然而，卢修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的同伙还没有开始报仇。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曾经严厉谴责卢修斯·塞尔吉乌斯·喀提林的同伙，但现在还没有受到任何人身或名誉方面的攻击。在赞助人的支持下，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为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设计了一个圈套，并且以一份体面的工作为幌子，企图削弱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的声望。保民官似乎对埃及法老托勒密十二世怀恨在心，鼓动人民反对托勒密十二世任命他的小儿子为继承人。托勒密十二世的遗产十分丰厚，胜利者可以得到很多战利品，但受害者都是无辜的。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心地恶毒，通过人民的投票将一项不公平的任务强加给了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可能会因此抵挡不住诱惑。他将接受人民的指控视为一种荣誉，为蛮横邪恶的人服务。执行任务时，他虽然将仁慈和严厉结合在了一起，但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任务。此外，有记录表明，在不体面的任务中，马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没有受到任何腐败行为的玷污。


    与此同时，前三巨头对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离开感到欣喜。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辉煌的政治生涯没有超过一年。尤利乌斯·恺撒与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同时离开了罗马城。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本来可以韬光养晦，不去冒犯一个精力充沛、意志坚定的领导人，但他冒犯了冷酷无情的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怀疑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试图暗杀自己。在前三巨头联盟的情况下，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的一名奴隶被抓。这名奴隶的衣服下面藏着一把匕首，并且承认自己是奉主人之命执行一项刺杀任务。此外，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行事不端，很多人认为民众的态度会威胁他的人身安全。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采取了退出公众视线的自保措施，却在家里遭到了暴徒袭击。卢修斯·卡尔普尔尼乌斯·皮索·凯索尼努斯公开支持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因此，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采取了强硬措施，将另一位执政官奥卢斯·加比尼乌斯从其同僚中分离出来，利用奥卢斯·加比尼乌斯的影响力拉拢元老院各派系，随后获得了下一年执政官候选人资格。前三巨头支持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复辟，并且羞辱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对手。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未能连任保民官。新上任的所有法官都愿意召回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新执政官普布利乌斯·科尔内利乌斯·雷恩图卢斯·斯皮恩特尔和梅特卢斯·尼波斯·伊纽尔上任后，立即提出了召回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建议。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的所有行为被视为非法，他谎称平民接纳了自己。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法案被视为违宪，因为这部法案实际上是一项特权，是针对公民个人的法令。此外，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用暴力手段非法反对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提出的的法案，并且武装了一群暴徒。贵族们准备通过武力对抗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鼓动提图斯·安尼乌斯·麦洛带领角斗士走上街头。七个月来，罗马城内充斥着胆大妄为的暴徒。现在正是让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召集老兵控制敌对派系的绝佳机会。但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犹豫不决，等待着元老院的召唤。元老院不会牺牲来之不易的独立状态，宁愿保持无政府状态也不愿屈服。直到公元前57年8月4日，尤利乌斯·恺撒和格涅乌斯·庞培·马格努斯才终于聚首，经过商议后决定召回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


    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归来相当于一场胜利的游行。他从布林迪西登陆到进入罗马城，受到了意大利人的热烈欢迎。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在描述自己的回归时说，市民们为之前支持普布利乌斯·克洛迪乌斯·普尔喀感到羞愧，以加倍的热情欢迎罗马共和国真正的救星——“共和国之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质疑这段描述的真实性。然而，我们希望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可以从最近的失败中吸取一些教训，应该警惕众人空洞的奉承和贵族虚伪的青睐。他曾是罗马人的偶像、贵族的傀儡。人们对他的评价并不公正，也不钦佩他的功绩。在公共事务中，他一定觉得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和美德。他的失败部分是由于地位劣势，但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性格软弱、单纯。因此，他试图调和各利益集团和阶级的梦想破灭了。罗马共和国注定会灭亡。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只是暂时救国家于水火中。他一生的伟大事迹注定会被载入史册，遭到流放只是一次辉煌的失败。现在，他对公共事务感到厌倦甚至厌恶，越来越远离公众生活。卢修斯·李锡尼·卢库勒斯、昆图斯·卢泰修斯·卡塔鲁斯、昆图斯·霍腾西乌斯也曾对公共事务感到厌烦。但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的抱负依然很远大，与其开明的天才头脑相称。现在，他致力于文学工作，试图在伟大思想家的哲学思辨中寻求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