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个月前 作者: 风弄
十二点的班机按时抵达。
专门为头等舱客人服务的空姐向古策露出迷人的微笑,「再见,古先生。希望下次还能为您服务。」
古策随意地点了点头,从头等舱的通道离开。
不用回头,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猜到自己的背影后,空姐膜拜又失落的眼神,在飞行的途中,这位漂亮的空姐多次殷勤地过来嘘寒问暖,古策知道,如果自己愿意的话,她也不会介意做一点不在空姐职责内的服务。
类似的艳遇,碰到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透过女人的微笑,还有她们含蓄而热烈的眼神,古策很简单就能洞穿她们内心的欲望。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这种风流韵事偶尔为之还行,太多次之后就会很厌倦。
有一段时间古策专心为事业打拼,把床笫之事看得很轻,但是倒追他的女人还是不少,其中一两个还属于穷追不舍型,让古策很不耐烦,最后还是动了手段,逼得对方那个颇有威严的大家长出面,压制了小辈的花痴行为。
古策对不知羞耻的主动很不以为然。
一个人像苍蝇嗜血一样,缠着另一个人,苦苦追着、求着,使手段,耍无赖,就是为了让对方和自己在一起,这是自己找罪受,自轻自贱。
男人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犯贱。
床伴比比皆是,找谁不行?看中了,一拍即合就做两场,不愿意就滚一边去,别演可笑的贞洁戏码,在本少爷面前拿乔,这是古策的床伴观。
不,这是古策在遇上杜云轩之前的床伴观。
「策哥。」
「策哥出来了。」
古策的身影一出现在通道出口,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恭恭敬敬迎上来。古策吩咐过要保持低调,今天谁也没敢带一班小弟过来。
这几个当年其实也是小弟,从小跟在古策身边,鞍前马后地效劳,如今已经是咳嗽一声都让人冒汗的大哥级人物,但是在古策面前,就像朝九晚五的白领一样老实。
「都过来干什么?没事做?」古策扫他们一眼,把公事包递给双手伸过来殷勤接包的林勇。
「策哥回来了,不来机场接一下,心里怎么也过不去。」张恒谄媚地嘿嘿笑着。
古策对张恒的话不置可否。
他在意的是,应该出现的人没出现。明明上飞机前,还特意打了电话通知。
古策看看手腕上的金表,表情冷静,眼底却有了一丝愠意。他知道杜云轩不会按时过来,所以下飞机时并不着急,几乎是刻意慢悠悠地出来,心里有一点难以出口的小憧憬,到出口时也许可以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只要是和古策见面,找借口磨磨蹭蹭已经是杜云轩必做的功课,古策去年曾经为了这事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接下来半年,杜云轩都不敢太乱来。
看来,这次去密西西比公干了两个月,这家伙又故态重萌了。
真是不长记性。
「策哥,车在外面等着。」
「你们先回去,我叫了人来接。」
几位黑道精英彼此看了看,自然明白古策说的是谁。
但是,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虽然古策面上没什么,林勇他们都猜到,策哥现在心里很不爽。
策哥不爽,所有人都要赔小心。
「策哥,我们来的路上看见了一起车祸,货车撞计程车,路上应该正在塞车了。」
「是啊,塞车。」
「策哥,天福码头那块地,你不是说想拿下来吗?拍卖资料我拿到了,不如你先看看?」林勇掏出一叠资料。
跟了古策这些年,林勇做事也有了章法,考虑到见到策哥可能会被问起公事,把备用的资料都随身带了,免得临时答不出来丢脸。
古策瞥林勇递过来的文件一眼,不甘心地擡起眼眸往机场入口方向扫,蓦然眼底跳起一簇火焰。
人潮中出现了他等待的身影。
入口的人很多,但要把杜云轩一眼分辨出来实在太简单了。杜云轩个子高,就算和身材高大的古策相比也只矮了一点,修长笔挺的身段在人群中本来就显眼,尤其他是不紧不慢地步伐,身上冰冷、坚硬的气息,让人即使想忽略他的存在,也很难做到。
然而他的长腿和手腕都偏细,眉毛也是清晰细致的,像天公用一双巧手认真描绘过,显出一丝不经意的脆弱,这种脆弱和冰冷、坚硬的气质混合在一起,让男人蠢蠢欲动。
古策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原地等杜云轩过来。
