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艳诱

3个月前 作者: 白天
    “庞老板派你来看住我?”壮汉笑问。


    伊雯妩媚地一笑说:“你又不是犯人,干嘛要看住你?我不过是来陪陪你的呀!”


    壮汉诧然问:“陪我?……”


    伊雯把房门推上了,走近他说:“听说你是位大主顾,我们怎能对你怠慢呢?”


    壮汉强自一笑说:“这未免言之过早,万一‘买卖’不成,恐怕我就是大罪人了!”


    伊雯卖弄风情地把眼神一瞟说:“那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现在是奉命来陪你的!”


    “怎么个陪法?”壮汉故意问。


    伊雯忽然一本正经地说:“你别往歪处想,我只不过是来陪你聊聊罢了。如果你想转别的念头,只好让刚才那两个家伙来‘陪’你啦!”


    她特地把那“陪”字加重了语气,强调出它的弦外之音!


    壮汉却置之一笑说:“庞老板既然叫你来陪我,总对我很放心,认为我不至于转错念头吧?”


    “那就最好不过了,”伊雯说:“但我还得给你个忠告,如果没有得到庞老板的允许,你要擅自离开这个房间一步,一切后果我就不负责了!”


    壮汉表情逼真地说:“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你放心,我是为了那笔‘交易’而来的,总不至于还没成交就跑了吧!”


    伊雯招呼他坐了下来,自己也在他身边的另一只沙发上坐下,才笑笑说:“我叫伊雯,可以请教你尊姓大名吗?”


    “敝姓郑!”壮汉回答。


    伊雯又笑了笑说:“你总算给了我个面子,居然告诉我姓郑!听说庞老板刚才问你半天,你也不愿说出姓名,是吗?”


    “他并没有问我姓名,而是要盘我的底子,问我的来龙去脉!”壮汉说。


    伊雯趁机说:“那么我已经请教你尊姓大名了,为什么你只说出姓郑,而竟不肯告诉我你的大名呢?”


    壮汉耸耸肩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叫郑杰!”


    “这是你的真姓名,还是假的?”伊雯笑问。


    郑杰豪迈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睡下来你就得改名换姓了?”伊雯吃吃地笑了起来。


    郑杰装出色迷迷地笑着说:“那还得看是睡在什么地方!”


    “你指的大概是棺材里吧?”伊雯说。


    “不!”郑杰说:“我指的是床上!”


    伊雯诧异地问:“为什么睡在床上就要改名换姓?”


    郑杰摇摇头说:“那不是改名换姓,而是睡在床上的时候,假使再有个女人睡在一起,也许我连生辰八字都忘了,还会记得姓什么叫什么?”


    伊雯不禁脸上微微一红,悻然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正经的角色,三句话没谈完,你就原形毕露,想到歪处上去了!”


    郑杰哈哈一笑说:“我这是为了转移目标哦!”


    “转移什么目标?”伊雯茫然不解地问。


    郑杰毫不保留地说:“如果我们只谈正经的,你大概问完姓名之后,接着就要打听我的来龙去脉,以及其他的了吧!”


    伊雯被他一语道破,不由地恼羞成怒说:“原来你并不笨,但还不够聪明,否则就宁可告诉我,而不必等他们给你吃足了苦头再说出来啦!”


    郑杰毫不在乎地笑笑说:“我相信庞老板对我这‘大主顾’,大概还不至于敢得罪吧!”


    伊雯不由地忿声问:“你当真是软的不吃,要吃硬的?”


    郑杰仍然神色自若地说:“你已经看出我是个不正经的角色,那你就该知道,我跟女人,尤其是像你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是谈不出正经话的。所以你也不必枉费心机,要来硬的,就请庞老板来吧!”


    伊雯冷哼一声,突然站了起来,不服气地说:“我倒不信你是软硬都不吃的!”


    于是,她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坐在了郑杰的大腿上,面对着他冷冷地问:“你打算怎样不正经?”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郑杰不禁为之愕然,顿时茫然不知所措地呐呐说:“伊,伊小姐,你不觉得这样太危险?”


    “笑话!”伊雯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无论你喜欢哪种方式谈话,别说不正经,那就是睡到床上谈,我也照样敢奉陪!”


    郑杰暗自一怔,心想:这回倒真遇上了厉害的对手!


    这女人既已承认是奉命来查问他身份的,而且又如此大胆,说话毫不保留,也毫无顾忌,他怎么能反而在这女人面前示弱?


