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3个月前 作者: 陈果
李霜琴生病这件事,刘茵的心情非常不好。
作为儿媳妇,她虽然也很难过,但更难过的是花钱如流水,而她还不能持反对意见。比如说,家里要卖房,她心里是极不乐意的,但她却不能制止,说了她就是不孝顺,是良心坏。她若是女儿还好,女儿好歹还能仗义执言两句,偏是儿媳妇,夹在中间,只能附和大家的意见,而不能提出相反意见。
刘茵什么都不能说,她只能把所有的不乐意埋在心里。
回去的路上,石头特别沉默,刘茵也一句话不说。
到了家,两人还是不说话。
沉默着吃饭,沉默着看电视,沉默着洗澡,沉默着上床睡觉。
石头看着刘茵的沉默,先开口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
刘茵说:“我没想法。”
石头说:“你说吧,我们是夫妻。”
“能不能不要卖嘉定的房子?”刘茵恳求的看着石头。
“你猜到了?”
“爸爸说让你找中介挂牌,你没答应也没拒绝,我就知道,你不打算听他的,你要把嘉定的房子卖出去。”
“外滩那套现在卖太不划算。我俩反正已经租了这么多年房子了,可以再租几年,我们迟早还能再买一套的。”石头依然是老生常谈的那几句话。
刘茵突然哭了:“可是那套房子,咱们费了那么多心血设计、装修,再放一两个月就可以住了,这时候卖,我真是舍不得更何况,咱们不是一直备孕吗?若孩子突然来了呢?难道还让他跟我们一起住在这租的房子里?”
两人曾经说过,要去医院检查下,看为什么备孕这么久,一直没能怀上,李霜琴病的太突然,一切就都耽误了,现在刘茵反而有些庆幸,还好没有孩子,若有了孩子,孩子也是一大笔开销,家里就更捉襟见肘了。
石头抱着刘茵:“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你一样,同样舍不得。但算算账,卖嘉定的房子更划算。”
刘茵小声嘟囔:“房产证上的名字都还没捂热,就要卖了。”
石头看着日渐消瘦的刘茵,把心里的想法跟自己的妻子说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那么刚强的妈,有一天会躺在病**,不能说话,起床困难,她生病的那一刻,对我来说,就像是天塌了。好在后来治好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不料我刚高兴没几天,她居然又复发了。我无法想象她再也站不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就像我的天塌了。好在医生说,她痊愈的可能性比较大,我这才觉得安慰一点。不过是卖套房子而已,卖套房子妈就能好起来了,为什么不卖呢!”
刘茵说:“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是上海这十多年,房价只见涨不见跌,我真怕我们要好多好多年才能再买一套。”
石头说:“是啊,可是怎么办呢?那是我妈啊!”
刘茵说:“周欣不是还有二十万吗?她还有那么多首饰包包。那是她亲妈,她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石头说:“我们家若真的是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再用周欣的钱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不是还能想到办法吗?周欣从小给了姑姑家,她没有义务在这个时候挑起石家的整副重担。”
刘茵心里是很认同石头这个观点的,只是她一想到要卖嘉定的房子,心里还是难受,于是她什么话都没说。她宁可周欣挑起石家所有的重担。
石头说:“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生病了,我们的孩子明明能想办法拿出来钱,他们为了一点点私产,却不愿意救我们,这得多难过。”
石头说的很有道理,刘茵虽然不好受,但想到那套房子毕竟是李霜琴夫妇买给石头的,她没出过一分钱,这时候小气,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石头明显是打定了主意要卖房,她也没办法。眼见大势已去,刘茵便收了眼泪,说:“其实,我也不是真反对你卖房子,我就是舍不得。我心里知道妈妈是一定要救的。妈妈虽然嘴碎了点,却不是什么坏人,你婚前买的房子,她做主加了我的名字,这让我很感激。就冲这点,我不管她我下不去这个心。而且,我毕竟是儿媳,婆家有事,我也不能躲后面去。”
石头很感动,抱着刘茵说:“对不起,让你跟着一起受苦。”
“夫妻就是共患难。”刘茵说,“你们待我真心,我回报以真心,我虽然计较了点,但也不是坏人。”
“谢谢你。”石头说。
刘茵感叹:“要是我有周欣那么多值钱首饰和包包就好了,房子可以缓一点卖……”
提到首饰,电光火石之间,刘茵想到那翡翠镯子。
对!放在查晓萌那里的翡翠镯子,那镯子可是比嘉定的房子值钱多了,这时候拿出来应急,是最合适的。
想到这个,想到不必卖房子了,刘茵一下子有些欣喜若狂。她拉着石头的手说:“镯子,咱们可以卖镯子!”