杜云轩远远就感觉到被古策盯住了,十万个不想靠近,但他也知道自己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过来。
就像孤傲的猎物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端着枪的猎人。
越接近,越能感觉到古策盯视所带来的压迫感,古策的视线一点也不犀利,似乎是饶有兴趣的,嘴角若隐若现地漾着弧度,好像带着点宠溺的微笑。
但就是这种并不犀利的目光,让杜云轩感到毛骨悚然的危险。
当年他第一次察觉到身边出现这个叫古策的男人时,还不明白这种饶有兴趣的微笑意味着什么,不过后来他就用相当惨痛的方式明白过来了。
在古策面前停下,杜云轩被古策的盯视和微笑逼得不能不主动开口道歉。
「对不起,迟到了。」
「迟到一会有什么要紧,没必要露出这么严肃的脸。」古策宽容地笑了,「你来了就好,我们走吧。」
黑道精英们都有自己的车,和古策打了招呼后纷纷离开,林勇被古策点名留下来,「地皮拍卖的事我要和你谈谈。」
林勇挟着一叠资料上了杜云轩的车,在后座和古策小声汇报起来。
杜云轩做了司机。
其实有林勇同车,杜云轩感到挺幸运,如果要单独载古策,不知道上车后会发生什么,光是想到古策很可能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打量开车的自己,杜云轩就捏一把汗。
现在为了谈公事,古策令人欣慰地坐到了后座。
「地质勘测报告呢?」
「在这里。这是有政府认可资质的地质实验室的完整报告副本。」
车厢里传来轻微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古策看着报告副本,双腿往前伸,但受到了限制。他的腿又结实又长,这不是他常开的路虎,而是杜云轩开过来的君威,后车厢不够宽敞,难以让他舒适地伸展。
提到轿车,古策就挺不舒服。
不止一次和杜云轩说过要换车,有几次,古策亲自挑好了最新款的跑车,送到杜云轩楼下,但杜云轩就是摆出一副我要用我自己的车的态度。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和古策划清界限,不肯花古策的钱,用古策买的东西。
古策开始还勉强忍耐,考虑到他吃掉杜云轩时用的手段不怎么上台面,以杜云轩那么骄傲的性格,不可能太快投降,至少要给点适应期。
所以,一向霸道的古策罕见地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不断用糖衣炮弹和温柔安抚炸毛的小猫。
但杜云轩就算是猫,也绝对不是普通品种的猫,几次下来,杜云轩的毛还是一样硬硬地竖着,甚至成了坚硬的刺,每次都刺到古策头破血流。
之所以敢刺古策,是因为杜云轩认定古策是条卑鄙无耻的恶棍。
其实杜云轩搞错了,古策不是恶棍,古策是连恶棍见了也要恐惧的恶魔。
几次硬扛过后,古策没了耐性,杜云轩几乎是顺理成章地受到了一顿地道的教训,整整一个礼拜下不了床,后来虽然可以下床了,手腕上铐出来的淤青和脖子上难看的咬痕还没消退,只能大热天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袖衫回公司,还被上司关心是不是晚上吹空调感冒了。
最后,杜云轩不得不满怀羞辱地用古策给他的钱买了一部新车,不过杜云轩还是耍了一个小任性,没买古策希望的那种奢侈级豪车,而是买了一部档次一般的君威。
看见那部君威,古策就知道杜云轩是故意的,他当时没说什么。
已经把杜云轩修理到躺了一个礼拜,看着杜云轩脸色苍白地蜷在被窝里,古策其实很后悔,也有点心疼,所以这台君威才没被直接丢进废车场。
「策哥,实验室的人和我说,根据报告上的软土层和土体下的基岩风化带的资料,如果要在这块地皮上盖高层建筑,沉降现象会……」
「你家还是我家?」
林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老大并不是在和他说话,聪明地闭嘴没说话。
前面的杜云轩似乎在心无旁骛地开车,没听到古策的问题,两手镇定地把着方向盘。
其实古策长得很英俊,他的五官没有杜云轩那种像用画笔仔细描绘出来的精致,而是斧凿般的深刻,一双眼眸灼然有神。
漆黑的瞳仁有一种带着危险的深邃,充满魅力。
当年疯狂倒追古策那位大小姐曾经神魂颠倒地夸赞过这双眼睛充满魔力,盯着人的时候,能把人的灵魂狠狠捆住。
只是……杜云轩一点也不喜欢被捆的感觉。