    因此他索性来了个以毒攻毒,突然把她往怀里一搂,粗犷地笑着说:“你这种女人倒真对我的胃口!”同时将手向下移去,在她露出下摆外的大腿上轻抚起来。


    伊雯的反应极快,把他的手抓住了说:“你最好放老实些!”


    郑杰理直气壮地说:“抱歉,这是你自己坐到我身上来的,像我这种不正经的角色,你可别想我坐怀不乱哦!”


    说完,他把搂着她的右臂一紧,使她不由自主地伏在了他胸前,于是他趁势吻上了她的朱唇!


    伊雯急将双手推住他的肩膀,想把身体撑起,可是郑杰的臂力奇大,使她根本力不从心。


    同时她顾彼失此,双手去推对方的身体,却使他停留在她大腿的手趁虚而入,顺着那光滑细腻的大腿,一直伸进了旗袍的下摆。


    直到触及腿根,才摸到三角裤的松紧裤管,距离裤腰仅只寸许,原来她穿的是最新式的“丁字型”内裤!


    伊雯下意识地急将两腿夹紧,似乎怕他得寸进尺,继续进攻最后的防线。


    由于郑杰是双管齐下,上下两路进攻,使她防不胜防,终于不再挣扎,任由他恣意地拥吻着。


    她既放弃了抵抗,郑杰正好长驱直入。但他却适可而止,坚守着攻占的“据点”,不再继续进犯。


    伊雯已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了,他才把臂弯放松,自己也呼吸局促地急喘起来,否则大概还不会把她放开呢!


    “这下你满意了吗?”她故作气愤地问。


    郑杰喘了口大气说:“你也满意了吧!”


    “我满意什么?”伊雯的脸上一红。


    但郑杰却笑笑说:“至少证明了你的判断不错,果然被你料中了,我是个不正经的角色呀!”


    伊雯瞪了他一眼,忽然风情万种地嫣然一笑说:“现在我们不妨来个折衷的办法,无论你怎样不正经,我绝对不反对,但我们得谈点正经事,如何?”


    “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郑杰又把她往怀里一搂说:“不过我只有一张嘴,一嘴不能二用,假使用来跟你谈正经事,就不能派别的用场了,你是否能想出更好的主意?”


    伊雯“噗嗤”一笑说:“这还不好解决,你的嘴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用来谈正经事,回头再派别的用场也不迟,并且你的手也没闲着呀!”


    郑杰当然明白她的用意,于是直截了当地说:“好吧!就这么办,庞老板要知道的是什么,你就开始问吧!”


    伊雯见他已就范,不禁喜形于色说:“这才是聪明人呵!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叫郑杰?”


    郑杰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没睡到床上去,不至于连自己的姓名都记错了吧!”


    伊雯单刀直入地说:“那么我再问这笔‘交易’如何成交了,十万美金是什么人出的?”


    “当然不会是我!”郑杰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钱的,但我不能说出他是谁。并且,庞老板只要能拿到钱,又何必管他是谁呢?”


    伊雯对他的手在大腿上活动,似乎根本毫无感觉,只顾着问他说:“话虽不错,但有些烫手的钱也不是好拿的,所以庞老板必须弄清楚出钱的人是谁哦!”


    郑杰正色说:“伊小姐,假使换作你是我的立场,你会不会轻易泄漏出钱人的身份?”


    伊雯被他问得一怔,只好让步说:“那么我就不问出钱的人是谁吧!但你们不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究竟为的是什么,是否能加以说明呢?”


    “这……”郑杰似乎有所顾忌,犹豫不决起来。


    伊雯在这紧要关头,惟恐他又拒绝回答,立即把他从她背后搂向肋下的右手执起,移放在自己的右峰上,妩媚地笑着说:“这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还怕我们会抢你们的生意不成!”


    郑杰的手按之处,但觉那堆挺实丰满的肉峰,不但极富弹性,而且货真价实,绝对没有丝毫伪装!


    他心里不由地霍然一动,情不自禁地在峰上轻抚起来……


    伊雯似在存心吊他胃口,突然把他的手拉开了,悻然说:“你的手不停,嘴也别闲着呀!”


    郑杰面有难色地说:“这,这实在不便……”


    伊雯又把他的手按回右峰,嫣然一笑说:“你只要说个大概的情形,让我在庞老板面前好交差,又不是非要你说出一切,这还有什么便不便的?”


