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终成眷属
3个月前 作者: 是今
“殿下既然派人暗中守护,想必知道是谁下手吧?”宫卿一双美目径直看着慕沉泓,女王气势毕露。
慕沉泓点了点头,颇有点心虚,自家妹子。
宫卿也不点破是谁,只冷冷道:“既然殿下知晓,就该严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她这样一说,显然已经知晓背后的主使就是阿九,其实根本不难猜,除了阿九还有谁,自然,薛佳就是她的帮凶,跑腿。
慕沉泓歉意地笑笑:“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再有第二次。”
宫卿冷声道:“仅此而已么?”
今日的算计实实地惹恼了宫卿,如果不是慕沉泓及时赶到,自己今日的遭遇可想而知,除却一死再无选择。这种恶毒的算计已经超越了宫卿的底线。所以,面对慕沉泓,她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慕沉泓看着美人冷若冰霜的小脸,柔声道:“你放心,这些人我一定严惩,安夫人也会逐出宫去。”
宫卿见他只字不提阿九,板着脸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忽闪的慕沉泓心里一颤一颤的上下晃悠,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可是眼下根本不是教训阿九的时候,独孤后已经是百般不愿的勉强同意宫卿为太子妃,所以平稳度过婚前的这段时间,是最最关键的。他也折腾不起了,面上淡定,其实急疯了心。
“卿卿,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一生一世。”他握住了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宫卿被一声“卿卿”叫的心里噗通一跳,不仅如此,他的话里还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那就是独孤后已经同意让她嫁给他了。
宫卿忙不迭地往外抽手,低声道:“放开。”
“不放。”不仅不放,握得更紧。
身后不远便是那些禁卫,宫卿脸色飞红,咬着樱唇,继续使劲,跟拔萝卜似的,可惜坑太紧,就是拔不出来。
“卿卿,三日后便是纳采的吉日。婚前的这段时日,你那里都不要去,我会派人守着你,不会有任何闪失。”
果然是独孤后允了,宫卿心里越发慌乱。偏生他还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仿佛这辈子就被他给缠住了。
羞恼之下,她用另一只手去掐他的手背,想让他吃疼放开。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依旧不放,牢牢握着她的白|嫩嫩软乎乎的纤纤玉手。
宫卿脸色绯红,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软软的叫了一声:“卿卿。”
她骨子一酥,嗔怒:“不许这样叫。”
“小时候就是这样叫的,许多年未曾这样叫过你了。”他笑吟吟地看着她,仿佛手背上丝毫不疼。
皮糙肉厚么?她无奈只好先放手。
他看着手背上拧红的印子,笑道:“好狠心。”
她十分无奈,只好软语求道:“你放手,一会儿我母亲醒了。”
“我早醒了。”宫夫人睁开眼,清了清嗓子。
慕沉泓当即松手,宫卿脸色已经红如胭脂。
“母亲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宫夫人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指着那些被捆住的黑衣人,道:“见过打劫的,没见过这样蠢的打劫的,怎么自己都昏了?”
慕沉泓笑了笑:“他们放迷香之前,会自己服下解药,可惜今日的解药是假的,所以他们自己也被迷倒了。”
宫夫人哼了一声:“谁干的,殿下想必最清楚,这笔账先放着,日后殿下若是纵容,休怪臣妇不客气。”宫夫人刚才醒来已经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想,原来这死小子打小就惦记上我家丫头了,怪不得呢。既然这桩婚事独孤后已经答允,眼下的这位便是自家的女婿了,于是也就放下了平素里对太子殿下的一份“敬重”,言语便带着一股丈母娘训女婿的气势。
太子殿下不气反喜,这分明就是一副自家人的语气了。他微微笑道:“这个自然。”
说话间,其余众人也都纷纷醒了过来。最为惊诧的莫过于安郎安排的那些黑衣人,散了迷香之后,最先倒下的却是自己。
安夫人并不傻,明面上一切听从阿九吩咐,但当薛佳把迷|药解药给她的时候,她将解药换成了顺气丸。这样,宫卿自然不会有事,而届时阿九若是问起,她自可推托到薛佳身上,说那解药给错了,或是解药无效。
宣文帝的庆丰年间,相比以往的任何一届朝堂都要平静简单。因为他只有一个女人,后宫争斗不存在。因为他只有一个儿子,夺嫡继位之争也不存在。将来只有一个主子,不存在站错队跟错人的情况,所有的人都知道该讨好谁,该巴结谁。
安夫人自然也不例外。阿九比起慕沉泓,自然后者她更得罪不起。
所以,慕沉泓得知消息急着赶来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些人拿了。
宫卿出了这样的事,宫夫人自然也无心再去赏什么荷花,也不必再去找赵国夫人探听消息,慕沉泓亲自前来传递的消息,比谁都靠谱。而此刻,慕沉泓就站在宫卿身边,宫夫人看着,只觉得一对神仙般的人物,实在是般配无比。
对于深度颜控的宫夫人来说,眼前的太子殿下,抛去他的太子身份,他那不讨喜的娘,讨人厌的妹子,其实本人还真是不错。
人无完人啊,宫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女儿道:“我们先回去吧。”
宫卿登上马车,被禁卫军一路护送到家。
慕沉泓回到宫里,径直去了毓秀宫。
阿九见到他来,笑嘻嘻迎上去:“皇兄今日怎么有空?”
“退下。”慕沉泓面色阴沉,一挥手喝退了毓秀宫内所有的宫女内侍。
阿九心里一跳,他莫非是知道了什么。莫非那宫卿已经出了事?
她心里暗喜,却有有点怕。因为慕沉泓的眼神十分犀利阴郁,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般的眼神,已经是暴怒的表现。
阿九笑着,“皇兄,”话未说完,慕沉泓厉声打断她,“阿九,你今日所为,若是我告诉父皇母后,你说会如何?”
阿九怔了一下:“我做了什么?”
“h湖边的事,除了你还有谁?”
“她怎样了?”此话一出,阿九顿时后悔不已,这不是已经招认了是自己指使么?
慕沉泓冷笑。
“皇兄,我,”
“父皇母后已经指定她为太子妃,三日后,礼部便要派人前去宫府纳采,你想违抗圣命,忤逆天意?”
