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重奏
3个月前 作者: 约翰·克里希
“我要给警察局打电话报警。”道森愤怒地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我遭到了两次袭击。这是无法容忍的。”
“您以为他是向您开枪吗?”
“您以为那个畜生是向谁开枪呢?”
“也可能是对我开枪。”曼纳林自言自语道。
枪声把罗比和洛娜匆匆引进客厅,加里勒也惊愕地站到书房的门外。
“好了,好了,”罗比说。“不过是有人练习打打靶而已,您俩却在争论谁被当作了靶子,何必大惊小怪呢?”
道森咆哮道。“您是谁?”
顿时他那文雅的仪表得无影无踪了。
罗比说:“约翰,您忘了给我们介绍了。”
“好吧,我等着。”道森吼道。他扫视了一下客厅,看到一个电话分机,匆匆走过去。
“喂,给我立即接布里斯托警督。我叫道森。”
不一会儿,道森用盛气凌人的口气说:
“布里斯托吗?我是道森。我现在在切尔西大街的约翰·曼纳林的公寓里。刚才我又遭到不名身份人的袭击。昨晚我已请求警察局给我以人生保护,我为是不到保护呢?”
又过了一会,道森泄气地说:“我不要您的口头道歉。我要的是实际行动。”
他砰然搁上话机,围着曼纳林转了几圈。四双眼睛盯住他,未免有些张皇失措。
“对不起,曼纳林。失礼了,但愿您能想象出我的感受。”
曼纳林说。“不营是对你我当中的哪一个开枪,我的心情都是很沉重的。布里斯托要上这儿来吗?”
“但愿如此。”
“那么您就来跟我们一块喝一点吧。”接着又向道森介绍道,“这是丽小姐,那位是罗伯特·怀特,刚从南非来。”
骤然间道森的脸上冒出一股邪气,冷酷无情的只是简单点下头就走开了,目光在墙上扫来扫去,发现一颗子弹钻进了书房房门的木头里,他拿出一把刀,欲将子弹掘起来。
曼纳林拦住他严肃地说:“这是警察的事,请把它留着。”
“留着它干吗?”道森用他的刀子掘进木头里。“您无非是想把证据拿走。我不信任您。”木头掘碎了,他把子弹挖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告诉布里斯托,我将在我的公寓里等他。”
“您得带着子弹留在这里,等到布里斯托来。否则,只能说您是要消毁证据。”曼纳林谈淡一笑。
道森捏紧了双拳。“站到一边去。”道森命令道。
“道森先生。我想你要毁掉这颗子弹,以防布里斯托追查这颗子弹是从什么枪里射出来的,也许这颗子弹是昨晚开过火的那支枪放的,难道他不会作出这样的猜测吗?我们让他核实去吧。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也许是你自己开了一枪,以便‘证明’你是不幸的受害者,以此来蒙住警察的眼睛。但是布里斯托跟我一样是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
“别挡我的路,”道森粗暴地说。“我要看你死,立即看你见上帝!”
“你对肯纳德也是这么说的吗?”曼纳林一语双关的问道。
道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猛地把身体向右缩了一下,然后鼓足全身之力向曼纳林扑来。曼纳林迅疾地朝他左侧一闪,罗比猛踹了他一脚,砰地一声,道森摔倒在地板上。
罗比领着加里勒和洛娜走了。道森从地板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坐到一张椅子上。
曼纳林说:“道森,我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我知道你见到夜贼是什么时间。我知道肯纳德死去和你受伤的大概时间。开枪前一小时或一个多小时,夜贼早就离开了。”
“胡说八道!”
“那个夜贼离开肯纳德之后,曾给我打电话,”曼纳林说。
道森吼道:“他撤谎。布里斯托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你想从布里斯托那里捞到一根救命稻草,那么我就把全部故事讲给他听,而且还会向他提供走访肯纳德的那个夜贼的姓名和地址。你想这么做吗,道森?”