每次被古策盯着,他都觉得自己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就像那几次被脱光衣服,手脚用皮绳绑住栓在床上,承受古策猛烈到会弄死人的侵犯一样。
此刻,他又感受到古策盯住他了。
杜云轩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古策正盯着自己的后颈,因为颈部的寒毛,正一根接一根地竖起。
「你家还是我家?」古策看似随意地又问了一遍。
他的眼睛不但迷人,而且很管用,已经看出杜云轩脖子僵得直直,白皙的颈部皮肤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你刚下飞机,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半晌,没回头的杜云轩才说了一句。
「停车。」古策说。
杜云轩把车停到路旁。
古策朝林勇扬了一下下巴,「你下去。」
林勇早就坐不住了,他可不想当炮灰,赶紧开门下车,朝公路左右望望,才暗暗叫苦。
这里是高速公路,只有打电话叫小弟过来接了,被小弟看见自家老大被人丢在高速公路上,真的挺丢脸。
亏策哥从前还宣扬潇洒床伴论,什么一拍即合就上床,什么不愿意就滚蛋,绝不勉强。
遇上这个设计师,就彻底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先用鲜花巧克力狂轰滥炸,发现糖果不管用,索性就大棒加鞭子,硬把这个不情愿的给绑死了。
绑了这么久,人家还是不情愿,来机场接个机都像上刑场一样。
策哥怎么就不潇洒地叫人家滚呢?
林勇看着那辆还停在路边的君威,很难理解地摇摇头。
车里不知在打什么官司,连续晃了几下。
光天化日之下玩车震?策哥,你也太勇猛了。
林勇正在赞叹仰慕,轿车的后门忽然打开了,古策从里面出来,林勇吓了一跳,正考虑着要不要主动澄清「策哥我不是在偷看你车震」,古策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前面,打开司机座旁边的门。
「你干什么!」杜云轩叫了一声。
车门在另一边,林勇又不敢走近,没把事情看得太清楚,不过他从隐约窥见的肢体动作来看也能猜到战况有多激烈。
车身又明显晃了几下,里面还夹着杜云轩的闷哼。
很快古策就把司机位上的保险带弄松了,把拼命拉着方向盘不肯松手的杜云轩从位置上拽出轿车,再打开后面的车门,把他硬塞进后座。
古策站在车门前,擡了擡眼皮。
林勇立即聪明地连退七八步,表示自己心如止水,对轿车里发生的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忽然,朝着林勇这边的车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杜云轩趁着这个空档想从另一边逃走,林勇骤然有几分同情他,和策哥在高速公路上玩抓人游戏?
……设计师真是单纯的生物。
果然,古策有趣地把手环在胸前,看着杜云轩跑了一段,才放开长腿追上去。
很快他就猫撵耗子似的轻松追上了。
「放开我!」
高速公路上空,掠过杜云轩又气又怕的声音,有一辆轿车经过停了下来,司机是个中年男性,摇下车窗探出头似乎想帮忙,被古策又狠又毒的目光一剐,激灵灵地打个寒颤,赶紧踩着油门走了。
「混蛋,别碰我!」杜云轩打死也不肯被拖回车里。
「你再说一遍。」古策把嘴贴到他耳后,像说悄悄话一样低语,「说啊,我看看你胆子有多大。」
杜云轩浑身僵硬,没有再做声,不过还是在往和桥车相反的方向用力。
古策干脆把他扛在肩上往回走。
到了轿车旁,古策拉开车门,再一次把杜云轩往车后座塞,杜云轩两手死死抓着车门,不肯进去。
古策眉头皱了皱,「你有完没完。」
杜云轩不答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就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车门。
顽抗持续的时间很短,两个人比力气和搏斗技巧,就相当于老虎猫和真正的成年老虎比,杜云轩只是一个普通男性,古策却是一个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怪物。
杜云轩终于被古策塞进了后车厢,然后古策也低头进了车里。
这一次,轿车的四扇门锁都锁死了。
接到电话的小弟们正在驱车赶来接老大,林勇继续站在路边,无聊地看看一定距离外的那辆君威,不解地摇头。
策哥这么强悍的爷们,睡个男人也睡得太费劲了。
以策哥的功夫,从司机位上抓人的时候就能一拳打得小设计师动弹不得了,小腹上挨一拳重的,连腰都直不起来,还有功夫跑?
