隣水縣志卷之五

3个月前 作者: 甘家斌
    人物志</a>:僑寓、老釋、封蔭、誥勅、坊墓


    藝文志:奏疏、碑記、序文


    人物志


    僑寓


    邑間有君子至止,清標所樹,林壑爲之生色,譬之空谷蘭桂,自然馝馞也。陳、杜舊祇書名,茲照他志增敘履歷,使閱者知其梗槪焉。


    唐


    陳子昂


    陳子昂,字伯玉,射洪人。舉進士,武后時拜麟臺正字,遷右拾遺。時吐蕃入寇,議開蜀山,剪生羗以襲吐蕃。子昂上書,武攸宜怒,徒署軍曹。聖歷初,以父老解組歸養。曾遷居廣安州之岳門鎮,有讀書臺,因後人七世同居,建孝義臺。後居鄰,鑿流盃池宴客。及父喪,廬塚次。射洪令段簡貪暴,聞其富,捕繫獄而死,人哀惜之。年四十二。


    杜甫</a>


    杜甫,字子美,襄陽人,先世徙河南鞏縣。天寶中,獻三大禮賦,明皇奇之,授率府胄曹。京師亂,徒歩謁行在,授左拾遺。以直言出爲華州司功,遷京兆功曹。劍南道節度使嚴武以爲工部員外郎,參謀軍事。上元元年,卜居成都西郭澣花溪上。曾居閬中,後居鄰水岩,壁刻書巖二字,今成古蹟。後扁舟南下,依夔州,至荊楚,以疾卒,年五十九。


    明


    雪菴和尙


    雪菴和尙名守牧,字懶牛,不知何許人。臨寂,徒問之,曰松陽。攷建文時松陽地乃葉希賢也。官御史。帝遜位,走蜀,歷巴邑,寓邑善慶里白龍洞松栢灘,結菴誦周易</a>,聞者以爲佛經。或往視之,則易經乾卦。又嗜楚詞,日?一卷,登舟,中流朗誦,誦一頁,輒投一頁於水中,投已輒哭,哭已復誦,終卷乃已。有詩載藝文。


    程濟


    程濟,朝邑人,官岳池教諭,精術數。曾密奏某月日北方兵起,帝將誅之,請囚,後果騐。擢編修。兵入,淂太祖遺篋,有僧具,遂爲帝祝髪,從之入蜀。至邑善慶里,杜景賢搆寺居之,與雪菴夜話達旦,贈詩送帝至京,入大內泣別,不知所往。


    孔希瑤


    孔希瑤,山東曲阜人。?負大志,有高才,能文。建文時,憫憂時事,遊學之蜀,即邑進士孔宏頤祖也。


    張琅


    張琅,遂寧人。明末賊亂,擕家來鄰,寓陳三臺家,生子鵬翮,平定後回籍。子官至大學士。


    周文甲


    周文甲,順治時舉人,由楚入川,牟家坪有墓碑。


    老釋〔女?附〕


    劉向《列仙傳》云:自古得仙者百六十二人,其七十二人在佛經。是釋與道並非吳越。且釋由道出,有內典可據。溯其本原,利物濟人,總歸自治而已。迨至末流,泥於飛昇超度之說,而二氏始爲人心風俗之害。然僧道中有一塵不染,萬象俱空,至于數十年之久,則亦頗著靈蹟,所謂惟天下之靜者,乃能見微而知著也。特非身居紅塵者所能盡其功,即僧道無堅忍之力,亦不能盡其功。故高僧高道猶且曠世而或有,何况世塵中人?此所以信佛學道者眾,而卒未聞有成功也。鄰邑道士甚少,止傳有高僧數人。閲者但溯其雲瓢煙笠時,無??無碍,瀟洒出塵,良可爲薫心富貴利達者下一針砭。


    明


    無際禅師


    無際禅師,挂錫海寶山,結菴修道。菴前一池中有蓮一莖,內盛水如珠。苦行二十餘年,得道昇去。後人獵於山中,言其蹟尙存。有心訪之,遍尋不遇。


    不二禪師


    不二禪師,無際徒也。通小乘法,知未來事。釋語錄記上召無際入京,將行,不二請曰:玉殿氈褥,不可履也,下有乘法,御賜清茗,不可盡飲,當沃之以救吳災。無際詣闕,如言而行,啟氈視之,果有經卷覆手中。茗後,果有馳報吳有火災,得黃雨而滅其熖云


    西懷禪師


    西懷禪師,髫年削髮,朝四山,通三教,隱居海寶,悟上乘禪,受法於天童頂無際二十五代派。圓寂時,命眾僧積薪十乘,是日曵杖就焚。月餘,有客遇於楚鄢郢間,即脫化時也。


    僧南宗


    僧南宗,嘉靖時人,結菴于華銀山。有大白果樹忽枯,祝曰:如南宗興,樹復茂。月餘,如其言。四方緇侶杖錫來游,不下數千。僧以山高水遠,艱于負汲爲患。忽一日,有虎遶院長嘯者三,眾僧大駭。宗命各擲隻履於戶外,祝曰:與爾有夙債者,即將履去,願償不辭。明日遍視,惟失宗履踪。跡之,見履遺寺後,俯躬拾取,忽聞洶洶水聲,伏流地下,掘之得水,清甘,至今得免負汲之苦。


    普賢真人


    普賢真人,卓錫華銀山成道。


    國朝


    僧心德


    僧心德,號大志。明崇禎七年,由貴州至長壽,說法菩提山。康熙</a>七年,修東香寺。人問監廟期,志曰:但聞木聲,便是。某夜,聲聞三十里。次早廟立,工人欲志飲食,志曰:僧本戒殺,但修廟勝事。今夜大風,休驚懼潛窺。後果得死豕一隻。工喜曰:此雖天賜,豈無法力哉?十五年圓寂,隣人遇於葛蘭橋,問何往,答以朝南海,又囑以倉鑰所在。隣人至寺,見柩正尋倉鑰,如其言,果得之。


    僧性天


    僧性天,居龍陀寺,有智慧往朝南海回,途遇一人,至聖水寺,別贈一扇,內云三教原來無根傳,然何生下泥一團?身居牟尼三寶地,足登沙界極樂天。囑曰:俟祈雨時開扇。性天在途忽開,果天雨驟至,未及收扇破。後乃知爲聖水寺龍王贈也。里人遇旱,往聖水寺求雨多應,龍陀寺來求尤應。俗傳聖水服龍陀云。


    僧本寬


    僧本寬,住持碧雲菴中,能作詩,嘗與名士往來,志高行潔,幾有五代齊己之風焉。


    女釋


    雪菴真女


    雪菴真女姓殷氏,生而茹素,長不願許嫁,父母不聽。適比鄰陳氏,合卺夜,室有蛇蟒之異,陳氏以爲不祥,舁之歸,遂繡佛長齋。後與鄉中老嫗朝南海,禮佛畢,買舟歸,忽真女不見。及鄉嫗歸,先有銅佛三尊飛落殷氏山上,始知其飛昇也。築祠祀之,設銅佛於祠內。後被里匪??毀,鑄錢尋之,獲其元,控之官,舁歸城東延福寺,配成大士象。今殷家寺猶塑真女像祀焉。


    封贈


    龍章寵錫,鳳軸光崇,所以上慰貽燕之心,下紓顯揚之志也。朂忠朂孝,於是乎在。故自三品以上,封贈二代,誥命三軸;四品五品,應封一代,誥命二軸;六品七品,應封一代,勑命二軸。俱准將本身妻室封典貤封其祖父母。八品九品封本身妻室,勑命一軸,准貤封其父母。內官准加級請封,外官准捐級請封。命婦因子孫封者,並加太字。若已故或曾祖父、父在及貤封,則不加。凡此錫類之典,並足以埀不匱云。


    明


    楊純


    楊純,正四品,成化間誥授中憲大夫、陝西按察使司副使。


    談倫


    談倫,正四品,宏治間誥授中憲大夫、廣東潮州府知府。


    劉淶


    劉淶,以子三才,正六品,萬曆間勅封承直郎、湖廣襄陽府推官。妻甘氏贈太安人。


    甘一桂


    甘一桂,以子學闊,從二品,崇禎間誥授通中大夫、陝西巡撫。妻夏氏太夫人。


    馮伯器


    馮伯器,以孫從龍,從三品,天啟間誥贈階中大夫、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妻李氏贈太淑人。


    馮守階


    馮守階,以子從龍貴,誥贈階中大夫、廣東布政使司左參政。妻劉氏贈太淑人。


    馮從龍


    馮從龍,誥授階中大夫,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妻趙氏、繼妻朱氏俱淑人。


    楊芳春


    楊芳春,生員,以子一儁,正八品,崇禎間,勑贈文林</a>郎、湖廣景陵縣知縣。妻胡氏,封太孺人。


    國朝


    楊曦垣


    楊曦垣,以子伯龍貴,乾隆</a></a>二年,勅贈文林郎、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妻廖氏贈太孺人。


    楊伯龍


    楊伯龍,勅授文林郎,妻羅氏、繼妻張氏,俱贈孺人。


    杜之茂


    杜之茂,以子需材貴,乾隆元年,勅贈徵仕郎、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妻夏氏贈太孺人。


    杜需材


    杜需材,勅授徵仕郎,妻劉氏、繼妻甘氏,俱封孺人。


    楊宗美


    楊宗美,以子崇貴,乾隆十六年貤贈修職郎、四川夔州府奉節縣教諭。妻孟氏贈孺人。


    陳元貞


    陳元貞,以孫加儒貴,乾隆十六年貤贈文林郎、浙江處州府宣平縣知縣。妻馮氏贈孺人。


    陳漢棟


    陳漢棟,以子加儒貴,勅封文林郎、浙江處州府宣平縣知縣,妻包氏贈孺人。


    張仕美


    張仕美,以曾孫德化貴,捐級請,乾隆四十二年,貤贈文林郎、直隸冀州武邑縣知縣。妻陳氏贈孺人。


    張萬瓊


    張萬瓊,以孫德化貴,貤贈文林郎、直隸冀州武邑縣知縣。妻唐氏贈孺人。


    張加意


    張加意,以子德化貴,勅封文林郎、直隸冀州武邑縣知縣。妻劉氏封孺人。


    廿克綏


    廿克綏,以孫文林貴,貤贈文林郎,廣東肇慶府廣寧縣知縣。妻彭氏贈孺人。


    甘存德


    甘存德,以子文林貴,勅封文林郎、廣東肇慶府廣寧縣知縣。妻劉氏贈太孺人。以孫采和貴,例晉貤贈朝議大夫、河南衛輝府知府,劉氏恭人。


    甘文林


    甘文林,以子采和貴,例贈朝議大夫、河南衛輝府知府。妻王氏、潘氏俱封恭人。


    馮天玫


    馮天玫,以孫學颺貴,乾隆四十五年貤贈文林郎、山東濟南府德平縣知縣,妻陳氏贈孺人。嗣援同知例,捐請貤贈奉直大夫,陳氏宜人。


    馮開疆


    馮開疆,以子學颺貴,勅贈文林郎山東濟南府德平縣知縣。妻張氏贈太孺人。嗣援同知例,誥贈如前天玫銜。


    甘克颹


    甘克颹,以曾孫家斌貴,例貤贈通奉大夫大理寺卿加一級,妻王氏贈夫人。


    甘存書


    甘存書,以孫家斌貴,嘉慶元年正月,貤贈奉直大夫刑部奉天司主事加一級,妻曾氏贈宜人。十四年貤贈奉政大夫,刑部員外郎加一級,曾氏宜人。例晉誥贈通奉大夫大理寺卿加一級,曾氏夫人。


    甘道徹


    甘道徹,以子家斌貴,誥封奉直大夫刑部奉天司主事加一級,妻廖氏贈太宜人。十四年例晉如前存書銜。


    甘家泰


    甘家泰,以弟家斌貴,嘉慶四年四月貤封奉直大夫、刑部陝西司主事加一級。


    甘家斌</a>


    甘家斌本身,嘉慶四年九月誥授奉直大夫,妻錢氏、繼室馬氏,俱封宜人。十四年正月,誥授奉政大夫,錢氏贈宜人,馬氏封宜人,例晉如前。


    廖良碧


    廖良碧,以曾孫寅貴,例貤贈中議大夫、兩淮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妻梅氏贈淑人。


    廖忠謨


    廖忠謨,以孫寅貴,嘉慶十四年貤贈中憲大夫、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妻馮氏贈恭人,例晋誥贈中議大夫、兩淮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馮氏淑人。


    廖忠誥


    廖忠誥,以本生孫寅貴,貤贈中憲大夫、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妻杜氏贈恭人,例晋誥授中議大夫、兩淮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杜氏淑人。


    廖貞泰


    廖貞泰,以子寅貴,誥贈中憲大夫、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妻劉氏贈太恭人,例晉如前忠謨銜。


    屈大儒


    屈大儒,以孫鳴介貴,貤贈文林郎、浙江杭州府昌化縣知縣。妻李氏贈孺人。


    屈光華


    屈光華,以子鳴介貴,勅贈文林郎、浙江杭州府昌化縣知縣,妻楊氏贈太孺人。


    廖思芳


    廖思芳,以子均貴,例誥贈中憲大夫分巡江寧整飭江南鹽法道。妻熊氏封太恭人。


    屈光宗


    屈光宗以孫澤霖貴,勅贈文林郎、廣東肇慶府恩乎縣知縣。妻龔氏贈太孺人。


    屈明畧


    屈明畧,以子澤霖貴,勅贈文林郎、廣東肇慶府思平縣知縣。妻夏氏贈孺人。


    劉良明


    劉良明,以子義遵貴,貤贈修職郎、四川雅州府蘆山縣教諭,妻黃氏孺人。


    馮大科


    馮大科,以子成範貴,貤贈修職佐郎、四川酉陽州秀山縣訓導。妻甘氏孺人。


    汪應亨


    汪應亨,以子翽儀貴,貤贈修職佐郎、四川敘州府宜賓縣教諭,妻甘氏孺人。


    馮開慤


    馮開慤,以子學謨貴,貤贈修職佐郎、潼川府射洪縣訓導,妻杜氏孺人。


    唐


    唐□,以子昱貴,貤贈修職佐郎、成都府彭縣訓導,妻□氏孺人。


    陳文賢


    陳文賢,以子丙吉貴,嘉慶十四年正月,貤贈登仕佐郎、湖南桂陽州藍山縣大橋司巡檢。妻馮氏孺人。


    誥勅


    明


    封贈參政馮從龍之祖父母


    制曰:帝王御宇,必有岳牧佐命之良;臣子奮庸,不忘水源木本之報。凡以樹人者不易,醖之數世,乃蒸爲國乘,於以闡幽者甚隆。酬比膚功,爰推其家學。爾馮伯器,逎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祖父,木雞自珍,干將未試。邱園陋束帛之賁,謖謖有松下風;橘柚謝羽翼之媒,矯矯若雲間鶴。文正之恤里賑族,仲連之排難解紛。代輸惟恐人知,折劵非以市義。宜其驊騮之種,千里爲駒,鳳凰之占,三世振采。載攷聞孫之剔應,一皆念祖之栽培。是用贈爾階中大夫、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汶江福派,知衍慶於無窮;眉嶽高標,共挹清於不朽。


    制曰:國渥殊恩,所以自義而率祖;閫彰懿德,所以致孝而作忠。稽古永錫類之施,必究嗣徽音之始。爾李氏乃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之祖母,家人之貞,閫門之秀,嗃嗃秉禮,寧止無非無儀;矻矻佐籌,實木克勤克儉。未富而好行其德,樂施而不有其名。即此偕隱鹿門,相夫子已作士林之師表;雖其早登鶴馭,遺女誡堪爲百世之楷模。所以桂實連雲,蘭孫承露,蔭八方而植榦,更三葉而埀榮。是用贈爲淑人,絲綸起玉壟之香魂,禕茀儼錦江之春色。


    加贈馮從龍之父母〔天啟時〕


    制曰:雲霄聳榦,恆托根於崇阿;濱渤紫瀾,每發源乎月窟。况乎邦國之楨,蒼生之潤,自非包孕甚奇,渟泓有本,安能撑任時艱,斟酌元化哉!爾贈承德郎兵部武選清吏司主事馮守階,乃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之父,抱璞而不剖,埋照以獨醒,天植友子,人推孝格。守柰瑯琳之至性,感荊田氏之遺風。淡於世營,時銳義方之訓,克承先志,永思敦睦之仁。居然熙朝之三老五更,寧非往代之四皓六逸。光閭有子,列屏翰於王家;肯構後人,策丹艧於天府。是用加贈爾階中大夫、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於戲!鶴歸華表,尙知琬瑾流光;鳳下彤廷,必使几筵生色。


    制曰:女之四德三從,雖不出閨閫,而世訓則卓然可卜。今之國恩家慶,雖無加菽水,而禄養則顯被無窮。欲令資事父等於以事君,固知非是母不能有此子。爾封太安人劉氏,乃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之母,盛德藹乎若蘭,天性溫其如玉,起敬不違,事嚴姑而不以爲苦,力勤無倦,相隱君而無改其操。水圓折以流光,蚌胎在握,于秩斯而兼守,熊夢有徵,閫以內肅肅雍雍,昔相杼機之訓,勉車之間鏘鏘噦噦,今看緯策之寵榮。是用加封爾爲太淑人,以表江沱,有光婺女,期有譽於天爵,克昌後乎天衢。


    誥授馮從龍本身妻室


    制曰:保釐允於東土,价人維藩;文武憲于萬邦,明命使賦。報慶則圭瓉以賜,策勛則車服以庸。苟有利於四封,復何靳於三錫。爾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戴井絡而注福星,映銅梁而分光岳,蜚英廷對,奉職使垣,勤勞數載之軒輶,飽閲四方之宜便。洎粉署含春之直,無忝下官;迨霜臺棨戟之威,煦如冬日。南土凋之握節,東陲軍旅之轉輸,島之梟張,靡弗蝟縮,鹽筴之蔑滯,罔不冰清。如理亂絲,操刀必割,若行流水,國脈俱通。慰嶺表之來蘓,思海邦於去後。茲以覃思,授爾階中大夫,錫之誥命。朕方今晉爾廉訪,?節西陲。賀蘭山下,揣毳帳之逼窺,花鳥池邊,驚羽書之?至。多緣鎮戍之虚空,每索撫賞之爲難。何以密僨梁而塞其瑕,何以嚴講柝而奪其氣?倘資籌海之畧,以爲靖塞之勛,即此股肱之忠勤,不負心膂之倚託。壯猷自勉,簡任方隆。欽哉!


