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穿错的啾vs重生的卓(3)

3个月前 作者: 青花燃
    林啾缓缓转动眼珠,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容颜完美无缺,修为超绝,心够狠,手够黑。


    若是跟了他,林啾有十足的把握,凭着自己一颗毫无波澜的心,定可以斗败那个沉不住气的女主柳清音。


    再然后?和腹黑男主相爱相杀,利用他,踩着他上位……说不定最后还能he?


    言情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她扯了扯唇角,道:“我的手臂被你伤了,怕是伺候不好。”


    秦云奚眸光更暗:“哦?那你是答应了?如何伺候那个野男人,便如何伺候我?”


    “你得先替我治伤才行。”林啾的语气更加平静。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可以。”秦云奚的神色复杂至极。


    有愤怒,有兴奋,有纠结,有隐秘的暴虐,还有迫不及待和跃跃欲试。


    所有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他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那样直白赤果的目光,让林啾清楚地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


    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和凌虐。


    他松开了她的头发,退了一步,淡声道:“跟我来。”


    那些秘不示人的东西,被他藏回了完美冰冷的外壳之下。


    秦云奚把林啾带到了珍药池。


    “去。”他冷冰冰地发号施令。


    林啾慢吞吞地把自己受了伤的胳膊浸到池中。


    “得泡一夜呢,你就在这里守着我么?不怕别人说闲话?”她问。


    他正要答话,忽听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请问剑君是不是在这里?”


    在洞外看守珍药池的小童答道:“是的。”


    万剑归宗的宗主魏凉本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从来不行不可告人之事,所以宗内弟子向来不会隐瞒他的行踪。


    “劳烦通报一声,”来者恭敬道,“我师傅旧疾发作,想请剑君看一看。”


    “啊,好的。”


    秦云奚脸色微微一沉。


    是柳清音在找他。他知道柳清音一直派人盯着九阳塔,见到他带了林啾出来,必定会找上门来。


    方才被心头邪火烧昏了脑子,竟忘了这一茬。


    林啾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的心脏怦怦乱跳。她小心地平复着呼吸,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常。


    秦云奚抬脚往外走。


    走了两步,忽然折返。


    一张惊世俊脸凑到她的面前,几乎鼻尖贴鼻尖。


    他的笑容冰冷残忍:“你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么?”


    手掌往她腹部一贴,重重一震。


    林啾口喷鲜血,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睛。


    他竟是毁了她的丹田!


    “好好泡药汤,洗干净,等我回来。”他捏了捏她的下巴,随手将她推进了珍药池。


    噗通。


    林啾的心和躯体一起,直通通沉到了池底。


    隔着药汤,她听到秦云奚清清冷冷地和门外的接引弟子说着话,往柳清音的往处行去。


    在外人眼中,这个男人依旧是正道第一,万剑归宗的宗主,剑君魏凉。


    林啾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却又透着彻骨的寒。


    她爬出了药池。


    丹田破碎的感觉,就像是身体里被塞了把圆形电锯。


    她深吸一口气,稳稳向外走去。


    必须争分夺秒。


    看守珍药池的小童吃惊地望着她。


    林啾微笑道:“我不小心跌池子里了,可否带我换件衣裳?”


    小童犹豫片刻,道:“请走这边。”


    她是被秦云奚亲自带过来的,旁人自然不会多心。


    换过衣裳,林啾支走小童,逃离百药峰。


    这一方仙门大宗,座座山岭都仙雾环绕,长得没什么区别。林啾知道,自己必须趁着经脉中的灵气没有彻底逸散之前逃出去,否则单一个体力不支,就能断绝她的逃生之路。


    这个宗门防备并不森严。想来从前的宗主魏凉是心大又坦荡的人,整个宗门严肃而守礼,林啾遇到人也不必躲着,微微揖个礼,便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她匆匆绕过几座山峰,云雾之中,忽然听到秦云奚那清冷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啾心中一凛,急急掉头,见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木楼,不假思索便钻了进去。


    木楼中飘着药香,灯火温柔。


    林啾急急反身关上木门,回头一看,懵了。


    柳清音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倚在床榻,吃惊地瞪着她。


    “林秋?!你竟逃出了九阳塔?!”


    林啾:“……”


    柳清音眯了下眼睛:“你想趁我旧疾复发时,杀伤于我?!”


    不待林啾否认,她艰难无比地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冲向门口,开始呼救。


    “师尊救我——”


    林啾:“……”服气了服气了!


    说句心里话,她还真想提剑砍了这对狗男女的狗头!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云奚阴沉着脸走进来。林啾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手中的一张纸笺。


    纸张极为粗糙,一看就是很廉价的东西。


    她见过的。


    卓晋的学生用的就是这样的黄纸笺。


    她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浑身冰冷。


    心慌气短。


    卓晋替她收拾的那只包袱被秦云奚扔在了九阳塔外面,她以为他只会随手把那种凡物扔掉。


    他此刻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不会是卓晋给她留的信吧?