还按啊,抓啊,拽啊……放了追,追了扛,扛了塞……
啧啧,真有耐性。
路旁的轿车再次晃动起来。
这次估计是真正的车震,车一直晃啊晃,可见策哥用的力气不小,就算车窗紧闭着,还是有些许声音漏了出来,隐隐约约,像是杜云轩的叫声。
林勇赶紧又再退七八步。
策哥不管什么事,只要一牵到杜云轩就是一个大醋缸,他可不敢偷听杜云轩的叫床声。
※※※
下午四点多钟,那辆后座充满了雄性麝香味的君威,才开到了一栋豪华别墅的门前。
别墅是古策去年年底买下的,四千多坪,背山面海,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价无市,古策费了一点功夫才从它的原主人手里买过来,重新装修后送给杜云轩。
杜云轩收到这样的大礼,不但没赏古策一个笑脸,而且脸色比挨了一记耳光还难看,在他看来,这一栋别墅显然是古策打算用来囚禁自己的笼子。
除非古策强迫,杜云轩绝不会主动留在这里过夜。
和古策的笼子比起来,杜云轩更喜欢自己赚钱买的那套市区公寓。
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珠宝设计师,杜云轩的收入其实不低,工作几年,已经在G市给父母买了一套复式楼养老,独力供弟弟去美国读大学,还在市区靠近公司的地方给自己买了一套过得去的高层公寓。
第一辆车也是自己买的。
如果不遇上古策,杜云轩确实可以有更意气风发的人生。
可是,他偏偏遇上了古策。
这个通吃黑白道、目无法纪、横行霸道……只要看中了就要不择手段搞到手的——暴君!
把轿车开回来的司机是古策,在高速公路那一段无耻的车震后,杜云轩已经没办法开车了。古策开车时,他蜷成一团,躺在车后座上,一直没吭声。
古策压住他来做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只野兽。
不,就算野兽也不会有他那么大的劲。
杜云轩恍惚记得自己晕过去了,再恢复意识时,山一样重的身体还是压在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灼热在肠子里频频冲撞,五脏都被顶成了一团混乱的肉末。
下身又疼又麻,黏黏湿湿的。
杜云轩感受着轿车向前行驶,耻辱地察觉到男人强行灌入身体的精液,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顺着大腿内侧慢慢淌下,一直淌到后座坐垫上。
「到了。」
古策停车,下来把后门打开,上半身探进后座。
杜云轩明显缩了一下脚,古策当没看见,把他从后座里打横抱出来,抱进别墅二楼的主人房。
「疼吗?」
杜云轩咬着牙,默默别过脸。
古策每次侵犯过他后,都会问这种令人难堪的问题。
做完下流无耻的事,还要在对方碎裂的自尊上狠狠踩两脚,满足变态的控制欲。
恶魔。
刚才自己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好疼,央求他停下,换来的结果只是被侵犯得更激烈而已。
想起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受不住痛苦而丢脸地求饶,杜云轩感到更深的耻辱。
「我自己清理。」发现古策正把自己抱往浴室的方向,不想和古策说任何话的杜云轩只好开口。
古策低头朝着他,人畜无害地微笑,「你能自己清理?」
「我能。」
「我两个月没碰你了,」古策打量他的眼神里,又露出那种对猎物燃起兴趣的光芒,悠悠地说,「要是你还有力气做这做那,我会让你把力气花在我身上。」
他抱着杜云轩的双臂微微紧了紧,压着声音说,「你的嗓子现在哑得刚刚好,随便说一个字都能让我兴奋。」
杜云轩神情冷冷地闭了嘴。
接下来他就一直闭紧了嘴,就算古策在浴室帮他清洁时触碰到发疼的秘处,他一个劲地颤抖着白皙修长的身躯,还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古策帮他弄干净,没急着把他带出去,反而把他按在浴室的墙上,在他脸颊上吐着气,微笑着说,「你憋着气忍耐的样子真让人兴奋。」