    郑杰为难地说:“庞老板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些呢?”


    伊雯郑重其事地说:“老实告诉你吧,如果这是笔普通小买卖,庞老板就根本什么也不必问了。但这笔交易的代价是十万美金,可说是从未接过的最大一笔交易。换句话说,代价越高,庞老板担负的责任也越大,出了风险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必须特别慎重,至少得弄清楚情况,否则岂不是太冒险了!”


    郑杰犹豫之下,终于说:“其实这根本没有风险,那姓赵的妞儿,不过是个神出鬼没的女飞贼罢了……”


    “女飞贼?”伊雯诧异地问:“为了一个女飞贼,你们竟不惜出那么大的代价?”


    郑杰回答说:“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在不久之前,我们一伙人在香港干了很大的一票,得手的除了贵重首饰不算,单是现款就有上百万美金。下手的是她和另外几个人,谁知他们居然起了黑心,企图把我们其他的人撇开,由他们几个人去瓜分!”


    “她不是只有一个人吗?”伊雯问。


    郑杰忿声说:“那妞儿诡计多端,当时实际上去下手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们在外面把风的大批人马,把注意力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结果等她得手出来后,回去把那包东西打开来一看,竟是些不值钱的银器和普通首饰。当时大家都感到非常失望,以为是消息有误,我们打算下手的东西并不在那只保险箱里,而且搜过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藏,这当然不能怪她啦!可是,第二天报纸上却刊出一件巨窃案,在失窃清单中所列出的,居然正是我们计划下手的那些首饰和美金现款!我们这才知道是她搞的鬼,等我们去找她算账时,她和另外几个人已逃离了香港!”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似乎非常激动,情不自禁地在伊雯右峰上用劲一捏,仿佛在发泄心里的怒气,不料她却被捏得痛呼起来:“哎哟!你说就说,别拿我出气呀!”


    “对不起,对不起,”郑杰连声道歉说:“我是无意的,因为想起来就恨人!……”


    伊雯迫不及待地追问:“后来怎样了呢?”


    郑杰这才平静下来说:“当时经我们的判断,她是在得手以后,在出来前已经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等她跟我们离开了现场,再由那几个跟她串通的家伙去取走。她当时不能马上就离开,所以由他们带着东西先逃离了香港,以免案发后就走不了啦!而她也在当夜就溜之大吉了,大概是事先已约了那几个人,在什么地方等她赶去会合,然后瓜分得手的那批东西。我们根据种种判断,认为他们很可能是逃到了菲律宾去,可是等我们迫踪到马尼拉,他们已经离开了。经过多日的奔走,最后才从尼答那峨的一家航空公司查出,她是从那里搭乘飞机来新加坡的……”


    “所以你们就追踪而来了?”伊雯问。


    郑杰点点头说:“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查出她住在‘四海大旅社’,始终还没发现其他几个人的行踪。同时我们以为她已要求庞老板庇护,使我们不便贸然采取行动,最后只好直接跟庞老板打交道了……”


    正说之间,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庞万通带着两个保镖的走了进来!


    伊雯是庞万通的情妇,形同禁宵,房里这个场面看在他眼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只见他铁青着脸,沉声说:“伊雯,这里没你的事了,把他交给我吧!”


    伊雯毫不在乎地笑笑,因为她是奉命行事,不过被他们突然闯进房来,撞见这个场面,毕竟使她感到很窘。


    于是,她面红耳赤地从郑杰怀里挣开,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就匆匆走出了房去。


    庞万通显然已窃听了他们的谈话,劈头就问:“其他的那几个人呢?”


    郑杰仍然坐在沙发上,回答说:“那就得问姓赵的妞儿了!”


    庞万通把脸一沉说:“换句话说,那批东西还在其他的几个人手里,必须从那妞儿口里问出他们的下落,等你们把东西追回来了,才能付得出我那十万美金?”


    郑杰断然说:“那倒不必,只要庞老板立刻把她交给我们,十分钟之内就付钱,绝不拖泥带水的!”


    庞万通沉思了一下,忽问:“其他的人也在此地?”


    郑杰判断说:“我想是的吧,否则姓赵的妞儿就不会来新加坡!”


    庞万通诧异地问:“既然东西不在那妞儿手里,而是在其他的人手上,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找那几个家伙?”