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布里斯托来了。
布里斯托神气十足地走了进来,用眼向曼纳林和道森扫视了一遍。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过一场小小的口角。”曼纳林从容地解释道,“道森被人打了一枪。他要把子弹拿走,于是我们跟他争了起来。”
道森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不相信曼纳林会把子弹交给你。他就使用暴力阻止我离开。我要对他的攻击提出控告。”
他趾高气扬穿过房间向门外走去,经过布里斯托身边时,把子弹交给了他。“我将在我的公寓里,跟你面谈。”
道森走后布里斯托马上换了一副笑脸。
“现在让我听听你所知道的情况吧。”
曼纳林简洁地向他揭露了道森杀害肯纳德的罪行,布里斯托专心地听着。
“整个案情你都知道了,请去核实一下,看看这颗子弹是否就是从用来打死肯纳德的那支枪里射出来的,如果是的,案情便真相大白了。”
布里斯托心情沉重地说:“约翰,你听我说。我警告过你别插手这个案件,可是你一直置之不理,这些天你走得太远了,我不能再继续容忍下去了。你避开我的人,我在自搞一套。我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你得把全部事实真相都告诉我。”布里斯托在手里掂了掂那颗子弹说,“如果你做不到,那你以后的麻烦将是不堪设想的。也许比你昨晚上遇到的麻烦要严重得多。”
他瞪眼注视着曼纳林的吊腕带。
“你看到那个拿枪的人了吗?”
“仅看到一眼,我的印象是那人矮小而且苍白。”
布里斯托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这时电话铃响了。
曼纳林拎起话机。
“喂,约翰·曼纳林家。”
回答他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曼纳林先生,真抱歉,我是达夫妮·肯纳德的男朋友,您能见我吗?”
“如果是要紧事,当然可以。”
“只谈一刻钟左右就行了,在您家里吗?”
“是的,不过不要来得太迟了。”曼纳林放下话机,笑着。“达夫妮的一个情郎。后面究竟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呢?”
“嫁给约翰·曼纳林的一大乐趣是,永远也不知道。”洛娜凤趣地说了一句。
“我甚至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罗比·怀特说。“我的脚在这泥坑里陷有多深呢,约翰?”
曼纳林说:“你寄给肯纳德的那封信,是导火线,鲍威尔所知道的某些事。则是某些人大开杀戒的根源。
“这件事的后果,我想的比现在已经看到的也许要严重得多。当时,鲍威尔在南非也有危险吗?”
“就我所知没有,只是他一到英国就有危险了,他到达伦敦的当天,就试图见肯纳德,可是肯纳德不在。两小时之后,他差一点被汽车压死,他说肯定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谋杀。”
“但是,他没采取任何措施。”曼纳林指出。“他只给你写了封信,然后就躲进价格低廉的寄宿公寓里,也不向警察局报告。你什么时候向他提起我的?”
“在他写信说他感到非常害怕之后。”
“他收到你那封信要多长时间?”
“两天左右吧。”
“他为什么如此焦急地来警告我。也许在他被毒死之前,他很可能把某些东西泄露出去了。至于那份‘警告’,我至今还没有收到。”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罗比分辩说。
“但是,为了拿到你写给鲍威尔的那封信,道森已经孤注一掷了。罗比,说实话,那封信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些信是用非洲文写的,”罗比说。
“啊!这可是件怪事,”曼纳林说。
“我们还是跟鲍威尔的姐姐发一份海底电报:‘请来信报告你,你丈夫或兄弟所发现的有关肯纳德的任何材料以及所有细节’。这件事你立即去办一下。罗比,还有,请她从你的约翰累斯堡的办公室里打电话,好吗?”
