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星期五(1)

3个月前 作者: 尼尔·盖曼、特里·普拉切特
    六、星期五


    瑞文,塞布尔身材修长,留着胡子,穿一身黑色西装,正坐在修长的黑色豪华轿车后座上,用修长的黑色电话跟集团西海岸总部联系。


    “进展如何?”他问。


    “进剧顺利,老板。”他的市场部经理说,“我明天要跟所有主要连锁超市的采购员们吃早饭。没问题。下个月就能让‘饭(tm)’进入所有店铺。”


    “干得好,尼克。”


    “过奖,过奖。全靠你的支持,瑞文。你总能为我们指引正确的方向,每次都让我获益匪浅。”


    “谢谢。”塞布尔说完挂断电话。


    饭(tm)特别让他骄傲。


    新营养集团十一年前白手起家时,只有几个食品科学家、大量市场及公共关系人员和—个简洁的商标。


    两年后,新营养集团投资研发出”嚼(tm)”。嚼(tm)中含有改良重组的蛋白质分子,通过精心设计,编排编制编织成了就连最贪吃的消化系统酶也完全视而不见的物质。还有无热量甜味剂、纤维原料、染色剂和调味品,就连植物油都被矿物油取代。最终成品和其他厂商的产品几乎无法区分,只有两点不同:第一,价格比同类产品略高。第二,营养成分大致相当于一台索尼随身听。不管你吃多少,体重都会减少。(还有头发。还有肤色。如果你吃得够多够久,那么还有生命迹象。)


    胖子买它,不想变胖的瘦子也买它。嚼(tm)成为终极减肥食品。它通过精心制造、加工、捣碾、塑形,可以仿制成任何食物,从土豆到鹿肉不一而足,不过还是鸡肉卖得最好。


    塞布尔坐下来,看着钞票滚滚而来,看着嚼(tm)最终取代了没有商标的老式食品在社会生态圈中的位置。


    在嚼(tm)之后,他推出了”快餐”“——用真正的垃圾制造出的垃圾食品。


    饭(tm)是塞布尔最新的灵感。


    饭(tm)是加入糖和脂肪的嚼(tm)。理论上,如果你饭(tm)吃得够多,就会1)变得很胖,2)死于营养不良。


    这个悖论让塞布尔笑逐颜开。


    饭(tm)正在全美进行测试。披萨饭(tm)、鱼肉饭(tm)、川菜饭(tm)、长寿大米饭(tm),甚至还有汉堡饭(tm)。


    塞布尔的豪华轿车停在爱荷华州得梅因市一家汉堡王的停车场。这家快餐连锁企业完全由他的集团掌控,他们已经在这里进行了六个月的汉堡饭(tm)试营业。他想看看结果如何。


    塞布尔探过身去,敲了敲司机身后的玻璃隔板。司机按下一个开关,玻璃随即滑开。


    “先生?”


    “我要去看看咱们的运营状况,马龙。大概十分钟。然后回洛杉矶。”


    “是,先生。”


    塞布尔漫步走进汉堡王。和美国的其他汉堡王一样,这里也有小丑麦克老爹在儿童游戏区跳舞,服务生脸上挂着完全相同的灿烂微笑,当然是皮笑肉不笑。柜台后面有个身穿汉堡王制服的中年胖男人,正将一个个汉堡拍进煎锅里,同时轻声吹着口哨,享受着自己的工作。塞布尔走到柜台前。


    “您好我是玛丽我能为您做点什么?”柜台后的女孩问道。


    “双层霹雳大汉堡,特大号薯条,多加芥末。”他说。


    “喝点什么?”