    制曰:婦從一而終,必以盡道;女正位乎內,安藉人知。故有獲宜家之賢,而不享偕老之福者,此縉紳追念糟糠,所以抱遺簮之感,而國家恩覃窀穸,所以申奠爾之命也。爾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妻封安人趙氏,淑慎其儀,柔嘉維則,相夫子以敬,奉翁姑以孝。閫門之激勉者已多年,雞鳴之詠誡者如一日。勸人行善,即規世之慈航;茹素心甘,洵宦門之淨土。就今日旬宣之美,遐思舉案之得人;卜他日嗣續之賢,更識授詩之有母。備表榮於存殁,從爵寵以始終。是用加贈爾爲淑人。欽茲渥典,以勸幽貞,永載綸音,流徽彤管。


    制曰:閨閫之良,原有相成之誼;室家之慶,宜均載錫之光。即月當弦,朢亦借以同照也。爾原任廣東布政使司右參政馮從龍繼室朱氏,出自鼎族,佐我棟臣。蓁葉灼華,早叶宜家之咏;蘋沼蘩沚,用彰中饋之能。馳驅皇路者,無牀第之懷安;笙鏞盛世者,先琴瑟之靜好。香含華而自茹,玉叶韔而愈光。何靳左右之六珈,以令後先之雙璧。是用封爾爲淑人,尙資窈窕,承贊忠良,用保寵綏,母廢配命。


    封贈楊一儁之父母〔崇禎時〕


    制曰:士有含章没齒,席珍弗貢於明廷;而式穀流輝,製錦分榮於上邑。朕即以其官官之,與躬逢何異焉。爾生員楊芳春,乃湖廣承天府景陵縣知縣楊一儁之父,廉隅自矢,瞻視非常。非公挹不至之高,克友樹孔懷之範。??奇吐鳳,困鵬翼於搏風;價擅登龍,嚴鯉趨於學禮。嘉此詒燕,可緩寵嘉。甫釋褐而念所生,睠首科而頒渥典。是用贈爾爲文林郎、景陵縣知縣。臣子異數,初邀綸綍之榮;朝廷作忠,永耀松楸之賁。


    制曰:母氏劬勞,詩所以懷罔極也。况樹節植孤,克昌厥後,衍箕裘而光弓冶,可謂壽母燕賀矣。爾胡氏,乃湖廣承天府景陵縣知縣楊一儁之生母,雍肅作儀,柔嘉維則。持家盡瘁,雅同桓汲之勤;相土蜚英,夙勵樂機之勸。鸞鏡含酸於中道,熊丸聿啟乎後人。是用封爾爲大孺人。花縣春光,初沐自天之寵;北堂晝永,益贍愛日之誠。


    國朝


    封贈楊伯龍之父母〔乾隆二年〕


    制曰:求治在親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勵資敬之忱,聿隆褒奬。爾楊曦垣,乃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楊伯龍之父,禔躬淳厚,埀訓端嚴,業可開先,式穀乃宣猷之本;澤堪啟後,貽謀裕作牧之方。茲以覃恩,贈爾爲文林郎、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錫之勅命。於戲!克承清白之風,嘉茲報政;用慰顯揚之志,昭乃遺謨。


    制曰:朝廷重民社之司,功推循吏;臣子凛冰淵之操,教本慈闈。爾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楊伯龍之母廖氏,淑慎其儀,柔嘉維則,宣訓詞於朝夕,不忘育子之勤;集慶澤於門閭,式被自天之寵。茲以覃恩,贈爾爲孺人。於戲!仰酬顧復之恩,勉思撫字;載煥絲綸之色,永賁幽潛。


    勅授楊伯龍本身妻室


    制曰:分符百里,必遴出宰之材;報最二年,爰重懋官之選。爾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楊伯龍,雅擅才能,克宣慈。撫綏有要,常深疾痛在己之心;懷保無窮,不忘顧復斯民之責。茲以覃恩,授爾爲文林郎,錫之勅命。於戲!前勞已茂,用褒製錦之能;來軫方遒,益勵飲冰之操。


    制曰:良臣宣力於外,效厥勤勞;賢媛襄職於中,膺茲寵錫。爾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楊伯龍之妻羅氏,終溫且惠,既靜而專。綦縞從夫,克贊素絲之節;蘋蘩主饋,爰流彤管之徽。茲以覃恩,贈爾爲孺人。於戲!敬爾有官,著肅雍而并美;職司共內,昭淑慎之遺徽。


    制曰:在公必敬,臣心每待助於閨闈;齊體維均,國典必疏榮於繼續。爾山西隰州大寧縣知縣楊伯龍之繼妻張氏,以順爲正,無成有終。柔嘉克踵乎前徽,珩璜流譽;慶澤用昭其嗣美,翟禕增光。茲以覃恩,封爾爲孺人。於戲!如綸如綍,勿忘象服之榮;宜室宜家,允副鸞書之錫。


    貤贈陳加儒之祖父母


    制曰:考績報循良之最,用奬臣勞;推恩溯積累之遺,載揚祖澤。爾陳元貞,乃浙江處州府宣平縣知縣陳加儒之祖,錫光有慶,樹德務滋。嗣清白之芳聲,澤留再世;衍弓裘之令緒,祜篤一堂。茲以覃恩,貤贈爾爲文林郎、浙江處州府宣平縣知縣,錫之勅命。於戲!聿修念祖,膺茂典而益勵新猷;有穀貽孫,發幽光而丕彰潛德。


    制曰:冊府酬庸,聿著人臣之懋績;德門輯慶,式昭大母之芳徽。爾浙江處州府宣乎縣知縣陳加儒之祖母馮氏,箴誡揚芬,珩璜表德。職勤內助,宜家久著其賢聲;澤裕後昆,錫類式承于嘉命。茲以覃恩,貤贈爾爲孺人。於戲!播徽音於彤管,壼範彌光;膺異數於紫泥,天庥永劭。


    封贈陳加儒之父母


    制詞與楊曦垣同,銜名見前封贈


    封贈杜需材之父母〔乾隆元年〕


    制曰:資父事君,臣子篤匪躬之誼;作忠以孝,國家宏錫類之恩。爾杜之茂,廼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杜需材之父,善積于身,祥開厥後,教子著義方之訓,傳家裕堂構之遺。茲以覃恩,贈爾爲徵仕郎、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錫之勅命。於戲!殊榮必逮於所親,寵命用光夫有子。承茲優渥,永庇忠勤。


    制曰:奉職在公,喜教勞之有自;推恩將母,宜錫典之攸隆。爾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杜需材之母夏氏,壼範宜家,夙協承筐之嬍;母儀詒穀,載昭畫荻之芳。茲以覃恩,贈爾爲太孺人。於戲!彰淑德於不瑕,式榮象服;膺寵命之有赫,永賁泉壚。


    勅授杜需材本身妻室


    制曰:錫類推恩,朝廷之大典;奉公盡職,臣子之常經。爾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杜需材,賦質純良,持身恪謹,佇服官之奏績,先報國以抒誠。忱悃克昭,新綸宜賁。茲以覃恩,授爾爲徵仕郎,錫之勅命。於戲!宏敷章服之榮,用勵靖共之誼。欽茲寵命,懋乃嘉猷。


    制曰:恪恭報國,良臣既殫厥心;貞順宜家,淑女爰從其貴。爾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杜需材之妻劉氏,含章協德,令儀夙著於閨闈;黽勉同心,內治相成於夙夜。茲以覃恩,贈爾爲孺人。於戲!龍章載煥,用褒敬戒之勤;翟茀欽承,永作原泉之賁。


    制曰:臣子敦服勤之誼,典既疏榮;士女嗣淑慎之徽,恩宜并茂。爾山東東昌府高唐州州判杜需材繼妻甘氏,素嫻內則,動協女箴,相夫載著勤勞,宜家克彰令譽。茲以覃恩,封爾爲孺人。於戲!蘋蘩繼嬍,式揚彤管之徽;綸綍同褒,勉賛素絲之德。


    貤贈楊崇之父母〔乾隆十六年〕


    制曰:任使需才,稱職志在官之美;馳驅奏效,報功膺錫類之仁。爾楊宗美,乃四川夔州府奉節縣教諭楊崇之父,雅尚素風,長迎善氣,弓冶克勤於庭訓,箕裘丕裕乎家聲。茲以覃恩,貤贈爾爲修職郎、四川夔州府奉節縣教諭,錫之勅命。於戲!肇顯揚之盛事,國典非私;酬燕翼之深情,臣心彌勵。


    制曰:奉職無愆,懋著勤勞之績;致身有自,宜酬鞠育之恩。爾四川夔州府奉節縣教諭楊崇之母孟氏,淑範宜家,令儀昌後,早相夫而教子,俾移孝以作忠。茲以覃恩,贈爾爲孺人。於戲!賁象服之端嚴,誕膺鉅典;錫龍章之渙汗,永播徽音。


    貤贈張德化之曾祖父母〔乾隆四十二年〕


    制曰:嘉謨垂奕葉,允昭世德之求;殊寵錫公朝,益展曾孫之孝。衹承新渥,用報曩徽。爾張仕美,乃直隸翼州武邑縣知縣張德化之曾祖父,敦修無斁,垂教有方。種德開先,堂構益恢於來緒;詒謀裕後,箕裘克紹於前休。懿矩攸彰,恩施遂逮。茲以覃恩,貤贈爾爲文林郎、直隸冀州武邑縣知縣,錫之勅命。於戲!四世其昌,久聚德星之慶;九原可作,永承褒命之榮。國典洊膺,家風益振。


    制曰:綏猷佐治,寵既被於外僚;貞順垂休,恩聿推於內德。特敷惠澤,用播徽音。爾陳氏,乃直隸冀州武邑縣知縣張德化之曾祖母,肅雍奇範,令善堪謨。樹慈訓於後昆,爰著鍾祥之德,傳素風於奕葉,式彰貽穀之謀。允作母儀,庸昭國典。茲以覃恩,貤贈爾爲孺人。於戲!九重錫慶,洊邀丹詔之褒;四世承恩,益煥朱幩之色。勤宣令問,用闡幽光。


    貤贈張德化之祖父母


    制詞與陳元貞同


    貤贈張德化之父母乾隆四十二年


    制詞與楊曦垣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馮學颺之祖父母乾隆四十五年


    制詞與陳元貞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馮學颺之父母乾隆四十五年


    制詞與楊曦垣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屈鳴介之祖父母嘉慶十四年


    制詞與陳元貞同,銜名見前封贈


    封贈屈鳴介之父母


    制詞與楊曦垣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廖寅之祖父母〔嘉慶十四年〕


    制曰:表臣報績,爰歸美于貽謀;司士詔功,必溯源於繩武。殊榮洊被,積代增華。爾廖忠謨,廼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廖寅之祖父,衍緒開先,垂庥裕後。孫枝挺秀,聿昭樹德之符;世業丕昌,大啟承家之學。茲以覃恩,貤贈爾爲中憲大夫、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錫之勅命。於戲!錫五章而敷澤,珂里流光;推三葉以承恩,德門襲慶。祇膺茂典,長荷寵綏。


    制曰:鴻恩錫類,聿彰貽穀之休;令範宜家,益著含飴之嬍。式逢慶典,爰沛殊施。爾馮氏廼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廖寅之祖母,慶叶珩璜,訓嫻圖史。心莊體順,著壼範于中閨;善積慶餘,表母儀於奕世。茲以覃恩,貤贈爾爲恭人。於戲!播蘭陔之芳澤,寵被重闈;揚芝檢之徽音,光流華胄。榮章洊逮,德範猶存。


    貤贈廖寅之本生祖父母


    制詞與廖忠謨及馮氏同,惟爾廖忠誥,廼現任江西吉南贛寧道之本生祖父,杜氏本生祖母,乃茲以爾孫克?王事不同。


    封贈廖寅之父母嘉慶十四年


    制曰:夙夜宣勞,事君資於事父;雲霄布澤,教孝實以教忠。特賁絲綸,用光閥閱。爾廖貞泰,廼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廖寅之父,操修淳篤,矩範嚴明。術在詩書,克啟趨庭之訓;業恢堂構,實開作室之模。茲以覃恩,贈爾爲中憲大夫、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鍚之誥命。於戲!錫天府之徽章,殊榮下逮;際人倫之盛美,茂典欽承。祇服誥詞,允光譽問。


    制曰:家聲昌大,夙彰式穀之休;壼教賢明,不替樹護之慕。適逢上慶,用錫殊榮。爾劉氏,廼江西吉南贛寧兵備道廖寅之母,敦習禮規,恪循箴訓。寢門治業,著恆德於貞心;閨塾授經,寓慈風於雅範。茲以覃恩,贈爾爲太恭人。於戲!恩能育子,挺杞梓之良材;善必稱親,被笄珈之茂寵。祇承嘉奬,永播徽音。


    封贈甘家斌之父母〔嘉慶十四年正月初一日〕


    制曰:誼篤靖共,入官必資於敬;功歸訓迪,能仕而教之忠。爰沛國恩,用揚庭訓。爾甘道徹,廼前任刑部員外郎加一級、今陞陝西道監察御史甘家斌之父,躬修士行,代啟儒風。抱璞自珍,克毓珪璋之秀;析薪能荷,彌彰杞梓之良。茲以覃恩,贈爾爲奉政大夫、刑部員外郎加一級,錫之誥命。於戲!貽令問于經??,義方久著;佩徽章於策府,禮秩加優。茂典丕承,湛恩允荷。


    制曰:移孝作忠,懋簡勞臣之績;推恩錫類,式揚賢母之名。載賁榮綸,用宣懿範。爾廖氏乃前任刑部員外郎加一級、今陞陝西道監察御史甘家斌之母,早嫻內則,夙著規型。敬以從夫,宜室聿徵其順德;勤於訓子,備官一本於慈祥。茲以覃恩,贈爾爲宜人。於戲!荷彩翟之天章,??音益暢;披彤毫之仙藻,惠問常流。祇服寵光,式綏福曜。


    貤封甘家斌之胞兄〔嘉慶四年四日初八日〕


    制曰:委質策名,榮既膺夫簮紱;克家纘緒,光必逮乎門閭。爾甘家泰,廼原任刑部陝西司主事加一級甘家斌之胞兄,道足持躬,情殷訓弟。經傳詩禮,青緗揚雁序之輝;慶篤芝蘭,丹綍煥龍章之麗。芳徽允懋,新典宜頒。茲以覃恩,貤封爾爲奉直大夫、刑部陝西司主事加一級,鍚之誥命。於戲!被章服以增榮,聿顯友恭之義;承絲綸而無忝,彌彰善慶之風。