“镯子?”石头反应了过来,“你说那翡翠镯子呀!那镯子当初十五万买的,我妈又不懂翡翠,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我估计就算是好翡翠,顶多也就能卖个二三十万,只怕这点钱,顶多只能支撑一段时间。”
刘茵笑着说:“对那镯子,真是一个人一个估价。我当初说,大概值四五十万,查晓萌说值一百万。你现在说二三十万。还不知道在周欣心里值多少钱。哎我说你/妹妹,该不会就想着它不值多少钱,顶多一辆车钱,才那么大方,张口就送给我吧?”
“小人之心。”石头刮了下刘茵的鼻子,“我真心觉得那镯子卖不到多少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刚也说了,你都没什么值钱首饰。”
“我告诉你,那镯子我去鉴定过,那是古董,起码能卖五百万。”刘茵卖弄说。
石头倒抽了一口凉气,疯了般抱住刘茵转圈圈:“老婆,你真是我们家头号大功臣!”
第二天一上班,刘茵就蹭到查晓萌座位前说:“你把那镯子拿给我吧,我婆婆现在病的厉害,家里急需用钱,我想把镯子卖了,应应急。”
查晓萌说:“不是恨她恨的要死么?现在舍得为了她把那么贵的镯子拿出来了?”
刘茵说:“她毕竟是我婆婆,是我老公的妈,而且后来对我真心不错,人都是以心换心的,她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她好。”
“你要想好了,那镯子可不便宜,现在是你个人的,拿出来就不是你的了。”
“我想好了。”刘茵说,“我总不能让石头真把嘉定那套房子卖了吧!”
查晓萌说:“好,我给你拿。”
当她把镯子递给刘茵时说:“你赶紧收好,毕竟我用公司的保险箱替你保管私人物品,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刘茵说:“等下我看一眼那镯子。”
查晓萌说:“别看了,谁知道我们总监会不会突然过来?”
刘茵见查晓萌表情太紧张,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说:“我就看一眼,很快。”
查晓萌见拦不住她,也只好让她看了。
以格子间为遮挡,刘茵把盒子放在查晓萌的办公桌上,打开来,只瞅了一眼,就震惊的抬起头:“这不是我那镯子。”
“怎么可能不是?你给我的就这个。”查晓萌故意压低声音说。她生怕彼此嗓门太高,引来其他同事。
刘茵把镯子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说:“不是这个,我的镯子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你这个没有。而且重量完全不同,我的镯子比这个重很多。”
查晓萌的心咚咚跳,她本来以为,刘茵在上班时间找她要镯子,是最合适蒙混过关的机会,她还提醒她赶紧装起来,别给别的同事看到,结果她坚持要看一眼,就这一眼,她就判定这镯子不是她的。那查晓萌还花大价钱,找工厂定做干嘛?这么容易被发现,还不如当初就到地摊上买个假的给她好了。
查晓萌说:“你那天给我,我放进保险箱之后,就再也没动过了。就是这个。”
“你最好查一查,这个保险箱还有谁能开。不管怎么样,晚上下班,我会在公司附近的那个咖啡馆等你,我希望那时候你能把我的镯子拿给我。”刘茵非常生气,但毕竟在公司,是上班时间,她不合适在这时候逼着查晓萌。同时,刘茵也想给查晓萌留个面子,她只盼望着,查晓萌是个有良心的,她下班时,就把好镯子拿了给她。
回到自己的座位,刘茵的手还在发抖,她那么信任查晓萌,结果让她保管的镯子却被掉了包。还好刚刚她要求看一眼,没有听查晓萌的话,拿着就走,要不然,可就说不清了。
刘茵仔细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个仿造的镯子和她的真镯子那么像,可见是蓄谋已久。那么,唯一能干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查晓萌!
刘茵震惊于自己的这个判断。
怎么会是查晓萌?怎么可能会是她!刘茵信任了二十多年的闺蜜啊,刘茵对她的信任,某些时候甚至比信任石头还要多。结果,查晓萌背后捅她一刀。
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刘茵的眼泪控制不住扑簌簌掉下来,她的脑子里一直有两个画面在闪,一个画面是这二十多年来,她们之间的交情,每一个让她感动的场景。另一个画面是查晓萌刚把假镯子交给她时的故作镇定。
刘茵很难过,就像昨天还美满恩爱的夫妻,今天就收到了对方的离婚协议书。
刘茵想到她那么信任查晓萌,可查晓萌却处心积虑拿了她的东西,心就像刀割一样,她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然而毕竟是工作场合,刘茵哭的非常压抑。可就算这样,那哭声还是让经过她座位的张玉有了短暂的停留。
张玉递了张纸巾给刘茵,问:“你怎么了?”