说话会让古策兴奋。
不说话也会让古策兴奋。
这根本就是暴君式的强词夺理,想侵占周边小国,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当成开战借口。
杜云轩刚刚被蹂躏过的下半身很疼,被按住的肩膀很疼,后背碰到冰冷的瓷砖也很疼,心里窝着火,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古策。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古策也说过他的瞪视让人兴奋之类的话,而且刻骨铭心的教训在前面,用目光和古策对峙,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杜云轩当机立断,把视线往下垂,却更糟地瞄到了古策的西裤,胯下的位置,已经把布料撑出一个可耻凶猛的形状了。
古策也知道杜云轩看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邪魅的微笑。
杜云轩绝对不想看见他的笑,古策的笑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好事,第一次自己被弄得死去活来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虽然赏心悦目,实际上包藏险恶用心,猫玩耗子一样的笑。
既然已经充满了警惕,当古策要把他带出浴室时,杜云轩就像刚才抓住车门一样,紧紧抓住了洗头台上的水龙头。
「有完没完?」古策又开始皱眉,「松手。」
杜云轩沉默又倔强地不肯松手。
这种表态很明显,明显到让古策火大。到密西西岛谈联盟的事,出发前,古策咬了半天牙,才放弃了把杜云轩一起带过去的想法,密西西岛并不是他的地盘,万一事情谈不拢,把杜云轩带过去可能有危险。
到了密西西岛,待在人家的地盘,考虑到通讯可能会受到监视,古策没兴趣把自己的软肋送到外人手里,又咬起牙,忍住了和杜云轩通讯的冲动。
整整两个月没碰他,放他自由自在的过他最爱的小日子,杜云轩就算不感激,至少也给个好看点的脸色吧?
这两个月,古策自问已经放手到极限,连唯一一个电话,都是离开人家的地盘后才打的。
没想到这个唯一的电话,也打来打去,打了半天没有人接。
最后古策没用自己的手机,临时买了一个本地手机卡,上飞机前最后一刻再拨杜云轩手机,这才接通了。
杜云轩不接自己的电话,古策心知肚明,他忍了。
接机故意迟到,古策也明白,还是忍了。
轿车里故意和古策扛着,古策把他按倒做了,却非常注意控制,只做了一回,也算忍了。
两个月欲望的积蓄,古策又是能力过人的类型,一次远远不够,他看杜云轩一副不禁蹂躏的样子,本来还打算忍,让杜云轩休息一晚,忍到明天再讨要补偿。
可是,当杜云轩给出这种「你给我死远点」的明确表态,古策终于被他惹翻了。
每次都这样,明明不想整他,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撩你,刺你,每个动作,每个字都硬生生地和你扛,就算他一个字不说,那也是在硬扛。
非扛到古策所有的耐性都用光,露出撕扯血肉的獠牙不可。
「松不松手?」古策最后一次问。
杜云轩听到了他语气的改变,感到危险逼近,更固执地抓紧了水龙头。
古策不再问了,一手勒住杜云轩的腰往外扯,杜云轩抓着水龙头不放,古策眼也不眨,一个手刀劈在杜云轩手臂上。
中国武术、跆拳道、空手道,古策都学过,他的手刀很少人受得住。
他已经恼了,连巧劲都没用,直接劈在右臂尺骨上,盛怒下还算有一点残存的理智,没把杜云轩的手直接劈断,但也疼得杜云轩说不出话来,五指无力地松开。
古策把杜云轩拖出浴室,丢在大床上。杜云轩还在痛苦地喘息,他就已压了上去,长驱直入,一气顶在柔软的深处。