    誥授甘家斌本身妻室〔嘉慶四年九月二十日〕


    制曰:弼教祥刑,首重簡孚之任;察辭蔽獄,聿推明允之司。爾原任刑部陝西司主事加一級甘家斌,職司邦禁,隸在秋官。用法寬平,克賛好生之德;宅心矜恕,式宏止辟之休。茲以覃恩,授爾爲奉直大夫,錫之誥命。於戲!賁恩綸之有赫,期執法以無愆。寵命其承,恪勤無替。


    制曰:勤宣聲績,聿徵服采之才;茂著規型,式奬同心之嬍。爾原任刑部陝西司主事加一級甘家斌之妻錢氏,夙諳內則,作配名門。訓典嫻明,允協珩璜之度;禮儀純備,克彰蘋藻之風。茲以覃恩,贈爾爲宜人。於戲!荷天寵以流芳,魚軒煥采;被國恩而鍚譽,馬??增高。


    制曰:國恩寵錫,式酬服采之勞;閨範嗣修,載奬觀型之化。爾原任刑部陝西司主事加一級甘家斌之繼妻馬氏,早諳女誡,克舉婦功。惠問交流,潔先後而嫓美;素風相勗,充內外以同心。茲以覃恩,封爾爲宜人。於戲!扇蘭佩之芳蕤,被芝泥之馨澤。祇承慶典,益劭榮名。


    誥授甘家斌本身妻室〔嘉慶十四年正月初一日〕


    制曰:佐理法曹,務體好生之德;分司比部,期?弼教之風。爾前任刑部員外郎加一級、今陞陝西道監察御史甘家斌,惠和秉性,恪慎居官。輕重均調,凛一成不變之志;慈嚴互濟,循三宥後刑之規。茲以覃恩,授爾爲奉政大夫,鍚之誥命。於戲!式虞廷之欽恤,庸渙寵於絲綸;師漢室之寬平,允揚休於車服。


    制曰:臣心恪慎,著懋績於周行;婦職修明,樹令儀於中閫。爰頒慶典,俾荷榮褒。爾前任刑部員外郎加一級、今陞陝西道監察御史廿家斌之妻錢氏,茂族含芳,名門伉儷。素風自矢,克敦圖史之型;泊節相規,無改縞綦之度。茲以覃恩,贈爾爲宜人。於戲!表從夫之大義,翟茀承恩;沛逮下之深仁,魚軒被寵。祇承休命,用播幽貞。


    制曰:匡襄賴乎嘉猷,特褒臣節;疏榮及乎繼室,咸沐恩光。爾前任刑部員外郎加一級、今陞陝西道監察御史甘家斌之繼妻馬氏,幼嫻內則,少習壼儀。慶十鳳凰,叶和鳴於初吉;聲調琴瑟,傳靜好於同心。茲以覃恩,封爾爲宜人。於戲!應地含貞,允紹前徽而罔間;從天沛澤,尚揚淑問於無窮。


    貤贈屈澤霖之祖父母〔嘉慶十四年〕


    制詞與陳元貞同,銜名見前封贈


    封贈屈澤霖之父母〔嘉慶十四年〕


    制詞與楊曦垣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劉義遵之父母〔乾隆五十五年〕


    制詞與楊宗美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馮成範之父母〔道光元年〕


    制詞與楊宗美同,銜名見前


    封贈貤贈馮學謨之父母〔道光元年〕


    制詞與楊宗美同,銜名見前


    封贈貤贈汪翽儀之父母


    制詞與楊宗美同,銜名見前封贈


    貤贈唐昱之父母


    制詞與楊宗美同,銜名見前封贈


    蔭襲


    邑宋有楊端官至大學士;明有甘學闊、馮從龍、甘良臣、陳三台,俱登顯位。又陳桂棟守城殉難,皆宜有所廕襲。乃舊志僅有甘一爵世襲,意者久而失傳歟?我朝亦止有一人,特列爲一門,以備稽考。


    明


    甘一爵


    甘一爵,總兵良臣之子,以軍功世襲指揮使。靖共厥職,稱克家焉。


    國朝


    甘培陞


    甘培陞,陝西漢中府把總甘俸之姪。俸勦清江賊陣亡,以其姪廕襲雲騎尉。


    坊墓


    士人登科筮仕,流芳珂里,與夫忠臣、孝子、烈女、節婦,皆建坊以表之,所以樹風聲、昭楷模也。至於窀穸佳城,雖未必皆季壟,然鄉先生之遺兆未可任湮,故附誌之。


    上諭坊,在縣治大堂前,雍正</a>元年建


    古隣州坊,在縣治儀門外樵樓前,康熙五十九年邱鏞立


    科甲


    明


    進士坊二,一爲進士楊純立,今圮,坊柱尚存在城東街;一爲進士談倫立,在城上街


    解元聯第天官大夫坊,爲進士劉三才立,在城上街


    世代天寵坊,爲進士馮從龍立,在北門外


    甲第傳芳坊,爲進士孔宏頤立,在城上街


    天子耳目南國文宗坊,爲進士甘學闊立,在城東北街


    天幾豸史七藩總憲坊,爲進士楊一儁立,在縣治前


    名賢坊,爲楊芳春立,在城內前街


    節制兩省分閱三邊坊,爲陳治道立,在城西街


    科第聯芳青雲繼美坊,爲劉嘉會、劉嘉賓立,在城上街


    天朝名帥昭代元戎坊,爲甘良臣立,在城北街


    國朝


    開晉循良坊,爲舉人楊伯龍立


    金鍚圭璧坊,爲舉人楊崇立


    書香甲第坊,爲任廣東南雄府通判(楊崇)立


    貞節


    明


    冰霜自守坊,爲吳湝妻談氏立,在城東街


    栢舟勁操坊,爲侯世延妻吳氏立,在東門外學街


    一門雙節坊,爲周在邠妻陳氏兒媳彭氏立,在城中街


    國朝


    節孝雙美坊,爲楊伯元妻汪氏立,在縣署前街


    皇恩褒節坊,爲甘明宣妻李氏立,在南路五十里


    孝義兼全坊,爲鍾士槐妻梅氏立,在城南街


    烈女坊,爲邱清姑立,在治東十五里三重堂


    坤維正氣梓里芳型坊,爲熊宗筠妻梁氏立,在治南八十里長灘


    孝義兼全阨窮堪憫坊,爲熊本溶妻陳氏立,在治南九龍場通衢


    松栢同操坊,爲陳士尊妻唐氏立,在治西三十里碗坪


    節烈可嘉坊,爲梅成松妻吳氏立,在治西下觀音橋


    旌表節烈坊,爲王宗虞妻游氏立,在治北王家場


    耆碩


    國朝


    昇平人瑞坊,爲吕玟百歲立,在治西六十里合流水


    陵墓


    明


    贈陝西巡撫甘公一桂墓,在城南六十里老君山下


    贈吏部尚書劉公三才墓,在城西半里立有石馬翁仲


    陝西左布政使司馮公從龍墓,在城南半里


    陝西按察使司副使楊公純墓,在城西二十里擔水灘


    浙江按察使司副使楊公一鈞墓,在城北一里


    鄉賢楊公芳春墓,在城西十里御史溪


    東閣太師劉公文林墓,在城南七十里踏泥橋


    進士杜公景賢墓,在城南一百二十里毛埧菴


    知縣彭公齡墓,在城東七十里石船里


    國朝


    都轉廖公寅墓,在城南八里白菓園


    藝文志


    疏奏


    明末兵燹後,故家遺老無存,經前人於斷碣殘碑,及見於他書,或書奏,或記序,或題咏,凡有關於邑之風土、政之得失者,悉紀錄之,以備採擇,蓋創始者實難也。今人文蔚起,而有關風土政事之作,不稍槪見,或者未嘗搜輯與?茲特援《通志</a>》已載及他志應載之例,以存其人之著作。先疏奏,次記、序、書狀、約條、傳、誄、銘、論,又次之賦與詩、詞、歌,第寫景物,以是終焉。


    請開言路以益治道道疏〔明-御史-楊純-邑人〕


    臣純言:臣聞天下不以言治也,然治天下必求言,誠以言者,天下之心聲也。人心有甘苦,則呼其所親;心有所不乎,則俯仰而嘯且鳴。是故爲民父母,願其達,不願某鬱也。日月風雨,天造亦既宏多,然雷霆不作,則萬物之氣不動。君人者,綱紀政刑治術亦畧備矣,而聖人必鰓鰓焉日夜廹之使言,夫亦將作其氣而樂天下無隱心也。昔者子違汝弼,汝無面從,舜嘗咨禹矣;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傅說勸高宗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召公戒厲王矣。大舜、高宗、厲王使言不言相反,而治亂亦遂懸絕,則拒天下之口舌而卷之者,不亦悖乎?臣故願陛下毋以言爲諱也。然進言之指不啻萬,而大要不過有三:有可見諸行事之言,有交相參酌之言,有繁??無補之言。可實見諸行事者,審氣數,察時勢,別遲速,辨成敗,或致必爭之利,或袪積安之弊,或决不斷之疑。從之者,君德興,百務昌,國用平康,此言之不可不聽者也。可交相參酌者,陳古說,輯民風,揣眾職之是非,議朝政之可否,今雖不行,後將有待,議雖越俎,理實相成,此亦言之不可不聽者也。繁??無補者,負倔強之氣,喜直戅之名,不達時變,不諳物情,所見無端而痛哭,反身不量而互爭,如此者,言雖不足聽,亦當寬容之,以廣陳言之路者也。陸贄曰:諫者多,樂我之能好;諫者直,表我之能賢;諫者之狂誣,表我之能恕,諫者之漏泄,彰我之能從,有一於此,皆爲盛德。美哉,洋洋乎贄之言,豈非萬世聽言之龜鑑乎?晉平公問於叔向曰:國家之患孰爲大?對曰:大臣持祿而不極諫,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得上通,此患之大者。嗚呼!患而謂之大,豈非言路不通,必至於危亡哉?近日者,皇上雖未嘗以言爲諱,而在朝之臣,兩月絕無章奏,豈果朝無闕政與?臣滋懼矣。惟皇上熟思之,或不以臣言爲謬也。謹疏。


    密陳平賊機宜疏〔明-陝西巡撫-甘學闊-邑人〕


    臣學闊言:賊發難以來十年矣,以盧象昇之忠,孫傅庭、洪承疇之練,曹文詔、曹變蛟、左良玉之勇,而或以輿尸,或以齎敵,迄無成功者,緣任事諸臣多不以實上聞,而朝廷之上,沿承平餘習,惟解端拜詳視,厭言兵革,戰守機宜,全不加意。即如近日吳甡受命撫晉,辭謁閣臣,請受方畧,而首輔溫體仁僅曰:流寇癬疥之疾,不足多慮。夫輔臣獨不聞賊已踰底柱、涉孟津,而猶可度外置之乎?臣竊憂焉用敢冒萬死蹈不測之罪,爲我皇上陳之。從前賊之長計在奔,得志在掠。今也關箱聚落之殆盡,剽掠無所得食,賊之勢亦窮矣。且賊秦人也,自其渡三晉、過河南,奔走萬里而必以秦爲歸。今秦師大克,不敢復叩關而入,彼轉關數載,功業無成,鄉里道斷能無倦而思悔乎?其初刦於饑寒而懼於誅戮,今見朝廷果有意招之,且內料同類?嫌,勢必自相斬殺,何不早乘此時臣事天子,而顧甘心爲賊耶?劉國能、李萬慶現在去逆效順,轉爲我用,非其彰明較著乎?《語》曰:天道十年一變。今日之賊實有可平之勢。此時官軍宜以急攻爲上,緩則難圖。第所謂急之之道,不可不審。今逆賊方悉力於三晉,請勑孫傅庭嚴守關中,絕其歸路,祖寬駐河上,阻其南奔,周遇吉出澤州,林報國出太原,左良玉出彰懷,黃得功出井陘,洪承疇以大兵擣其中堅,李萬慶等間諜誘夥賊降附,使逆賊疲於奔命,庶幾功可成而賊可平。惟陛下鑒察焉。


    保守城垣軍功著有勞績疏〔國朝-御史-甘家斌-邑人〕


    竊臣籍四川隣水縣,嘉慶二年間,川省大股邪匪王三槐、徐添德、冷天祿等勢正猖獗,於十一月初七日率眾至縣,環攻城垣。經署令楊爲龍及典史陳鑑、教諭唐學聰等招集鄉勇,有紳士黃士古、周興望、何春、艾長斌、甘于疇、胡世錫等,鄉民張正心、胡文茂、張輝字等,帶領鄉勇,捐輸口糧,登城捍禦。因城外後山高出於城,此山之麓即係城腳,甚爲偪近,邪匪憑據高處,施放鎗炮,打入城內。又於四面架設木梯,捨命直上,并乘黑夜挖掘城根,呼聲環震,絡繹不絕。該紳士等設法堵禦,互有殺傷。因寒冬凛洌,日夜凍餒,漸至難支。賊匪復於後山造高大木簰,排列如牆,下用圜軸,以便推挽,內設橫板爲梯,可以拾級而上。一面拆運房料,從外堆積,欲自山麓填滿城濠,將簰推至城垣,高及於垜,因而一齊擁入,使難抵擋。鄉勇擊以礟石,被簰障蔽,賊轉放施鉛彈,從高擊下,飛集如雨,將司炮鄉勇鄭朝、黃初元中傷身死。計先後陣亡者三十餘名,受傷者不計其數。鄉勇無計可施,見其堆積業將及城,人人驚恐,俱無生氣。城內老弱士女,皆欲懸樑自盡,即署令楊爲龍亦欲捐軀效死。當此之時,城之陷否,祗爭一間。適有鄉勇包順之、甘景清等趕往救援,路經距城里許之延福寺,見有邪匪在內,出其不意,直入掩殺,并將王三槐之妻及其弟王三元殺斃,邪匪撤回人眾將該鄉勇圍住,死傷大半。城內鄉勇因得乘閒趕用火藥并帶漬汕火具縋出城外,焚其木簰,並燬堆積木料,賊始失其憑恃,於十五日解圍而去。此縣城被圍七晝夜之久,卒得保全之大槪情形也。當經該署令查明出力軍功,彙冊申詳,并分給印信執照在案。王三槐去後,一路焚掠,至二十三日將長壽縣攻破,仍回隣水,深憾此項軍功,往來搜殺,死亡甚眾。而署令楊爲龍旋回本任,與教諭唐學聰先後物故,典史陳鑑亦即丁憂回籍。平定以後,此項軍功不知作何辨理。茲有軍功張正心,由陞任縣令陳崇禮申詳註冊,??照來京,查無前案,於本年四月間,呈愬步軍統領衙門,咨交吏部,行文川省,至今未見咨覆。臣查前案,已歷多年,且十一年議查《軍功摺》內,有無論從前奏明與否,此時查騐執照確實,即照其品級之大小,以爲錄用之等差等語。此案軍功既經縣令屢次冊報,何以部中尚無案據?自係當日統兵大員軍務匆忙,以致遺漏,迨後或因守護城池,與欽奉諭旨隨征堵禦之人,情節參差,是以未克推廣皇仁。惟是縣城被圍七晝夜之久,該署令等既督率有方,悉心保障,而該軍功等亦不惜死力,上爲國家邊陲保護城垣,下爲無限被難人民保全生命,實與隨行堵禦者同係出力之人。且困守孤城,眾寡不敵,懸性命於呼吸,挫賊勢於方張,較之隨征堵禦者尤爲可憫,似未便沒其勞績,獨令向隅。除張正心已經吏部行文查辨外,其餘守城實在出力軍功,均係得有執照,未能同邀錄用,可否遵照前旨原議,一體騐明執照,分別辦理之處,出自聖主逾格鴻慈。至臣在京服官多年,當日鄉勇出力情形,係於嘉慶四年回籍,僅記大槪,合并聲明。