    “特稠弹性巧克力香蕉奶昔。”


    女孩按下收银机上的图标式按钮(文化已经不再是这些餐馆的招聘要求了,微笑才是),扭头对后面的胖男人说:“双霹大汉,多加芥末,巧奶。”


    “嗯嗯哈嘿。”厨师低声哼着,手脚麻利地把食物分门别类放进小纸盒,中间只停下来一次,拨拉开挡住眼睛的灰发。


    “给。”他说。


    女孩看都没看他—眼,直接取过食物。厨师高高兴兴走回煎锅前,轻声哼唱着猫王的歌曲。“温柔地爱我,长久地爱我,永远别让我走……”


    塞布尔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歌声,跟汉堡王尖声细嗓、不断循环的标志性背景音乐不和谐。他把这事记在心里,准备开掉这个人。


    “请您慢用我是玛丽。”女孩把饭(tm)递给塞布尔,祝他愉快。


    塞布尔找到张塑料小桌,坐在塑料椅上,检查自己的食物。


    人造面包。人造肉饼。无食沙司。还有塞布尔最满意的人造莳萝泡菜片。他没费事检查奶昔,那里面没有半点真正的食物,但话说回来,竞争对手们的同类产品里也没有。


    坐在周围的人都吃着自己的非食品。就算他们没有露出特别满意的表情,至少也不比世界各地汉堡连锁店里的顾客更加痛苦。


    他站起身,把餐盘拿到“请小心弃置您的垃圾”箱前,将所有东西倒了进去。如果你跟他说非洲有很多孩子正在饿死,他会受宠若惊,因为你注意到了他在非洲的杰作。


    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您就是收件人塞布尔吧?”戴眼镜的小个子男人问道,他头戴“国际速递”的帽子,手里拿着个棕色纸包。


    塞布尔点点头。


    “估计就是您。在周围看了看,心想,留胡子的高个绅士,高档西服,这地方可不多见啊。您的包裹,先生。”


    塞布尔签了收条。当然是用他的真名,一个词,两个字,听起来有点像惊慌①。


    【①由此可知,塞布尔是天启四骑士中的“饥荒”。】


    “非常感谢,先生。”速递员顿了顿,又说,“对了,柜台后面那小子,您觉得他眼熟吗?”


    “不。”塞布尔递给那人五美元小费,然后打开包裹。


    里面放着一具黄铜小天平。


    塞布尔展颜一笑。这是个修长的微笑,稍纵即逝。


    “也该到时候了。”他说着把天平塞进衣袋,毫不在乎它对西服柔顺线条造成的损害,然后走回轿车。


    “回办公室?”司机问。


    “机场。”塞布尔说,“先打个电话,我要一张去英国的机票。”


    “是,先生。去英国的往返机票。”


    塞布尔摸了摸口袋里的天平。“订单程的。”他说,“我会自己回来。哦,再给办公室打个电话,取消所有预约。”


    “多长时间,先生?”


    “可预见的未来。”


    “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好在采掘场秘密基地上方覆盖着旧铁板和磨损的油毡。每到下雨的时候,他们都指望亚当想出些事儿来做。他们没有失望。亚当的目光中闪烁着获得新知的喜悦。


    他在一堆《新宝瓶座文摘》中睡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还有个人叫查尔斯·福特,”他说,“他能让天上下鱼和青蛙之类的东西。”


    “哈。”佩帕说,“我信。活青蛙?”


    “哦,对,”亚当越讲越起劲,”欢蹦乱跳,呱呱直叫。人们最后付钱让他离开,而且、而且……”他在脑海中搜寻着可以满足听众们的东西;以亚当的标准来说,昨天真是一口气读了不少东西,“而且他乘坐玛莉·莎莉丝特号出海,发现了百慕大三角。那是在百慕大。”他详细解说道。


    “不,他不可能这么做。”温斯利戴严肃地说,“我读过玛莉·莎莉丝特号的事儿,那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它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一个人都没有。人们在亚速群岛附近发现它时,船上所有人都神秘失踪了,所以才叫幽灵船。”


    “我没说人们发现船的时候,查尔斯·福特在那上面,对不对?”亚当斥责道,“他当然不在。因为UFO降落在船上,把他带走了。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