    郑杰回答说:“我们仅只见过他们两个,连姓什么叫什么都弄不清楚,否则早就查出他们的行踪了。所以必须先找到姓赵的妞儿,才能问出那几个家伙的下落。”


    “万一他们起了黑心,连那妞儿也被撇开了,她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行踪呢?”庞万通不愧是老江湖,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发生的情况。


    郑杰果然怔怔地说:“这,这个我们倒还没想到,也许真有可能吧!”


    庞万通顿时面露得色地说:“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就算抓住姓赵的妞儿,那还不是等于是个零!”


    郑杰趁机说:“庞老板,假使那几个家伙真在新加坡,你能不能设法找到他们?”


    庞万通面有难色地说:“你连他们的姓名都说不清楚,这叫我上哪里去找?”


    郑杰灵机一动说:“只要能见到人,我就可以认出他们啦!”


    庞万通强自一笑说:“这就更难了,我总不能把整个新加坡的人,一个个都找来给你认呀!”


    郑杰胸有成竹地说:“其实并不难,他们要想在新加坡避风头,就必须找地方藏身,绝不敢公然露面住旅馆的。除非像庞老板的‘四海大旅社’……”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也可能住在我的旅社里了?”庞万通诧然问。


    “那倒不一定,”郑杰说:“不过,他们有的是钱,要找个避风头的地方还不简单,就算找不到庞老板这条门路,其他的门路大概总不难找到吧!”


    庞万通想了想,忽说:“假如我能找到他们,你们出多少代价?”


    郑杰表情逼真地说:“我们带的现款不多,本来答应庞老板的十万美金,已经是倾其所有了。不过,庞老板真要能替我们找到那几个家伙,数目当然可以再商量……”


    庞万通直截了当地说:“除了十万美金之外,他们手里的东西得分我一半!”


    “这……”郑杰惊诧地说:“这数目太大了,我实在不便作主……”


    庞万通却断然说:“我不喜欢讨价还价,同意就这么办,否则你们就去另请高明!”


    郑杰把眉一皱,不置可否地问:“庞老板有把握能找到他们吗?”


    庞万通自负地说:“那是我的事,只要他们真来了新加坡,无论藏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把他们找出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一点资料,他们是几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或者有什么特征……”


    没等他说完,郑杰得意地说:“他们是一男两女,但可能为了避人耳目,会不在一起了!”


    庞万通“嗯”了一声说:“好!现在我就带你到一个地方去认人,可是那里的人很多,同时他们不一定在不在。所以你必须暗地里查认,不能动色,以免打草惊蛇。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万一真认出了他们在那里,你就更不能声张。因为那里的人不是随便可以带走的,必须由我设法把他们弄出来!”


    郑杰心里暗喜不已,但他故作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庞万通笑笑说:“那就是专门给人避风头的地方,只要找到门路,付得起钱,就算你是杀人放火的逃犯,到了那里也会获得庇护,而且绝对的安全!所以现在你得算是逃犯,到那里去就说是找上我这条门路要求庇护的,这样他们才会收留你,其他还有些细节,回头在路上我再告诉你吧!”


    “那姓赵的妞儿呢?”郑杰忽问。


    庞万通哈哈大笑说:“既然东西在那几个家伙手里,我们又何必绕圈子,近路不走而走远路呀!”


    郑杰大喜过望,立即起身说:“好!一切听庞老板的就是了!”


    庞万通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任何事都是说干就干的,当即带着郑杰下了楼,把夜总会的经理叫来交代一番,便由后门出去登车出发了。


    他并没有多带人,除了开车的司机及两个保镖,只有他和郑杰,一共是五个人。


    在车上,庞万通先郑重关照了郑杰一些要点,然后取出一条黑布说:“这是那里的规定,你必须把这个将眼睛蒙上!”


    郑杰无法拒绝,只好接过黑布条,自己动手蒙住了眼睛。不料尚未蒙妥,突被坐在身旁的一名保镖,出其不意地将一块湿湿的小毛巾,按住了他的口鼻之间!


    一股强烈的药水味之下,他未及抵抗,己然昏了过去……


    不知经过了多久,当他渐渐清醒过来时,才发觉眼睛上并未蒙着黑布,而这时他已到达了目的地,置身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躺在一张行军床上。


    霍地撑坐起身来,眼光向屋里一扫,却见两个窗口上均加装着铁栅,门上也有个加铁条的小方洞,简直如同关犯人的监房!