阿九不语。
“今日我容你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一点动作针对她,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阿九气道:“皇兄,你心里居然把她看得比我还重么?居然为了她,来呵斥我。”
“阿九,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自然会护着你。但她将是我的妻子。你若是对她不敬,我绝不会容你。”
阿九跳起来,道:“皇兄,她还没过门,你就这样护着她,你明明知道我恨她。”
慕沉泓冷冷一笑:“那我将那些人带到沈醉石的跟前招供,你觉得如何?”阿九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这位长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称之为天子威仪的东西,煦暖的阳光下,如一股凛冽的寒风,扑杀而来。
阿九大惊,忙拉住慕沉泓的袖子:“皇兄,你别这样,我不敢了。”
慕沉泓将胳臂一抬,拂袖而去。
翌日,宫锦澜正在府中和宫夫人商议宫卿的婚事,管家急哄哄跑进来,道:“大人,夫人,圣旨到。”
宫锦澜心里大喜,当即携着宫夫人出门迎旨。
来宣旨的礼赞大臣,是礼部侍郎关云洁,宫锦澜的下属。
“宫大人接旨。”
宫锦澜忙跪下。宫夫人跪在他的身侧,心道:这速度还真是快啊。
关云洁展开金黄帛绢圣旨,宣道:“奉制纳宫氏女为皇太子妃。”
宫锦澜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欣喜万分地叩首谢恩,接过圣旨。
关云洁躬身施礼:“恭喜大人,皇上为了避嫌,特命属下为礼赞官员,负责太子的婚事,请大人勿要介意。”
宫锦澜拱了拱手,乐呵呵道:“关大人辛苦。”
两日后是司天监选出的纳采吉日,关云洁带着初定之礼到达宫府。
宣文帝仅此一个皇子,赐给宫家的初定礼真是大手笔。
银两,首饰,衣料,金银器皿,皮草,绸缎,等应有尽有,礼箱足足从皇宫一路摆到宫府。这厢关云洁已经进了宫府大门,那厢皇宫里的赐币还在源源不断地出来。
整个京城的人都几乎围在皇宫外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场面。纷纷咂舌,果然是天家气派,这初定的恩赐恐怕是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
宫夫人在府里接应着宫里的赐币,数十个下人记账清点,金元宝,金项圈,金簪、金钗、金耳环、金镯、金戒指、金纽扣等等,光金饰就足足有四大箱。
宫夫人暗暗道:宣文帝果然是有钱啊。
不仅如此,奠雁用的是一只羊脂美玉雕刻的玉雁。
宫夫人看着又不禁咂舌,寻常人家猎不到大雁的就雕只木雁代替,这皇家就是有钱,大手笔雕了一只玉雁,栩栩如生不说,看那玉光成色,足够一家人吃几十年了。
纳吉之后,礼部定下了协办太子婚礼的官员与命妇名单,司天监定下了大婚日期和吉时。于是,皇宫和宫家分别忙碌起来。
这桩历时许久的太子与京城第一美人的扑朔迷离的情事终于尘埃落定,成为熟知详情的贵妇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大家无不认为这是一幕峰回路转极度曲折离奇而狗血四溢的戏码,但八卦起来也着实很有意思。而原本定于年后的太子妃大选因为淳于天目的一句话化繁为简,不必经历重重选拔,多方遴选,老天定的就是宫家小姐。
于是,一时间,京城儿郎紧俏,诸位等着太子妃大选而迟迟没有定亲的权贵之女,纷纷四处议亲,官媒私媒都忙的合不拢嘴。
参与协办太子婚礼的四位命妇分别是赵国夫人,魏国公夫人和安国公夫人,浏阳侯夫人。这几位贵妇都是儿女双全,夫妻和睦的典范。
婚礼定在九月十六,这几个月,慕沉泓果然是派了秘司营的人暗中守护着宫府,生怕再出一点漏子。
宫卿经历了几番波折,已经被折腾的有些麻木,甚至还有点怀疑这一次是不是能成功?从最初中意的沈醉石,到还未提名就被炮灰了的岳磊,再到匆匆打了一场酱油的睿王,算起来,慕沉泓可都等于是第四个人选了。宫卿觉得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以去了,换成京城第一难嫁女子更为贴切。
前几次都是波折重重,宫夫人和宫卿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新的波折,谁知道,这一次却是出奇的顺畅,到了正式下聘的那一天,慕沉泓身着朝服亲自带着礼赞大臣和侍卫到了宫府下聘,并带来了太子妃册宝。这基本上也就算是板上钉钉,再无变故了。
比起父亲的欣喜若狂,宫卿这个新嫁娘却没有太大的欢喜。一则明知道独孤后不喜欢自己,不过是碍着天意才勉强迎自己进宫,可见以后对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二则有阿九那样的小姑,平素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住在一起,井水河水都混到一块儿,可以预见种种不愉快的情形,三则,慕沉泓将来登基,后宫三千佳丽,自己如何应对?想到这些,她就头疼,而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隐秘的遗憾,就是睿王。他可能就是上元节那夜救了自己的人。若不是淳于天目的那句话,自己这会儿应该嫁的人就是他了。
可惜啊,这个缘分被淳于天目的一句话葬送。想到这些,宫卿心里一动,会不会是慕沉泓让淳于天目那样说的?
想起慕沉泓似笑非笑的容颜,深邃莫测的眼眸,她觉得极有可能,唯有这样,才能让睿王退亲。
她默默咬牙,好,且看新婚夜姐姐怎么收拾你吧。
很快进了九月,婚期一天天地逼近。宫夫人天天扳着手指头算日子,心里默默祈祷,这次可一定要成啊,再不成,老娘也要疯了啊。
婚礼的前一天,宫夫人拿着一样东西偷偷摸摸地进了女儿的闺房,然后把门关上插上门闩。
宫卿看见鬼鬼祟祟的母亲,不禁问道:“母亲你要干嘛?”
“女儿,来,娘这里有个东西要给你。”
宫卿噗的一笑:“私房钱还是传家宝啊?这么神秘。”
“嗯,算是传家宝吧。”宫夫人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镜子。
“这,”宫卿接过来,没觉得什么稀奇。
“你看背面。”
宫卿一翻过来,顿时脸上一热,又飞快的翻了回去。
“咳咳,这个是你外祖母传给我的。”
宫夫人把镜子拿过来,翻到背面,指着上面的图案道:“你别害臊,这是夫妻人伦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人皆是如此。”
宫卿羞得不能抬头,宫夫人将镜子放在她眼皮下,指着上面的第一个姿势道:“这个你好好看看,别到时什么都不懂,冲撞了太子。”
“母亲。”宫卿娇滴滴地嗔了一句,捂住了脸蛋。
“女儿,你听我说。”宫夫人坐到宫卿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宫卿越发的羞涩,耳根都红了。
“还有一件事你也记住,两次葵水的中间,别和他同房。”
宫卿羞红着脸问:“为什么?”
“那几日最容易受孕。一个人吃了青菜豆腐二十年,骤然给他一盘红烧肉,自然是食髓知味,你再让他日日青菜豆腐,他自然是不肯了。你新婚便怀孕,接下来的几个月不得近身,他刚刚开荤,如何忍得?”