    禁止婦女入寺以維風化疏〔工部給事中-甘家斌-邑人〕


    竊查婦女入寺燒香,及僧道軍民人等,於各寺觀菴廟刁姦婦女,誆騙財物,例有明條。誠以廟寺回廊複院,種樹蒔花,點綴娛人,蓄奸孔易,故必防微而杜漸也。乃近來寺廟因春夏之交,花蘤開放,招搖婦女前往遊觀,并於浴佛之辰,設爲勝會。雖經地方官定爲男子先期,婦女後期,而或差役未往,或一氣串通,於婦女期內,遇有遊蕩子弟,給以錢財,仍准攙入。核其心跡,殊多曖昧。顯因深房秘院,藉此乘空刁誘,致有秉蕑贈芍,邂逅說懌情弊。似此傳聞情節,甚屬?凟神明,有關風化。現屆宣武門外法源寺開設放生勝會之期,即須加意查禁,以挽積習而息物議。相應恭摺請旨,勅下步軍統領衙門、順天府、五城出示曉諭,并將窩留刁誘之僧道,認真偵訪,嚴辦示懲。再查寺院房宇既多,招留匪類,坐地分贜,狎邪匿垢,亦復不少,以及各省僧人廣置土田,逸則生滛,託名懺悔,誘眾禮佛,男女混雜,姦僞叢生。其所招佃戶,亦每係不端莊婦女,宣滛無忌,俱宜一律查禁,分別懲治,并令自食其力,不許招佃,免滋弊端。爲此奏聞,伏祈皇上睿鑒。


    嘉慶十七年四月初七日,奉上諭:工科給事中甘家斌奏《請禁止婦女入廟以維風化》一摺。寺院菴觀不准婦女進內燒香,本有例禁,京城廟宇叢多,或曰久奉行不力,著歩軍統領順天五城出示曉諭,如有開設會場,招搖婦女入寺者,一體查禁。至所奏廟宇收留匪徒一節,各寺院閒曠房屋,招租取利,在所不禁,但亦須分別良莠,若知情容留奸宄,一經發覺,即將該僧道從重治罪。其所奏外省僧人置田招租之處,亦著地方官隨時稽查,毋令滋弊。


    嚴定西洋人傳教治罪專條疏〔甘家斌〕


    竊維師巫邪術,左道異端,因以邪害正,易於滋事,俱分別首從,嚴治其罪,並將地方官交部議處,原使有所儆畏,不敢輕犯,故此等教匪尚少蔓延。惟天主教自康熙年間流入內地,曾延及廣東、陝西、四川、湖廣、山東、山西、直隸等省,以及京師,皆被煽惑,歷經查辦,毫無底止。推原其故,總因該教性狡黠,巧於避就,又因辦案時人每過多,難加深究,故同係邪教惑人,而治罪獨輕。且地方並無處分,不免因循。就令查辦,亦不過遵照成案,難以示懲,以致肆無忌憚,任意蔓延,殊爲風俗人心之害,並恐積而愈眾,滋生事端。查該教不敬天地,不祀祖先,不孝父母,不畏刑罰,種種欺公藐法,背名畔義,實屬以邪害正,情理難容。既經造書煽惑,動次數千戶人民,冺蔑綱常,背違法紀,即係妖言惑眾。其設立十字架,誘眾禮拜,亦與隱匿圖像,燒香集眾者情節相同,未便治罪獨輕,致無顧忌。且聞該教以符咒蠱惑,姦污婦女,誑取病人目睛,律貴誅心。該教既非圖財,又非勸善,果何所爲?必隻身在外傳教,迷人行惡,亦未便任其狡展,不實不盡。至內地民人食德服疇,胆敢信從邪教,目無尊親,不惟轉相傳授,罪無可逭,即自習學,亦有應得之罪。雖犯案後,法難及眾,然必嚴定條例,以杜其漸,乃爲辟以止辟之道。相應恭摺請旨,勅下部臣,查照煽惑及眾各例,詳定科條,以符情罪。並酌定失察識名,務使人知儆畏,稽察認真,庶刑期無刑,可以長臻寧謐。議定以後,行文各省,出示曉諭,以一年爲限,自首免罪,地方官並免議處。若遇限不首,未經查挐,均照新例辦理等因奏聞。上諭:西洋人素奉天主,其本國之人自行傳習,原可置之不問。至若誑惑內地人民,甚至私立神甫等項名目,蔓延各省,實屬大干法紀。而內地人民安心被其誘惑,遞相傳授,迷罔不解,豈不荒悖?試思其教不敬神明,不奉祖先,顯畔正道,內地人民聽其詭立名號,此與悖逆何異?若不嚴定科條,大加懲創,何以杜邪術而正人心?嗣後西洋人有私自刊刻經卷,倡立講會,蠱惑多人,及旗民人等,向西洋人轉爲傳習,并私立名號,煽惑其眾,確有實據,爲首者定當絞决;其傳習蠱惑而人數不多,亦無名號者,著絞候。其僅止聽從入教不知悛改者,著發往黑龍江給索倫達呼爾爲奴,旗人削去旗檔。餘著照該部議行。


    碑記


    創建新城記〔嘉靖四十二年-明-進士-知府-陳萬歧-邑人〕


    高皇帝平定海隅,撫有華夏,郡縣如星羅碁布,雖天氣地物,純駁參錯,治有難易,而設官分治,必相乎其時與得乎其人,而後次第布置,可臻上理。鄰水爲昔鎮地,成化初改縣治,緣非衝途,故鮮歷兵華。百年來,雖冠裳禮樂,蔚然與諸路並稱,而城郭尚缺,蒞斯士者,亦多視爲緩圖。嘉靖癸亥,係世宗四十二年,羣盜突起,倉猝且至,人人以設守無據爲憂。邑侯吳公乾亨神色不變,諭集土勇,歷堵要害,賊不敢犯,旋就盪滅。賊既平,因遂以城事爲先,尾弓二字疑有悞經營,命匠鑿石,甃砌城垣,高二尋,周廣五里,未易寒暑,而雉堞戌樓,巍然稱雄鎮焉。夫潾僻處山陬,初未嘗有縣也,開於汪公;縣故無城也,始於公。山川良遇,非所謂其時與其人若有待者耶?昔者夏治安邑,殷人治亳,周人治洛,史悉識之。孔子</a>削魯文,自城社、山川、宮廟、門觀、臺榭、廐圃、軍戌、稅甲,無不燦然備列。蓋其謀猷雖在千百年之前,所慮常在千百年之後故也。今之從政者,讀書類能出大言,其臨政則因循苟且,辤勞就逸,而於經久不敝之業,退乎若讓焉。如公者,豈不卓然真人傑也哉!自是疆宇靜閟,春誦夏絃,士因以竭其才,農得以食其力,而一邑之無廢時、無廢事者,頂背相望,而??詰戎、詳刑、捕匪、宣教、分庶職者,各得以安行其志。然則斯城之建,所以整飭綱紀,維持教化者,皆於此係之,匪獨保障潾人,防禦寇盜已也。是役也,公捐俸先之,而民之有力者,亦莫不懽忻鼓舞,如子來趨事,是以城成而民不病云。〔按嘉靖四十二年冬,俺答子辛愛把都兒入寇,京師戒嚴,於時盜賊滋熾,亦可槪見。記中所云羣盜突起,倉卒且至,自係逼近邑境,是以人人爲憂。雖其詳不可得聞,而自是創建城垣,則李侯之功,洵有不可沒者。記所言皆實蹟也。至汪公開縣,或係成化時人,但官職無姓汪者,其事無考〕


    建鄰水縣記〔本朝-教諭-宋文英〕


    粵考鄰邑,自明成化丙戌改鎮爲縣,相傳二百餘年。至崇禎癸未,流寇猖狂,城郭廟舍化爲灰燼。繼而饑饉洊臻,虎豹肆虐,以至十里無人,百里無煙,而原野坵墟。甚矣,此方之困也。我朝順治十七年,始簡李侯臨蒞茲土。侯輕騎就道,不閱月直抵邑境。問其城郭廟舍,已茫然不可復識矣。城東數十里許,有宗性寨,因僦居焉。下車即軫念凋殘,詢疾苦,清戶口,定賦役,察奸安良,凡一切利弊,無不殫力興革。首捐貲創立文廟於山巔,朔望拜謁,躬親教化,課經書,民無秀愚,皆知向學。今之梓潼宮即其地也。越明年,康熙壬寅九月,奉開城之令,計合邑子衿不滿二十,殘黎不過三百,一旦建興大工,談何容易。且令下之日,又奉有遷移、會勦兩大役,一時並舉,惟侯亦頻顣曰:天不欲吾成開城之功耶?然不敢憚勞也,黽勉鳩工,修葺城垣。始建中堂、儀門、臺樓,繼建賓舘、庫樓、門樓,不數月竣事。乃移居,即建學并大成殿,舉向之鞠爲茂草者,一旦而更新之。復建社學於劉解元舊基,念其發跡之地,不慗沒於編戶也。侯昕夕勸學,訓誨忘倦。而今而後,凡有奮翮天衢者,誰不沐侯之化,誦侯之功,若蜀人士之景仰文翁乎?復建城隍、關帝、文昌三廟,功俱成,邑人請即勒石以記,侯弗許,曰:記事以心不以言,何借一石爲也?因相遲者久之。侯性安儉靜,不好粉飾,易事難說,有古大臣風采。公餘喜談文,癸卯入簾,所得皆佳士。今正當報績之期,流民漸集,盜息民安,訟獄不興,士升於秀,農力於耕,城野煥然其改觀焉。因序其開建招撫之績,併記其年月次第,以誌不忘云爾。


    重修儒學碑記〔嘉靖元年-明-翰林-任瀚-南充人〕


    皇帝即位之元年,太史奏昌光見井絡東分,入參七度,後當有元士應其下。九年,清平侯馮燦至鄰水,釋菜孔子廟廷,嘆曰:學敝矣,而士子絃誦不輟,昌光之入參分,意在斯乎?乃下令:爾民有能贊學宮役者,書若名著諸石。其有入下刑,請得以是役贖者聽。詰朝,梓人眂曲直,柞人、場人薙??材,圬人、陶人、甃人眂良窳,苦人易庇,續人易丹艧元堊。越明年成。因念周道衰,聖王不作,而豐林長谷,山陬水涯,隱哲藏賢,不勝指屈,攷其淵源,皆出於學。孔子立人極,道光前古,顧其廟蕪穢不治,有司視之若視敝圊,不爲慼,誠爲缺政。馮侯抱異才爲令,不務追逐時好,媚當路人,取顯官,??先務學,豈不翛然高世俗之良有司哉!爾鄰士逢衣果冠,栩栩集學舍,誦法孔子,異時必有以吾道鳴天下,上應昌光之瑞,固馮侯所厚望也。若乃奇衺變古,持曲學,亂政誤人,流旤國家,爲害後世,其何以對馮侯乎?學故無泮,其外嶻嶪,甃石爲門三。南面戟門,高眂外門,廣狹稱深三倍。南面六楹,迤東循廻廊上簷楹相匝爲東廡。西面門迤西循廻廊上簷楹相匝爲西廡。東面各六楹,左右廡環以柏,淒清簫瑟如秋。中爲赤墀,孔廟在赤墀上,高倍戟門,廣深稱,六楹。南面東廡迤北高眂西側室,廣深稱,爲正誼齋。西面西廡迤北高眂東側室,廣深稱,爲明道齋。東面各四楹,其上爲明倫堂四楹,又其上爲御製碑五,爲亭三,南面亦四楹。其餘廩庖、廨舍、禮樂器,當朱侯、于侯、蔡侯作者,諸不載。


    重修儒學記〔嘉靖五年丙戌-明-巡按御史-江萬實-大竹人〕


    潾有學舊矣,自成化迄今六十餘禩。於時縣治創始,百役并興,材艱力兼之董治匪人,亟於就緒,苟且文具,取辦目前,一切趨於簡便。殿廡堂齋,庳濕蹇狹,形雖具而實不充。凡門號廬庫等類,載在《禮制》者,悉所未備,無以安聖靈,振士氣。以故科目厪厪,才可縷指,歷十數令而莫之釐正。閱歲滋久,材敝益朽,基地益傾,瓦落垣頽,屬目增慨。嘉靖紀元之五載,古黃蔡侯珀來尹茲邑,滌篆詣學,周視嘆曰:潾,巖邑也,風教莫先焉。異端吾儒所弗齒,猶有崇飾其宮者。學校有司首務,顧當如是耶?實吾責也。延洎學諭樊君相典、訓導何君洪高商其事。樊以狀請於當路,得白金近六鎰。分守朱公又資以五十餘金,委判簿葵邱王君臣曁保安陳君嘉猷蒞其役,遂鳩工庀徒,先起大成殿,爲三重五閒,次則堂,閒數如之,又次兩廡,爲閒者二十有四。櫺星門砌石爲基,臺門之制始備。先是,基址傾仄,因傭壯健,施畚鍤,再更寒暑,鑿平山石數十丈,復拓傍近地若干畝,規制始宏厰。適值歲歉,流殍載途,或謂役可紓,侯弗聽,曰:吾獨不若范希文之活我饑民,且就此成緒也耶?浮言胥動,此志不移,第約費尚不及十一。爰捐俸資,奬殷富,發公廩,并體漢法之酎金,效周官之束矢。經始於嘉靖丙戌春初,訖功於己丑春暮,逾三稔乃告厥成。潾之士民僉謂此功之艱,倍於創始,爰走書於余,請紀其事。予謂天下事未有不由學而成者。四代之學尚已,禮樂詩書之教,傳記可考已。循是而降,漢以訓詁,唐以詞章,宋之理學大明,而猶病於記誦嶮??之習,獵聲華,謀利祿,往往而是。夫學而不以聖人之道,猶弗學也。苟非羣聚甄別,而陶範之得所,則亦無以聯師儒,修典法,稽功緒,正習尚,而臻厥大成。傳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又曰:君子學以致其道。蓋惟聖人之道,必全體大用以爲道;君子之學,必明體達用以爲學。大學自明德以至新民,中庸</a>由三德達於九經,皆是物也。今廟學新矣,景嚮貞矣,藏修息游又有所矣。因是而有體具用周之才出,則所以爲天地立極,爲萬世開太平者,於是乎在。舉聖道體用之大全,而一以貫之矣。是蔡侯曁二三君子振勵作人之功,不特著於此邑此時,而且旁行四達,流於世世,其嘉惠後學,不其偉與!候行傑才良政多可紀,此特其一節耳。竹鄰鄰也,初一邑也,余亦邑人也,雖說道學而未能因輿情見属而有事於貞珉,故敢以是考焉。


    復建儒學明倫堂記〔國朝-邑令-李時亨〕


    觀學於鄰陽,而嘆山川縈結糾纏,羣聚於此,宜人文之輩出也。惜也兵火之餘,門牆草莽,堂基廢壞,有心者見而憫之,曰:堂不復建,則倫將不明,將如堂何?於時司理王公始其意,而屬余終其事。予乃於廟之東偏,程材庀工,峙廩糗,具畚築,蓋取辦於心力之能至,未敢煩一物於多士也。功既成,椽櫨桶榱,心綰角結,受以柱石,大小畢安。謀朝屬課,旭氣滿楹;卜夜考經,斗光納牖。鄉飲以升壽考,慈孝之意充庭;朔望而聽鼓鐘,風《雅》之聲浹戶。擇地而蹈者,既幸履高廣以知休;悖經以馳者,亦可覩壇圮而思返。然則作斯堂也,豈徒曰人文之聚已哉!