    他留信给她做什么啊!


    林啾不想抖,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战|栗。秦云奚已经变态了,要是卓晋写了什么不该写的,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柳清音已倚到了秦云奚的怀中,嘤嘤哭诉。秦云奚此刻显然无心理会她,很敷衍地用手抚着她的头发,随口安慰着,恐怖的目光却是直直落在林啾的身上,上唇时不时轻轻抽搐,像是怒极的兽。


    半晌,秦云奚忽地笑了笑。


    他将手中的纸笺轻飘飘地往地上一扔,道:“林秋,既然你已和旁人有了苟且,不如我就让你与他团聚吧。”


    柳清音惊喜得忘了假哭。


    林啾压抑着颤抖,抬头望他,只见秦云奚的面容越来越平静,是杀人之前那种微妙的诡异的平静。


    “我看看这是什么。”林啾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飘乎。


    她慢慢上前一步,弯腰捡起了那张笺子。


    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外头风凉露重,若有不适,随时返来。”


    落款,卓晋。


    他的字漂亮得叫人眼晕。既古朴大气,又不羁飘逸。


    像卓晋那种端正的君子,能把这样的话藏在她的行囊里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林啾更咽一声,捂住嘴,两行眼泪滚滚落下。


    旋即,她听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长剑出鞘声。


    这一刻,她的心防忽然就崩开了一个口子,她软声哀求:“放过他。我与他,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他只是一个凡人,我的修为晋阶,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动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云奚冰冷淡漠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需要你做什么。今日,你趁清音病重,欲行刺杀之事,不料被我当场撞见,将你诛于剑下。林秋,你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林啾死死攥住手中那张纸笺,牙根紧咬,余光不住地打量着门和窗的位置。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她怎么能甘心!


    长剑轻轻嗡鸣,林啾寒毛倒竖。


    书中,恶毒女配林秋,就是刺杀柳清音不成,被秦云奚戳成筛子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有一阵寒潮席卷而至!


    “魔!”柳清音惊声低呼。


    话音未落,整间木楼竟是被直直掀飞了出去。


    翻起的木板顷刻冻结成冰,寸寸碎在了风中,一道惊心动魄的杀机罩在了秦云奚的身上,他顾不得林啾,反手发出一道剑芒,在半空与那杀机轰然对撞,爆开的灵气震荡将林啾远远送到了百丈之外。


    她听见自己身前响起碎冰声,受了这么大的冲击,她竟然毫发无损!


    这是……魔族进犯万剑归宗?!


    此刻不跑,更待何时!


    林啾不假思索,憋住一口气,拔腿飞奔。


    万剑归宗已然大乱。


    林啾逆着人流奔跑,在护宗大阵开启之前,她像一尾滑溜的游鱼一样,钻出了山门。


    虽然丹田破碎,但经脉中的灵气,仍是支持着她,径直逃到了凡域。


    踏入泾京之时,恰好灵气耗尽。丹田处如刀割一般,浑身经脉干涸,抽搐着疼,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像是捆满了铅球一样重。


    她喘着粗气,一步一步,挣扎着摔向卓晋的住处。


    让他逃,得让他逃……


    他一个凡人,找一处小村庄藏起来,秦云奚未必找得到他……


    无论如何,得向他报信……


    林啾踉踉跄跄继续向前冲。


    终于,头重脚轻,一头栽了下去。


    她倔强地抬起头,向着卓晋的小院方向狠狠滚了两下,终于力竭昏迷。


    ……


    “林啾,林啾?……林啾!”


    谁,是谁在叫她?


    林啾迷迷糊糊睁开眼,被夕阳的余晖刺得皱紧了眉头。


    一片强光之中,卓晋的脸被镶上了柔和的金边,好看得如同幻梦。


    林啾视线一转,发现自己半个身体倚在卓晋身上,他半搂半抱,把她扶在老槐树下,看着有些脱力。


    “我们……死了吗?”她问。


    他眨了眨眼,眸中暗色退去,失笑道:“怎么会?你摔在门口,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挪进来。”


    林啾神色一凛,反手抓住他的衣裳:“快,快逃,不能留在这里!”


    他无奈地笑道:“又病糊涂了吧?”


    说罢,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回主屋,放回了竹榻上。


    “卓晋,快逃,这里很危险!”林啾急切地说着,想要从竹榻上爬起来,却被他温柔而又不容置疑地摁回去。


    “病得说胡话了。”他温和地笑,“好生休养,休要乱想。没有一处能比这里更安全。”


    他垂眸,盯住她手中紧攥的纸笺。


    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林啾的心脏忽然便跳快了几分——他,该不会是,要在这样一个很不合适的时机,向她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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