宫卿听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他身份不同常人,宫里不知多少女人巴巴地盯着他这块肥肉想要自荐枕席。女人在怀孕的时候,男人最是容易变心,他这般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熬的住?若是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可就坏了。”
说到这儿,宫夫人叹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若是嫁个普通人,自然不必操心这些,无忧无虑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一旦嫁给他,你可就要事事小心,时时提防,千万不要给人以可乘之机。先牢牢地抓住他的心,然后再怀孕,这样也不怕别的女人来争抢。再说,你年纪尚小,这幅身板生孩子也着实危险,再等个一两年才好。”
说完这些,宫夫人又将那镜子放到宫卿手中,道:“你好好看看,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宫卿接过镜子,红着脸看了两眼,蚊蚋般嗯了一声。
婚礼这日,四位夫人带着宫里的随侍女官先行到了宫家。皇宫到宫府一路都被禁卫清理干净,沿路都有禁卫军把持。所有的禁卫军穿着皆是新定制的一套绛红色戎装。
迎亲吉时一到,慕沉泓身着礼服先叩拜了宣文帝和独孤后,然后带着侍卫,傧相,礼赞大臣等一众随从,迎亲仪仗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到达宫府。
这时,宫卿已经准备停当,静候在闺房。九四凤的赤金凤冠,百鸟朝凤的翟衣礼服,外面是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
凤冠上点翠珍珠宝石不计其数,翟衣霞帔精致华美流光溢彩,衬得宫卿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艳光四射,风华绝代。本就是一张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的绝色容颜,经过细细的一番妆容,更是让人惊艳的无法移开视线。
宫夫人暗暗看着,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惆怅。这貌若天仙的宝贝女儿,从今日起,便成了慕沉泓的人了,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宫卿此刻紧张自是不提,除此之外,她还饿。已是黄昏时刻,她只在上午用了一份清淡的糕点,然后就不能再进食了,不仅如此,连水都不能喝,宫府到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以免路上内急。
头上的凤冠沉甸甸地压得她脖子疼,肚子又饿,她心里盼着慕沉泓赶紧来,她好快些解放。
终于,耳边响起了炮竹声,府外迎亲的仪仗到了,不多时,一阵热闹的嬉笑声到了绣楼之下。
慕沉泓带来的一众朝廷权贵之子,还有数十个朝中年轻俊秀的儿郎组成的迎亲队伍,跟在迎亲傧相身后,起哄喊道:“催妆了催妆了。”
宫夫人从窗户看去,发现迎亲的傧相中居然有沈醉石。
造孽啊,这不是拿刀子在沈大人心口插刀子么,这必定是阿九的主意,让沈大人眼睁睁地看着死心啊。宫夫人暗暗嗟叹。
有人喊道:“沈状元快催妆。”
让沈醉石做催妆诗,真是一桩痛苦的差事,平素文思泉涌的他,此刻根本就没法做出惊采绝艳的诗句,心里一团乱麻。众人热热闹闹地催着,全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煎熬。
沈醉石仰望着绣楼,缓声道:
本是倾城色
何须脂粉污
流光寸金日
莫为梳妆迟
宫卿团扇遮脸,听着沈醉石的声音,心里也是遗憾。若不是阿九,今日自己嫁的人应该是他吧。
宫卿被赵国夫人和魏国公夫人扶着,下了绣楼。
红毯从绣楼阶下一直铺陈到宫府大门外。上面铺满了喜果,花生,枣子等物,宫卿团扇遮脸,走的极慢,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从此,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了。
心情百感交集,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一切都和自己原本设想的不一样,甚至是背道而驰。
走在红毯上,看着这条通往皇宫的路,想到即将面对的未来,心里的不甘和遗憾,也格外的明显。
她缓缓走出宫府大门外,慕沉泓带着迎亲仪仗已经等候在此。
按照婚俗,前来迎亲的女婿,若想进门必定要先被娘家人一番痛打,才能将新娘请出闺门,奈何这位是太子殿下,于是便改为在门外等候新娘出来,不必亲自进去讨打。
宫锦澜看着女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伤感,道:“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无违。”
宫卿拜别父母,被扶到凤轿前。
十六抬的凤轿,富丽堂皇,雍容华美,红色流苏上缀满珍珠。
典仪宫女站在轿前,手捧金盆,上面放着一柄玉如意。
慕沉泓拿起玉如意,撩起凤轿的珠帘。
安国公夫人扶着宫卿登轿。
虽近在咫尺,慕沉泓却瞧不见新娘的容颜,一柄团扇将她的脸蛋遮挡的严严实实。
趁她弯腰的那一刻,他想偷看一眼,她偏生将那团扇遮得密不透风,堪堪挡住他的视线,撩得他心痒难耐,浑身冒火,恨不得一把就将她那纤纤玉指手中的扇子给抢下来。
珠帘复又垂下,慕沉泓登上舆车,鼓乐声中,迎亲仪仗离开宫府,朝着皇宫而去。
东宫里火树银花天光不夜,张灯结彩十里流光。处处流光溢彩,花团锦簇。
树上挂满红色宫灯,廊下是一水儿的琉璃灯,丈宽的红毯从宫门一直铺陈到寝宫,红毯两边摆放着数不清的莲花灯,绵延盛开,红艳如火。
帝后身着礼服,等候在正殿,慕沉泓和宫卿踏着红毯一前一后走进殿中,行三跪九叩之礼。主婚人蒋同贞颂了贺词之后。帝后先行离去,前往乾明宫,大宴群臣。
前来协办婚礼的命妇和准备着闹洞房的权贵夫人们便簇拥着新娘进了洞房。
宫卿坐在喜榻之上,团扇遮面,看不见室内的情形,只听得耳边嬉笑声不绝于耳。
喜榻前围满了人,等着看新娘却扇。一屋子夫人,慕沉泓是唯一的男子,他原本就殊色惊人,今日一身红色冕服,卓然玉立,满面春风,越发衬得他风神秀雅,俊美无俦。
包括江王妃,赵国夫人,魏国公夫人,咸阳侯夫人,长平郡主,首阳大长公主在内的女人们,最喜欢看的场景莫过于闹洞房。只可惜这是太子殿下的洞房,不能闹的太过,她们笑嘻嘻地围了一圈,等着看新娘子。
“却扇吧,却扇吧,我们等急了。”几位年长的命妇,笑呵呵地起哄。
“太子快吟诗。”
这合卺之礼的关键部分便是却扇了,却扇之后饮了合卺酒,才算是礼成。
慕沉泓笑着吟道:“新妇见花烛,羞色胜云霞,为君轻却扇,艳倾三春花。”
众人击掌笑道:“新妇却扇却扇。”
可是,新娘手中团扇纹丝不动,众人皆笑。
“太子再来一首。”
慕沉泓也笑,顿了顿道:“眉黛如远山,笑靥似朝霞,花好月圆夜,团扇莫相掩。”
新娘的团扇依旧纹丝不动,众人笑得更欢畅。
“太子今日大失水准。”长公主仗着自己是长辈,今日又是喜庆之日,便开起了慕沉泓的玩笑。
“太子心急火燎,哪有心思作诗。”
“是啊是啊,巴巴地都想着赶紧洞房,哪有心思作诗啊。”
顿时,洞房里笑声震天。
慕沉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这位太子殿下平素高高在上,众人面前一向温文尔雅,又生了一张出尘脱俗的嫡仙面孔,举止如清风朗月,清贵i丽。谁又曾见到他窘迫的模样,难得见到一次他被人戏弄的场面,可真是大快人心,大开眼界。
宫卿心里窝了小半年的火气,眼下正烧的旺旺的,就等着这一刻呢,心道,还得意啊,今天不让你做一夜的却扇诗,难解我心头只恨。
慕沉泓又连着做了五首却扇诗,宫卿就是不拿下团扇。
众人笑得震天响,太子殿下的脸色越发的好看。
太子再接再厉,新娘还是不拿。
众人笑得直打跌,都看得出来,新娘子这是存了心思想要为难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居然也有被人戏弄的时候,哎哎,谪仙一般的太子殿下啊,看来今夜新娘是存心要让你江郎才尽啊。
十几首之后,慕沉泓心火也旺了起来,作诗难不倒他,可是良宵一夜值千金啊,做个毛线的诗啊,床上做行不行啊。
于是,太子殿下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洞房映花烛,团扇掩红妆,上元解灯谜,辟邪戏明珠。”
宫卿听到前两句,嘴角还噙着一抹畅意的笑,听到第三句的时候,怔了一下,再听到第四句,她手中的团扇情不自禁一下子拿开了。
眼前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眉目清雅,目中含笑,隐含促狭。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心里一阵狂跳,难道是他?