    重修儒學記〔知縣-蔣擢-大興人〕


    予歷考盛世之治,莫重於人材,而所以育人材,莫重於學校。蓋學校重,則人知禮義,而譽髦俊彥之士,羣相鼓舞於其閒,而後出而有爲,以成一代之治。是以京師首善,爰立成均,典樂教胄,憲老乞言,其意至深且遠。而黨庠術序之設,厥制亦與并重。故申之以父子君臣之義,而復以《詩》《書》,澤之以琴瑟干羽鼓動之,終其身淪浹於禮義之中,使天下曉然於善之可爲,而一時賢才輩出,風俗醇厚,其道未或踰乎此也。然則學校所關,顧不重哉?我皇上側席右文,崇儒重道,數臨幸大學,頒發經書,日講??意,上幾唐虞三代之隆,而且允言臣條議,令各省捐輸,修葺學宮,紀功優敘,無非養育人材地也。而督撫藩臬諸臣,朝奉命,夕檄下,莫不爭相濯磨,以副聖天子同文盛心。奈何吏治久窳,視儒術爲迂疏,即賢有司類以催科簿書爲急,春秋</a>享祀,朔望拜謁,僅循故事,求其修廢舉墜,以養育人材爲重者,蓋亦寡矣。嗚呼!學校不重,則賢材何由以漸摩淪浹而曉然於善之可爲?予不敏,幼奉先人遺訓,盱衡當世,思有以振之。康熙四年,承乏鄰水,雖僻處果郡,東南舊稱劇邑,科第蟬聯。有明隆、萬以來,銓部劉公三才、方伯馮公從龍、大中丞甘公學闊、侍御楊公一儁,後先繼起,勳名相望,父老至今猶能傳之。予下車後,即趨謁聖廟,在邑之東郊,僅存大成殿,蕪沒榛芥中,前後堂廡鞠爲茂草,遂不禁慨然奮興曰:是有司之責也。爰捐奉二百餘金,購木石若干,瓴甓若干,灰鐵堊飾之屬若干,屬諸生胡士奎、鄉約耆老胡一學、吳伯眉、吳伯祥董其事。於是正殿之朽者易之,缺者補之,墨者堊之,而啟聖祠、明倫堂、東西廡、名宦、文昌諸祠,相繼建立。始於甲子歲之孟春,迄今年餘落成。予率諸生展拜於廟,牲器蠲潔,俯仰進退,咸肅於禮。乃進諸生而謂之曰:爾亦知學校之重乎?學校修而後育才有地,人才育而後風俗以醇。從此講習彝倫,澤《詩》《書》而教禮樂,不寧紹劉、馮、甘、楊諸公之緒,而所以炳然蔚然,上副當代右文之治者,實基諸此矣。諸生皆以余言爲然,爰勒之貞珉,以貽後之君子。


    重修文廟碑記〔舉人-陳加儒-邑人〕


    鄰城縣治,鄰州分土也。自梁大同肇造,州城在邑東,鄰山里,宕渠諸邑屬焉。嗣是沿革不一。前明成化間,裁州分縣,治遷銀鼎。時邑侯朱公瑩建城垣,卜學宮於郊外東關懷仁山之麓。西則海寶連雲啓其秀,北則香爐萬峰效其靈,而東南一帶,文筆參天,廻溪蕩漾,洵文明佳址也。於時經營捄度,創廟周垣,至聖之靈妥焉。但工屬草創,制尚缺如。後六十年,嘉靖時,有蔡侯珀聿新厥制。又神宗九年,清平侯馮公燦復治之,典麗矞皇,其詳載於江公萬實、任公少海兩先生之《記》。由是道脈淵深,播爲人文。一時先達輩如孔、甘、馮、楊諸公,甲第蟬聯,蜀號望邑。值明末流寇來潾,一炬燼灰,凡城邑佳麓,半落荒煙蔓草中矣,而廟制已隳。逮奉聖朝,一新鼎宇。己亥,李侯時亨簡命撫潾,營城隍,新廨舍外,首重文治,重修聖廟,凡啟聖以及兩廡、櫺星諸門,釐然具舉,而廟制一新。閩中徐公枝芳新之。逾二十年,淮南邱夫子惺齋先生重新之。迄於今又六十餘年矣。棟宇成古,階沒苔痕,守斯土者代遷靡常,未及理治。時庚子歲二月,江右魏侯攝邑篆,下車謁廟而蹙然曰:是則制之缺也。爰捐俸以爲邑士倡。甫鳩工,鶯遷去。逾月,黔南邑侯江公以名進士來治斯邑,仁廉明恕,急於起廢,趨蹌入廟,慨然曰:是吾任也。首捐金,命縣佐胡公攝其事,更檢邑庠生王繼曾、馮開鎬、周振芳、周承秀鳩工庀材焉。有廢聿舉,圮者興之,坍者補之。大成殿殖殖其庭,啟聖祠有覺其楹,而諸賢兩廡及名宦、鄉賢、忠義節孝,並明倫堂、櫺星、泮池、門屏之属,墄以文階,周以磚垣,無不備具,煥然改觀也。起於五月,落成於辛丑十月。高厰宏麗,與鄰山水爭奇勝。允矣文明運開乎!制此新宮偉麗既成,以享以祀,神降其靈,思樂泮水之風,圜橋觀聽之盛,於是乎啟之。是何也?聖廟者,都人士發祥之地,建學者,培養道脈之源。諸生春秋薦享,展拜於斯,瞻俎豆之森列,肅衣冠而拜獻,奮然有志於宗廟之美,百官之富,振興寧有既乎?昔宋歐陽文忠公《吉州學記》、曾南豐《宜黃學記》,與夫紫陽先生《鄂州稽古閣記》,闡發建學造士之旨,犁然典誥也。邑士循此而觀摩焉,毋慕浮文而敦實行,毋馳聲華而尚闇修,一以敦倫飭紀、檢制言行爲先,是亦聖人之徒也。諸生勉乎哉!是舉也,新前人之制,啟後人之規,費金七百緡。創始者邑侯魏公、江公,襄事者縣佐胡公、儒學嚴公,集腋捐資者邑人士,董治維新者,邑庠生馮周諸士也。勒名貞珉,於以不朽。是爲記。


    建義學碑記〔訓導-周衢〕


    康熙四十三年,閩浦徐公枝芳來宰鄰水。甫下車,問民疾苦,革獘除奸,先之以禮樂,申之以王章,不閱月,悉就條理。維時政事之班班可考者,大而聖宮城垣,小而橋梁道路,靡不釐然畢舉。識者謂其本學術發爲經濟,初非徒博升斗者可比也。一日,集都人士謂之曰:鄰水山明水秀,宜乎科第蟬聯,胡侍御、馮方伯、甘中丞而後,竟至絕響乎?揆厥由來,實由於不學之故。而其所以不學者,又實由於父兄不知教與不能教之故。夫不知教與不能教,是則牧民者責也。爰是鳩工庀材,擇隙地以建義學,顏其堂曰棲鳳,俾不知教與不能教之子弟,咸集於學,延師訓迪之。且置義田爲諸生饘粥資。每月兩課,必親其地,與諸生童晰疑辨難,反覆申明,務使曉暢而後止。謂非本學術以宏經濟者,能如是乎?將見家《詩》《書》而人《禮》《樂》,人心風俗日進於淳龎,而文風丕振,於以嗣美。楊、馮諸君,固可决其捷於影響矣。是爲記。


    修建義學記〔知縣-袁鍾秀-江西人〕


    自昔文翁化蜀而後,司馬諸公詞賦甲於天下。及唐、宋、元、明諸君子繼起,或精忠貫日,爲當代之名臣;或經術湛深,推一時之理學,彬彬乎蜀地,人文之盛,史冊昭垂,洵不誣也。余於甲申歲奉命來宰鄰邑,甫入境,見夫山水之秀麗,人物之清奇,意其中必有含英咀華之士,繼往代而興起者乎。蒞任後,披覽邑乘,多缺漏弗全。所載科第人物,惟明時稱爲最盛。至我朝定鼎,以迄於今,百餘年間,登賢書者寥寥數人。且自乙卯以後,科名弗續,豈氣化之偶有缺與?抑亦官斯土者作興鼓舞之有未盡耶?譬之大木,不經灌漑,弗獲連抱之才;方之璞玉,不藉雕琢,難成廟堂之器。是義學之設,有關於文教也大矣。但潾當凋殘後,開懇入籍,有數省之民,新著雜處,獄訟繁興,居官者日鞅掌於簿書,亦且兩袖清風,力難兼顧,爰有志焉,未遑及也。丙寅歲,奉文清查空廟,因獲充公之田數處,遂不禁欣然曰:義學之設,其有藉於是乎?因攷從前徐令爰建立義學講堂五間,在文昌宮右,其地狹隘,不足壯觀。又碣石所載,舊有義學田二處,現據諸生呈請,并歸義學經管。爰卜地於城隍後官地基內,其地寬敞,遂鳩工庀材,建後堂三間,前廳三間,右書齋五間,大門一間,周圍垣牆,不數月而工告竣。延師訓課其中,將義學田租助師生膏火之資,於以佐文明而儲國英,實有厚望矣。昔李渤建學白鹿,人文蔚起東南;椒山講學臨洮,文治霞蒸西北。肄業者得其地,受教者達其材。行見潾山金盤之秀,啟我文明;臥龍石璧之奇,毓爲英俊,必有絕類離倫,脫頴而出者,以繼美前代諸君子,吾知其捷於影響矣。都人士其共勉之。


    重修延福寺碑記〔正德四年-蘇彰-廣安州人〕


    鄰水,古邑也,廢於元末。我朝混一區宇,地屬大竹縣。成化丙戌,居民應役道遠,奏請復設此邑,始割籍大竹。居民庶富,人材倍出,視古爲盛。邑東一里許有延福寺,基址尚存,因縣復而寺亦復焉。其寺斷碣有詩曰:長楠延閣影,修竹闇鐘聲。則當日之林木葱鬱,宮殿崢嶸,亦可想見。室邇嗟雲隔,詩清快以明,又以見古之思賢深遠,吟咏酬唱也。末曰:兩公金石舊,行裏獨增情。更可想見古人之重交情,惜離別,亦何不感慨三復也哉!詩因寺而興懷,寺因詩而壯觀,今之視古,猶後之視今。此寺重建四十餘年。正德己巳,予與同志者借榻講《易》於此,見其寺之正殿、前門、後堂、退室、左廊、右廡、柏杪、筠篁、周垣屏障,無不潔精完好,皆不費民財,而住持所自製,予輩甚愛之慕之,因而歎曰:僧流尚知重彼之業,吾儒遊聖門,學聖道,登明科,躋顯要,視學宮如傳舍,初不知崇本尚義,較此寺此僧何如?茲因住持請記其事。予雖未盡知其詳,而槩聞此寺之建,始於縣之朱公瑩,至于公福蒞任後,宮殿始完。寺外堦梯猶古未廢者。惟道路未備,陰雨艱於泥濘。判簿曹公璧用石甃砌,往來始便。初興工僧人興貴,卒完功者興悟,請記事者宗炳,結緣工者國祥,俱不可冺,書於末。是爲記。


    延福寺經樓碑記〔楊伯龍-邑人〕


    城東雲臺山延福寺,爲通邑禪林之冠。其創始不知何代,寺內有小碑,題曰非菴,廢於元末,自明成化丙戌開闢縣治,寺復建,事載石碣。至甲申之變,流寇肆虐,殿宇灰燼。我朝康熙元年,僧洞徹與其徒九衢重建正殿、兩廊並關聖殿,寺遂煥然一新。九衢復於寺北里許建佛來寺,令徒孫續喜居住。壬辰,九衢圓寂,寺兩廊仍復傾圮。續喜乃慨然鳩工,仍彷舊址,稍加擴充,于正殿後建?經樓五間。始於丁卯,迄庚午落成,屬予紀之。予乃至其地,見其聳翠流丹,巍然名刹。及登樓憑眺,左有金埡臥龍之勝,右有崑樓、海寶之雄。遥望銀華之巔,煙鎻雲封,出沒隱現,變態靡常。俄聞樹間鳥語,非絲非竹,載好其音,若與鐘磬聲互相應答,渢渢動聽。予與僧俯仰徘徊,任耳目之所取,美不勝收,殆悠然別一天地。噫!斯樓也,包羅富有,豈但爲藏經之篋、唪誦之場也哉!余於是幸斯樓之復興,而有以多續喜之功矣。夫人情即能振興,亦往往始勤終怠,或顧此失彼。續喜先於佛來山構聚仙樓、藏經閣,拮据閱二十餘載,茲復有此建修,俱臻完備,洵緇流之傑出者也。爰表而彰之。


    重修祝聖堂並置燈田記〔舉人-楊伯龍-邑人〕


    祝聖堂距華銀山頂五里,巴渝鄰大長墊諸邑,朝山者必先經此,潔治身心,虔誠拜祝,且渴飲饑食,俱於此少憇焉。自明末兵燹後,僅存遺址。康熙年間,僧普慧有志重修,旋即圓寂。令其徒孫源智於雍正九年復建金頂、鐵瓦磚壁,并募化重建祝聖堂、上下二殿、左右廊房,以及莊嚴佛像。又將昔年普慧所置鄰邑燈田,如秦家壩、保駕樓、青石臺、詹家堂數處,撥歸祝聖堂,永遠承管。俾朝山之眾,有棲息之所,無枵腹之虞,名山勝地,可以歷久常新矣。事蕆,源智丐余爲《記》,勒之石碣,并將燈田各界至書之碑陰,用垂不朽。


    新建佛來山藏經閣記〔舉人-楊伯龍-邑人〕


    從來創始難,守成尤難。蓋守成必須善成夫先志,擴而充之,更有光焉,乃爲可貴。茲惟佛來山創自延福寺僧九衢,以其地僻靜,因名曰靜室。建有正殿兩廊,令其徒孫續喜棲息。續喜復建下殿聚仙樓,前建山門,旁建倉樓,滿堂佛像,裝塑齊全。猶以《華嚴》《大乘》諸經不可?玩也,特建經閣以爲藏經之所,砌聚仙閣石堦以爲久遠之計。凡兩廊之空缺者增補之,柱木之朽腐者更換之。共歷二十餘年之經營,規模始備。於斯時也,藏經閣上,佛號鐘聲,聚仙樓中,香騰霧靄。佛之來也,舍此山其奚適耶?則謂之佛來山也固宜。予於本年夏秋之交,偕友人至其地,見夫林木蔭翳,蔚然而深秀;樓閣聳峙,煥然而改觀。及入山門,登佛殿,覩如來、釋迦、韋?諸佛之式臨乎上下,十八阿難之環列乎左右,自覺油然生敬,徘徊瞻仰者久之。既而步其閣,登其樓,明牕靜几,一塵不染,四面風生。俯仰憑眺之下,遠而山色溪聲,近而花香鳥語,足以游目騁懷,極視聽之娛,有不禁心矌神怡,樂而忘歸者矣。然非僧續喜、善繼善守大前人創修之業,而不敢告瘁,曷克有此?其功何可冺也!予因僧之請,遂爲之紀其事云


    重修萬峯山寺記〔舉人-楊伯龍〕


    邑東五十里許有萬峯山,層巒秀拔,廻接雲表,其狀若龍蟠,左右清泉環繞如溪。山上有寺基三層,上爲普賢殿,下爲大雄殿,山門、廊房、僧舍,靡不完備。明末兵燹後,僅存廢址。有僧永清自楚來鄰,目擊動念,立志重修。乃先結菴棲息,供普賢像,有禱輒應。乃繕簿廣募,遠近無不樂施。遂鳩工庀材,上下二殿漸次完工,佛像亦粧飾齊全。斯時也,廟貎嵯峨,棟樑炳煥,神既得所憑依,其所以降福於民人者,正未有艾也。永清於工竣後,因余訪先大父建坊遺蹟,求記於余。余曰:茲山也,天呈其秀,地鍾其靈,文峰疊峙於前後,清泉湧瀉於左右,真勝境也。余大父總憲公向講學於此,後職居清要,捐俸修葺,建立石坊,題名尚在。予薄宦歸,兩袖清風,愧無所助,謹爲之勒石,以垂不朽。


    重修東門橋碑記〔教諭-章闇然〕


    嘗聞天下事,摧折者固造物之常,而補救者賴人功之懋,觸類推之,大扺然也。鄰邑東門橋接聖廟,西連城郭,其來久矣。曩時煙火輳集,芟兩岸之荊棘,决壅塞之泉流,凡步趨絡繹,馳驅載道者,往往嘆前人修造之堅且久也。迨兵火凋殘,地廣人稀,沿溪一帶,盡屬荒煙蔓草,芟决者既無人,衝漬者復不少,橋之圮壞,殆有年矣。幸荷我侯來守茲土,蒞任未幾,百廢俱興,目擊斯橋,尤不忍吾民之病涉也,旋即捐金,命工修造。邇時我侯振作於上,紳士耆民樂助於下,歡欣鼓舞,如子來趨事,不閱月而橋成。通邑人士咸頌我侯之功大矣,其德溥矣,以至公至誠之心,翕然而應之也。而侯之大功不功,大德不德,直曰不過身先之已耳,於我何與焉?第觀遠近之奔走於杠梁者,咸曰:是橋也,何前之廢壞日久者,今忽一旦聿新也。熙熙而來,穰穰而去者,各相忘於不自知耳。爰?石以誌不朽云


    修建廣濟橋碑記〔訓導-周衢〕


    橋梁之利涉也尚矣。國僑,古遺愛也。《孟子</a>》以爲溱洧之濟,不若杠梁之成。良以濟有大小,而惠與政聿分焉,是亦平政之君子所宜致意也。鄰之城北有橋名廣濟,傾圮於明之末。我朝定鼎六十年於茲,尚爾斷石沉潭,荊榛滿目。夏秋之交,往來者沾裳濡首,民之病涉,匪伊朝夕矣。甲申秋,邑侯徐公枝芳來尹茲土,修廢舉墜,凡事之關於人文,有利於民生者,悉力行之。而茲橋仍圮,庠生甘惟屏躍然曰:我侯於地方事,知未嘗弗行,行未嘗弗力,此橋之不復也,侯未知也。爰以簿進,侯果慨然許之,隨捐俸以爲之倡。紳士商民相與觀感興起,不閱月工竣。甘生謂:是橋既復,濟從此廣矣,而謂可冺沒無傅乎?因丐言於余,以誌不朽。余曰:濟人以大德,不以小惠,孟氏言之矣。斯橋之復,誠濟之大者也。謂非平政之君子,烏能事事愜人有如是哉!異日者,侯秉國鈞,凡所以袵席兆庶、磐石國家者,已於今日兆之矣,功德豈僅在爾鄰也哉!因援筆誌之。