    孩子们放松了一点。UFO的话题他们都比较熟悉。


    不过,他们的确不太了解新世纪UFO,于是安安静静地听亚当讲这个话题。但不知为什么,现代UFO不怎么带劲儿。


    “我总是在想,”布赖恩最终说道,“既然谁都知道它们是飞碟,干吗还要叫不明飞行物?我是说,应该是已知飞行物啊。”


    “因为政府把这些事隐瞒起来了。”亚当说,“成千上万艘飞碟,随时随地降落在地球,政府全都隐瞒了。”


    “为什么?”温斯利戴说。


    亚当有点犹豫。他的阅读成果没有给这个问题提供简单明了的解释。《新水平座文摘》和它的读者们有个基本信仰:政府隐瞒了一切。


    “因为他们是政府,”亚当只能这么说,“这就是政府干的事儿。他们在伦敦有很大的房子,里面放满了书,写的都是他们隐瞒下来的事儿。首相早晨上班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浏览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件的大清单,然后盖上大红章。”


    “我打赌他肯定要先喝杯茶,然后看报纸,”温斯利戴假期里碰巧去了一趟父亲的办公室,这个难忘的时刻给他留下了某些印象,“然后讨论昨晚的电视节目。”


    “嗯,也对,但是然后他就拿出书和大红章。”


    “章上刻的是‘全部隐瞒’。”佩帕说。


    “是‘高度机密’,”亚当不想让别人分享这个创意,“就好像核电站。它们整天爆炸,但谁都不会发现,因为政府隐瞒起来了。”


    “它们不会整天爆炸。”温斯利戴表示严正抗议,”我爸说它们特别安全,而且还能让咱们不用在温室效应里过日子。另外,我的漫画书里有一张核电站的大图片,里面也没提爆炸什么的。”


    (温斯利戴所谓的漫画,是一套分九十四周出版的丛刊,名字叫《自然和科学奇观》。到目前为止的每一期他都有,还在生日时要到一套合订本。布赖恩的每周读物是有很多感叹号的东西,比如“嗖嗖!”或者“叮咣!!”亚当什么漫画都不看,它们全都没有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有趣。)


    “对。”布赖恩说,“但你后来把那本漫画借给我了。我知道那张图片,整个都碎了。”


    温斯利戴犹豫片刻,接着刻意压低声音,耐着性子说:“布赖恩,那是—幅分解示意图……”


    接下来是司空见惯的短暂打闹。


    “嗨,”亚当严肃地说,“你们还想不想听我讲水生纪元的故事?”


    打闹平息了,反正这种事在“他们”内部本来就不太当真。


    “这下可好,”亚当挠着头抱怨说,“你们闹得我都忘了说到什么地方了。”


    “飞碟。”布赖恩说。


    “对,对。嗯,如果你看到—个UFO,那些政府的人就会跑来跟你说别看了。”亚当很快恢复了自己的节奏,“坐着很大的黑轿车。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美国发生。”


    “他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没人怀疑这一点。对他们来说,美国就是好人死后要去的地方。他们有这个心理准备,相信在美国可能发生任何事。


    “没准儿会造成交通堵塞。”亚当说,“这么多坐黑轿车的人,到处去跟人们说别看飞碟了。他们会说,如果你继续看飞碟,就会遇到可怕的意外。”


    “可能会被一辆大黑车碾过去。”布赖恩从肮脏的膝盖上抠下一块疤瘌,突然眼睛一亮。“你们知道吗?”他说,“我表哥说美国有些商店里,卖三十九种不同口味的冰激凌。”


    听到这话,连亚当都安静下来,当然只有一小会儿。


    “没有三十九种口味的冰激凌,”佩帕说,“全世界都没有三十九种口味。”


    “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把它们混起来就行。”温斯利戴老成持重地眨巴着眼睛,“你知道。草莓加巧克力,巧克力加香草。”他回想着英国冰激凌还有什么口味,最终没有底气地说,“草莓加香草加巧克力。”