众人乐道:“却扇了,却扇了。”
“真是绝色佳人啊。”
长公主拍了拍手,止住众人的欢笑和赞叹,“好了好了,该喝合卺酒了。”
宫卿已经听不见耳边的笑声,眼中只有慕沉泓温柔的眼眸和带着促狭的笑意。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他呢?她心里砰砰直跳,不知是震惊,是欢快还是激动。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居然出现在洞房花烛夜,的确让人又惊又喜,可是那个人是慕沉泓,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无措之际,赵国夫人和安国公夫人已经端过来金盘,龙凤合卺玉杯里盛放着琼酒。
慕沉泓端起酒杯,笑吟吟地看着她。
宫卿恍惚如梦,也端起酒杯。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终于找到了藏在心里的那种眼神,的确是他。
近在咫尺的慕沉泓,和那夜救了她的人,终于重合在一起。
她被他太子的身份迷障了,从未想过是那个人会是他,所以见过他无数次,被他调戏过无数次,都压根也没往那里想过,也从未仔细地看他的眼神。
此刻回想起来,那人戏谑的语气,促狭的眼神,无一不是慕沉泓私下和她在一起时的典型做派。她心里跳如脱兔,此刻无暇多想,合卺玉杯放在她的手里,两人共饮之后,洞房里的众人齐声贺道:“太子嘉聘礼成,益绵景福。”
长公主笑道:“太子可是等急了,我们这些煞风景的快快散了去。”
嬉笑声中,众人散去,宫女也悄然离开,寝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一对龙凤高烛映着一对新人。
热热闹闹的洞房单独剩下两人,顿时气氛便变得暧昧起来。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太子,转眼之间他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心动之人,于是筹划了好久的新婚夜整人计划便泡汤了,惊喜交集又意乱情迷,好是纠结。
苦苦忍耐了数月的慕沉泓立刻化身为狼,伸手抱住了美人,笑吟吟问:“是不是很意外?”
宫卿羞赧地用手撑着他的胸膛,犹自口头顽抗:“我不信。”
“我有信物。”他伸开手,掌心里是一颗珍珠,正是她当初衣服领口上的珍珠。
她咬着唇,无话可说,脸上红晕渐深,眸光闪闪,渐渐柔如春|水。这幅小模样真是无比可爱。
“就知道你会耍赖。”他得意地一笑,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带紧紧地搂住了,她一时不适应被人搂着,便想要推开他。
慕沉泓一手环着她的细腰,一手伸到她眼前,露出手腕,“你看,这里还有一道伤痕,是那夜栗特人的火钳所烫。”
宫卿低头一看,果然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那一夜,那个栗特人手里拿着火钳。人证物证都在,的确就是他了。她心里又惊又喜,却又暗暗懊恼,怎么不早说,居然瞒了这么久,好讨厌。
美人咬住了樱唇,想起这半年来屡次被他调戏,又屡次被他解救,对这位救命恩人,直是又爱又恨。
半是娇羞半是娇嗔的眼神,配着那薄如胭脂的醉人红晕,红滴滴的樱桃果子小口,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真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美味佳肴,勾得慕沉泓神魂颠倒。
突然她觉得领口里一凉,他竟然将那枚珍珠放进了她的衣领中。
“哎呀,我的信物。”说着,他伸手便去摸,那珠子在她身子里早已滑的不知去向,他的手也就四处摸来摸去,“认认真真”地找。
宫卿知道他是假意找珠,真心调戏,又羞又急,却又躲避不开,被他圈在怀里,吃够了豆腐,高处低处,前面后面,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自然,未找到珍珠。
他笑得开怀畅意,“是这个么?”他轻轻点了点胸上一处。
她羞得说不出话来,将他使劲一推,某人正色道:“把衣服脱了找吧。”
她急了,忙说不行。
“那不行,信物丢了,你一定会耍赖皮?”说着,他便毫不客气地去脱她的翟衣礼服,她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左遮右挡,可惜,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被他剥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衣。
白色软丝的亵|裤,嫣红色的抹胸,雪白娇嫩的肌肤,春光乍泄。
这一番挣扎顽抗,宫卿已经累的娇喘吁吁,筋疲力竭,顿觉自己原本设想的报仇计划真是太自不量力,和练武的他比力气,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他也顺手脱了自己的礼服,轻装上阵。
轻衣薄衫相对,已是箭在弦上,她一眼看见他跨下鼓了一大块,又怕又羞,下意识地就想要躲远些。可惜还未落实行动,就被他勾到了怀里。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下,“小丫头,方才存心让我出糗,不肯却扇,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宫卿嗔道:“谁让你让我几乎嫁不出去,又将我定好的婚事搅黄。”
慕沉泓立刻露出无辜的笑靥,“你的确是有母仪天下之相啊,这个的确不假。”
宫卿撅着小嘴,不是很信,却也无从辩驳。没有证据,谁又敢去质疑天机。
慕沉泓用一指点着她的樱唇,笑道:“居然让我足足做了十三首却扇诗,且看我怎么报仇。”
“你欲如何?”宫卿万没想到他居然倒打一耙,她本来精心准备了各种报仇法子打算在新婚之夜大展拳脚,结果一首却扇诗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她不能恩将仇报啊。
他恶狠狠道:“我要咬你十三口。”
“别。”宫卿伸手便去掩他的嘴,没想到却是自投罗网,纤纤小手被他紧紧抓住,一枚白|嫩嫩细软软的食指马上就被他放到了口中。
咬指尖会很疼吧,她忙道:“殿下大人大量,不会咬人的。”
他凶巴巴地望着她,作势一咬。
“啊,”她禁不住娇呼了一声,其实一点不疼,不过是被他“凶恶”的样子吓的好了一声。
他莞尔一笑,将她食指放在口中吮了一口,这才笑嘻嘻放开,上下打量着她,道:“接下来咬哪儿呢?”
“脚趾头。”她情急之下,红着脸喊了一声。
“好啊。”没想到他当真,将她脚上的罗袜一脱,就握住了她的纤纤玉足。
这个姿势一下子让她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他就是这样握住她的脚,看光了她的大腿,接下来,又想到了更远的一次,他用玉扳指勾破了她的裙子,摸了她的大腿,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娇羞中又生出一股懊恼来。
“你那夜将我裙子勾破,是不是故意的?”