    重修長安橋記〔舉人-馮志章-邑人〕


    環邑皆山也。邑東二十里許有河焉,奔騰澎湃於眾山之中,爲東道要津,夏月常病涉。勝國時有橋曰長安,兵燹後,斷鎻斜梁,亦有年矣。康熙甲申年,徐公來宰是邦,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因公經此見之,既不欲吾民之褰裳,而尤恐吾民之濡首也。爰捐囊俸,命里人鳩工而復新之,不匝月間工竣。第見水漲桃花,咸歸瀉蕩,流波泛溢,羣咏乘空。雖然,橋長安矣,人知是橋之長安,而不知其所以長安是橋者,伊誰之功也。昔李冰治蜀,造七星橋,上應七星,至今猶昭昭耳目。徐侯是舉,夫豈出其右哉!鄰民飲德思報,囑記於余。余躬際其盛,爲之歌曰:鄰山蒼蒼,河水泱泱。徐侯之功,山高水長。


    重修永安橋小記〔舉人-吳存珌-邑人〕


    天下事每待人而後興。我思古人蒞一官,於其事之有關夫國計民生者,必毅然爲之。窺其意,以爲必如是而後無愧於爲人臣,無愧於司民牧也。然而求是人於道德中則易,求是人於利祿中實難。若邑侯徐公,道德中人也。侯甫蒞任,百廢俱興,不可枚舉。即橋梁一事,其重新者已三四見矣。邑中父老私相謂曰:昔之傾圮非一日,今之復修不崇朝,天下事果待人而後興也。茲復慮芭蕉河山水洶湧,大病行人,雖舊有橋,久已石梁荒斷,湮沒碧潭。遇夏秋之交,往來行人稽滯水濱,因捐俸鳩工建之,匝月告成,題其橋曰永安。繼自今人慶安瀾矣。非大君子,烏能利濟有如是哉!是誠無愧於人臣,無愧於民牧矣。吾知當時佩之,奕世傳之,其澤遠流長者,蓋不啻此河之長留天地間也。是爲記。


    重修鄧家河橋記〔楊伯龍〕


    嘗思天下事,眾人共爲之恆易,一人獨爲之則難。夫以一人而成利濟之功,一時而造百年之福,在丈夫輩尚多慳吝而不肯爲,矧一孤孀嫠婦慨然爲之而不惜,此亦古今之所罕覯者矣。邑東四十五里有鄧家河橋一道,上通竹達,下接巴渝,往來孔道也。從前原有石礄,水衝木擊,難以砥柱中流,橋之傾圮殆有年矣。乾隆辛未,里孀李張氏痛翁姑之雙亡,傷夫男之俱歿,??幼孫,方在襁褓,因力行善事,慨然以斯橋爲己任,獨捐己資八十餘金,越兩月而橋工告成。自茲以往,橋石堅完,行者無憂病涉,其濟人刊物之功,豈淺鮮哉!橋成,氏之親鄰欲爲之記,以屬余思陰騭文帝君垂訓有曰:修數百年崎嶇之路,造千萬人來往之橋。又《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氏之建斯橋也,善念感通,神靈庇佑,匪但保茲幼孫成立,而瓜瓞綿綿,子孫振振,永享福壽於無既矣。是爲記。


    修七孔溪橋碑記〔貢生-屈鳴介〕


    嘗聞,地之創興也,必待乎時。時未至,雖經營惨淡,徒勞罔功;時既至,人自隨之,天自應之,即極之勢處艱危,而亦不能中阻。予於斯橋决之。溪介治西百餘里,東北兩川要津也。泝流而上不百步,舊有亭橋,創自雍正八年,歷今五十載,兩岸鵲木摧折殆甚,雖爾時猶便行人,而勢則幾危矣。先年,予父志切創修,已經募化,因有所阻而即詘然中止。非怠於圖終,蓋以時之有利、有不利也。甲午春正,予父已作古矣,而斯橋之創修,遂無有計及者,予亦累於家窘,而惟徐以俟之。丁酉冬,予赴秋闈返,巴邑老僧字若凡,與先父同庚友,謂予曰:“汝父欲建此橋不果,汝當倡修,以慰親志。予年邁,不能董厥事,願捐百餘金以助之。”越翼日,予表兄艾君敬文亦復云然,不惟樂捐若干金,且直任倡化,以成厥果。商諸遠邇親友,亦皆鼓舞樂從,不禁欣然曰:“時至矣,可無疑矣。觀人事,可以决天心矣。”於是約集羅君廷献、歐陽君彩璠、蕭君學恆、譚君萬清等,修引募化。匝月詳核簿數,已得千餘金,旋即命匠鳩工。斯橋聿興,非時既至、而人自隨天自應乎?雖當戊戌旱魃爲虐,己亥斗米二兩餘金,而預備有資,亦不爲患。非時既至、即極之勢處艱危,而亦不能阻乎?况久沐聖朝深仁厚澤,民間充裕蓋藏,樂捐金貲者,並不形其慳吝也。先儒云,“識時務者,謂之俊傑”,予豈敢謂有達觀之識,特於斯橋會逢其適也。今而知世事之時未至,不可強爲求,時既至,不可怠以棄也如是夫。時哉,時哉。


    修南門文筆塔碑記〔教諭-高繼允〕


    余少時讀《韓魏公集》,論地靈人傑,非謂人傑地自靈,乃人傑由於地靈。余初謂公之爲此新奇可喜之說,或一時有爲之言。及壯年遊歷四方,見名賢孕育之邦及科第蟬聯之區,山水必迥異於他邑,其或稍有變更,人文亦即隨之升降,歷歷不??,始信魏公不我欺也。鄰水在宋、明時代,有達人登上第、膺膴仕者,未易更僕數。至本朝,則不獨捷南宮者無人,即舉乙科者亦指不多屈。自雍正乙卯科以後六科,則並舉乙科者亦無之矣。余於乾隆己巳夏秉鐸來茲土,求其故而不得,因念學至君求,未有力田而不逢年者,遂嚴立課程,勤加訓迪,復選其中秀良向學之士,捐給饔飧,親爲講貫。庚午、壬申中式之楊生、甘生,癸酉選拔之周生,皆予及門士也,私心竊幸其有效,然捷禮闈者究未之見。癸酉秋,吾友陳君覲光以名孝廉來宰是邑,興利除獘,凡有裨於民生者,靡事不舉,而於文教尤所汲汲,不屑隨俗吏步趨。公暇時,隨予出南郊,見浮屠廢址,謂余曰:此地若建塔,關於人文,縣治非小也。遂詢之邑人,僉曰:前代時原有塔,自明末兵燹後始傾圮,但所費不貲,一時難以集事,故因循至今。陳君遂倡復建之議,首捐俸若干,都人士亦羣相鼓舞,聚腋成裘,共捐銀若干,命縣尉趙君世宏董其事。起工於甲戌之秋,訖工於丙子之夏。巍然聳峙,成一邑之巨觀,復百年之舊制。將見人文振起,甲乙聯綿,必什伯於今日,而且駕宋明而上矣。則人傑地靈之說,不將益信而有徵乎?邑人感君之德,欲勒諸貞珉,以垂不朽,丐余爲文以記之。余何敢以不文辤?是爲記。


    科甲題名碑記〔教諭-雷義〕


    鴈塔題名其來由久矣,自洪武迄今百有餘年,其間由鄉舉而登進士,顯宦一時,流芳遠代,耿耿而不磨也,洪惟我朝設科取士,無非欲得賢才以資世用,矧學校乃育材之地,風化之源,賢才之所由出,諸士子陶淑於斯,收其放心,養其德性,興禮讓之風,尚詩書之教,而於聖經賢傳之旨,又得師儒啟迪,故能爭先勉進,以期效用,蓋自歴科以來,有登第者,向亦無聞焉,今而多士,翶翔雲衢,頂背相望,非偶然也,實由於涵養造就之功,抑亦關乎氣運之盛,士生其間,遭際文明,得預前選,何其幸歟,雖然登名甲第,榮則榮矣,猶當臚列碑中,俾後之人莫不曰某科得人如此,某科得人如彼,艶羨於百世之下,以爲科目之光,苟徒藉此以榮身,假此以媒祿,無補於世,貽笑於後,則於今日之題,豈不有負耶,碑成僉曰宜序諸上虛其下以俟方來,今在泮諸生果能奮勵厥志而以科目是期,將見題名之記源源而來,殆十百千之可繼,豈特一二云乎哉,故曰有志者事竟成,予亦以是而望於後學,謹用書示以勸


    重遊書巖記〔知縣-吳乾亨〕


    余於書巖,蓋不勝流連而情深矣。曩以烽火告警,登陴抱鼓,士馬擐甲而立,凡十過其下而不克登,勤王事也。迨梟氛既靖,四境風恬,始得恣情山水間。隆慶元年冬,友人張君鑑自南充來,約爲勝遊三日。一時興况,超然千古,至今思之,尚留戀於胸臆。歷二年。己巳春日,余與幕僚江子凝雪、陳子晴峰復約來遊。清晨並馬出郊,值陰雨四合,山容黯然。渡溪河,見岸柳垂垂,萬綠俱發,花香草嫩,爭來媚人。平田鋪棋,亂山開畫,倚者伏者,斷者起者,皆若故友,羣相拱揖。乃策馬穿林,磬折而上,有陽春谷三字,即余舊日書也。因與江、陳二子坐石畔,談往事,徘徊瞻眺,古樹懸崖,藤蘿繡壁,碧映澗流,游魚自得,泉聲琤琤,悠然可聽。相與浮觴其下,欲追向日揮毫聯句之盛。而同坐江子方肆豪飲,以巨觥酌之,怡然立盡,如以水之沃沙,恐陳子不能作吟,亦相與置之矣。飲罷,復由前徑而下,暮煙初凝,羣峰隱現,馬上睇之,如踵予之左右而相讓也。比至城,則箭下四十矣。明日追思人生浮萍,世事電沒,曩昔至今,數載之間,如涉夢幻,而蒼山不改,白雲如故,能無撫景流連而欷歔欲絕乎?因援筆記之。


    華銀山小記〔知縣-陳覲光〕


    華銀山介巴、合、鄰、岳四州邑間,即普賢成道處,爲南幹龍分,枝腰結蓋。自棧道而南,由保郡趨廣安州,至廣、鄰交界之大埡口,其過峽處也。由是而東,綿亙三十餘里,高峰聳峙,爲凌雲嶺,即鄰城玉屏山主頂。又西北四十里爲海寶山,形勢孤尖壁立。又西北百里,三峰鼎峙,即華銀山也。其最高峰,土人呼爲寶鼎,常有雲護,非至晴明不能望見。攀躋而上,風力酋勁,六月亦寒,每年八月積雪,四月始消,止有宋、明古刹。其最高處,寺以鐵鑄瓦釘以固之,恐其隨風飛去也。自是而南,龍脈漸伏,沿渝江復起而東下矣。


    遊銀鼎山記〔高繼允〕


    山居縣治東北隅,負石而抱土,《爾雅·釋山》所謂崔巍者也。土人呼爲銀鼎山,莫詳其由。丁丑春二月朔有八日,積雨初霽,風景清美,因偕使君陳疣軒爲茲山之遊。山麓亂石離離,寒苔如髪。初上,見滿城緋桃嫩柳,弄晴競妍,心目豁然。再上,則境內諸山,有若獅者,有若虬者,有若鳳??翥者,有曲如蓋,真如幢干雲霄,而特出森然如侍從羽葆者,層見疊出,雜然并興,亦巨觀也。歷百步許,菜花滿畦。陳君顧余而言曰:菜所以佐百穀,古人謂斯民不可有此色,士大夫不可不知此味,良有以也。余應之曰:使士大夫而果盡知此味也者,則斯民之色應,其有瘳乎?相與歎息者久之。側爲武廟道人若麋鹿呼之語,則目駭而逸。廼攝衣踰孔家巖,入花叢中,曉煙滴翠,萬卉爭榮,莫可名狀。穿林直上,琅玕青蒼,微風過之,戛玉琮琤,冷然作空外想。北折抵山巔,有平石可坐,因觴飲其上。遠眺華銀海寶,如數螺髻矗煙藹間。近觀城郭室廬,煙火草樹,清溪流水,皆出履舄下。噫,亦快且豪矣。夫人之居心,易爲形囿,故規畫尋丈之間,揣摩跬步之內,搆鬪攖擾,展轉歸畫而莫之止。使其冥然高寄,脫然塵??之表,有不啞然自笑者乎?古之人御風天遊,視今日之樂當何如也?已而淡月露木杪,晚煙四彌,下上空濛一色,鳥飛喋喋,燈火隱隱。遂取徑下山,相與轟飲,抵午夜乃已。是遊也,得詩三首,同遊者陳君疣軒、張君映辰、趙君聲遠,主遊者則予也。是爲記。


    遊老君山記〔高繼允〕


    辛未春二月望後五日,客有談老君山之勝者,余遂策馬,挾廿子青蓮、王子阜偕往,匪云恣遊,聊欲假松雲山色,一澆胸中磊塊耳。出郭,日融土潤,紅雨亂飛,遠近諸山,積翠點點,隱現蒼靄間。約二十里,鳥鳴花落,清澗環繞,連岡起伏,林壑森秀,各爭出其奇以相角,非雲林輩所能彷彿也。又十餘里,踰臥龍坡,削壁摩霄,高峯突兀,鳥道盤空,羣山拱揖,岩花舒秀,野草含芳,幾不知身在人世間矣。峯廻路轉,見武侯祠前邑侯徐公枝芳建也。更三十餘里,倐見松蓋擎雲,瓦鱗披露,溪流環繞,黛色參天,則老君山也。遂釋馬而徒,攝衣鼓勇,連步以上,謁猶龍像於祠中。二生爲余道其故實,憩息古柏下,嵐深蔭密,淡旭弄影,居然別一天地焉。忽微雨洒林臯,諸峰半沒,白霧舒卷,時侵眉睫。飛雲當面化龍蛇之句,猶未足狀其變也。因浮白數觴,方欲周覽其盛,已復四面雲駛,如怒濤奔馬,接離換互,聆之有聲。二生速予下山,至山腰,則輕雷隱隱,霈響萬葉,霧絮交橫,飄渺無際矣。冒雨行昏霧中,道甚滑,每移足,輒以力制之,雖獲弗踣,然汙且喘矣。雨止,二生請由舊徑歸。余念以雨故,溪中之勝未及細討,亦必稍寓目焉,毋令溪山笑人鹵莽。乃偕至溪畔,所謂石船、石牛、石筆、架山諸勝,皆神工鬼斧,非人力也。遂躍馬而別。既歸,明日廼爲記之。


    凍花井記〔舉人-陳加儒-邑人〕


    鄰州有二井,一甘泉,一凍花。甘泉在城中,凍花在樵門外。甘泉爲予族兄子卜氏有,去宅五十歩;凍花爲予有,去宅三百餘歩。二井味相次,甘泉甜美,凍花獨以清洌勝,意者紛囂疏散,地盤別,故泉香亦異與。予嘗北扺齊燕,南踰江淮,東走吳越矣。金山(在鎮江府揚子江心),惠泉(在常州府無鍚縣),爲天下第一,予皆飲之。歸來飲凍花井水,或啜或烹,甞來初無二味。乃知天下事求之遠失之近者,類此井矣,而不獨二井然也。昔柳愚溪八愚詩,凡愚邱、愚溝、愚泉、愚池俱買而有之,且去家八千里外。今予不貿於人,而得井於百歩之近,較之柳愚溪便已多矣。自鄰州設而井設,鄰州廢而井不改,閱千餘年,不知幾更主人翁矣。今日復爲余有井,得主人乎?主人得井乎?二井良不偶然。易曰:井渫可用汲。《詩》曰:泌之洋洋,可以樂饑。予也生于斯,飲于斯,蓋優哉游哉,可以卒歲。時乾隆二十五年庚寅秋記。