刘茵一抬眼,就看见张玉手腕上那醒目的镯子。
刘茵非常后悔,早知道,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那值钱的镯子交给查晓萌保管。这事儿是查晓萌干的,却也是刘茵给了查晓萌欺骗她的机会。
刘茵盯着张玉的镯子看了几秒钟,擦干眼泪说:“没事儿,我婆婆生病了,在住院,我想起来就难过。”
张玉一脸感动,说:“对婆婆都能这样,哎呦,你们婆媳关系真是太好了,真让人羡慕。”
张玉又安慰了刘茵几句,这才离开。
刘茵忍不住苦笑,这次,她是真心想要把镯子卖掉,给李霜琴治病,结果却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刘茵想到,除了那几张照片以外,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查晓萌掉了包,就打了个电话给周欣,她希望周欣能从专业的角度告诉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拿回她的镯子。
那天,没上好班的不只是刘茵,查晓萌一整天也心焦火燎的。她那么完美的计划,却这么容易被揭穿。先是麦通,几句话就逼出了她的实话。现在又是刘茵,看一眼就判断出,那不是她的镯子。
查晓萌一时之间有些惶恐,好在刘茵给了她调整情绪,想清楚应对方式的时间。
上午还没过完,查晓萌就确定了她的解决策略,这个策略和当初她打算干这件事时的想法一样:打死不承认。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查晓萌鼓足勇气,来到了咖啡馆。刚一落座,刘茵就问:“我的镯子带来了吗?”
查晓萌把盒子从包里掏出来:“就是这个。”
刘茵打开一看,跟她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当场就生气了:“我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是公司里的谁能打开那个保险箱。可你跟我说过好几次,那个保险箱的钥匙只有你有。而你现在给我了这么个东西,我有理由怀疑,我的镯子被你掉了包。”
查晓萌拉着刘茵的手:“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你当初给我的就是这个。”
刘茵当机立断甩开查晓萌的手,斩钉截铁说:“不是这个。”
“刘茵你不能这样害我,我怎么可能换你的镯子呢,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查晓萌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你当初让我保管,我就不想帮你。这个镯子毕竟是你偷你小姑子的,来的不光彩。你一直跟我说没事,我看在朋友的份上,就帮你保管了。后来你跟我说你小姑子送给你了,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我没想到你这么有心计,让我保管,只是为了今天冤枉我……”
“够了!”刘茵打断查晓萌絮絮叨叨的哭诉,“我当初跟你说的,我的镯子多少钱?你拿这玩意儿给我,你这镯子又值多少钱?”
“我忘记你跟我说镯子多少钱了。反正你给我之后,我就一直锁在保险箱里,动都没动过,你说我换了你的镯子,真是冤枉我了。”查晓萌再次辩解。
看着查晓萌的鳄鱼眼泪,若不是知道真相,刘茵差点以为那个受害者是查晓萌。刘茵感叹道:“查晓萌啊查晓萌,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撅屁股我知道你拉什么屎,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查晓萌还是哭,边哭边准备上前拉刘茵的手:“刘茵你想一想,咱俩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我到上海,是你带我出来的。我的工作是你介绍的,就连我的男朋友麦通,也是你介绍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掉包你的东西吗?”
刘茵甩开查晓萌的手:“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不要跟我废话,你告诉我我的镯子在哪里。”
查晓萌继续哭:“这就是你的镯子。”
刘茵站起来,说:“车轱辘话不要说,我懒得听。你说的对,咱俩是好朋友,那就更不能干坑朋友的事。何况我家现在有个病人在**躺着,等着拿钱救命。你忍心把我的镯子掉包吗?赶紧拿出来还给我吧!”
说着最后,刘茵的语气甚至有些哀求了。
查晓萌不为所动,只一直哭:“刘茵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
刘茵拿起手机,一张张翻照片给查晓萌看:“这才是我的镯子,我拍了很多张照片,你看这里,是我拿镯子给你时,我拍的照片。你看看细节,跟你这个镯子是不是一样的。”
查晓萌睁大眼睛看,还好手机屏幕小像素不高,还好当初她是去定制的,而不是随便在街上买了一个。查晓萌松了一口气,说:“我看着是一模一样的呀!”