“那夜,委实不是故意,是东风多情,将轻纱吹到了我的扳指上。”
“当真?”
他笑嘻嘻道:“当真。”
她娇哼了一声,仍旧不信。
他笑呵呵道:“我乃君子。”
她娇哼:“登徒子。”
“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白担了虚名。”说着,将她小小纤足举起放到嘴边,嗷地一口咬上去。
“别啊。”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却觉得脚背上酥酥的一痒,他居然亲了一口。
她羞涩又震惊,他居然会亲她的脚啊。
“下一口咬哪儿呢?”他放下她的脚,目光上移,堪堪落在她的大腿上。
“不要。”
他握住她的脚踝,往上一抬,那薄如蝉翼的亵|裤便行云流水一般地褪了下去,堆在大腿根。
他望着她的雪白大腿,笑眯眯道:“下一口就咬这里好了。”
“不要,别。”她慌忙地往下扯衣服,却被他的手挡住了,低头当真是在那雪白的大腿上轻轻咬了一口。
她肌肤极嫩,就是这样轻轻一咬,那雪白的肌肤上便留下了一个红印,香艳无比。
宫卿既觉得羞涩,又觉得刺|激,躲又躲不开,心里怕急了,下一口他要咬那里?
他目光打量着她,故意往那不该瞧的地方瞧。
她扯过被子便要盖住自己,谁知道他动作更快,将那被子一脚挑开,扑到了她身上。
“我来当卿卿的被子如何?”他压着她,笑着咬住她的耳垂,舌尖伸到了她的耳廓里,细细地舔了一圈,瞬间,一股奇异的电流便流传到了全身,她又痒又怕,身子越发的酥软无力。
他的唇移到在她的樱唇上,细细的轻轻的咬了一口,然后舌尖伸进去,含住她的丁香小舌,一阵令人无法喘息的亲吻似乎将她肺里的空气都抽了去,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亲吻,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膛。
“喜欢么,卿卿。”他松开她,在她耳边哑着声音问。
她害羞地不肯回答,闭着眼睛,只觉得胸上骤然一紧,是他的手。
她立刻就睁开了眼,忙不迭的去推。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头顶,那玉白色的高耸在他身下呼之欲出,玉峰的边缘已经若隐若现。
手指却被他牢牢握在头顶,只能用指尖徒劳地在他的掌心里挠了几下。
“好痒。”他笑了一声,低头咬住那抹胸的带子,用力一扯。
雪光一闪,玉白的两团高耸便露了出来,顶尖上缀着两颗红润润的甜果儿,娇艳欲滴。
“这一口,就咬这里好了。”他哑着声说了一句,便低了头。
她羞得几乎昏过去,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可惜,那红果儿已经被采撷到了他口中。
一股子酥软到骨子里的快|感险些让她叫了出来。
她嘤嘤低呼,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却怎么也避不开,红果儿被他含着吮着,还细细的咬了一下,她娇滴滴的惊呼了一声,“不要。”
他放过红果儿,又在周围的雪团上咬了一下,几番折磨刺|激,美人已是娇喘连连,脸色红如烟霞,眸光含水。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暗哑:“等会儿再咬。”
宫卿暗暗松了口气,以为他要放过她,才要勉强凝集一些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结果发现自己大腿间抵上了一处硬物。
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瞬间,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他托起她的腰身,贴在自己身上。那雪一般滑腻柔嫩的肌肤,娇软媚香,胸前的两点红果儿更是颤巍巍的风情万种,妩媚勾人。
他伸手探向桃源处,寻找水源,她拼命闪躲,想要将那骤然闯入的手指拿出来。
“别动,不然我咬这里。”他哑着声音,手指揉着那颗小核,她羞极,手掌撑着他的胸膛使劲一推,结果胸前的春光乍现,她又急忙停手。
待手下一片湿润,他分开她的腿,托起了她的臀。
“好卿卿,让我进去。”
明知道这就是必须的程序,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怕,又不顾一切地挣扎。
他等不及了,浑身冒火,握住她的腰身,往里一挺。
美人痛呼了一声,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娇滴滴的女儿身,四指不沾阳春|水,何曾受过这种痛,娇怯怯地如同一朵花骨朵,硬生生要被催着盛开。
她双腿紧并,呜呜咽咽地喊疼,不肯容纳。
他停了停,微微抽离身体,噙着她的唇,细细的亲吻。等她不那么紧了,又微微往里送了送。
她立刻又是一声娇喊,颤巍巍地带着水音儿,分明是疼得紧。
他实在是为难,又不舍得她疼,又恨不得想要将她在身子下狠狠地揉碎了。
她眼汪汪地看着他,低声哀求,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却更勾人,他耐着性子亲着她的耳廓,诱着哄着,她咬着唇嘤嘤呜呜地不肯答应。
僵持了半晌,他实在忍耐不住,一狠心往里一送,将那含苞的花|蕾硬生生撑开,直触花蕊。
一声惨呼几乎寝宫外的人都听见了。
李万福揉了揉耳朵,心道:太子殿下真威猛。
他一进桃源便乐而忘返,力道便控制不住地重了起来,催开的花|蕾不堪承重,被暴风骤雨摧得花心乱颤,落红瓣瓣。
美人在身下哀哀求饶。
“叫我一声太子哥哥。”
她咬着唇不肯,这称呼太肉麻。
他猛地一动,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立刻喊道:“太子哥哥。”
这委委屈屈,眼泪汪汪的模样越发楚楚动人。怎么爱都爱不够,他恨不得将身下之物融在她的花心里,力道更狂。
雨骤风狂之后,他支起身子,将她抱在怀里,用那嫣红色的抹胸擦了她的身下。
那喜帕上的落红刚好两块。他咬住了她的耳垂,低声笑道:“你看,这像不像那株牡丹,比翼双飞?”
她根本没心思看,身子又疼又倦,眼都不想睁开。
“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的调笑只让她羞恼,恨恨地瞪他一眼,“坏人。”方才那么用力。
“我只在你这里坏,好不好?”他一语双关,手也没闲着,轻轻揉着她的红肿之处。
她羞得难以自制,一记粉拳就捶了过去。
他笑嘻嘻地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心口,暧昧地问:“还要不要?”
美人一听立刻断然拒绝:“不要。”
慕沉泓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问:“饿不饿?”
美人横了一眼,你说呢?