    銀鼎山碑記〔知縣-楊爲龍〕


    嘉慶二年腊月,余代庖茲土。迄二年冬,邪匪王三槐、徐添德等兇惡逆天,從通巴儀營一帶焚掠,直抵渠縣之三匯,過河滋害。余會同教諭唐公名學聰、縣尉陳公名鑒,陟高崗,搤險要,於署後之銀鼎山起望樓,集鄉勇,製鎗炮,修城濠,以備不虞。斯時也,有謂三山兩漕,賊莫之至也。孰知警報時聞,於十一月七日,賊匪漫竄青崗、南木、穿心諸路而進,所到之處,木石俱焚,煙氛慘逼,目覩心傷。午後,賊騎四匹先向北門而前,離城里許,我鄉兵胆識可人,躱閃山窩,乘其不意,潛開一鎗,首騎衝落,所惜傷非致命,竟被兔脫,惟奪馬一匹,搶旗四面而已。是夜,該匪等胆敢公然下寨,優觴爲戲,即於八、九、十等日焚聖廟,燬民居,圍攻城郭,截攔道路,唬喊之聲環震上下。幸民情穏貼,睥??緊密,縱賊徒頂鍋挖石,分門而來,而我民執斧裹灰,守墻以待,賊計雖奸,終莫能施也。其於十一日也,羣魑畢集,勢甚猖獗。正在危急之際,旋有石稻場之鄉勇應召而來,訂期而會,殺賊弟,屠賊婦,斬首奪旗不下數百,而賊勢爲之一抑。第賊情狡詐,賊性兇頑,雖連日遭戮,而搬柴運竹之輩接踵登山者更復不少。是以十二、三等日,木城成,炮位就,鉛彈交飛,旗幟密布,因而懽呼侮弄,得意揚揚,而朶口士卒不無失色。豈知福自天迓,民叨神佑,我銀鼎山頭大炮轟烈,一發而賊子魂飛,再發而木城破裂,三發而魑魅身屍堆橫嶺壑矣。尤可喜者,更得諸團繼至,益增墻勇軍威,護朶諸人爭趨城下,拾薪舉火,火到木燃,於該賊得勝之處,而一晝一夜槪行灰燼。然逆賊不馴,愈敗愈熾,是夜復集餘徒,拚死蜂擁,抬梯戴甑者動行數百,負版圍皮者倐忽幾千。惟是我民乘得勝之勢,捍禦從容,感神聖之威,攻防備至,炮無空發,鎗不虛施。越四更,賊亦移營三里,不復爲我壘矣。其十四日也,王三槐等陸續潛遁,雖夤夜圍佈四門,惟虛張聲勢,空口唬呼,以備我追躡而已。而我四城樓大炮隨呼隨擊,聲起炮施,所呼之地,旋寂然無聲。迨至黎明,盡皆喪胆,撤營而奔。是日未刻,大兵魚貫而來,若乘此賊窮氣餒之候,奮勇跟追,鄉團橫衝截殺,民藉兵威,兵資民力,殺三槐,擒天德,豈不在茲乎?惜哉!??餉未至,閒居三日,鄰屬村場遂爲之蹂躪殆盡,生民塗炭,以至於斯,良可悲也。夫鄰城不陷,固屬官民防衛之嚴,而官民無虞,皆由天佑神庥所致。何也?丁糧緩解,火葯截留,非天佑乎?至聖降令制邪,陰增兵威,非神庥乎?余不佞,不敢貪爲己力也。屆茲樓成,額曰視遠,爰舉護垣之巔末而勒諸石。是爲記。


    紹庭義學碑記〔舉人-廖寅-邑人〕


    學者莫先於立志。志也者,適善適惡,爲利爲義之樞機也。樞機正,則莫不正矣;樞機不正,亦莫之或正矣。孔子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爲善者,舜之徒也。欲知舜與蹠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夫人之所以孳孳不已,而卒至於舜、蹠之分者,以志爲之樞機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可不慎乎!今之學者,學爲科舉之文,曰:吾以取功名也。夫窮經可以致用,而科舉之文乃功令所關,士人由此進身,以行義而達道,雖聖賢處此,有以異乎?無以異,則聖賢科舉,吾亦科舉;聖賢爲科舉之文,吾亦爲科舉之文。科舉同,爲科舉之文亦同,庶幾其無不同乎!然而有說焉。蓋科舉之文,言聖賢之言者也。言聖賢之言者,必先讀聖賢之書,立聖賢之志。今之學者,自束髪即教之讀孔、曾、思、孟之書,欲其習而安焉,以聖賢爲必可師也。誠讀其書而心維口誦,如聞四勿之語而請事,則視聽言動皆有禮也。凛參倚之見以書紳,則忠信篤敬可以行矣。戒慎恐懼之維嚴,子臣弟友之必勉撫皆備之我,即反身求誠,體立達之仁,則能近取譬於聖賢言語,句句體貼到自己身上來,與呂伯恭讀「躬自厚而薄責於人」章,即能變化氣質相同。如此,是篤志聖賢而孳孳爲善者也,一說也。如不將本身上理會,而徒加口耳之功,讀之時第曰讀書,講之時第曰講書,聽之時第曰聽講書。見游、夏問孝,則以爲游、夏問孝也,夫子亦教游、夏而已,不自思其於孝何如也。見顏、仲問仁,則以爲顏、仲問仁也,夫子亦教顏、仲而已,不自思其於仁何如也。以祿爲可干,而置殆疑尤悔於不問;以人爵爲可要,而并不知仁義忠信之宜修。一切傳習倣傚,不在聖賢,一切剽竊浮華總求科舉。是謂一語不能踐,萬卷徒空虛,書自書,我自我也。如此,是繫藉聖賢而孳孳爲利者也,又一說也。夫言,心之聲也;文,行之著也。由前之說,其爲文也,行之而後言,其言也必誠;由後之說,其爲文也,言之而未必行,其言也必僞。同一科舉也,同一科舉之文也,誠者貴乎,僞者貴乎,行而有文者中乎?文而無行者中乎?且由前之說,即使不中,而以言坊行表之士,安義命而樂獨善之身,要以無愧乎聖賢,况必中乎?由後之說,即使中,而以言僞行僻之人,憑勢位以制斯人之命,或恐不利於國家,况必不中乎?是孳孳爲利者之未必利,孳孳爲善者之未必不利也,而志宜先慎矣。朱子曰:讀書志在聖賢,爲官存心國家。諸生讀聖賢書,志聖賢志,嚴義利之辨,謹舜蹠之分,佩四子之精,探六經之蘊,極學問思辨篤行之功,以求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之道,鑒虛車之飾,而設誠致行,爲載道之文,而銜華佩實,是即陸子所謂進於場屋,必皆道其平日之學,而不詭於聖賢者。此而登之朝廷,本學術爲經濟,以不負君國,不負所學,是余設學紹庭,諄諄切劘之意。若廼馳鶩聲華,雷同勦襲,以爲譁世取寵之具,甚或玩愒漫遊,隣於暴棄,知諸生亦無取焉。始於嘉慶己卯夏庚辰,延師開課,每歲學租稅課,以及田房地畝,一切鈞稽出入。襄其事者,鄭子遠峰蘭、余弟致堂桂香,例得并書。其學田界址、房屋、山場細冊,詳載碑陰,茲不具。


    復堂先生義莊義學書籍碑記〔知縣-吳秀良〕


    夫詞壇立幹,每資葄枕之功;學海翻瀾,宜藉鑽研之力。張安世三篋無遺,詎由夙慧;裴逸民五兵足耀,豈曰謏聞。坐擁城而藏富,胸羅斗以舒光。挾雲漢之章,郊?咋舌;選山川之勝,賈董饜心。樓成威鳳,必尋聯步之桄;囊貯流螢,不照書空之字。固知珠璣錯落,唾咳風生;抑且黼黻昭回,肺肝泉瀹矣。然而羽林路杳,青簡難窺;委宛山高,丹文孰啟?梯天祿於層霄,自傷孤賤;訪謨觴於秘窟,遥隔仙凡。况夫梨棗工繁,縹緗價重。古典紛陳,莫擘五雲之紙;異編雜出,何來一朿之縑。採驪珠於稷下,購必兼金;索蠹簡於《虞初》,緣慳拱璧。此則家徒璧立,祭獺無方;几盡塵封,雕龍乏術。縱復燃糠映雪,??豹管之迂疏;孰其充棟曡牕,聚虹文而作育哉?先生學號通儒,人推國士,由弦歌宰,作柱石臣。當欃槍之遥指,兕突孤城;望烽燧以頻驚,?鳴舊壘。廼先生夙諳韜鈴,握算而棋坪整暇,能馴組練談兵,則表帶從容。罪人斯得,慰九重宵旰之憂;大憝既殲,靖千里甲兵之氣。民食其福,翦此蘖芽,帝嘉乃庸,酬以鐘鼎。擁旌章貢,沛霖雨於桃江;建節淮楊,扇清風於瓜歩。天子方眷彼麟圖,重旬宣於屏翰;先生乃息茲鵬翮,寄笑傲於林泉。歸舟風駛,鬱林之石無多;故里雲荒,彭澤之樽猶在。時先生之長君候補道思芳亦已化去,次君候補分府思莊并其孫刑部郎中均、內舘校錄臯,類皆美質瑰奇,英資颯??,不吝於施,能見其大。先生於是慕蘇太傅之高標,闡揚先志;懷范仲淹</a>之良法,佑啟後昆。建義莊而嫠婦遂生,崇鄉校則童蒙養正。其意美矣,其德厚矣。乃復出其藏書,貺夫末學。擷菁華於汲郡,帙已盈千;萃絲竹於孔堂,卷將纍萬。玉箱金板,都從鶴俸擕來;七畧九流,不假羊修借得。鄴侯架滿,籖映月以鐫牙;曹氏倉多,函臨風而織綺。陟玉屏之突兀,恍入嫏嬛;瞻銀鼎之岧嶤,如摹科斗。但使芸牕午夜,嘗聞春誦之章;便教茅屋三間,一洗冬烘之陋。津梁不遠,何妨槖筆而遊;文獻可徵,共許焚香以對。秀良性躭白水,漫賦鳴琴;世守青箱,稍能辨字。願鄉國毓芝蘭之彥,當有翰林主人;爲聖朝廣棫樸之祥,須識山中宰相。


    重修城隍廟碑記〔萬曆三年-教諭-王之藩-雲南人〕


    余嘗讀大明會典凡天下郡縣皆設城隍取其號而 封之所以佐理陽政鑒察司民衛護一方之總總林 林也鄰水舊有此廟在東北隅去縣僅半里許邑之 人歲時伏臘有事於祈祝禱祀者咸往焉第基址不 弘民居雜處兼以傾圮不葺公私不稱便者久之然 亦未有加意改圖之者萬曆乙亥翼城侯公以西晉 賢科來令茲土履任之日恭從儀典宿齋見其廟貌 荒隘匪以綏神即欲恢拓之廼捐俸金買縣 治中地基一段形勢寬展復導鄉約老民倡義舉採 木於野取礪於石冶陶冶甃營辦圖維建修正廟五 楹高廣峩然復置內寢二柱增塑神像近瞻而遠眺 之者莫不起敬畏嚴憚之心兩廡共設十二司以出 入糾察門左右新立陰陽監學至於致齋所化錢庫 塞門石罔不次第舉之金璧輝煌丹雘彩飾煥然一 新而祈報者無虛日焉此豈有激而然哉幽明之分 雖殊感應之理則一惟公以聰明正直之體合於神 明彰善癉惡一以至公無私者有以通幽明之故以 是人禮神而益謹神依人而益靈祈報並祀南壇春 秋主祭邑厲引綿禋祀於不窮者胥以此爾鄰之士 民仰神之威感公之德復荷邑佐楊君銓判簿趙君 仕瀛嘗輸穀粟以濟厥美廟成屬予爲文以記其事 則神威靈佑國家之休侯公表裏陰陽之政諸君 贊襄董率之功當與此廟同爲不朽矣


    重修文武二聖廟碑記〔知縣-吳秀良〕


    日星河嶽之精,昭明於上,而亭毒於人,所儲者厚,所受者正。其生也,道統賴以續,大義藉以伸。舉古今立德立功之事,皆有以造乎其極,而非擬議之得而名。迨其歿也,天下惜之思之,於是乎設其位,肖其像,曰師曰帝,曰聖曰神,信之深,斯尊之至也。我國休養生息,涵濡於百數十餘年之久,而崇德報功之典,隆鑠懿茂,益臻美備。自京師以及蠻貊荒裔之遥,奉文廟必奉武廟。籩豆冠裳,豋降之儀用肅;牲牷酒醴,春秋之祭以時。而且蕃藻芹于術序,童儒傾心;剪萌蘖于疆場,夔斂跡。羹而化之,以迄於不可知。其流行於天地之間,而無日不存於人之心目者,不可強也。鄰邑僻居川北一隅,岡連嶺複,萬山環翠,鴻律蟠采,人文蔚興。簪紱之家,科第之榮,照耀史乘,不絕於書,其爲聖神之垂佑,亦有年矣。嘉慶丁巳冬,教匪王三槐等作亂,蹂躪焚掠者殆數十州縣。鄰邑非有高城深池之險,而壘已編於四郊,圍難困於七日,藐茲彈丸,誰遏守陴之哭,勢如纍卵,行將聚族而殱卒也。石礟衝飛,兵疑天降,中其渠魁,賊乃遁去,水火再蘇,室家相慶,是又聖神之呵護鄰人匡之翼之,以免於危,而不徒在文物聲名之盛也。邑之文廟在東門外,武廟在城內中街,規模既隘,歲月亦湮,樓廡剝於風雨,殿楹翳彼壒埃。軍興以後,井里凋敝,邑之人士復業未久,念鋒鏑之初??而不能支也。官斯邑者,蒿目時艱,痛瘡痍之甫挀而不遑計也。癸酉春,余以館敘補授斯令,年穀屢豐,民氣和樂,爰屬紳耆而謀所以新之者,眾皆喜而諾之。余首先捐貲以爲之倡,其城鄉捐數之多寡,聽其所樂而輸焉。議既定,乃爲紳士立一局,或司出納之簿,或任催收之勞,或採購木石,或稽查工匠,綜先後而計之,鏹溢將及萬金,落成亦幾四載矣。夫修舉廢墜,以答鴻庥,有司分內之事也。而紳耆之爭先踴躍,聞風景從,局士之分任勤勞,無間寒暑,是則不可冺也。己卯夏,將鐫石以彰好善者,而冠之以局士,乃述聖神之所以福吾民,及吾民服教畏神之實心,以爲之記。余固卜吾民之蒸蒸日上也,抑又思之,佛老之徒,百工技藝之末,猶知所本,尚能璇瑤其室,金碧其容,饗侑而歌舞之,奔走竭蹶,惟恐後時。余與紳民遊聖神之宇,沐浴遺澤,而何靳焉?後之過斯廟者,瞻棟宇之穹窿,聽鼓鐘之響應,其亦有惻然動心者哉!