「啊!」杜云轩失声叫起来,下意识乱蹬。
古策抓住在半空中乱动的脚踝,把他折成膝盖贴到胸膛的姿势,臀部被腿的动作带着向上提起,贯穿得更深。
古策精力旺盛,体力过人,有着特别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没和古策上过床的人,根本无法想像他能猛烈到什么程度。
即使是那些对古策潇洒的背影投以爱慕眼神的女人们,在真正见识过古策床上的嚣张狂烈后,恐怕也要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足够的承受度。
对从前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男人压倒的杜云轩来说,这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在床上,一般情况下,古策是疯狂的野兽,但是,如果心里窝着火,古策就不仅仅是疯狂,而是凶残了。
插入、抽出、再狠狠插入的动作下,杜云轩也叫得极为凄惨。
强烈的痛感让泪腺反射性地分泌液体,眼睛迅速氤氲出一层水雾,杜云轩一直发出抗拒的痛苦的声音,直到发现自己唇里逸出的声线带着哭腔,就倔强地咬住了下唇。
古策伏在他身上,把他的倔强看得一清二楚,也把他不肯向自己示弱的心态看得一清二楚。
平时古策可能会放过他,但现在古策已经被惹翻了,杜云轩越不肯示弱,古策就越憋着一股气,要整得他服软。
他压着杜云轩挺动壮实的腰部,手伸到杜云轩的两腿间,杜云轩在被侵犯的恍惚中察觉到危险,伸手想阻止他,又挨了一记手刀,这一次劈在虎口上,痛得杜云轩直抽气,浑身肌肉收紧。
古策被夹得低沉地唔了一声,更放肆地往深处进犯。
杜云轩被弄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有生出欲望,古策握在手上的器官软软的很驯服,像沉睡后的杜云轩一样,又一丝脆弱,又无比可爱。
古策娴熟地揉搓它,动作略嫌粗暴,却很见效,软软的器官开始充血,逐渐变得坚挺,杜云轩似乎感到绝望,狠狠侧过脸,把半边脸颊压得深深陷入床垫。
他还在努力咬着下唇。
可是,喉咙可以勉强抑住,喘息无法隐瞒。
小巧精致的鼻翼微微抖动着,开始透露出甘美的湿润,原先是疼痛和羞耻,现在快感和慌乱也在身体里捣乱,杜云轩觉得自己快被整疯了,他憎恶听到自己充斥着欲望的喘息,尝试屏住呼吸,可是一旦屏住呼吸,肺部很快发热发胀,在身体里肆虐的男人的凶物也越发凸显出存在感。
没办法再忍耐下去时,他只能选择呼吸,大量新鲜空气涌进肺部,他的喘息变得更激烈,更紊乱,也更湿润,甚至有女人嘤嘤哭泣时的抽泣感。
杜云轩倍感屈辱,竭力想摆脱困境,但他无能为力,古策抓住他的两只膝盖,一边动作,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杜云轩做的一切,挣扎、咬唇、屏息,对古策来说都是催情春药,或者说,在古策充满欲望的眼里,杜云轩的任何举动都只能激发古策的兽性。
他喜欢杜云轩冰冷又坚硬的外壳,喜欢杜云轩冷冷的,不打算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孤傲。
他更喜欢敲碎那层外壳,亲手把自己,放进杜云轩那双原本什么也不肯容纳的眼睛里的过程。
「怎么样?」古策凶残地微笑,温柔地问,「嗯?怎么样?」
他低头看着杜云轩俊美的脸,冷傲的面具在攻击下崩溃殆尽,痛苦、快感、羞耻……凌乱地流淌在脸部细致的纹理之下。
古策一边问着杜云轩绝对不会回答的「怎么样」,一下一下地挺入深处。
他把杜云轩胯下揉搓到充血勃起就松手了,让杜云轩太快高潮,并不是古策的打算,不过,他也不准备让杜云轩松懈下来,用力摆动腰杆,挖掘挤压着肠道里牵动着前列腺的那一处。
杜云轩就像一条放进油锅的小雨,从杜云轩又羞又怒,同时也难以自抑的甘甜鼻息里,古策能很好地掌握火候,让杜云轩被欲望慢慢煎熬到油尽灯枯。