他笑嘻嘻道:“我也饿。”
“那你怎么不吃?”新郎可没听说过不许吃东西的。
“我吃了啊,只是没吃饱。”他笑嘻嘻地看着她,她这才明白过来,当即粉脸一红,嗔了他一眼。
“我已经让李万福备好了吃食,等我去叫他们摆上来。”
说着,慕沉泓披衣起身,叫了人进来。然后又进了喜帐帮宫卿穿衣。
那嫣红色的裹胸上红红白白混了他的和她的爱|液,自是不能穿了。
宫卿羞红着脸道:“你帮我拿一件新的来。”
“别穿了,一会儿吃完了去洗。”他挑了一件明红色的袍子,替她穿了。
李万福已经带着人进了寝殿,悄无声息的摆上了一桌的吃食。东宫司仪带着几名宫女进来,宫女将喜帕交给司仪,将床上的被褥被单都换了新的。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情爱气息。宫卿忍着不适坐在桌前,低头羞赧不已,她们看见了那被单也不知道怎么想。
很快,宫女内侍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新妇容色明艳,娇羞无限。只穿了一件宽宽松松的袍子,越加显得风姿绰约,飘飘欲仙。想到那内里的无线风光,慕沉泓心神一荡,伸手挑起她的下颌。
他的眼珠特别黑,幽幽的看不到底。她看见自己映在他的眼眸里,正是一副娇滴滴羞怯怯刚承了雨露不胜柔弱而又风情丰润的模样,顿时便羞赧地别开了脸蛋。
他心里软软腻腻的如同放了一团甜蜜蜜的酥糖。伸手将她抱到膝上,环着她的腰,啄着她微微肿了的樱唇,“卿卿,卿卿。”一遍遍的低声呢喃,好似念不够她的名字。
她低低应了一声,心也像是被软软的一团蜜|液泡着。
他低问:“我每日都在心里叫你无数次,你听到过没?”
她莞尔失笑:“你心里叫的,我如何听见。再说,”她媚眼如丝,斜睨着他:“你心里九曲十八弯,谁能猜出你的心思?”
“哪有九曲十八弯,明明只有一根直肠子。上元节那日,你信誓旦旦地对向婉玉道,我绝不会嫁给太子。我巧合就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心都碎了。”
她吃了一惊:“你听见了?”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恶狠狠道:“不肯嫁我,我就偏让你嫁给我。”
“你娶我是为了和我赌气?”她生气地嘟着小嘴,小脸蛋立刻拉了下来。
“当然不是。”他亲了亲她的樱唇,笑笑不语。
她又横了他一眼,凶巴巴问:“那你是为了淳于天目的那句话娶我么?”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美人沉着脸,气势汹汹,不依不饶,俨然拿出了宫夫人的女王风范。
慕沉泓只是笑。
“快说。”美人恼了,伸手拧住他的腰间的肉,偏生他常年练武,腰间肌肉特别紧,拧了两把却还没拧住。
他将她的小手捂住,低笑:“等你吃饱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嗯,也好,吃饱了好有力气逼供。
餐点十分精致,宫卿用的不多,心心念念一会儿要逼供他吐露实情,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他也没心思用,心心念念一会儿是继续一次呢,还是继续两次呢三五次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她初承雨露,恐怕受不住。
吃过饭,李万福进来带人收走了餐食,又低声道:“殿下,水都被备好了。”
“嗯。你退下吧。”
屋子里的宫女内侍又都退了出去。
宫美人很女王地睨着太子殿下,“可以说了吧。”
“你小时候跟着宫夫人进宫看望向太妃,我就记住你了。”太子殿下开始袒露心迹历程。
“什么时候?”
“好似是两三岁的年纪吧,你叫我台子哥哥。”
那么久远?宫卿噗的笑了,樱桃小口弯成一道月牙。
慕沉泓捏了一把她的小脸,笑道:“后来总算是叫清楚了人了,叫我太子哥哥,软糯糯甜丝丝的,比那蜜果还香甜。我最喜欢听你叫我哥哥,可惜后来却不肯叫我了,见了我便躲得远远的,为何?”
“长大了自然如此,男女授受不亲。”记得那会儿八九岁的时候,宫夫人便告诫她别和太子多说话。等再长到十三四岁,便极少带她进宫了。
“后来再想见你一面就难了,只能在宫宴上远远地看着,心痒难耐。好不容易等你及笄,巴巴地想要娶了你,你却一心想着嫁给别人,真是可恨。”
说着,便又恶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她娇羞又俏皮地笑:“你当真气了?”
“自然。”
“你还说呢,我屡次被你,”
“被我如何?”
她羞赧地道:“反正你欺负我。”
“你那般气我,不肯嫁我,不欺负你两次难解心头之恨。”
这时,她觉察出臀侧有一处硬硬的东西已经顶了上来。她脸色一红,忙不迭地从他膝上跳下来。
他拉住她的手道:“我们去洗洗吧,水都备好了。”
“你先去。”
“一起去吧,净室就在后面。”
“不,我刚吃过饭,要等一会儿。你先去。”她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娇怯怯地站到远处,一副防贼的小模样,万分可爱。
他笑了笑:“那我先去了。”
宫卿心绪万千,又是欢喜又是惆怅。原本百般不愿的婚事,因为突如其来的真相而惊喜连连。而方才他的话语,也分明是一种当时相见已留心的意思,若是当真如他所言,对自己从小就上了心,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未必不可能。眼前就有一个典范,便是宣文帝。
想到这儿,宫卿暗暗决定,就算他是太子,她也绝不会将他拱手相让,和别的女人分享。
很快,他去而回返,广袖长衫,如谪仙一般翩然而至,身上带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如是兰草的清香。
“我抱你去吧。”
“我自己去。”宫卿忙不迭地躲开他的手。
走到寝殿后的净室,宫卿一怔。果然是皇家气派,宫家已经够富贵,净室可没有这么豪奢舒适。
汉白玉垒成的浴池,墙壁上镶嵌着一个龙头,水流从那龙嘴里涓涓而下,腾着袅袅的白烟,这厢龙嘴里源源不断地流进来,那边又流出去,还是流动的活水。
水里飘着无数的花瓣,浮浮沉沉的像是盛开的一片花海。
原来他身上的香气源自于此。她忍不住长吸了口气,清雅幽远的香气让她浑身舒畅。她脱下身上的明红色外袍,踏入池中,随着水波荡漾,花瓣被冲开,露出池水下大小如一的鹅卵石和雨花石。池水雕了一只玉石鸿雁,那伸展的双翼,刚好形成一个躺椅,她躺在那鸿雁背上,玉臂放在鸿雁双翼之上,舒适地叹了口气。
身下的红肿被热水泡着,不适之感渐渐好了许多,本就累了一天,又被他在床上折腾了那么久,此刻一泡热水,才知道自己有多倦累,有多慵懒。
她侧身趴在那鸿雁上,懒洋洋地一动不想动,只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身子倦累之极,偏偏脑子却很活跃,因为今天的遭遇实在离奇。先是他揭秘了上元节的缘分,接着又是床笫之间这种从未经历的刺|激。
两下的镜头来回切换,在脑海里盘旋,无不香艳旖旎,她自己想着想着,便羞红了脸蛋。
泡了许久,她这才解了乏,想要起来,结果一回头,险些叫出声来。
慕沉泓坐在水池边,双手合握撑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着她,像是欣赏一幅画。春、宫画。
他何时来的,居然一点声息都没有。
她恨不能缩到水底去,可惜这温泉池子水很浅,她半躺在那鸿雁的羽翼上,水刚刚好淹到她的酥|胸,那两点殷红藏在一团花瓣下,若隐若现。
万幸这水面上飘满了花瓣,虚虚地掩映着水下的春光。她娇羞无限,一动不敢动,暗暗祈祷那花瓣不要散开来,否则……
他笑笑地站起来,缓步走到池边蹲下身子,不急不缓地伸出手,在水里撩了几下,于是,那些簇拥着的花瓣一下子散开了。
“水温可好?”他离她咫尺之遥,笑嘻嘻地看着她。他故意的,显然就是故意的。
她满面羞红,慌张地双臂抱在胸前,却也遮不住下面。既然他不肯走,既然他已经看见过,她索性豁了出去,一个箭步起身,就要去取自己的衣服。
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他突然出手,搂着她的纤腰,滚进了池中。
一入水中,她便被他牢牢固定在怀里。
他笑嘻嘻问:“卿卿见过鸳鸯戏水么?”