    他立即下了床,冲至窗前向外一张,只见晨星微曦,天色一片灰白,原来已是黎明在即了。


    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大片苍天古木,乱石遍布,使他直觉出这木屋是在山谷之中。


    再回身看屋里,除了那张行军床外,只有一张木桌和两条长板凳,桌上置有一盏用玻璃罩的老式煤油灯。


    根据常识判断,这里既没有电灯,必然是远离市区的荒郊野外了。


    凌晨的微风中颇带几分寒意,而随风飘送来的,却是阵阵海潮声,“膨膨”地冲击着海边的岩石。


    虽然他看不到海,但这已证明是在近海的深山中了,而他却没想到,这是悬处于海中的孤岛!


    正在这时候,忽听一声轻响,门上的方洞已开了,有人向屋里一张,随即开了厚重的木门。


    郑杰顿觉一怔,只见走进来的,竟是两个佩枪的年轻女郎!


    其中一个冲他笑笑说:“庞老板已经办好交涉,替你缴付了特等待遇的费用,你可以高升啦!”


    另一个把手一招说:“请跟我们来吧!”


    郑杰茫然应了一声,莫名其妙地跟出了木屋,才发觉门外是一条很长的走道,一排尚有十几间同样的木屋,大概是专门接待亡命之徒的。


    走道的尽头是个山洞,看样子好像是通什么地方的隧道,而在洞口居然停着一辆吉普车,驾驶座位上坐了个女郎在等着。


    这三个女郎的打扮完全一样,紧窄的黑色长裤,使两腿的曲线毕露。上身则是黑色的长袖衬衫,钉着白扣。不过长袖均卷在了臂弯以上,而衬衫也仅只扣了胸前两颗纽扣,下面露在裤外,在腹部打了个结。露着腰上和腹下之间的部分,脚上穿的却是小红靴子。


    她们不但装束一模一样,并且三个女郎都是长发披肩,腰间斜挂着装满子弹的弹带,枪套里插的是左轮,这打扮真像美国电影里西部女牛仔!


    郑杰看在眼里虽觉纳罕,但他已得到庞万通的关照,不敢随便发问。


    她们带他登上吉普车,便由那在车上等着的女郎驾驶,向山洞里驶去。


    果然这是条深邃的隧道,在车灯照射之下,始看清它的宽度足容两车迎面对驶,不过得非常小心,否则就可能撞上。


    隧道的长度大约在半里左右,另一端的出口却是在一片密茂的丛林间,但有通路可以直接驶入。


    进了丛林不远,郑杰顿觉眼前一亮,惊讶得使他几乎不敢相信起来。想不到这林内竟然别有洞天,不但辟出一个广场,建筑了各式各样的精致房舍,而且灯火通明,简直如同一个繁华热闹的小镇市!


    吉普车驶到最大的一座建筑前停下,由两名女郎带着郑杰进去。只见门口守着四名佩枪的彪形大汉,在那里担任警卫,显然这里是“非请莫入”的重地。


    这时天尚未亮,布置豪华的大厅里不见一个人影,她们带着郑杰穿过大厅,直接向里面去,来到了一个门口守着两名同样装束女郎的房间。


    进去一看,这房间的布置俨然像个办公室,除了庞万通和他的两个随身保镖,另有两名女郎和一个妖艳无比的女人在场。


    “妖”和“艳”这两个字,对这女人来说,实在用得最恰当了,并且可以当之无愧!


    她的年纪大约已三十岁出头,但并不见老,头上盘着个高耸的发髻,与她高耸的双峰可以媲美,相映成趣。穿的是一身整套的连身裤装,花色鲜艳无比,裤管和袖口都做成宽大的喇叭口状。而前胸“V”字形的领口,则从两肩直达肚脐以下,在这敞露的部分,几乎暴露出了两座肉峰的各一半,简直诱惑已极!


    庞万通立即替他介绍:“郑老弟,这位是宋小姐,你来见见吧!”


    “宋小姐!”郑杰只好上前招呼了一声。


    那女人微微一点头,大咧咧地坐在那里说:“我叫宋菲菲,如果你不习惯叫我的名字,就称呼我宋大姐好了!”她居然倚老卖老起来。


    庞万通遂说:“宋小姐在这里负责所有接待事宜,你的事我已经跟她谈妥了,见不见‘铁观音’都无所谓,宋小姐就可以作主,为你安排一切的。”


    宋菲菲的脸上始终毫无表情,她说:“庞老板亲自送来的人,我自然会特别照顾的,不过这里的一切规定……”


    庞万通接口说:“我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过郑老弟了,绝不会替宋小姐添麻烦的,一切由我负责!”