刘茵指着几张特写:“你看这里,我的镯子这里有些白色的棉絮,而你这个要通透很多。我的镯子在灯光下,有淡淡的光晕,你的除了反光以外,连一点光泽都没有。你再看这个镶金线的地方,我的这条金线是真金,很亮,你的这个呢?这么暗,一看就是铜。我的镯子是古董,被戴过,养过,线条的弧度更天然,而你的这个镯子完全就是机器做出来的,线条平滑却生硬。我们再看做工,这两个镯子做工完全不一样,我的这条金线像是从镯子里生长出来的,而你的这个,却是很粗糙的工艺镶嵌。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镯子,你又何必糊弄我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查晓萌还在坚持:“这就是你那个镯子。”
刘茵火了,一巴掌扇在查晓萌脸上,边打边说:“你究竟要怎样才承认,你偷了我的镯子?”
打了几巴掌越打越气,刘茵又伸手揪查晓萌头发,要把她拖地上打,查晓萌连忙护住脸,又护住肚子,大声叫:“别打别打,我怀孕了。”
刘茵呆住了,怏怏的住了手。她备孕那么久,都没能怀孕,查晓萌没结婚,却怀孕了。
刘茵问:“麦通知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查晓萌装傻。
“你偷换我镯子的事。”
“这个镯子就是你那个。”查晓萌哭诉道,“当初我不帮你保管,你强迫我保管……”
查晓萌像一坨鼻涕般的哭诉,再一次勾起刘茵的怒火,刘茵又扑上去打:“我叫你不承认,打死你,孩子掉了算我的。”
查晓萌大叫救命,咖啡馆的服务人员赶了过来,拉开了两人。
服务人员问查晓萌:“要不要帮你报警?”
查晓萌凄楚一笑:“不用了,我们是闺蜜。”
刘茵忍不住也苦笑,此时,“闺蜜”这两个字,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服务人员再三确认,两人不会打架,并得到刘茵的保证,不会再打查晓萌,这才离开,并顺手虚掩住了包厢的门。
两人再次坐定,刘茵说:“我放几段录音你听。”
刘茵放了两段录音,一段是丁老师的鉴定时刘茵和他的对话,一段是王专家鉴定时刘茵和他的对话。
刘茵说:“你也听到了,我的镯子究竟值多少钱。你觉得,如果我找他们做证人的话,他们会不会帮我作证呢?”
查晓萌呆住了,她实在没想到刘茵会这么变态的录了音。查晓萌直觉判断,丁老师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他收了她的钱。可另外一个专家就不一定了。查晓萌很恨刘茵,找一个人鉴定也就罢了,干嘛要同时找两个人?找就找吧,干嘛还要录音?她究竟在防谁?
刘茵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录这两份音。不过是因为我跟你一起鉴定那个假镯子时,我为了能打张玉的脸,第一次录音,之后鉴定真镯子又习惯性录音而已。我没想到,这两份录音,帮了我的大忙。”
刘茵说:“再给你看几张照片。”说着,就把偷拍的丁老师和王专家的照片一张张翻给查晓萌看。
看完照片,刘茵问:“你现在能告诉我,我的镯子在哪里吗?”
查晓萌沉吟着,不肯说。
刘茵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一定是急需用钱,才会拿了我的镯子。而且,你能做这么周详的计划,镯子应该已经被你卖掉了。从我给你镯子到现在,你并没有长时间离开上海过,那么我只需要查一查你的银行账户,真相就能大白了。你跟我一样,都是穷人,如果你的银行账户突然有大额金钱交易,去法院的话,你能解释清楚你的钱哪里来的吗?”
查晓萌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再次“哇”一声哭开了:“你那镯子,被我卖了。”
刘茵问:“卖了多少钱?”
“一百多万。”
刘茵心里大叫一声“完了”,瘫坐在沙发靠背上,有气无力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把它卖了,还卖了一个白菜价,你这个蠢货!”
查晓萌说:“录音里两个专家都说值五百万,为什么你告诉我只值一百多万?”
“我有亲口告诉你值多少钱吗?”刘茵说,“你自己猜一百万,我不过顺势点了个头而已。”
查晓萌突然就崩溃了,大声叫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闺蜜。”
刘茵冷笑:“我如果不信任你,就不会把那么贵的镯子交给你保管,连个条儿都不打。我看是你从来没把我当闺蜜吧!”
两人看着彼此,默默无语,刘茵很难过,她知道,她失去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刘茵问:“麦通知道不知道你掉包我镯子的事儿?”
查晓萌点点头:“我背着他干的,被他发现了,他很生气,让我把房子退掉,把镯子还给你,我不肯,他就搬出去住了,我用孩子都没能留住他。”
“自作孽,不可活。”刘茵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