“没见过。”
她身上光滑不着一物,触手之处滑不留手,如凝脂一般娇嫩。
“还差七口我没咬呢。”
“不要。”
“这次,咬哪里呢?”他托着她游到了鸿雁的双翼上,双手一圈,将她困在身下,上下打量。
她肌肤娇嫩,玉雪的胸前,还有一个红印,此刻看着格外的香艳旖旎。
“这边吧。”说着,便含住了那娇滴滴的红果儿,轻轻一咬,又团着舔了一圈,这才放开。自然,雪团上又咬了一口,一左一右,两个红印极其对称。
宫卿又羞又气,推着他的脸颊,不让他的唇落下。
他笑着拿开她的手,将她身子一翻,放在了鸿雁的双翼上,整个后腰都浮出了水面,刚刚好那花瓣飘在她的腰窝处。
她的臀上有两个圆圆的小窝,因为紧张而绷紧了腰身,那两个窝窝圆圆的十分明显。他忍不住在上面分别亲了两口,那销魂的味道比唇角的酒窝还要醉人。
她又痒又羞赧,想要转身。他却把她往上一托,在玉白紧翘的雪臀上轻轻咬了两口,这才放过她。
“好了,总算报了仇。”
她恼了,翻身就是一拳,堪堪正打着他的胳膊上,却痛得自己哎呦了一声,他浑身的肉都是紧梆梆的,因常年练武,极其紧实劲健。
他低笑一声,将她的拳头握着,送到唇边吹了吹。
“疼么?”
她赌气将拳头抽出来,“不疼。”
“不疼,那就再来一次。”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别有所指,当即大呼上当。可是再躲却是来不及了,双腿被他抓住盘在腰上,借着水,进去格外的顺畅,几番初探,便直入芳幽深处。就在那鸿雁的背上,羽翼上,翻云覆雨,鸳鸯戏水,春波翻浪。
娇喘吁吁的美人被放下来时,已经快要被揉成一团软泥。
她恨恨地想,等明日非要把那池中的鸿雁撤了不行——
太子:我喜欢鸿雁这个道具,对于水性不大好的同志,很有必要啊,而且不累。
湿巾:殿下你太不纯洁了,人家写这个,是因为很喜欢一首名叫《鸿雁》的歌曲啊。
太子:湿巾大银,下一次会是那里呢?书桌,龙椅,马背,秋千,我都不介意的啊。
湿巾:殿下,肉吃多了,会不消化。
太子:没事啊,我会和卿卿做运动消消食的。
卿卿:——
岳磊笑道:“侯爷不是说向小姐没什么才学么,这谜底都是中药,一般人未必解的出来。莫不是打听错了吧?”
独孤铎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喃道:“难道错了?”
慕昭律微微一笑:“我看未必。”
独孤铎回头,目光灼灼:“王爷有何见解?”
慕昭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本王只是觉得今夜之事太过凑巧而已。怎么偏偏我们在此饮酒,向小姐也偏偏来此解灯谜,又偏偏带了个这么惹眼的管家,别人都带着面具,偏偏管家露着一张胡人的脸。通常来说,太过凑巧的事,都有蹊跷。”
独孤铎道:“他脸大,没有那么大的面具能罩得住。”
岳磊忍不住乐了,顿了顿道:“莫非这是挽霞楼和向家联合起来做的一场戏?谜底她都知道。”
慕昭律摇头,“挽霞楼出灯谜是早就定了的,我们来此饮酒却是临时起意,知道薛二去向的不过是侯府的几个人。”
独孤铎问:“那,王爷的意思是?”
慕昭律含笑不语。
岳磊身为禁卫的左卫将军,比常人更为敏锐警觉,当即便问:“王爷是说,可能这女子不是向婉玉?”
慕昭律抱臂浅笑,“本王什么都没说。”
“兵法有云,”话未说完,独孤铎拍了岳磊一掌,“去你的兵法,你身手好,去将她的面具取下来,看是不是向婉玉。”
岳磊笑:“让她骂我登徒子么?”
独孤铎道:“你带着面具,向小姐也不知道你是谁,怕个鸟啊!”
岳磊双手一摊,“我不认识向家小姐,便是她掉了面具,我也不知是不是她。”
独孤铎道:“我先下楼,站在街对面看着。”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神农面具蒙在脸上,箭步下了楼。
岳磊笑着叹了口气,只好带上旱魃面具,也是跟着下了楼。
慕昭律晃了晃手中酒杯,目光落在楼下那道倩丽的身影之上。
宫卿一口气解了三十六道灯谜,那两个店小二在她身畔大呼小叫,又是惊诧又是敬佩,引来不少人围观。
“哎呀这小姐可真是聪明过人,有些药材我听都没听过。”
“这是安国公府的小姐,自然聪明过人。”
“你怎知是安国公府的小姐?”
“没看见那胡人?那是安国公府的管家,名叫向大柱。”
“哎呦,这名字还真是贴切。”
宫卿解了第四十九道灯谜,身后越发的热闹,店小二雀跃不已,只等着她解了那第五十灯谜,便请她上楼入席。
宫卿却停了下来,扭头对店小二俏皮一笑:“我不解了。”
两个店小二急忙道:“小姐再解一道,本店便送一桌酒宴。”
“是啊是啊,还差一道岂不可惜。”
向大柱大声道:“我家小姐哪里稀罕你家的酒宴,不过是来玩耍高兴罢了。”
宫卿含笑转身,抬眸间微微一怔。
人群后站着一个高挺的男子,戴着一张市面上极为普通的辟邪面具,但面具后的一双眸子,仿佛层云万里亦无法遮挡的寒星。她仿佛被那星光晃了眼睛,心里竟蓦然沉了一下。
她脚步微顿的一刹,岳磊状似无意地走到了她的身后,漫不经心地抬手,貌似去扶头上的发冠,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解开她脑后的面具丝带。
宫卿只觉得脸上的面具一松,忙不迭的用手去扶。
所幸她动作够快,将那面具堪堪接在鼻梁处。
岳磊只见到一双眼眸。
他武将出身,却熟读诗书,文采斐然,可惜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
只是一眼便仿佛要让人沉溺一生。
宫卿并不知道自己的面具是如何散开的,那张辟邪面具后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她,他负手一笑,走出人群。
宫卿扶着面具,对蓝月道:“丝带散了,快系上。”
蓝月连忙为宫卿系好面具,未免再掉,她又多打了一个结。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带着神农面具的男子,拱手施了一礼:“在下唐突,敢问这位可是安国公府的婉玉小姐?”
