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3个月前 作者: 这碗粥
    #066


    晏风华发现,他贴着手机的那耳鬓,沁出了汗。发烫的手机让他不舒服。“就算她不是荆家人,你也犯不着杀她。”


    “你总想斯文地解决问题。假如一开始就把她干掉,现在我们安安稳稳,也不会让她有认识晏玉的机会。”李双英发狠地说:“她和警察有来往。而且,那个叫老周的是她的参谋。留着她,是个祸害。”


    “假如她真的掌握了我们什么证据,大可向警察举报。她愿意和我周旋,就说明她还没有证据。”晏风华冷静下来,“你派杀手,这是自乱阵脚。”


    “那个杀手,我是通过几方传达命令的,用的国际语音电话,账户也走国外的。就算他要捅指使者出来,也指不到我的头上。”而且,李双英伪装成了苦恋晏玉,嫉妒荆觅玉的年轻女人。杀手估计都没料到,她是晏玉的继母。


    “你……”晏风华重重叹气,“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李双英咄咄逼人,“我还想问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拖泥带水的?孔家上下二十口人。我想把孩子的命留着,你说,只要牵扯到三家人,都得灭口。”


    晏风华呵斥,“李双英,当年的事都过去了。”


    “哪里过去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李双英拽了拽耳机,“孔家最大的60岁,最小的8岁。我和你,一人背着十条命。我又何必在乎多一个荆觅玉?况且,她不是荆家人,却知道荆家的事,那有没有可能,她还知道孔家的事,她是来替孔家报仇的?”


    “算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再说没有意义了,我们都先冷静冷静。”晏风华耳朵一直不舒服,他捂了捂,“你去国外避避。”


    “荆觅玉——”


    晏风华深知,不能再让李双英插手这事。“我会应付。”


    李双英冷笑,“别拖太久,夜长梦多。这不是简单的小丫头,不会坐以待毙。”


    “我知道,你尽快出国。”——


    荆觅玉捧着木盒,和晏玉回到家。


    折腾了一天,她有些疲惫。她把盒子轻轻放下,进了卧室。


    她背向房门。脱下运动服,解开内衣,再拿起吊带睡裙换上。


    晏玉倚着门框,把她换衣过程一帧不落的欣赏完。


    她这件睡裙吊带细而长,让她的半个球露了出来。侧身转过来见到他停驻的目光,她挺了挺。


    晏玉看着,目光有变。


    荆觅玉早发现了,他朦胧的双瞳在情/欲勃发时,会转成浓郁的墨色。她再伸舌,舔了舔唇。


    晏玉浅浅一笑,“我先去洗澡,回来接受你的邀请。”他转身出外。


    她去床上躺着,整个人蜷缩成团。


    今天的经历,写成故事,估计能有上万字了。


    她很少主动表达性要求。因为无需她勾引,晏玉就已经是饿狼了。


    只是今天——


    荆觅玉轻轻抚上嘴唇。两人一起击倒中年男人之后,晏玉疯狂的热吻,似乎还停留在唇上。在床事,他都鲜少会失控到这种程度的。他的紧张,他的焦躁,通过那个吻传达给了她。


    以前总说看不透他。这个男人日常聊天,十句话里面,有九句半是玩笑。剩下的半句,则半真半假。


    这一吻,她窥见他隐藏的真心。


    她从来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爱。她竟然迫切地想要和他亲吻。


    在津洺岛应付晏风华时,她盼着赶紧讲完废话,好回家拥抱晏玉。


    明明今天经历过生死追逐,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两人的拥吻的画面更深刻。


    荆觅玉弯起了嘴角笑,翻身趴在床上,翘起了腿。


    空调温度有些低,她拉过毯子盖住上身。


    没盖一会,就被掀开了。


    晏玉把她翻身过来,斜斜地压下。


    他没有穿内裤,刚洗完的身子凉凉的,贴在她温热的皮肤。


    他先是轻抚她脸上的伤,啄了两下她的唇。


    接着,双方都把彼此含在了嘴里,唇齿交缠,你追我赶。


    他捧着她的脸。


    她揽着他的腰。


    自从击倒了杀手,他们就渴望着深吻的这一刻。


    火花四溅时,晏玉一脚把毯子踢开,撩起她的睡裙,“今天特殊情况,前戏就省略了。”


    “好,进来吧。”荆觅玉迫不及待渴望他的侵占。


    她是一沃疆土,等待开拓。她是一只柳莺,高声啼呼。她是一条涧溪,诱他前行。


    在原始节奏中,她心底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


    终于又看到了光——


    疯狂地做完,床单皱巴巴的,湿了大半。


    两人习以为常。换上干净床单,重新躺下。


    晏玉捞起她,“有累了吧?”


    “嗯。”荆觅玉枕在他的胸膛,她贪恋这怀抱。“上午是你小妈,下午是你爸。应付起来真的好累。”


    “原来不是和我做累的?”他有些不快,“那再来?”