    宋菲菲点了下头说:“好吧,庞老板把他交给我就是了!”


    庞万通这时不便再向郑杰说什么私话,只好起身告辞,带着两名保镖离去。


    宋菲菲仍然坐在那里,派头十足地吩咐带郑杰的两名女郎:“你们替我送送庞老板!”


    “是!”两个女郎齐声恭应,跟了出去。


    郑杰看她们对这女人执礼甚恭,心知她在这里必然是位颇具权威的人物,但那个未露面的“铁观音”又是什么人呢?


    念犹未了,宋菲菲已向他说:“庞老板既已把这里的一切规定告诉过你,那就不必我再重复了,现在我把你身上的东西还给你,你就可以去休息啦!”


    说完便打开抽屉,取出个纸盒放在办公桌上。


    郑杰下意识地向身上一摸,才发觉所有的东西均被搜光,不消说,全部都放在那纸盒里了。


    他走过去拿起纸盒,未及打开查看,宋菲菲已吩咐随侍在侧的一名女郎:“咪咪,你领这位郑先生到特五区去休息,他的房间是第三号!”


    “是!”那女郎恭应一声,随即向郑杰说:“请跟我来!”


    郑杰向宋菲非打了个招呼,对方也微微点了点头,他才跟着那女郎走出去。


    这时候他只好任凭摆布,跟着那女郎走出这座最大的建筑,发现载他来的吉普车已不在门外,大概是载送庞万通走了。


    庞万通只告诉了郑杰,一些关于来这里的规定,尚未说明如何暗中进行查认那几个人,就把他在车上弄昏迷了带到这里来。


    郑杰清醒不久,就被带来见宋菲菲了,虽然庞万通也在场,却没有机会私下交谈。现在庞万通已离去,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岂不是要他唱独角戏?


    这丛林里辟出一块天地,确实非常隐蔽,即使飞机临空侦查,也绝不易发现。更不会想到在这林中居然也建立了一个窝藏大批亡命之徒,逃犯,以及各种被仇家追踪,逃来避风头者的大本营了。


    距离最大的建筑不到二十公尺,右边便是一幢木搭的平房,建筑材料大部分是以树木为主。不过这只是外观,里面可能跟那座最大的建筑一样,布置得美仑美奂。


    郑杰暗中留意观察,发现林中除了最大的那座建筑之外,其他的每幢房屋均标有显明的阿拉伯字编号,分为左双右单,顺序一直排列过去。


    那女郎带他到了编为五区的平房,门外并无守卫,他们登堂入室地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果然布置得很精致,仿佛是个小型的公寓,一共有八个房间分布开来,中间则是公用的小客厅,居然置有电视机和音响,以及电话等设备。


    进门的左边墙壁上钉着个木条,八个挂钩上方钉有木制的号码牌,从一号到八号,但其中只有三个钩上挂着钥匙。


    那女郎举手取了第三号的那把钥匙,带他走到三号房门口,替他开了房门,把钥匙递交给他说:“这个由你自己保管,房里的床头柜抽屉里有本小手册,上面载有各项详细规定,以及我们这里的服务项目。你需要什么,只要到客厅里打电话通知服务组就行了!”


    郑杰刚说了声:“谢谢你……”


    那女郎微露一笑,径自匆匆而去。


    郑杰只好进了房间,发觉居然是个相当精致的套房,不但置有漂亮的家具,还有浴室的设备。


    他这时只得抱定随遇而安的心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先把钥匙放进口袋,打开纸盒看时,不料除了他自己的东西之外,居然多出二十张百元票面的美钞!这是哪里来的呢?


    转念之间,他忽然想到了这必然是庞万通在他昏迷时,就放在了他身上的。大概这里是有钱才能使鬼推磨的,没钱就不能享受这“特等待遇”吧!


    郑杰不禁暗发一声冷笑,这倒真该谢谢庞万通想的周到呢!


    实际上他身上只有几千叻币,来这里自然不够开销的,但他不明白,这种地方还有什么钱可花?


    于是,他从纸盒里取出了那包“威士登”牌的香烟,打开来取出一支正要吸它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它放了回去。仿佛是不愿随便浪费掉它,留着还得派重要的用途。


    凝视着手里的那包香烟,使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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