方才惊鸿一瞥,独孤铎也没瞧见宫卿的脸,情急之下便走过来打算直接询问。
宫卿暗叫糟糕,幸好向大柱机敏,拦住独孤铎道:“小姐快回去吧,夫人要着急了。”
反正独孤铎带着面具,也没有自报家门。向大柱只当不知道他是谁,硬生生挡住了他。宫卿趁机抬步便走,也只当不知道他是谁。
蓝月小声埋怨青华,“你怎么系的带子?幸好小姐手快,将面具接住了,不然岂不是叫小侯爷瞧见,白费了夫人的一番苦心。真是好险。”
独孤铎只好和岳磊一起回到挽霞楼。
慕昭律笑问:“看见了么?”
独孤铎悻悻道:“她反应机敏快捷,居然抬手便扶住了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还不够么?”
“单凭一双眼睛就认出一个人来?”
慕昭律笑了笑,“看人本就看眼,是么岳将军?”
岳磊恍惚了一下,眼前闪过那一双眼眸。世间当再无这样的一双眼眸,若是他再看,定会认得。
慕昭律拿起桌上的辟邪面具,“本王下楼逛逛去,你们随意。”
宫卿回到登月楼,韩氏忙问:“如何?”
青华笑道:“小姐高才,一口气解了四十九道灯谜。”
蓝月也道:“奴婢偷偷看了看,楼上雅间的人几乎都伸出头来看了。”
韩氏笑眯眯道:“太好了,侯爷可曾看见?”
蓝月道:“侯爷不知何时竟然下了楼,还拦住了小姐。”
韩氏吃了一惊,“然后呢?”
“小姐未应声,带着奴婢就走了,向管家拦住了他。”
韩氏舒了口气。
宫夫人忍不住笑道:“独孤铎胆子倒大,那有当街拦住人家女儿的道理。被人当登徒子打了,也是活该。”
韩氏笑道:“他这样的家世,自然比别人特立独行。”
宫夫人捂住唇笑:“家世好,人长的也俊。”
“我和你兄长都极满意。”
宫夫人问道:“那婉玉呢?”
向婉玉低头,容色淡淡,却并无惯常女儿家听到这个话题时露出的含羞带喜之色。
宫卿暗道,怎么看她的神色好似不大乐意嫁入侯府?这费尽心机来让独孤铎对她另眼相看,难道只是舅母的主意?
韩氏道:“卿儿,你和婉玉进去换一下衣服,以防万一。”
宫卿心道:舅母这一次,还真是计划周详。怪不得特意定了这登月楼最大的雅间,内里还有一个更衣休息的内室,原来是为了让两人换换衣服。
宫卿和向婉玉进了内室,青华和云叶进去侍候两人更衣。
向婉玉别别扭扭地道了声谢,却丝毫也听不出感谢的意思。
宫卿也不和她计较,盈盈笑道:“姐姐好福气。”
向婉玉酸溜溜道:“嫁入侯府就算好么?比起妹妹来,可差得远了。”
自己的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她为何会这样说?宫卿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妹妹年已及笄,却迟迟未定下婚事,难道不是为了明年甄选太子妃。”
宫卿一怔:“姐姐从何听说?”
“大家都是这般相传。嫁入皇家乃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之事,何况太子才貌当世无二,倒是与妹妹很般配呢。”
向婉玉的语气越发的醋意澎湃。宫卿心里一动,莫非她是想要明年参选,舅母不愿意,所以急着要给她定下侯府的婚事。
这干醋可真是吃的莫名其妙。
宫卿笑了笑:“我并未定亲,是因为母亲想等今年的殿试。”
话她只说了一半,向婉玉已经明白。
三年一次的殿试,宣文帝会在惠和苑举行琼林宴恩赐新科进士。七品以上京官都可出席,四品以上可携家眷,堪称是京城三年一次的重大盛会。
宣文帝作为一名充满了仁爱之心和享乐主义的帝王,将琼林宴办的更像是一场相亲大会。每一届都成就了许多姻缘,宫夫人便是受益者之一。
宫夫人长的娇艳柔弱,骨子里却很女王,从姑母向太妃的身上总结出了一个女人最实际的幸福,并不是和人分享世上最尊贵的男人,而是单独霸占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所以当年待字闺中的她虽然有更高更多的选择,却满心满算地要嫁个比她身份低的男子,好一辈子拿捏他霸占他,叫他不敢纳妾娶小。于是,庆丰三年的状元郎宫锦澜,被国公府小姐向青舒力挫群敌,一举拿下。
成为宫夫人的向青舒,打算将自己的幸福模式复制到女儿身上,所以并未急着为女儿定亲,只等着今年殿试之后,在琼林宴上,挑一位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女婿。
向婉玉一直以为宫卿不急着定亲,是为了明年的太子妃大选,所以心里一直酸溜溜的很是嫉妒,今天得知真相,心里真是莫名的舒服。眼前这个人称京城第一美人的表妹,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她呵呵干笑:“没想到姑姑竟然是这个打算,我还以为,妹妹是想着明年嫁入东宫呢。”
宫卿当即道:“不会,我绝不会的。”
是么?隔壁的雅间里,一个男子无声地笑笑,取下面上的辟邪面具,放在桌上。向婉玉暗暗觊觎着太子妃之位,一直将宫卿列为她潜在的最大敌人,眼见她完全无意和自己争锋,顿时放下了心中防备。
她凑近宫卿,低声道:“既然妹妹无意嫁入东宫,那我就透露个秘密给你。”
“姐姐请讲。”
“皇后打算挑选家世好品貌好的未婚女子入宫陪公主过花朝节。”
宫卿一听便觉得这是个幌子。
因为花朝节年年都有,为何单单今年要挑选少女入宫陪公主过节?且还是家世好品貌好的未婚姑娘?
果然,向婉玉道:“皇后其实是想挑太子妃的人选。这是赵国夫人私下透露给我母亲的。你若是不想嫁入东宫,最好就不要入选。”
“多谢姐姐告知。”
“要么你尽快定下亲事,要么就找个借口避开此事。”
宫卿皱了皱鼻子,俏皮地笑:“多谢姐姐提点。妹妹打算从明日起就卧病在床。”
她才无心去掺和什么太子妃甄选,更不想去陪公主过节。因为宣文帝的独女九公主,实在是位棘手的人物。
九公主名字带九,并非排行第九,她是宣文帝唯一的女儿,至于为何称九公主,这其中还有个故事。
当年,独孤皇后生了太子慕沉泓之后,连着生了三位公主,却都早夭。司天监的监正淳于天目精于相术,称独孤后犯了九女星,要连生九女。至于破解的办法,便是再生一个公主取名为九,表示已生了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