    “另外还有亚特兰迪斯。”亚当大声说。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喜欢亚特兰迪斯。沉入海底的城市正对“他们”的胃口。孩子们入迷地聆听着由金字塔、神秘祭师和上古秘密揉成的一团乱麻。


    “是突然发生的,还是缓慢发生的?”布赖恩说。


    “既突然又缓慢。”亚当说,“他们很多人都坐船逃到了其他国家,教导当地人数学、语文和历史之类的东西。”


    “看不出这有什么好处。”佩帕说。


    “估计沉的时候很有意思。”布赖思想起有一次塔德菲尔德发洪水时的情景,“大家划着船送牛奶和报纸,谁都不用去学校。”


    “如果我是亚特兰迪斯人,我就会留下。”温斯利戴说。这话招来了一阵轻蔑的笑声,但他继续解释说,“你只需要戴一顶潜水头盔,足够了。再把窗户都钉好,在屋里充满空气。肯定特别棒。”


    亚当目光一凛。每当伙伴们想出了亚当认为自己应该先想到的好点子时,他就会祭出这种眼神。


    “他们有可能就是这么干的。”他略显勉强地让步说,“他们可能先把老师们放到船上送走,然后所有人都留下跟亚特兰迪斯一起沉到海底了。”


    “他们现在可能还住在海底。”佩帕说。


    四个人想象着亚特兰迪斯人。他们身穿随波流动的神秘长袍,头戴金鱼缸,在波涛汹涌的大洋深处快乐生活。


    “哈!”佩帕以此总结了所有人的感受。


    安娜丝玛一边喝味噌汤,—边审视自己的地图。塔德菲尔德附近显然富含魔力射线,就连著名的阿尔弗雷德·沃特金斯②都识别出了一些。但这些射线正在移动,要不然就是她的计算出了大问题。


    【②阿尔弗雷德·沃特金斯(1855~1935),魔力射线(leylines)理论的先驱倡导者和命名人。】


    这个星期,她一直在用经纬仪和钟摆进行探察。如今她的塔德菲尔德官方测绘图上已布满了小点和箭头。


    安娜丝玛又看了一会儿,随即拿起一支尼龙墨水针笔,不时参考一下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将这些点连接起来。


    收音机—直开着,但她并没听。许多主要新闻从她的左耳进右耳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直到几个关键词钻入脑海,她才开始注意。


    某个被称作发言人的家伙,正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讲着什么:


    “……对员工和大众都存在危险。”


    “那么到底有多少核原料失踪了?”采访者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发言人说:“我们不会说失踪。不是失踪,暂时误置。”


    “您是说它还在电站里?”


    “我们不认为存在任何被移出电站的可能。”发言人说。


    “您肯定考虑过恐怖主义行动的可能吧?”


    又是一阵寂静。发言人忽然换上从容镇定的语气,感觉像已经受够了这份烦人的工作,准备回去就辞职,然后找个地方养鸡。“是的,我想我们肯定考虑过。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找出某些有能力在核反应堆工作时将其取出、同时不被任何人发觉的恐怖分子。那座反应堆重一千吨,高四十尺。所以他们应该是特别强壮的恐怖分子。也许你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用你这种自以为是、居高临下的口吻向他提些些问题。”


    “但您说发电站仍在正常发电。”采访者喘着粗气说。


    “是的。”


    “没有反应堆,怎么还能正常工作?”