“我最得力的助手会把这件事办好的。”罗比说便通过市内电话要求长途台接通约翰累斯堡的无线电电话。可是要等三个小时。
“那可要等到半夜了。”洛娜说。
“也好,我们有时间去弄些吃的,”罗比说。
“约翰和我就在家里吃晚饭。”洛说。“你陪加里勒吧。去外面吃。”
罗比的双眼露出喜色。
加里勒思考了一下,说,“只好如此啦。”
门铃响了,曼纳林打开房门,一个青年男子鲜血满面,衣服和蓬松的头发上也血迹斑斑,蹒跚地走进房间,曼纳林急忙端了盆水,用药棉擦净他的脸,露出了一块瘀伤和一道伤口,伤势不太严重。曼纳林扶着他进入书房,帮他坐到一把椅子上,他的左眼充血肿了好大一个疙瘩,但是右眼却闪烁着曼纳林喜欢的一种率直的光芒。
“我遭到了袭击。”
“离这儿不远的那个拐角附近。”年轻人说。”我叫哈里森。我刚把汽车停在那儿,走出车门,两个家伙就向我扑来了。”
曼纳林倒了一杯白兰地,看着这个青年一口气喝了下去。“伤会好的。您最近见到过达夫妮吗?”
“见过,就在我给您打电话之前。”年轻人答道。“她跟道森吵了一架。道森对着她大叫,说如果她再把她的脚伸进你的住所或商店一步,他就要把她绑起来,再送到隐蔽的地方关起来,当然达夫妮没有吓倒,她请我来看你,她认为这样做,比表面上跟道森保持友好的办法要好。”
曼纳林翻开电话簿,找到肯纳德家里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一个声音说:“这里是已故的保罗·肯纳德先生的住所。”
“请肯纳德小姐听电话,”曼纳林说。
“先生,肯纳德小姐度周未去了。”
“谢谢。”曼纳林慢慢挂上话机,转向哈里森。“她跟你说过她外出度周未吗?”
“我敢发誓,没有!她不可能不跟我说一声就离开我。”哈里森说。
“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愿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曼纳林建议哈里森回到他居住的斯特乔尼斯去,并等在那里。哈里森同意照办。
曼纳林送走客人回到住所。
“你看出了什么?”洛娜很想知道底细。
曼纳林说:“某个人听到达夫妮要哈里森上我这儿来报信,因遭人袭击,耽搁了时间,致使达夫妮被人劫走。”
洛娜说:“约翰,案情太复杂了,为什么不去见布里斯托?你没有理由向他隐瞒内情。”
“洛娜,你不知道,”曼纳林说,“布里斯托曾经暗示,道森上面有后台。他的手被束缚住了,他希望我盯住道森。我立刻去见道森。”曼纳林继续说。“罗比回来,你让他去见奇坦林,或者你自己去见他。摸摸拉尔夫·哈里森底细,要把所有事都搞清楚包括他的义母,背景,各种表现等等,尤其是他怎么对达夫妮的。”
“你的手可不能开车啊,”洛娜面带难色地嚷道。
“我坐出租汽车去。”
曼纳林温柔地朝妻子笑了笑,吻了她一下,然后悄悄地走出房间。
他走到街上。警车刚刚开走,潜伏的暗哨也撤了。他等了约两分钟,一辆私人出工到跟前,司机是他熟识的。
“您好,希格斯。莫因哈姆广场,27号。”
“好的,先生。”
曼纳林坐在汽车的后座,眼睛盯着窗外闪过的灯光,行驶一段后,他在车窗上轻轻叩了两下。
“请在下一个电话亭前,停一下好吗?”
他拨通布里斯托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来接。他再拨通警察局的电话。布里斯托在他的办公室里。
“发生了什么事?”布里斯托沙哑地询问。
“比尔,你能够很快地跟约翰累斯堡警察局取得联系吗?有一个叫海登的妇女往霍戈登行政区。我不知道她的详细地址,仅知道她叫罗达·海登,她的丈夫是瞎子。请你询问一下那里是否出了什么麻烦事,如果约翰累斯堡警察局没有得到这方面的警报,你是否可以提请他们注意,并给予保护。”
“她是谁?”
“鲍威尔的姐姐。”
布里斯托说:“好吧,我尽力而为。”
出租汽车很快抵达肯纳德的公寓前。
“先生,我应该等在这里吗?”
“是的。一小时之内我要是不出来,您就按门铃叫我。如果您得不到回答,就请给我家里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