    她捏捏他,“说正事吧。”


    晏玉的大掌在毯子下游移,“你说。”


    “你觉得——今天挖出的木盒是真的吗?”她心中有些忐忑,毕竟她和晏玉隐瞒了不少事。


    “当然不是。”晏玉答得飞快。


    “咦?”荆觅玉半撑起身子,“分析来听听。”


    晏玉目光在她胸前溜过,“你讲的故事就是假的。有这个假基础,宝藏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双目一睁,嘴巴撅起,“你怎么知道,我讲的故事是假的?”


    晏玉看她的眼神带着惋惜,“你以前的描述中,和亲人相关的词语,只有外公外婆。突然冒出来一个爷爷,我就知道肯定假的,还什么家族使命。我是懒得拆穿你。”


    荆觅玉干脆坐起了身子,毯子滑落。


    两人赤/裸的身子一坐一卧,四目相对。她赶紧把床下的睡裙套上,再把吊带往后挪了挪。“果然被你发现了,幸好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其实她是因为信任他,才敢和他说家事。


    “我小学到大学,数学都是拔尖的。你这小技俩骗不到我。”她上半身的风景被遮了,他一手勾起她的裙摆往上撩。


    “好生气啊。”荆觅玉撅起嘴,狠狠拍下他的手。“我以为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当一回大Boss呢。谁知道,你早发现了。真不好玩。”


    他要继续撩她裙子,“你有这愿望,早说呀。”


    她握住他的手不放,“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思维关闭,突然什么都分析不出来了。”晏玉一把拉她下来。“驽钝的我,想听你这位大Boss解谜了。”


    她俯身,肩膀撞上他的下巴。


    他立即亲上去。


    荆觅玉捶捶他,“你说,我要不要找巴警官谈一谈?”


    晏玉把她抱上自己的腰,“你想和他谈什么?”


    “告诉他,你大哥是何扑玉,是他亲生儿子。”虽然她没有证据,但自从有了追杀事件,她觉得,烫手山芋还是丢给警察处理最好。“不过,我不知道你大哥是怎么样的人,如果和你小妈一样雇凶杀人,那我宁愿巴警官不和亲儿子相认吧。”


    就她和巴智勇的接触来说,他真的是一位好警察。她不忍心他有个坏儿子。


    “我大哥不会杀人的。”晏玉淡淡地说:“他缺点是爱充面子,被我爸传染了。性格么,中学时比较刚正,现在经商管理,圆滑许多。但不是个坏人。”


    荆觅玉轻声问:“你不是讨厌何扑玉吗?”


    “我不讨厌何扑玉,我讨厌的是,因为何扑玉而放弃我的人。”晏玉眸子转凉。


    她赶紧给他亲两口,“我明天约巴警官谈一谈。”


    “嗯。”晏玉点头,“我这么笨,只能听从聪明的你指挥了。”


    荆觅玉又被他拉下了裙子。


    赤/裸的二人再度翻滚在床上——


    荆觅玉和巴智勇的见面,这回是在肯德基。


    “巴警官,早啊。”


    巴智勇看着大笑脸的荆觅玉,拉开椅子坐下。“早啊。荆小姐。今天有任务,只能借个早餐时间聊聊了。”


    “没事,没事。”她把豆浆放下,“那我长话短说吧。我有了何扑玉的人选。”


    巴智勇乍然惊喜,“在哪里?”


    荆觅玉把手机上晏晁的照片给他看,“是我男朋友的大哥,我也是凑巧看到的,觉得和巴警官的长相有点相似。而且,他小时候就是从复祝迁到芜阴的。符合你说的,他一岁时在复祝失踪的情况。”


    “好,好。荆小姐,你把照片转给我。我回去查一查。”巴警官盯着晏晁的照片,“荆小姐,这么多年,我查过很多叫何扑玉的,都不是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张照片,突然有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他严肃的脸绽出了喜悦的笑意。


    “嗯。”荆觅玉说:“巴警官,我男朋友说,他大哥的右腿没有纹字,我们并不肯定,他就是何扑玉。希望能帮助你,早日和家人团聚。”


    巴智勇笑,“我明白。但只要是线索,我一定会追踪下去。”


    荆觅玉想了很久,李双英能雇佣杀手,她就拉警察帮忙。只要巴智勇查了晏晁,那么必然会顺藤摸瓜,找上李双英。


    被逮捕的中年男人那边,也有警方在审问。


    双重夹击,李双英逃不掉的——


    巴智勇吃完早餐,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晏玉后脚跟进来。


    荆觅玉托腮,“你说,我们会不会成为世仇?”


    晏玉失笑,“乱说什么?你这乌鸦嘴。”


    “万一,警察查出,你爸和你小妈有做过坏事,你……会怎么办?”她把他强拉进阵营,却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她觉得她也很自私。


    晏玉挑眉,“她做得出雇凶杀你的事,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她。”


    荆觅玉怔住。


    “你不信?”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觉得我和他们,以及我和你,谁更亲?”


    她摇摇头,“亲情和爱情,是无法类比的。”


    “血缘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晏玉弯起眼,似是陷进了回忆。“说起孔家失火,1995年,我六岁……”


    火烧到了他背着的风筝。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火在追他。


    前方有水。


    他知道,水能灭火。“爸爸,我跳在这里!”


    从此,他有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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