    你几乎可以通过收音机看到发言人近乎疯狂的狞笑,你可以看到他的钢笔就停在《家禽世界》杂志的“待售农场”栏目上。


    “我们不知道。”他说,“我们希望你们这些BBC广播公司聪明绝顶的狗杂种会给我们提供答案。”


    安娜丝玛低头看着地图。


    她画出的东西看起来像银河,或是凯尔特巨石上的雕刻图纹。


    魔力射线在移动,它们正形成一个旋涡。


    这个旋涡是以……嗯,多少有些疏漏偏差,但总之是以下塔德菲尔德为中心。


    几千英里外,几乎就在安娜丝玛注视旋涡图案的同时,“麻疹号”游轮在三百英寻深的海面上搁浅了。


    文森特船长坐在办公桌后,安静地翻阅着国际海事代码。这本六百多页的大书中记载着各种简洁重要的代码信息,足以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海上意外通报到世界任何角落,并将歧义和——最为重要的——费用降至最低。


    他现在要说的是:我们位于北纬33度,西经47度72分,航向南西南。我们的大副发现某些事态有异。面积相当大的一片海床在夜间突然升起,上面有大量建筑物,许多呈金字塔结构。我们搁浅在一个建筑物的前院中。这里有很多令人不快的塑像。一些穿长袍戴潜水头盔的老者登上本舰,与人们亲切交谈。乘客们还以为这是我们安排的旅游项目。请指示。


    文森特船长的手指慢慢捋过书页,最终停了下来。这些国际代码非常古老,是在八十多年前设计出来的。但那年头的人看样子还真是对深海之上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做过—番全面考察。


    他拿起钢笔记下一段代码:XXXVQVVX。


    翻译过来就是:发现消失的亚特兰迪斯大陆。


    “绝对不是!”


    “绝对是!”


    “绝对不是,你很清楚!”


    “绝对是!”


    “不是……好吧,那么火山呢?”温斯利戴身子往后一靠,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火山怎么了?”亚当问道。


    “所有岩浆都是从地球中心出来的,那里温度很高。”温斯利戴说,“我看过一个电视节目。里面有大卫·阿登堡爵士③,所以肯定是真的。”


    【③英国著名自然节目主持人。】


    其他人都望向亚当。这就像观看网球比赛。


    “地球空洞说”在采掘场中推广得不太顺利。这个假想理论经受过诸如赛勒斯·瑞德·蒂德、布沃立顿和阿道夫·希特勒④等著名思想家的审慎探究,如今却被温斯利戴这个小眼镜严酷的逻辑发条绷得几乎断裂。


    【④赛勒斯·瑞德·蒂德(1839~1908),医生,地球空洞说某一模型的创始人。布沃立顿,英国小说家、剧作家和政治家,曾对神秘学进行过研究。阿道夫·希特勒也曾对地球中空说很着迷。】


    “我又没说全都是空的,”亚当说,“谁也没说全都是空的。可能有很厚的地壳,为岩浆、石油、煤和西藏地道之类的东西提供了足够空间。但再往下就是空的了。那些人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北极还有个大洞,可以透进空气。”


    “可地图上没看见有洞。”温斯利戴不屑地说。


    “政府不让他们在地图上画出来,免得大家都想去看。”亚当说,“事实上,住在里面的人不希望老有人跑下去看他们。”


    “西藏地道是什么意思?”佩帕说,“你刚说了西藏地道。”


    “啊?我没讲过吗?”


    三颗脑袋摇了一下。


    “可棒了。你们知道西藏吧?”


    三人犹犹豫豫地点点头。一系列画面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牦牛,珠穆朗玛峰,电影里绰号叫蚱蜢的功夫小子,坐在群山上的小老头,在古代寺庙中修习武术的人,还有雪。


    “嗯,你们知道亚特兰迪斯沉没的时候,所有的老师都离开了吧?”


    他们又点点头。


    “嗯,有些去了西藏,他们就在那里统治世界。这些人被称作‘神秘大师’;因为他们都是老师,我估计。他们有座叫香巴拉⑤的秘密地下城市,还有遍布全世界的地道。所以他们什么都知道,控制着一切。有些人推测他们其实住在蒙古的戈壁沙漠下面。”他故弄玄虚补充道,”但大多数一流专家都认为就在西藏。毕竟那里比较容易挖隧道。”


    【⑤藏传佛教中隐在喜马拉雅山群峰间的神秘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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