    重修文武二聖廟碑記〔邑舉人-夏貢廷〕


    夫治民事神,司牧者之任也。故立政貴握其要,握要以圖之,此非一時之澤,而數世之澤也。邑之文廟在治東門外,創於康熙明府李公。越百數十年,或補葺,或增修,或塗以丹雘,其本末年次俱載《邑乘》。第是時特草創規模,繼而因陋就簡,自教匪蹂躪,幾遭煙燼矣。武廟在縣中街,亦李明府所建,地勢高聳,風霜易蝕,兼春夏之交,水衝土委,皆爲廟患,其何以要諸久遠?夫一邑之聖廟,一邑之文風係焉。廟不足以妥神,有父母之責者,豈能釋然乎哉?賢侯吳公來守是邦,一以忠厚長者之道待斯民,斯民亦以忠厚長者之道自待,不期年而廢者興,墜者舉。惟文武二廟未及補修,但功程浩大,動以萬計。侯慨然捐俸數百金,先爲邑人倡,一時都人士咸生感激,樂爲捐輸。邑之董其事者,旋命匠鳩工,實心辦理,數年之間,朝夕不敢怠,則侯之感人深矣。兩廊之成,雖仍舊址,因實兼創文廟,如大成殿、崇聖祠、兩廡、鄉賢、名宦各祠,煥然一新其氣象。至於戟門、櫺星門、圜礄、泮池、石屏、丹垣等處,尤極壯麗宏厰,真盛舉也。武廟形勢險兀,尤難措手。落成後,觀者以爲天造地設,迥殊舊制,是誠足以妥神也,是誠足以慰賢侯治民事神之心也。雖然,人知廟之成,不知廟之所以成。侯之治鄰有三異焉:改瘞枯骸,鬼亦知感,一異也;土木方興,屢獲豐年,二異也;廟將落成,文武生聯邀鄉薦,三異也。侯之流澤長矣,後有登巍科列顯宦者,亦可溯其由來之有自。是爲序。


    鄰州二聖廟記〔陳加儒〕


    鄰州古治也,山則峽谷平台啟其秀,水則石船玉帶宕其奇。自梁大同闢城以來,宕渠諸邑屬焉。由隋迄唐,至于元季,統治巴西,號曰雄鎮。舊有川主文昌神祀,霱皇典麗,默受康寧。泊前明成化間,裁州設縣,治遷銀鼎,而神祀遂廢,蓋三百年於茲矣。幸生盛世,沐浴帝澤。我曹宅斯土者,沿江左右,千百其家,仰荷神庥,既繁且祉,而歲薦肸蠁,除墠而祭,深爲缺典。歲庚寅,奉功令有修復廢祀之條。於時竹鄰父老聚而言曰:鄰州二祀,一新厥宇,在今日也。眾議云何?皆曰唯唯,指揮惟命。咨誰領袖者,僉推包公肖楚、查君治安,曁予三男陳藻,更簡幹畧諸士二十餘人,各持簿書,人胥用勸。初募梓里,捐金若干。再花商行客子母銀會,捐貲若干,又料量平角斗甬,積羡復若干。乃召陶師笵土焉,磚十萬,瓦如之。薪火之供,吉安陳君爲之倡,而伐木丁丁,不吝斧斯者,又若干其人。嗣是規地八十餘丈,兼造街房,置園圃,以爲祈年廟祀之需,百舉胥興。適蜀中有金川役,暫罷止。踰二年,金酋平,藻復經理前事。不料天亁。己亥十月,齎志以沒,幸時中、同蓮等不替厥工也。曰:山虧九仞,是棄山也;井不及泉,猶棄井也。盍成諸?眾曰:然,願效役。締于庚子八月,鳩工庀材。南山之岡取石焉,沿江上下,烝徒楫之,石工不辭瘁也;懸岩峭??取木焉,是斷是遷,是任是負,木工不憚勞也。曲折匠心,經營慘淡,於辛丑之五月,而新廟落成。??刻前庭,丹黃後殿,墄以文階,封以磚垣,巍然煥然,銜遠峰而吞長江,宛與鄰州山水共爭奇勝。比者入廟趨蹌,我將我享,神罔時怨,神罔時恫,良有以也。俾爾戩榖,俾爾單厚,當不徒然。况夫歲時伏臘,率吾曹衿士憲老,乞言飲射讀法,觀于鄉而知王道之易易也。更進英俊子弟,課業干斯,仿鵞湖、鹿洞規條,懸書四壁,俾知嚮往末俗囂凌之習,庶有豸乎。瞻斯廟也,禋祀以舉,文治以興,寧非吾一鄉盛事哉!記曰:有其舉之,莫或廢也。又曰:淫祀無福。二祀,正祀也,以勞定國,法施于民。今日者寢廟既成,昭典禮,厚風俗,于是乎在。借曰召釋子,引緇流,比之旛利寺觀,演貝葉之??言,諧士女之懺會,其?已甚,槪所不取。第我曹裒多益寡,拮据十年,計地值七千餘緡,磚瓦三百緡,陶工二百緡,街房園囤二百緡,共計一千五百緡。集腋爲裘者,竹鄰父老子</a>弟;瓦泥封關者,四方行商過客;以薪以蒸助我陶工者,鄰山諸族人士。而丕作挀興,董治斯役者,前則包公肖楚、陳公帝符、范君正海、查君治安、陳君謙益、范君周建,余三男陳藻,字粹中;後則有包君時中、范君孔廷、陳君鏡如、包君中華、范君子謙、劉君德尊、陳君禹謨,余四男陳宅中,五男陳蓮,字直中也。勒之貞珉,于以不朽。是爲記。乾隆四十七年壬寅孟冬。


    紗帽石記〔馮學濬〕


    寺外有石如紗帽,乃振古以來生成之物也。曩者嘗夢身遊其處,有物焉,青鳥而圓狀,浮于水面,其下窈然無底,拂之輒動,使人心悸而膽落。道光十三年癸巳,予擕匠刻前人風景之詞,寺僧告曰:門外紗帽石,于昨年六月值天時暴雨,石移下數武,深數尺。往視之,良然。因嘆曰:凡宇宙問星隕地震、沙飛石走者,不知凡幾,故滄海且變爲桑田,高岸或淪爲深谷,而况于此石?然既以紗帽名,則必有關于風氣,不可以不誌也。故余于石</a>額上刻有開必先四字,此後遂不復夢。


    序


    鄰水縣志原序〔郡守-袁定遠〕


    鄰水首連夔達,尾引巴渝,爲果州巗邑。海寶、崑樓峙其北,岷江、墊水會其南。自昔風氣所鍾,英華所出,彬彬乎稱盛美矣。迨寇賊凋殘後,人煙寥寥,風景寂寂,迄今登臥龍之坡,而望玉屏之勝,問當時衣冠禮樂之盛,猶有存焉者乎?吏茲土者,守殘救敝,日不暇給,又何遑及纂輯之事?此一邑之誌,遂至湮沒無傳也。不佞忝守宕渠,距鄰三百二十餘里。其邑之土田、貢賦、山川、人物、吏治民風,既不能親履其地而稽其故,又不能與其長吏時時晉接,共相究度。雖古今興革,風俗淳漓,人材盛衰,政治得夫已登,省誌亦多未詳。倘聖天子陳王會之圖,而考職方之掌,將何以報載乘缺失,誠守土者之責也。閩浦徐令於甲申秋抵任,以英才剸庶政,文學餙吏治,扶偏舉廢,迄有成緒。遂念邑之土田、貢賦、山川、人物、吏治、民風,不可無所考信,乃諮詢耆老,搜採遺編,裒成一書。雖文獻無徵,未免掛漏,而大略已具,可備異日輶軒之採,而襄《國史》之成。且使宰是邦者,酌古凖今,懲前毖後,以求盡善,則不佞將與同事諸君子共勉之矣。


    鄰水縣志序〔知縣-徐枝芳〕


    鄰之失《誌》也久矣。甲申秋,予甫下車,即與邑之紳士求誌書,非徒爲修補之計,亦欲得前言往行而私淑之也。諸紳士唯唯否否。及遍訪老成,斷簡殘編,茫無一得。是鄰不以誌書爲急務,予亦姑置之而未及參稽。今奉府憲,搜討各屬遺蹟,以成一部之全書,甚盛舉也。予又何敢辤勞,而與鄰人同目爲不急之務哉?爰遍採古碑石坊及邑之世族鄉士大夫,俾各舉其所知,而大畧纂爲一集。信者必錄,疑者寧闕,以俟後之君子云


    鄰水縣志序〔川北道-劉益〕


    夫事有似緩而實急者,郡邑之志是也。蓋在上古之時,九州即有志乘,而周禮爲設官以掌之,豈不以吏治莫要於彰善癉惡,以型風俗哉?是故書於申明,所以癉之使戒也;勒於竹冊,所以彰之使勸也。故夫志之爲書,義同乎史,而用關乎激揚之大。當其修輯精詳,足以鼓吹休明,有裨政治焉。余觀察川北之明年,鄰水令海昌陳君走書來告曰:鄰爲邑三百年矣,其間忠臣孝子、義夫節婦,與夫掇巍科、登顯仕之實,代有其人,而向無志書,文獻散軼。康熙中,邑令徐某甫經纂輯即去任,所得不過郡志之一二。某視事後,循行鄉里,詳訪諸父老,所遇荒碑斷碣,必披拂苔蘚,手自鈔錄,並觀其山川,稔其民風,搜羅四載,幸已編輯成帙,將付剞劂,願敘之。余聞而色喜,以爲蜀處天末,又遭明季兵燹之後,戶皆新集,野無遺老,故其僻遠州縣牧令雖有志邑史,誠有難于措手者。惟是名賢軼事,貴在闡揚,而我國家教養百有餘年,郡邑之人物聲名彬彬蔚起者,所在皆有,何可以前無所踵,視爲緩圖,使士民觀感無自乎?今陳君能不憚勤勞,創成是《志》,後之來宰是邑者,將按其冊而稽之曰:幅??若是其遼闊也,山川若是其崇深而險阨也,風俗若是其淳樸而未能盡然也;忠孝節義、科名仕宦,若是其輩出而未有已也。可以風民,可以範士,是一下車而可知四境之情形,因知所以治是邑者,皆將於陳君乎是賴也,不信有裨哉!余忝以巡省表勵爲職,則《志》《序》之作,雖不吾請,猶將爲之,矧其請乎?故爲論志乘所關之重,述陳君纂修之力,以弁其書首。蓋謂陳君所修,必能精且詳也。其治鄰也,殆能有意風俗,而盡職於彰痺者也。能知務也,不緩所急也,可嘉也已。是爲序。乾隆歲次丁丑秋七月撰。


    重修鄰水縣志序〔兩准運使-廖寅-邑人〕


    志者,志一邑山川之風俗也。山川不易者也,而所以維持乎風俗,使之淳而不澆,樸而不侈,與山川生色者,則惟視教化爲移易,教固不重哉!周禮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其以德行道藝爲人心所固有,因而教之,遂成爲風俗歟?吾鄰舊有志書,讀之覺山川之秀,鍾爲奇??,仰止前徽,蔚爲風俗矣。嘉慶十七年之春,大修省志,邑侯吳公因增入舊志後事以應,而以爲未盡善也,屬余核定。余老矣,曷能爲役?於是邑紳士公請于邑侯王公,延上舍曾君櫺葊主其事。櫺葊,端士也,心摹手訂,序次一依舊志,而增入者毋濫毋遺。事歷三任,成經一手,可謂有倫有要也。現呈邑侯陳公閱序定行,屬余述其崕略,以諗來者。余維舊志閱今六十餘年矣。山川猶是,而風俗之遞嬗,安知不異於古所云?然即今制府蔣憲,恭行節儉,屢經化導,本年復奉通諭云:上年欽奉宗睿皇帝聖諭,以崇儉黜奢爲阜財善俗之先務。今又恭逢皇上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御極之初,諭令民間婚喪等事,務遵定制而行,勿任蕩費資產。仰見聖心愛育黎元,無微不至。特將通禮、《會典》及律例所載婚喪服用等事,摘出簡明條款示諭,以便寓目。改勉等因奉此,而吾鄰紳士即遵照憲諭,翕然同心,去奢去甚,議爲條約,請於官,著爲令。於是下令如水之流。一時世家大族,當大事則百日齋戒,盡心附身附棺,殯殮卜定,無坐夜約弔者。而民間婚配,具禮從儉。一切慶弔饋賻,遵照條約,無過食品,無過四器,喪事無坐夜雜擾,數郡畢至者。凡而服食器用,亦漸守分守樸,罔敢僭差。美矣哉!風俗與化移易,其神且速,固如是哉!羅豫章云:朝廷有教化,則士人有廉恥,士人有廉恥,則天下有風俗。不信然與?吾於是益信吾鄰士習民風,駸駸而及于古不難也。孔子曰:里仁爲美,擇不處仁,焉得知?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吾,不如吾之好學。夫里也,十室也,聖人猶美其仁,而必其有忠信,况吾鄰也哉?吾儕生當盛世,知里以仁爲美,而擇之處之,知忠信之質足貴,而學焉好焉,日以皇恩憲德、黜浮崇雅之化,摩厲乎風俗,使比閭族黨所見皆仁厚樸儉之風,所聞皆仁厚樸儉之訓,習而安焉。有不如是者,則相與怪之。此與古六德、六行、六藝之教何異?由是人心一歸於正,而澆漓無自而生,有不道德一而風俗同哉?於以追踪前烈,增重山川,共爲郅治之良,以無負諸賢侯殷殷修志之意也何有?道光元年小陽月撰。


    重修鄰水縣志序〔李維英〕


    縣有志,國有史,皆勸善之書也。然體例不同,史則善惡並書,如春溫秋肅;志則隱惡揚善,如春風長養。故作志者,但舉其善者而表彰之,即孔子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之說也,而忠厚之道寓焉矣。鄰水舊志,體例甚備,凡名山勝蹟,忠孝節義之事,志之詳矣。何事重修?爰嘉慶初年,邪匪作逆,其間死節死義者甚多,雖經重輯,當兵火之後,採訪未周,志成復有所訪聞。夫以忠孝節義之重,偶有遺佚,此又鄰人士所心傷而不忍湮沒者也。况閨閣賢媛,數十年來又多可旌可奬,是以重加採訪修輯,俾後之閱是書者,知忠孝節義之事,人盡可爲,而不必讓美於前也。書成問序,爰贅數語於簡端,益見鄰人士之樂于闡揚善類焉。道光元年孟冬月中浣撰。


    重修鄰水縣志序〔貢生-熊文樓-邑人〕


    六經而後,載籍如林,史與志尚矣。史以紀歷代氣運之盛衰,政事之得失,君臣上下賢否悉書,褒貶以寓具二體、備三長,史之善者,亦可以爲經。然必在朝文臣奉命纂修,非是則史而野矣。至于志,其出自史官之手者,雖志即史,下此直省州縣,類皆有志。凡山川風景、城市祠廟、土田賦稅、人物生產、古蹟文藝,罔弗臚列。因之採其尤著者,爲郡志,爲省志,且爲一統志,則州縣之志誠不可少矣。鄰邑古無志,國朝乾隆二十三年,邑侯陳公覲光爲之創始,綱領條目,燦然畢具,山陬僻壤,文獻足徵,洵善本也。越今相距六十餘年,前之所無者,後之所有,中間所宜增補者,不勝指計。嘉慶十七年,奉文重修縣志,時邑侯桂林李公屬廣文蔣公操簡牘事,稿成,賫憲報可。然規模雖就,遺漏尚多。嘉慶二十三年,邑侯椒南吳公屢議詳加補正,付之剞劂。旋以調署太乎廳,暫稽其事。今神木王公以司馬攝篆茲土,興廢舉墜,當務爲急。因集邑紳士議定工費,听出詳明制憲,舉行開雕。復加意採訪一切可入志者,俾無冺沒。??邑櫺葊曾君繼楠入局掌稿並書。櫺葊固拔俗之士,學富才優,得其人矣。閱數月稿成,質之總纂王子芾先生、陳沃堂先生、李雲樵先生、廖復堂先生,俱無點竄,咸稱善焉。然後楷書附梓,厥功告竣。此志也,無善不彰,無美不備,綜核名實,質有其文,真足信今而傳後,與史並垂不朽矣。樓忝與校字,謹列數言,以附於諸先生大序之後。


    鄰水敬鄉錄序〔陳加儒〕


    吾鄉自建邑以來,越三百年矣。自明成化改鎮爲縣,說先達輩出,閨閣名媛,代不乏人。迨兵燹後,邑誌灰燼,寢焉無聞,稽古者惜焉。國朝鼎興,邑尹徐公纂誌,事屬草創,紀載從畧。及乾隆二十二年,海寧陳公復修邑誌,鄉達廣爲搜羅,參閱郡省《通誌》,得宋元、明縉紳諸公,捷南宮、登賢書者若而人,晉顯秩、贊畫謀者若而人,隱逸恬退、姆儀閨範者又若而人。一邑文獻,其在斯乎?獨是纂述之難也,遠者無論,如明際末運,巴蜀凋殘,流寇入鄰,十室九空。其時引義裁决者,果皆悉錄與?婦女節烈者,果皆盡登與?年久湮沒,考証無據,一時秉筆多從簡畧,留心人物者,何妨爲參補與?昔余宰宣平,跡其邑之遭變,與鄰同,鈌誌亦同,因廣爲披輯,創修邑乘,表微闡幽,輿論悉協。桑梓之邦,轉切皇然。用咨故老,續加參補。除邑乘已載外,據所見聞,復得若干人,入誌未詳者詳之,遺行未闡者闡之,閨門節烈、松竹筠操未經表出者表出之,臚列搢紳,亦採耆庶,事增乎舊,而人尚從畧。私心竊計,星漢在天,不難指數,岳瀆在地,亦止七八,而兩大之精華已畢洩於是,古今來未甞少之。是集也,予開其端,繼此者漸次筆記,遺珠之嘆,又何患焉?惟是私阿所好,識者非之,予所不敢。凡登一人,再三裁酌,其有名掛鄉井,置而弗錄者,不無微意。蓋欲發潛德之幽光,昭示來茲,以待後人,故寧謹無濫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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