被男人侵犯到有快感,但又尚未达到射精的强度,是非常苦闷难忍的,杜云轩咬紧的唇瓣下漏出的声音有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痛苦。
这声音让古策血脉贲张。
「想要的话,可以自己来。」古策低声哄他,「握住自己那里,好好享受。」
杜云轩愤怒地瞪了古策一眼,又迅速闭上眼睛。
他做不到。
忍受不了这种羞耻,一边承受着男人的性器的贯穿,一边把手伸到胯下自慰。他控制着不把手伸向自己下身,任由半吊子的欲望昂挺焦躁,朝着半空渗出一滴又一滴的透明液体,十指紧紧扣着床单,关节用力到发白。
杜云轩不肯听话,古策就发了狠地奸他,两具身体在相连部分砰砰撞着,杜云轩在古策覆盖下显得纤瘦的身体,被撞得在床单上往上一跳,被古策凶狠地按住。
「走开!」
杜云轩忍了一会,骤然激烈地左右摇晃脑袋,不再抓住床单,而是伸出手,拼命地要推开身上的古策。
体内的异物在里面每动一寸,都像在拖动着肠道的血肉,古策每次往外抽,杜云轩都觉得自己的肠子被狠狠抽出了一截,古策每次往里贯穿,杜云轩都觉得胃部被那根狂暴的东西顶出了一个洞。
但是,即使如此,仍无法否认被侵犯而带来的快感。
明明被弄得快死过去了,他仍能鲜明地感觉到胯下紧绷的焦灼的,随时要决堤的欲望,就和正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异物一样鲜明。
杜云轩不肯在古策面前自慰,但受到挤压的前列腺传递来的快感确实在不断积累,眼看即将爆发,古策没有放慢速度。
他伸出手,握住几乎要喷出热流的顶端。
这一捏很有技巧,迅速、精准、辣痛。
杜云轩快发泄出来的关头被痛击回去,难受得疯了似的甩头。
「怎么样?嗯?怎么样?」古策一声声问着,高高在上,带着一丝挑衅,和咬牙切齿同时又微笑邪恶的调侃。
男人通常喜欢把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胯下把对方贯穿到高潮,这显示了双方极大的优胜差距,古策有时候也对杜云轩来这一招。
不过今晚例外。
他可以把杜云轩操射,但是他就是不允许,他就是要逼着杜云轩服软,身体含着自己肿胀的器官,主动把手伸到胯下,窘迫羞耻地自摸。
好几次杜云轩的高潮都被他硬生生掐断了,杜云轩已经被煎熬得神情恍惚,泪汪汪的眼里一片茫然,就是不肯遂古策的意,这让古策大为恼火。
古策射在他身体里时,杜云轩身体轻轻抽搐一下,就没别的反应了,安静得匪夷所思。
大概是受不住这样狂暴的折磨,他昏了过去。
如果他在整个过程中有说几句软话,或者放开声哭两下,古策也许还会心软,想到他和自己面对面硬扛,古策被一口气顶着气管,心就软不下来。
他开始第二轮,第三轮……
杜云轩断断续续晕过去几次,都被古策变着花招弄醒了,到后来,就算弄醒了也是昏昏沉沉,但就算这样,不管古策威胁也好,诱哄也好,他也没按照古策说的去做,被古策弄得太疼了,他就伸手推,在古策肌肉结实的胸口乱抓。
他身上被榨得没剩多少力气,别说弄伤古策,就算想让古策感到痛都很难,像挠痒痒似的。
「怎么样?」古策继续一下接一下捣着,深度和硬度都保持得令人咋舌,低声问,「服不服?」
杜云轩已经瘫了,手臂也往外垂着,后脑勺紧贴床单,目光向上无神地仰着,落到古策半空俯视的脸上。
古策猛地用力来了一个深入,杜云轩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唔了一下,然后,像被顶到肺部似的咳嗽起来,他呻吟地很轻,咳嗽也咳得很轻,一点点咳出血。
几星血沫子咳在古策胸上。
古策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怔了一下,满脑子的怒火像挨了当头一桶冰水,顿时浇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